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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侍女有点怪-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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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没了娘的孤女如何面对别的丫头?她们只会觉得自己的主子只会连累她们,以后就没有人敢对醺儿尽心了…”
  老太太叹了叹,摆摆手允了,然后扶着雪梅回了内屋。
  微醺受罚的时候就跪在太隐堂外,丫头雪香拿着一条像鸡毛掸子般柔软的杆子一下一下地抽着。
  敛秋哭着要去替其受罚却被一旁的丫头拽着离开了。剩下颜夕安静地待在一旁,有点无措地看着她。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像敛秋一样扑上前去哭着说要替她受,他自问自己如今还做不出这些,只能攥紧了双拳,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侍立着。
  她每抽痛一下,他的心都淋漓般痛快一下,但看着她忍着痛却嚷也不嚷一声,想起她明明看出了晴姐儿和她姨娘间的猫腻,却还是没有道出,就有点不解了。或许她是觉得自己势弱,就算指责她们自己也不会有胜算,但她还是这么一点点大的孩子,又如何能沉稳至此?
  终于接受完家法,微醺被扶到祠堂跪着。这时她已经软趴趴的了,蒋老太就特允她只跪在门槛边,让颜夕站在一门之隔的地方随时侍候着。
  夜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微醺表面上虽然无所畏惧,但说实在的,看着不远处的高台上阴森森的牌位和火光零星忽闪忽闪的香冥,心里还是有点异样的。说到底,她底子里也不过是一个十九岁的柔弱女子而已。
  在来这儿之前,她是帝都鼎鼎有名的X大的学生,在学校虽说不是十科全甲的学霸,却也是拔尖的学生,人缘也佳,唯一一点被人诟病的爱好就是赛车。初高中的阶段她就喜欢骑着山地车穿梭在车水马流间,一到十八岁立马就考了驾照,一年内就技术纯熟爱上了赛车。
  可来到这儿之后,她觉得憋屈极了,虽然还有个疼她的爹爹,也有她为之感兴趣的古建筑。但这闺秀生活整日里的除了吃和睡,读读书、弹弹琴做做女红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幸好读书她还是喜欢的,可这宅斗类的,掐架的她着实喜欢不起来,要不是被逼到极致也绝不会起来反击的。
  很多时候,微醺她不是不懂,而是懒得去弄复杂。
  方才晴姐儿那她还是看得懂的,虽然她不知道赵姨娘和冯氏背后示如何交涉的,但这种内宅的破事儿来去还不是那几套。她相信是小女娃被大人逼迫着做了不想做的事情,她也不想让晴姐儿受连累。
  就连之前颜夕的事儿,她也隐约感觉到了,可是当她看到颜夕害怕的神情,还是心软了。对她来说,颜夕也只是个孩子而已。她不是没有疑惑,而是她的人生经验告诉她,有些事情,该模糊则模糊,该简化则简化,不该刨根究底,不然,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姑娘,饿的话用这个垫垫肚。”祠堂的门微微开着,颜夕把装点心的匣子递了进去。
  微醺扭头看了看,“雪香呢?”
  “姑娘放心吧,我看准她往太隐堂方向走才递给你的,如今已经亥时一刻,今儿太隐堂本是由她值夜,她大概交代去了,一时半刻不会过来的,你赶紧吃,有我守着。”颜夕低眉敛目,是一个本分丫头的模样。
  她微微一笑接过去后,马上瘫软在地上,方才的事情,早已误了晚膳的时间,饿得根本跪不住了。
  掩鬓的竹子刻花簪子已经松垮了,歪在一边,肉乎乎的手背有一条淡淡的红痕直蔓延进草绿的袖子里。看着一手抓一个点心,吃相狼狈的微醺,颜夕忍不住上前替她理了理鬓发。
  微醺停了下来,那双迷离的仿似带笑的美目向他投来感激一瞥,小手把剩下半个糯米糕放进鼓囊的嘴里,随即又从匣子拈起一块七色的糕递到颜夕唇边。
  薄唇蠕动着:“吃吧,你也饿了。”
  颜夕愣了愣,伸手接过轻轻摩挲着,像是在端详着,就是久久不放进嘴里,“姑娘…你…方才可有怪我?”
  微醺抹了抹唇边的碎屑,砸了砸嘴,“怪你什么呀?”
