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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铃错-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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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哥儿,安缇呢?”既然不能跑,便借此机会关心一下朱成翊的事吧,如今朱成翊许多事瞒她瞒得挺紧,想给他提点意见都不能了。
  “韵儿姑姑可真是爱操心,安缇我带着呢,她的马车就跟在在咱们马车后面。”
  安缇也不知怎么了,以往时刻不忘来纠缠自己,不过分隔了月余,她便突然迷上了念经,连话也懒得同自己说了。不过朱成翊一点也不难过,他反而觉得轻松极了,只希望安缇能永远这样保持下去。
  “……翊哥儿,你带如此多女眷,怎么跑得快?还有,你这是往哪儿走呢?”齐韵皱眉。
  “不带不行啊,安缇是我妻子,不带,你又该说我了。”朱成翊一脸无辜。
  “是么?”齐韵瞟他一眼,“若真如此,倒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朱成翊涎着脸挤到她身边坐下,“姑姑勿忧,你的翊哥儿跑得可快了,那骆璋应是还没来得及出发呢。”
  “骆璋还未发现?”齐韵惊异。
  “他许是听到些什么,前几日,突然离开了土司府。”
  齐韵颔首,“那么便只有梁少泽在追你咯。”
  朱成翊面色不虞,轻轻点头。
  “既如此,翊哥儿便莫怕了,他不会拿你。”
  听得此言,朱成翊明显有些激动,“韵儿姑姑,你就这么笃定他不会杀了我?”
  朱成翊双目赤红,“莫非你想劝我去向他求助?姑姑,你被那梁禛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是有多可笑麽?”
  齐韵见他激动,想要开口,被朱成翊抬手止住,“咱们的濯庄没了,被你的好郎君一把火烧了!咱们想逃去老挝国,也被你的好郎君截了回来,如今咱们只能去往孟艮府,经由那里去往骠国(缅甸),还不知能不能活着穿过孟艮府呢!”
  他一把抓紧齐韵的肩,神情愤怒,“他若不想杀我,何故如此!”
  齐韵也生气了,“你为何将我迷晕!如若白日里我醒着,定然能让梁禛放你顺利出车里!”
  她瞪圆凤目,目光炯炯,“你当梁禛孤身入你濯庄只是为了逞英雄?他若要杀你,还需得等他失败后才派兵烧庄子麽?”
  “哼!你怎么让他放我出车里,就是将你自己送予他麽?就算他能为了你一个女人就要做出抗旨不遵,欺上瞒下的无脑事,我也不允你就此随了他!”朱成翊气极,狠狠地瞪着齐韵。
  一阵激动后,齐韵也安静了下来。朱成翊敌视梁禛是必然,虽然梁禛被迫屈服于自己的压力,生出了放过朱成翊之意,但要朱成翊承了梁禛的情却是不可能的。
  或许只有自己主动出击,才能替朱成翊去完成了。齐韵重重的靠向马车壁,低着头,默默地想。
  天色渐亮,朱成翊出了马车换乘马匹与人议事,白音掀开马车门帘儿递进来一碗果脯粥,“齐姑娘,请用早膳。”
  “白音统领,翊哥儿坐失良机,自断前路,你便呆呆的看着,也不提醒提醒他?”齐韵饥肠辘辘,却只低头看向面前的果脯粥,微微皱了皱眉。
  “齐姑娘……”白音愕然。
  “白音统领,可否容我与你细说?”
  “齐姑娘请讲,属下就在马车旁。”
  齐韵叹了一口气,“白音统领,梁禛孤身入庄,你怎么看?”
  “回齐姑娘,许是他想就此偷出你,神不知鬼不觉……”
  “然后呢?”
  “……”
  白音涨红了脸,说不出话。
  “然后路归路,桥归桥,大家各自安好。”齐韵挑眉,“你说是麽?”
  白音默然。
  “我不是想就已经过去的事再指责什么,我只想告诉大人你,梁禛只是为了我才追堵翊哥儿,才让你我还能如此悠闲地说话。如若等到骆璋出马……白音统领,我想你是知晓的,如若骆璋出马必是千军万马,地动山摇!”
  齐韵的平静的声音自马车中传出,白音眉头紧锁,神情愈来愈严肃。半晌,他低头靠近马车门,“姑娘想属下如何做?”
