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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混球-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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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开国说:“我军虽然伤亡颇多,但主力尚在,要掩护大人杀开一条血路还是办得到的!”

    张春摇摇头,惨然一笑,说:“老夫率领关门四万大军出关,非但没能解大凌河之围,还将这支大军也给葬送在长山了,老夫还有何面目苟活?就让老夫死在这里吧!”

    董开国急得直跳脚:“大人,这并不是你的过错,朝廷需要像你这种知兵又肯死战的人,快跟我们走!”让锦衣卫牵来战马,不顾张春踢打喝骂,硬将张春扶上马,然后由锦衣卫和一众亲兵保护着,汇入这股崩溃的洪流之中,拼命往南跑。令人绝望的是,后金骑兵在战场上纵横驰奔,不管他们逃到哪里,总能听到那令人魂飞魄散的马蹄声,总有利箭破空而来,割麦子似的将明军士兵一片片的射倒。数万大军四下逃窜,奔走若狂,这茫茫大平原,却找不到任何可供喘息的地方,他们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本能的撒腿飞跑,直到耗尽所有力气,最后被后金骑兵追上来,从背后一箭将他们射死

    当然,也有不逃的。当明军全军崩溃的时候,王之库仍在指挥所部与涌上来的后金步兵恶战,在用战车围成的大圆圈里,数以千计的士兵用战刀,用长矛,用长枪大斧,用打空了子弹的火枪殊死厮杀着,这方寸之地刀光似雪,利箭如雨,新血如花,尸体层层叠叠,惨烈之极。后金步兵好几次突入车阵,又被明军砍了出去,这个越缩越小的车阵像一颗铁核桃,怎么啃都啃不动。搭上了几百条人命之后,后金发现用步兵硬冲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调来了四百锡伯飞骑。这些轻装飞骑士策马绕着车阵狂奔,一支支利箭离弦飞出,带着惊人的精准落入车阵之中,撕裂明军单薄的衣衫,穿透瘦弱的身躯,招来凄厉的惨叫和咒骂声。四百飞骑绕营飞驰,箭若联珠,明军中者辄倒,这个本来就够单薄了的车阵被一层层的削弱。

    愤怒的明军用蹶张弩和火枪奋力还击,本来依靠车阵,用强弩和火枪是可以对抗飞骑的,可惜的是明军此时还能用的火枪和强弩实在太少了,再加上平时缺乏训练,准头不佳,他们的还击没能奏效,锡伯飞骑损失极少,而举着火枪和强弩还击的明军士兵一个接一个面门中箭,惨叫着倒下,那本来就稀疏的火力几乎被彻底窒息了。

    锡伯飞骑朝车阵里倾泄了近万支利箭,几乎用箭雨将这个小小的车阵从头到尾的洗了一遍,确定明军再也没有什么远程攻击武器可以开火还击之后,这些轻装飞骑士撤了下去,正红旗三个牛录再度手持刀盾长矛,嚎叫着冲进了车阵。这一次,明军没有再红着眼睛冲上来跟他们厮杀,车阵内死伤累累,地上躺满了中箭倒地的士兵,惨叫声和呻吟声几乎盖过了那震天响的厮杀声,还能站着的人已经没几个了。看到建奴冲进来,还活着的明军士兵脸上都扬起一丝绝望,露出听天由命的神情,一位身中三箭的明军将领靠着战车吃力的爬了起来,用佩剑柱着地,瞪着建奴直喘气。

    杀红了眼的后金士兵举起糊满鲜血的钢刀逼了上去,举刀就砍,牛录额真厉声喝住,上前对那位身受重伤的明军将领说:“你们已经败了,没必要再撑下去了,投降吧!你们都是勇士,我们最敬佩的就是能在战场上舍命厮杀的勇士,只要你们投降,我会请汗王赐你们为抬旗!”

    这位牛录额真跟明军打交道打多了,也学了一口流利的汉语,不用翻译都能听懂。那位明军将领呸的声,唾出一口带血丝的口水,说:“去你的抬旗,王某生是大明的将领,死是大明的鬼!今天我们败了,也就认了,下辈子王某还要做大明的将领,杀你们这帮建奴!”吃力的转身朝向南面,跪下,用尽全身力气高呼一声:“吾皇万岁!”长剑对准自己的心窝猛一发力,利剑洞穿了胸膛,穿心而过,直透后背,鲜血标溅。他向前一仆,在血泊中挣扎几下就不动了。

    那些闭目待死的明军见状悲声嘶叫:“王将军都以身殉国了,我等还有何颜面苟活!”纷纷拔出匕首,或者捡起地上的刀剑,面朝南方高呼一声“吾皇万岁”,拼尽全力将刀剑匕首狠狠刺入自己的胸膛