  颜夕不语,神色有点局促。
  “不会是认为自己没有像敛秋那般情绪外露,丢人现眼地扑过来,就觉得自己不够尽忠吧?”微醺开玩笑道。
  见他还沉默着,不展现情绪的样子让人估摸不透,于是又道:“那好吧,你如今在我面前哭一次我看看,要把你姑娘我的惨况哭得淋漓尽致,要死要活的,哭得好我就原谅你了。”
  “……”颜夕僵住了,脸部抽动一下,眼睛眯了眯,似乎是竭力挤出些眼泪,无奈除了看起来怪异外,压根比哭丧还要难看滑稽。
  微醺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她承认戏弄他能让她心情很好,只是颜夕的脸瞬即比锅底还黑。
  “姑娘…你方才为何护着十姑娘?”见微醺忍着痛,重新端正跪着的背影,颜夕还是忍不住说了,“三夫人的丫头晴香…指甲缝隙里沾了些淤青的颜料…”
  微醺过了一会才语气轻快道:“我的颜夕真厉害呀,你是说这事是三夫人串通晴姐儿诬陷我的吗?”
  “其实我哪是护着晴姐儿呀,我就是害怕赵姨娘报复而已,我这人有时候真窝囊!”她微微撅着嘴抱怨自己。
  颜夕安静地在她背后侍立着,这个比他小一两年的姑娘,有时候说的话似真非真,似假不假的,总觉得诡秘极了。他有时是打从心里地对她厌恶,有时却觉得,想要厌恶却好像厌恶不起来。
  第二天天微明的时候,敛秋就亲自从小厨房做了些膳食过来,用提匣装着,有板栗烧鸡、爆炒河鲜、冬笋玉兰片、龙井虾仁、酱汁白菜、韭菜馄饨、红稻米粥、翠玉豆糕、赤枣乌鸡汤、冰糖百合马蹄羹等林林总总摆了一地,都是微醺平常爱吃的。
  一看到微醺扶着膝盖由颜夕扶着出祠堂立马眼睛又红了一圈。
  “姑娘,你受苦了…昨晚儿都没吃东西,赶紧来吃两箸再走吧。”敛秋吸吸鼻子道。
  微醺笑着道,吃两箸咋摆得满地都是?是吃两箸还是吃两席?待会祖先奶奶看了,馋得迁怒于我,下回再让我跪祠堂可就糟了。
  敛秋一听,觉得有理,连忙腾出几个碟子盛了一些嘱微醺上前敬上,微醺哭笑不得。
  微醺让颜夕也跟着吃了一些,这才一瘸一拐地回映日苑。
  微醺躺回自己舒适的床榻上,感觉身体沉得如注水般,还火辣辣地疼。眼皮渐沉之际,听见敛秋在一旁指导着颜夕替她擦药。
  她趴在那里,上身的衣裳已经剥落,露出后背,沉重的眼皮闭合前看见颜夕往常毫无血色的脸蛋此际却红润了许多,清隽的眼眉低垂着,左手僵硬地用棉条沾着膏药往她身上涂抹。
  随后敛秋说棉条涂得不够匀称,让颜夕用手抹匀,然后就感觉到那瘦削微凉的指尖隔着膏药在温热的皮肤摩擦的感觉。伴随着不时的刺痛感,微醺也懒得去睁眼,不一会就深深进入了黑甜乡。
  等她再次睁开眼皮时,就看见一束束金黄的光束从外间的窗户透进来,挣扎起来揉了揉酸痛的骨头,发现外头只有拂冬守着。
  “拂冬,敛秋呢?”微醺问。
  拂冬显然已经守了很久了,垂着头微微打着盹,六姑娘这么一唤,惊得陡然立了起来,茫然道:“六姑娘…醒啦?哎!哎!外面有人吗?”
  唤了良久,才见姜妈妈端了个方盘托进来,眼里满是焦急和关切。
  “呃…我是看其他人都在外头忙活…我才进来的,姑娘不喜欢我放下马上就走。”其实姜妈妈是在外头踌躇了好久才进来的,她知道六姑娘往常不待见她。
  微醺见姜妈妈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于是道:“姜妈妈,您坐吧。”
  姜妈妈一听,瞬即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摆摆手道:“不了、不了,怎能与姑娘一同坐着,姑娘你坐,尝尝这桂花鱼,做得可鲜了。”
  姜妈妈给微醺夹了鱼头里面最鲜嫩那块,微醺送入口一尝,不错,葱花和姜丝恰到好处的配合,刚好使鱼肉的鲜嫩提到极致,虽做法简单,却保留食物最原始的鲜美。


第9章 
  “不错,姜妈妈好手艺。”微醺笑道,她从不吝啬对别人的夸赞。
  “姑娘过奖了,不过这鱼不是我弄的,是那个敛秋带回来的小丫头,可不,这会敛秋正带着她下厨呢!说是怕往后她嫁了无人做小姐爱吃的,就特意训练那丫头。”姜妈妈笑道。
  颜夕第一次做的吗?那味道还不赖呢!
