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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知黎明-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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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不等詹姆斯王子回答，莉亚公主就兴奋地用英文回道，“王妃对我们坐得轮船也有所了解吗？我还以为这里的人都只知道小木船呢！我们刚到码头的时候，那些人还把我们的轮船当作怪物一样呢！”
我笑笑，西方人不但行为比较开放，性格也很爽朗，“有听说过，但对于如何将那一堆铁打造成一艘能浮起来的轮船，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知道有个人很清楚。”
说着，我眼睛不经意地瞟向老皇帝的方向，他的眼睛随之微眯。
“哦，是吗？蓝国也有这样的人才吗？那改天我和詹姆斯真该好好拜访下你说得这个人。”莉亚公主闪动着她那双碧亮的蓝眼，满脸的眉飞色舞地说着，丝毫没有留意到旁边几个贵妇，在不经意间，对她礼服外露出的那两截白嫩胳膊，所流露出得不屑与不满。
我笑笑，既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老皇帝听：“也许吧，他不一定能有这个机会见到两位。”
没准这真得是一个机会，以阿明对船舰和枪支的了解，老皇帝也许会考虑提前让他脱离那个有罪之身。只要阿明能得到老皇帝的进一步重用，他和冷倾玲的婚事也就不远了吧。
“这样啊！”莉亚公主似乎有些失望，但她那双蓝眸很快又闪现光芒，她一脸好奇地看向我，“王妃是如何会我国的语言的？”
因为轩王妃和斌王妃的阻挡，莉亚公主在跟我说话时总是条件反射性得伸长了脖子，以方便看到我的表情。
大概是终于看不下去了，老皇帝说道：“老四，老七，你们往后面的位置坐坐。”
即使很不情愿，这两对夫妻却还是在众人同情和幸灾乐祸的表情里起了身。
我看着对面一脸期待的莉亚公主，总不能说我是为了考好英语四六级才拼命学英语的吧，略微思索，我说：“我喜欢看些奇奇怪怪的书，曾经看过一些关于你们国家的书籍，也就顺带着跟着书里学了你们国家的语言。”
“那王妃还知道我们国家的什么东西？”
整个大殿里响起得都是我莉亚公主的对话，这场宴会似乎变成了两个女人之间家常闲聊。
关于西方国家的东西我知道得多了，可是，我不确定有些东西是否已经在这个时代出现了，比如留声机，比如火车。如果我说出得东西太靠前了，是会给我惹来麻烦的。
想起之前进殿前和蓝唐黎的对话，他说詹姆斯王子的国家拥有比蓝国强大的军队，我如果猜测得没错的话，蓝唐黎值得应该就是这个了吧。
我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书里有讲过一种叫火枪的东西，它能发射出金属子弹，甚至能穿透厚厚的金属板。”
话一出口，不止莉亚公主的神情变得明亮，就连一旁的詹姆斯王子也再次抬起眼睛，惊奇地看向我，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过多其他的情绪，似乎已经有些超过一般的惊异了。
当李生将这段话翻译出来后，我看到老皇帝的脸色明显一滞，更是若有所思地瞟了我一眼。对面一直很安静的蓝正宇，那双始终波澜不惊的眼睛也终于抬起来瞧了我一眼。
看来，我猜对了。
我侧过脸偷偷冲蓝唐黎得意地一笑，这下，我们有翻身的机会了。
☆、我也曾经历过（五）
但我对上的却是蓝唐黎微微皱眉的神情，我略微诧异地看向他，眼睑微微下垂，也许，我太莽撞了，我以为这样能引起老皇帝的注意，重新得到他的重视，让蓝唐黎恢复高高在上的黎王地位。
但我似乎忘了，那些行为又会多么得引人怀疑。也许，最容易产生怀疑得还是我最不想被产生怀疑的。
“哦，天哪！”
莉亚公主发出一声惊呼声。
詹姆斯王子闪着那双晶透得碧波蓝眼，眼内是逐渐升腾起的兴趣，他问：“王妃可见过这火枪？”
高中和大学军训那阵，其实是碰过枪的，我记得当时打靶我还是我们排成绩最好的，连教官都连连夸我有射击的天赋。但我还是摇摇头，说：“只在书上见过，并未见过实体。”
“那王妃可想试试？”
