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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混球-第5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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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强健的体魄和比较高的组织度以及服从性,很能吃苦,放在古代和近代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兵,有他们加入,起义军势必实力大增。也正因为如此,明清两代在漕运问题上都是慎之又慎,明知道海运效率更高,成本更低,而漕运已经成为国家的沉重负担,可就是不敢废漕运,除了漕运牵扯到太多人的利益之外,那百万漕工也是一股他们不敢忽视的力量:漕运是漕工的命脉所在,漕运废了,他们的饭碗也没了,肯定是要反的,一旦造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平了。直到太平天国起义,运河成为太平军与清军反复拉锯的战场,百万漕工都被双方抓了壮丁投入到异常血腥的炼狱战场之中消耗殆尽,清朝才得以成功的废漕运,兴海运,甩掉了这个沉重的负担。废漕运兴海运一直是杨梦龙强烈主张的,而且一连两年湖广大多数的税款钱粮都是走海运,没有走漕运,这引起了漕帮强烈的不满,他们对杨梦龙下手,似乎是情理之中

    如果真的是漕帮干的,那京杭运河怕是得被漕工的血给染红了!

    韩鹏挥挥手,让那名传递消息的手下退下,他拿出一个新的杯子给薛思明倒了一杯茶,让他先平静一下,自己则用手指叩击着桌面,皱着眉,沉吟着说:“不可能是漕帮干的!”

    薛思明声线冰冷:“不是漕帮干的,还能是谁?”

    韩鹏说:“在今年四月,侯爷在处理河南、山东两省雹灾的时候接见了几百名漕工代表,让他们先想办法另寻活计,等几年之后收复辽东,就让他们移民到辽东,每人分上二十亩田,绝大多数漕工代表都表示可以接受,然后大批漕工也纷纷放下老本行,有的去当兵,有的到农场去当工人也就是说,离开运河移民辽东这个方案,漕帮是可以接受的,而侯爷也有这个能力灭掉建奴,收复辽东,漕帮不会那么蠢,在这个节骨眼上刺杀侯爷,断了百万漕工子弟的生路,为自己招来一场铺天盖地的厄运!”他加重了语气:“明眼人都看得出,现在建奴的日子很不好过,关宁防线他们啃不动,宣大又让天雄军筑起了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侯爷则以惊人的效率在湖广推行了新政,等到收复台湾,打通了海上商业航线,从西夷那里获得源源不断的财富,他就该向建奴动刀子了,漕帮不会这么蠢,在这个时候对他下手的!”

    薛思明神情有些挣扎,问:“不是漕帮,会是谁?”

    韩鹏冷笑:“侯爷得罪得最狠,最不希望侯爷推行新政、收复辽东的是谁?”

    薛思明啪一声捏碎了手中的杯子,胸膛急剧起伏着,咬牙说:“他们他们好大的胆子,好狠的手段!这样做,他们就不怕遭报应么!”

    韩鹏忧心忡忡:“刺杀从来都只是整个计划中的一个环节,更狠辣的手段只怕还在后面我们得早作准备啊!”

    薛思明揉着额头说:“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干?我现在脑子很乱,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韩鹏说:“留下一两千人镇住福建,我带四千人返回广州,你带上整支部队的主力返回南阳!南阳是我们河洛新军的根本,绝对不容有失!一定要快,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河洛新军的摊子铺得实在太大了,两个军团一共两万四千多人的部队,辖区却从中原一直延伸到华南沿海,在平时倒没什么问题,可一旦遇上大的危机,就开始捉襟见肘了。韩鹏也是不得已而为知,杨梦龙生死未卜,敌人躲在暗处,还有更狠辣的招数在后头,河洛新军只能被动接招,主力继续留在福建的话只会更加被动,不如先回师广州和南阳,守住基本盘,以不变应万变。薛思明对此也颇为认同,说:“好,我让钟宁带一千人镇守厦门,军团主力立即返回南阳!”

    韩鹏说:“小心啊,侯爷已经遭了毒手,我们新军可不能再折掉头号大将了!”

    薛思明神情狠厉:“他们想动我,没那么容易!”忽然一黯,带着一丝惊慌说:“万一侯爷有什么不测可怎么办?”

    韩鹏说:“就算他有什么不测,不是还有夫人在么?夫人没有他这样的才华,但是萧规曹随还是做得到的!而且他还有一对儿女,十几年后小侯爷就该长大成人了,老子英雄儿好汉,他是盖世英雄,他的儿子肯定能继承他的事业我们新军,没那么容易被打垮!”