  微醺肩上搭了一件大红刻丝蝴蝶葡萄褙子就“沓沓沓”地下了木楼梯,顺着游廊来到了庖屋。
  这时,颜夕腰前系了一块麻布,两个袖子均挽至臂部,看得出他虽然瘦削,但臂部的肉还是挺结实的,和普通闺秀姑娘柔弱纤纤的柔荑不同。
  他站在堂前的炉灶前,单手费力地拽着个大铁锅上下翻炒,一旁的敛秋不停细细碎碎地叨念着,就是一些什么食材配什么调料,什么食物和什么食物相冲之类的。
  敛秋余光瞄到门外的微醺,立马跑出门槛,“哎呀,姑娘,你怎么来了,这儿油烟大,赶紧回屋待着,一会我就把菜上上去。”
  “没事,我刚在上面尝了颜夕做的桂花鱼了,感觉还不错就想下来看看。”微醺说着就提起裙裾跨了进去。
  这时颜夕往锅中撒了一勺子水就盖上盖子焖了起来。
  敛秋掩了掩唇,“姑娘你不知道,那道桂花鱼可是颜夕最拿得出手的了,在此之前她不知道浪费了多少鱼了,全便宜裴姨娘家的丹桂了。”丹桂是一只黄白相间的母猫,老爱串门子,每次敛秋烧了好吃的准会给它留些,它也乐得过来。
  颜夕听了,后背陡然一僵,微醺知道他是在不好意思了。
  微醺走到颜夕旁,拍了拍他的肩:“在烧什么呀?”
  “哦,焖排骨呢。”颜夕淡然地,俊秀的脸蛋由于离炉灶太近而显得有些红,鬓边沁了薄薄的汗。
  敛秋叹了叹气,“可惜还有几日我就得成为柳家的人了,从此得搬到外庭去,颜夕,往后你也得常到外庭去请教我哦!”
  微醺一听,笑了,“哪有人如此大言不惭的?”
  敛秋又叹叹气:“我那还不是怕姑娘往后吃不上这些菜了,这才让颜夕上心点的,一开始我就教她烧菜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算是做得不错了。”
  “姑娘你知道吗?刚开始颜夕甚至不知道莲藕要削皮,就直接剁成浆炒了,那简直是…还有还有,你没有看过她之前炒的鸡蛋,都焦成煤炭的样子粘到锅里了,我还说怎么炒着炒着鸡蛋不见影了呢…”敛秋兴高采烈地跟微醺聊着那些关于颜夕下厨的轶事,两人笑得搂作一团,一旁僵直着的颜夕脸色愈发暗沉下来。
  由于微醺受了伤,蒋老夫人差人来通知这些天都不用去定省,好生养着。刚好几天后就是敛秋出嫁了,这些天微醺窝在屋里打算再亲手给敛秋做份礼物。
  可她能做些什么?这个时期新婚一般送什么礼物?
  首饰头面那些早就准备好了,家具之类的也有了,她就是想亲自做一些东西。可衣服鞋袜还不会做,女红嘛,刚开始学的,应该勉强可以。
  她记得以前她表姐结婚时,她同学就绣过一副同心结的刺绣品给她,她可感动了。
  应该还是可以的,那就…绣一副小小的鸳鸯荷叶的扇面?
  于是这一天,微醺刻意给敛秋放假,美其言日让她放松心情出嫁,然后让颜夕在绣房里伺候着。
  绣房里的设备还是很齐全的,各式底布、丝线、针、花绷子、绣架、剪刀、花样子、炭笔一应俱全。
  微醺照着花样子用炭笔描了花样已经用了半天的时间,选了丝线和针就端坐在罗汉床上下不来了。
  期间有些丫头婆子曾过来通传,都被颜夕一一挡了回去。
  颜夕刚刚应付完东院的晴香,吁了口气悄声返回绣房,小心地关上槅扇门以免发出响动。
  他转身过来看了看那个盘坐在罗汉床上的六姑娘。稚气、执着、纠结的神色一同出现在那双紧盯着绣屏的美目上,右鬓覆着今晨他替她挽起的“堕仙髻”,娇俏而绝艳。
  花梨木雕花镂空的罗汉床上搁了一张金丝楠木小几,几上摆了数碟小点,均没有动过的痕迹。日光安静地透过菱花窗洒落在她手边,随着她手的动作像是在编织着一段段静好的幽光,周遭一片安恬,岁月隽永,悠然。
  那样的景象在他幼时娘亲的房里也看到过。那时他不过三、四岁,娘亲和微醺一样也是不爱熏香,所以室内总能闻到从木头散发出淡淡的松脂芳香。一个俏丽的妇人手执绣绷,斜靠炕桌,美眸专注着手边被日光泛得发白发亮、灵活得如同水中鱼儿般的绣针。
  然后他从屋外拮来大片大片花儿、泥土、虫鸣鸟叫并明媚,一入室就被门槛绊得一应倾泻下来。
  然后,泪眼婆娑里就看见娘亲放下手边的东西,微笑着朝他过来,温柔地替他吹掉粘在发间的小小的龙葵花,拭去满身满脸泥泞和泪水。
