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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天佑在，无忧。”上官文泽说道，他费劲自己的心力，找到的人，怎么会无用？

　　第378章　担责

　　再次进入腊月的时候，勇王妃求见凌曦的帖子终于应了。

　　勇王妃按品大妆，进了晴水楼，见凌曦正坐在罗汉榻上，逗弄一个奶娃娃。

　　勇王妃瞧见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儿，便有些挪不动脚：“这便是咱们的小公主了吗？长得可真是漂亮。”

　　勇王妃自己没孩子，瞧见旁人的，便爱的不行，抱着不撒手：“臣妾活这么多年，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孩子。”

　　凌曦笑了笑，任由勇王妃抱着，温和道：“先前在月子里，一直没得空见你，也是昨日才知道，你已经递了四五次帖子了。”

　　勇王妃不以为意，揉着小公主的脸，说道：“臣妾也不过是试试看，臣妾知道娘娘在月子里，不方便见人，但又怕娘娘月子里闷得慌，要找人来说话，便递了帖子进来，娘娘若是想要见臣妾，自会召见。”

　　秦绾因着方青云的缘故，还在晴水楼伺候了几日，笑着接话道：“姐姐不知道，皇上生怕娘娘做不好月子，外头的人，一概不许见，担心娘娘闷得慌，寻了唱戏的，口技，打竹板的，轮番换着来，给娘娘逗闷子。”

　　秦绾提起这茬儿来，问身边站着的粉蔻道：“昨个儿那个说口技的，是哪里人氏？皇上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竟是听着真真的，我倒是还想再听的，只是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了人去。”

　　粉蔻笑着说道：“我与刘公公打听过了，那是从东楚特意请来的，说是要留在宫里，等娘娘做满双月子再走。”

　　秦绾听了，便巴巴的盯着凌曦瞧，笑眯眯的说道：“娘娘，左不过也快过年了，倒不如留着过完年再走吧。”

　　粉蔻便打趣道：“那口技的算不得什么，听说今天要来的，是皮影戏，演的可好了。”

　　秦绾听得，便跃跃欲试的，追着粉蔻问什么时候要来。

　　勇王妃听着直皱眉，揉着眉心说道：“让你在晴水楼是来玩的还是来伺候娘娘的？你倒是比娘娘惦记的还多一些。”

　　秦绾还是有些怕勇王妃的，便吐了吐舌头，住了嘴。

　　小公主在勇王妃怀里玩了会儿勇王妃的海珠领扣，便没了精神，水灵灵的眼睛，巴巴的往门口张望。

　　勇王妃不由得问道：“莫不是饿了？”

　　凌曦含笑摇了摇头，问道：“天佑来了没有？”

　　第379章　喜气

　　程子谦是直到晚膳的时辰，才从李天佑口中，知道凌曦见了勇王妃。

　　他如今着实忙碌的紧，要看顾西齐的朝务，还有东楚每日传来的消息，然后就是这个李天佑。

　　上官文泽终是被程子谦给撵走了，但李天佑却是留了下来，想到自己的女儿对李天佑的依赖，纵是程子谦觉得李天佑不那么完美，也不得不用心教导着。

　　晚膳过后，是程子谦亲自教导李天佑的时间，李天佑便把勇王妃来访的事情说给了程子谦听。

　　程子谦一想便知道，凌曦为何要见了勇王妃，又与勇王妃说了些什么。

　　程子谦有些气闷，觉得勇王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竟然还要凌曦操这样的闲心。

　　因此，程子谦很不客气的，让刘彦庆亲自走了一遭，告诉勇王，不接也得接，而且要把后面的虾兵蟹将全部引出来。

　　于是，过了这一日，凌曦的晴水楼愈发的热闹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在晴水楼里过了个遍。

　　凌曦每日里养的像是个富家太太一般，听戏，看戏，听曲，观舞，鹦鹉，小哈巴狗什么的，每日里变着花样来。

　　凌曦知道程子谦心思，便当真好好的养起来，老老实实的等百日。

　　出了满月，有双月子，出了双月子，有百日，出了百日，又有周年抓周。

　　凌曦就这样整整养了一年，直到过了小清伊的抓周，凌曦才算是出了门子，开始上朝。

　　勇王妃又成为了凌曦见的第一人。

　　勇王妃看了眼四周围，见是庄夕颜，才松了口气道：“娘娘这一年过得可还安泰？”

