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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殇-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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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话。
  朱慈炤一大早带着丁雪寻去养心殿见崇祯。
  “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可知罪,杨氏?”
  杨氏。就小孩子都懂的两个字,却暗存在着阴谋与诡异。
  “臣妾不知罪!杨家满门抄斩时,臣妾还在母亲腹中。”丁雪寻不敢抬头,话却说得理直气壮。
  崇祯被一噎,正待发怒,丁雪寻马上接道:“不过臣妾之母深感罪孽深重,愿意戴罪立功。”
  崇祯喜上眉梢,喜悦的声音中透着急切:“宝藏在何处?”
  丁雪寻抬头看他一眼,正色道:“宝藏臣妾之母已经告知臣妾。不过,她请皇上答应五个条件,臣妾方能说出宝藏!否则,让臣妾带着这个秘密自尽。”
  堂堂九五之尊,被人如此威胁,崇祯面露不悦之色,低喝道:“说!”
  “第一,宝藏交出后,请皇上还杨家、顾家一个清白。当年杨、顾两家是为了保护宝藏不被庵党私吞才遭灭族。”
  “准!”
  “第二,保臣妾性命,臣妾是杨家唯一的血脉。”
  “准!”
  “第三,臣妾永王妃之位永不可动摇。”
  “准!”
  “第四,杀高丽国八王爷。”
  “准!”
  “臣妾之母要皇上以江山起誓。”
  “准……混帐!江山岂可任一个无知妇人儿戏。”崇祯大怒,“宝藏图在何处?”
  丁雪寻怕怕地道:“皇上,还差一个条件吗?臣妾是个纯孝之人,答应过母亲的话,一定会做到。既然皇上不能答应最后一个条件,我去直接去天牢或自尽好了。喂,那个,王公公,天牢怎么走?”
  丁雪寻最后一句话是对站成一根柱子一样的没有存在感的太监总管说的。
  王承恩面部抽了抽,悄悄看了一眼盛怒中的崇祯,恢复木然的表情。
  清晰听到崇祯重重呼唤了几下,然后愤怒的声音又响起来:“朕以朱由检的名义起誓。”
  古人最重誓言,多了一首护身符对丁雪寻来说自然是好事。虽然这个誓言十分简直,但一个帝王能做到这步已经不敢再奢望了。若不是崇祯急切想挖宝,估计丁雪寻早被扔到午门斩首了。
  崇祯忍着怒气问道:“藏宝图在何处?”
  丁雪寻道:“没有宝藏图。”
  一本奏折重重摔向丁雪寻的头,“杨氏,你敢耍朕?”
  耍皇帝?给她一百个胆也不敢。
  丁雪寻揉揉被摔疼的头,撇着嘴道:“皇上稍安勿躁,臣妾还未讲完。”
  “说。”
  “啊呀,我头好痛,朱慈炤你看看,有没有留血?”丁雪寻边揉边扭头问朱慈炤。
  朱慈炤看了崇祯一眼,面无表情上前探看一下,道:“没有。”
  丁雪寻如释重负,“幸好,要是摔坏了记不起宝藏来就惨了。那个,你帮我揉揉。”
  朱慈炤面无表情揉了几下,然后放下手站在崇祯背后。
  崇祯忍着气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宝藏图是没有,可臣妾知道宝藏在何处。”
  “快说。”崇祯激动得从龙椅上站起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崇祯不解:“你?”
  丁雪寻暗自翻个白眼,这么笨还当什么皇帝,难怪被目不识丁的李自成打得如丧家之犬,最后吊死在大树上。
  “是宫里,皇上。”
  “宫里?”崇祯激动得连声音都微微颤抖,“哪个宫?”
  丁雪寻茫然地摇摇头,“我母也不清楚,我母当年隐约听我父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放在魏忠贤眼皮底下,保证他一辈子找不到。”
  崇祯缓缓坐回龙椅,直视着丁雪寻,“你母与冷血门什么关系?”