  只是六岁以后他就被爹放到另外一个院子独立起来,渐渐地和娘亲不复幼时的亲密了。直到全家被抄,娘亲受不了打击挖了双目死去,他还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就被人拖着尸体扔到乱葬岗了。
  一想到往昔那个温柔带笑的,会疼惜地替他擦去身上泥垢并告诉他男儿泪不轻弹,那个世上最爱他的人,此刻大概已经在尸堆里被野狗剥出了肝脏肠子,被啃食得血肉模糊,发臭了还被蚊蝇拂面,凄凄凉凉地一点一点腐蚀殆尽,他就抑压不住地恨,恨得痛入骨髓,恨不得把魏国府的人全部扔下油锅炸千万回。
  没有人知道,他在面对六姑娘卑躬屈膝时,指尖陷入了掌心多少寸。半夜躺在她塌边的踏脚上时,牙根咬合的咯咯声每次都把她吵醒,只是她每次也只会在翌日起来后笑着问他,是不是最近肠胃不好长绦虫了,因为昨夜他又磨牙了。
  “颜夕——?”空荡荡的声音从室内飘出,微醺好笑地看着那个呆了似得伫立在门槛边,瘦削单薄双肩不时抖动的丫头,试图唤回他的神智。
  “欸,姑娘,有吩咐吗?”几乎是立刻,他就警惕地回过神来,恭谨道。
  微醺笑着摇摇头,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腾出一只手朝他招了招,“过来——”
  颜夕就低眉顺目地走了过去,一靠近罗汉床,微醺就故意踢倒了边上的小踏脚。
  颜夕一时没有觉察过来就被滚到跟前的踏脚绊得一个踉跄往前扑,就在即将磕到床沿之际,微醺闪身过来,肉乎乎的双手伸出稳稳地一托,就把他稳稳地托到了怀里。
  登时一阵淡淡的桂花香沁鼻而来,他落到了一个温软娇小的怀抱里,眼前是别在衣襟和袖口的一簇簇澄黄澄黄的小花。
  他还待反应过来,就听见头顶上一阵铜铃般的笑声,接着拥着他的双臂一紧,被束缚在那个小小的怀抱里了。他感觉头上的人儿把下颚搁到了他的后颈上,一阵陌生而奇异的感觉产生了,他似乎懵了一下,下一刻就欲推开跟前的人。
  就在他窘迫地挪开对方怀抱之际,那双笑得弯弯的迷离水眼出现在眼前,她托着他的颚骨,两指微微一掐。
  “张嘴,啊——”一块奶白色的糕点理他越来越近,他被迫塞了进去。
  浓浓乳香混合桂花甜就渐渐在喉间酝酿起来。
  “今年的桂花开得真好啊,桂花乳酪好吃吧?”她把他摆正了,就这么站在他下方,笑意盈盈的,卧蚕美极了。
  说完,她自个又往小几的盘碟上捏了一块往自己嘴里塞。舔着舌头才掐着他的双颐迫他直视她的眼,微嗔道:“让你眼观口鼻的!这次你走运,下次摔你一个嘴啃泥!”
  颜夕恼羞了,却也不敢表现出来,憋在脸上一块青一块红的。
  微醺又捧腹笑了一阵,觉得自己先前昏沉的睡意已然烟消殆尽,就又重回罗汉床执起绣绷继续绣荷叶尖。
  室内又沉默了一阵,良久微醺又道:“颜夕,过来——”
  颜夕这次没敢动,然后那头的人儿又道:“颜夕,颜夕——”
  如是再三,那头的人儿终于放下绣绷抬起头来,认真道:“颜夕,来——我问你。”
  “这里,第三片叶子最外层最深,这里怎么绣,用最深的颜色先绣一半?两种颜色搭配绣第一皮?然后依次往下越来越浅,到中间用最浅的,然后接着慢慢再一层层加深?”微醺指着绣绷上用散套针绣的青油油的荷叶,歪着头问。这种针法她还不是很熟悉,想到颜夕原来也是官家姑娘,而且比她年长,大概刺绣方面的技艺比她精通多了。
  颜夕眉眼略略一瞥,不作声了。
  微醺以为他还在生气,好言道:“颜夕,对不起啦,别生气了好吗?我不是看不惯你在我面前太拘束了嘛!才想活跃下气氛的,你要不喜欢了我以后不逗你就是了,乖啦,告诉姐姐好不好?”


第10章 
  颜夕瞄了瞄那个个子比自己小的奶娃,竟还当他小孩子般哄骗,不由就觉得要替她尴尬了。
  “可是我…不懂。”他老实交待道。
  “可你不是…”微醺突然想到他家的沦落,大概他也是对那段过往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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