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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夫人重生后-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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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了说,也就罢了。
而对于随后数日里文安侯府全家都深居简出,甚至玲珑文社也暂停,俞菱心和荀滢完全不出来走动,也都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甚至有些好事的还在等,看什么时候文安侯府正式传出世子夫人流产,此胎不保的消息。
慈德堂虽然是在文安侯内,但与长房之间的关系其实也跟外人无异,所持的态度甚至也是相似的,荀老太太甚至有些莫名的无奈与遗憾,在吃茶的时候几乎当着荀澹的面就说漏了:“真是个没福的丫头,都用不着怎么着,自己就先留不住,以前真是高看她了。”
李嬷嬷到底是精明的,赶紧接着换茶的时机拉了拉老太太的衣袖,示意不要多说,荀二夫人和荀湘对老太太的这些筹划是知道但没有参与的,听见了也只好当做没听见,但说起这个事情还是赞成老太太这个说法的,颇有些感叹俞菱心实在自己没福气。
只有荀澹,完全当做没听见的样子,然而低头喝茶的时候心里却是在冷笑的——荀澈的这一手,分明是以退为进,说什么胎气不稳留不住?到了七月就是足月了,到时候就知道稳不稳了。
事实上随后的两个月,晴雨轩里确实一直在折腾,几乎小郗太医隔个四五天就要跑一趟,俞老太太和俞伯晟甚至也亲自上门探望了两回,俞菱心几乎就没有再出过门,甚至都没有到慈德堂那边请安露面过。
连荀滢都是整日陪着俞菱心,十来天才去一趟慈德堂,明华月倒是天天都去,只是一听到荀老太太问起俞菱心,或是有亲友客人问到俞菱心,就是一脸的担忧与烦躁,口中倒是表示着俞菱心没事,一切安好,母子皆好,就是那语气让人听着又想再问问,又不好多问,总感觉大概再几天就能听见母子皆不好的消息。
然而,十天,又十天,小郗太医跑了一次又一次,宫里的补品都赐下了两回,亲朋世交之间的药材跟礼物更是送了又送,可好像始终是走在悬崖边上的俞菱心居然还是一直没有掉下去。
等到慈德堂那边终于开始觉得有些不对,甚至怀疑俞菱心的身体情况到底如何之时,已经是六月中旬了,俞菱心的这一胎已经到了九个半月,几乎可以算是瓜络蒂熟,毕竟作为第一胎,比原先预计的十月初生产,早几日晚几日,都算是正常的。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京城也再次热闹起来,一方面是离京数日的秦王终于在西北的军备调查之事上有了结果,密折一道接一道的送回京城,从六月初一开始到六月十二,连续五道密折直接送到宣帝手中,甚至没有经过中书省,其中具体参奏了什么,廷议的百官一时并不得知,然而宣帝在六月上朝的廷议之中脸色都越来越不好看,而阁臣与荀澈这样的天子近臣在朝会结束之后奉旨到乾熙殿议事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
这样的现象对于前朝的群臣,以及后宫的后妃,甚至此刻在京城中的另外三位皇子而言,比宣帝的明旨降罪、重臣之间的官司往来都更加让人悬心不已。越是不清晰的局面,越是令人不安。
当然也有臣子在廷议之时请求宣帝明示,到底秦王在西北查出了什么,应该是与百官一同商议,然而素来宽和的宣帝却只是沉了脸,表示秦王六月之内应该就会回京,到时候一并议过。
对此,群臣也只能领旨应命,也不好再多问。秦王的归期越发成为朝野上下关注的焦点,人人在等候的同时,亦在揣摩宣帝有关立储的心思。
若说以前几位皇子都还比较年轻,文采武功上的差距不够明显,在政务上也没有作为,在宣帝跟前所比较的就只是所谓个人的德行,以及生母的恩眷、妻子的家世等等,但是到了如今,秦王在西北军备之事上的作为,可是远超剩下的两位皇子的。
