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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夺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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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罹眸光深沉一闪,手指轻抬起按在了腰侧剑柄上。

    “多谢凤相提点。”就在此时,传来一声熟悉之音,商玄和一老者随步而出,便是他口中之丞相凤尹,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姒艳罹转眸望去。

    商玄刚说完,陡见远远伫立的她,心头一动,暗藏温柔的笑意凝聚,他以马车代步,却是比她快了许多,歉意看向老者:“凤相欲见之人已至。只是碍于护卫军在此,才不得不驻足等待,我这便去将她请来。”

    凤尹眸色顿亮,顺着他视线一望,急摆手:“不必!老夫和你一同去。”

    护卫军见商玄所做手势,顿时向两侧退去,为二人让出道路。

    姒艳罹见此眸底光芒散去,松开了按在剑柄上之手,提步直接走入内禁区,护卫军刚要阻止,却被商玄远远一声呵退,就在三人相距五人远时,她突然转了步子,平静向囚车走去。

    见护卫军还要阻拦,姒艳罹停步,向商玄和凤尹望去:“我与他有一面之缘,有一事欲谈。”

    凤尹不假思索点头:“可以。”

    商玄当即一挥手,温和道:“不论她做什么,都不必阻拦。”

    虞弃灵听到姒艳罹之声,诧异忍着寒风,抬起了头,她要跟他说话?

    见她几步停在了囚车前,白皙文雅的面上亦如初见时一片温润,冻得已经白中透紫的面上露出了丝淡笑,轻叹一声:“未想死前还能见姑娘一面,我欠你之钱物交予一男仆,日后他会去还钱。”

    艳罹不置可否,反上下打量完他局促情形后,意味不明问了一句:“你尚未告诉我,你之身份。”

    虞弃灵一怔,以她之静敏,见此阵仗,怎会不知,又故意问出,但也并非恶意,想不出她为何如此,不由红了面色,坦诚笑言:“姑娘明知故问,不知有何不方便言语处?”

    姒艳罹却是收回视线,抬手解下了身上貂裘,搭在臂间,毫不忌讳道:“我有交友之癖,但凡诸事巧合,我助过两次,便认为一生之友。用你之答案换我身上貂裘,战场归来后再归还。”

    虞弃灵怔了一怔,见她无貂裘在身,已面色冻得发白,陡笑摇了摇头,轻声道:“能再见姑娘一面,弃灵已是心满意足。”

    她第一次街上之救是无意为之,这次举动却甚是刻意。交友,他不怀疑她之诚意,但其中必还夹杂着其他目的。他之伪装并无纰漏,她难道看出了什么?

    一旁的商玄见二人对视的眸光,温润眸底微不可见的冷意厌恶一闪,便抬手触及脖颈间。

    姒艳罹刚要出声,却不料还曾寒气逼人的身上突然暖意袭来,转眸一看,却是商玄脱下自己身上白色狐裘,亲手披在她身上,商玄见她不解,微笑拿过她臂上貂裘:“你身子惧寒,不可缺了此物。我替他收下,你提议之交易,由我来做。”

    姒艳罹见他眸光透着一丝不寻常的熟悉关切,诧异敛思,平静收回视线,并未拒绝他之狐裘:“多谢,公子狐裘艳罹改日再去归还。” 这只是第二次见面,他怎会知道自己惧寒?

    商玄因她和虞弃灵言语的不郁才散去,欣悦转身将貂裘透过两个木柱间之缝隙塞入,劝说道:“除了姒艳罹,无人能让国君同意送你御寒衣物,此事随后会上报于国君知晓,你安心留着,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

    商国国君为招揽贤士,必然会不拘一切小结,满足他们一个合理要求。姒艳罹赠衣给敌国质子之举,并非不可。虞弃灵见她收下商玄之狐裘,不再受冻,才抬手接过披在身上,尤带着她体温的热气瞬间包裹全身:“公子玄宽厚仁心,艳罹姑娘好意,弃灵纵下九泉亦不忘怀。”

    商玄一挥手,护卫军便重新将囚车包围,阻隔了姒艳罹和他之视线,他看向她笑道:“他是夏国质子。”

    姒艳罹不置可否,提步向注意他们举动的凤尹走去,停步后凝视他道:“多谢公子好意,让我能进入禁区之内。”

    说完,意有所指向她不久前站立处望了一眼,本还空荡荡地青石地上竟不知何时列上了全副武装的士卒,寻常之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那时站立处。

    商玄未诧异她看出自己刻意之安排,淡笑意有所指隐晦道:“这是国尉赏识之人该得之礼遇。”

    他们在国尉府见第一面,国尉代指他自己,方才格外的关切,原来是不动声色想要招揽她,竟是出乎预料多出的一人,姒艳罹心有计议,笑不露声色颔首:“预祝公子凯旋!”

