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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混球-第5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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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的主要装备,这玩意长达一米二,背厚刃薄,锋利无比,凭借奔马的速度可以轻松斩开三四层厚的硝制牛皮,以马背上那些骑士那精湛的刀法,一刀挥过去必然是鲜血喷溅,敌人只要挨上一刀,身体就别想完整了。四千骑兵浩浩荡荡的从河洛地区开出,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箭头,直指北方,那场面当真是让人热血沸腾。
骑兵后面是规模更加庞大的步兵军团。这是自河洛新军组建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远征,三个军团一个不留,只留下一点部队留守军营,主力悉数开拔,薛思明的第一军团在前,韩鹏的第二军团居中,阎应元的第三军团在后,三万余人车驰步奔,严整的队列连绵数十里。跟同时代欧洲军队那花里胡哨的、杂乱无比的军服不一样,这支大军从将军到士兵,都是清一色的黑盔黑甲,唯一不同的是军官的袖标和军装上会有一些比较显眼的标识,而且他们用的是刀,普通士兵则是清一色的步枪,腰间挂着子弹袋,同时插着五六枚手榴弹,背包里还有一些子弹,一把半米长的小型工兵锹,用高锰钢制造,两面开刃,挖坑砍柴切白菜开西瓜煎鸡蛋劈脑袋那叫一个好使。李岩让大家多带弹药,少带干粮,轻装疾行,粮草供应自有粮商提供,完全用不着担心,所以每个人都只往自己背包里放了十来块压缩饼干,一小罐蜜枣就出发了,走得那叫一个快。他们没有军乐队一路吹吹打打宣扬军威,军乐队的腰鼓都扔到马车上了呢,事实上也用不着锣鼓喧天,他们沉默行军时那整齐的、让地面微微颤动的脚步声已经足以震撼人心,河洛地区百姓为之振奋,但河洛地区之外,很多河南的地方官员在城墙上看着这支大军浩浩荡荡的从城外开过,面如土色,身体打摆子似的微微发抖,冷汗直冒,暗暗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天,这帮天煞星怎么倾巢出动了?不是说那个祸害已经死了,整个河洛新军已经乱作一团了吗,怎么”
河洛新军不愧是大明第一强军,建奴鞑子怕他们怕得要死,就连自己人也怕他们,怕得要命。在河洛新军面前,敢指着川军的鼻子尽情嘲弄的各州县地方官一个个噤若寒蝉,安静如鸡,好些官员称病躲了起来,而顶缸的官吏也苦着脸出城去迎接,表示可以提供一点粮草军饷神马的。然而河洛新军理都不理他们,径直就开了过去。在河洛新军身后是川流不息的运输车队,将各种军械、粮草源源不断的输送过来,而在他们前方还有大批商人在紧张的为他们准备饭菜、被服,他们犯不着去看那些地方官员的脸色。
他们不去看地方官员的脸色,那些地方官员就只能看他们的脸色了。
登莱水师在短短三天之内就作好了一切准备,庞大的舰队扬帆离港,朝北方驶去,效率之高,令人瞠目结舌。由于刮的是猛烈的北风,整支舰队在一天当中的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逆风行驶,行进异常困难。抵达上海的时候沈廷扬不得不改变计划,在吴淞口停留了两天,避过一股强劲的寒流,同时也为舰队补充了弹药和被服。躲过了那一波寒流之后,舰队继续沿着海岸线往北方艰难的前进,沈廷扬焦急万分,风向不利,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急得他都想让水手们登陆步行前进了!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上了岸的水师,还叫水师吗?
进入渤海的时候,让人发疯的北风渐渐停了,海面变得平静,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沈廷扬的心悬了起来。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大家便看到大片大片浮冰遍布海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今年北方出奇的寒冷,渤海大面积冰封,难以行船了。沈廷扬下令舰队停止前进,同时派出小船深入浮冰群,试图找到一条通道。这些负责探路的水手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在危机四伏的浮冰群中间穿行,试图寻找到穿越浮冰群的通道,但几次前进都被俘冰给逼了回来,还有两艘小船撞上浮冰沉没,一名水手牺牲,这是登莱水师在这场战争中流下的第一滴血。
沈廷扬实在等不了了,冒险让人升起热气球,他亲自登上热气球,顶着高空中刺骨的寒冷,用望远镜长时间观察海面,寻找通道。然而眼前的情景让他绝望,到处都是浮动的海冰,密密麻麻的,别说登莱水师这些动不动就上千吨、两三千吨的巨艘,哪怕是一艘独木船也无法行驶!更加糟糕的是气温仍在下降,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海面都会结冰,就算是神仙都过不去了!
