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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是个技术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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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朴郭棋齐齐行礼喊道:“大嫂。”
  江苒做过功课,立刻知道; 来人是郭梓的妻子; 京卫千户钱满堂的长女钱氏。
  说起来; 郭梓的婚事也不算如意,钱氏的出身也不能说太差,可配国公府嫡长子,身份就有些不够瞧了。
  可这也怪不得别人,郭梓纨绔荒唐之名远扬,京中凡是疼爱女儿的人家; 谁肯把好好的闺女嫁给他。唯有这钱满堂; 生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个个都许配给了权贵。
  江苒上前向钱氏行礼; 钱氏一把扶起她,拉着她的两只手道:“这就是六妹妹吧?好个标致人儿; 怪不得你大哥在家天天念叨呢。”
  江苒对她微微笑了笑,暗暗佩服她睁着眼说瞎话的水平:这话说得也太假了些,看郭梓的表现,可不像是天天念叨妹妹的人。
  钱氏笑意盈盈; 继续道:“六妹妹在外多年,这下总算是回家了,以后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只管来找大嫂。你和你哥哥一母同胞,原比别人不同。”
  江苒微微皱了皱眉,钱氏这话听着热情,却实在是有些犯蠢。
  果然,郭朴没作声,郭棋笑嘻嘻地开口道:“瞧大嫂这话说的,难道我和大哥不是一母同胞,大嫂就不疼我了?”
  钱氏顿时面现尴尬之色,讪讪道:“我自然也是疼七妹妹的。”她显然知道这个话题不好说下去了,伸长脖子向后望了望,问道,“你们大哥呢?”
  现场陷入一片静默,钱氏疑惑地看向郭棋。
  郭棋笑笑没有吭声,还是郭朴上前道:“大哥有事没有进府。”
  “有事,他能有什么事?”钱氏柳眉倒竖起来,头上簪环顿时一阵乱响,眼睛一扫,指着陪同他们回来的管事妈妈厉声问道,“你实话告诉我,大少爷究竟去哪里了?”
  管事妈妈垂着头,嗫喏道:“大少爷说,今天寻芳园有新戏。”
  “我呸!”钱氏勃然大怒,眼睛冒火,咬牙切齿地道,“一定又是去给柳玉书那下贱胚子捧场去了!呸,那戏子也忒不要脸,尽使些不入流的手段把个爷们迷得……”
  “大嫂!”郭朴忽然抬高声音打断了她的话,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时候不早,祖母该等急了。”
  钱氏猛地意识到这里还有两个未出嫁的小姑在,醒过神,忙生硬地转过来笑道:“瞧我,一见到四弟和两位妹妹回来,欢喜得什么似的,都忘了时间了。这天色也不早了,快随我进去吧。”
  江苒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钱氏就是个不着调的,说话估计连脑子都不过。郭梓与钱氏这一对凑成夫妻,也不知该同情谁好。
  钱氏引着几人往里而去。
  几个婆子提着灯当先而行,钱氏和江苒并肩,郭棋和郭朴跟在后面,然后才是几人的贴身大丫鬟依次跟上。
  走不多远,绕过一排精舍,就到了一处院落。
  院落位于整座宅院的中轴线上,屋檐连绵,重门叠屋,院门大开,上方挂着谨身堂的匾额,钱氏笑着对江苒道:“这里就是太夫人住的地方了。”
  院中静悄悄的鸦雀无声,迎面就见五间轩敞华丽的房间,红漆的廊柱,彩绘的檐漏,气势非凡。门口廊下两个穿着统一翠绿色比甲的小丫鬟肃然拱手而立。
  看到几个人进了院子,其中一个稍大些的丫头迎了上来,笑盈盈地行了一礼道:“可算是来了,再不来,太夫人都该安寝了。”
  钱氏笑着对她道:“劳烦鹦哥姑娘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四少爷、六姑娘、七姑娘回来了,来给太夫人请安。”
  鹦哥应了一声,好奇的目光在江苒脸上一溜而过,回身要进去通报。
  郭棋才不管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自己掀了帘子进去,欢欢喜喜地嚷道:“祖母,我回来了。”
  郭朴无奈地摇摇头,对小丫鬟道:“鹦哥姐姐进去通报一声吧。”他是万万不肯做逾礼之事的。
  鹦哥应下,进去一会儿,很快出来请他们。
  娄太夫人显然已经准备睡了,穿着半新不旧的家常如意团花纹秋香色褙子,带着福寿连绵的抹额,满头银发随意挽了个髻,簪环尽卸,神情平和,倒显得比上次和蔼可亲了几分。
  郭棋钻在她怀里亲亲热热地叫着祖母,和她说着什么,太夫人呵呵笑着,看郭棋的眼神十分慈爱。
  钱氏带着江苒和郭朴上前行礼,娄太夫人对钱氏点点头:“你辛苦了。”
  钱氏忙笑道:“孙媳不过在垂花门前站了站,哪谈得上辛苦。”
  娄太夫人神色淡淡的没有接话,目光梭巡一圈,问道:“老大呢,又没回来?”
