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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妃重生:王爷我不嫁-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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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婢诺诺应下,扶着许珑鸢出了宫殿的大门。
许珑鸢盯着凌空的身影,目光微怔,莫名觉得无比熟悉。
待两人从空中落下时,慕容玄月的龙袍衣袖碎裂。臂膀上受了一鞭,蜿蜒的血痕从指尖滴落……
“六王爷?”许珑鸢走近之后,惊诧出声。不,这不是慕容夜渊的模样!
慕容玦扬鞭指着慕容玄月,“我再问你一次,颜儿在哪?”
这个声音,确实是六王爷的声音。
许珑鸢心疼地望着慕容玄月指尖的血,想要上前为他包扎,刚一靠近就被慕容玄月甩开了手。
他眸光不转。紧盯着慕容玦,连一记眼神都吝啬给她!
“你除非能将南国攻下,要不然你别想找到她!”哪怕受了伤,一只手鲜血淋漓,慕容玄月神色依旧雍容镇定。
这句话逼得慕容玦身形一颤,一片浓黑的凤眸再无任何光亮,只剩下疯狂的杀戮嗜血。手中的鞭子再次朝着慕容玄月袭来。
慕容玄月就算习过武功,也绝不是从修罗场中走出的慕容玦的对手。
转身之间身上又多了几处鞭伤,慕容玦并不想要他的命。他只想知道苏夕颜的下落!
心伤没有痊愈,方才又有一次经脉逆行。慕容玦强行运用体内的内气,随着每一鞭落下,他浑身上下都像受着凌迟般的痛楚。
但从他妖冶凝笑的脸上看不出分毫,鞭子再次落下的时候,许珑鸢瘸着一条腿突如其来地往前一扑挡在了慕容玄月的面前。
长鞭如冰冷的毒蛇卷上了许珑鸢的脖子,慕容玦对鞭下的女人毫无怜惜之情,生生地将她在地上拖拽了一路。
华美的凤袍撕裂了,头上的步摇华胜散落一地。
怕伤了皇后娘娘。御林军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许珑鸢害怕地扯住脖子上缠绕的长鞭,朝着慕容玄月伸出手,“皇上救我!”
慕容玦握着长鞭轻轻一扯,就让许珑鸢闭了嘴。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将颜儿交出来?你若不肯将她换给我,那我就在这杀了她!”舌尖吐出的“杀”字,轻佻随意,如同要捏死一只蚂蚁。
慕容玄月眸光幽幽,神情淡漠,没有任何退让也没有任何顾惜许珑鸢的意思。
脖子上的鞭子越缠越紧,许珑鸢艰难地伸出手拉住慕容玦的衣摆,像是有话要对他说。
慕容玦冷眼扫过她之后,放缓了手中的力道。
趴在地上的许珑鸢模样狼狈丑陋地喘息不已,不住地大声咳嗽。
慕容玦不耐地开口道:“有话快说,若你嘴里没有一句有用的话,我现在就送你上黄泉路。”
上扬邪妄的凤眸写满了冰冷,不耐烦。
许珑鸢咳嗽着笑了起来,“哈哈……”笑声沙哑刺耳。
慕容玦不明所以地盯着她,许珑鸢笑着流出了泪,自己的性命在慕容玄月的眼中竟是这样的无足轻重。
而她呢?却将他看得比命还要重要,为了他能够不惜一切!
笑够了之后,许珑鸢才阴阳怪气地出声道:“你们为了一个女人争斗不休,她却已经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
“你把话说清楚了!”慕容玦眼瞳紧缩地盯着许珑鸢。
“你还不明白吗?那个女人离开了皇宫,她根本就不在这里,你们就算为她争得鱼死网破也毫无意义!”许珑鸢讽刺地笑着,缓缓开口。
缠绕在她脖子上的鞭子骤然收紧,一字一顿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她去了哪里?”
浑身乱撞的真气像是要冲破他的经脉,慕容玦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只有嗡嗡的鸣响声。
她走了,她丢下一切毫无留恋地走了!
许珑鸢侧过脸,盯着他握着长鞭不停颤抖的手指,露出了诡谲的笑意,“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把她送出皇宫,咳咳……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你们都想留住她,可是你们谁也留不住她!那个……贱人她再也不会回来。”
慕容玦手指不松,鞭子在收紧。
整个眸中只剩下黑与红这两种颜色。宛若嗜血的修罗。
许珑鸢的脖子发紫,一时气闷昏死了过去。慕容玦松开了手指,再没有回身看任何人一眼,颜儿不在这,他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
他要去找她,不管走遍天涯海角都要将她找回!这是他欠她的!
