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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肌！�

　　太后说过，只要她能怀了龙嗣，便晋封她为四妃之首。

　　太后不明不白的中了风，宫中事务由和贵妃打理，太后心里必是含着恨意的，这话虽有些水分，但就算问到慈宁宫去，太后跟前的人也不会否认。

　　尚婉卿微微抬了抬头，如愿以偿的看到明黄色朝靴停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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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无加更，唉，困得头疼，当浓茶，咖啡，清凉油都救不了我的时候，我该怎么办……

　　作者　子濛

　　第221章　粗暴

　　尚婉卿终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般被带了下去，过着永无休止学规矩的日子。

　　英昭仪站起身来，行到凌曦身侧，有些担忧。

　　太后便是中了风，也仍是太后。

　　尚婉卿这样一句话，当着皇上的面，甚至于随后进殿的朝臣们也听到了……

　　凌曦看向尚婉卿，轻声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尚婉卿听得真切，却是扬起头来，看向凌曦。

　　她贪心？她若是贪心，就该说太后让她做皇后才是，只说是四妃之首，已经是难得的了。

　　不知足的是和贵妃，她就算是成为贤妃，也位居和贵妃之下，她有什么不能容的？

　　“还请贵妃娘娘谨遵太后懿旨。”尚婉卿再次叩首，很是郑重其事。

　　朝臣们跟随程子谦进入大殿，便瞧见这一幕，各个眼观鼻鼻观心，只做不知，却都在等着瞧，这位颇得皇上宠爱的和贵妃，要如何处置。

　　若是个能容人的也就罢了，若是善妒之辈，那即便她是三皇子与四皇子的生母，也不能容她登上后位。

　　哪位朝臣府里没个女儿呢？

　　皇上不过二十三，她们的女儿就算做不得皇后，也要为他们的女儿寻一个贤良大度的中宫才是。

　　母仪天下，这四个字，可不是谁都能当得起的。

　　“尚容华，你父亲是何人？”凌曦轻理袖摆，温婉而问。

　　“家父平山县令。”

　　尚婉卿一语落，周围妃嫔嗤笑不已，只碍着身份，没有嘲讽出声。

　　尚婉卿暗恨自己父亲身份低微，丢了她的脸面，又咬牙补充道：“太后在皇陵的时候，家父颇得太后看重，嫔妾有幸得太后垂怜，被太后亲自教导。”

　　就算她身份低微些，又有什么？这宫里能得太后亲自教导的，怕只有她一个。

　　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太后教导？

　　自然是正经的儿媳妇，皇后娘娘才能被这般教导着。

　　凌曦不予置评，只看向云贵嫔，顾芳仪等人：“本宫记着，太后曾在宫中说过四妃之首的事。”

　　就算顾芳仪平日里与凌曦有怨，这个时候也是站在凌曦这一边的。

　　“回禀贵妃娘娘，太后先前所言，后妃诞下皇子者，晋为四妃之首。”顾芳仪挑头说道。

　　众妃嫔纷纷附和：“的确，太后是当着所有妃嫔这般说的。”

　　尚婉卿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被众人戳破，很是讪讪，只咬紧了牙道：“太后便是那般与嫔妾说的，嫔妾不过是原话说给贵妃娘娘听罢了，至于太后是如何与其他妃嫔说的，嫔妾如何能知晓？”

　　“在座妃嫔，除本宫外，皆是东楚勋贵之女，朝臣之后，最差的，也是四品以上京官。”凌曦徐徐问道：“尚容华确定没记错？”

　　勋贵之女尚要诞下皇子才能晋封为贤妃，若是公主的话，怕连个妃位都不得，尚婉卿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是怎么想的，张口便是贤妃之位？

　　尚婉卿死死咬唇，已经说到这步田地，难道要说自己记错了？让众人将这件事情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嫔妾不敢假传懿旨，贵妃娘娘这般追问，是想要忤逆太后不成？”尚婉卿仰头挑衅问道。

　　凌曦冷漠道：“太后虽是中风了，但不至于点头摇头都做不到。”

　　温菱上前一步，福身见礼道：“宫中旧例，除西齐熙和长公主和亲，册为贵妃，西齐安蓉郡主册为正二品妃位外，只良妃一入宫是正三品贵嫔之位，其余众人，便是国公府的嫡出之女，入宫也只得从四品。”

