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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你这人……”林清欢不高兴了，把那本小册子往手边一放，又伸手去推她：“醒醒；　怎么说着话都能睡着；　属猪的你啊？”
　　菜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啊”了一声。
　　“你啊什么啊？”林清欢气不打一处来，“刚说两句话你就睡？有那么困吗？”
　　“困……”菜籽揉了揉眼睛；　强打精神：“今天扫了一天院子，好累啊。”
　　林清欢气得鼻子都快歪了，骂了她两句懒猪，突然想起来她刚才那句扫了一天院子，又止不住有些奇怪：“你扫什么院子啊？不是有林妈她们的吗？”
　　回答他的是一阵轻微的鼾声；　林清欢彻底没脾气了，看看手边那本精美的春宫画册；　只觉得一阵索然，昨天晚上意外翻到这件东西，很叫他脸红耳热了一阵，偷着翻了几页就觉得混身燥热得受不了；　当时真恨不得菜籽就在身边，好照着书上画的好好临摹一番。
　　反正她现在就是自己的妾，妾在相公房里不就是得干这个事儿吗？今天晚上好容易把她给盼回来了，她却是倒头就睡……
　　林清欢心里头烦闷，坐起来想一脚把她给踹醒，脚伸到一半，又舍不得落下去了，鼓着嘴角骂了两句：“傻猪，笨猪，贪睡猪……”抬手抠着枕头的流苏，鼓着肚子气了好一阵，也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玉儿推开房门只见菜籽正揽着林清欢的脖子睡得呼呼的。
　　玉儿吓了一跳，赶快上去推了菜籽几下：“少奶奶，快点醒醒，你怎么睡到这儿了啊？”
　　“啊？”菜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还绕在林清欢的脖子上，腿也在他的身上缠着。菜籽一下子红了脸，赶快坐直了身子。
　　玉儿一边催着她赶快下地一边小声道：“少奶奶，你忘了昨天吴妈是怎么交待你的了？说不许你再进这个苑子，你怎么半夜时又跑回少爷房里睡了？要是叫夫人知道了，少不得又会发脾气。”
　　菜籽急急忙忙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赶快下地穿了鞋子正要抬脚往门外走，迎面却差点与翠儿撞在了一起。
　　翠儿看了她一眼，一脸讥诮：“少奶奶早啊……”
　　菜籽没接她的话，一路小跑地出了院子。
　　翠儿看着她的背影又是一脸妒恨：“脸皮真厚，吴妈都说了不叫她再进这个苑子，她半夜还要往少爷的床上爬，当真是没了男人睡不着觉啊？”
　　玉儿小声斥她：“翠儿，别生事了，忘了林妈昨天是怎么说你的了？”
　　说起来林妈翠儿更委屈了，林妈和自己少说也有十年来的交情了，向来处得不错，可是昨天为了这个贱妾竟然那么抢白自己。不就是一起出去了一趟吗？她就范得上这么维护那个乡下女人？
　　玉儿把屋子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翠儿也走进来开始整理床铺。
　　林清欢的身子依然僵直着，他身边的被褥倒是一片凌乱，翠儿上前给他收拾，突然听到“啪”的一声，从被子里掉出一件东西来，翠儿拣起来看了一眼，就羞得脸通红，想起来刚才菜籽慌慌张张出门的样子，心中鄙薄着，恨着，妒着，哑着嗓子骂了一句：“淫妇。”将那册子藏在袖子里头折身出了门。
　　**
　　郭氏隔着窗子看着在院子里大刀阔斧扫地的菜籽：“她这几日一直在乖乖的扫地，没说什么？”
　　吴妈道：“这丫头眼看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这回多嘴多舌的给林家惹了麻烦，所以这几天就是乖乖的扫地，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郭氏有点于心不忍，可是想起来林家马上要面临的局面又自焦灼：“少安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他都去了几天了？”
　　吴妈道：“我听说表少爷那天说是想到远一点的地方再走走，看看能不能多收一些好线。”