　　凌曦点头，再没有比这一年更安泰的了。

　　程子谦因为她之前月子里眼睛失明，落病根的事情，一直心存愧疚，自打诞下小清伊后，程子谦忙的像是个陀螺一样，却怎么也不肯让凌曦再操心了。

　　勇王妃便道：“娘娘今日上了早朝，才算是平息了些流言，娘娘不知道，这一年您养身子，多少朝臣们暗地里说，娘娘是被皇上禁锢起来了。”

　　凌曦听得直笑，她当初有意去上朝，也是担心有这样的话传出来，对程子谦不公平。

　　明明是程子谦用心用力的护着她，反倒被人说出那样的话来，怕是心里极不舒服。

　　勇王妃看着凌曦明显养出来的双下巴，笑盈盈的说道：“到底是娘娘好福气，修来这样一位好夫君。”

　　勇王妃是女人，是过得好，过的差，她眼里瞧得明白，秦绾就与方青云住在宫里，时不时的去菊园坐坐，皇后过得什么样的日子，她也知晓。

　　“如今我家王爷做吏部尚书，倒是做得挺顺手的，有庄大人与刑部尚书护航，倒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先前的那些个暗地里找过来的人，都被皇上处置了，臣妾是个妇道人家，许多事情也不那么清楚，但瞧着如今这样子，西齐少说也能安稳个三五年了。”

　　勇王妃与凌曦说着这一年间的事情，旁的也就罢了，怂恿着勇王谋逆，这是大事，而程子谦却在凌曦出面之前，全部解决了，给凌曦一个平安喜乐的西齐。

　　凌曦低眉浅笑，与勇王妃说道：“本宫今日唤你来，是想要与你说秦瑶的事，本宫预备着过了年，去东楚，你若是想要去瞧瞧她，便与本宫一道。”

　　“这……就要回去了吗？”勇王妃抿唇问道。

　　凌曦摇头说道：“还要回来，只是墨王妃产子，本宫想要回去看看。”

　　勇王妃闻言，脸上再次露出笑容来：“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臣妾倒是能跟着娘娘一道过去瞧瞧。”

　　勇王妃有些小激动的说道：“臣妾还没有出过远门，也不知道东楚是个什么模样，秦瑶来信，总说墨王妃待她极好，臣妾是不是该给墨王妃带些什么东西过去？也不知道该带些什么好。”

　　凌曦含笑听着勇王妃所言，笑着说道：“秦绾也要跟着方青云一道，到时候你们姐妹三个，倒是可以团聚。”

　　勇王妃听着愈发的高兴，猛地起身道：“那臣妾去与我家王爷……”

　　勇王妃还没说完，眼前一黑，手急忙去捂自己的额头。

　　凌曦皱眉，庄夕颜眼疾手快的搀扶了勇王妃，请勇王妃坐下：“王妃？王妃？”

　　暖阁里这样的动静，外头伺候的寒香，晴翠涌了进来，没用凌曦出手，寒香便已经诊治起来。

　　勇王妃并没有昏迷，只是脸色略微有些蜡黄：“娘娘别着急，臣妾只是觉得眼前发黑，想来是起得急了……”

　　寒香诊过脉之后，笑着福身道：“奴婢恭喜王妃。”

　　勇王妃皱眉看寒香，自己病了，寒香还说恭喜？这丫头被皇后娘娘纵的愈发的没规矩了。

　　勇王妃刚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周围所有人脸上的笑意，猛地反应过来：“是……是……是……”

　　勇王妃摸着自己的小腹，半晌也没说出来。

　　寒香笑眯眯的说道：“是，恭喜王妃，有孕了。”

　　勇王妃直到这个时候，仍是不敢相信的，目光缓缓上移，移到凌曦的面容上：“娘娘……先前不是说要三年……”

　　凌曦示意勇王妃伸出手来，细细诊了一番，柔声说道：“日子的确是短了些，但能怀上，便说明身子好了许多了，本宫为你开些安胎药，你先吃着，这一胎，本宫不敢保证能留下来。”

　　勇王妃连连点头：“孩子的事情，看缘分的，臣妾都明白。”

　　凌曦颔首：“你也不必过份担忧，若是能平稳的过了四个月，这孩子就留得住，若是留不住，也不必伤心，终究是身子好了，以后也能怀的。”

　　勇王妃点头如捣蒜，小心翼翼的护着肚子，连坐都不敢坐下了，有些不知所措。

　　凌曦斟酌了一番，行到书案前，写了一张方子，吹干了上面的墨迹，递给勇王妃：“先吃上三天，本宫再让人给你诊脉。”

　　勇王妃折好，放进自己的袖笼里，神色里依旧是激动的：“娘娘，臣妾没想到……没想到这么快……多谢娘娘。”