  “这……”丁雪寻难得忸怩起来,“这个,还是不要说了吧。”
  “从实说来!”崇祯淡淡的声音透着帝王的威严。
  丁雪寻四下瞧瞧,除了朱慈炤外大殿清得干干净净,空无一人,这才似放了心,“那个,植擎天有个师傅,叫茶什么的,年轻时与我娘有一面之缘,那时我娘还侍字闺中,那个茶什么的一见之下惊为天人,从此爱慕起我娘来,听说留下唯一的遗愿就是要植擎天视我娘如母,一生保护我娘的安危。皇上,事关我娘的声誉,我娘对我爹死心塌地,你可别到处乱说呀。”
  娘呀,为了你下半生能在冷血门过上平安喜乐的小康生活,只能委屈你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呸!崇祯想不到听到的是一个风月故事,心中暗骂一声,总算不再追问下去。
  丁雪寻自从乾清宫回来后,就被软禁在景仁宫中,就连朱慈炤的面,也无法见到。宫外宫里都是带刀的侍卫。丁雪寻有点想笑,崇祯真是太高估她了,派这么多侍卫来守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侍卫们也从不去打扰这个禁宫中的女子。这个女子天一亮,就坐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太阳西落才回屋内睡觉。
 

58。杖刑之一
更新时间2013…11…19 8:00:52  字数:2013

 可以说,除了吃饭,这个女子其它时间都坐着发呆。
  她神情无悲无喜,沉默不语,静如止水,安之若素,任由时光静静地摧残着姣好的容颜。
  渐渐地,侍卫们纷纷同情起这个了无生气的女子来。有时甚至觉得,这个女子不如死了算了,总比这样发呆下去强多了。
  这样暗无天日的不知过了多少日子,宫外的侍卫换了一批又一批,却没有撤走的意思。
  这一日,宫外传来女子的细语声。这就象冬日的萧条严寒里出现了一丝生机,丁雪寻迅速从门缝看出去。是长平的侍女伏苓,正悄悄往侍卫头目的袖子里塞了一张银票。
  丁雪寻打开伏苓送来的食盒,忍不住牵起唇角笑了,要不是这些天来日子过得太压抑,快要被逼疯,她都要笑出声来。
  食盒里一共躺着七个包子,一个特大号的大包子躺在食盒中央,其它六个小包子包围着它,大包子上镶着一朵好看的荷花。
  这种荷花花府有的是。
  这小子太低估自己的智商了!她虽然没有搞过地下党工作,好歹也受过不少碟战片及爱国主义教育片的熏陶,这些地个党常用的小招式,她怎么看不出来?用不用特意搞个这么大的包子来提醒她?还镶上荷花呢,简直就是标杆嘛!有心人一眼就看穿。
  不过丁雪寻也不得承认,这小子挺聪明的,虽然这点手段过于小儿科,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十分见效。别的不说,她心情低落时见到这个食盒,一定以为只是普通的食盒,看也不看就扔掉了。
  丁雪寻拿起大包子掰开,里面果真夹着一张小纸条,是短短十二个字:“巳时三刻,神武门见,长平可信。”
  果然是花夕拾的字迹。
  丁雪寻心砰砰乱跳。忙拢了烛火过来,将纸条烧了。脑中反复是最后四个字:长平可信。
  长平可信!
  长平聪慧过人,当然知道丁雪寻的重要性,就算以往不知,这两天来一定弄清楚了。长平与丁雪寻交好,但却没有到可以为了她背叛父母兄长、背叛宗族、背叛大明的地步。
  可长平为何要帮她逃出皇宫?丁雪寻略一思索心中一下子便明了。
  长平是为了花夕拾。
  长平深爱着花夕拾,心甘情愿为了他承担起一切背叛的后果。这要爱得多深,才能甘之如饴地付出所有,承受这一切苦痛呀。
  她又何德何能,让他们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冒着株连九族的灭顶之灾,将她从这深宫中偷运出去?
