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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混球-第4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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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击!”

    挺过长弓手一轮疾射后,河洛新军距离那些日本武士只剩下区区四十米,把总一声令下,前排两百支火枪同时放平,朝挥刀嚎叫着猛冲过来的日本武士扣动板机。砰砰砰砰!密集的枪声爆豆似的炸开,血雾弥漫,带队冲锋的清水像是被一把千斤之重的铁锤迎面击中,整个人双脚离地向后飞了出去,随他冲锋的武士触电似的悉数翻倒在地,污血四溅!来不及感叹,又是两百支火枪齐射,后面还有两百支!六百支火枪三次齐射,直打得日本武士血肉横飞,跟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排排一片片的倒下,侥幸没死的也面色苍白,目光涣散,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可怕的、高效的杀戮?这哪里是打仗,分明就是屠杀!

    三个排枪将百分之七十的日本武士送进了天照大神的怀抱,河洛新军对这样的战果相当满意,他们齐齐发出一声大喝,挺着刺刀向幸存的日本武士猛撞过去,一切就是数天之前阎应元所见的翻版:几个排枪摧毁了日本武士最后一点勇气和绝大多数的作战力量,然后一排排刺刀一堵墙似的撞上来,黑盔黑甲的河洛新军有如地狱恶鬼,瞬间淹没了幸存的日本武士

    身边的老部下一个接一个被刺倒,一旦倒下就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了。宫本双刀抡舞如飞,奋力砍杀着,这家伙确实武艺高强,在很短时间之内就有七八名河洛新军士兵倒在了他的刀下。然而这位仁兄的威风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武士刀是不适合劈斩硬物的,而河洛新军的盔甲出了名的坚硬,一次次硬碰硬的砍杀让他那两把高价请名匠打造的宝刀刀刃翻卷,快砍不动了。更加不妙的是,河洛新军完全不像他以前遇到的明军那样一旦出现伤亡就吓得撒腿开溜,看到战友被砍死,河洛新军两眼发红,嗷嗷叫着猛扑过来,他周围的刺刀从来就没有少于九把,三四个拼刺刀小组背靠着背,不管他怎么辗转腾挪,都有刺刀狠狠的照着他的要害猛捅过来!河洛新军拼刺刀的招数很单调,用来用去就那么几招,但是威力惊人,再加上配合默契,居然让这位威名远扬的武士打得异常吃力。一不留神,他的手臂被刺刀挑走了一大块肉,痛得浑身一哆嗦,奋力一刀刺入这名新军士兵的胸口,放声大喝:“我不服!我————”

    噗!

    一把刺刀从后面齐柄刺入他的大腿,血如泉涌。宫本一条腿顿时失去了知觉,一个踉跄,露出了巨大的破绽,马上,一记枪托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整个头颅就跟被踩了一脚的烂柿子一样,扁了。这还不算,七八把刺刀同时刺入他的后背、胸口、腹部、大腿,生生将他挑了起来,举到半空!

    在近代军队面前,哪怕是吕布这样的猛将也会被一群小兵围殴至死,这哥们远没有吕布那么猛,所以被捅成了筛子。他是这拨日本武士的主心骨,看到宫本惨死,仍在抵抗的日本武士不由得肝胆俱裂,丧失了抵抗的勇气,纷纷跪地求饶!

    远距离对射他们远远不是河洛新军的对手,论近战,他们仍然不是河洛新军的对手。

四十二 杂牌军() 
随着最后一名日本武士放下武器,薛思明军团与郑氏集团之间的首次较量落下帷幕。

    这场较量仅仅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时间不长,但异常激烈。在短短的一个多小时之中,郑氏舰队朝吴淞口要塞倾泄了数千发炮弹,而河洛新军炮兵也朝他们狂砸了上千枚高爆燃烧弹作为回敬,一仗打完,吴淞口要塞到处都是嵌入沙袋里或者停留在地面上的铅球,整个要塞就跟释迦牟尼的脑袋似的。海面上的情况更加凄惨,十几艘战舰的残骸还在那里熊熊燃烧,还有十几艘则已经被殉爆炸得粉碎,船体碎片随波逐流,载沉载浮,三千多名郑氏集团的水手抱着一切漂得起来的东西在海面上奋力挣扎着,向前来捞人的小船哀声求救,甚至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通通都掏了出来,奋力往人家手里递。现在他们已经抛弃了一切骄傲,忘记了妄图像鲸鱼吃小虾米那样将整个河洛新军一口吞下的狂妄,只想活下去,为了能早一点摆脱这又苦又咸的海水,他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此战郑氏集团损失极为惨重,一共有三十三艘战舰被击毁,而且损失的都是些大型战舰,郑氏集团财大气粗是没错,但是这样的损失还是让他们痛彻心扉。将近两千名水手被炸死或者被活活烧死,三千多名水手成了俘虏,此外还搭上了他们一支精锐部队————宫本所率领的那一千两百名日本武士。这支精锐部队被河洛新军以少打多,干净利索的全歼,武艺超群的宫本阁下被刺刀捅成了筛子,一千多名武士给他陪葬,只有一百来人有命活着向河洛新军投降。而河洛新军付出的代价却异常的轻微,炮台守军总共只有十九人伤亡,而跟这一千两百名武士打了半天,河洛新军步兵伤亡也不过三十人,基本上是一边倒的屠杀了。

