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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知你倾城-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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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无力虚脱一般的难受，一手捂住脑袋，一手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有一个声音，像是从空旷的遥远传来：“佳若，佳若……离开……离开……”
我感到恐惧，更多的是疼痛，我尖锐的指尖扣在容若隐的手腕上，抓出一片淤青，语带哽咽：“走……”
容若隐二话不说，抱起我就往院子碗面快步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宣太医……”
我彻底的晕了过去，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她一身红装，从茫茫的雪园向我走近，而与往日不同的，这一次，他再也没有面容模糊，而是清晰明了，一双明媚动人的大眼睛却满含哀愁，眉角眼梢都是无限风情，李默白说的对，梅如意比不得嘉陵公主，这样美的清新脱俗的女子，世无其二。
她走到我面前，对我缓缓伸出手，嘴边噙着一抹笑意，语意温柔：“佳若。”
她依旧是什么都不说，只是念着我的名字，我头痛欲裂，她却像是鬼魅一般，我退一步，她就往前进一步，我大声呼救。
她终于停下了脚步，悲悯的看着我，说了这许久以来我们之间的第二句交流：“是我的错，连累了你。”
第297章 估计
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月仙宫，满眼的泪水湿了一枕头，窗边的容若隐一脸疲倦担忧的看着我：“小昭，你怎么了？”
我抹去泪水，想了想道：“大概是身上的绝肠散毒发了。”
他看着我良久，问道：“很疼吗？”
我点了点头，环顾四周，转移话题：“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看我一眼有点尴尬：“你当时情况危险，这里比较近，我没多想。”
我长舒一口气，头晕脑炫，疲倦的看着他：“你能派人送我回家吗？”
他看了我点了点头：“好。”
我们的相处总是这样的不咸不淡，有一句没一句，有一搭没一搭，我看着他转身出去吩咐李公公，忽然想起那时候燕宁临死前躺在我的怀里面对我说的话，是他，派人一直在保护着我，很久很久，将我一直控制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赵青嵘最后的书信里面也说，是他，在用最沉默的方法保护着我，注视着我。
我看着他吩咐完事情，转身走到我身边，微微一笑道：“谢谢你。”
他蹙眉看我，不解道：“什么？”
“我听良玉哥说了，他说他答应一个人保护我，是你。”
他微微蹙眉，半晌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看着他：“你有什么，便与我说，不要顾及。”
他抬头看我：“小昭，顾忌的人不是我，是你。”
我一愣，他看我一眼问道：“在你身边总是不缺各种各样的朋友，尤其是男人，每一个，你都与他们很好，可是小昭，我自问，我与你相识并不晚，我才是最先遇见你的那个人，为什么，反而是最生疏的？”
我从未听过他说这么忧郁的话，半晌回不过神来，只是讷讷道：“我并未与你生疏，你是君，我是臣，我……”
“那你为什么肯叫武宗帝一声‘良玉哥’呢？”他顿了顿道：“我听说，武宗帝薨逝的时候是你为他披麻戴孝为他守灵，你总是以诚待人，一旦认准什么就是倾心付出，可是小昭，我不甘心，那个人为什么偏偏就不能是我呢？就因为曾经与你因为误会而错过，就要一生都为这个错误而遗憾吗？”
“小昭，我与你，相识七年。”
我眼眶一酸，侧头不看他，只听他的声音淡淡响在耳边：“你离开之后的那段日子，我想了很多，从我们的初识，到重逢，再到离别，中间曲曲折折，充满了很多的波折，我认错了人，要你受了无尽的委屈，等到再找到你的时候，可能已经晚了，我们都不像是小时候，开始都有了改变，小昭，我不怪你，你也莫要怪我。”