    后金士兵都看呆了。

    崇祯四年十月一日,大明蓟镇车营副将王之库在长山战役中指挥车营与后金激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车营被破后自杀,数百车营伤兵感其忠烈,甘愿陪死,竟无一人偷生。他们用生命悍卫了失败者最后一丝尊严。

    但并不是每一名明军将领都像王之库这样明之不可为而为之,直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在后金八旗精锐雪崩海啸般的攻势之下,明军兵败如山倒,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被后金从后面追上来砍杀者不计其数,谁都知道在平原上他们是绝对跑不过骑兵的,但就是没有人有这样的勇气转过身去抵抗,只是盲目的追随着大部队逃逃逃,直到被后金铁骑追上,杀死。大家脑海里已经一片空白,只想着逃回锦州,只要能逃回锦州,他们就安全了!

    逃回到锦州就安全了,这没错,可问题是,他们永远也回不到锦州了。后金骑兵全放了出来,一部份在后面追杀,其余的从明军两翼发力,与明军平行,超越,赶到了明军的前头。当明军狼狈不堪的逃回到小凌河畔的时候,绝望的发现对岸多了一堵铜墙铁壁————后金正红旗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绝望的明军涉水过河,朝正红旗的防线冲去,正红旗用复合弓和标枪招呼他们,在一轮轮箭雨和标枪的招呼之下,妄想涉水过河的明军都变成了尸体,很快就堵住了河道,河水为之尽赤。稍稍一停留,后金主力三面围上,将明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严严实实,明军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张春望着对岸那一片火红的旗帜,发出一声悲叹:“看来这小凌河之畔,便是老夫的埋骨之所了啊!”

    众将领也彻底绝望了,三面都被围得死死的,对岸又是正红旗那坚不可摧的防线,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插翅难飞了!张洪谟喘着粗气,对张春说:“大人,不成了,冲不出去了!我们还是降了吧,好歹还能保住将士们的性命!”

    “降?”张春抬起头,颤巍巍的伸手指向密密麻麻的明军将士,说:“我军损失虽然惨重,但是仍有近两万人,只要将士用命,未必不能杀出一条血路,将军甘心就此投降么!?”

    张洪谟嗫嚅几下,说:“可可是我军已经士气全无,而且疲惫不堪,哪里斗得过建奴!”

    张春近乎哀求的说:“再冲一次,如果还是冲不出去,老夫便允许你们投降,可好?”

    张洪谟一咬牙,说:“大人都这样说了,卑职还有什么好说的?再冲一次就是了!”转身调兵遣将去了。

    董开国抹了一把汗,说:“张将军降意已决,只怕不会再卖力死战了。”

    张春凄然说:“老夫何时尝不知道?可是,老夫除了相信他,还能怎么样呢?”

    董开国默然。是啊,张春还有得选吗?

    说话间,明军军阵中吹响了号角,号声低沉,有气无力的,上千名士兵在张洪谟的指挥下下河,淌着暗红的河水艰难的走向对岸,向正红旗的防线发动了最后一次攻击。他们刚刚下河,箭雨便倾泄而来,在河面上溅起一圈圈的血花,又一轮屠杀开始了

    崇祯四年十月一日,明朝增援大凌河城的五万大军在大凌河城南门外的长山与满洲八旗精锐相遇,死伤过半,幸存者在小凌河畔向后金投降,仅数千关宁骑兵和少量抢在正红旗过河之前逃过小凌河的步兵逃出生天,明朝最为害怕的全军覆没的悲剧,再一次上演了。

七十二 倒霉的鞑子() 
北风劲疾,跟刀片似的割裂石头,割裂树身,自然的,也割裂人的皮肤。

    卢象升率领一千名骑兵顶着这寒冷刺骨的北风在原野上飞驰。这位一向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儒将眼里多了几根血丝,嘴抿得紧紧的,一言不发,只是用马刺猛踢马腹,让战马跑得更快一些。在他后面,是骠骑营把总钱瑜,一件血红的披风被寒风吹得高高扬起,骠骑营六百名骑兵个个都是这么一身打扮,仿佛一团火烧云一样掠过初冬的原野,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就在卢象升和孙承宗谈话的时候,有跑得快的零星关宁骑兵已经逃回到了锦州,带回了全军覆没的噩耗。孙承宗眼前一黑,昏迷过去,虽然早有不祥的预感,但是当噩梦变成现实后,他还是无法承受。卢象升也红了眼,这可是五万大军哪!朝廷还能凑起几支五万人的大军!等孙承宗醒过来之后,他向孙承宗请战,要求带领骁骑营出战,接应败退下来的明军将士。孙承宗叹息着说:“不要去了,建斗,战局恶化至此,任谁都无力回天了,五万将士能逃回多少,只有天知道我完全是听天由命了,你何苦再将手里有限的一点骑兵填进那无底坟墓中呢?”但卢象升坚持要出战,能救回一个算一个,孙承宗拗不过他,只好下令从关宁军中调出六百匹状态最好的战马,给骁骑营作为坐骑。关宁军的祖宽,以及客将曹变蛟也愿意领兵出战,大家凑了一千多骑,离开锦州,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小凌河。