    “这些日本武士怎么处置?”把总问薛思明。

    薛思明说:“一个一刺刀送他们回老家!我不想再看到一个日本矮子带着刀踏上大明的土地之后还能喘气!”

    阎应元吓了一跳,叫:“将军,杀俘不祥啊!”

    薛思明寒着脸说:“老子才不信这一套,全部干掉!”那冰冷的语气和充满恨意的目光把阎应元给吓了一跳,不敢再劝了。

    钟宁把阎应元拉到一边,低声解释:“薛军团长一家曾经也是人丁昌盛的,有两个大伯,一个叔叔,兄弟四人都武艺精熟,在边军中小有名气。壬辰倭乱的时候他两个伯伯还有叔叔都追随麻贵将军去了朝鲜,再也没有回来,薛家也因此家道中落,田产房产都让人夺去了,他差点就饿死,因此他对倭人充满了恨意,逮到一个就杀一个所以你别劝了,劝也没用。”

    阎应元没想到薛思明跟倭人还有这么一段过节,一时沉默了。

    那边,河洛新军士兵已经用枪口逼着投降的日本武士跪在地上,然后扬起刺刀照着心肺要害狠狠捅了下去,刺刀撕裂肉体的闷响和日本武士临死前发出的野兽般的惨叫声让人毛骨耸然。

    阎应元叹了一口气,说:“杀俘终究是不祥的千年前大唐名将薛仁贵何等的勇猛无敌,却因为活埋十几万突厥战俘而在大非川落得个全军覆没、身败名裂的下场,军团长以薛氏后裔自居,应当引以为戒呀!”

    钟宁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才不信这一套。

    一批落汤鸡一样的郑氏水手被送上了岸,薛思明瞅了瞅,吃惊的发现这些俘虏当中居然有不少面容姣美的女子,一问才知道,她们都是操持皮肉生意的青楼女子,郑氏舰队在出征前出高价将她们包下,供水手们消遣。薛思明无语的摇了摇头,骂:“看样子郑氏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以为跟我们打仗就跟野外踏青一样轻松呀。”

    钟宁笑说:“要不是他如此骄傲,恐怕还不至于输得这么惨。”

    一些正在给伤兵包扎的女医护兵突然尖叫起来,把这两位猛将都给吓了一跳,两脚带风的冲过去,正好看到那些可爱的妹子正指着一些湿漉漉的爬上岸来的郑氏水手连连尖叫,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薛思明和钟宁一看,也让这些家伙吓了一大跳————日啊,这些家伙浑身上下黑漆漆的,只剩下两排牙齿还是白的,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这些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家伙身体素质还真不是盖的,居然一口气从海里游了上来,连救援都不用了。他们高举着双手,嘴里叽哩咕噜的不知道在嚷嚷些什么,还把身上一些金银饰物递了过来,看样子是想用这些东西买回一条小命小样,挺会做人嘛!

    一名当地的向导解释:“他们是郑氏麾下的咖吠哩人。”

    薛思明让这个拗口的名字弄得舌头打结:“咖咖吠”

    向导说:“咖吠哩,据说他们来自一片黑色大陆,那里的人全是短头发黑皮肤,跟被墨汁喷过一样。别看他们精瘦精瘦的,可厉害了,据说他们跑得比箭还快,几个人轮流追赶能将羚羊活活追死!”

