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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夺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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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师奴深得其父真传,亦有伸冤之心。”
尧王面上渐渐有了肃重,若有所思道:“倒也并非奴隶出身,冤屈可已得伸?”
姒艳罹一笑:“尚未,可派她去商国为刺客,来日时机合适,王上与主公合作,一同为其父洗刷冤屈,恢复其自由之身。”
虞弃灵补充道:“那日我们所见情形,她必能成功完成此任务。”
尧王沉思片时,当场便有了计较:“改日寡人微服,亲自见过她再做决定。”
两日后夜晚,那座奢华至极的富户宅邸,一辆普通马车从后门进入,虞弃灵和姒艳罹带着一名老者直接向主人所在的后堂而去。
房内花色毛毯铺地,屏风分割成厅堂和东西两厢,厅堂内左右并列四个彩漆雕案,其后放着八个青铜鎏金仿树灯柱,臂粗的白烛燃着,明亮异常。
“见过王!”一个中年商人带着一名女奴同时躬身。
私服至此的尧王笑了笑,走到待客的主位席地而坐:“起来吧,工师奴留下,其他人都离开。”
尧王单独和工师奴待了一个时辰才离开,回返王宫的马车上,他面色满意,笑看向虞弃灵和姒艳罹:“公子和右相帮了寡人大忙。”
虞弃灵急笑道:“王上客气,弃灵在尧国受王优待,能略尽绵薄,欢喜之至。”
深夜时,虞弃灵通过密道又去见了姬狐,在那间尧王离开还不到三个时辰的房间内,密谈之声因楼阁修建精巧,完全被隔绝,丝毫不会传出,那名见过尧王的富商亲自站在外面把守。
“工师奴,商玄必然会发现你的身份。”虞弃灵话音落后。
她一怔,细思了片刻才言简意赅问:“可是因商王为重生者?”
姬狐插了话:“她可会有危险?”
工师奴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转向虞弃灵道:“有危险我也会达成主公目的。”
虞弃灵笑笑,从怀中取出一个提前写好的锦帛:“并非因他重生,商玄稍加分析,便可识破此疲商之计。上面所写是你的保命符,他为了此原因也不会杀你,届时若审问,你便照此回答。”
话音刚落,“主公深夜不眠,原来是在此瞒着我议事。”突然不该出现的声音响起。
姬狐面色微变,工师奴袖子一掩,将锦帛握紧藏在了里面。
虞弃灵面不改色,转眸望向未曾关闭的密道出口,昏黄的烛光摇曳下,一人身影清晰立着。
☆、第38章 姒离称王
第三十八章
房内三人与她对视;谁都未先开口。
姒艳罹扫了眼面色各异的三人,直直走向虞弃灵。工师奴和姬狐一言不发;侧身让路。
虞弃灵待她走近;一指旁边光下的席座:“坐吧。”亦不问她如何发现秘密,继续嘱咐工师奴;何处须谨慎;何处可毫无顾忌动作。
言至尾声;姒艳罹出声打断:“此计稍作变化;可事半功倍。”
“哦?”虞弃灵转向她,目光毫无戒心:“如何变化?”
姒艳罹移动案上茶杯茶壶;少顷,呈高低错略之势:“水渠所引为流经商尧的漓水;主公借地势;同修一条密道与水渠相连,容人屈身通过,来日兵燹,可有第二条攻城路线,商国……”话音微微拖住,没说下去。
工师奴怔了下后,一抹讶喜浮上眉梢。
虞弃灵点了点头,目光含笑:“妙法!”
姒艳罹看向会意的工师奴:“但要不被商玄发觉,须在水渠开凿时,巧做文章。”
工师奴胸有成竹,颔首:“右相等待结果便可。”
少顷,嘱托完毕,虞弃灵和姒艳罹顺着密道返回,谁也料不到,这座精致的富商宅邸与王子府邸下面,有一条匆匆挖就的密道。
“这才是主公那日见过尧王,要重置府邸的原因?”
眼前幽黑,昏黄的火把光芒下,姒艳罹声音徐徐响起。
虞弃灵步子不停,颔首,目光却移到她面上:“尧王新封的上卿恰需府邸,借此时机让出,不会引起怀疑。”
火光照在她眼中,忽明忽暗:“上卿并不知晓。”
虞弃灵笑笑,如实告知:“这条初时废弃,仅差丈许要通时停住,改挖了他知晓的那条。到尧国后我让姬狐继续挖通,只供我用。”
早在他们到达尧国前,密道便已存在,只等时机进入此宅邸,姒艳罹想着,看他直言:“主公为何隐瞒上卿?”