昏死的许珑鸢被宫人七手八脚地抬了下去,慕容玄月目光极冷地盯着他的背影,没有受伤的右手做了放箭的手势。
这个男人不能留下……
得不到的谁都得不到,这一刻心底的嫉妒之果在发芽。长出锐利的荆棘将他的心密密匝匝地缠绕起。
只有痛,只有恨!
在慕容玦白衣翩跹,随风摇曳而过转身的那一刹那,背后几百支箭雨腾空而起,向他射去。
他一跃像是白色的苍云之鹤落在了宫殿至高的琉璃瓦上,轻功凌驾,将密密麻麻射来的箭羽甩在了身后。
全身筋脉撕裂般的痛楚,让他在即将离开皇宫之际踉跄了一下。他已经到了极限,身与心都抵达了极限。
颜儿。我来找你了。你到底在哪?别再任性了,回我的身边好不好?我再也不会将你一人留下,我再也不要任何,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我再也……
胸口前像是有冰凉的东西刺入,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雪色的白衣顷刻就被刺穿的箭眼染透。
晕染的血纹,如一朵极致妖冶的花开在他的后背间。
慕容玦站在皇宫之巅,向远方眺望。他在等一个人。她去了海角天边,让他再也找不到……蠢丫头当日你答应我的话,怎能不作数?我们再也不放弃彼此,美酒一起饮,苦难一起扛。你怎能将我一人丢下?
她住在他的心头上,她一走,他的心也死了。所以当冰冷的箭将它穿透时,他再也感觉不到痛……
只觉得冷,从灵魂到躯体被看不见的冰雪封印覆盖。只是一瞬。他从光滑的琉璃之巅上跌落,流下一道血痕。
白色的锦衣烈烈,他依旧睁着眼睛看着远方的远方。尽管远方早已模糊了光影,融成了一片穿不过的茫茫白雪。
长相忆,长门送别离。千山隔,一片伤心地。今夜月色凄迷,误了佳期,千里只有梦中语,愿卿长久记。
躺在马车中的苏夕颜陡然从梦中惊醒,她梦见了慕容玦。梦中的慕容玦与她道别,眸光温柔地注视着她,宛若某个落日下的夕阳。
在梦中,他捏住她的面颊,霸道地喊她笨丫头,让她照顾好腹中的两个孩子,他要去遥远的地方,暂时不能再回来。
不知为何,在梦中隐隐觉得他不会回来,她不顾一切地抓住他的手腕,他的身影却渐渐变淡,成了一阵风,一场雪,从她手心之中消失。
醒过来后,苏夕颜久久地发怔出神,心中一阵阵强烈的不安如潮水般翻涌不停,她抬起掌心用力地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也止不住那种空荡荡的感觉。
抬手拂过面颊,才发现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第二百五十六章:边塞相见
五日之后,马车抵达了边塞苍陵关。
初春未至边塞之地格外的寒冷,天际蒙蒙亮,荒野之间弥漫着雾气。过往的风都与鸿城的不同,又干又冷。
关塞附近有几座城池,城中少有人走动,十分的萧索。
城楼之上有两个城门卫说着闲语。
“秦老这天可真冷,站了这么一会我的两条腿都快没知觉了!”天光未亮,城门卫手中还提着灯笼。
提着灯笼的城门卫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模样憨头憨脑。被他唤作秦老的人,已过了不惑之年,纹路深刻的脸饱经风霜。
秦老见了他笑了起来,“这儿是南国最冷的地方,你以为是在江南皇都!这儿有一坛酒你拿过去暖暖身子!”
说罢,精致少见的白瓷酒坛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城门卫孙阔的手中,他迫不及待地饮了一口,连连咋舌,“好酒!真是好酒。秦老你这样好的酒从哪得来的?”
秦老擦拭着手中的刀剑说道:“是央小将军给我的!可惜啊……”
央毅将军常年驻守边疆与他们早已熟悉,没想到央家的公子也来了苦寒荒芜的边疆,那温润俊雅的模样,与边塞之人截然不同的瓷玉般的肤色,都能看出央家公子是个养尊处优的读书人。
既是读书人,怎么会被新帝派来了这里?不是白白让央家公子来受罪吗?
