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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的她，也因为不在乎西齐的皇位，所以相让了，最后落得那般落魄境地。

　　很多时候，不争不夺，会被人以为，好欺负。

　　“恩，不相让，不被欺负。”凌曦笑着重复给程子谦听。

　　程子谦将秋千拽的离自己近了些，轻轻的吻了上去，像是对待这世间最美好的珍宝。

　　他的熙和，想要的从来不是帝位。

　　她更期盼亲情，但却没人肯给她。

　　她像是可怜的孩子，站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等待着，一个人与她笑一笑，抚摸她的发顶，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而这些所谓的亲人，面对她的笑容，给予她的……是冰冷的利刃。

　　程子谦眼角落下一滴泪，落入藤蔓中，消失不见。

　　若他走了，他的熙和怎么办？

　　谁来护着她？

　　紫苏远远的瞧见这一幕，羞怯的捂住了眼睛，又忍不住偷偷的瞧了两眼。

　　她不知道，有人荡秋千，可以这样……

　　不过……

　　真的好看啊。

　　宫灯是用橘色的雪纱罩了的，那样的暖橘色下，两个极俊美的人，拥吻……

　　第263章　满意

　　程子谦紧紧拥着凌曦，恨不能与凌曦融为一人，替她痛，替她难过，替她分担一切。

　　只他能为凌曦做的，实在不多。

　　这个吻，极长。

　　凌曦有些娇喘的松开程子谦，唇都有些红肿……

　　程子谦的眼泪早已风干，含笑捏住凌曦的鼻尖，宠溺道：“要记着你给朕的承诺，任何事情，寸土不让。”

　　“好。”凌曦好容易喘匀了气息，才发现，紫苏站在不远处，那双手挡在眼前，只手指间的缝隙极大，将紫苏的大眼睛都看得极清楚。

　　凌曦嗔怪的睨了程子谦一眼……

　　在东楚也就罢了，左不过坤宁宫的众人早已习惯了，可在北汉……

　　她再次丢了脸。

　　这张脸皮，怕是又留不住了。

　　程子谦闷笑着站起身来，转到凌曦身后，轻晃秋千，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

　　紫苏这才行至两人身边，福身行礼，规规矩矩道：“少主，老祖宗请您与东楚皇上一道去福寿宫。”

　　凌曦微微抿唇，疑惑的看向紫苏。

　　紫苏神色尴尬道：“就是……老祖宗想要问问帝女落水的事。”

　　总不能说，皇太后是想要见一见孙女婿吧？

　　凌曦将秋千停住，站起身来说道：“是该与皇祖母说一说的，免得皇祖母担心。”

　　紫苏松了一口气，没有当即翻脸，就好。

　　程子谦面色却有些不大好看。

　　凌曦刚刚说过，这宫里，只这个皇太后对她好，若是这个皇太后也要来戳凌曦的心，那他便不能容下她们了。

　　大不了。

　　大不了，灭了北汉便是！

　　“朕与你一起。”程子谦说道。

　　凌曦点头，娇憨道：“皇祖母定然也想见一见你。”

　　紫苏听不下去，讪讪笑着说道：“那奴婢先行一步。”

　　这样一对金童玉女，还是慢慢走着，比较养眼些。

　　紫苏回了福寿宫，忍不住红着脸将园子里的事情说给皇太后听。

　　听得皇太后直皱眉。

　　紫苏生怕皇太后会责怪凌曦，连忙补充道：“当时园子里倒也没其他人，也就是奴婢赶巧瞧见了。断不会失了少主的脸面。”

　　皇太后微微懊恼的嘀咕道：“应该很好看吧。”

　　可惜了，她应该自己去找那丫头的。

　　紫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老祖宗，您还真是……”

　　真是老不羞……

　　只这话，紫苏不敢说出口来。

　　皇太后却是不在意的说道：“便是有人瞧见又能如何？这里是北汉，曦丫头是未来的北汉之主。”

　　不过是抱在一起，亲一亲，算不得什么。

　　紫苏神色尴尬的笑了笑，便听得人通禀，凌曦与程子谦到了。

　　“快，请进来。”皇太后越发的期盼，与程子谦的见面了。

　　凌曦与程子谦携手进来。

　　“孙儿见过皇祖母。”

　　“子谦见过皇祖母。”

