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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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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即是有缘。我叔父在城北开了一家驿站,现在虽尚未建完,不过几间客房总能腾的出来,几位若不嫌弃,可与我同去。”
“不必了。”
毫不犹疑的拒绝,脱口的却是久未出声的莫钰,“我们会在城内另寻客栈,不劳李公子费心。”
他眸中和话里的防备都太过浓重,李复瑾自然看得出来,却不介意地笑道:“几位若真能在此时寻得到可以落脚的地方,我又何必浪费这番口舌?”
顿了顿他又转眸看向莫钰,话语虽依旧平和,可神色却有些莫测,“而且,我以为兄台会知晓,自己这臂伤若不作处理,根本挺不过今夜。”
伤?
慕容素登时一惊,“莫钰,你受伤了?”
一身黑衣之下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他悄无声息地将左臂掩入身后,淡淡带过,“我没事。”
就着微弱的月光,慕容素这才发觉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视线移至他站定的左侧,坠落的血滴已经在地面形成了一洼小小的血泊,红得刺人眼目。
她声音顿时有些喑哑,“李复瑾,你说的那个地方……离这里远不远?”
“不用……”
“听我的!”刚出口的话便被她猝然截过,慕容素凝着一双眼,少见的执拗。
莫钰张了张口,似还想再说什么,却最终欲言又止。
李复瑾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犹疑了半晌,望了望不辨喜怒的莫钰,又望了望她,最终视线落定在她的身上。
“往北五公里。”
“带路。”
第9章 谋局
云州城的城北是一处村落,沿水而居。
这一带的土地受王气蒸蔚,广袤肥沃,又是进城要道,屡屡有各地的行客驻足补给食水,逐渐便形成了一处驿站农庄。
沿途走来一路上都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屋宇,完全迥异于云州城内的建筑。如歌如笑四处观看,慕容素也倍感新奇,“你们家住这里?”
“不是。”李复瑾牵着马走在最前方,轻描淡写地回答,“是我叔父住在这里,我此次来云州,就是为了来投奔他。”
“你不是本地人?”
“嗯。”他平平道:“我家在凉城,只不过近年生意落败,这才过来王都投奔亲戚,也好讨个生计。”
“做生意?”慕容素有些惊讶。她一直觉得他音容举止不似常人,想来家中商道经营也是做得不小。
“不知李公子家中过去做何生意?”就在这时,一路沉默的莫钰突然开了口。
问话很平常,只是从一向淡漠的莫钰口中问出来,确实让人有些奇怪。李复瑾意味不明地回头望了他一眼。
少年依旧面庞冷落,疏淡的眸却晕着一丝试寻。
“古董。”他默了一下,然后轻笑,“我们家是古董世家,只不过这些年边境战乱,生意实在做不下去。”
牵马拐进一座宽敞的村院,院子不大,却也七七八八地敞着几间房。院子中央立着一颗粗壮的桐树,看样子已有百年。不远处的马厩里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在刷马,闻声转过了身。
“侯平。”李复瑾唤道。
少年立即撂下手中的活计,毕恭毕敬地过来牵马。慕容素大抵认了出来,正是那日后来叫走他的少年。
“告诉顾婶有客人来,收拾出四间客房。”
“是。”侯平应声。
“一间就够。”还未待他挪动步子,莫钰忽然淡声说道。
侯平顿了一下,抬头望向自家公子,有些不知所措。
李复瑾瞥了他一眼,见慕容素并未出言否决,便道:“听客人的。”
“是。”
·
被安排的客房在二楼的最西侧,是这间驿站里最大的房间。
屋里陈设清雅空荡,推开窗便可见远处起伏的山脉。虽比不得汝坟殿辉煌精致,但总比流落街头好的许多。
将他们引至此,李复瑾略略说了几句便离去。过了一会儿又去而复返,较比方才手中多了几瓶药油药粉,他大概嘱咐了她们各类药品的用途,浅暄几句又迈门而去。
踏出房门,便看见莫钰抱刀倚立,一脸从容地打量着周身的每一寸环境,不落分毫。
李复瑾在他背后无声站定,隔着几步的距离,凝神盯住他。