任豹是山东人,熟知渤海的情况,忧心忡忡的对沈廷扬说:“提督大人,我们必须马上返回烟台,否则海面一结冰,整个舰队都会被困在浮冰上,到那时我们就全完了!”
沈廷扬既郁闷又愤怒,切齿怒骂:“该死!那些怂恿胁迫圣上在冬季御驾亲征的文武官员通通都该死!你看他们干的好事!”
事已至此,骂也没用,冬季的渤海实在太危险了,再强大的舰队也无法与之抗衡,沈廷扬只能指挥舰队调头使用向烟台港,在这个相对温暖的港口过冬。而正如任豹所料,在他们进港后的第二天,渤海万顷波涛尽数被海冰覆盖,冰得跟铁板似的,一片木板都无法下海。天公不作美,意味着强大的登莱水师只能在这场战争中充当看客,空有强大的战斗力,却一点忙都帮不上。沈廷扬虽然足智多谋,面对如此困境,却也是无计可施,只能面对着无边无际的海冰破口大骂。
在沈廷扬破口大骂的时候,杨梦龙已经来到石门了。几年前,这里爆发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天雄军以寡击众,一战全歼高迎祥三十万流寇,天下变色。几年来,在天雄军的大力帮助下,这里已经发展得相当不错了,几十万流寇俘虏全部成了石门居民,他们辛勤劳作,种植小麦、大豆、向日葵、棉花、土豆等作物,农闲的时候就到城里的工厂打工,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不敢说有多富裕,但温饱是有保证的,每个月还能吃几顿肉,哪怕是最顽固的流寇,也提不起作乱的心思了。
杨梦龙被迫在石门停了下来,倒不是他想躲在这里偷懒,实在是身体不允许他继续前进。他本来就重伤未逾,又在天寒地冻的季节连日奔波,马不停蹄,铁打的身板都吃不消,抵达石门之后,他再也撑不住了,发起了高烧。红娘子死活不让他继续赶路了,请来当地最有名望的大夫给他治病。吃了几天药,病情稍有好转,他又要上路了,红娘子气得把药碗都砸了,叫:“你这不叫赶路,你这叫找死!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再不休息一下,不等赶到北京你就完了!”
杨梦龙没有顶嘴,只是叹息:“我是想将失去的时间抢回来啊这是个可怕的阴谋,我每耽搁一天,可能就要死上好几万人了”
红娘子放轻了语气:“但你也不能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再这样下去,不等到达北京,你就要垮了!大明两支擎天柱,肃毅侯去了辽东,能不能回来都是未知之数,你再垮掉,天下苍生还能指望谁?”
杨梦龙只是叹息。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嘈杂的人声,那是嗡嗡议论声夹着惊呼声、咒骂声,震天动地的。杨梦龙诧异地叫:“扎吉,怎么回事?”
扎吉冲翁走出去查探了一下,神情惊骇的回来,说:“侯爷,有大批难民从阳泉、太原那边涌过来了!”
杨梦龙浑身一震:“有大批难民从阳泉、太原涌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走,去看看!”不顾红娘子的阻拦,支撑着站起来,和扎吉一起走了出去。一出门他便看到很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难民步履踉跄的在官差的引导下走向广场,官差会在那里搭建帐篷安排他们暂且住下。这些难民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很多人鞋子都磨烂了,双脚冻得通红,一些女孩子原本白净的手上长了冻疮,疼得直哭,他还看到一位妇女披头散发,神色有几分癫狂,看到七八岁的女孩子就拉过来看,边看边叫:“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呢?你在哪里?”显然她的女儿已经在路上走散了,她受了太大的刺激,快要疯掉了。没有人责怪她,大空都默默的从她身边走过,不忍心告诉她她背上那个还不满两岁的孩子已经死了。
还有一对老夫妻仆在地上,捶着地面失声痛哭。他们唯一的儿子已经病死在路上了,他们无依无靠了。
杨梦龙拉住一名身穿儒服的老者,问:“老人家,你们这是从哪来的?”
老者说:“太原!”