在这样的局势之下,莫说俞菱心的这点孕期小事无人关注了,就连吴王府里什么谭侧妃流产、黎良媛怀孕,魏王府里有人失足落水而死、随后闹鬼、魏王妃文若琼受到惊吓而吐血病倒等等这些看似精彩的家宅故事,亦无人太过在意。
毕竟在青宫储位面前,一切其他的细碎八卦皆不值一提。
相对来说,除了秦王的西北巡查结果,以及秦王本人的归京日期之外,更令人在意的还有一条,就是年轻的中书长史荀澈即将再晋一级,成为从三品中书舍人,这在大盛的历史上已经是最年轻的三品文臣了,除了承爵宗亲、皇帝特别看重提拔的近亲子侄之外,简直是绝无仅有。
那么自然的,士林之中议论批评的声音很是不少,其中最为文采华美、有理有据的一篇,正是出于齐珂之手。
第183章 临盆
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 俞菱心的感觉十分的复杂; 实在不知道这位清流才子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从表面上看,如今基本上已经可说旗帜鲜明成为吴王幕僚的齐珂; 算是非常合格了,不只是在各样攻击荀澈的文章上比前世还要卖力; 甚至在听白果每日回报外间的消息当中,也时常听说齐珂各种各样的消息。
比如,齐珂真的成为了魏王府里诗社的社监; 只不过那诗社倒不是一开始传说中的什么琳琅文社、更不是以魏王府的那些良媛侧室为主,而是大大方方地邀请了几个书院里的学子们; 隔三差五地到什么苍翠山、景福寺、望川亭、或者京北的庄子等等; 吟诗作对; 填词作赋。
虽说诗词歌赋的主题都是山川景物为主,并不会谈到什么仕途经济; 但谁都知道齐珂如今与吴王魏王的关系,有两位皇子的支持; 每一场的诗社都精致至极,从文房四宝,到琴箫管瑟,再到茶点侍从,样样风雅华丽; 而除了姿态和蔼的吴王与魏王到场之外; 容色绝丽的瑞阳郡主和姿容秀美的永福郡主也几乎每次都到; 更让诗社对年轻学子们的吸引力大大增加。
而操办这些诗会的人; 居然就是齐珂,他甚至不只是一个挂名过去指点诗词、谈论文章的文人而已,还会主动在各个书院之中往来走动,邀请学子,并且发帖邀请之广,连俞正杉和聂家子弟、楼家子弟这些与荀家或有亲或有故的也都涉及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给吴王造一个礼贤下士的名声,这甚至是从支持荀家与秦王的仕子与学子之中直接拉人。
此时若是再说齐珂只是假意投向吴王,好像这作假也太卖力了些罢?
他原先那些清流气节,什么读书人的刚直风骨,真的全都不要了吗?
再加上夹杂着有关永福郡主与齐珂走的越来越近的那些传闻,俞菱心简直觉得现在的齐珂跟前世的都快要成为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了。
荀澈提到这事,脸色也是阴沉的,只不过看看俞菱心如今越来越大的肚子,还是强行调整了心绪温言安抚:“这件事如今还不好说,不过,慧君你也不要太操心了。按着小郗算的日子,咱们的小家伙就快出来了,外头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你只安心休息等着他便是。”
俞菱心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又在荀澈的怀抱里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越发酸痛的腰稳稳靠牢,才叹道:“自从端阳到现在,借着装病闭门不出,我休息的整个人都要僵住了,要不是每天白果给我讲讲外头的事情,跟坐牢也差不多。现在就盼着着小家伙赶紧出来,我也轻省些。”
荀澈伸手去给俞菱心揉了揉后腰,动作十分熟练,同时轻轻去其亲她的额角:“咱们这也是小心为上。虽说慈德堂那边手段有限,但就像荀澹说的,李嬷嬷若真用出宫里的手段,到底防不胜防。万一慈德堂的椅子上暗中多个刺,或是什么香料里头添了猛药,纵然时候我再反过来钉死昭阳殿和长春宫,伤了咱们的孩子到底不值得。这些日子闷着你了,等到小家伙出来,我便天天带你出去可好?”
“空口白话说的倒是利落,你却哪里有天天陪我出门的功夫。”俞菱心又在他怀里蹭了蹭,同时也回手去抚荀澈的脸颊,触手便有些心疼,“你最近又瘦了,是不是天天都在我睡着之后,夜里偷偷溜去书房?”