    天很冷,真的很冷,但是卢象升心里的怒火却越发的炽烈。该死的,就差三天,就差三天!明明张春只需要再等上三天,天雄军便能赶到,稍事休整便能出战了,可张春迫于压力,没等到天雄军赶来便领兵出战,全军覆没!这样的结果他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只觉得胸口都快要憋爆炸了!这也是他坚持领兵前去接应败兵的原因,不找建奴发泄发泄,他真的会把自己给气出个好歹来的!

    昏暗的地平线后面出现了一大群黑点,成群的骑兵如丧家之犬般朝着这边逃过来,都是吴襄麾下的关宁骑兵。这帮家伙似乎是在林子里呆了一夜,避过后金的追杀之后才逃回来的,一个个嘴唇都让寒风给吹裂了,哆哆嗦嗦的,神情惊恐,用“惊弓之鸟”来形容他们一点也不为过,看到一身红色军装的天雄军骑兵,他们居然吓得四散逃跑————明显是将骠骑营当成正红旗了,要不是祖宽截住他们大声喊话,还不知道他们会逃到哪里去呢。祖宽见这帮家伙这个怂样,气不打一处来,怒骂:“看看你们这熊样,看看你们这熊样!你们还配叫关宁骑兵吗?关宁骑兵何曾像你们这么没出息的!”

    那帮熊兵面对建奴一点脾气都没有,但是面对祖宽,脾气可大得很,语气相当的冲:“祖副将,别站着说话腰不疼!有本事你去跟建奴碰碰,让我们知道你多有出息!”

    祖宽火冒三丈:“你————”抡起马鞭要抽人,卢象升拦住,问那帮逃兵:“张兵备张大人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张春,那帮熊兵脸上露出一丝愧色:无论如何,扔下统帅逃跑都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一位把总叹了口气,说:“张大人和两三万人一起被团团包围在小凌河北岸,南岸有正红旗挡着,一只苍蝇都飞不过来,北岸则是建奴八旗精锐以及蒙古鞑子上万轻骑,插翅难飞,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也有一些人逃过了小凌河,藏在黑林子里躲了一夜,现在正往锦州逃过来,建奴骑兵就在后面追杀,也不知道能挣扎出几个来”摇了摇头,也不管卢象升了,带着自己那点残兵败将继续逃,转眼之间逃了个干净。

    年轻的曹变蛟瞪圆眼睛,怒声说:“关宁军是怎么搞的,几万大军,让人家一口就吞了下去!”

    祖宽有点冒火:“你不知道建奴的厉害,自然是站着说话腰不疼!跟建奴野地浪战,无异自杀”

    曹变蛟高声说:“曹某偏不信这个邪!”

    卢象升扬手制止这两位:“两位将军不要争吵。本官打算继续往前,看能不能救出一些袍泽,两位将军意下如何?”

    曹变蛟睨了祖宽一眼,高声说:“卢大人忠勇无双,变蛟也非贪生怕死之徒,愿为大人前锋,接应张大人!”

    祖宽哼了一声:“曹将军你不是贪生怕死之徒,祖某便是贪生怕死之徒不成?卢大人,宽亦愿意为大人前锋,接应张大人!”

    卢象升说:“那就辛苦两位将军了!”

    祖宽和曹变蛟对视一眼,鼻孔对着鼻孔哼了一声,然后各自带领自己的家丁在前面探路。关宁军跟客军的关系真的很成问题,对客军不遗余力的排斥、打压,而客军将领也对他们畏敌避战、虚报战功等作为很是不屑。曹变蛟是曹文诏的侄儿,曹文诏早年曾是关宁军将领,但并不是辽西将门出身,总是受排斥,崇祯三年便被踢到西北剿流寇去了,这些内情曹变蛟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也正因为如此,这位勇冠三军的年轻将领才对关宁军十分不屑,傲气十足的关宁军自然就更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了,这一路过来,争吵不断,弄得卢象升十分头疼。还好,这两位还算给他面子,还能走到一处去,不然的话,搞不好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了。