杨梦龙吃了一惊:“太原?天寒地冻的,你们不留在太原,跑这里来干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到底出了什么事?”老者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声音有些怪异:“你真的不知道?”
杨梦龙说:“我真的不知道。”
老者苦笑,苦涩中透着极度的愤怒:“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三四个月前朝廷大军还是捷报频传的,怎么一下子就兵败如山倒了;我不知道两个月前九边防线还坚如铁壁,怎么一下子就垮了;我更不知道天雄军两个月前还统率数省兵马与鞑子血战不休,名满天下,怎么一下子就众叛亲离了,陕军放开了榆林防线,晋军放开了朔州防线,任由建奴鞑子长驱直入,抄击天雄军后方;我同样不知道那些武将是怎么想的,明明拥有那么多人马,就是不肯跟建奴和鞑子好好打一仗,望尘即退,望风而降,区区几千鞑子就能在山西、陕西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杨梦龙如遭雷击:“什么?你说什么!?”
老者凄然一笑:“还没听明白吗?肃毅侯苦心构筑的九边防线已经垮了,建奴和鞑子已经攻破朔州和榆林,兵分两路向太原杀过来,一路攻城掠地,如入无人之境,那么多坚城根本就没有守,敌军一到就降了,只剩下天雄军还在前线苦战,用血肉去填补防线上那个越来越大的缺口,朝廷大军不是冷眼旁观,就是帮建奴和鞑子打他们!”说到这里,他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对着阴霾的天空发出一声悲怆的嘶吼:“老天爷,睁开眼睛看看吧!这国家就要亡了,就要亡了啊!!!”
悲怆的嘶吼声让杨梦龙手脚冰冷,说不出话来,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一二九 烽火离歌()
大同盆地朔气逼人,寒风像一把长刀,反复扫荡着一切活万,天地一片苍茫。
冷,实在是太冷了!
令人吃惊的是,即便是在这种泼水成冰的活见鬼季节,仍然可以看到大批农民拖家带口,顶着寒风,迈动沉重的步子走向大同城。他们又冷又饿,疲惫不堪,很多人都因为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而倒了下去,这一倒下去,就再也没能爬起来。这些都是从河套平原撤下来的移民,原本他们已经在河套平原建起了很多村庄和城镇,修好了公路,满以为总算可以过上好日子了,谁知道风云突变,蒙古人跟疯了似的朝河套平原涌来,跟他们展开厮杀,残酷的战斗从春天一直持续到秋天,又从秋天持续到冬天,没完没了的战事将每一个农民都逼成了战士,他们持枪据守着定居点,死战不退,一些定居点被攻破了,但大多数定居点还在他们手中,蒙古人一次次冲击,都让他们打了回来。他们坚信,只要天雄军能给予他们有力的支援,他们能让蒙古人在河套平原上把血流干!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崇祯轻率鲁莽的御驾亲征抽走了天雄军三分之一的兵力,漫长的防线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原本这个漏洞是可以让陕西、山西、宁夏等边军填上的,可活见鬼的是,卢象升被调走之后,绝大多数原本对天雄军言听计从的边军突然就翻脸了,纷纷让开了防线,蒙古大军如同被决堤的洪水,从防线汹涌而入,原本牢不可破,令蒙古人绝望哀号的九边防线就这样垮了,分布在漫长的边境防线上的天雄军纷纷被分割,被包围,后方被蒙古骑兵搅得一团糟,到处都生烟冒火。天雄军已经自保无暇,无法再给予移民定居点以有力的支援,很多定居点就这样被汹涌而来的蒙古骑兵淹没了,雷时声忍痛下令所有移民暂时撤回大同。两年苦战的成果就这样毁之一旦,那些在这片土地上流了太多血的移民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掩护他们撤退的天雄军心情更加糟糕,蒙古骑兵已经不敢再在他们周围打转了,因为一看到他们,天雄军就会跟疯了似的冲上来跟他们厮杀,不把他们赶尽杀绝绝不罢休,论正面厮杀,他们远远不是天雄军的对手!
天雄军的战斗力依然强悍绝伦,但是这头雄师的利爪已经被死死绑住,嘴也被封住,快要挥不动利爪,发不出怒吼了。相信此时的天雄军将士的心情,跟一千多年前在大唐元气大伤后仍然坚守着安西四镇、河西走廊的唐军将士一样,愤怒、悲哀、凄凉。他们明明拥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没有一个敌人敢于跟他们正面交锋,守卫着如此广袤的土地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塞外铁骑潮水般涌来,将他们淹没!