　　“尚容华将这宫里视为何处？又将这宫中位份置于何地？四妃之位，堪比内阁首辅，爵比列侯，岂是谁想要做了便做了的？”

　　“太后历经两朝，如何会不知这样的规矩？尚容华分明就是趁着太后中风，不得言语，行假传懿旨之实。”

　　“尚容华，贵妃娘娘原是要送小主归家，可小主以死相逼，定要留在宫里。”

　　“贵妃娘娘体谅太后苦心，不敢怠慢，破格抬了小主身份，却不想小主这般胆大，一个正四品容华之位尚不能满足。”

　　“如今太后病重，先前说了什么话，自是任由容华小主编造，但宫中后妃良多，诞育皇子才能得封贤妃的话，却是人人听到的。”

　　尚婉卿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宫中位份是什么。

　　和贵妃随便一张口，便给了她一个正四品，她便觉得，这位份来的容易，理所当然的将太后的话，改动一二，拿出来抬高自己的身份，却不想这其中有这样多的规矩礼仪……

　　“嫔妾……嫔妾哪里懂这些，太后说什么，嫔妾就记下什么……”尚婉卿圆不了谎言，只得抵死不认。

　　温菱一番话，将尚婉卿逼入死局，凌曦道：“太后慈惠贤德，自不会视宫规于无物，随便许下这样的承诺。”

　　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场的朝臣和妃嫔心里都有数，只这基本的体面还是要给太后的，自是连连点头应和。

　　“但尚容华言之凿凿，那不如等太后身子好一些，再议此事。”

　　人人以为，凌曦要就此处理尚婉卿之时，凌曦却是轻轻揭过。

　　“只尚容华这规矩，却不得不学，看这样子，没三年的光景，尚容华的规矩也学不好，内务府要派了几位嬷嬷，共同教导才可。”

　　凌曦端庄如仪，一张口，就要将尚婉卿禁足三年，这也就罢了，那些所谓教导宫规的嬷嬷，却是能折磨的人生不如死。

　　便是自小学规矩礼仪的勋贵朝臣之女，学上一个多月，都要叫苦不迭。

　　朝臣连连颔首。

　　这样处置，才有大家风范，不拘内里如何，表面上看，无可挑剔。

　　后妃们颇有些幸灾乐祸，三年的规矩，那些嬷嬷们定能让尚婉卿脱层皮，再者，三年光景，出来尚婉卿怕是已经人老珠黄了。

　　尚婉卿哭的梨花带雨，拽住程子谦的朝靴：“皇上，嫔妾真的没有假传懿旨，嫔妾服侍太后的时候，太后是说过这样的话的……”

　　尚婉卿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程子谦打断道：“衣衫不整，成何体统。刘彦庆，送她去慈宁宫，既是来服侍太后的，便还让她服侍太后便是，规矩，自有慈宁宫的嬷嬷们教导。”

　　刘彦庆咧了咧嘴，还是皇上简单粗暴，一句话了事。

　　这进了慈宁宫服侍太后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出来了。

　　第222章　疑心

　　尚婉卿甚至没有喊出一句话来，就被刘彦庆一摆手，被粗使宫人拖了下去。

　　程子谦握住凌曦的手，携手走上首位，沉声宣告：“从今日起，再让朕听到半分质疑贵妃的话，斩立决。”

　　“微臣（嫔妾）遵旨。”

　　尚婉卿大概怎么也没想到，她闹的这一场，反而稳固了凌曦的地位，有程子谦这金口玉言，凌曦差的，也不过就是一个皇后之名。

　　上官文泽看向两人交握在一处的手，又看到凌曦挂在腰间的那块墨玉。

　　椭圆形的墨玉，嵌在羊脂白玉的弧形框架里，黑白配，泛着柔和的光泽。

　　上官文泽的目光缓缓上移，落在凌曦的面容之上。

　　凌曦眉目温润，樱唇浅笑的看着程子谦，这般如璧人的一对，还真是让人不忍拆散。

　　上官文泽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道：“启奏皇上，和贵妃诞育两位皇子，福泽深厚，驭下宽厚平和，端礼法于深宫，当册为皇后，位临中宫，以正宫闱。”