  伏苓见丁雪寻沉吟不语,犹豫不决,低声道:“永王妃放心,公主与花公子一切安排妥当。明日巳时三刻是侍卫换班时间,奴婢跟着公主来,委屈永王妃扮作奴婢跟随公主离去,奴婢留下。”
  丁雪寻看着伏苓轻声道:“你愿意吗?”留下,就意味着死亡。
  伏苓一愣,低头道:“奴婢的命是公主的,奴婢唯公主命从。”
  丁雪寻咬着唇不说话,生平第一次如此纠结肝肠。
  伏苓小声催促,“永王妃,请你快点决定,奴婢停留太久会遭人疑心。花公子说,永王妃若还当他是朋友,就不要婆婆妈妈。”
  丁雪寻舌根就压着个“好”个,可无论如何就是说不出口。
  伏苓是长平身边的首席宫女,最擅长察颜观色,替丁雪寻做了决定,“奴婢明日巳时三刻随公主过来,永王妃心理要有个准备。”
  伏苓走了,景仁宫又恢复了死沉沉的压抑。丁雪寻拿起那个大包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这一夜,丁雪寻噩梦连连,一直没有睡好。
  次日在丁雪寻的忐忑不安中终归来了。巳时一刻,景仁宫连日来的沉寂被打破,门外响起了侍卫们齐声请安的声音。丁雪寻心中一惊,紧张地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
  宫门徐徐打开,一身华贵宫装的田贵妃出现在门口。
  丁雪寻坦然迎上她恶毒的目光,心内的恐惧退去,来的是田贵妃,而不是周皇后,说明计划并没有泄漏。
  可正是因为来的是田贵妃,丁雪寻的处境越发危险。连日来景仁宫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更没有苍蝇飞得出去。以朱慈炤之尊,也没能踏入景仁宫半步,没有使人给她任何消息。田贵妃堂而皇之此时出现,只能是崇祯授意的。
  田贵妃冷冷地道:“捆起来,拉到宫外给本宫狠狠地打,本宫要全皇宫的人看看,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是个什么德行。”
  人尽可夫?不是连着你儿子都一起骂了吗?丁雪寻冷冷瞪着田贵妃,没有说话,没有挣扎,任由田贵妃身边的嬷嬷捆绑。
  巳时二刻,吴三桂徐徐走过景仁宫,远远看到大树下一个宫女正在受刑,那么有力的棍棒打在身上,硬是一声不吭。他是外臣,虽然在宫中走动多次,还是第一次看到宫女行杖刑。那种血淋淋的场面,连他这个常年沙场杀敌的男子都觉得残忍,还不如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来得痛快。
  吴三桂收回目光,边走边小声朝带路的公公道:“这要打多少?”那个宫女都晕了,再打下去,就是人命一条了。
  公公瞟了一眼,小声道:“打到打不动为止,打死打残是常有的事。”通常这种杖刑,一般是对低等的宫女使用。打死就打死了,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吴三桂点点头,“这个宫女,倒是个有骨气的。”
  公公压低声音道:“这个受刑的不是宫女,是永王妃。”
  “永王妃?”吴三桂有些惊讶。他的神思一下子飞远了,想起了那个身轻如燕的女子,她灵动地飞舞的身姿,一如她的名字——轻舞!她就是永王府的侍女。
  公公自持在乾清宫侍候,见多识广,朝吴三桂道:“这个永王妃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听说她为大明筹军款,一连演了三晚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叫花样滑冰,那场面真是人山人海,场场都爆满。”
  “花样滑冰?”吴三桂惊讶不已。
 

58。杖刑之二
更新时间2013…11…20 8:00:51  字数:2081

 公公道:“吴总兵有所不知,那个花样滑冰在京城可火了,坊间流传的轻舞飞扬金童玉女组合,你听说过吗?轻舞就是永王妃。永王妃往日挺得皇上青眼的,今日不知因何得罪了皇上……”
  吴三桂心中一震,脸上的震惊想掩饰都掩饰不住。永王妃就是轻舞!公公后面说的话,他再也听不清了。眼前全是那个血肉模糊的受刑女子,她就是轻舞!轻舞!
  他的轻舞!
  吴三桂呆立在原地,脚下似有千斤重,再也迈不出半步。
  “怎么才将人带到?皇上在发火呢!”一个太监急急跑出来朝喝斥那个带路公公。
  吴三桂回过神来,慌忙跟着公公走去。走出几步,他回过头来,树下已经没有了行刑的人,只剩下一大滩血水,一条血路一直延伸到景仁宫的门口,在闪闪的阳光显得那般触目惊心。
  吴三桂的心象被挨了一拳,空荡荡的觉得失去半边。
  巳时三刻,杖毕。
  隐在暗处的长平紧紧抿着唇,这种杖刑她从小到大见过无数次,早已变得无动于衷。只有这一次,她流泪了。
  长平暗叹一声,所有计划都白费了,雪姐姐至少三个月都下不床,再没人可以救她。就连一向慈善的母后,因为太子的原故,也不再维护她。
  丁雪寻从昏迷中醒过来,朱慈炤独自坐在烛光里。
  朱慈炤轻轻抚着她的脸,涩声道:“疼不疼?”