    再晚些时候,李岩的密信到了,首先在信里确认了杨梦龙遇刺的消息,表示杨梦龙在重伤昏迷之前已经将军政大权交给他和戚虎了。他命令河洛新军留下一支偏师镇守厦门,主力火速返回广州、武汉、南阳、洛阳,并且以最快的速度组建第三军团,军团长由阎应元代理,同时还要加强对侯爷家人的保护,万万不容有失!

    薛思明和韩鹏对军队封锁了消息,以一贯惊人的效率安排好撤军的事宜,留下钟宁镇守厦门,主力部队兵分两路,一路分乘八艘海船返回广州,一路分乘上百艘船返溯流而上,返回南阳。紧急撤军并没有在河洛新军中引发多大的争议,攻台之战一开始他们就知道自己用不着上战场了,留在福建吃了一个多月的海鲜,也实在是腻了,撤就撤吧,只有几名军官觉得撤得太仓促了,向上头提出意见,结果招来一顿臭骂。

    河洛新军这一撤,原本已经风平浪静了的福建顿时又掀起了波澜。师爷庞勇满面春风的走进巡抚衙门,冲邹维涟叫:“大人,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那个武夫遇刺,凶多吉少,我们的机会来了!”

    庞勇冲进来的时候邹维涟正在看一封来自京城的密信,面色很难看。他把信收起来,望着庞勇,神情古怪,声音也很古怪:“机会?什么机会?”

    庞勇兴奋的挥动着手臂,连说带比划:“大人,你还不知道吗?得知那个武夫遇刺之后,河洛新军扔下大批辎重,慌慌张张的撤了,只留下千把人镇守厦门!现在河洛新军已经人心浮动,只要大人稍加拉拢,施以恩惠,那支新军就会感激涕零,主动来投!至于郑氏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只是迫于新军的压力才投降的,大人只须写一封亲笔信过去,让他们官复原职,他们立即就会反了河洛新军,死心塌地的投靠大人!郑氏一反,滞留在台湾的新军就彻底成了孤军,想回都回不来了!如此一来,福建的大权尽操大人之手,何愁不能做出一番大事业!”

    邹维涟嘴角扯动着,想笑又不像笑的样子,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其实庞勇说的,正是京城里那些大人物写信过来要他做的,不过京城里那些大人物更绝,给他多加了一条:设法拉拢沈廷扬,实在无法拉拢,就除掉他!沈廷扬是登莱水师的统帅,在台湾的河洛新军,还有杨梦龙的命运尽在他手中,如果能将他拉拢过来或者除掉他,登莱水师也就乱了,就算杨梦龙能活下来,也很难再回到大陆。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困守孤岛,又能有几分作为?以前邹维涟对这些整死人不偿命的把戏是很感兴趣的,现在却有点儿提不起劲来了福建大权尽操手中?这是天大的笑话,他当这个福建巡抚都有好几年了,政令不出福州城,根本就没有人拿他当回事!倒是杨梦龙在摆平了郑氏集团之后将诸般权力一一交给他,他才头一次尝到了大权在握的滋味,最美妙的是杨梦龙属于那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躺枪的角色,他想实行什么政策只管放手去做,就算搞砸了也不要紧,有杨梦龙顶着呢,怕什么?也就是在这几个月里他才头一次可以放手施为,按着自己的计划去施政,治理地方,现在那帮家伙跑过来跟他说只要弄倒了杨梦龙,福建大权就尽归巡抚衙门了,笑话,当我是傻子么?杨梦龙一倒,他这个巡抚很快又会被架空,重新强大起来的郑氏集团只会变本加厉,搞不好连福州城都不会给他留下!邹巡抚也是受够了一群屁都不懂的人骑在自己头上指手划脚呼呼喝喝,动不动就横加指责的窝囊了,这样的大权在握,他宁可不要!而且不管东林党叫得有多凶,事实都不会改变:自诩是正人君子的东林党将这个国家弄得一团糟,濒于崩溃,而被他们切齿痛恨骂得体无完肤的杨梦龙却以他那堪称大逆不道的新政,将这个国家从悬崖边缘拽了回来!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的。