　　上官文泽突然间说出的话，让乾清宫大殿瞬时安静下来。

　　上官文泽所言，顺理成章，朝臣们皆知，程子谦最宠爱的人是和贵妃。

　　和贵妃又诞育两位皇子，纵是将来还有其他妃嫔能顺利诞育龙嗣，三皇子与四皇子作为长子，也会成为最有利的继承人。

　　再说的明白些，三皇子与四皇子其中一个会成为太子，而和贵妃会是未来的太后。

　　所以，和贵妃封后，最是理所应当不过。

　　朝臣们瞥眼看向上官文泽，心里暗恨他多事，让他们礼部和内阁做什么去？

　　“微臣认为上官大人所言有理。”锦衣卫指挥使周宗南站出来说道。

　　朝臣们立刻争先恐后起来，这样说句话就能讨好的事情，谁不会做？

　　“微臣也认为上官大人所言有理。”

　　相对比朝臣们的热议，上首的凌曦却是平静的很，什么位份对她来说，真的不那么重要。

　　当初从贵妃之位，一夜之间变成常在，她一样走到了今天，只要能与程子谦在一起，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

　　凌曦含笑看向身边的程子谦，程子谦面色却阴沉的紧，眉峰皱起，阴郁的看向凌曦。

　　凌曦面上的笑容逐渐减淡，柔声道：“今日除夕，又是三皇子与四皇子的满月宴，至于其他的事情，改日再提不迟。”

　　上官文泽笑着道：“喜上加喜，岂不是更好？”

　　“新岁不宜加封。”程子谦突然说道。

　　荣宝与寒香对视一眼，面色沉郁下来。

　　皇上表现的太过明显，不想册封自家娘娘为后。

　　妃嫔们面面相蹙，面带喜色，只要和贵妃不被册封为皇后，她们就还有机会。

　　上官文泽眼睛眯了眯，仰头看向程子谦，唇畔噙了一丝冷笑。

　　不是不在意吗？

　　不是不在意她与熙和作对比？

　　呵，她为他生下双生子，最终却得了这样一句话。

　　“三皇子与四皇子到。”刘彦庆亲自唱和，赵文瑄领了乳母与服侍的宫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朝臣们的目光被程净与程澈吸引了过去，后妃们也往跟前探去，这宫里还没瞧见过双生的皇子，也不知是不是长得一样，若是一样，将来的太子之位，就不好定了。

　　程子谦走了下去，怀抱程净与程澈，姿势娴熟，几番叮嘱众人小心些，莫要吓到了程净与程澈，爱护之心，可见一斑。

　　英昭仪站到凌曦身侧，轻声道：“在皇上心里，咱们都敌不过皇贵妃，你也别太在意。”

　　凌曦点了点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莞尔道：“没什么，我原不在意这个，也不知上官文泽怎么想起这个来。”

　　英昭仪叹了口气，见程子谦抱着程净，程澈很是高兴的模样，说道：“不过，你也是皇贵妃之后的第一人了，有三皇子与四皇子在，太后之位，总是你的。”

　　凌曦默然，想要强牵了嘴角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

　　太后，是要程子谦走了，她才会是太后。

　　这种吃自己醋的感觉，酸涩至极，却无从倾诉。

　　因为上官文泽的一番话，除夕夜宴，程子谦与凌曦，皆是味同嚼蜡，好容易挨到宴席散了，凌曦疲累至极。

　　程子谦与凌曦共同乘坐轿撵，回了承乾宫。

　　凌曦安排着宫人服侍程净与程澈睡下，方才回到暖阁中。

　　除夕，要守岁，自是不能安置。

　　程子谦坐在罗汉榻上，盯着茶盏，不知在想着什么。

　　凌曦在其对面坐了，也是无言。

　　“净儿与澈儿睡了？”

　　“恩。”

　　……

　　程子谦面对凌曦，欲言又止，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怎么解释，对凌曦都是一种伤害。

　　“你这玉佩倒是别致。”程子谦目光被凌曦压裙的玉佩吸引，没话找话的说道。

　　凌曦将那玉佩拿在手中，不过手掌大小，羊脂白玉与墨玉在一处，通身没一处纹饰，简单至极。

　　“是上官拿了这墨玉来，说我身边怨灵太多了，要每日里带着压一压。”凌曦当做玩笑一般，说给程子谦听。

　　程子谦却是端起茶盏，若有所思的问道：“上官文泽来过承乾宫？”