荀澈一笑:“也没有天天,偶尔而已。殿下快要回京,西北的局势复杂的很,因着动手太早,有些格局跟前世不太一样,我多筹划一下,求个稳妥罢了。”
“你也别太心急了。”虽然他说话的语气十分轻松,俞菱心却听得出里头刻意压下的烦忧。毕竟西北的军备与边防,可以算是荀澈上辈子里直到过世,都始终不能放下的大事。前世的荀澈除了有关家人的血仇大事之外,在政务上最挂怀的两件,一个是西北的军备和边防,另一个就是税法的改个。
后者是在荀澈过世十年之后,由步步高升的齐珂来接续完成的,而西北的军备清查与边防重整,则是秦王在登基之后亲自监督追逼,基本上也是调动了数十臣子,以及上万兵力,才用了四年时间彻底肃清。
但在那之前,因着军备军需上的渎职,边防上的疏漏与内外勾连,大盛已近损失了不少的军兵与粮草,边城的百姓所承受的侵扰损害更是无法估量。因而荀澈重生之后,虽然暂时为重的是京城中的皇子夺嫡之事,可西北的大事也一直在他心头。
此番推动秦王去清查西北,既是为秦王的夺嫡增加筹码,同时也是希望能更早地开始肃清西北这件大事。
只是,西北之地的驻军守将与地方官员都是多少年来,甚至多少代都世代相传驻扎在西北的,势力关联盘根错节,与京城,与周围的州郡,甚至与北戎与西狄之间的关系都是根深蒂固,先帝朝也曾经想要清查整顿,却到底最后在两轮钦差的巡查之后,迫于西狄与北戎的战事压力,求稳为先,对西北的状况暂时放手。
可以说,荀澈如今想要做的这件事,虽然是利国利民,却也是千难万难。
“我知道。”荀澈将俞菱心抱得稍微又紧了些,“我心里有数的,不要担心。”
俞菱心也知道没什么能多说的,自己此时还是让他少担心些,大约便是最要紧的了。当下夫妻二人又说了几句关于孩子出生之后的安排,家里的闲话等等,便一齐安歇不提。
而随后的几日,外间朝野上下声浪越发交织翻滚,对西北之事的议论越来越多,甚至也有传言流到京城,有说秦王在西北依仗皇子身份作威作福,罔顾当地老臣忠心的,也有说秦王行动轻狂,对西北的剿匪之事胡乱干预,以致随行护卫折损的,还有说秦王自恃武艺高强,轻易犯险或有性命之忧的。
然而这些的各种各样负面的话传到京城,到了宣帝耳中,统统换来的便是宣帝的震怒以及对西北追查的追加,一道八百里加急旨意以及六百羽林军星夜赶往西北,带着宣帝御赐之剑,令秦王追查之中可以先斩后奏,绝不受到任何辖制阻碍。
而与此同时,士林之中有关荀澈的弹劾亦是迅速增多,基本上就是他升任从三品中书舍人的那一道旨意正式通过中书省的时候,外间关于荀澈的批评也骤然添了数倍。
这样的声浪甚至持续高涨,一直到六月十七,秦王终于回京面圣,荀澈也一同进宫,而就在这个时刻,文安侯府中的俞菱心却忽然腹痛倒地,居然是要临盆了!
第184章 落地
起初俞菱心还算是镇定的,甚至还能撑着问身边的人今日是什么日子; 比小郗太医预计的时间早了五天临盆; 对孩子有没有什么不好等等。
然而很快,一波又一波的阵痛袭来; 强烈的程度让她简直要哭出来——她前生也见过三亲六故里的女眷生产; 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是这么痛的!
“孩子; 忍一忍; 别着急; 别着急!”明华月当然是赶了过来; 荀滢因为没出阁,也不懂产育之事; 还是留在了外头,稳婆与医女是早就预备好的; 此刻也迅速地忙碌起来; 催产的汤药; 补气的参汤,接生之时所需的热水与棉巾等等,一应需用之物当然也是流水一般迅速备齐。
但是这一切的有条不紊; 却丝毫不能安慰到在剧烈阵痛之中的挣扎的俞菱心,她前生虽然有许多的艰难日子; 也曾少年体弱多病; 孀居时心血不足等等; 可到底是以虚弱酸软为主; 极少有这等好似要将整个人撕裂一般; 自内而外,一波接着一波的剧痛频频。
“母亲……母亲……”俞菱心叫了两声明华月,便真的哭了出来,整个人都在蜷缩发抖,稍稍喘息片刻,随即就又是一波新的疼痛,她想忍也忍不住,“母亲,能不能用麻沸散啊——真的,疼!呜呜呜呜……”
“这个,这个怕是不行。”明华月也着急的很,她自少习武,身体极为强健,当年生第一胎也就是荀澈的时候当然也有过剧痛挣扎,但不知是因着身体底子好,还是在习武的过程中摔摔打打的锻炼,并没有这样怕疼,总之回想起来确实没有太过煎熬。所以现在看着俞菱心这样难受,虽然着急,却也是在不知道如何帮助。