　　不说东楚的帝王，不自称“朕”，与凌曦处在一个位置上。

　　程子谦的这声皇祖母，喊到了皇太后的心眼里。

　　这样妇唱夫随，就对了。

　　这孩子，懂事。

　　皇太后仔细的看向程子谦，见其面冠如玉，剑眉星目的，当真是个极俊俏的。

　　一身石青色华服，衬得其宽肩窄腰，身形玉立。

　　果然，当得起温文尔雅，清雅俊逸这八个字。

　　“好好好，是个好孩子。”皇太后赞道。

　　最起码，这容貌配的上她的孙儿了。

　　凌曦站直身子，说道：“皇祖母，灵柔不是我推下去的。”

　　皇太后眼睛就没从程子谦身上移开，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哀家知道，若是你，不至于将她推到那么浅的湖里去，便是要推，也要找个极深的，一猛子下去，怎么也上不来的那种。”

　　皇太后的话，让程子谦一愣，下意识的看向皇太后。

　　皇太后正慈眉善目的看着程子谦，笑得如菊花一样的脸上，写着大大的满意二字。

　　程子谦拱手行了一礼道：“多谢皇祖母。”

　　多谢这位老祖宗，对凌曦真心以待。

　　能说出这样霸气话的皇太后，该是不会让凌曦受委屈。

　　“谢什么，又不是外人，来来来，来哀家跟前坐。”皇太后热情的招呼道。

　　凌曦坐到皇太后身边，程子谦在小几子对面坐了，与凌曦说道：“还不谢过皇祖母教导？若是再有下次，定要找了北汉最深的湖，才是。”

　　程子谦顺杆爬，只当这件事情，是皇太后下了旨意的。

　　凌曦莞尔轻笑，顺着程子谦的话，与皇太后谢恩。

　　皇太后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时不时还要眉目传情，愈发的满意，笑呵呵的问着两人旧事。

　　“哀家听闻，皇上以前极宠那个什么皇贵妃来着……”皇太后哪壶不开提哪壶，听得顾嬷嬷直瞪眼。

　　程子谦与凌曦对视了一眼，说道：“死者已矣。”

　　熙和就是凌曦的事情，还是只有她们知晓吧。

　　皇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恩，是这么回事，只要你以后好好的待曦丫头，哀家就不计较这些小事了。”

　　“西齐的执掌权是东楚的皇后……”皇太后声音冷淡了几分，意有所指的看向程子谦。

　　程子谦意会道：“不拘她的身份是什么，是她的就是她的。”

　　若不是因为害怕她劳累，便是将东楚也给了她，又如何？

　　皇太后简直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笑着说道：“你如此知进退，极好。”

　　凌曦被皇太后的话逗笑了，笑意盈盈的看向程子谦，怎么听，这话都像是皇太后在教导后宫妃嫔，而她与程子谦换了个位置。

　　程子谦并不介意，只抬眼看向皇太后，正色道：“不知北汉有几个帝女？”

　　紫苏一怔，得，这话又说出来了。

　　皇太后沉默片刻，看向程子谦。

　　程子谦神色冷峻，视线没有半分躲避。

　　皇太后慢慢的绽出笑意来，说道：“北汉从来都只有一个帝女，而灵曦，就是北汉下一任少主。”

　　“如此，皇祖母要处理好尾巴才好，若是有什么消息传扬出去，让人以为北汉出了内乱，趁虚而入，便不好了。“程子谦意味深长的说道。

　　若是皇太后处理不好灵柔，他就为凌曦，夺了北汉！

　　皇太后点了点头，好，是个好孩子。

　　很知道进退。

　　知道什么时候进，什么时候寸土不让。

　　第264章　奇毒

　　“你随哀家来。”皇太后站起身来，往暖阁方向走去。

　　程子谦伸手去搀扶了皇太后，有些事情，凌曦不在场，他更容易说个分明。

　　当程子谦的手，搭在皇太后手臂上时，皇太后身子一僵，猛地拽住了程子谦的手腕。

　　“皇祖母？”凌曦被皇太后突然间的举动吓得一惊，同样站起身来。

　　程子谦有些意外的看向皇太后。

　　皇太后睿智的眼光在程子谦面容之上打了个转，缓和的看向凌曦，嗔道：“真真是女生外向，哀家吃不了他，你在外头等着。”

　　凌曦见皇太后的面上仍带着慈爱的笑容，这才松了口气。

　　程子谦看了皇太后一眼，笑着对凌曦说道：“你在这儿等着。”

　　凌曦愈发安心，重新落座。

　　皇太后吩咐道：“紫苏，把御膳房才做了的玫瑰膏拿来给少主用。”