　　“他还要收丝啊？”郭氏急了，“这眼看着南方的大船就要到了，大批的丝就要进了城，他竟然还要收？”
　　吴妈低头不语，郭氏捶了捶眉心，道：“罢了罢了，我也实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吴妈，我头痛，你来帮我按按……”
　　菜籽淡定地扫完了了，将那些枯枝败叶拢在一个箩筐里头搬出去装在车子上，帮着几个粗使下人往外送。卫门的老张有点过意不去，冲着那几个下人喝道：“喂，你们几个，这些粗重的活儿还真叫少奶奶干啊？还不赶快给接过去？”
　　几个粗使下人将那些箩筐接走，老张赶快递了一张湿手巾过来：“少奶奶，您擦擦手。”
　　菜籽道了谢，又问：“张伯，表少爷回来了吗？”
　　老张道：“这几日柜上的人也在问呢，可是表少爷那边一直没有消息，按说往年收丝也用不着这么久，这一回怕是一下雨，路上耽搁着了吧。”
　　菜籽仰头看天，依旧乌云低沉，看不出一点放晴的样子，河里的水位已经升上来了，听说上游已经通了水路，怕是要不了多久，南方送丝的大船就要过来了吧，到了那时……
　　菜籽止不住咬紧下唇，昨天晚上找到林清欢本来是想和他好好商量一下对策的，没有想到他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好一副皇帝不急，你这个太监急什么的表情。
　　适才在院子里扫落叶，隔着窗子偷瞥到夫人的脸色很是不好，额角上还贴了两块膏药，看来这是几天焦躁得不轻。菜籽心里也有点不落底，可是想想林清欢的那句话，觉得也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南方的船不是还没有过来的吗？等他们过来了再说，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啊。
　　当天晚上菜籽吃了饭就到下人房里睡了，翠儿斜眼看着她整理被褥的样子，又想起早上在少爷房里翻到的那本书，当即恶心得跟什么似的。这个女人实在是贱淫得很，少爷都那个样子了，她还晚上腻在少爷的房里看那种书？真是越想越恶心……翠儿的脸色也止不住不太好了，走到菜籽旁边抱起自己的铺盖就走。
　　玉儿在身后拉住她：“翠儿，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
　　翠儿没好气地道：“咱们房的炕这么少，哪儿能睡得下三个人，我去林妈房里挤挤去。”
　　玉儿知道她这话是说给谁听的，脸上又不由得僵了僵，待到翠儿出了房门，玉儿小声劝菜籽道：“少奶奶您别和翠儿计较，她那人就那样。”
　　菜籽笑了笑：“没事。”
　　玉儿心里头有点过意不去，将自己的铺盖往外挪了挪：“少奶奶您睡里面吧，这边离门口近了些，晚上怕是会冷。”
　　菜籽道：“没关系的，我打小苦孩子出身，以前住的地方还不如你们这下人房里好呢，你不必管我，放心睡你的便是。”话一说完，将一旁的盆子一拿自去外面洗潄。
　　许是白天太累，这一晚，菜籽睡得很是安稳，到了后半夜，感觉什么东西扑的一下砸破了窗户纸落到了自己头上。菜籽捂着脑袋坐起来向外张望，只见月色下面站着一个人，直着眼睛冲她虎视着。
　　林清欢？
　　菜籽吓得一捂嘴，看了一眼身旁躺着的玉儿，见她的确是睡熟了，就赶快穿鞋下地跑了出去。
　　“清欢，你怎么跑到下人房里来了？”菜籽把拉了林清欢的手就把他往黑影里拖：“当心让别人看见你。”
　　林清欢一脸不高兴：“你怎么跑到下人房里来了？不回去陪我睡？”
　　林清欢脸上写满了孩子气的埋怨，把手一扯，拉着菜籽就往后宅里头走，菜籽挣不过他，小心解释道：“我昨天不是说了吗？夫人罚我出来扫落叶了，还说不叫我回你房里去。”
　　“她说你就听？你是我的女人还是她的女人？”林清欢三步两步地把菜籽扯回房里，将门一关，就把她给抵到了墙上“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她的？”
　　“我……”男人的俊颜离得那么近，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菜籽有点喘不上气来，林清欢故意又离她近了几分，几乎与她的鼻尖碰上：“说话啊？哑巴了？”
　　他身上那股清苦的茶香味扑到脸上，菜籽的心里扑通扑通地乱跳，小声道：“我听你的。”