  钱氏低头喃喃道:“听说寻芳园今日有新戏。”
  娄太夫人脸色沉了下来,淡淡道:“老大越来越胡闹了,他弟弟妹妹回来也不上心。”
  钱氏垂着头不敢吭声。
  娄太夫人已缓和了脸色,冲江苒点点头道:“六丫头回来了,回来就好,病可大好了?”当初江苒是以养病的名义去落霞山的。
  鸣叶代江苒答道:“姑娘已大好了。”
  娄太夫人欣慰地道:“那就好,六丫头去落霞山是去对了。”又把郭朴也搂进怀中,细细问他路上怎么样,吃得可好,在山庄可还习惯,有没有好好读书之类。
  郭朴显然有些不自在,却还是一五一十地答了。
  娄太夫人道:“国公爷和太太原也要在这里等你们,我见实在太晚,就把他们都赶回去了。今日就不必去给他们请安了,派人说一声即可。”
  郭棋就道:“祖母也该早些休息,不必等我们的。”
  娄太夫人道:“可不是准备睡了,又听说你们回来了,不见一面,我终是睡不安稳。”
  郭棋嘻嘻笑道:“祖母睡不着,是不是这些日子不见,想我想得紧了?”
  娄太夫人被她逗得笑了起来,宠溺地摸了摸她的丫髻道:“七丫头说得对,祖母就是想你们想得紧了。”
  一时气氛融洽无比。
  祝妈妈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含笑道:“太夫人,时候不早了,四少爷和两位姑娘一路劳顿,还是让他们早些歇下吧。”
  娄太夫人点点头,对他们几个道:“你们一路劳顿,这就回去歇着吧。明早也不用过来请安,你们娘老子那里也不必去,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晚间到祖母这里来吃饭。”
  郭朴和郭棋都应了。
  娄太夫人扫了一眼钱氏道:“梓儿媳妇也来。”
  钱氏欢欢喜喜地应了。
  郭朴道:“祖母也早些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祖母了,明日晚间再过来请安。”
  娄太夫人满面笑容地连连道好。
  几人向太夫人告退。
  江苒正要随两个小的一起出去,娄太夫人忽然叫住她:“六丫头。”
  江苒讶然回头。
  娄太夫人面上显出罕见的迟疑神色,半晌,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全看你的造化了。你先回去吧。”
  江苒被她一番举动搞得云里雾里,满腹疑惑地回了她先前呆过的院子。
  *
  小小的院子还是老样子,曲折的抄手游廊下一盏盏彩绘的八角宫灯亮起,橘色的光线把小小的院子照得灯火通明。
  鸣鸾和鸣蛩已经先到了这边安置行李,打理内室。
  等江苒回来,火盆燃起,屋子里飘着淡淡的香气,一切都妥妥帖帖,温暖而舒适。
  角落花架上的春水绿波换成了一盆墨兰,姿态清雅,花香清幽动人。
  鸣鸾上前帮江苒卸了簪环,鸣蛩打了热水过来服侍她梳洗。江苒直到躺在床上,松懈下来,才感觉浑身酸痛不已。
  那时在失控的马车上,她纵然再勉强保持平衡,身上只怕也被撞得淤青不少了。面对金豆豆时,她被陈文旭的消息所惊,后来又遇到卫襄,一连串事下来,她早已浑身疲惫,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几乎一闭眼,眼前就浮现出陈文旭的墓碑,浮现那简陋的屋子,熟悉的菜肴,以及那一幅让她心惊肉跳的画。
  一个死人,还能布置出这些吗?
  可金豆豆言之凿凿,小姑娘那时的伤心情真意切,不似作伪。
  不,不对,按金豆豆的说法,陈文旭画她的画像时在重伤之际,可她明明记得那副画笔法老辣、笔意流畅,不像是一个虚弱的人能画出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是陈文旭根本没死,还是这幅画早在他受伤前就画好了?