而且见央家公子的模样,像是身体也不太好,边塞条件极差,哪是养生养病的地方。他偶尔见过央家公子几面,都听见他在轻声不停地咳嗽。也不知是不是染了风寒。
央染辰在军中同样调兵遣将,布置阵列,又无贵公子的做派,军中士兵就在私下里称他为央小将军。
“可惜什么?”孙阔将酒坛递还给了秦老。
秦老接过牛饮了一口,才道:“辽国重兵不退,两国交战迫在眉睫。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央小将军身体又不好,就怕他会……”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身边的孙阔也沉默不语。两人的眼中都泛着担忧,每一次征战,沙场上尸骨成山都是正常,但他们都不想央小将军身死在这。
说他们没有见识也好,大老粗也罢。他们没有见过像央小将军这样的人物,风姿翩翩,清俊出尘,他们没见过江南的翠竹,碧涛中的莲,只能想到偶尔得见的白玉,央小将军就是一块白玉。
他刚到边塞没有多久,就俘获了城中所有女儿的芳心。奈何央小将军洁身自好得很,边塞姑娘奔放大胆,也没能引来他的一顾。
军营前面不知每日有多少女儿家在乱逛,只想能偶尔见上央小将军一面,她们知小将军身体不好,每日过来都带着家里养的鸡鸭,还有刚下的蛋。不管她们送什么,央小将军都温和以对,什么都没有收下过。
正说着,一架马车缓缓驶近关塞城门前。这一路,苏夕颜换了三匹马,也换了三个车夫,才到了这里。
边塞的天气实在太过寒冷,就算她不想露富,也不得已买了一件狐裘斗篷御寒。
天色还没有大亮,谁会这样早地来这荒无人烟的边塞城池?
站在城楼上的两人都站起了身子,盯着城门下的马车。老秦面颊虽红,眼睛却不醉,摇着手中的酒坛子发出叮当的脆响。
孙阔也觉得不太寻常,亲自下了城门去查看。他的手中提着一阵牛皮缝制的灯笼,就算如此,也被边塞的寒风吹得左摇右晃。
马车只是一架寻常的马车,孙阔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按在自己腰间的刀鞘上。
驾车的车夫操着一口边塞的土腔,头上戴着毡帽,身上穿着厚棉衣,像是庄稼地里的农汉。看样子是关塞附近边镇的人……
就算这样想,孙阔也不敢放松警惕。
驾车的车夫见到他,从怀里掏出根烟枪干巴巴地吸了几口说道:“官爷,俺们要入关,你就行个方便吧!”
“这么早还没到开城门的时间!”
“俺们是有急事!”驾车的车夫脸上显露出的着急之色,不像是作伪。
里面的小姑娘挺着大肚子,坐了一路的车了过来就是想见自己参军的相公一面,他瞧着小姑娘娇小纤瘦一个人坐马车也没个陪同的人怪可怜的,就没有收她的钱,将她带来了苍陵关。
“这……我不能答应。”孙阔拒绝道:“没有通关令牌,我现在不能放你们进去。”
驾车的车夫用烟枪骚着自己的后脑勺,“你这人咋油盐不进呢?俺们像是坏人吗?行个方便都不行!”
老秦将他们的话尽收耳中,也从城楼间走了下来,“我们只是守城的护卫,做不了主,你们想要进去就得有口谕或是令牌,要不然就得等到城门开的时候。”
老秦看了一眼车夫和他身后的马车,心中已有了数,他们不可能有口谕或令牌之类。
就在老秦与孙阔准备转身时,一道浅柔轻悦的嗓音从车帘后响起。没有塞外腔调的铿锵,异常的婉柔软糯,比城中姑娘放声高歌的嗓音都要悦耳,让他们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像是最温和的风,像是最柔细的雨,这样的说话语调,与央小将军有几分相似。
苏夕颜半探着身子将车帘卷起。马车中的女子像是怕冷,白色的狐裘紧拥着自己。狐裘之下是一张白皙精巧的面容,灵秀剔透,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叫人过目难忘。
这样的容貌,一看就来自富贵之地。
而她微微起身之后,外面的人就看清她显怀的小腹,肚中怀着双生子,所以格外的明显。
孙阔盯着她一时之间还不能回过神。苏夕颜微微一笑,“望两位能通融一下,我们并不是坏人,我此次出关是有急事!”
