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秦长安的火气“噌”的一下窜上来，她就知道！一把攥紧云儿的手，冷着脸道。“那个路大娘住在哪里？”

　　　　云儿圆圆的眼睛撑得很大，原来俊猪姐姐也会变脸，平时都是笑得比花还好看呢，怎么如今好凶喔。

　　　　龙厉凉凉一笑：“一个傻妞，值得你发这么大火吗？你去了又能做什么？想把对方的屋顶掀了不成？”

　　　　“我能做的事可多了，一定要教训教训这种泼妇！”秦长安差点就要撸起衣袖，一副大干一架的阵仗。

　　　　“泼妇？”龙厉饶有兴味地念着这两个字，替她拉下宽袖，眉头一皱，嫌弃道：“我看你也快成泼妇了，真是粗鲁。”

　　　　她横眉竖眼，怒瞪着这个始终站着话不腰疼的男人，毫不收敛地抛下一句话。“我还可以更粗鲁！”

　　　　完，就拉着云儿风风火火地朝着门外走去。

　　　　龙厉无奈至极地摇头，抚着自己的下颚，眼神深幽几许。秦长安是长着一副花容月貌，但性情自在洒脱，甚至是有点泼辣也不为过。想来跟他记忆中在靖王府的那个内敛自持的丫头多少有些不同，可见这才是她的本性。

　　　　她能毫无顾忌地把最真实的一面袒露在他面前，是否意味着，她已经下意识地把他当成是可以信赖的自己人了？！

　　　　他这般想着，心情愈发愉悦起来，花瓣色的薄唇暗暗勾起，忍不住地弯了弯，双手背负在身后，悠闲地踏着大步跟在她们身后。

　　　　路大娘的院不如云儿兄妹住的那么新，但显然是多年久居在这里的农户，一推开门，院里满是圈养的鸡鸭，一旁还有片的菜地，种着萝卜青菜。

　　　　“谁呀？”路大娘听到门外的声响，仓促地将湿漉漉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从一边的厨房里钻出来。“是远吗？奶奶刚做好南羹，你来的正是时候。”

　　　　但路大娘端着一碗南羹出来，却没瞧见自己的宝贝孙，反而见云儿木呆呆地站在院里，不由地老脸一沉，不客气地教训起来。“不是让你自己去玩吗？我的菜还没烧好呢，待会儿一家回来吃什么？去去去，别耽误我做事！”

　　　　“路大娘，我饿了。”云儿一路上被秦长安教导，理直气壮地开了口。

　　　　路大娘看着云儿眼巴巴地盯着手里的热腾腾的南羹，虽然南不是什么新奇昂贵的东西，但她是专门做给家里人吃的，没想过要让云儿分一杯羹。她不耐烦地挥挥手，眼神难以亲近：“怎么一见我就讨吃的？午饭不是吃了吗？看你的身板这么，却是个能吃的，还好你不是我家姑娘，否则呀，吃这么多，又不下田干活，谁家养得活你哟！”

　　　　秦长安在门后冷眼看着，事已至此，终于不再打算看下去了，她唇边噙着一抹讥笑，眼神泛着寒意，不疾不徐地问道。“就算云儿吃的再多，跟你有什么关系？吃你家大米了？”

　　　　“你是谁？”路大娘微微一愣，但很快刻薄地哼笑着：“当然了，她吃的可不就是我家的米粮吗？”

　　　　她冷冷一笑，挑了挑漂亮的眉：“云儿吃的是你做的饭没错，不过，难道她在你家白吃白喝了？她大哥没给你银吗？”

　　　　“就那么一点银，还不够她吃的呢！”路大娘目光凶恶，语气极为嫌恶，但显然被秦长安的气势震慑住，难免暗自心虚起来。前几天吴鸣专门找上门，是他在皇城里谋了一份差事，白天无法照顾妹，拜托她看顾着云儿，以及照顾一日两餐，每个月给一两银。