    又走了几里路,远处隐隐约约的传来喊杀声和嚎叫声,曹变蛟精神一振,一夹马腹,那匹高价从蒙古买来的铁蹄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猛冲过去。祖宽哼了一声,策马跟上,两支人马并驾齐驱,风驰电掣,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个已经废弃的村庄,村子里竖着明军那布满箭眼的战旗,从里面不断射出箭枝,上百蒙古骑兵将这个村庄围住,不停的往里面抛射火箭,一些房屋已经着火了,烟焰翻腾,村庄里一片混乱。曹变蛟狞笑一声,说:“原来是这帮狗鞑子在撒野!鞑子们,你小曹爷爷来了!”而他身边的七十多名家丁也两眼放光,盯着这些正在快乐的放着火的蒙古骑兵,像是在看一堆会走会动的银子。

    ————明朝虽然被后金打得很惨,但是从来没有怕过蒙古人,从开国起就按着蒙古人狂扁。土木堡之役,明军损兵折将二十余万,大批能征善战的良将也悉数陨落,汉蒙之战的主动权就此易手,明朝边境防线一步步后退,蒙古人一步步的压上来,也先、俺答两位甚至带人跑到北京来打砸抢烧。但明朝对蒙古人的优势还在,只要朝廷愿意打,明军还是可以给蒙古人一个惨痛的教训:明武宗朱厚照偷偷溜到边关,在应州跟蒙古小王子伯颜猛可狠狠的打了一仗,替他爷爷朱祁钰找回了场子,把蒙古人打出了心理阴影,从此看到应州都绕着走;戚继光就任蓟镇总兵后率领九千戚家军对蒙古人进行惨无人道的花样吊打,几巴掌下去,长秃、董狐狸、图们汗等一干蒙古豪杰生生被他抽成了猪头,从此在蓟镇面前比孙子还老实了。有这些辉煌的胜利在,明军对上蒙古人,有着很强的心理优势,尤其是在曹变蛟这样的猛将眼里,这些蒙古人就是一堆堆会跑会动的银子啊!没得说,带兵冲上去就砍!而祖宽这一路过来跟曹变蛟都不对付,铁了心要跟他争个高下,自然不甘落后,也带领上百骑兵猛冲上去!

    蒙古人正忙着朝村子里射火箭,试图将里面的明军逼出来然后抓俘虏,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奴隶,玩得正高兴呢,曹变蛟和祖宽旋风般杀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些蒙古士兵匆忙拨转马头试图迎战,奈何实在是太仓促了,马速都还没有提起来,曹变蛟和祖宽便一左一右的杀到了!曹变蛟盯上了一名蒙古十夫长,马槊一抡挡飞两支迎面射来的箭,再一扫,槊杆像软鞭一样带着风声狠狠抽在一名挥舞弯刀砍来的蒙古骑兵肋部,肋骨全给打碎了,这名蒙古骑兵喷血如箭,从马背上栽了下去。解决了这个,小曹将军的马槊又闪电般刺出,正中一名蒙古骑兵咽喉,那个倒霉蛋的弯刀都还没有递到他的面前,就被他从马背上捅了下去,解决了这两个,那位十夫长也近在咫尺了,这位老兄的战马人立而起,一箭射倒了三十步外一名明军家丁。这个帅气拉风的poss要了十夫长大人的命,未等他的战马前蹄落地,曹变蛟的铁蹄马便狠狠撞了上来,嘭的一下连人带马一并掀翻,十夫长大人给掀出几米远,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眼前金星乱窜,银星飞舞对了,还有两个碗口大小的马蹄也在眼前乱舞!

    咔嚓!

    马蹄重重落下,骨骼断折之声清晰可闻,这位箭法精准的十夫长肚破肠流,一命呜呼。

    踩死了这位十夫长,曹变蛟越发的兴奋,哪里蒙古人最多就往哪里冲,马槊快如闪电,正面的敌人用槊尖刺,侧面的敌人用槊杆抽,撞上他的蒙古骑兵不是刺穿咽喉就是被抽爆脑袋,所到之处人仰马翻!祖宽看得有点瞠目结舌:乖乖,这个小蛮子还真猛!他也不甘落后,三眼铳砰砰砰三枪撂倒了两名蒙古骑兵,然后当大锤抡得呼呼作响,照着蒙古骑兵的脑袋猛砸,而且一砸一个准,三眼铳落处,蒙古骑兵脑浆迸裂,死得惨不忍睹。有什么将领就有什么兵,两位将军如此悍勇,他们的家丁自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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