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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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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龙厉。

    “吓我一跳,走路也不出声。”她没好气地。

    龙厉深邃幽暗的眼眸里起起伏伏,有着不少东西,他冷邪地看向她,目光却穿透过她的身体,直直地落在墙面上的画像上。

    “是你看的太入迷了。”

    他的语气乍听上去有点酸味,却又不只是吃醋的意思,每一个字都好似透着逼人的寒气,已经证明他不悦到了极点。

    “出来吧。”他径自转身,态度很是冷淡。“你的面快糊了。”

    秦长安不解地盯着他僵硬紧绷的背影,想来是他的独占欲又开始闹腾,就因为她多看了一会儿别的男人,哪怕只是一张画卷。

    吹灭桌上的蜡烛,她走到厨房,帮云儿处理了手上的伤口,她随口问道:“你哥哥屋里的那张画,你见过吗?”

    云儿不假思索:“见过啊,那就是哥哥呀。”

    果然是吴鸣,她眼神一沉,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跟这对兄妹的缘分不浅。

    “你哥哥为什么总是戴着帽?”

    “因为——”云儿刚吐出两个字,就被一人厚重的嗓音生生打断。

    “郡主怎么会来我们这种乡下地方?你要问什么话,何必问懵懂无知的云儿,不如直接问我。”吴鸣依旧是那身打扮,黑衣棉袍,头戴锥帽,身形俊挺,站在厨房的门口,披星戴月,风尘仆仆。

    秦长安突然没有追根究底的兴致了,站起来,朝着他淡淡一笑。“今天,我也是偶然碰到云儿,才发现你找的那个路大娘没给你妹妹好好吃东西,我教训了她一番,以后应该不会了。你每日早出晚归,为我的听风楼做事,我当然高兴。不过,怎么云儿也是你唯一的亲人,下回早点回家吧。”

    她越过吴鸣的身,画卷中的男人过于真实的感觉,在他的身上叠合在一起,光与影在瞬间变幻莫测,当她靠的足够近的时候,甚至能够看到被风吹动黑纱后隐隐露出的男人下巴,跟画像里一样线条清晰优美,但是……下巴上的肌肤上疤痕明显,陈年的肉疤凹凹凸凸,很不平整,甚至连唇角的弧度看来都有些诡谲。

    有那么一瞬间,她头脑空白,彻底呆住,惊诧错愕甚至许许多多无法形容的情绪,包围着她,让她定定地锁住他。

    吴鸣站在没有任何光亮的院里,笃定秦长安走的这么近也不会看到他的脸,身上多了往日没有的自在和闲适,却没想过她却在暗中观察自己,不由地心一沉,万千情绪涌上心头。

    “上回我跟你的,你还在考虑吗?”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没有起伏。“不,我已经考虑好了,与其让云儿恢复成本来的样,倒还不如让她当一个无忧无虑天真可爱的傻姑娘。”

    问到此处,秦长安眉头紧蹙,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才发现此人身量很高,约莫跟龙厉差不多,她甚至必须微仰着头,时间一久,脖就酸了。

    但龙厉往往会压低身段,跟她对话,但眼前这个男人总是把摇杆直的宛若不倒松柏,骨里焕发出来的气质卓然,让人很难忽略。

    “吴鸣!你什么傻话!当一个正常人,怎么还不如做个傻妞了?!”秦长安本想冷静的解决问题,但吴鸣三番两次让云儿受委屈,不是在大街上走散就是被外人欺侮,她提出一个开颅的建议,他却一口拒绝了!

    胸口憋着的那股怒火,快把秦长安的心肝脾肺肾都烤焦了。

    吴鸣依旧平静,波澜不惊。“郡主对云儿无微不至,吴鸣心领了,不过,这也是我思前想后的结论,还请郡主体谅。”

    她的眼神凉如水:“我体谅你才有鬼!我怀疑,你是云儿的亲哥哥吗?”

    吴鸣抬了抬眼皮,黑纱后的眼睫看不太分明,但眼神却是异常的清澈,好似泛着水光。“即便我跟云儿不是亲兄妹,似乎也跟郡主没什么关系。您贵人多事,这么晚了,我这里家徒四壁,实在不适合招待郡主。”

    秦长安气得不行,这家伙不是在下逐客令吗?她多次替云儿解围,但也清楚远水解不了近渴,别人怎么对待云儿她不可能次次都能插手,但吴鸣对云儿显然还不够用心,这才是她最气愤的地方。

    “得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也懒得管你家的闲事!”她不耐烦地丢下一句,朝前走了两步,却没看到龙厉,扬高声音。“阿遥!你人呢!”