虞弃灵目光移向前方,笑意散去,许久未言。
姒艳罹已有几分了然,只是比起狐晏,更改防备的人是她,转而道:“主公是刻意让我知晓密道?”
随着话音,本燃烧的火把突然熄灭,毫无预兆。
四周漆黑一片,不见五指,虞弃灵停步:“是。”言罢取出火石,铿铿声响起,在密道中清晰回荡。
点了数次,火把皆一燃又灭去,非潮非湿,却燃不起,一时也解不出缘由。
虞弃灵放弃,压着一直波动的心绪,平静道,“跟好,莫与我离得太远。”
他往来多次,拐弯,坑洼,各种路径谙熟于心。
姒艳罹“嗯”了一声,二人不快不慢,始终保持着一步之距,不再言语分神。
微不可闻的脚步窸窣声,细细回响在密道中,不时有提醒声响起。
半晌后,身后异常的一声重踏,姒艳罹踩入深坑之声,一个踉跄,急手扶壁,却仍止不住倾势。
虞弃灵骤然回身,刚伸手,还未来得及扶,彭得一声,她已撞在了胸口,手下意识去搂。
姒艳罹怔了下,顷刻回神,“多谢主公!”站稳退身,腰间本轻扶的手却突然圈紧。
姒艳罹一时不察,又被压近了他胸前,手指一动,佩剑瞬间抵在二人腰前,她加重了嗓音:“多谢主公!”这几日他对幽君颇显冷淡,其他人看不出,她却分明,举止又对她多越君臣之礼。
话音落下,腰间圈着的手复杂松开,姒艳罹才收剑,他突然转身,衣袂带风,一片漆黑中弥漫起一股压抑之气,姒艳罹清晰感觉到,看不出面色,无法定夺他此时心绪,谨慎迈步跟着。
半晌后,飘来一声低沉之音:“回去先去见幽君,你该知晓了。”
姒艳罹疑惑,抬眸定在黑暗中的脚步声处,微微皱了眉。知晓什么?
朦朦月色下,两刻过去,雅致的一处女子房中,烛光昏黄,三人身影闪烁不定,六目相对,面色各异,却无人开腔。
楼幽君瞅瞅二人,暗叹,还是得她先解,走向站在树灯旁的姒艳罹,斟酌道:“事情真相是,我想为姒国报仇,他要离开商国,我们各取所需,故他作假迷恋,我配合掩人耳目。”
姒艳罹眸色睨她,不辨喜怒。
楼幽君被看得嗓音颤了颤,她生气前就是如此眼神,急道:“姐姐莫生气,你要护我远离纷争,可姒国之仇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当时你已为商玄谋划,我只能凭一己之力与他合作。一直不告诉你,亦是主公不允,且时机不到,如今你一心一意留下……”话音顿住,言外之意,却很明显。
幽君亦在防备她,姒艳罹并无怒,收回视线凝在灯烛上,沉默许久后,才缓慢出声:“姒国之仇,不死不休,我并未放弃,你不必怀疑。”
楼幽君刷得抬眸,震惊之色密布。
姒艳罹眸中无悲无喜,彷如一滩失去了生机的死水,姒国未灭前的她虽淡然,眸色却绝非如此,楼幽君看着,倏忽间想明白了她在商国的一切作为,她竟完全将自己当做了复仇的兵器,眼圈一酸,猛伸手抱住她,紧紧的:“你……你为何……要骗我!”
姒艳罹未说什么,只抬手轻按在她肩头。
楼幽君哽咽咬唇:“都是我蠢笨,竟只因你嫁给商玄,这个一剑刺死父王的人,就以为……原来情意都是假的……”
姒艳罹眸色依然平静,按着的手微加力道:“不怪你……”
楼幽君听着却心头更酸,只抓紧了她的胳膊,再难成声。
房内一时只有落泪声。
良久后平复心绪,楼幽君拭去眼泪,想起那日她所言,涩然看她道:“日后见了救你的师父,我亦要拜他为师,孝敬他老人家……”
姒艳罹闻言一怔,突然垂下了眸,面色发白,握剑的手控制不住发冷。
楼幽君怔住,心头一凛,急按:“姐姐……”怎么冷成这样?
姒艳罹面色渐渐更加苍白。
楼幽君急得慌了神:“可是师父出了事?”