“你可以喜欢你真心喜欢的人，你可以去想去的任何地方，我都不会拦着你的。”
他从未对我说过这样长的话，以前我们见面，总是有各种问题，那时候，他对赵青嵘很好很好，然后让我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可是现在早已物是人非，他不在喜爱赵青嵘，也学会了对我温颜软语，可是到底有什么是不同了，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说的这些话。
两个人寂静的沉默着，忽然听见门外的李公公沉沉唤了一声：“皇上。”
容若隐不耐的蹙了蹙眉道：“进来。”
第298章 闭嘴
容若隐伸手替我盖上被子，拉下了帘子低声道：“你先躺着，晚些小圆子会送你出宫回府，近些日子不必进宫，就在府中静养即可。”
我点了点头：“谢谢。”
他安置好一切，转身出去，外面传来窸窣的脚步声，然后我听见李公公低语的声音。
嵘妃娘娘……刑部……逃了……药方……贵嫔娘娘……
我心一跳，轻手轻脚的拉起了帷幔，缓缓的走了出去。
隔着一层帷幕，李公公垂首沉声道：“如此看来，很有可能春姑娘猜测的都是真的，嵘妃娘娘是死于非命。”
我脚下一软，嗤啦一声拉开帘幕，看着外面惊诧的李公公和蹙眉的容若隐，声音虚空颤抖而苍白无力的：“你查到什么了？”
容若隐走到我身边扶住我跌怪道：“怎么出来了，你身子还没有好，快回去躺着。”
我仰头看他，泪水涟涟：“看在这是月仙宫的份上，不要瞒我，是不是她？是不是她？”
容若隐侧了脸不看我，眉间也是一抹哀愁，李公公适时上前低声回禀：“姑娘有什么就问奴才。”
我伸指抹去脸上泪水，看着他：“我问你，你不得瞒我。”
“是。”
我长吸一口气：“嵘妃不是病死的？”
“是。”
“那张药方是月仙宫的？”
“是”
“死于百草乌？”
“是”
“这件事情和丽贵嫔有关系？”
李公公抬头看我：“姑娘，现在还不能这么说。”
“刘太医何在？”
李公公抬头觑了容若隐一眼，容若隐回眸看我：“他消失了？”
我静默，心中掀起千层浪：“陛下曾与春昭说过刘瑾是楚春颜一手提拔起来的？”
容若隐对于我直呼程颜颜为楚春颜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道：“是，丽贵嫔一手提拔的太医。”
“医术如何？”
容若隐半晌摇头：“只擅长妇科。”
我攥紧了拳头：“那他为什么会被派去给嵘妃娘娘诊病？”
李公公在旁边搭言：“是丽贵嫔推荐的，说是刘瑾一手好医术，所以荐了去给嵘妃娘娘诊病。”
鼻子酸涩，指甲抠进肉里面的感觉很难受，我忍着眼泪继续问道：“所以你们就任由一个来历不明，没有经过太医院审核的糊涂太医去给嵘妃娘娘？”
李公公辩解：“姑娘，丽贵嫔说这刘瑾和姑娘您是同乡，都是青州人氏，与他相熟……”
我不等他说完，侧头看向容若隐：“你明明知道，是我逃婚而去，任性妄为不肯进宫，是嵘妃娘娘给我担了罪名，可是还是怪责于她，不肯去她宫中探望她，任由她病体羸弱，在你酒醉之时还要照顾你，你却纵容太医院招来的东郭之流糟蹋她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陛下，您的感情，就是如此吗？你怎么如此冷血，对一个深爱你入骨的女人不闻不问至此。”
“楚春昭，放肆”李公公大喊，脸色都变的青白一片。
我气愤的转头看他，怒斥道：“闭嘴，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第299章 自作多情
李公公浑身一颤，容若隐看着我，眼中有着浓重的悲伤和忧郁，看的我心头难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张扬跋扈傲气霸道的男子变的如此悲伤忧郁。
他挥手示意李公公下去，只是看着我，半晌，出声道：“是我负了她。”
我泪如雨下：“一个人的身份就那么重要吗？以为她是聂小倩，就可以宠爱无边，恨不得将天下捧到她面前，一夕得知她不是，就能作践至此……”
他抬头看我：“是她骗了我……”
“她没有骗你。”我嘶声大喊：“她从没有骗你，她痴心爱你，无悔付出，你想要的她都满足你，骗了你的是我，是我骗了你和她，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却偏偏不去见你，我早知道你的身份，却不去找你，是我让她担着我的名义，她被我蒙骗而不自知。”
