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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奸雄的日子-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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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偏爱,殿下觉得,这般情势,睿王府有几分胜算?”
  “从前若有四分,如今……”许朝宗摇头,神情晦暗,“怕是不及两分。”
  “殿下打算收手?”
  “不会!”许朝宗断然摇头,“到如今,至多鱼死网破!”
  “那就好。”傅煜微微躬身,冷峻眉目间,更添沉厉,声音也压得更低,“若以寻常手段,睿王府仅两分胜算。若干放手一搏,却能有九分。”
  “将军的意思是?”
  “不能智取,便借武力。”
  见许朝宗并未流露惊愕之色,傅煜坐直身子,“看来,殿下有这打算?”
  书房里片刻安静,许朝宗缓缓起身,神情凝重而严肃,双手抱拳,竟朝傅煜微微一揖。
  “请傅将军助我!”
  皇权之争,成王败寇,年初英王派人刺杀他时,许朝宗便知道,所谓骨肉兄弟的情谊,其实已荡然无存。只是凭武力宫变、夺取皇权,风险着实太大,且他府中的卫队并非精锐,身边也无能坐镇大局、确保无虞的悍将,要想闯入宫禁夺权,胜算太低。
  而至于傅煜,此人心高气傲、难以驾驭,承袭了节度使的跋扈姿态,未必全然臣服于他。
  是以此前,他仍寄希望于徐太师,盼着能不起兵戈,凭着惯常的夺嫡手段,博得帝王心,得熙平帝托付大事。密信召傅煜回京增援,不过是想着有备无患,万一有棘手之事,身边也能有柄利剑。
  但如今,情势已恶劣到了极致。
  诚如傅煜所言,徐太师已不可能在宫廷给他半分助力,而英王既搅弄风波,将徐家名声污得臭不可闻,必定也会借昭贵妃和手下爪牙的嘴,在熙平帝跟前挑拨污蔑。想要皇帝遗旨传位给他,渺茫之极。
  不想功亏一篑,唯有棋走险招,他别无选择。
  而这位久经沙场、狠辣机变,最擅以少胜多的悍将,便是许朝宗躬身而立,竟有几分谦卑恳请的姿态。
  傅煜沉眉瞧他,半晌,缓缓起身,“殿下既托付此事,臣定竭尽全力。”拱手回礼罢,便坐回椅中。而后挑了个头,探问宫廷戍卫和许朝宗手底下能用之人。
  到了这地步,许朝宗夺嫡的成败,半数系在了傅煜身上。
  所谓用人不疑,先前的诸般顾虑,在此时也只能掩藏,两人合谋商讨入宫之事,自需交割明白。从后晌到傍晚,整整两个时辰,闭门商议对策,推敲每一步的安排。
  直至暮色四合,屋内渐渐昏暗,才算议定。
  许朝宗要留他用饭,傅煜只说仍有琐事缠身,不宜耽搁,起身时却忽然想起什么,动作微顿,问道:“倘若大事可成,殿下得偿所愿,后宫之中,打算如何安置?”
  这话问得突兀,许朝宗微微愣住。
  他不像傅煜常年沉浸在兵法韬略中,常能秉烛彻夜议事、谋划周全。生在锦衣玉食之乡,许朝宗自幼安享尊荣,幼时读书都觉得累,时常想着偷懒,不肯吃半点苦头。后来年岁渐长,懂事了些,比起傅煜,历练却十分有限,加之身旁有重臣辅佐、僚属扶持,费神的时候不多。似这般两人闭门筹划、费神费力,这会儿虽为密谋兴奋,却觉精神疲累,脑壳隐隐作痛。
  听傅煜话锋陡转,一时没反应过来。
  傅煜便提醒道:“徐家如此行径,人尽皆知,睿王妃从前的作为,殿下比我更清楚。如此德行不端,莫说母仪天下,便是封为妃嫔,必定惹人耻笑。”
  “将军的意思是?”