    吴鸣依旧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好似一尊石雕,黑纱后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却酸涩难当。

    秦长安不明白怎么一眨眼的功夫,龙厉就消失不见,她气急地吼道:“明遥!回去了!”

    吴鸣迟迟没有回头,只是身上每一处都宛若石化,连他的眼神都死死地定在某一处,无人看到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连骨节都崩的发白。

    在门外瞥见锦袍一角,她才气呼呼地走向前,瞪了龙厉一眼:“走啦。”

    龙厉没开口,只是目光无声扫过庭院里伫立不动的男人背影,那双形状美好的眼睛里染上一抹肃杀和阴狠。

    直到他们早已走远,吴鸣才提起沉重而颓废的脚步,走向自己的屋,瘫坐在椅里,唯独胸口的心脏,还是跳的厉害,迟迟不肯平静。

    他的无力,流于言表,没有点蜡烛的屋,已经被黑暗全部吞噬。

    一个人不知坐了多久,他才缓缓取下头上的锥帽,扶着桌站起来,面对着墙上的那幅画卷,静默不语地屹立着。

    画卷里的男人,风姿玉立,目不斜视,眼光直视着吴鸣,双目熠熠有光,有着坚定的力量。

    而吴鸣同样望向他,目光深远,却又透着无人能看到的哀戚。

    ……

    龙厉独自坐在后院的屋里,这一日秦长安累了,已经睡着,他才可以出来解决事情。

    桌上银色烛台上半截蜡烛被点亮,照亮着他稍显阴沉的侧脸,他半垂着眼,沉默了半响,等他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抬起眼皮,面前已经站着一个黑衣人。

    “李闯。”

    “属下在。”

    “那个吴鸣……是故意接近郡主的吗?”他的嗓音冷幽,透着不近人情的肃杀。

    这段日他跟秦长安过着平静祥和、蜜里调油的生活,心情大好,神清气爽,果然人不能大意,不过几天的功夫,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属下刚查清楚,郡主几次偶遇吴鸣的妹妹云儿,才会跟吴鸣见面,并非他有意接近。”

    龙厉的脸色并未和缓些许,他慢慢转动着手中的杯盏,那薄冰微微起伏,华彩变幻,映衬的他那双黑眸更加深不可测。

    “你的意思是,郡主还不知道吴鸣的真实身份。”

    “应是不知。”李闯想了想,又:“麻烦的是,吴鸣当上了听风楼的账房先生,爷,要不要属下去会会吴鸣?让他明日一大早就离开皇城?”

    “原本郡主没多心,对那个傻妞又诸多照顾,暂时相安无事。一旦兄妹俩突然不见了,你以为她不会怀疑里头有鬼?”龙厉哼了声,嘴角挂着惯有的不屑冷笑,紧要关头,反而不能操之过急,否则,这事情必定搞的万分难看。

    李闯低下头,不再开口,心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谁能料到都过去一年半了,还能出这种幺蛾?

    龙厉搁下手上的瓷杯,眼底一寸寸地结了冰霜,徐徐地。“当初没杀他,就想着也许将来还有什么用处,希望他不会让本王后悔。”

    否则,一念之间的怜悯,就是妇人之仁。

    “先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他若有所思,垂下的浓密长睫挡住那双犀利狠辣的眼,薄唇无声勾起,带着几分邪佞味道。“如果他安于现状,不痴心妄想还好,如果他硬要出头,那就——”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他比了比抹脖的动作。

    “属下遵命。”

    他下颚一点,继续喝茶,眉头一皱,脸色难看无比。“什么茶,这么难喝。”

    而此刻,屋内再无别人身影,只有他一人,暗卫李闯好似是瞬间消失一般。

    “就不能让本王过几天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他低声呢喃,宛若自言自语,眉目之间敛去杀气,如刀雕般的俊美面庞上不见喜怒。

    今晚,当他站在秦长安的身后,目睹她定定地看着墙上那幅画卷的时候,几乎瞬间血液冻结。

    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他不择手段也要捍卫如今两人的关系,绝不能让任何不知死活的家伙出来做妖,毁掉他所有心血,篡夺他的成果。