直至四周的每一缕细节全部落入眸中,莫钰转过身。同一时间背后的人露出一抹好整以暇的笑来。
“兄台确定不用再辟一间房吗?”唇角是异常和煦的弧度,看似无害,温润非常,“夜里风凉。”
“不必。”莫钰漠然地启口。
“好吧。”他并不坚持,淡然的一笑,“那兄台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李复瑾一离开,慕容素将莫钰唤进屋里。
“让我看看你的伤。”
粗糙的木桌上摆放着几个大小各异的瓷瓶,他瞥了一眼,并没有要用的意思,“我没事了。”
放在背后的左手忽然被她强行扯出,令他微一蹙眉。
“你受了伤为什么不说?”透过划破的衣料可见被利剑划上的创口,血虽已将将止住,却仍红肿不堪。慕容素咬住了唇。
他一言不发。
遣了如歌如笑打了温水,她轻拭去创口周围已经干涸的血迹,刚要拿起桌上的药瓶,却蓦地被他按住了动作。
从她手中接过药瓶,他十分仔细地嗅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异象,才在伤处撒上药粉,又扯裂了衣摆简单地进行了裹扎,“这便好了。”
一切完毕,如笑替慕容素铺好了被褥,他扶她坐到床上。
“你的脚怎么样?”见她行动仍有些不便,莫钰问道。
“还好。”靠上床的一刻才发觉困怠排山倒海般袭来,她闭上眼,“如歌如笑已经给我擦过药油了。”
看得出她的疲倦,他扶着她躺好,“你好好休息,等天亮,我们回宫。”
“嗯。”
出门前又细细嘱咐了如歌如笑,两人齐声应下。看了眼坠入深眠的慕容素,他吹灭了灯火,拿刀走出房门。
·
李复瑾的房间在阁楼的最东侧,于慕容素所在的屋子径直而去,恰巧可形成一个弯曲的角形。
踏进黢黑的房间,并未率先点亮烛火。透过月色,粗略可见屋内简洁硬朗的陈设。灰砖简墨,画壁竹屏,璧悬一把檀鞘长剑。仅在靠南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山色墨宝,除此全无多余的赘饰。
只身踏进,门才一关。那张巨幅墨画之后便轧轧响起机关运作声,虽小,却在这静默的夜里清晰可闻。
李复瑾笑了笑,平静地望着壁画后徐徐敞开的暗门。
一道破空的猝响却猛地迎面而来,带着抹淬砺的杀意。
他眸中一凛,神色却未变,只稍稍一仰额,那一枚细小的靑锋针便自颈部略略避过,死死钉进了木门。
暗门后响起稳而有序的掌声,继而是一个缓缓走出的人影,“不错。”
“淇伯父。”李复瑾淡笑着注视着来人,仿若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自暗门后缓步踏出是一个中年男人,看面相四十余岁,身材高壮,体态雄健,行止自生威仪。望着英挺深沉的男子,他面上虽微笑着,可却丝毫掩不住一双眸中的阴厉狠绝,道:“多日不见,你这功夫,倒是见长。”
“让伯父见笑。”李复瑾谦敬地垂下眼,“伯父向来无事不来,此次前来,定有事与复瑾相谈。”
“没错。”淇啸天目光一沉,也不愿拐弯抹角,开门见山,“我听忠叔回报,你今日动用了蛛网和蛾网。”
李复瑾了悟,据实以对,“是。”
淇啸天闻言面色一沉,“我曾和你说过,我们在云州的人手有限,让你切妄轻易动用人手!如今你可知造成了多少损失!”
“我知道。”他依旧从容冷静,只是隐在一侧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紧。
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原以为按自己的计划,最多出用十人,连隐藏的后备都不必出现。可没想到,蛾网的四个死士全部俱灭,蛛网派出的二十人仅三人完好无损。饶是他做的最坏的打算,也想不到会这般惨烈。
“给我个理由。”淇啸天沉声道。
李复瑾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贵客迎门,我们总要迎接,不然岂不是失了礼数。”
“贵客?”他怔了一下,神情一恍,“侯平说你方才带回了几个客人,难道就是……”
李复瑾不言,仅凭那一脸莫测的神色已然说明了一切。
苏慕……慕容素……
淇啸天总算暗怒稍霁,可心头还有疑问,语气微软,“凭她一个女子,能伤我们这么多人?”
“这一点,是我失算了。”说到此处,李复瑾瞳光暗凝,语气徒然冷却,“我原以为也只是个女子,没想到,碰到了高手。”
“高手?”
西侧的窗棂悄无声息地嵌开一丝细缝,指向远处那个守在门外的黑衣少年。
“就是他了。”
这样一个看似清瘦无比的少年?