未曾想到詹姆斯王子居然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我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向蓝唐黎，他也看着我，眉目中已没有刚才的迟疑，他勾勾唇角，一脸慵懒的笑意，“想试就去试吧，难得詹姆斯王子这么热情。若换做别人，他可能都不屑将这火枪拿出来。”
如此，我就不推辞了。
地点选在殿外的一处人工湖处，靠在白玉般的大理石栅栏上，可以看到清澈的湖水中游弋着几只欢快的褐毛鸭子，时而用翅膀疏离头上的毛发，时而溅起一片水花似嬉戏的孩童。
我在一片小声的议论声中，将詹姆斯王子递过来的那柄略显笨重的火枪架在白玉大理石栏上，现在的技术果然还是有些落后，枪体基本都是用沉重的铁料做的，体积又大了将近一半。我拒绝了詹姆斯王子想上前帮忙的好意，虽然稍微费力了点，但还是顺利将那柄火枪架在石栏上。
枪柄靠在肩颈处。身子微微下蹲，右脸下方紧挨着冰凉的枪柄，我闭起右眼，睁着的左眼对上瞄准孔，轻轻移动枪头，将视线集中在水中那只玩得正欢快，正惬意地在抖着身上水珠的鸭子。
就在那只鸭子将头从水中伸出来张望四周的那一瞬，趁着它静伫不动，我放在扳机出的食指猛得一动，随着扳机按下的。与火药剧烈的响动声一起出现得还有来自枪体的一股强大后坐力。
硬重的枪柄狠狠撞击在我的肩膀处，直将我向后冲撞。与想象中一样，我并没有被狼狈地冲撞到地。而是落入那具熟悉地暖暖胸膛。
蓝唐黎一手支撑着我，另一只手扶住那把沉重的火枪，以阻止火枪落下砸在我身上。他低沉的笑声在我耳后响起，似微微叹息了一声，他低声说：“可惜了一只好不容易被驯养的珍贵野鸭。”
我看了看湖面上漂起的野鸭尸体。以及随着那声巨响而掀起的层层涟漪，我说：“其实一点都不可惜，如果连自由的本性都被磨灭了，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我很讨厌被驯服的东西，所以我从不去动物园看那些安心享受饲养员喂养的困兽，因为它们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去欣赏。动物与人一样。无论环境如何变，至少渴望自由的天性不能被磨灭。
“你觉得没有自由？”蓝唐黎突然问道。
我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不过是就事论事的一句随口之言罢了。竟又引来猜忌了吗？心里微微叹口气，真有点因果轮回的意味，我很难去相信别人，所以同样很容易受到别人的猜忌。
我淡淡地笑笑：“王爷想多了。”
蓝唐黎若有所思，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倒是一旁的外国人首现起哄起来。跟随詹姆斯王子的那一群侍从口中喊着“enre”，口哨声和欢呼声一片。就连莉亚公主都跟着在一旁打口哨。
然而，外国人这一热情的行径非但没有引起那些达官贵人的认同，反而招致了一片明显的厌恶之情。他们看我的眼神越发充满厌嫌与鄙视，就仿佛我比青楼里的那些女子还要让他们不耻。
文化差异果然是个麻烦的事，我看向蓝唐黎，我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即使是蓝唐黎有这样的眼神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伤心委屈的，但我还是想知道蓝唐黎的态度和看法，也许是一种想要对这段婚姻有所责任的表现，更多的是想知道，我以后该对这段婚姻付出几分认真。
我就是这样一种人，即使承认了蓝唐黎是我韩晓晓唯一的男人，但我仍旧无法百分之百交付那个叫真心的东西。我们是在一起了，但是我不敢对我们的将来保证什么。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想给他传宗接代是很难的，所以，对于蓝唐黎娶侧室还是妾室，我并不排斥，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反而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况且，我从来不相信爱情这东西会天长地久，这世界上能永恒不变得恐怕就只有亲情了吧。等蓝唐黎将来有了其他妻妾，有了属于他的孩子，也许，他对我们现在这段感情就会很淡了，甚至会淡忘吧。他会承担起另一种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如果我们现在过于投入所谓的真情，只会让将来变得复杂伤痛。