  “替我偷偷倒掉此粥……”
  ……
  朱成翊很快到了罗喀山脚,因日夜兼程,从未休整,今日傍晚,朱成翊便率部扎营在了山脚,大家好好休整,待明日天明再越过罗喀山。
  大家安顿好后,朱成翊又给安缇送了一碗多余的松茸粥,安缇许是赶路累了,今晚没吃东西,自己作为丈夫总得要表示必要的关心才对。
  齐韵躺在大帐内“睡得正酣”,因为按朱成翊的药效,此时自己“还未醒来”。齐韵听见帐外传来白音的轻呼。
  “大公子。”
  “嗯……”身后传来朱成翊窸窸窣窣起身的声音,逃难太苦,朱成翊白日里无事时确实便挤在齐韵身边打盹儿。
  齐韵脸上传来热热的鼻息,是朱成翊凑近自己查看自己是否安睡。齐韵放松全身——凝神静息,呼吸绵长……
  “何事,说罢!”朱成翊的声音远远传来,他坐直了身。
  “大公子,罗喀山西南麓,有兵阵营寨,是梁禛。”
  齐韵听见大帐门帘唰地拉开,朱成翊的声音自帐外传来,“白音,知会巴拉、吴怀斌去你处……”
  齐韵坐起身,望着大帐门帘重归于静,她开始给自己梳头,搽胭脂……行李早已收拾妥帖,就一个小小的花布包袱。果然不多时,大帐外传来周波鬼祟祟的呼唤。
  “齐姑娘……”
  “我在!”
  大帐门帘掀开,周波自门帘缝隙梭了进来,恭恭敬敬垂手道,“禀齐姑娘,白音统领按您的要求给您备好了马,就在营地北面甘蕉林里,属下这便来带姑娘走。”
  齐韵颔首,“有劳了。”
  ……
  梁禛在罗喀山西南麓设了防,此处为通往孟艮府最近的隘口,所以他便亲自来守,齐振守西麓,陆离守北麓。
  那日自濯庄逃出后,梁禛直奔车里至老挝国的边境寻找齐振,被告知朱成翊并未出现。他算了算脚程,觉得定是朱成翊发现了齐振又偷偷溜了,便传书陆离沿自己的标记进庄,并烧了濯庄,再马不停蹄地奔赴车里与孟艮府边境的罗喀山。毕竟自车里出逃只有这两种路线方案,两处都守牢了,总能堵住朱成翊!
  梁禛立在山头定定地望着眼前的群山,蓝灰色的薄雾笼罩其中,谷底湖光如壁,溪水潺潺,柔美澄清,芳草萋萋,好一派逍遥闲适的乡野风光!可有谁知道此地却即将发生一起不可告人的逃脱或劫杀的阴暗交易。 
  适才冯钰前来相告,朱成翊已驻扎罗喀山脚,齐韵定然也到了,那么,我倒要看看她会如何做。
  “左都督,齐姑娘来了……”身后传来冯钰的低语,“是一名护卫送来的。”
  梁禛笑了,高悬的心终于放下,“甚好,护卫带去你营中休息,齐姑娘带去我大帐……哈哈!走罢!”言罢,便大步向大营走去。
  回得大营,罗成迎了上来,说带齐韵来的护卫想见一见梁大人。梁禛并不理会,只让罗成转告那护卫先休息,有事明日再说。
  他大跨步直直回了自己的大帐,刚掀开大帐帘,便见齐韵端坐榻上,蓝色碎花交衽短襦,月白长裙,头顶绾小髻,只包了一块同样蓝色碎花的头巾。
  “咦,这是哪里来的村妇?”梁禛忍不住扑哧一笑,大剌剌坐在大帐正中央。
  齐韵见梁禛进了大帐,立马直起了身,紧走几步来到堂下,却又停住了脚。梁禛抬眼看向齐韵,却见她一脸羞赧,兀自揪着手中花布包袱的结,坐立不安的模样倒是挺少见。
  “韵儿可是带了宝贝?”
  “啊?”齐韵一脸愕然。
  “不然你可劲儿的摸着那包袱做甚?”
  “奴家……奴家只是在想……这个应该放哪里……”齐韵涨红了脸。
  梁禛笑道,“放我箱中便是。”说着端起一碗茶送到嘴边。
  齐韵的头更低了,“大人……这不好罢……要不大人给奴家腾个小帐篷……”
  咣当一声茶碗扣在了茶桌上,唬得齐韵一个哆嗦。“我说齐韵你别扭个什么劲?还不赶快给我过来!”梁禛剑眉竖起,一脸的不耐烦。
  齐韵忙不迭地来到茶桌边,蹭着春凳的边坐下,牙齿咬得唇上一排牙印,手中依旧紧紧握着那花布包袱。
  梁禛看得火气,伸手握紧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端端坐在他的腿上,梁禛嬉皮笑脸地望着齐韵涨红的脸,“几年不见,韵儿怎的生疏了?”