“伯父可切莫轻看此人,他虽岁数不大,但武功着实高深莫测。”
“于你如何?”实在无法想象得出他的武艺有多莫测,淇啸天眼露怪异之色。
李复瑾忽地轻笑,“伯父可查看了蛛网的伤势?”
“查过了。”话及此处,淇啸天的脸上泛起一抹阴晦。
除却那逃脱的三人,其余十七人俱是手筋尽断,虽不致命,但此生都必再提不起剑,同废人无异。
那切入的角度精准犀利,力道把握得恰到好处,不深一分,也不浅一寸,完全不似人为。
不太懂他怎会突然问此,一现念头倏地闪过,“难道……”
“就是他一人所为。”接下去的话应证了他的猜想,“二十人对他一人,十七个成了废人,却只伤了他一臂,还只是普通的皮外伤……”李复瑾冷笑,“你说于我如何。”
这样的身手……淇啸天心惊,“他是谁?”
“据线人的说法,只是那位公主的贴身护卫。”
“你觉得不像?”
“自然。”李复瑾的眸子冷下来。
他实在忘不了那少年在对战时的样子。
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身手矫健迅捷,招式更是凌厉诡秘,进退攻袭有度,丝毫不显痕迹,似乎全部掌握在心间。
还有那敏锐的观察力,鹰隼般时刻不曾松懈的戒备,冷静的析查……一望即知受过严苛的训练。
尤其那公主与侍女对他的态度,怎是一般的护卫所能有的?
“复瑾,你想怎么做?”看出他眉目里潜藏的杀意,淇啸天忽然问。
“他确实有些碍事,可我还不至于现在就打草惊蛇。”他笑了一下,又恢复一派的淡然,“伯父放心,我有分寸。”
“你确定?”
“嗯。”转身望向壁上悬着的长剑。剑已陈旧,没了原有的光辉,却遮不住曾经锐锋的凛冽。
他轻声低喃:“既然心有目标,那在目标达成之前,我会忍耐。”
……
“这泱泱大燕,迟早有一天,会有我李复瑾的名字!”
话说到最后已是越来越淡,深夜静寂,掩得去一切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10章 责惩
“陛下,该歇了。”
灯火通明的大殿中传来一声轻唤。成垒的奏贴后缓缓抬起一双中年男子的眼,掩不住浓厚的疲惫。
即便是睥睨天下的一代帝王,也终抵不过时光的洗礼。他已年近四旬,虽背脊依旧苍劲,却已然须发微苍。只有那眼中的果决,还可觅寻一丝曾经的痕迹。
轻手接过内侍送来的温茗,视线却丝毫未离桌上的奏折,轻啜,“什么时辰了?”
“已过亥时。”
“还早。”放下茶杯,他又执起蘸了红砂的墨笔。
“陛下……”一侧内侍欲言又止,颇有些为难,“今日……是七夕……”
执笔的手蓦然停住了。
内侍不敢再多言,空旷的大殿里一时静谧。
灯花似是爆了一下,光影微摇。沉默许久,慕容念放下笔,“卫央,今年是哪一年?”
“建燕九年。”
“九年了啊……”他轻叹,叹声中有种难辩的情绪。
闭上眼似乎还能看见九年前的那个人,一身红衣如火如血。
而睁开眼,却空余这座空荡冷寂的大殿,说不透的寂寥。
“陛下,可要起驾拟天阁?”卫央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的神色。
“不了。”慕容念微倦地轻抚眉心。
斯人已逝,那一方小小的衣冠冢,说是祭奠,其实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片刻,他起身,掸了掸落了灰的衣衽,信步向外走去。
“去汝坟殿。”
·
广常觉得,自己从未有一刻能如现在这般煎熬。
他在宫中当值十余年,七岁那年被调来汝坟殿。在他人看来,这绝对是件上佳的差事。在禁内,并非所有内侍都能有机会侍候品阶上佳的贵人,更不消说,是这位定国公主。
宫内人尽皆知,陛下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可是疼进了骨子里的。
而这位公主也确与其他宫中的妃嫔不同。她性情开朗,平易近人,即便偶时任性,也从不会对他们这些宫人无端驱策。其他宫的宫人自然对他们欣羡不已,可也只有他能知晓,侍候这位公主的难过之处。
就因这公主极得盛宠,便也造就了她傲纵的性格,平日闯过不少大小祸端。虽每次都不会惹得陛下动怒,可却着实够得他们心惊肉跳好几天。
可即便平时再怎样心惊肉跳,像今日的状况,却从未有过。
明明说过最多三个时辰便会回来的,可现都已过了宵禁,却还丝毫不见他们的身影。他一颗心丝毫没有着落,整个人急如火焚,惴惴不安。
如若真的是越了门禁,只能祈佑陛下不会这时驾到汝坟殿才好。
这一线想法才一闪过,就听殿外忽传一声:“陛下驾到!”