　　勇王妃说着，快要哭出来。

　　当初她与忠王妃的艰难，后来忠王妃的下场，若是忠王妃没那么贪心，是不是会不一样？

　　凌曦含笑说道：“只是四个月内，你愈发的要小心些，不能再去东楚了。”

　　寒香便回道：“刚刚到了，知道娘娘这里有客，这会儿去偏厢看书去了。”

　　凌曦颔首，指着晴翠道：“带公主过去吧。”

　　晴翠领命，从勇王妃怀里接过小公主，领了乳母，宫女等人，去了厢房。

　　勇王妃不解的问道：“这是……”

　　凌曦低垂了眉眼说道：“每日里，总要见天佑一个时辰才成，不然就半点精神没有，不哭不笑的，像个布娃娃。”

　　勇王妃听着新奇不已：“这么大的奶娃娃，醒来的时辰，也没多久吧？”

　　凌曦颔首，小口抿了口茶汤道：“那也没法子，南诏国主倒是没说错，这丫头是离不得那孩子。”

　　勇王妃想到小公主离奇的出生时辰，倒也不计较了，安慰凌曦道：“好在还有这么个人，只要小公主好好的，也就是了，见就见了，也没个什么，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勇王妃觉得，这就等于是个公主身边的小玩偶，将来跟在公主身边，也就是了，没什么了不得的。

　　凌曦淡笑不语，也没跟勇王妃细说，这李天佑的身世。

　　若是勇王妃知道，这李天佑不过五岁年纪，就过目不忘，学得上官文泽一半的本事，怕是要吓着。

　　“这次找你来，还有一桩事情，皇上有意让勇王接下吏部尚书的位子，听说勇王不肯，本宫还没过百日，也不好见了勇王，便来问问你。”凌曦月子里是不管事的，但程子谦偶尔也跟她提上两句，不那么糟心的事情。

　　勇王妃也没想到凌曦会问起这个来，她是以为凌曦半点朝中的事务都不知晓的。

　　勇王妃扶了扶发髻上的赤金海珠蝴蝶簪子，说道：“臣妾也不跟娘娘说那些虚话，我家王爷也是有些害怕，毕竟忠王的例子就在前头，不过是一年前的事情，他这人，有几斤几两的，自己心里明镜似的，您让他管个兵械库也就罢了，他自小爱这个，可若说让他做吏部尚书，掌着西齐朝臣任免，那可就真真是难为他了。”

　　管着兵械库，那是能力所在，也能打理好，吏部尚书，可不是谁都能做的，一个弄不好，就要得个结党营私的名声……

　　勇王自觉自己没那个本事，也不想招了那样的祸。

　　凌曦轻叹口气，含笑说道：“若皇上此举，只是试探的话，当初也不会让秦绾嫁给方青云了，方青云可是本宫从东楚皇宫带来的侍卫。”

　　方青云，算是凌曦后来收的人，虽不怎么在凌曦面前露脸，现在也管着凌曦的亲卫呢。

　　若不是信得过勇王妃，凌曦怎么可能让秦绾嫁给方青云？

　　勇王妃道：“臣妾知道娘娘信任我家王爷，也知道娘娘心胸坦荡，不会用那些试探不试探的，只是……勇王毕竟是姓‘熙’，您不防备着，还有许多人找上门来。”

　　就像是忠王，他自己也没几分本事，但是他的身份，足够成为挡箭牌，让人来寻他，助他。

　　凌曦一听，便明白过来，是有人暗中与勇王透露了扶持的意思。

　　凌曦这两个月没上朝，有些人的心思又活泛起来了，凌曦是女流之辈，总是让有些人蠢蠢欲动的。

　　凌曦沉吟片刻，柔声说道：“如此说来，便更要接下来，本宫不将这些人清理干净，也离不得西齐。”

　　勇王妃皱眉说道：“娘娘还没有出了百日，那些个虾兵蟹将的，也不值得娘娘费心神，要臣妾说，我家王爷一直管着兵械库，时日久了，他们也就不惦记着了。”

　　“他们一贯觉得女子不如男，这心思只要起了，就不会放下，你回去告诉勇王，让他接了，皇上要给他，他就当得起，本宫总不会一直在西齐，他身为熙家人，是除了皇上与本宫外，最尊贵的人，就该担起这责任来。”凌曦掷地有声的说道。