容若隐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不可能。”
我冷笑，狠狠的说着刺伤他的话，仿佛这样能让我自己好受一些，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对得起赵青嵘，可是青嵘，你看他这样悲伤难过，会不会伤心。
“没什么不可能的。”
他握紧了拳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咬牙切齿：“为什么？”
我咬牙：“你不要在自作多情了，什么聂小倩，什么猫，什么后花园，那都是过去，我只当看乐呵，我从来都没有记着和你的什么约定。”
他往前迈了一步，又止住了脚步：“小昭，你就这么不喜欢我？”
我侧头不看他的眼睛恨恨道：“我讨厌透了你，你让我在月仙宫门前跪碎瓷片，太阳那么大，我数了7428个数字，时至今日，我的腿都会痛，你一点都没有动容，在竹山下面，我一步一步跪上竹山，你让我在天下人面前丢尽了颜面，我恨死你了，你伤害了我最好的朋友，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你。”
他怔怔看我，半晌悲哀的浅笑道：“难怪，做了这么多错事，你都记着，难怪你不喜欢我，我自小就懂得，做什么都要付出代价，我伤了你的腿，你就来伤我的心，公平的很，公平的很……”
他喃喃着一个人转身往外走。
“送春昭姑娘回府。”
我看着他的背影大喊：“刘瑾逃了，这事情再简单不过，你生前不能护她，难道她死后你也不能还她一个公平吗？”
他止住了脚步，声音冰冷：“你放心，朕自有分寸，你要拿你亲姐姐的命去抵一个死人的命，楚春昭，你真狠心。”
我心里憋闷，故意跟他抬杠：“她不是死人，她永远活在我心里，她也不是我亲姐姐，她只不过是我在竹山上捡来的丫头。”
两个她，一个是赵青嵘，一个是程颜颜。
容若隐的背影一滞，猛地回头看我，盯了我半晌，似乎想要从我眼中看出真假，半晌‘哈’的一声笑道：“原来，朕在你心中，只配你用一个捡来的丫头来敷衍，好得很，楚春昭，你好得很。”
他连带着我的名字大喝出声，暴怒不已，狠狠的盯了我一眼，愤怒的转身离去。
穿堂风过，我心中更加的憋闷……
第300章 西红柿
自从从宫中归来，每日闲来无事，在府内开了一片空地，每日学着种瓜果，黄瓜，西红柿，遮在古代并不常见，眉毛娘亲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我。
一个月后，摘了一盆西红柿洗涮干净，叫了大家聚到一起品尝，西红柿多汁甘甜，唯美新鲜。
美貌娘亲诧异的看着我惊疑不定：“这能吃吗？”
我点了点头，啊呜一口下去，一个柿子去了一半，我一边吸溜着汤汁，一边示意他们吃，小丫头阿宁诡异的捏着西红柿，质疑道：“小姐，这东西为什么这么红，红得像血一样……”
我一口汤汁含在嘴中，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狠狠的侧头对她翻了个扮演，勇敢的咽下去一口：“这叫西红柿，别名番茄，很好吃的，你们别怀疑了，没毒的。”
美貌娘亲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恨恨的咬了一口，我期待的看着他：“怎么样？味道如何。”
她冲我眨了眨眼睛：“好……吃。”
“对嘛。”我乐了：“快吃快吃，多吃西红柿，多多摄取维生素，夏天还防晒。”
美貌娘亲吸溜吸溜一个接着一个，眼看盘子就见底了，母亲拿了帕子抹了抹嘴：“真好吃啊，名字叫的也好听，西……红……柿……”
我：“……”
好东西是好东西，好名字也是好名字，可是晚上就从西厢房传来消息。
阿宁在窗前摇晃我：“小姐，小姐快起来。”
我迷蒙的揉揉眼睛，不耐烦的抱着被子看她：“怎么了？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了。”
阿宁跌怪的看着我：“小姐你还睡，夫人闹肚子，疼得厉害呢。”
“什么？”我睁大眼睛看着她：“拉肚子？”
阿宁急忙点头，顺手帮我穿上衣服：“都是小姐，吃什么西红柿，夫人指定是吃多了，现在肚子闹腾的厉害，夫人房里的牡丹说要找小姐算账呢。”
我猛地咽了口口水，牡丹是美貌娘的陪嫁丫头，刁钻泼辣，嘴巴锋利，家里面谁都惧她三分，又是母亲身边最得力的人，母亲疼的像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我紧忙慌手慌脚的穿好衣服，带着阿宁就往母亲的西厢去，到了的时候，母亲正一个人靠在榻上，脸色发白，身上捂着锦绣花被，炎热的夏天，额上全是汗水。