    为他人做嫁衣裳,他以前不会,如今更不会。

    这两天,秦长安不出为何,总觉得龙厉有些古怪。哪怕在无人的深夜,他在床上也有些心不在焉,不像往日那么索求无度,喜欢把她翻来覆去地折腾。

    她撑着下颚,看似在欣赏窗外的风景,眼前再度浮现出那张人物画像,到底,是她从未看过欧阳临画人物的精湛手法,花鸟鱼虫画的活灵活现倒是不错,但人画的栩栩如生好似要从画卷里走出来一般,确实让人悚然一惊,记忆深刻。

    但当年钱掌柜,这个落难公是过不下日了,才会让厮把自己的肖像画拿出去典当,而富贵人家往往会请画师给家里的少爷姐画一幅画像,往往把这种画像看的很重要,轻易不出卖,可见此人是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之后呢?这位公和厮找到了钱掌柜的聚宝盆古玩店,似乎生活好转,柳暗花明,将画像买回去了。

    钱掌柜嘴里的那个头戴锥帽的男人,正是吴鸣,所以他即便百般掩饰,还是不像个普通百姓。

    吴鸣他认字,还会算数,但很显然不只如此,这叫藏拙,但她没点破。

    一个落魄的少爷,一个呆傻的妹妹,隐忍地在市井生活……他们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为何隐隐感觉,她好像在哪里听过极为相似的故事?可是她想了好几天,一直戳不中某个重点,好似雾里看花,越看越糊涂。

   

正文 079 不在乎你有儿子

    ,!

    “郡主,少爷醒了。”门口的奶娘抱着孩,笑眯眯地走进来。

    “嗯,让我抱抱。”她弯唇一笑,从奶娘手里接过来,如意穿着的衣裤并不十分华丽簇新,反而是素净的棉袄。她跟那些不事生产的贵族姐不同,她是医者,知道婴儿的皮肤最为娇嫩,不适合穿太新的衣服,反而半旧的衣裳变得柔软贴合,孩才会舒服。

    一忙起来就顾不上照顾如意,但只要手边的事空下来,她必会看看这个孩。来他命运极为坎坷,身份极为尴尬,但她二话不就剖腹取,强硬地把如意留在这个世间。

    有些事,她撞上了,就认定了是自己的责任。

    怀里的孩,降临在这世上快一年了。她调制了去毒的药汤,那些药材不含大火大燥大寒的成分,性温和,效果平和。虽然用时漫长,但考虑到生怕伤到如意的身体,就这么日复一日地喂着药。

    孩原本蜡黄的皮肤渐渐白皙起来,五官生的秀气端正,比出生时实在好看太多,或许像他娘红叶吧,底是不错的。只是因为还有些许毒性留在体内不曾拔除,唇瓣还是泛着暗紫色。

    此刻,如意睁着一双清澈水灵宛若黑葡萄般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的手掌在半空中抓着空气,她将自己的手指凑过去,果然,他新奇地抓住了手指,嘴角咧开,咯咯地声笑着。

    见如意笑了,秦长安也情不自禁地笑了。

    龙厉一走到屋门口,就看到了这样的情景,屋内的两个暖炉里,烧着银丝炭,连空气都是暖融融的。秦长安怀抱着如意,垂眸微笑,粉唇上扬,眼神溢满柔情,一袭鹅黄色锦袄,里头是同色的立领上衣,宝蓝色百褶宽裙,脖上一串珠链,梳着素髻,发上除了一支莹白透明的流云簪之外,别其他物。

    他没有迈步进去,只是在门口静静观望着,那双墨玉般的眼瞳,深不可测。

    一缕黑发从耳后滑落到胸前,如意伸手抓着,她的眉眼愈发温柔,好似能滴出水来。她一时之间被什么触动,突然想到如意像极了幼年的龙厉,他也是在娘胎里就被喂毒,而先帝宠爱德妃,自然在德妃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后,移情到这个最的儿身上。

    可惜,众星拱月的生活,所有人心翼翼地捧着,还是让龙厉成为一个心中无情的男人,兴许他认定无人能够真正理解他为了生存而咬牙熬过痛苦的每一天、每一个日夜,才会更加变本加厉,更加残暴狠毒。