　　　　她当下见财眼开，笑眯眯地答应了下来，他们祖祖辈辈都是农户，一年辛辛苦苦种地才能有三两银，到了年关，能余下一两银都是好的。

　　　　这个叫吴鸣的年轻人是一年前才搬到这里来的外乡人，估计长相丑陋，每天都戴着锥帽，还带一个傻姑娘，平日里不跟其他人家走动，他们几个婆娘偶尔也好奇他们兄妹的身份。没想到他一出手就是一两银这么大方，一年下来，岂不是能赚十二两银？这钱来的可不比种田轻松多了？

　　　　“路大娘，你可别把什么人都当成傻。我问过云儿了，这两天她吃的不是菜粥就是面疙瘩，别没尝过鱼肉，就连一个鸡蛋也没尝过，你给的分量还少，她能不饿吗？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她哥哥给你的钱太少，还是你气克扣？”

　　　　路大娘被问倒了，打量了面前的女，秦长安一袭华服，围着一件滚着狐狸毛白边的披风，一看就是来自富贵之家的，不由地弱了气势。

　　　　“我……我们一般人家，哪里能天天吃鱼肉？能吃得饱就不错了！”

　　　　见她还是试图一套歪理糊弄人，秦长安也没了耐心，脸色沉凝：“你既没让云儿吃饱，也没让她吃好，你更不想花时间照顾云儿，总是让她一个人在外游荡，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当的起吗？”

　　　　路大娘一脸无所谓：“她能出什么事？”

　　　　秦长安双臂环胸，摆出几分贵族的架，清冷的眼睛迅速一扫：“呵，这里有河，能淹死人，旁边有山，会迷路，会摔跤，甚至还有野兽攻击……路大娘你觉得，云儿这样的姑娘，是你可以放任自流的吗？”

　　　　路大娘哑口无言，虽然是村里的悍妇，但毕竟活了大半辈，很少有机会跟富贵人家打交道，一定要万分心。纵容她心里不服气，但的确是她握着吴鸣给的那一两银，却丝毫不肯在云儿身上花心思。

　　　　“好香啊——”云儿突然皱了皱鼻，眼睛大放光彩，一脸馋相。“是红烧肉！”

　　　　秦长安推了她一把：“你路大娘知道午饭少了，给你做了红烧肉，去吃吧，心烫。”

　　　　“你到底是谁？何必管我们老百姓的事？”那红烧肉是她偷偷做给儿孙吃的，看着云儿端着一大碗刚炖好的红烧肉，吧唧吧唧坐在厨房门口吃，路大娘心中怒火难消。

　　　　“云儿的哥哥吴鸣在我手下做事，既然他的薪金是我发的，我有必要知道他的每一文钱都花到哪里去了。如果你拿人钱财却不会替人消灾，那就算了，我替吴鸣做主，以后这份照顾云儿的活儿，我会另找别人。”她面无表情，毅然决然地。“路大娘你不想做，百般敷衍，我想，这个村里多得是想要接活的人。”

　　　　此言一出，路大娘的那张发福的老脸一阵白，一阵红，眼看着周围几个婆听到争吵的声响，已经探头张望，她心一急，真怕这么好的活计被人中途截胡了。一个月一两的好事，一旦出去，绝对会抢破头。

　　　　她厚着脸皮，腆着老脸朝着秦长安深深鞠了一躬，装的毕恭毕敬。“哎呀，这位大姐，您的这是哪门的话呀？我看着云儿这姑娘就喜欢，怎么会对她不好呢？她年纪还，我没料到她胃口这么大，不想让她吃了发胖，都是为她着想。”

　　　　秦长安并非真正的养在深闺人未识的贵族姐，她在市井里混久了，路大娘这种人也间的不少，摆明了见人人话，见鬼鬼话。

　　　　“今天，我把话撂这儿，路大娘，云儿这么瘦，我看着很不顺眼。你就给我尽心尽力地照顾，每日至少有鱼或肉，她想吃多少，就给她吃多少。这一年内，如果能把她养胖十斤肉，白白胖胖，活蹦乱跳的，除了吴鸣给你的照顾费，你还能额外得到五两银的赏金，这是我给你的。”

　　　　路大娘没什么，但精明的脑飞快运转着，即便每日让云儿吃到荤腥，一个月也花不了半两，她怎么都能克扣一点，这生意绝不会吃亏。把傻丫头养的不白白胖胖，还能赢得一笔赏金，五两银是纯碎进了她一个人的手里，她要不是跟云儿一样都是傻，哪能让煮熟的鸭飞了？