“娘……”我心虚的叫了一声：“怎么样了。”
趁势坐在床边，手搭上她的脉搏：“没事，就是拉肚子，可能是下午西红柿吃多了，那东西比较凉，以后要少吃。”
母亲可怜兮兮的看着我，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唇角，似乎在回味，我脸上一黑：“这几天都不要吃了。”
说着转头看向阿宁吩咐道：“你去灌个羊肚腩，灌煮沸了的水给夫人拿来热肚子。”
阿宁一回头就黑了脸闪闪退到一边：“牡丹姐姐。”
我的心也跟着一哆嗦，讪讪笑道：“牡丹姐姐。”
她横了我一眼叉腰喊道：“我的大小姐，我的小姑奶奶，你给夫人吃了什么，你看看把她折腾你，有你这么做女儿的吗？你这也太不孝了，一回来就会折腾人……”
第301章 极品
牡丹还要再说，母亲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低声道：“牡丹，你别教训春儿，是我没忍住，本来没事的，可是后来……”
她声音极小，我心却又是一哆嗦，狠狠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吩咐阿宁：“阿宁，快去你小姐我的菜园子看看少了什么不少？”
阿宁狗腿的诺了一声，转身就跑，母亲脸色一变急忙解释道：“春儿，为娘我当年生你的时候，你爹爹不在家，我一个人颇为辛苦，你不知道，你出生的时候是横着的，又不是顺产，差点要了为娘的命……”
她说着一边捂了杯子嘤嘤哭泣：“我现在就吃你一点东西，你就这样说我……”
阿宁很快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看了母亲一眼，又得意洋洋的看了牡丹一眼，扬声道：“小姐，你园子的西红柿都摘光了。”
“什么？”我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尖叫：“吃这么多。”
我一边说一边恨恨的磨牙，母亲冷眼朦胧的看着我：“苦命的我啊，丈夫常年游荡在我不肯回家，好不容易生个女儿又这样对待我。”
“你够了。”我咬牙切齿，瞬间又被她的眼泪击败，垮了脸可怜兮兮道：“娘，不是不让你吃，新鲜是新鲜，也不能这样吃啊，再说你一府的夫人，怎么能去我园子里面偷东西呢，你想吃就跟我说啊，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吃坏了还折腾。”
她委屈的看着我：“那你原谅我了？”
我点了点头：“好了，你快休息吧。”
母亲抿唇一笑，我仰天长叹，这个极品妈啊……
带着阿宁回复，之间府中灯火辉煌，心中好奇，唤了阿宁：“你去前边瞧瞧，怎么了？大半夜不睡觉做什么呢？”
阿宁应了一声自往前边去，不过片刻，回来看着我道：“小姐，是宫中的圆公公来了。”
我心中不安：“他来做什么？”
正说着，就听见院门敲打的声音：“大小姐，你睡了吗？宫中来人了，老爷让奴才唤您去前厅。”
我侧眸看了阿宁一眼扬声对着院外的人喊道：“我知道你，你去告诉爷爷，我这就去。”
外间的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我拉了阿宁的手道：“我们快去。”
阿宁跟在我身后，郁闷的嘟囔：“这都这么晚了，宫中为什么会来人，奇怪。”
我不搭理她，到了前堂，就瞧见一向面善喜气的小圆子，他上前给我扎了一礼：“奴才给春姑娘请安，姑娘吉祥。”
我素来喜欢他欢喜的模样，笑呵呵问道：“圆公公，什么事要你这样大晚上还辛苦跑一趟？”
他也笑嘻嘻的看着我一溜嘴道：“不辛苦不辛苦，给姑娘办事，奴才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跌怪的看着他：“有什么快说吧，莫要再贫嘴了，我又没糖给你吃。”
他摸了摸头发：“奴才来还能有什么事，就是跑跑腿，奉了皇上的旨意，接姑娘进宫。”
我心突地一跳，大地知道是什么事情，可是心里还是质疑：“这么晚？”
小圆子道：“是，皇上特意吩咐奴才，即可接姑娘进宫，姑娘若是无事，我们这就走吧。”
我点了点头，回头跟爷爷告礼，爷爷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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