  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口,齐韵便唰地自梁禛腿上站起,逃到茶桌的另一边,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
  梁禛愕然,他直起身来到齐韵身边,想掰过她的身子好好看她的脸,遭到强烈反抗。齐韵只顾捂着脸呜呜地哭,正脸也不给他一个。
  梁禛听得心痛,便躬下身温言宽慰,“韵儿莫哭,禛只是逗逗你……韵儿莫要生气,见你来,禛高兴还来不及呢!卿卿可是有什么伤心事?或者谁欺侮了你,说出来,禛替你复仇去……”
  齐韵好容易止住了哭,抬起红肿的眼看向梁禛,“禛郎,我……我心中难受,今日来就是想看看你……”
  梁禛颔首,“嗯,那现在你见着了,就别再哭了。”
  齐韵低下了头,也不说话,梁禛见她情绪好转,便伸手去拉她的手,被她甩手躲开。
  “禛郎……”齐韵欲言又止,终是略显疲惫地看着梁禛,“奴家累了,想先歇息……”
  梁禛勾唇,唤来汀烟替齐韵打了水,因在野外扎营,梁禛为齐韵另搭了一顶小帐篷给她做净房。一番打理后,齐韵身穿月白睡袍走回了大帐,黑发津津,衬得她乌溜溜的眸子越发晶亮,她茫然地揉着发尾,彷徨又无措地立在大帐正中央,让她看上去滑稽非常。
  梁禛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过来!”他冲齐韵招招手,指着自己身后的素布屏风,“躲后面去!”
  齐韵愕然,犹疑不定地挪到了屏风后,她听见梁禛清亮的声音在大帐内响起,“来人!带周波。”
  齐韵呆怔,禛郎他……眼中水色渐起,她不由得狠狠咬住了手中被拧成了绳的袖口。
  须臾,有兵卒进帐,带来了周波。
  “小民周波参见左都督。”
  梁禛挥手示意卫兵们都退下后,方开了口,“周波,本都督便不留你了,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明日酉时,大石盘山坳处的守军将例行轮换,届时,本官给你们半个时辰离开车里……够吗?”
  周波大喜,猛然跪下,“谢过左都督!小民在此替我家公子谢过左都督!”
  听到大帐内的对话,齐韵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等到周波离开,大帐内只留了梁禛一人,屏风后依然没有动静。梁禛笑笑,踱步来到屏风后—— 
  一只卷着香风的白蝴蝶猛然扑进了他的怀里,不等他开口,耳畔响起震耳欲聋的哭号……
作者有话要说:  醉了,前两天双更过,后面章节时间不对,现在看见了……

  ☆、美人恩

  
  梁禛在罗喀山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骆菀青却过着此生最为严寒的冬天。
  自从离开土司府后,骆璋便根据安缇提供的线索紧锣密鼓地开展了车里屠汉一案的抓捕、取证工作。
  他先是搜查了思罕的土司府; 翻遍了府里府外,都寻不得思罕。还是一处废弃的小院里传出呼救声,骆璋的护卫统领陈冉循声查看; 才见思罕的吴姓贴身侍卫举刀要杀思罕。一番缠斗后,吴姓侍卫逃脱,陈冉终将思罕带至骆璋面前。
  原以为因车里屠汉惨案牵出的思罕勾结外敌已经足够震撼,没想到思罕爆出的实锤震得骆璋更加找不到北。
  午逸原名朱成翊……
  骆璋被震得快要站立不住; 赶紧派人去寻梁禛; 一众人奔了一路突然想起梁禛是去“寻神药”了!骆璋满头黑线,这“神药”想必十分不好得; 不然也不会寻了如此之久还没回来。
  原本留在土司府的冯钰与骆璋一同搬去升兴客栈后,也离开客栈去寻了梁禛,如今关键人犯供出了关键案情; 负责调查此案的调查官却一个都不在!
  无奈之下; 骆璋只好一边审讯思罕; 一边替梁禛收集有关朱成翊密案的证词。
  待晚间回到客栈,骆璋与骆菀青闲聊时说起今日的重大发现,骆菀青沉默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 梁禛定然有事瞒着父亲——她一直都觉得梁禛寻药的事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怪异,早不寻晚不寻,偏偏就在朱成翊离开土司府后寻。
  在七盘关时,齐韵丢下梁禛随了朱成翊离开; 害得梁禛病倒许久。经过这么两年,还以为他已经忘记齐韵了……没想到啊!哪怕齐韵犯了灭九族的大罪,梁禛依然对她如此馋渴。
  朱成翊在哪,梁禛便一定会在哪,不仅如此,朱成翊还一直都是消遥法外。对比梁禛以往经手过的案子,哪一个不是百发百中,唯有这朱成翊,简直就是打不死的臭虫!