  她咬了咬唇,无论如何,她得请求卫襄设法让她见金豆豆一面,问清一切。如果不能确定陈文旭的生死,她寝食难安。
  ☆、第61章 
  第二天; 因有娄太夫人免了他们请安的话; 头一天晚上又没睡好; 江苒一直睡到辰时方起。
  已是十月初,北地的天气越发寒冷,屋子里烧起了炭盆; 温暖如春。
  江苒畏寒,用过早饭; 就打算去东厢窝着晒太阳。走到窗前; 却看到娄太夫人身边的祝妈妈领了一个人恰好进院子。那人个子不高; 被祝妈妈挡在身后看不清身形。
  鸣蛩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见状忙迎上去。
  过了一会儿,鸣蛩进来禀报道:“姑娘,祝妈妈带来一个人,说是主上特意送来给姑娘使的。”
  卫襄送来的人,还要祝妈妈亲自送来?江苒忽然想起卫襄跟她说的要送她一个女武师; 这么快人就到了?她不由起了兴趣; 示意鸣蛩把人带进来。
  来者是一个二十六七岁模样的妇人; 穿一身再普通不过的深蓝色素面府绸褙子; 头发整整齐齐地挽了个髻,插了根素银簪子; 脸色蜡黄,身材干瘦,面目普通,看上去仿佛风吹就能倒似的。
  江苒大奇; 这就是卫襄说的女武师吗?怎么看着病怏怏的样子。
  妇人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一礼道:“骆氏秋娘见过姑娘。”
  祝妈妈笑着对江苒道:“殿下特意送来的人,让姑娘看着使。殿下不欲他人知道人是他送的,所以太夫人特叫老奴走一趟。”
  江苒含笑对祝妈妈点了点头,鸣叶道了谢:“辛苦妈妈了,妈妈坐下喝杯茶歇歇脚。”
  祝妈妈道:“不了,太夫人那里事多,人既送到,老奴就先告退了。”
  鸣叶也不留人,笑道:“我送送妈妈,妈妈下次来多坐一会儿。”亲自打了帘子,送祝妈妈到门口,塞了一个荷包过去,“这是姑娘请妈妈喝茶的。”
  祝妈妈低头看那荷包,料子是上好的贡缎,颜色鲜亮,绣活精致,一看就非凡品,不由心里一凛,面上不动声色地接过道:“那就谢谢姑娘了。”离开不提。
  鸣叶回了院子,见骆秋娘江依旧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任江苒沉默地打量她。
  鸣叶看了江苒一眼,江苒点点头,鸣叶代她开口问:“秋娘,主上让你过来可有交代?”
  骆秋娘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小妇人略懂几手功夫,也能做些粗活,主上特命小妇人贴身护卫姑娘,并为姑娘打理一些杂事。”
  鸣叶并不知道这件事,闻言惊讶:“你会功夫?”
  骆秋娘道:“是。”
  鸣叶露出好奇之色,问她道:“能不能露两手给我们看看?”
  骆秋娘没有马上应下,而是征询地看向江苒。
  这个骆秋娘倒是个小心谨慎的。江苒寻思着,点了点头。
  骆秋娘这才应下,将外面的褙子脱了,露出里面一身紧身的短打。她环视一圈,走到院中空旷之处,摆了个起势,蓦地一声喝,虎虎生风地舞动起来。
  江苒不懂武技,看不出门道,却也知道骆秋娘出手的速度、力道绝非一般人可比。
  鸣鸾鸣蛩看得大声叫起好来,骆秋娘收了势,脸不红,气不喘,从从容容地对江苒抱了抱拳。
  江苒看在眼里,知道这个骆秋娘应该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她身边也正缺这样的人。当下吩咐鸣叶好好安置她,顺便摸一下她的底。
  卫襄将人送过来,一声多余的交代都没有,只让祝妈妈带话给她,叫她看着使,她实在有些没底。
  鸣叶依言而去。
  江苒自去东厢房看着鸣蛩带着两个婆子整理从落霞山带回来的书籍。卫襄知她爱看书,将落霞山她书房里的书都给搬过来了。
  看了一会儿,见鸣蛩行事颇有章法,江苒也就丢开手。闲来无事,她索性翻出棋盘,寻出棋谱,自己打谱消磨时光。
  不一会儿,鸣叶走进来,对她使了个眼色。
  江苒回了正房,鸣叶告诉她:“我问了秋娘,她是个寡妇,丈夫好几年前就过世了,也没留下个孩子。夫家说她克夫,容不下她,娘家父亲又已经过世,弟弟还小,撑不住门户,还要靠她。她没办法,也不想再嫁人,只好自己出来讨生活。这武艺是她从小练的,她父亲曾是京郊有名的武师。”
  江苒道:“她还有个弟弟?”
  鸣叶道:“是,今年还不足八岁。听她言辞,十分疼爱这个弟弟。”
  江苒问:“那你看她对我的事知道多少?”