我知道蓝唐黎在很多事情上仍旧对我有所疑虑，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也许私心里还暗暗有些庆幸吧，太过投入的信任会让我压抑。
蓝唐黎的眼角上弯，同样露出一个赞许的笑，似说悄悄话般，他贴着我的耳际小声说：“没想到本王竟娶了这样一位奇女子，你还有多少是本王不了解的呢？”
我笑笑，眼睛看向那柄火枪，挑眉看向他：“王爷要不要试试？”
说着我转向詹姆斯王子，示意他我还需要一枚枪弹。詹姆斯王子的一名随从立刻上前，动作娴熟地上好弹药，又恭敬地递回给我。
我并未接过火枪，二十挑衅般地看着蓝唐黎。蓝唐黎勾勾唇角，轻松地接过那柄火枪，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突然说道：“不能总打野鸭吧，不如玩点新鲜的。”
我确定在那一刻，我在蓝唐黎的眼中看到浓浓的捉弄与坏笑。
我想，周围那些达官贵人比我更加熟悉这个表情所代表的意思。他们的脸色随着蓝唐黎一轮轮似无意般的扫视而呈现出一种种异样的闪躲和窘迫。
“不如就宋大人你吧。”蓝唐黎嘴角上翘，一双狭长的黑眼盯着对面的一个穿棕土色华服的五十来岁男子，其他人都长长舒了口气，而这个被蓝唐黎点中名字的男子则立马一脸的土色，比他衣服的颜色还要低沉。
这个男子是几个一直对我怀有敌意的人中的一个，他们不屑与嘲讽的表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过。
“老臣年岁大了，恐没有那个气力陪黎王玩了。”即使语气很镇定，却依旧掩饰不住衣袖下那双颤抖的双手。
我突然笑了，看来蓝唐黎是把混世魔王这个名头坐实了，不知道他过去用这种方式整过多少人，恐怕这周围有半数以上都惨遭过他的“毒手”。瞥了眼高高在上的老皇帝，对于蓝唐黎的胡闹，他从来都不阻止的吗？
“放心，不需要大人消耗一点气力，只需要静静地坐在那就好。”蓝唐黎笑着，嘴角的笑容更显邪气。
当我看到那个送达人被安置在一把精致的雕花软椅上，黑白交错的发丝上摆放着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时，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与我同样笑出声的是莉亚公主。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瞧见有谁那么明目张胆地对我们投来不满或是鄙视的眼光，蓝唐黎这招杀机给猴看使得很好。
“陛下，老臣。。。。。。老臣。。。。。。年岁已大，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终于卸下那层假装的镇定，可怜这位宋大人一把年纪，却在大庭广众下被如此戏弄，居然扑通一声就朝着老皇帝的方向跪下了。
不等老皇帝表态，蓝唐黎却笑着说道：“宋大人这是不相信本王还是不相信詹姆斯王子带来的火枪？”
李生又老老实实把蓝唐黎这句话翻译给了詹姆斯王子听，詹姆斯王子的宽大的眉目明显一皱，老皇帝若有所思地扫视了一眼这边，眼睛微眯，淡淡地说：“黎儿，莫要胡闹。”
蓝唐黎并不接老皇帝的话，他转向詹姆斯王子，说：“詹姆斯王子想不想看这个表演？”
听了李生的翻译后，詹姆斯王子居然也轻轻笑了，转过脸问一旁的莉亚公主：“莉亚，想看表演吗？”
莉亚公主略显兴奋地拉住詹姆斯的衣角，使劲地点头。老皇帝的眼睛眯得更甚了，眉头也跟着皱起来，但现在被詹姆斯王子和莉亚公主这么横插一脚，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老皇帝没再吭声，等于是默许了蓝唐黎接下来的行径。
蓝唐黎轻松地将那把沉重的火枪架在右肩上，双腿分开四十五度角，左脚迈出大概一脚的距离，学着我刚才的姿势，脸微贴枪身，眯起右眼，左眼对准那个小孔，那个黝黑的枪管直直对着软椅上战战兢兢的宋大人。
蓝唐黎的手在扳机上放了很久，手指在不停地摸索上面的扣环，突然，他的食指顿在扳机内环处，就在所有的人都紧张地注视着他的手指，等着他按下扳机的时候，蓝唐黎却突然转过来，看向我，笑着问：“晓晓，本王这姿势对吗？”
☆、我也曾经历过（六）
他还真是懂得如何折磨一个人的心智。
看对面椅子上的宋大人满面冷汗，原本干练精神的双眼此刻流露出得只是本能的哀求，那感觉就像是在虐待老人一样。