  “我愿助殿下一臂之力,却不愿为那等毒妇冒险染血。”
  毒妇二字,诚如锐利的刺,扎到许朝宗的耳朵里。
  两年夫妻,纵然有芥蒂,却也不是全无情分,何况那女人还是他的王妃。傅煜如此称呼口吻,便是当着面羞辱发妻,视王府尊卑于无物。
  许朝宗心底不豫,尚未开口,却见傅煜衣袍微动。
  “并非不敬殿下,只是徐家行径着实歹毒,当日逼得攸桐透水自尽,殿下难道不曾听闻?”傅煜垂眸拂袖,藏起眼底蔑视冷嘲,只沉声道:“我等殿下答复。若处置得当,再听号令。”
  说罢,朝许朝宗行了个礼,告辞离去。
  ……
  腊月天寒,入夜之后更是冷风刺骨。
  攸桐知道近来京城里风声紧,回来后除了面见英王那次,不曾出府半步。今晚用了饭,便如常回院,因瞧着时辰尚早,暂时无事可做,便拿出许长青递来的那封禀报涮肉坊近况的信,看了两遍后,到小书房回信给他,而后又单独修书于杜双溪,问傅澜音的婚事顺利与否。
  桌边灯火通明,窗外冷风低啸,她信还没写完,忽然听到屋外有动静。
  像是有极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那声音却极低微,掩在风声里,若不是越来越近,她几乎要怀疑是错觉。
  攸桐凝神细听片刻,心底里骤然涌起一股欣喜,诧然搁笔往外走,还没到门口,就听屋外传来两道熟悉的说话声音。不等她开口,便见魏思道掀帘而入,后面跟着傅煜——他像是乘夜色而来,浑身上下穿得漆黑,脑袋上扣了个宽大的帽兜,遮住眉眼,只露出紧抿的薄唇、英挺的鼻梁。
  进屋后,魏思道径直往里走,傅煜却是脚步稍顿,揭开了帽兜。
  两道目光往她身上瞧过来,深邃湛然,又迫不及待。
  攸桐与他对视,惊喜之外,又觉疑惑。
  以魏思道的性情,深更半夜的,怎会带傅煜来她的住处?


第95章 勾引
  魏思道行事古板严肃, 平白无故地, 自然不会深更半夜带男人来找自家女儿。
  ——尤其那人还是攸桐的前夫。
  事实上,他这几日的心绪原本极好。
  前年此时满城风雨, 当初的百姓议论、同僚侧目,他至今都记得清楚,对暗里搅弄风波、污蔑造谣的徐家,更是恨之入骨, 奈何自身本事有限, 扳不倒徐太师那老贼,只能忍耐。如今真相大白,徐家伪善歹毒的老脸被撕破, 当初的事骤然反转,有英王助力,坊间议论如沸, 比当初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思道这两日从衙署下值后, 总要换身不起眼的便衣,往茶坊酒肆走走。
  看着那些昔日对攸桐嗤之以鼻,今日转过头去戳徐家的脊梁骨,直呼当时被蒙骗、误导的人, 心中冷嘲哂笑。听着众人对徐家的议论、嘲讽、谩骂, 种种刻薄讥嘲的言语泼向徐家门庭时,又不无快意。
  到徐太师被人闹市讥讽, 气得呕血而死, 总算浑身痛快, 酣畅淋漓。
  今日他仍布衣出门,到茶肆里喝两杯茶,听这市井议论的动向,踏月而归。
  回府后进了书房,取了本山川地理志来翻,到得中途,听管事说傅煜造访,只当是有要事商议,忙请进来。
  哪知入厅相见,叙礼毕,傅煜简单提了几句京城形势,便将话锋一转,说想见攸桐。
  魏思道彻底愣住了。
  先前闹出和离的事时,魏思道只觉是女儿过于任性、不明事理,对傅家颇存几分愧疚。只是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傅家坐镇齐州、图谋天下,并未因此事而生芥蒂,魏思道自是感激。既已上了贼船,万没有反水抽身的道理,魏思道仍愿效劳,对待傅煜也十分客气。
  但这也仅限政事而已。
  如今深更半夜,攸桐是未嫁之身,傅煜忽然说想见她……
  魏思道下意识觉得不妥,便道:“小女怕是已歇下了,将军若有吩咐,老朽转达便是。”
  “那未免太劳烦了。”傅煜长身而起,漆黑的衣袍摆动,竟自躬身朝他作揖道:“这几句话颇为紧要,关乎一件大事,不宜耽搁,我想亲口问攸桐,还请大人通融。”
  魏思道迟疑了下,提出请攸桐过来谈话。
  哪知傅煜仍是最初的态度,因年初跟攸桐在府里住了阵子,对魏府的情形知之不少,便说攸桐这回过来,想必是住在客院的。客院并非男人不好踏足的女眷住处,又有小书房可供议事,他漏夜造访,已是搅扰,哪能再给此处添乱。且冬夜寒冷,姑娘家不宜出门受寒,攸桐行事稳重有分寸,他也并非图谋不轨,尽可放心。