    薛思明、钟宁、阎应元等人围着这些黑人瞅来瞅去,越瞅越是好奇,一个人怎么能黑到这个地步?这些家伙到底在哪个旮旯角冒出来的?那块黑色大陆到底在哪里?其实吧,这算是他们孤陋寡闻了,连欧亚大陆的尽头是非洲都不知道。这些黑人自然是从非洲那边过来的,有些是被贩卖的黑奴,有些则是加入天主教之后出于宗教狂热追随白人离开非洲去闯天下的弄潮儿。早在1622年,荷兰和葡萄牙为了争夺澳门而爆发了一系列的战争,葡萄牙军队中的黑人士兵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正是他们强悍的战斗力帮助葡萄牙人赢得了这场战争,得到了澳门这块地盘。荷兰人和葡萄牙人的殖民军中都有不少黑人士兵,不过这些黑人士兵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待遇也很差,他们对此自然很不满,正好,东南沿海崛起了郑芝龙,他们纷纷跑到郑芝龙这边来当雇佣军,由于他们战力强悍,忠心耿耿,被郑氏倚为心腹。

    不过,在原来的历史中,郑氏麾下的黑人士兵其实没多少人,撑死也就三五百人,只能当特种部队用。不过,杨梦龙的出现让欧洲殖民主义者获得了一次大发展的契机,他们满心欢喜地抓捕黑奴,把他们运到东南亚、台湾、澳门来,从事开矿、伐木、开荒、维持治安等工作,亚洲黑人的数量比历史上翻了十倍不止,自然的,投靠郑氏的黑人也翻了好几番,早早的组成了一支洋枪队,替郑氏卖命了。这次打吴淞口要塞,黑叔叔来了三百多,基本上被一网打尽了。

    那边,又用船运回了一船白人俘虏,这些家伙同样被好奇的河洛新军和吴淞口附近的老百姓惨无人道的围观,这些白人俘虏雪白的皮肤,蓝色或者茶色的眼睛,金色、黑色或红色的头发,无不让大家啧啧称奇。还有好几名白人女子,据说还是什么女骑士,简直被当成猩猩围观,就差没扒下衣服来看了。大家对这些女骑士评头品足:

    “我靠,这到底是女子还是一头公牛啊,这么壮!”

    “这毛孔也太粗了,体毛也浓,皮肤粗糙,不好看!”

    “还有这鼻子,又尖又勾的,不好看!”

    “哇靠,还有狐臭,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这些可怜的女骑士惊恐的看着围观的人群,吓得浑身发抖,差点就抱成一团了。战争让女人走开,女性战俘的命运总是最悲惨的,哪怕是在欧洲也不例外。千不该万不该,她们真的不应该听信东方遍地黄金的鬼话,跑到东方来淘金,结果成了俘虏,这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她们的担心完全多余,河洛新军士兵和老百姓对她们的评价惊人的一至:

    丑!

    太丑了!

    倒不是她们的相貌真有这么惨,实在是因为她们不符合中国人的审美观

    非常幸运,薛思明现在心情不错,总算没有像下令处决日本武士那样将这些黑人白人战俘全部用刺刀捅了。他围着那几位瑟瑟发抖的女骑士转悠了好几圈,摇摇头,作出了跟部下一模一样的评价:“丑,忒丑了!”

    钟宁深表赞同:“跟凯瑟琳小姐没得比。”

    凯瑟琳虽然也是白人,但是有一头绸缎般柔软顺滑的黑色长发,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还有一种十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贵族特有的优雅气质,让人看得是赏心悦目,完全忘了她是异族人,这些骑男人跟骑牛一样的女骑士名为贵族,其实就是破落户或者暴发户,跟她自然没得比。

    事实上,以威尼斯、米兰、热那亚、那不勒斯等城邦的眼光来看,绝大多数欧洲贵族都是土包子、暴发户,完全玷污了“贵族”这两个字

    钟宁问:“怎么处置这些黑人和白人?”

    薛思明说:“先留着他们,看他们这么壮,总能干些活的,实在不行,关到动物园去展览也能赚到不少门票钱。”

    还好这些黑人和白人大多听不懂汉语,不然他们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搜救工作还在继续,在河洛新军的努力下,绝大多数落水的水手都被救了起来,一些水性比较好的则干脆就自己游上岸,省了不少事。这些水手男的女的黑的黄的白的,中国的日本的越南的马来西亚的荷兰的葡萄牙的非洲的一应俱全,品种之丰富,国籍之乱,民族构成之复杂,着实令人瞠目结舌,用薛思明的话来说,“这他娘完全就是一支杂得不能再杂的杂牌军!”他对郑芝龙居然能靠这么一支杂牌军打下这么大的家业深表敬意。

    看到搜救工作基本接近尾声,薛思明伸了个懒腰,冲钟宁和阎应元招招手:“暂时没什么事了,走,回去吃河鲀大餐!”