  “不疼!”丁雪寻直直盯着朱慈炤道,她疼的是心,而不是伤口。历经几次生死,她的耐疼能力已经达到顶级水平。
  可她的心,却痛得鲜血淋漓!车轮下惨死,永王府焦心,钟粹宫凌辱,景仁宫受刑……她的心象被迟钝的刀子割开一寸一寸凌迟着,已麻木不仁感不到疼痛,却清晰感到被凌迟的煎熬。
  这种煎熬唤醒了她灵魂深处仇恨的种子,她要一件件讨回来。
  朱慈炤伸手合上她撑得圆圆的双目,将那不复璀璨耀眼的亮光关在门内,将头埋在她胸前,柔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你这臭女人就是太逞强。”
  丁雪寻睁开眼就着烛光细细看了朱慈炤一眼便又闭上,任由他依靠着自己。
  他眼底满是青影,象是几日几夜不曾眠一样。显然他是这次挖宝的主事人,没日没夜地挖。
  “东六宫,西六宫,连冷宫都挖遍了。”朱慈炤沙哑的声音透着疲惫。
  丁雪寻不吭声,她的记忆不会错,脑海中清楚记得皇宫沦陷后李自成的下属刘宗敏挖出一笔巨额的银子,也不知道朱明祖先留下的,还是庵党的不义之财,反正连崇祯都不知道。当时历史课上班上有个男同学还叫崇祯傻冒。丁雪寻觉得傻冒这个词儿很新鲜,所以记得特别深刻。
  “雪儿,你母真没记错?”朱慈炤上前搂着她,声音有些颤抖。
  丁雪寻知道朱慈炤害怕什么,挖不出宝藏就意味着死亡,八王爷未找到宝藏前不会杀她,怒火中烧中的崇祯却会。
  “我娘就说在宫里。”丁雪寻说得十分肯定,却在心中祈祷,朱明祖先呀,魏忠贤呀,求求你们,千万要把那笔银子藏在这里呀,我的小命就靠你们了。
  “宫里已挖成这样,别说金子,一个铜币都不曾见。写信去问问你母。”
  “皇宫这么大,又不是我娘藏的,她恐怕一辈子没进过皇宫。还是不要去打扰她,要是冷血门知道了又要分一杯羹……”丁雪寻说到这里双眼一亮,“连乾清宫也挖了吗?”乾清宫是崇祯的寝宫,要挖地三尺想来不易。
  朱慈炤点点头,“连太后的仁寿宫都挖了,只差一处慈宁宫。”
  “慈宁宫?”丁雪寻沉思,这里住着什么人?居然比太后还要让崇祯敬重三分。
  “住着懿安皇后。”朱慈炤道,声音尽是恭敬。
  懿安皇后是明煮宗的皇后张嫣,煮宗驾崩后,朝政由魏忠贤及客氏把持,张皇后力排万难,助当时还是信王的崇祯登基为帝,崇祯待这位长嫂如母一样侍奉。
  丁雪寻迟疑着道:“会不会就在这里?还是……已经被人挖走了?”
  “不可能!”朱慈炤斩钉截铁道,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不可能在慈宁宫,还是不可能被人挖走?
  丁雪寻相信,以崇祯刚愎自用又多疑的性子,慈宁宫最后一定会被挖。
  朱慈炤走后,景仁宫又恢复了死沉沉的寂静,好象不曾有人来过一样。
  宫里的医女为丁雪寻的伤口上了药后,再也没有人来照顾她。这是打算让她自生自灭了,若是挖不出宝藏,她很快就会死在这里。
  如此与世隔绝又过了五日,景仁宫外的侍卫全部撤退。丁雪寻心中一沉,几日来的精神支撑在侍卫的撤退中终于倒塌,该来的终于来了!这几日来,长平不时使人带来一张安慰的纸条,可此刻,什么都安慰不了她了。
  景仁宫的大门大开,宫女们送来了丰盛的饭菜,还有——一壶酒。这是最后的晚餐了吗?丁雪寻也不客气,坐在桌几上就开吃。
  朱慈炤抿着唇走进来,看着狼藉的桌几淡淡道:“王妃这就开吃了?也不知道等等夫君,不守妇道。”
  丁雪寻已有几分醉意,举杯又猛饮了几口,苦笑道:“朱慈炤,你能来送别我很高兴,若是崇祯能来就好了,我有好多话想对他说。”
  “叫父皇!”朱慈炤命令道。
  “别恶心我,那是你父皇,与我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关系。”
  朱慈炤将丁雪寻手中的杯子拿走,埋怨道:“你这女人……真是!不懂喝就不要喝,醉成这样,传出去叫爷的面子往哪搁?”
  “还给我,我要喝个痛快。”
  朱慈炤不理会丁雪寻的挣扎,将她抱起扔到床上。丁雪寻爬起来,嘟哝道:“让我喝个痛快吧,我还未吃饱了,让我做个饱死鬼。”
  朱慈炤沉着脸盯着她。
  丁雪寻看着他道:“朱慈炤,好歹我们也算夫妻一场,我死后你把我烧成灰撒到五湖四海好不好?”
  “哦,大海这里没有,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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