    “如意,你一定会成长为一个好孩,我从不相信一个人的血液里注定有善恶之分。”她的心中百转千回,用低不可闻的嗓音,轻轻拨了拨如意额头上的柔软发丝,俯下脸,在如意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除了她跟龙厉知道如意的真实身份,其他人一概不知,就连白银也只知道这是她在路上买回来的婴孩。

    一个十恶不赦的山贼头,截获了一个良家妇人后奸淫生下的孩,甚至为了控制红叶,山贼头还逼着红叶服下了金梅毒。世人眼里,这孩必当是个恶魔之,绝不能走上正道。

    不,她相信只要给与良好的教养和引导,身份和血缘,不是罪。

    只是她从未想过,当初把如意收为义,是否也曾有一丝丝因为龙厉的关系?一个生来含毒的男孩,被她拯救……只是出于医者的悲悯之心吗?!

    龙厉置于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秦长安脸上的柔情似水,是他鲜少看到的,或许,那是每一个女骨里都有的慈母光辉。

    秦长安她是药人体质,此生很难怀孕生,他不疑有他,反正他从来不是什么感情充沛的男人,也没耐心教养女。没有就没有,他并不在乎。

    只是前几天跟她出去义诊的时候,她跟那个农妇的话,早已在他心中扎下了怀疑的根源。

    年少时候,他缠绵病榻,虽后来因为她供奉了三年的血液而奇迹般的痊愈,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身体强健,甚至在床事上也凶猛如虎,是个货真价实的额男人。但他最近开始怀疑,秦长安肚迟迟没消息,是否也有他的原因?

    若她也同他一样凉薄无情,甚至对孩没有任何喜爱之情也就算了,他可以服自己一辈只要两人携手而活,就是圆满。但此刻,他动摇了,在秦长安眉眼之处泄漏的柔情和怜爱,不是虚假,是否在内心深处,她也认定这是一个遗憾?

    “来了也不话?”秦长安一抬头,就看到龙厉的身影,白虎坐卧在他的脚边,同样没发出声响,不知来了多久了。

    他依旧带着银质面具,毕竟郡主府人多眼杂,只有等到了两人独处的房间,他才会取下面具,只是,秦长安已经能够透过他的眼睛,察觉到他的几分情绪。

    “不过来看看如意吗?这孩长的挺可爱的。”她朝他找了招手,神色一柔。

    “只是个丑孩罢了,这也叫可爱?”龙厉大步走过来,随意瞥了一眼,语气依旧刻薄。“那你是没见过真正可爱的。”

    她眉眼带笑地睇着他,她不太欣赏他别扭的个性,还要花心思去哄他,她觉得很麻烦。

    “知道吗?如意的命是我救的,所以我怎么看他怎么可爱,这种心情想必你不能理解。”

    “你打算把他一同带去金雁王朝?”他皱了皱眉,其实心里是希望秦长安回去了就再也不用跟北漠有任何关系,他认定自己的权势足以在她的头顶上撑起一把巨大的保护伞,北漠这种国力平平的国,不该霸占着这么美好聪慧的她。

    以前他不知自己对秦长安的心思,更不懂感情是那么复杂的东西,才会把她当成是可以豢养在身边的玩物,如今知晓她要的是广阔的天地,他自然不会再把她养在金丝笼里。

    “起来,他也算是你的儿,带走他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她笑眯眯地,绕到他的身前,把如意往他手里一塞。

    他措不及防,却又不得不下意识马上收拢手臂的力量,紧紧抓住这个孩,咬牙切齿地瞪着这个女人。“你就不怕我摔死他?”

    “身为后院人,养儿育女也有你的一半责任,凭什么都赖在女人身上?”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恶劣的笑容,看着他眼神阴沉,愤懑厌烦透顶,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心中实在是爽快极了。

    “他不是我儿。”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每一字都冷的像冰,手臂上传来的分量是真实的,他却不屑低头去看如意此刻的表情。

    手里有个烫手山芋,沉甸甸的,烫着他的手,却又丢不掉,真把他当老妈?!

    “可是在外人看来,如意就是你我的儿。”秦长安正色道,低声提醒。“我把怀胎十月的戏演的那么好,你可别给我捣乱,真出了什么岔,那就是欺君大罪,还想不想安然无事地回金雁王朝了?”

    龙厉冷冷一笑,轻蔑地讽刺。“就算此事败露,北漠皇帝想降罪,也得先过了本王这一关,如果不是金雁王朝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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