    心情舒畅的薛思明和他的伙伴们一起愉快地享用起河鲀大餐来,而刚刚被他击败的对手郑芝豹就没有这样的雅兴了。

    他快被气炸肺了。

四十三 郑芝豹的愤怒() 
夜幕降临,星光闪闪,海浪变得温柔,轻轻拍打着舰体,发出哗哗轻响。一百多艘战舰布列在漆黑的海面上,各战舰早早点起了灯,点点灯光汇成一片灯海,整个舰队就像一座浮动的城市,蔚为壮观。那一片璀璨的灯海在无声的警告着所有人:郑氏舰队是这个国家最强大的海上力量,哪怕他们刚刚打了一场大败仗,也仍然是!

    海面上的灯光夜景无疑是美丽的,即便是来自一支杀气腾腾的舰队,仍然让人心醉。然而,这座漂浮的城市却寂静无声,那些剽悍豪爽的水手,放荡形骸的妓女,还有自带娱乐天性的黑叔叔,都默不作声,舰长他们呆在一块喝闷酒,没有资格喝闷酒的水手则挤在狭窄闷热、恶臭难闻的船舱里发呆,他们那原本高昂得无以复加的士气泄得比吃了一大把巴豆还要厉害,以致于每一个人都精神萎靡,跟霜打过的秧苗似的。

    如果说胜利是军人的春药,那么失败就是军人的泄药,任你怎么强悍的铁血劲旅,一旦打了大败仗,都是一泄如注。

    损失三十二艘战舰,五千名水手死伤或被俘,一千两百名日本武士连同宫本这位忠心耿耿、勇猛善战的猛将悉数战死,这样的损失当然是很惨重的,但是郑氏舰队实力雄厚,要弥补这样的损失并不难。真正让大家如此沮丧的并不是损失了多少战舰和人手,而是这次战役的经过。

    毫无还手之力!

    不管是陆战还是炮战,都毫无还手之力,完全就是被人家吊打!

    陆战还好说,毕竟河洛新军步骑军的强悍是出了名的,蒙古鞑子、满洲建奴、西北流寇、荡漾倭寇甭管是陆地的还是海上的品种都让他们操了个遍,又占着地利,火器之精利更是无人能及,宫本那货眼睛长在额头上,目中无人,轻敌大意之下被河洛新军干翻,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但是,郑氏舰队对炮战失利这一结果却是耿耿于怀,如刺梗喉。一直以来都只有他们仗着猛烈的炮火去欺负别人的份,不管是荷兰人还是大明水师,面对他们那足以遮住海面的庞大舰队和铺天盖地的炮火,都只有发抖的份!然而这次他们却被河洛新军以区区二十来门大炮给打得全无还手之力,河洛新军大炮射程之远,精度之高,威力之强,完全超出了他们最夸张的想象!

    我的老天爷,这哪里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分明就是谁碰扎谁一手血的刺栗!

    回想起河洛新军炮兵那惊人的射速,和战舰被高爆燃烧弹击中之后火光冲天的惨状,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装备区区二十来门大炮的吴淞口要塞尚且如此难打,用这类舰炮塞得跟刺猬似的的登莱水师呢?是不是更难对付?

    没有人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所有人心中茫然:我们真的能战胜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对手吗?

    “咣!”

    一个精美的银质酒壶被人使出吃奶的劲猛掷出去,撞在舰墙上当即变形,成了一团丑陋不堪的破烂金属。罪魁祸首嘴里喷着酒气,两眼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如同一头暴怒的猛兽,他拍着桌子怒吼:“拿酒来!给我拿酒来!”

    一名侍女吓得俏脸发拍,哆嗦着用银盘捧着一壶酒上前,结果由于太紧张了,绊了一下,人倒是没事,只是酒壶咕噜一下滚到了地上,酒液四溅。她吓得魂飞魄散,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正要哀求,便吃了郑芝豹重重一脚,整个人被踢得滚出几米远,面色煞白,嘴角出血。郑芝豹咆哮:“没用的废物!来人,把她扔进海里喂鱼!”

    马上就有两名水手过来,老鹰抓小鸡似的将这名可怜的侍女拖了出去,装进麻袋里投入大海,这可怜的女子成了替罪羊。

    男人自古以来就很喜欢将失败归咎于女人,比如提起夏朝灭亡就说是因为夏桀宠信妹僖这个狐狸精,为了取悦这个狐狸精作出了悬肉为林、注酒成池、修两千丈高的倾宫等等荒唐事,耗尽了夏朝的元气;提起商朝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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