　　　　路大娘喜上眉梢：“哎呦喂，您是哪里来的贵人呀，难得您也喜欢这傻丫头，这是她上辈修来的福气啊。我路大娘别的不敢，做菜的手艺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别一年，就是半年呀，我就能把丫头养出肉来。”

　　　　“好。”秦长安没再跟路大娘废话。

　　　　目光转向厨房门口的云儿，话的功夫，云儿已经把一碗红烧肉吃的底朝天，还津津有味地吮吸着手指头上的酱油，可见真是饿极了。

　　　　“吃饱了吗？”

　　　　云儿用力地点头，一脸乖巧，但还是心翼翼地捧着碗，双眼清澄透亮。

　　　　“走吧。”她朝云儿伸出手。

　　　　乡间路上，云儿一蹦一跳地在前面领路，秦长安跟龙厉则并肩走在后面。

　　　　“不错，很有女主人的气势。”龙厉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秦长安的与众不同就在于，她可以有良好的教养，在贵气凛然的贵族中也不见得矮人一截，但她见识甚广，就算跟那种蛮横无理的刁民对峙，也绝不会被压过一头。

　　　　如果她只是一个摆着好看却没能耐的花瓶，他即便一时迷恋，也很快就会腻了，而不会像现在一样，越来越觉得有意思。

　　　　她神色淡淡，不以为然。“我本来就是郡主府的女主人。”

　　　　龙厉扯唇一笑：“既然能当郡主府的女主人，也能当我靖王府的女主人，只是，靖王府可比你的郡主府大多了，对于你而言，会是一项全新的挑战。”

　　　　“你就别给我灌迷魂汤了，这碗汤你自己留着喝吧。”她气定神闲地，“我就是看不惯别人欺负一个痴傻的姑娘，这算什么本事？”

　　　　“那你还让那个刁妇照看这个傻妞。”他不是看不透其中的门道，就是想听听她怎么。

　　　　“那个路大娘一看就知道是个贪财的，所以才会克扣着吴鸣给的银两，但对付贪财的人，自有一套办法。放心，她看在那五两银的份上，绝不再会刁难云儿，除非，她存心跟银过不去。我提的要求不算刁钻，她早就算好了自己能得多少利益，知道这是大好的买卖，再者，我走后，也会派人时不时地去看看云儿，以防万一。”

　　　　听到这儿，龙厉终于笑了，意味深长地望向她。“就喜欢你这股聪明劲。”

　　　　她眉头一皱，虽然习惯了跟他在床上亲密无间，但每当他这些让人寒毛直竖的情话，还是让她直犯恶心。

　　　

正文　078　你爱要不要

　　　　，！

　　　　话锋一转，她定定地望着蹲在路边采摘野花的云儿，目光幽然，情绪不太分明。“我以为吴鸣会很快来找我，给我一个答复，没想到我一等就是好几天，他也没出现。我知道他会矛盾，会犹豫，但与其让云儿一辈当一个人尽可欺的傻姑娘，为何不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龙厉难得有闲心开导一个人，不想看到她有半点烦恼。“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事，你还真管不了。”

　　　　她没再跟他吵嘴，虽然他的很冰冷，也没什么人情味，但还是触动到她的内心。

　　　　三人刚到云儿家门前的时候，吴鸣还未归家，天色渐晚，马上就要天黑。

　　　　“还不走？”

　　　　“至少等吴鸣踏进家门再走，你也饿了吧，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

　　　　龙厉依靠在厨房的门边，见秦长安翻找了一遍，找了一颗白菜，几颗鸡蛋，一碗猪油，还有一包面条。

　　　　“这家里真是够穷酸的。”他冷言冷语。

　　　　“我倒不这么认为，与其是穷酸，我反而觉得是云儿他哥一个大男人，不懂得怎么过日。”她转向在门口把玩手里泥娃娃的云儿：“云儿，你哥做的菜好吃吗？”