  鸣叶答道:“婢子旁敲侧击地问过,她应该不知道姑娘的真实身份。其它的知道多少,婢子也不知。”
  既然如此,她不是哑巴这件事暂时就不适合暴露在骆秋娘面前了。怎么用这个人,她是得好好想想。
  鸣叶道:“主上既然送她到姑娘身边,定是有把握她不会有问题,姑娘的事,主上必然对她有过交代。”
  江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鸣叶问她:“姑娘,那你看,安排秋娘做什么好?”
  江苒沉吟片刻道:“我身边有你们三个,也没多少事,那就暂时安排她看管院中那几个粗使婆子吧。出门的时候再让她跟着。”
  鸣叶应下不提。
  *
  谨身堂中,祝妈妈恭恭敬敬地将得自鸣叶的荷包递上。
  娄太夫人接过,只看了一眼,不由叹了口气:“果然是上品。”
  祝妈妈道:“里面的金锞子也是内造的。”她顿了顿,又道,“刚刚守院门的婆子来报,殿下悄悄送来的那人是个武师。”
  娄太夫人道:“十一殿下对这丫头倒真是着紧得很。他长这么大,你我何曾见他对人这么周到过?”
  祝妈妈道:“可这姑娘毕竟……”她顿住了,知道后面的话不好宣诸于口。
  娄太夫人淡淡道:“这话不必再提,事已至此,她便是郭六,国公爷的嫡女,我的孙女。”
  “那……那边那个?”祝妈妈小心翼翼地问。
  娄太夫人沉默片刻,保养得宜的手有一下每一下地抚上腕上的沉香木佛珠,漠然道:“处置了吧。”
  *
  下午要去给娄太夫人请安,并在太夫人那里用晚饭。严格来说,这是“郭六小姐”在郭家人面前第一次正式露面。
  江苒有些犹豫,她还没做好在郭家人面前露面的准备,何况,见过她这个假郭六小姐的人越多,她以后再要脱身似乎越麻烦。
  但她昨日已经在娄太夫人跟前露了面,此时再告病似乎有些来不及了。
  江苒有些头痛,鸣叶劝她道:“姑娘现在就是郭六小姐,郭六小姐就是姑娘,既在郭府,就不可能不在郭家人面前露面。”
  江苒心中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很多事她已身不由己。
  鸣叶就带着鸣鸾翻箱倒柜,卯足劲要帮江苒悉心打扮。
  江苒的衣服首饰都是卫襄叫人置办的,以卫襄的眼界手面,自然华服美饰不缺。
  江苒望着鸣叶捧在手里的彩绣辉煌的五彩缂丝百蝶穿花袄,水红色折枝花纹妆花缎斓裙,鸣鸾翻出的整套的红宝石赤金头面,不由摇头,对鸣叶道:“不穿这套,换了吧。”
  鸣叶不解:“主上有事总是隆重打扮,必不能叫人抢了他的风头。”
  江苒无语:鸣叶这个傻丫头,她跟卫襄能比吗?人家是皇后嫡子,又深受帝宠,再张扬别人也只有受着的份。她一个身份尴尬的哑女,出什么风头?尤其娄太夫人对她的身份心知肚明,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穿着打扮不**份就行了。
  她淡淡瞥了鸣叶一眼,鸣叶无奈,只得重新开了箱笼,帮她找了件水绿色暗纹织锦褙子,配上浅杏色彩绣八幅缃裙。
  鸣叶将她头发打散,梳了垂鬟分肖髻,斜斜插上一支剔透莹润的碧玉飞燕簪,另寻了一枚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套在她腕上。
  这样一打扮,虽称不上光彩夺目,整个人却清雅如晨间露珠,秀逸温婉非常。
  郭棋正好过来约她一起去请安,看到了眼前一亮,笑眯眯地夸道:“六姐姐这样打扮真好看。”
  江苒含笑摸了摸她的头。小姑娘今天也格外漂亮,穿着粉色花鸟纹的袄裙,外罩豆绿色狐皮内里半臂,双丫髻上没有插珠花,而是坠着一对羊脂白玉的小兔子,显得分外灵动可爱。
  两人携手往谨身堂而去。
  娄太夫人午休刚刚起身,还在梳洗,娄太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头云燕将她们让进了宴息室,奉了茶,请她们稍等片刻。
  郭棋坐不住,拉着江苒要去看娄太夫人养的一缸锦鲤。
  两人刚走到门口,小丫鬟在外面报道:“五姑娘到了。”有人掀了帘子,一阵环佩叮当之声响起,然后,一个装束精致的美人儿带着一个小丫鬟款步走进。
  郭棋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随即立定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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