    思绪麻乱的邹维涟兴致缺缺,打断了庞勇的滔滔不绝,表示自己要静一静,让他出去。庞勇急得直跺脚,多好的机会啊,你还在犹豫什么?但邹维涟是老大,他也没办法,只好出去。

    邹维涟拿出那封密信,将信上诸般部署、许诺看了又看,越看越恶心。他扔掉信,来回踱步,最后在一幅大字前站定,凝视着上面的字句低声念:“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续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自嘲的摇了摇头,“难啊,太难了!嘴上说说就行了,真要去做,就是冠军侯的下场!这个国家这么大,为什么就容不下他呢?”自嘲了一番,发出长长一声叹息:“罢罢罢,谨小慎微了大半生,也庸禄了大半生,一事无成,现在就发发少年狂,疯狂一把吧!”重新回到书桌前,叫来一名亲信,压低声音说:“你马上动身去一趟厦门,请钟将军过来,有要事商量务必保密,一旦走漏风声,本官定饶不了你!”

一一八 震骇2() 
在鸡笼港海战结束之后不久,郑芝龙、郑芝虎、郑芝豹三兄弟就回了厦门,准备收拾行李去南阳定居了。鸡笼港之战对他们的震撼是无以伦比的,海战中登莱水师那铺天盖地的炮火让他们意识到在海坛海峡之战中登莱水师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他们连渣都没得剩,而陆战中登莱水师水兵以一当十,以轻微的代价全歼七千敌军,更是看得他们目瞪口呆。强横的西夷被打得这么惨,自家那废柴一样的陆军就更是提都别提了,送人头的货。这场战役差不多打消了他们最后一丝东山再起,与河洛新军争雄的雄心,哥仨都打定主意,以后就在南阳谋份闲职,当个无忧无虑的富家翁,让自己的子侄在河洛新军中努力打拼,争取出人头地。

    打不赢你,我可以加入你,一样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但是杨梦龙遇刺的消息传来,形势又是一变。郑芝豹兴奋的对郑芝龙说:“大哥,好机会,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郑芝龙面无表情:“好机会?好在哪里?”

    郑芝豹瞪圆了眼睛:“那姓杨的遇刺,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河洛新军主力也撤了,这福建,又是我们郑家的天下啦!只要大哥你站出来登高一呼,必定从者如云!现在西夷已经被消灭了,只要再以高官厚禄将登莱水师收买过来,我们的势力会比以前更强大十倍,甚至百倍!这样的机会上哪找!”

    郑芝虎也被说得有点心动了,说:“对啊,大哥,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郑芝龙沉默不语。

    郑芝豹急了:“大哥,你不会真的甘心到南阳去当一个碌碌无为的富家翁吧?我们打拼了半生才走到今天,你真的舍得放弃这般尊贵的地位,这份事业?”

    郑芝龙沉默半晌,低声说:“看看,再看看吧”

    郑芝豹急得直跺脚:“大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再这样迟疑不决,可就要错过机会了!”

    郑芝龙说:“你不懂杨梦龙遇刺,整个河洛新军都红了眼,就等着谁跳出去,好将他大卸八块出了心中的恶气,谁先跳出去谁死,跳得越欢死得越快!

    郑芝豹回想起河洛新军在战场上那一往无前、无坚不摧的恐怖气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不敢再催了。虽然杨梦龙倒下了,但是他那支军队还没有倒下,只要一声令下,这支可怕的会凭借他们远远超出这个时代的先进装备和无以伦比的凶悍顽强,将一切敌人通通撕成碎片!

    郑芝龙不愧是一代枭雄,对力量的感觉很敏锐,他知道现在河洛新军正盼着有人跳出来作死,好杀个鸡给猴子看或者杀个猴子给鸡看,他才不会蠢到跳出去当那只鸡!

    所以,还是再看看,再瞧瞧,再想想,再琢磨琢磨,再研究研究,再斟酌斟酌,再思量思量吧

    在杨梦龙遇刺的第二天,郑芝龙病了,病得很严重,卧床不起,连话都说不出来。郑芝虎和郑芝豹闭门谢客,陪伴在他身边,昼夜不离,谁都不见,一连几拨人求见都让他们挡了回去。

    得知郑芝龙卧床不起,闭门谢客的消息之后,焦头烂额的李岩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样子郑芝龙比他想象的要识相,还好,还好!只要郑芝龙不动,福建就不会掀起太大的波澜,至于福建那些作死的文官,他一只手都能对付!他写了一封信交给施琅,说:“你带上这封信回厦门,将它交给郑提督,一定要亲自交到他有手里!你告诉他,如果他有什么想法,请先看看这封信,三思而后行!”