    商玄笑点了点头,这才看向凤尹告辞:“时辰不早,玄这就启程,相爷止步,莫要再送。”

    凤尹笑颔首:“老夫静待王子捷报。”公子玄若只是战场杀敌骁勇无匹,便不足为太子虑,但诸位王子出身不可能如表面那般简单,他若手下养着食客谋士,却是大患,监视不能松懈。

    商玄上了马车,厚重的帘帷放下,眸底温润笑意顿时变成了沉厉,下令开拔。没想到重生再来一次,你仍要赠貂裘予他,孤怎可能让你称心如意,你的一切都只能属于孤王。若非虞弃灵来日还有用,这次战场上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离了丞相府视野内后,“来人!”

    “属下在!”

    “先将质子身上貂裘收起,妥善保管,等到无人之野再交予,以防沿途百姓怨怒,质子受辱。将此言一字不差传予他知。”

    “是,公子。”

    马车外领命的都尉一拉缰绳,调转马头,马鼻呼出的气在寒风中一散,便达达行向后面的囚车。

☆、第7章 改变历史

    姒艳罹目注他们消失后,才看向仍然陪她站在寒风中之人。

    “若是送尽兴了,老夫便要开始讨要见面礼了。” 凤尹笑转头,先于她启唇道。

    艳罹一笑,玉面于寒风之中现出几许暖融春意:“那丞相又为艳罹准备了什么回礼?”说着,向府邸能避风的大门口走去。

    凤尹大笑随行,进了大门内,直接道:“后堂不请你去了,想你也不会同意。我不比蔺冢小子,人老了,懒得客套,你吾在这小厢房内将就一下。”

    艳罹笑颔首,转步便向大门左边的厢房内走去:“乐意之至!”

    本在厢房内守门的仆人,不料凤尹竟带一人进此,一惊,急躬身行礼:“见过相爷!”

    凤尹拍了拍他的肩:“去拿两张席垫,老夫和贵客在此坐坐。把你那妇人从灶房拿出烤好的红薯,给老夫拿两个,切莫剥了皮。”

    仆人不料偷偷摸摸做的事,竟被他知道,一僵,脸刷的一红,局促不安急点头:“小人这就去。”

    片刻后,只有凤尹和艳罹的厢房内,已是溢满了香腻的红薯味道,两人各自剥着,全不言语,直到咬了一口,咀嚼咽下,满足了五脏庙馋虫,唇齿留香,才不约而同笑视一眼。

    “相爷这回礼,艳罹甚是喜欢。”

    凤尹摇了摇头,哈哈笑道:“你对老夫的要求太小了些。”

    姒艳罹莞尔,继续轻咬,慢慢嚼着又咽下,才笑凝视他道:“鼓国特产,出自艳罹故乡青城,相爷非为公职,私下关照之心,我若还狮子大开口,却是不知足了。”

    凤尹见她说中,心思不错,眸底精芒闪过后,笑道:“老夫平素用多了膳食,偶尔为此小食,冬日一口最爱。”

    姒艳罹见他说话间,视线不时瞟向冒着热气和香气的的红薯,笑道:“不妨尽兴食完,艳罹再献上见面礼,我亦许久未曾食得此故乡之物了。”

    凤尹亦是同样心思,毫不掩饰馋意,笑颔首:“老夫就不客气了。”

    半晌后,二人洗净了手,凤尹边在火盆上烤着手,边笑看她:“弃灵小子回府后便将你之来路,告知了老夫。王子后至又做补充,你到底准备了何礼,快快拿出,莫像玄小子,故意吊老夫胃口。”

    姒艳罹抬手触及脖颈,将一段掩藏在衣裳下的皮项拉出,一个半寸大的圆镂空金坠露出,火光下,夹杂着内中若隐若现闪烁的翠绿光泽,熠熠生辉,她一低头,取下,递给对面跪坐之人:“便是此物。”

    凤尹眸光顿亮,只定在最外层的金物上,双手接过:“你倒是想了个好办法来保存这珠子!”这金外扣饰端得精巧,他竟是第一次见。

    当初尧王拿着随候珠商国时,他亲眼见过,只不过却是里三层外三层套了六个宝匣,以锦帛包裹盛在内中最小的金匣中,重兵看守,以防遗失。 一人贴身携带,此金扣却是最好办法。

    姒艳罹平静笑道:“相爷轻触中央小扣,可取出内中随候珠。”

    嘎达一声轻响,凤尹照做,一颗拇指甲大小的翠绿珠子,出现在了眼前,光华润泽,似水流光,二人身影在其上幽深清晰,天下独一无二的价值连城之宝,目注片刻,他又轻阖住,收入怀中,笑看她:“天下之宝唯有天子能得,否则便有杀身之祸,老夫会替你敬献给吾王。”

    说完意有所指扫了眼横放在她身边的玄黑佩剑。

    “你可愿告知老夫此剑和随候珠之由来?”