　　“嗯，这才乖嘛。”林清欢满意地叹了一口气，把手照着菜籽的头顶揉了揉：“把鞋脱了，陪我上床睡，快点。”
　　菜籽扭扭捏捏地走到床边脱鞋子：“清欢，我只能陪你睡一会儿，可不能叫别人发现我又在你房里睡了……”
　　林清欢好象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低着头只管在枕头下找东西，找了好半天也没见那个小册子，林清欢有点着急：“东西去哪儿了？”
　　菜籽问他：“清欢你在找什么呢？”
　　

　　第33章　第　33　章

　　
　　“我在找……”林清欢对上她那双黑亮的眼睛；　脸一红：“我没找什么啊。”
　　菜籽在被里面躺好，扯了扯他的衣袖：“清欢；　早点睡吧；　明天我还有活儿干呢。”
　　林清欢回头看她：“夫人说了要罚你扫多久院子了吗？”
　　菜籽摇了摇头：“她没说；　我也没问，扫就扫呗；　我以前什么粗活儿没干过？这点活计累不着我。”
　　林清欢扯起她的手在掌心摸了摸；　一脸嫌弃：“手都磨粗了，一点都不好摸，烦人！”
　　菜籽笑了笑没说话；　林清欢又恼：“你笑什么呢？你是我的女人；　你是让我摸让我抱的，她这么使唤你；　把你使唤黑了，使唤瘦了，使唤得手粗了就不好玩了。明天你不许再去了。”
　　菜籽有点不高兴：“什么叫我这样就不好玩了？你这是拿我当什么呢？”
　　“当妾啊，还能当什么？”林清欢又窝气，小声咕哝着：“那个东西还想找你一起看呢；　一转眼又不见了，喂；　今天是谁收拾我屋了？”
　　菜籽咕哝了一句：“不知道啊……”眼皮又在打架。
　　林清欢想骂她，回头看着她困成这样，就问了一句：“挺累的？”
　　“嗯。”菜籽打了个呵欠。
　　“笨死了，连偷懒都不会。哪儿困啊？跟我说说……”林清欢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照着她的肩膀上捏了两下。
　　菜籽舒服得哼了一声：“嗯；　就是这里，好舒服。”
　　林清欢被她这一声哼嘤弄得混身酥麻，故意又照着她的脖子后面扭了一下，菜籽“嗯”的一声娇笑：“嗯，这里这里，轻点，痒。”
　　林清欢听她哼得好听，干脆手用力揉起来，小丫头看着瘦，身上有肉，抓在手心里头轻轻巧巧的，林清欢又照着她的后背上按了几下。
　　菜籽轻声娇呼：“嗯，轻点嘛，有点痛了。”
　　林清欢放慢了手下，一点一点往下移：“这样行不行？”
　　“嗯，好舒服。”菜籽抱着枕头眯着眼，一脸的享受，林清欢把手照着她的屁股上一按又一揉。菜籽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又是恼又是笑：“清欢，你怎么这么坏啊？”
　　林清欢咬着牙笑：“菜籽，你叫得好听，再多叫几声。”一边说一把照着她的屁股上就捏过去，小丫头看着瘦，屁股上倒是有肉，摸起来又翘又挺的，林清欢摸得上了瘾，把在手里揉捏个不停。
　　“嗯，坏，痛，讨厌，别摸那儿嘛，啊哟，不，嗯……好，就这样，啊，舒服，慢一点，慢一点，嗯……你别总是把手按在那儿啊，你再往下移移。”菜籽娇滴滴地笑着，林清欢越发来劲，两只大手在她身上四处作乱，又捏又按的不亦乐乎。
　　窗子外头悄悄地探出一个人影来，翠儿耳听得屋里的动静，只觉得目热耳燥不能自已，抬手照着自己的领口抚了几下，轻喘着骂道：“不要脸，贱人，少爷明明就是醒了，原来每天晚上都在与你做这事儿，你……你这个淫妇，你瞒得倒好！。”
　　突然听得房内的菜籽又是一声娇呼：“啊，别揉那里嘛，脏。”
　　林清欢轻声笑着：“我不嫌脏，你舒服不舒服？”
　　菜籽抱着自己的脚腕又是几声娇唤，林清欢照着她的脚底又是几下。
　　“哦……啊……”菜籽喊了几下，又象是痛又象是舒坦。
　　翠儿实在是受不了了，捂着耳朵想去不听，偏又心痒难捺，连妒带恨带心痒眼泪哗哗的，捂着自己的胸口直喘：“小浪蹄子，不要脸，不要脸……少爷凭什么和你……和你这样？！早知道他会醒，两年前我就该求吴妈叫我作了他的通房去，这种好事儿哪儿还能轮得到你？”
　　想起林清欢那张俊朗的帅脸，翠儿心口浮浪得不能自己，再想想他们两个人在房里正做的事情，翠儿恨得牙都快要咬碎了，实在是听不下去，捂着脸跑出院子。
　　林清欢一双坏手把菜籽混身上下揉了个遍，趴到她的耳边问她：“菜籽，舒服吗？”