  说话时,态度恭敬客气,话里话外都是此事只宜与攸桐商议的意思。
  魏思道无言以对。
  倘若傅煜如从前般冷淡高傲,他也能硬气驳回,偏巧这厮礼数周全,比做女婿时还恭敬。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面是在渊潜龙,还对他府里的情形摸得清楚。而傅家谋夺天下,魏思道只是帐下拥趸之一,比起曾在傅家生活过的攸桐,他对傅家之事知之不多,有些事确实不宜探之过深。
  魏思道只觉头疼,却无法驳回,只好亲自带傅煜过来。
  ……
  此刻屋里灯火通明,魏思道进了门,直奔东梢间的小书房。
  攸桐微愣过后,瞅着父亲在场,没敢放肆,只屈膝为礼,请傅煜入内。然而终是情意如丝、心事难藏,两人四目相顾、举手投足之间,那股熟稔亲近十分明显,且攸桐虽敛眉垂首,从容端庄,傅煜却像渴求相见似的,哪怕姿态端毅如华岳,瞥向攸桐的目光却放肆得明显。
  魏思道到了梢间,回头瞧见那情形,心里便浮起疑影。
  ——当初和离时,攸桐说是夫妻感情不睦、不宜纠缠,此刻瞧着却不像那么回事。
  他清了清喉咙,待两人跟过来,便道:“傅将军说,有几句话要问你。”
  攸桐从善如流,“将军但请吩咐。”
  “是关于沈家的。”傅煜沉眉,旋即看向魏思道,那眼神分明是想借一步说话。
  魏思道碰着软钉子,心中微觉气闷,只看向攸桐。
  攸桐暗自扶额。
  沈家能有什么大事,值得傅煜漏夜造访?必是他编的借口,诓骗魏思道带他过来。而傅煜这人心高气傲,不达目的不肯罢休,既想支开魏思道,必还有旁的法子,耗下去也是尴尬。遂微微一笑,屈膝道:“父亲放心,女儿有分寸。”
  魏思道无法,只叮嘱道:“夜已深了,早点说吧,我回书房等着。”
  说罢,自出门去了。
  剩下攸桐和傅煜相对而立,灯影摇动,满室熏暖。
  等屋门关上,攸桐那端庄姿态便立时垮下来,往后退了两步,靠在书架上,黛眉微蹙,杏眼儿瞪着傅煜,徐徐道:“将军如今好大的威风,都诓起家父来了。若我方才不帮忙,将军难道要直言不讳,请家父避让么?这可是在魏家。”
  傅煜不以为耻,反将唇角微勾,“所以我好言恳请,作了许多揖,才说动岳丈。”
  “谁是你岳丈!”攸桐轻哼,强绷着脸,抬手摆弄发梢。
  傅煜笑而不语,含笑打量她。
  上回在秦良玉的别苑雪地拥吻,那滋味叫人贪恋,傅煜举兵平叛时,每逢临睡前得空,总忍不住回味,可惜山长水远,只能在脑海勾勒她容颜。之后快马加鞭、昼夜赶路,虽追上了她,却为避人耳目,不得不分道而行。回京后这几日,傅煜几乎片刻都没得空——
  傅家有逐鹿之志,暗中埋到京城的棋子几乎已成了密网,他是结网之人,又逢此皇权更替的紧要关头,既然亲临,自须问明详细消息,理清局势。
  今日总算得空,见完许朝宗,便直奔魏家而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跟攸桐别离日久,算起来,这月余的辗转反侧,竟如一生。
  而今漏深人静,这般静谧独处的时光,弥足珍贵。
  灯影下美人盈盈而立,海棠红的锦衣娇艳柔旖,底下襦裙堆叠如浪,腰间环佩宫绦尽除了,只剩细带束腰,盈盈一握,衬得鼓起的胸脯如危峦起伏,勾人绮念。屋里熏得暖和,她穿得也单薄,交领滚了细密花纹,露出秀致锁骨,双唇不点而朱,雪腮秀颌,眼波含了薄嗔,侧身觑他时,更添眉梢妖娆风情。
  若非理智牵制,傅煜几乎想扑过去,将她压在书架上蹂躏一通。
  他甚至觉得后悔,当初不该纵她出府,斩断夫妻的名分。
  ——她倒是逍遥了,换成他吃苦头,还有苦说不出。
  攸桐却不知他那些念头,只催促道:“父亲说等在书房,必会等着,有话就说,别耽搁。”
  “唔。”傅煜总算想起这茬,见桌上有茶,也不管冷热,自斟了一杯饮下。冰凉的茶水入喉,缓解了喉头的干燥,亦稍稍压制血液里的躁动。
  攸桐阻拦不及,只好道了声“你等着”,去侧间里,取了一碗清凉甘甜的黄桃来——这是仿照罐头做的,将黄桃切为两半,加蜜糖煮好后晾冷,比生吃的还要清脆甘甜,冬日火盆熏得满屋燥热时,那甘甜汁液更能润喉。
  傅煜尝了一块,甚合胃口,遂将白日的事简略说了。
  提起徐淑来告状、许朝宗喝止的情形时,唇角勾起讽笑。
  攸桐看他没了下文,问道:“怎么?”