    姒艳罹一笑:“相爷难道不认为我便是那放火盗剑,盗宝之人?”

    凤尹一抚下颌白须,大笑一声:“老夫虽老,两眼却并未昏花。只要是你所言,本相便信。”

    姒艳罹坦然笑道:“剑从他人手中夺得。一友为我知己,临来商国前,赠我随候珠。”

    凤尹眸光更亮:“你之友,亦让老夫有了期待。”

    姒艳罹轻叹:“若非此友志在庖厨,相爷便能得偿所愿了。”

    凤尹精光暗敛,笑继续问:“你这金扣又是何来历?老夫各种精巧物事都见过,此物却是首次。”

    姒艳罹如实道:“亦是此友。”

    凤尹颇为遗憾:“可惜了。”

    这才将手中宝物收入怀中,笑看艳罹道:“老夫回礼,二十日后,会送到你所住客栈。”

    目的已达,艳罹淡笑,垂手拿剑起身:“天色不早,艳罹尚有他事,便不继续叨扰,影响相爷处理国事。”

    凤尹亦未出言相留,只亲自送到了门外 。

    姒艳罹离开时,已近黄昏,寒风越发刺骨,只一停步思索的瞬间,便见毫无预兆的鹅毛大雪,铺天盖地斜飞落在身上。

    王都盘镐一间最有名的客栈内,店小二见她一身雪花回转,急殷勤端着热汤和热茶紧随其后送入:“客官请用,暖暖身子。”

    姒艳罹解下腰间佩剑,铿然轻放在桌上,才看向他:“马喂养得如何?”

    店小二笑嘻嘻道:“一食,粟一石,小的全按客官吩咐食喂,绝无差错。”

    姒艳罹颔首,伸手入怀取出一小块碎银,递给他:“我要离开数日,这间客房好好清扫,来日返回自还有重谢,除你外,不得让任何人进入。”

    店小二目光晶亮一闪,急忙不迭点头,伸手接过:“客官放心。”

    雪整整下了一夜,第二日晨光熹微时,才渐渐小了些。报时的钟声响过,王都城门开启,一匹骏马载着一身着狐裘之人行出,马鞭一响,顿见马四蹄如飞,瞬间消失在了郊野官道上。

    “真是一匹好马!”戍列王都城门的守卫目注见此,难掩叹讶。

    一刻后,国尉府,后堂左室中。

    “回禀国尉,姒艳罹今早离开王都。客栈住处依然保留,并未退,可要属下派人跟去?”

    “不必!”

    一旁伫立的管家诧异:“国尉?”

    正在更衣的蔺国尉笑了一声:“她去做什么,等回来后自然可以知晓,不必费心此上,耐心等待便是。”

    三日后,雁城,商国西面边境之城,再有一百里便到了商夏交界之城,颍城。

    姒艳罹千里马疾行,城郊外十里处,紧连官道向东南穿过林丛直行五十丈,一颗腰粗的枯木下。姒艳罹寻到曾经埋物之地,转手轻一拍马首,将缰绳拴在旁边树干上,便取下从城里买的铁锹小心挖着。

    半晌后,露出了内中掩埋之物,一个两臂长的木匣。姒艳罹蹲下,打开木匣,取出了内中褐色布帛包裹之物,小心揭开。

    一把通体漆黑的角弓,和十支精巧羽箭,日芒下泛着幽黑光泽,无声静卧。

    “小妹!”她以指尖抚过,沙涩笑哑唤了一声,恍惚回忆闪过后骤阖眸,反手又用布帛包住了弓箭,起身平静放入马身旁的皮兜中,死水般的眼中没有一丝涟漪,重新将木桩前恢复了原样,她扬鞭快马向颖城疾奔而去。

☆、第8章 姒离试探

    第八回商玄之邀

    五日后,天上又开始飘雪,今冬雪日比往年要多了许多,池城郊外一里。

    听到都尉马蹄声又走近的声音,虞弃灵微颤沾染雪花的睫毛,缓缓睁开双目,刚经过一个镇子,貂裘披在身上一刻不到,冻得厉害的手脚,才刚刚有了些暖意,不想又要被取走,他冻得发白的面僵硬扯出了丝不舍,恍惚定定看着身上貂裘。