广常正跺来跺去的步子猛地刹住,险些栽倒在地上。
匆匆跑出殿外,便见金座銮舆已经摆在了殿口,恍然知晓自己方才并未听错,心里顿时一慌。完了……
他仓猝地在殿前跪好,“参见陛下!”
慕容念沉步跨进殿门,望了眼灯火幽暗的寝殿,“公主呢?”
“回禀陛下,公主……已经睡下了……”
“朕去看看她。”
“陛下!”鬼使神差,广常忽地出言唤住了他,冷汗涔涔,“公主她……不舒服,不、不太想见人……”
话刚一出口,他便立刻懊悔至极。
“她怎么了?”果然,慕容念顿时闻言变色,疾步朝着寝殿的方向而去。
“陛下!”
广常急懵了,一把扑过身去欲要阻拦,仓促间却猛地拽住了慕容念的衣摆。身侧的卫央立时高声呵斥:“放肆!”
猛然发觉自己犯了大讳,他惊骇地缩手。卫央一把上前将他踹开,“大胆奴才!陛下龙衮,岂是你能碰的!”
“奴才该死!求陛下饶命!”他立刻急声俯首认罪,浑身抖成一团,言语间都能听见他牙齿咯咯直响,“可是陛下,您真的不能进去……”
“到底怎么回事?”心下大约明白了什么,慕容念趋近俯视,冷冷地探问。
“我……”冷气迫人。他凝视着身前一尺的地方不敢抬头,心里惶恐至极。
“说!”
头顶的压力越来越重,他抖如筛糠,无法承受这样逼人的压迫,他眼泪霎时流下来,“回……陛下,公主……公主不在宫内……”
·
慕容素是被屋外的一阵吵杂声吵醒的。
当顾锋寒姗姗寻到这间偏僻的驿站,天际已泛鱼肚白。他神色仓促,却在见到莫钰的刹那,明显压了一口气,“可算找到你们了!”
“顾统领?”那一刻莫钰心下便猜出了端倪,却仍感到有些意外,“出了什么事?”
“陛下去了汝坟殿。”顾锋寒面色凝重,“先别说了,快和我回宫。”
跪在御居殿下的时候,慕容素仍觉得自己好似正在做梦。
慕容念坐在大殿之上,运笔如飞地批奏着一本又一本案牍,一直不曾出声。鸾殿之下,汝坟殿里里外外的宫女侍卫跪了一地。整个大殿一片寂静,气氛仿若一根一触即断的丝弦,压抑得逼人。
这种凝滞的氛围抵不过一浪浪的困倦,膝处又磨得生疼,她几番摇摇欲坠,被莫钰扶稳了才勉强没有晕倒。
一摞摞奏折很快便批阅完毕,垒在案上堆积了尺许高,慕容念撂了笔,微倦地抚了抚眉心,终于开口:“你去了哪里?”
听声音完全辨不出喜怒,慕容素却猛地惊醒了,立即凛身跪好。
默了少晌,她双睫一低,“郡主府。”
慕容念终于抬了一下眼。
“朕再问一遍,你去了哪里?”声色依旧没什么起幅,可较上一句,却明显沉了几分。
“郡主府。”
大殿静了片刻,忽地殿上传来一声重重的拍案声,慕容念徒然震怒,“胡说!”
心里一惊,气氛霎时冰冷了下来。
“顾锋寒明明在城外寻到得你们,你居然敢说去了郡主府?禁军出宫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郡主府,郡主根本不知道你没有回宫!”
“陛下。”静了静,莫钰沉了一口气,以额触地,“是莫钰刻意欺瞒,擅带公主出宫,请陛下责罚。”
“还没到你。”慕容念淡淡瞥了他一眼,“你的罪,朕待会儿再问!”
“不关莫钰的事!”慕容素忽然开了口,“是我逼他带我出去的,而且我没有说谎,我的确去了郡主府,只不过……”只不过,她也没能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你知不知道昨日是什么日子?”淡淡的话语洇蕴着一丝沉怒,一片凝滞之中,慕容念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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