姒艳罹抿唇,还是不说话。
楼幽君察觉她的手突然颤抖起来,心神骇住,不敢再出声,只紧紧按着。
良久后,姒艳罹之声响起:“师父已死,我杀了他。”平静至极,与她异常丝毫不匹配。
楼幽君一震,愣在了当场。少顷才明白此言何意,身子一个激灵,无措看着她,又茫然向虞弃灵看去,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姒艳罹缓缓抬眸,对上他们视线:“孤由,便是他。”
刺杀蔺国尉的刺客,震惊各国之案,楼幽君方才思绪平静下来,却闻此言,强撑着眼凝着她,想说句安慰之言,却是先湿了眼睛。姒国未灭时,姐姐偶提过教她的师父,敬重非常,虽从来不提姓名……
姒艳罹压下所有回忆,颤抖的手突然松开了剑,反一握她的手,平静道:“为了首级死相真切,师父与我商议,他活着时用地魄剑取下,剑是他放天火烧死富商寻回。报仇后我便可去祭拜他,否则黄泉下也绝不见我。你不必再思姒国之仇,自有兄长担下。”
楼幽君听她突然又自称兄长,知是以身份压她,劝她安然度日,脱离争斗,心头酸楚,强颜笑“嗯”了一声:“制剑时我让工匠加了一物,三把剑中它最锋利,孤由师父并未受太多痛苦。”
姒艳罹见她答应,眸色微松点了点头,刚欲转身,颈后却突然一记闷击,晕倒坠向地上,一双手从后面接住了她。
“你!”楼幽君面色一变,虞弃灵已横抱起姒艳罹,她皱眉:“为何要……”
他看她一眼:“她心神俱疲,不能再撑,我带她回去。”言罢微顿,垂眸才补充:“孤由不该用极端之法,逼她杀师。此事一生皆痛,她那世大仇报后,亦未稍解,此时时机不对,对你说出并非好事。”
楼幽君怔了下,未说其他,点头沙哑道:“照顾好她,王姐夫,兄长她……”
虞弃灵凝在姒艳罹面上,颔首:“放心,日后切记称呼姐姐。”她一急便会唤她兄长,亦是在姒国从小到大习以为常,一时难改。
楼幽君才知又唤了兄长,应声看他们出了房门,站在门口目送。那日庆生在大周酒楼密地,他突然告知数日前记忆全复。只是他为何不让姐姐晓得重生之事?因她们并非重生,只是过去之人吗。
次日,姒艳罹突然大病一场,昏昏沉沉睡着,果如虞弃灵担心,说出生了问题。
疾医看过,诧异捻着胡须,又再次隔着锦帕摸了一次脉,这倒怪了,不是风寒,也非发热,更与其他杂症无关,怎会昏睡?
楼幽君担心,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紧紧盯着。
虞弃灵压下忧色,不动声色,和狐晏几人坐在厅外,等着疾医诊断。
疾医最终只开了温补的方子,走出卧房看向虞弃灵笑道:“主公放心,并非病,只怕是邪思入体,引起了此症,几帖药下去,去了邪气,便可无碍。”
狐晏轻叹,看向虞弃灵:“她参与的布排只能再推迟了。”
虞弃灵摇头,果决道:“不必,我们继续进行,她无碍后告知即可。”
狐晏眸底满意一闪,平静摇着羽扇。他对楼幽君只寻常宠爱,来日铲除姒艳罹,嫣儿再有几年及荓,恰为主公良配,有他这个父亲和整个狐族为势,楼幽君必然争不过。重生,呵,重生的岂止商玄和王上你。
楼幽君衣不解带地照顾姒艳罹,他们依然维持旧日表现,暂住在了房中,虞弃灵则住到另一侧卧房,照疾医所言,以防病症被传染。
深夜时,虞弃灵出现,唤醒了坐在床边盹儿的楼幽君:“去睡吧。”
楼幽君就等他来了,离开前提醒:“别坐太久,小心晨起被狐晏等人看出端倪。”
见他视线定在姒艳罹身上,早已顾不得理会她,暗叹口气,楼幽君又响起了辛锥,一笑涩慰,轻步消失。
半个时辰后,虞弃灵在月色下起身,寻到锦被外她的手,合握于掌心:“这一世,你再无机会抛下孤。”
☆、第39章 和议波折
第三十九章
商国;烛光下;商玄看着手中锦帛;口中喃喃:“病了?你竟然会病?与孤在一起时;你从未有过病,果然你不该与虞弃灵同行。”
“来人!”