　　紫苏应下，去小厨房取。

　　皇太后则与程子谦一同，前往暖阁。

　　北汉的殿宇规制与东楚不同，暖阁与外间用雕花木门隔开，内里与外间，半点瞧不见，听不清。

　　“关门。”皇太后踏进暖阁，与程子谦说道。

　　程子谦没有半分迟疑的跟着走了进去，将木门闭紧，在关闭木门前，给了凌曦一个安抚的眼神。

　　“把手伸出来。”皇太后与程子谦在小几子上落了座，皇太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程子谦将箭袖往上提了提，将手腕放在小几子上。

　　皇太后闭目诊脉，左右手尽数诊过后，皱眉道：“你把上衣脱下。”

　　程子谦收回手，将衣袖整理妥当，沉声说道：“不必了，皇太后有何疑惑，直接问朕便是。”

　　程子谦恢复了以往的姿态，东楚皇帝的姿态。

　　如果，面前的皇太后是以北汉皇太后的身份来问他这个东楚皇帝，那他没什么好说的。

　　皇太后默了默道：“哀家想问哀家的孙女婿，是不是中了奇毒，命不久矣，这关系到哀家孙儿的幸福，哀家必须要问。”

　　不是北汉的皇太后来问东楚的皇帝，只是一位皇祖母，来问她的孙女婿。

　　程子谦的手掌微微拢起，半晌说道：“子谦希望不是。”

　　希望自己没有中了这样的奇毒。

　　希望自己还可以陪伴在凌曦身边，给她温暖。

　　皇太后深吸一口气，叹道：“果然……”

　　程子谦关心的却不是这个：“皇祖母是如何发现的？诊脉就能诊出来？”

　　那么，凌曦是不是也能诊出来？

　　皇太后看着程子谦担忧的神色，叹道：“你不用担心，曦丫头没有见过这样的毒，这种毒在北汉的医书里，并没有记载。”

　　皇太后陷入回忆中，这样的毒，在她生命中，也只出现过一次而已，程子谦是第二个……

　　没想到，她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再次见到了这样的毒。

　　程子谦松了口气，摩挲着指尖道：“还请皇祖母瞒着她些。”

　　皇太后深看了程子谦两眼说道：“纸包不住火，即便你现在用药压制住了，但也只是压住脉象而已。”

　　程子谦微微垂下眼睑说道：“总比她与朕一同煎熬着要好。”

　　“你是因为这个，才将她送回北汉的？”皇太后问道。

　　程子谦深吸一口气道：“她此生坎坷，遇事艰难，朕希望，在朕临死之前，可以为她铺好以后的路，将她身边的荆棘都铲除。”

　　程子谦站起身来，撩起华服下跪道：“皇祖母，主上与帝女待她毫无亲情可言，子谦求皇祖母，护佑她一二，她心底最是柔软，只可惜，真心待她的人，少之又少……”

　　皇太后听在耳里，觉得心酸不已，片刻方道：“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情，起来说话。”

　　程子谦重新落了座，面上带着浓浓的哀伤。

　　“你是个好孩子，苦了你了。”皇太后拍了拍程子谦的手道：“你心里，怕是比曦丫头更要煎熬。”

　　“这是朕应受的，她月子里没坐好，眼睛不好，若是……当真有那一日，还请皇祖母日后多开解她一些，别哭坏了眼睛……”程子谦攥紧了衣袍说道。

　　若是他早一些信了她的话，也不至于……

　　“月子没坐好？”皇太后皱眉问道。

　　这女人月子没做好，是大事，说不得会落下病根。

　　“当时，出了些差错，朕以为，她联合朝臣，所以……”程子谦不能说，凌曦与熙和的事情，只能捡着旁的拼凑，与皇太后娓娓道来……

　　未央宫中，灵恩行至灵柔的暖阁。

　　灵柔刚刚沐浴更衣过，换了一件柔粉色蔷薇曲裾，见灵恩进殿，笑着迎了上去：“母上，你来了。”

　　灵恩以为，灵柔会怪她没有在她落水的时候及时出现，还想着与灵柔解释，是皇太后关闭了福寿宫的宫门，不许她出去。

　　哪知道，灵柔懂事至极，半句也不问上一问。

　　如此，灵恩更加心疼。

　　“头发还湿着，便这样跑来跑去，身子愈发的难好了。”灵恩心疼的微嗔道。

　　灵柔因为高热，面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柔声道：“怎么会呢，曦姐姐都说，浸些水，散散热气才好，母上信不过我的医术，难道还信不过曦姐姐的吗？”