　　“嗯，好舒服。”菜籽脸带红晕，看着他一笑：“清欢，其实我今天挺担心的，天还不放晴，南方的船快回来了，表少爷怎么还不回来……”
　　林清欢眉头一凛：“你惦记他了？”
　　菜籽没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异样，自顾自地叹着气捋自己的发梢：“要是他回来了，好歹还能去街市上打听点消息回来，我们还能商量一下对策，可是现在……”
　　林清欢突然抬手把她的下巴一捏：“这几天在外面，你和郭少安都说什么了？怎么都熟成这样了？还你们一起商量一下对策？这就你们你们的了？”　　
　　菜籽被他捏得下巴生痛，抬手把他的手一打：“清欢，你别不知道好歹，表少爷那人挺好的，为了帮你们家的生意，自己家的事情都顾不上了，这一回顶风冒雨的出去收丝，还不是为了你们林家？我说要和他商量事情，还不是因为受你所托？”
　　林清欢眉目一滞：什么你是受我所托，是因为你想让我早点休了你，这才不遗余力的！？
　　想起这一折，林清欢感觉到心里头又闷又堵，将身子往枕头上一倒，瞪着眼睛往床帐上看：“菜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哪怕我要休了你，你也别打量着能和别的男人怎么样。只要林家撑过了这一关赚着了大钱，我林清欢就向所有人公布我已经醒了，你是我林清欢碰过的女人，你看他们谁还敢要你……”
　　“呼……”
　　身边又传来鼾声，林清欢回头，却见那丫头已经依着自己的肩膀又睡着了，适才的话她竟然一个字也没有听见，满肚子怒气也吓不着她，这个傻丫头怎么觉这么大？
　　林清欢气得想把她的脑袋给拨开，她却把手一伸揽住了他的脖子，腿又重新翘到他的肚皮上。
　　林清欢的一肚子火气瞬时没了踪影，拿着脖子蹭了蹭菜籽的脑袋，嘴里骂着：“懒猪，讨厌，烦人……”唇角却止不住往上勾了勾，偎着她的头顶，不一会儿也睡了过去。
　　菜籽这天晚上可没敢睡到天亮，半夜里就醒了，林清欢挺直着身子躺在旁边，菜籽伸手拂开他脸颊上落的发丝，微微笑了笑，穿鞋下地，蹑手蹑脚地往下人房里走……
　　**
　　郭少安终于回来了，连衣服也来不及换便径自进了府。
　　郭氏这几天一直愁云惨雾的，看见郭少安心里头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拧着的眉头还是松不开：“少安，你这一趟出去着实辛苦了。丝……你收了多少？”
　　郭少安接了吴妈递过来的茶满饮了一大口：“附近所有庄子里的全都收了，十几万两银子全都花完了。”
　　“什么？”郭氏惊了一下，强逼着自己定了定神：“少安，前几日天降暴雨，沟满河平的，南方的丝船马上就会到。少安啊，往年的情形，难不成你忘了？只要他们的丝船一到，咱们本地的丝价马上就会下来的啊……”
　　“这个我倒是也想到了。”郭少安顿了一下，又问：“姑妈，少奶奶在吗？”
　　郭氏一怔：“你找她做甚？”
　　郭少安道：“我有事儿想和她商量一下？”
　　郭氏有点气堵：“她……她一个乡下丫头能有什么见识？也就是仗着嘴巴利索逞个小聪明而已，生意上的事情哪儿还能由得着她再插嘴少安，眼前这情形都是明摆着的，你瞅瞅，咱们该是如何应对？”
　　郭少安想了想，道：“姑母，这一回咱们收的丝价比去年还要再低不少，哪怕是南方的船来了，也未必就亏了，而且我听说……”郭少安看了看郭氏那也一脸愁云，到底把后面的半句话给咽了一下去，反劝道：“姑母，做生意的事情嘛，都会有个风险，眼前南方的大船还未到，一切都未必下得了定论，您先不必担心了，万事都往好处看吧。”
　　郭氏握着拳直捶自己的眉心：“少安啊，姑母我真是老了，心也越来越小，咱们林家要是这一回翻不了身，怕是这产业什么的就真的保不住了，如此以来可叫我如何到九泉之下去见你的姑父啊？！”
　　郭氏说着话嗓子又在发哽，郭少安一时有些无语，有心想把前几日打听到的一些消息告诉姑母宽她的心，想起来她适才提到菜籽时的那副神情，暗忖着自己还是不把话说得那么早更好。
　　坐着说了一会儿话，郭少安起身告辞，走出三道门外，冲着身后的下人打听：“少奶奶去哪儿了？”
　　下人答道：“前几日少奶奶一回来，夫人就未许她进院子，这会儿怕是还在苑子里打扫花木的吧？”
　　打扫花木？郭少安拧了眉，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