一支骑兵呼啸而来,血红的披风在寒风中猎猎卷动,如同一面面血色大旗面。每名骑士的马颈上都挂着一两颗血淋淋的头颅,有些科头索发,是蒙古鞑子的,有些留着金钱鼠尾,是建奴的,为首那员大将身材高大,面容粗砺,不怒自威,正是关宁军中著名的猛将祖大弼。显然这位猛将又带领他的骑兵出去找敌人的麻烦了,并且宰了不少。这队骑兵纵马飞驰,避过难民队伍,直入大同城,看着他们剽悍雄健的身影,难民们惶恐的心中多了一丝丝安全感。
这些忠勇善战的军人还在,希望就在,河套平原,他们一定会回去的!
祖大弼飞马入城,直入中军帐。而中军帐内,雷时声正看着沙盘,一筹莫展,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问:“回来了?”
祖大弼没有说话,拿过一壶热的马奶酒咕咕咕就是一通狂灌。
雷时声问:“白羊滩那一带的移民都撤下来了?”
祖大弼将灌空了的酒壶往桌面一扔,带着几分嘲弄说:“撤下来了,撤得一干二净,干净利索!”说到这里,他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了,一脚将一把椅子踹开,大声说:“老雷,这样下去不行啊!这段时间都没怎么打,就把两年征战的战果给丢光了,民心和士气也丢光了!仗不是这样打的,必须动起来,动起来打!打野战我们怕过谁了!”
雷时声慢慢抬起头,看着他。这一段时间下来,他瘦了很多,眼袋都出来了,胡子拉茬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他涩声说:“动起来打?现在我们全军都被分割在漫长的边境线上,孤立无援了,那些一百几十人一队的小部队一旦离开堡垒马上就会被吃掉,还怎么动起来打?”
祖大弼越发愤怒:“那么多边军是吃素的么!?”
雷时声神色更加苦涩:“他们当然不是吃素的他们可没闲着,正帮着蒙古鞑子和建奴攻打我军的堡垒呢!老祖,你还不知道吧?据我军侦察部队报告,建奴大军正顶着风雪往大同压过来,仅仅已经被发现的,就有正红旗、正蓝旗、镶蓝旗三个旗了,而蒙古鞑子的先锋部队势如破竹,快打到太原了!”说到这里,他放声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我们苦心训练的边军现在比以前还要不堪,以前只是望尘即退,现在却变成了望风而降!我们提供给他们的强弓劲弩、火铳、盔甲、钢刀长矛,都被他们恭恭敬敬的送到鞑子面前,鞑子扔掉臭哄哄的皮甲和石牙箭,换上这些精良的装备,肆无忌惮地屠戮大明的军民,而他们就跟在鞑子后面趁火打劫!那些文人更是大肆评击我们过于好战好杀,不能与邻为善,屠戮缙绅,不敬士子,实在是自取灭亡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玩?你说好不好笑?我们流了这么多血,死了这么多人,只为了替大明收复这片疆土,却换来了一句‘自取灭亡’!”
苍凉的笑声响彻大同城,在阴霾的天空中回荡,让人的心一直往下沉。
在雷时声放声狂笑的时候,数以万计的蒙古骑兵正从边军让开的巨大缺口汹涌而入,席卷山西。正如雷时声所说,天雄军精心训练的边军现在大多都成了帮凶,望风而降,打开军械库,那些军械库里都是天雄军提供给他们的装备,钢盔、胸甲、钢刀、长矛、强弓劲弩应有尽有,这些本来应该是边军御敌的利器,现在全成了蒙古人的战利品,他们扔掉臭哄哄的皮甲皮帽,换上了精钢制造的胸甲和钢盔,扔掉砍杀几次就废掉的弯刀,换上了高碳钢铸造的马刀,软绵绵的角弓变成了弓劲的复合弓,战力倍增。山西并不是什么富庶繁荣之地,然而仍然让那些被堵在边墙之外吃了两百多年沙子,啃了两百多年草根的鞑子红了眼,发了疯似的又杀又抢,似乎要将自己这两百多年来所承受的所有苦难连本带利的加诸大明平民身上。一座座坚城旦夕之下,山西这个由一连串珍珠状盆地组成、易守难攻的河东都会用武之国在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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