    都尉见此,平静提醒出声:“如此做亦是为公子好,还望公子莫让属下为难。”

    虞弃灵苦笑勾了勾僵冷的嘴角,才解开貂裘,寒风如刀,霎时刺骨而入,嗓音冷得一颤,“嗯。”

    都尉从囚车缝隙中接过,小心叠着收好,便不再看他,打马返回到了商玄所坐的马车,交予他。

    虞弃灵又阖住了眸,缩了缩已不能在紧的身子,颤抖着垂头,坐在湿漉冰冷的囚车内,一动不动。飞落的雪花未几便在他身上覆了一层。

    护卫军浩浩荡荡穿过城门,向城内走去。守卫皆甲胄在身,是提前秘密驻扎此地的军队中抽出之人。

    如今全城戒严,街巷内空无一人,再加冰天雪地,偶有行人,亦是噤声匆匆疾行。

    一家酒楼外,酒幡在寒风暴雪中不时飞动,猎猎作响。二层上,微开的窗户旁姒艳罹静坐,狐裘在身,寒风裹挟着雪花不时飘入,却一动不动,似是感觉不到寒冷。

    熟悉的辚辚车响声传来,她正在斟酒的动作一顿,转眸向街巷内望去。

    商玄所在的马车,居中而行,前面护卫军已过了酒楼,只剩下最后的囚车。

    角落蹲坐着一个雪人,一动不动,衣衫褴褛,远远望去,像极了坐在墙角已冻死的乞儿。

    虞弃灵怎会未穿她所赠之貂裘?

    姒艳罹微皱眉,如此寒冷,他身上破衣,不死亦非冻伤不可。难道是商玄中途又改了命令?

    虞弃灵只觉意识不受控制恍惚,脑中灼烧,昏昏沉沉,隐约感觉似有视线在自己身上,却是眼皮沉重,抬不起来。

    囚车未几便载着他,咯吱咯吱消失在了茫茫飞雪中,只剩下两道车辙和整齐划一的脚印留在街巷上。

    姒艳罹若有所思皱眉收回视线,将温好的酒饮入后,才吱呀一声关闭窗户,挡住了外面一切。

    深夜时,积雪覆盖的整个池城沉寂一片,没有一丝响动。城守府外,重兵举着火把轮流把守,丝毫不敢懈怠。

    府邸内前堂,灯火通明,商玄召集城守和各部将详述蔺国尉教导的策略,不止要大败夏军,还要一举攻下夏国,大堂前执戟士卒来回巡逻,任何不受诏令靠近者,格杀勿论。

    后进院落中,一处狭小的宅院中,终年不见日光的简陋房内,一桌,一椅,一床,泛着潮味的棉被床褥散乱着,没有火盆、没有地龙,只有一根白烛点着,阴冷至极。

    哐当一声,房门大开,虞弃灵被遗忘在囚车内,直到深夜商玄才派人将其押解送到了这临时住处。

    虞弃灵手脚冻得僵硬,刚被推进房内,彭得一声,没站稳直接摔倒在了冰冷地上。

    都尉皱了皱眉,堂堂男子,居然如此弱不禁风?

    虞弃灵身形单薄,皮包骨头,骨节摔得钝痛,瞬间白了面色。麻木着肢体趴在地上,半晌没缓过劲儿来。

    都尉顿露鄙夷之色:“公子自小在商国为质,大王仁慈怜才,只要你安分守己,便允留命。若是被抓与夏国暗通消息,只有死路一条。稍后会有人为你送来晚膳,公子好自为之。”

    咣当一声,说完他便关闭房门,离开此苑,在苑门上咔嚓上锁。留下禁卫十人,围住四周把守,任何人都逃不过他们视线。

    虞弃灵紧锁着眉头,直到他离开片刻后,才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膝盖异常之痛,刚走一步,险些又跪了下去,急手扶住桌子,坐在了唯一的板凳上。僵冷着手将灯烛移近,小心卷起裤腿看去,方才那一倒,膝盖已是擦得血肉模糊。

    突然听到外面又传来脚步声,他尚未来得及放下裤腿,房门便被打开,寒风霎时侵袭而入,伤口受了冷风,陡便又有些生疼。

    虞弃灵身子控制不住冷得一颤,看向门口,是来送晚膳的仆人和一个士卒。

    片刻后,一碗粥,一个馒头,一叠干咸菜摆放在桌上,仆人沉默拎着食盒站在了桌旁。

    冷冰冰的房内,粥和馒头还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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