皇宫之中月贵妃失踪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开,她不想给舅舅还有表哥惹上麻烦,所以并未挑明自己的身份。
“不是我们不放你过城门,现在还未到开城门的时间,你不如再等等……”老秦回过神之后出声道。
苏夕颜看了一眼天色,等城门打开可能要再登上一个多时辰。边塞滴水成冻,冷得叫人难以忍受。
唇齿微张,就能流溢一阵白雾。
她抬手轻抚过自己的小腹,决定不再等下去!
纤细的手指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簪递了过去,“不知用此物作为令牌,能否放我出关塞?”
一根通透的羊脂玉簪递到了秦老的手中,他凝视了一眼上面的龙纹,指尖细细摩挲在发簪尾端找到了雕琢的两个字……玄月。
捧着玉簪的手陡然剧烈颤抖,处事不惊的秦老大惊失色。慌忙将玉簪还了回去。
“您稍等,我现在就让人开城门放你过去!”秦老的态度变得恭敬又惊惶。
让车夫摸不着头脑,也让孙阔神色讶异。
“那就劳烦了……”车帘放下,苏夕颜重新靠在软榻间听着沉重城门打开的声音。
等马车过去之后,秦老依旧盯着那辆缓缓驶远的马车回不过神,他嘴里吐出一团雾气,“怕是要出事了!”
孙阔不解地盯着他,“那是谁的玉簪?”一根玉簪就让活了半载的秦老陡然变色。
秦老将瓷罐中的酒饮尽,“你还是太年轻。知道的事情太少!那个玉簪来历非凡,别说是苍陵关,她拿着这根玉簪想去哪谁敢拦她?”
“那到底是……”孙阔的好奇心被他勾起。
秦老却不肯再说下去只是摇头,“要出大事了!你看这天是不是又有风雪将至?”
……
马车出了苍陵关,一路往军营的方向行驶而去。
远远的就能听见军营之中震耳欲聋的操练之声。
马车行驶到军营前就被拦了下来,“军营之地,闲人莫进!”
车夫朝身后说道:“小姑娘你不如把你那根玉簪子拿出来再用一下?”
苏夕颜从马车中走出,站在马车旁,“不必了,我有办法进去。劳烦你将我送到了这里,这辆马车就送给你了!”
马车之中她还放了十两银子,是麻烦人家的跑腿费。
“这哪行!”车夫掏出烟枪啪嗒啪嗒地抽着,“我把马车弄走了,你怎么回去?就算你夫君在这,你一个女儿家也不能一直待在军营之中。”
苏夕颜只是一笑没有回答,她来了这儿是要与染辰哥哥同生共死,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再回去!
正在操练新兵的央毅透过拦障往外看了一眼,高大的身形立刻绷紧,目光再也不能移开,直直地望着军营外的那抹身影。
“那是颜儿?”央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站在央毅身边的苏锦昭停下了动作,顺着他的眸光看去,“颜儿她怎么会在这?她不是嫁给了六王爷为妃了吗?难道是六王爷待她不好?”
苏锦昭许久没有离开过边塞,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不知央染辰中毒,苏夕颜被新帝强留在宫中的事情,央毅为了不让小辈担心,这些事一直都瞒着他。
央毅负手,什么话都没说疾步朝着苏夕颜走去。苏锦昭也想跟过去,央毅转身看了他一眼,“你留在这继续训练士兵!”
苏锦昭无奈只能留下,自己亲妹妹过来,舅舅怎么挡着不让他去见?苏锦昭没有多想,继续监督着这批新军。
苏夕颜还被拦在军营外面,直到央毅阔步走来,“颜儿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这里?”皇上怎么肯放她出宫,让她一个人来边塞?
见将军过来,拦住苏夕颜的士兵退到了旁边。苏夕颜才得以踏入军营之中。苏夕颜跟在他的身后,分别了不过一个月,舅舅却像是老了许多。
发髻的两鬓都生出了白发,往日挺拔如松的身形也微微变得佝偻,苏夕颜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阵的酸涩苦闷。
两个人行至无人的地方,央毅才转过身深深地望着自己的外甥女,“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一个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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