我丝毫不怀疑蓝唐黎的学习与贯通能力，就算没人告诉他，他也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势让射击变得更容易。他的姿势其实已经很标准了，而且只是看我用了一下，即使是照猫画虎，他这个“虎”画得也很像。
但是，即使是我，也不敢保证能百分比击中宋大人头顶上那个红苹果，而不是他那张即将老泪纵横的脸。
所以，我象征性地调整了下蓝唐黎的手资，小声地在他耳边提醒道：“王爷，适可而止，可不要真闹出人命了。”
蓝唐黎嘴角微微上挑，他说：“只要对着这个小孔就可以了吗？”
蓝唐黎说得那个小孔就是个简陋的瞄准具。
在射击瞄准时，准星的上缘与缺口上缘成水平，如果偏差1毫米，位置就会偏差32厘米。而且光线对瞄准射击也有一定的影响，瞄准的时候要较靶心的下面一点，正常的情况下准星对准靶心下三分之二的位置，缺口对准靶心的上缘。
我瞧了一眼瞄准具，蓝唐黎的对准的位置很有技巧，完全看不出是一个第一次接触火枪的人，反而像是个久经练习的老手。
大概是看出了我表情里的赞许，蓝唐黎再次眯起右眼，对准宋大人的方向，手指重新摆放在扳机上，他说：“把耳朵捂上。”
我后退了两步，双手把耳朵遮住，这个时代还没有消音器。这火枪的响动确实有些刺耳了。
只听咚得一声，接着是木质碎裂的声音，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宋大人的方向。而这位宋大人也在枪响的那一刻吓晕了过去，他脑袋上的那个红苹果随着滚落在地。
太监上前将晕死过去的宋大人抬了下去，当然也顺便将那个被打出一个骷髅的雕花软椅抬了下去。
没有人敢发出声音，但可以猜想他们心中此刻没敢发出的唏嘘声，也许还在心里暗暗咒骂蓝唐黎的使枪的烂技术。
我走上前去，冲蓝唐黎伸出大拇指，“王爷的枪法不错。”
蓝唐黎也不谦虚，笑着搂着我的肩膀：“只是不错吗？”
我想了想那把椅子上那朵被打成骷髅的桃花。说道：“不止是不错，是非常不错。”
如果不是看了一眼他的瞄准具，我恐怕也会以为他打偏了。蓝唐黎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宋大人头上那个苹果。而是他肩膀上面那朵木雕的桃花，只比大拇指稍微大一些。
我想，即使是我当年的教官在这，可能也无法拍着胸脯保证能打中那朵木雕桃花吧。
对于蓝唐黎的“偏失”，莉亚公主显得有些失望了。她用英文问我：“他明明打偏了，你为什么还会夸赞他？”
我淡淡地一笑，带点玩笑地用英文回道：“不，他并没有打偏，他的枪法很准，他都可以当神枪手了。”
听了我这句话。莉亚公主有些不服气，她摇摇头表示不赞同，指着詹姆斯说：“詹姆斯。你肯定可以打中那个苹果，证明给他们看，你才是神枪手！”
在场的达官贵人听李生将这句话翻译出来后，脸上又露出那种诚惶诚恐的表情，各个都将头低下。似乎这样就能不被看到般。
“莉亚，不要胡闹。”詹姆斯王子的话中略带威严。
他又转身向老皇帝行了个单手抚胸的手礼。恭敬地说道：“请陛下原谅莉亚的不懂事，不过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初学者，黎王爷确实非常优秀，也许有朝一日，他确实会成为蓝国的神枪手。”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后一片哗然，各种怪异的目光遮遮掩掩地扫向蓝唐黎。一个整日游走在花丛中吃喝玩乐的风流王爷，似乎真得很难把他跟“神枪手”这样的称号联系在一起。
蓝唐黎凑近我耳际，胸腔内有阵阵闷颤声，他说：“既然你对本王期望这么高，本王一定不负你望，变成一名真正的神枪手。”
“父皇，儿臣累了，先行告退了。”
蓝唐黎这话一点都没有请示的意思，恐怕不管老皇帝同意还是不同意，他说走就一定要走。
“这么快？”詹姆斯王子突然冒出这句话，一时间引来无数侧目。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詹姆斯微咳了一下，接着说：“我是说，难得能碰到这么。。。。。。”
停顿了几秒，似乎是在斟酌该用什么词，詹姆斯王子说：“这么志同道合的朋友，二位可否在多留片刻？我还想向王妃要那首歌的歌词和曲谱。”
我看着詹姆斯王子那双带着异样情绪波动的蓝眼眸，礼貌而生疏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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