　　灵恩眉头一皱，神色不愉道：“她是与你这样说的？”

　　灵柔急忙捂了嘴，咕哝着说道：“母上别误会，根本不是曦姐姐将我推下去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靠近湖边，去拉拽了曦姐姐的衣袖，曦姐姐抽出衣袖的时候，我因为晕眩，站立不稳，这才落了水。”

　　“那你落了水，她身为你嫡亲的姐姐，便是这样说你的？”灵恩问道。

　　灵柔眉心微蹙，可怜兮兮道：“母上，你别这样说曦姐姐，曦姐姐才入北汉，与母上与我，皆不熟悉。

　　有人在外乱嚼舌根，说曦姐姐在外头吃得苦，是我安排下去的，所以曦姐姐对我才有些敌意。

　　那么浅的湖面，我好端端的站着，却突然间落下了水，身边宫人不明所以，说是曦姐姐推我入水的。

　　这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要恼了的，曦姐姐待我，已经是极客气的了。”

　　灵恩心疼的将灵柔拢在怀里：“你都成了这个样子，还为她分辨，真真是个傻丫头。”

　　第265章　孩子

　　纵是灵恩先前对灵柔有几分怀疑，现下也心软了几分。

　　她的柔儿落了水，还在为灵曦说话。

　　哪个说她的柔儿是故意的？

　　若是故意的，怕是早就来告状了。

　　灵柔半倚在美人榻上，任由灵恩亲自为其擦拭青丝，声音闷闷道：“母上，你把我送走吧，曦姐姐已经回来了，我留在宫里，早晚要为曦姐姐惹来麻烦。”

　　灵恩手上的动作一顿，险些落下泪来。

　　她的柔儿这样乖巧懂事，偏旁人怎么也容不下她，定要她死了才好。

　　“你还发着高热，身子还没好利索，若是这个时候出宫去，岂不是要了你的性命？”灵恩道。

　　“你也不必多想，好好的养病，等你病好了，再说不迟。”

　　灵恩话语微滞，又补充道：“你病着，无事就在未央宫里养着，轻易不要出去了。”

　　灵恩似是生怕灵柔误解，解释着道：“虽说现在春暖花开的，但早晚凉的很，吹了风，你的病愈发的好不了了。”

　　灵柔掩下眼底的愤恨，说到底，还不是要将她送走？

　　灵柔装作乖巧道：“母上说的是，母上若是不与我说这个，我也要与母上提及的。

　　今个儿在回廊附近，瞧见了东楚的皇上，好在那东楚的皇上是曦姐姐的夫君，不然，若是让旁人撞见了，问起帝女与少主的身份来，怕是……”

　　灵柔咬了咬唇，故作坚强的说道：“若是旁人撞见的话，怕是皇祖母会当即将我沉了塘，再也不让我在世人面前出现。”

　　灵恩心酸不已：“寡人可怜的柔儿，寡人知道，你心里难过。”

　　灵柔垂眸，委屈垂泪道：“柔儿的确是难过，只不过，难过的不是这个，而是柔儿一旦离宫，就再也见不到母上与皇祖母了，只要一想到，要离开母上……柔儿便万般不忍……”

　　“柔儿……”灵恩抱着灵柔，痛哭不已。

　　灵柔压下自己心底的不满，温柔的为灵恩擦拭泪水，说道：“母上别这样，让曦姐姐看到，还以为母上不喜欢曦姐姐，其实曦姐姐才是最不易的那个。”

　　灵柔怜惜道：“曦姐姐在外吃了那么多的苦，几次险些丢了性命。

　　若不是东楚的程哥哥宠爱着曦姐姐，将西齐送给了曦姐姐，曦姐姐怕是到现在还在东楚的后宫里，与那些妃嫔勾心斗角。

　　而且，曦姐姐好容易生下一对双生子，稳固了自己的身份，又有程哥哥的宠爱，一切都幸福和乐的时候，被皇祖母宣了回来……

　　让曦姐姐舍弃自己的一双儿女，还要舍弃那样的好夫君，曦姐姐心里怕是极难过的。”

　　灵柔感叹着，捏着衣角说道：“若是当初被选为少主的人，是我便好了。

　　我最是憧憬平安喜乐的生活，成为东楚的皇后，有一双子女，有一个爱重自己的夫君，这样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