站在门外的刘海急急进入,小心躬身;对着闪烁不定的背影:“王上。”
“传为孤治病的南德来。”
刘海怔住,领命离开。王上病了?
第二日,王都盘镐东城门外;盘龙旗幡猎猎;在晨光下熠熠生辉。数百身着锦衣的军士横列城墙,商国王上金銮驾停在城门口,前面一张长案横列,上放一个三足之青铜鼎,内有香烟袅袅,随风远送。
公子重纠与商玄共饮后,放下酒爵,拱手:“此别之后,再见不知何时,王上受重纠一礼。”
商玄扶住,笑道:“时辰不早,不必行此虚礼耽搁,你能顺利登位,便是对孤之感激,带着南德出发吧,这二十乘战车定护得公子无虞。”手指微紧了紧,暗示他一切照计划行事。
公子重纠怔了下后,会意颔首:“王上放心。”不再强求,拜别转身。
三匹周身璎珞的白马鬃毛发亮,一看便知是良驹,不时打着响鼻,拉着一乘装镶金钿的大车,静静等待他走近,随他从凤国一同逃亡而至的卿大夫上了随后的马车。
其后二十乘战车庄严静待护送,正是商玄下令精心挑选的。
公子重纠挑起帘帷,最后看一眼住过许久之地,一声令下,不舍收回视线,浩浩荡荡开拔,军士护送着他,一路马不停蹄,驶向尧国。经尧至凤,是返回凤国的最近路径。
商玄回到目送,他们身影彻底消失在衢道上后,才返回銮车,摆驾回宫。
“将此消息传递给尧国据点。”
“这两条消息分别给舜王,景王。“
“是。”从商玄手中接过颜色不同的细绢,当着他的面,刘海细细卷好。片刻后,三只看似普通,却一日千里的白鸽飞离王宫上空,向三个不同方向飞去。
两日后深夜,月光皎皎,尧国,虞弃灵府内,遍洒一滴清晖。
昏睡了两日两夜的姒艳罹睁开了视线。
“醒了!” 一声平和之声隔着屏风传来。
姒艳罹愣住,抬眸望去,却见虞弃灵端着汤药走入。
姒艳罹皱了皱眉,一地月色,虽有灰蓝的清亮,却也稍显模糊,这才撑着坐起身,觉得脑后发沉,好似绑了重物。
记忆逐渐回转,她说出了真相,然后准备离开……
“你需要歇息。”虞弃灵走近床边坐下,回答了他打晕她的原因,将装着汤药的小碗递给她:“先喝药吧。”
姒艳罹亦未说什么,定在他面上看了片刻后才伸手接过,棕红的汤水亦透着灰蓝暗影,“这是何药?我并无病,昏睡而已。”
虞弃灵凝视她道:“凝神静气温补,无病亦可饮,你已饮了两日两夜。”随后将期间发生的事情大概一说。
她竟睡了如此长时间,姒艳罹愣住,蹙眉不再多说,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多谢主公照料。”
虞弃灵接过药碗:“你定要与我如此生疏?”
月光暗影中,姒艳罹闻言微怔,那夜他告知真相的根源,她并不糊涂,沉默许久后才对上他的视线:“走到今日地步,我的计划已全被打破,幽君虽不是你之王后,我仍会尽心辅佐,你不必……”
“姒艳罹,”虞弃灵突然打断了她的话,眸色温和散去:“你知道我要什么。”目光坚凝,丝毫不容她闪烁避开。
姒艳罹顿住话音。
虞弃灵低沉继续道:“真相本不打算那夜告知你,但不言,孤在你眼中便一直是幽君之夫。”
姒艳罹沉默片刻,不假思索拒绝:“我之余生只为报仇,主公日后不必再提,为凤国肝脑涂地,姒艳罹绝无二话。”
此刻与那一世一模一样,若她是重生,他们二人未来将不同,可如今,只属于过去的这个她,虞弃灵垂眸沉默着,少顷突然自怀中取出一对双龙壁,咔哒打开金扣,失了束缚,两枚一分为二,他将一枚放在她面前:“无你辅佐,孤亦可夺得天下。但若想利用孤之国力复仇,必须嫁给孤为王后,这是聘物,代表未来凤国一半王权。”
言罢收起另一半,虞弃灵敛袂起身俯视她,淡淡无情道:“分道扬镳,或者并肩同行,孤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届时楼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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