“少夫人,那个不能用。”白果这时候刚好端了参鸡汤进来,“麻沸散虽然能镇痛,里头却是有三分毒性的,您若这时候用了,怕是您和小少爷都要伤着,实在不能用。”
俞菱心也不算是知道那个镇痛药的毒性,前世里荀澈在最后一年用了不知道多少副,可她实在太疼了,虽然本能地想要不哭不叫,不在婆婆和下人跟前“不端庄”,但是喉咙里的呜呜咽咽,还有温温热热的眼泪,根本就压也压不下:“那就别用了吧……可是我好疼……呜呜呜呜呜呜……”
“孩子,再忍忍,再忍忍,等等就好了。”自从俞菱心嫁过来,与明华月的婆媳关系一直都亲近如母女,明华月此刻也红了眼眶,只是除了这样劝慰,实在也是帮不了什么。
此时又是一阵猛烈的阵痛,俞菱心哭得更厉害了,而外头则传来了略有些混乱的脚步声与争执言语的隐约声响。
明华月立刻吩咐白果去给俞菱心擦汗,自己则出去查看情况。
俞菱心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勉强挣扎着喝了两口参鸡汤,终于在阵痛略停的时候稍微喘息了片刻,整个人已经有些乏力了,眼泪也略止了。
同时便见门帘打起,一身公服的荀澈大步进来:“慧君,你怎么样了?”
“慎之——”俞菱心哽咽着叫了一声,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我疼。”
荀澈看着俞菱心的额发已经明显是被汗洇着贴在额头上,整张脸又红又白,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委顿与委屈,登时整颗心如同刀绞一样,疼的要滴出血来,立刻坐到她床边,握住她的手:“我在这里陪你,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接生的稳婆是晋国公府里积年的嬷嬷,极有经验,也是懂规矩的,从俞菱心一怀孕就被晋国公府送过来伺候,素来知道荀澈与俞菱心夫妻感情极好,但是这再好的感情,还是有忌讳的。
眼看荀澈再劝慰了俞菱心两句,那稳婆便上前劝道:“世子爷挂心少夫人,这是自然。不过等下少夫人要生了,这产房血光,到底是……”措辞斟酌之间,也又看了看此刻也在荀澈后头又重新进了产房的明华月,“夫人,还是劝劝世子爷……”
“澈儿。”明华月也有点犹豫,“我会陪着慧君,你去外头坐坐罢。”
荀澈又抚了抚俞菱心的脸,随即才回身向母亲微微欠身:“母亲,那些吉凶说法不过民间传说而已,我大盛原就不讲究这些。当年明皇后与襄帝爷同战郴州的时候,襄帝也是亲自在产房里陪着皇后。前朝靖帝爷也陪着晏皇后。连天子都不忌讳,我有什么可在意。我一定要陪着慧君。”
明华月本身也不是如何相信神鬼之说的,闻言又看了看俞菱心确实是又难受又紧张,紧紧拉着荀澈的手,心一软便点了头:“那……那你们看着办罢。”言罢微微叹了口气,便领着丫鬟出去了。
荀澈问了问稳婆,看着俞菱心离真的能生出来可能还有一点时间,便叫众人先都到外头再等等,自己要跟俞菱心单独说话。
稳婆虽然十分震惊于荀澈要留在产房里、且明华月也同意了,但到底是奉命行事的,便应声与白果等人一起退到了廊下。
而房里的俞菱心仍旧在阵痛中挣扎,此刻有了荀澈在身边,她的眼泪反而完全忍不住,就是一直流一直流:“慎之,真的疼……”
荀澈深深呼吸了两次,自己眼眶也红了:“我知道,虽然也不太一样,但我……我知道一直疼、又解脱不得的感觉。慧君,我——我若是能替你疼就好了。”
“我也不想让你疼。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折磨人,”俞菱心哭着问他,“就,不就是让他出来么,他——哎呦——他为什么……呜呜呜呜……”
荀澈轻轻点头:“对,都是小坏蛋的错,等他出来,我揍他给你出气,好不好?”他伸手去抹俞菱心脸上的泪,又去轻轻亲她的额头,亲她的手,叫她握紧自己,若是太疼便用力捏一捏。
好容易这一波阵痛暂缓了缓,俞菱心又像脱力一般喘着粗气,理智也稍微又回来些,这时才想起来问荀澈:“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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