  骆菀青直觉自己似乎嗅到一点比午逸原名朱成翊更为劲爆的内…幕——
  齐祖衍,你们齐家毁了,就是毁在你最疼爱的女儿身上!梁禛,你不仅胆大包天还色迷心窍,为了一个毒妇,连自家父兄都不要了!你除了娶了我,实在想不出你还能娶谁了……
  骆菀青脑中瞬间清明,她心中的震惊早已退去,充斥心间的只有势在必得的激昂斗志。
  “爹爹……”骆菀青平复了波涛汹涌的心脏,抬头对上自己的父亲,“少泽已经去围剿朱成翊了,当务之急不是派小卒四处询问他的行踪,试图告诉他这个消息,而是要派出精兵前去协助于他,将那朱成翊就地处决,彻底安了皇上的心。”
  骆璋愕然,“青儿为何如此笃定……”
  “爹爹!你便信女儿一次罢!反正思罕被您捉了,他也跑不了,爹爹先按女儿所说派出精锐,分头朝老挝国与孟艮府边界去搜搜,定能寻得少泽,看他是否正在围剿着谁……不就一清二楚了麽……”
  骆璋认真地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不说话。这是自己唯一的骨血,为了抚养她,自己付出了全部的心血与宠爱。青儿也的确不负自己的期望,不仅出落的愈发水灵,还聪颖过人,唯一不足的——却是有些自视过高了。
  “青儿……”骆璋有些迟疑地咽了口唾沫,“为父知晓你爱慕梁大人,可你勿要对他干涉太多。不仅因为他是男人,你是女人……还因为,如若他非你良人,你若强求,只怕会伤了你自己。”
  骆菀青愣怔,父亲嫌自己手伸太长?的确,调查朱成翊一案确实是梁禛的专属差使,但梁禛这厮明显是在放水!
  他只为了得到一个犯下诛九族大罪的女人便欺上瞒下,试图瞒天过海,罔顾新皇利益——可惜这些统统都不能对骆璋讲,一但揭穿,虽然能灭了齐家,可梁家也毁了,自己还要做梁夫人呢……
  “爹爹!”骆菀青捋了捋自己的思绪,“爹爹可还记得少泽托咐你的话?云南的差使万望爹爹您全力相帮。陛下也曾特意宣您入宫嘱咐您要照看云南的差使。”
  “爹爹当然记得,但爹爹更知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我不能越俎代庖,爹爹可以派兵前去濯庄抓捕朱成翊,却不能派兵四处搜寻梁少泽!”
  骆菀青默然……父亲食古不化,再讲也是无用。此时才去濯庄,怕是一根草都没有了吧——不若自己去找梁禛,自己亲手抓住他的把柄,不怕他日后不听自己的话。
  骆菀青说到做到,当晚便寻来了陈冉,他是骆府的侍卫统领,自己支配一下,名正又言顺,爹爹总不能怪罪自己了。
  陈冉虽说心有疑虑,他依然领下了骆菀青的命令,当晚便点了五十人,轻骑奔赴孟艮府方向。
  不得不说骆菀青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她认定,处在靠老挝边境的濯庄虽是朱成翊逃命的最佳大本营,但梁禛久久不归,便说明濯庄一战梁禛并未获得成功。
  朱成翊自濯庄出逃,首选老挝国,可如此久了,梁禛依然没回,又说明了梁禛还未最后失败,朱成翊并未成功逃往老挝国。且爹爹也要派兵去往老挝国方向的濯庄,如此,便只有一个选择了——孟艮府!
  陈冉接下的命令是杀了齐韵,骆菀青对朱成翊不感兴趣,她也没兴趣让骆家自己得了杀朱成翊的头功,然后再来一轮升官发财。朱成翊是她禛郎的,她只要毒妇齐韵的头。
  可惜正缠绵爱河的这对小鸳鸯却并不知晓车里土司府已经变天了,梁禛也没料到不久的将来,他的心上人将要面对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
  梁禛是枕着心上人的哭声入眠的,他的心说不出的柔软,心上人的哭声直如那婉转仙乐,抚得他通体舒泰。
  只这齐韵的眼泪也太多了些,犹如泻闸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好容易齐韵哭累了,搂着梁禛的胳膊沉沉睡去,梁禛也累极了,三两下洗漱完毕后,搂着心上人的腰,耳畔回响着那绕梁三日的哭声也睡了过去。
  鼻尖又萦绕着熟悉的苏合香,梁禛这一觉睡得尤其的安稳,以至于不常做梦的他都做梦了。
  他梦见自己躺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微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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