  “幸亏当初你没跟他。”
  这话说得坦然,并非拈酸吃醋。攸桐坐在对面,素手撑在桌上,正舀甜汁喝,闻言饶有兴致地抬眉,“为何?”
  “护不住女人,要他何用。”傅煜答得一本正经。
  成婚那么久,攸桐还没见他在背后议论旁人,瞧见那冷峻眉目间难以掩饰的嫌弃,不由“嗤”的一笑,莞尔道:“这位睿王,终是有些优柔寡断,不知提前谋划安排,每回都是到了最后,迫不得已时才取舍。没了事先的筹备铺垫,自然无法周全应对。”
  ——对她如此,对徐淑也如此。
  若许朝宗足够决断,在有夺嫡的念头之初,便该做出取舍,摆明态度,安置妥当。而不是拖到最后,等皇帝赐婚时才突兀地选择徐淑,两边不讨好。
  若许朝宗足够决断,哪怕有傅煜的三分谋略,也该知道,当日徐家的卑劣行径,对于靠声名立足的徐家是个极大的隐患。既跟徐家上了一条贼船,徐家无力斩除后患,他也该凭王府的手段将尾巴收拾干净,而不是放任自流,以至于今日徐家名声扫地,睿王府自断臂膀。
  这样的人,纵生于皇家,有天子血脉,又如何能成大事?
  攸桐摇头哂笑,转而道:“徐淑记恨着我,睿王呢,打算如何?”
  她双眸睁得溜圆,目光湛亮,显然满是期待。
  傅煜神情间,竟有些许邀功的意思,“他想夺嫡,须借我之力。若要我出手,须先将徐家的事交代清楚,而那件事根结在你,不在我,他很清楚。今晚过来,是想知会你,许朝宗火烧眉毛,明日或许会找你。届时无需顾虑,全凭心意行事。”
  这就是要给她撑腰,放任她随意处置徐淑的意思了?
  她最初的打算,是借英王之力弄臭徐家,届时徐淑受牵连,自然要倒霉。但那多半取决于许朝宗,她若想插手,着实艰难,谁知道,傅煜竟递了这机会过来?
  攸桐喜出望外,“她毕竟是王妃……”
  “却也会是弃子。”傅煜胸有成竹。
  攸桐觑着他,眼底笑意渐渐深浓。熙平帝病重,二王夺嫡,其中凶险可想而知,傅煜夹在其中,有无数大事压在肩上,却未料繁忙重压之下,竟还会为她争来这好处。亦可见,她在他心里的些许分量。
  她满心欢喜,忍不住起身凑过去,在傅煜唇上轻轻一吻。
  “多谢将军!”眉眼弯弯,欢喜溢于言表。
  这亲吻如蜻蜓点水,来得猝不及防,待傅煜回过味时,她已坐回椅中,戳了黄桃吃。
  傅煜舔了舔唇,上面残留甘甜滋味,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然而心底的狂喜却如泉水涌出,他眸色微凝,瞧着她沾了甜液、娇艳欲滴的嫩唇,几乎想以猛虎之姿扑过去。外面却响起仆妇不合时宜的说话声,隔着窗户隐隐约约,却提醒着傅煜,这是客居魏家,须克制自持。
  这片刻间隙里,攸桐已然起身。
  “这事记住了,将军还有旁的叮嘱吗?”她问。
  傅煜直勾勾盯着她,“没有。”
  “那……送客?”攸桐瞧着那目光,隐约觉察出危险。
  傅煜血液被炭气熏得滚热沸腾,怕多留片刻,会忍不住仗势欺人。
  便站起身,声音微微僵硬,“好。”
  他的眸色深浓,神情不见半点冷淡,那直勾勾如饿狼的目光里藏着什么,攸桐心中洞明。突兀送客,也是怕不慎窜起火苗——若是在齐州她的院落,既情意相通,自是无妨,但这儿毕竟是魏家……还是守礼些的好。
  然而两人难得碰面,傅煜不舍得她,她也并不想就这样告别。
  且听傅煜的言辞,许朝宗已是身处绝境,既然有心翻盘,唯一的途径便是宫变。睿王府得力的武人不多,傅煜既能以此事要挟,想必宫变之中,傅煜会是顶梁柱。皇宫大内、京畿重地,毕竟是凶险的虎狼窟,他深入虎穴,岂不令人担心?
  攸桐看着他迈出两步,背影如山岳沉稳,脚步却迟缓僵硬。
  “将军。”她终是没忍住,低声叫他。
  傅煜几乎是在瞬间转身,目瞬如电,紧紧盯住她。
  攸桐心跳陡然加剧,藏在袖中的双手微握,认真道:“皇宫里十分凶险,事涉皇位,更是危机四伏,你务必保重,切不可冒进……”
  后面的话,傅煜已听不进去了。
  他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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