    这差不多是“勿谓言之不预也”了。

    看完这封信,郑芝龙病得更严重了。不光他病得更严重,郑芝虎、郑芝豹也一并跟着病倒,收拾行李上船前往南阳求医。郑氏集团里原本有不少人起了别样的心思,看到老大这个样子,不禁吐了吐舌头,赶紧把手脚缩了回去。

    兴冲冲跑到厦门来准备跟郑芝龙商议大事的庞勇见状,不禁大失所望。却又无可奈何,人家三兄弟都去南阳了,郑成功还留在台湾,想搞事也找不到带头的人,他也只能愤愤的骂了郑芝龙一句:“废物!”

    消息传到山东,吴胜吃一惊,第一时间找漕帮帮主过来,当面质问:“是不是你们干的?”

    漕帮帮主面色发白,连声说:“冤枉!冤枉!冠军侯是个造福穷苦百姓的好官,我们漕帮虽然有些桀骜不驯,但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我们知道好歹,怎么可能向他下手呢?”

    副帮主也说:“对啊,我们还盼着冠军侯收复辽东,然后移民辽东,得到一块田,让子孙后代不必再在运河讨生活,吃这份苦了!我们怎么可能自己断掉百万弟兄的前程,去做这种蠢事!”

    漕运消耗巨大,对国家来说是个极其沉重的负担,但是漕工能在漕运里获得的利益其实是很少很少的,漕运绝大多数的利益都让显贵和缙绅给垄断了,留给漕工的是长年累月高强度体力劳动造成的伤病和一点仅仅勉强能养家糊口的菲薄报酬。绝大多数漕工看上去非常健壮,肌肉发达,有使不完的劲,但是皮肤泛青,一点油光都没有,关节粗大,骨骼微微变形,这是长年透支身体的结果,绝大多数漕工都活不过三十五岁,能活到四十岁就算高龄了。这一行那么辛苦,报酬又那么菲薄,只要有别的活路可选,鬼才干呢,能有一块良田耕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给自足,比起在运河讨生活来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吴胜说:“希望不是你们吧你们回去稳住所有漕工,千万不要让他们乱起来,一旦乱起来就麻烦了!”

    确实很麻烦,现在漕工中间在流传着可怕的传言,说有人怀疑刺杀杨梦龙是漕帮干的,河洛新军主力正从河南开过来,要将百万漕工杀清光,替杨梦龙报仇说得是有鼻子有眼,漕工们人心惶惶,不断有人逃跑,漕运大受影响,京杭运河濒于瘫痪,这更加剧了恐慌,就跟瘟疫一样,完全不受控制了。帮主和副帮主召见各分堂堂主,让他们管好手下,别再听信并且散播谣言,否则帮规处置,但效果很不理想,恐慌弥漫在京杭运河两岸,无法驱散。

    跟登莱仅一海之隔的旅顺很快也得到了消息,东江军顿时人心浮动。东江军是靠着杨梦龙的支持才吃上了饱饭,换上了新装备,并且逐步控制朝鲜,一点点的恢复着被后金侵占的地盘。谁都知道那个看似不靠谱的家伙对东江军有多重要,没有他的支持,东江军早就被赶到皮岛去啃草皮,饿死都没人管了!现在他居然遇刺了,生死未卜,一旦他倒下,朝廷还会像这两年那样放手让东江军发展吗?只怕那些视东江军为眼中钉的文官马上就会一拥而上,将东江军那点维系着东江军民生死存亡的产业一古脑的瓜分殆尽吧?怎么办?他们还有出路吗?

    卢象升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勃然大怒,把所有人都赶出了中军帐,打老远都能听到他砸东西的声音。也不能怪他,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蒙古人被天灾驱赶着,一波波的朝边境涌来,试图破边而入,将塞内那个纸醉金迷的世界变成一片血海,将他们所受的痛苦转稼到大明身上!三万天雄军在连绵几千里的边境线上跟潮水般涌来的饿狼血腥厮杀,这场厮杀从春天一直持续到秋天,越打越惨烈。天雄军发家的大名道所有工厂都开足马力生产各种军用物资,宣大一些刚建立不久的工厂也在作着同样的努力,但是生产速度远远跟不上消耗,必须靠河洛新军输血填补住那个越来越大的缺口,才能继续维持天雄军那强大的战斗力。近代军队对工业的依赖性是非常强的,工业实力决定着战斗力,一旦工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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