　　“恩，前日来过，原是想要问了他，有没有想要的官位封号之类的。”凌曦没有察觉程子谦话语间的质疑，和声答道。

　　“朕去看看净儿与澈儿，突然间熬了夜，怕是容易哭闹。”程子谦突然间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凌曦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看着程子谦出了暖阁。

　　荣宝皱眉，心急说道：“娘娘，皇上怕是误会了，以为是您与上官大人提及封后一事，您怎么不解释呢？”

　　前日，上官文泽来了一趟，除夕之夜就提起封后的事。

　　程子谦这是以为，是她想要做皇后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他若懂我，就不会如此疑心于我。”凌曦隐隐有丝委屈。

　　程子谦一直未曾疑心过她，如今，就为着这样一句话，便与她生份？

　　那还有什么好解释？

　　荣宝也是郁闷：“皇上心里的皇后便是您。”

　　“唉，也不是您。”

　　第223章　熙和

　　凌曦心中酸涩，她突然间成为凌曦时，也曾几日几夜不说话，但那又能如何？

　　是她自己蠢，被人谋害。

　　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情，谁能信？

　　她不是没说过，只是程子谦觉得不可能罢了。

　　“事实如此，我便是凌曦，他总要迈了这一步。”凌曦轻声说道。

　　她不能接受，她也变成了凌曦。

　　程子谦若是不能迈出这一步，她与他之间，始终隔着一个空虚的人。

　　“熬着吧。”凌曦自言自语。

　　程子谦总不会记着一个死人一辈子。

　　但她又盼着，程子谦永不会忘记她，还真是矛盾。

　　接下来的几日，程子谦不必上朝，几乎所有的时间都陪伴在程净程澈身边，就连晚上安置也不例外。

　　两人本就住在一个屋檐下，却是面对面都不肯说一个字。

　　刘彦庆冷眼瞧着，埋怨道：“都怪上官大人多事，明明好好的，瞧瞧现在。”

　　程子谦与凌曦面对面站在廊下，各自要到对面去，偏凌曦不给程子谦让路，程子谦竟是转头，往后走去。

　　凌曦看着程子谦的背影，半步不肯挪动，就那般站着。

　　“程子谦。”凌曦终于张口。

　　刘彦庆现在已经顾不得凌曦直呼皇上名姓了，只要两人有一个人服了软，张了口便好。

　　总算是和解了。

　　程子谦顿住脚步，却未回头。

　　这世上，直呼其名的人，只熙和与凌曦两个。

　　但凌曦，终不是熙和。

　　程子谦身形颀长，背脊挺得很直，一身青色华服，如松如竹。

　　不怪后宫妃嫔们讨好程子谦，也不怪安蓉宁愿为妃，也要和亲入东楚。

　　似程子谦这般温润如玉的清俊男子，怎会不让人动情？

　　“此生能站在你身侧，拥有你我共同的程净，程澈，便是这一切是在梦里，我也会笑出声。”

　　“能再次拥有你，原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熙和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你要这样到何时？”

　　程子谦拳头一点点攥紧，回身看向凌曦。

　　凌曦身披雪白狐毛斗篷，眼含泪光的望着她，那般楚楚可怜，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想要将她眼中强忍着的泪水吻掉。

　　程子谦闭了闭眼眸，再次睁开，这不是他的熙和啊。

　　即便这里是承乾宫，即便这里有两个皇子，却再不是他的熙和了。

　　程子谦一步步的向凌曦走去，每一步都像是用力踩在他的心上，那里遍布碎瓷片，每踩一步，便有鲜血渗出。

　　许久不曾触碰的伤口，再次血淋淋的展现在他面前。

　　程子谦站在距离凌曦三步远的地方，看着凌曦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像极了熙和。

　　可她终不是她。

　　“你无需惺惺作态，在朕这里，梨花带雨，从来都无用。也许是这一年多来，朕给你的太多，让你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得到。”

　　程子谦指着凌曦头上，承乾宫正殿的牌匾，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是住在这里，就可以取代她。”

　　程子谦用力的戳着自己疼痛欲裂的心口：“她始终在朕这里，永远都不会离开，生生世世——生生世世，朕都不会忘记她。”

　　程子谦说完，深深看了凌曦一眼，转身离开，只留给凌曦一个挺直的背脊。

　　凌曦泪如雨下：“她死了！她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她也希望她还活着，她也希望她还是熙和，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接受的事实，程子谦也要接受，他不能永远沉浸在过去的桎梏中。

　　刘彦庆被吓得不得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