　　第380章　侧妃

　　程子谦与凌曦等人到东楚的时候，已经是正月二十五了。

　　程子墨与上官宛心领了朝臣与后妃，共同迎接。

　　凌曦的马车帘才撩开，便见上官宛心穿着一件银紫色斜襟宫装向这个方向张望着，英贤妃领着身着粉嫩宫装的宛瑶，笑盈盈的看着她：“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英姐姐。”凌曦上前虚扶了一把，英贤妃便有些热泪盈眶，一转眼，竟是两年多没有见了。

　　上官宛心拉了凌曦的手，温柔道：“外头天寒地冻的，快些回宫去说话。”

　　淑太妃越过凌曦，直接奔着后头的小清伊去，一边抱过来，一边说道：“先回宫去，别冻坏了孩子。”

　　一行人换了暖轿，往宫里去，凌曦与上官宛心坐了一台轿子：“怎么没瞧见然儿？”

　　“这个时辰，她正是要睡觉的时候，抱出来，怕她冻着，便让乳母看着。”

　　上官宛心五个月前，生下一个女儿，取名程然。

　　凌曦愧疚道：“倒是我这个做姨母的不好，原是想要姐姐生产的时候回来的，结果姐姐都出百日了。”

　　上官宛心看着凌曦圆润的下巴，笑着说道：“我早便听说了，皇上一直拘着你，什么也不许你做，我原也想要你过来的。”

　　上官宛心安抚着说道：“你今天先见见人，一个个的来请安，怕是要耽搁好一会儿功夫，午后，我带你去见个人。”

　　“什么人？”凌曦见上官宛心有些神神秘秘的，忍不住问道。

　　上官宛心犹豫了下道：“你先见了人再说。”

　　此次回东楚，凌曦带了寒香，晴翠几个，灵芝，庄夕颜与宋若潇都留在西齐，如今她们女官做得有模有样，西齐的体系也慢慢的重组起来，颇有些欣欣向荣之态。

　　进了内宫，英贤妃率领众位妃嫔，与凌曦请安见礼，没见到程子谦，有几个妃嫔面上，有些失落之色，再见凌曦再次产子后，没有变得憔悴，反而愈发的珠圆玉润起来，原本还存留的那么点念想，愈发的淡了。

　　凌曦倒也不想难为了谁，说到底，如今身处后宫的这些妃嫔，也是可怜，除了英贤妃有宛瑶外，旁人却是连个孩子也没有的，即便她们的记忆中，侍寝是件痛苦的事情，但这不妨碍她们想要个孩子。

　　不过略坐了坐，说了些场面话，凌曦便让她们散了。

　　凌曦这厢才安生下来，与英贤妃与上官宛心说一些体己话，这两年多发生的事情，就见粉蔻有些犹豫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凌曦就着晴翠的手，将外头一件狐毛明黄褂子脱了，说了这会儿话，身子暖和过来，便觉得热的很了。

　　粉蔻面带迟疑的看了上官宛心一眼，垂眸道：“回娘娘话，是墨王侧妃求见，奴婢挡了两句，墨王侧妃便在廊下哭，奴婢没法子……”

　　“秦瑶？她哭什么？”凌曦不解的看向上官宛心。

　　上官宛心神色淡淡的端起茶来，平和中带着浅浅的冷漠：“是唐侧妃吧？”

　　粉蔻恭声应道：“正是。”

　　凌曦这才明白过来，来的人，不是秦瑶，而是唐太尉的嫡孙女，唐雨桐。

　　“姐姐？”凌曦见上官宛心的面色算不得多好，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上官宛心冷哼了一声，“哐”的一声撂下茶盏道：“既是她要求见皇后，那便让她进来，本妃倒要听一听，她想要说些什么话！”

　　看这样子，是有些内情的了。

　　凌曦看了眼英贤妃，英贤妃冲着凌曦摇了摇头，她难得这两年清静，都只领着宛瑶了，再者她一个后宫里的四妃，怎么管，也管不到墨王府去。

　　凌曦犹豫着，问粉蔻道：“秦绾呢？”

　　秦瑶是墨王侧妃，秦绾说不得能听说什么。

　　“她方才与秦侧妃去偏殿了。”凌曦这边入了坤宁宫，秦绾便拉了秦瑶去说话了。

　　上官宛心有些恼怒道：“你什么也不必问，只管将她叫进来，我倒要看看，她想要说些什么话。”

　　“姐姐……”凌曦看着上官宛心这个模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算我要见了人，总也得知道，她是为着什么吧？”

　　上官宛心与程子墨感情甚好，秦瑶和亲后，成为了上官宛心的左膀右臂，至于这个唐雨桐，当初挑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