　　　　云儿顿时变了脸，吐了吐舌头：“难吃，还是路大娘的饭菜香，特别是今天吃的红烧肉，太好吃啦。”

　　　　秦长安努努嘴，跟龙厉交换了一个眼色，表情在，你看，我猜得没错，果然如此吧。

　　　　“连块肉都没有，这么清苦的日，就算他想过，也得问问自己的妹妹啊。”她叹了口气，把菜利落地切好。

　　　　龙厉的嘴角溢出一抹兴味，缓缓地问了句。“你会下厨吗？”他唯一有印象的是，当年她学做李记包的那件事，不过到头来，包也是做得马马虎虎，十分勉强。

　　　　“能下厨，也能保证不把人家的厨房烧了，至于烧的好不好吃，能不能吃，那就难了。”她眼梢一勾，不冷不热地。“我已经一年多没下厨了，你如果挑我的刺，别怪我翻脸。”

　　　　“吃你一碗面，可不容易，你这脾气比宫里的御厨还臭。”

　　　　她头也不抬，烧水煮面。“我生来就这脾气，你爱要不要。”

　　　　龙厉沉默了半响，俊美的面容变得柔软平和，薄唇微启，眼神竟生出几分撩人的春意来。“……要。”

　　　　秦长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好似被滚水烫过，烫伤后有一段时间，又痒又麻，那麻痒的地方，却又伸手不及，无法挠到，这种复杂的情绪，正是她此刻的心情。

　　　　这人真是——怎么就这么邪门呢？

　　　　龙厉懒洋洋地靠着门，淡淡睇着她，看到她难得一见的柔顺模样，不知为何，噎在他心口里的那股怒气爷慢慢消散了，脸色缓了缓。“以后别总威胁本王，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秦长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专心地下面，在另一口烧热的锅里翻炒白菜和鸡蛋，两边都不耽误。

　　　　“光看你下厨的动作，倒不像是个生手。”某人笑着风凉话，显然心情大好。

　　　　“你的嘴巴多刁钻啊。”她捞了面，又舀了一勺面汤，不疾不徐地。“凡是别看表面，待会儿就难以下咽了。”

　　　　龙厉走到她的身后，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双手轻轻搂住她的腰际，嗓音带笑。“闻着却很香。”

　　　　“给。”她转过身，把手里的面碗抬高。

　　　　他这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把这一碗面接了过去，坐在厨房的桌旁，面是一碗很寻常的面，细长蜿蜒的面条，加了一勺猪油的面汤香喷喷的，面上浮着白菜炒鸡蛋，白菜的白，金黄的鸡蛋，颜色素净又漂亮。

　　　　秦长安又捞了一碗，喊道：“云儿，过来吃面。”

　　　　安顿好一大一吃着面，她才盛了剩下来的一碗，云儿不太会用筷，勺用的吃力，但还是吃的很香，脸几乎都要埋进了碗里。

　　　　“云儿，好吃吗？”她问。

　　　　“好吃。”云儿点头。

　　　　果然是个傻妞，吃到正常的东西都好吃，可见她那个笨手笨脚的哥哥做出来的菜有多么惨不忍睹。

　　　　“阿遥，你呢？”她又问。

　　　　龙厉的筷停在半空，正要吃第二口，被她问的动作一顿。

　　　　其实在靖王府的膳食里，白菜这种家常菜出现的次数很少，他吃惯了山珍海味，鲍鱼鱼翅，什么都不觉得稀奇了，只因他喝了太多进补和治病的药，味觉变得极为敏感，动辄就在饮食上不顺心。而此刻，竟然会因为秦长安的一碗素面，而想着多吃两口。

　　　　“恐怕是真饿了，居然跟这个傻妞一样，也觉得好吃。”他的语气还是一贯的凉薄，但在秦长安听来，却又多了一丁点的柔情。

　　　　她摇摇头，并不放在心上，龙厉此人不爱人话，这张嘴毒的很，这就叫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么一想，她的嘴角绽放笑容，毫不讲究地吃起面来。

　　　　面吃到一半，云儿的汤匙掉在地上，她想也不想就钻到桌下去捡起来，但瓷匙早已摔碎，她一不心就划破了手指。

　　　　“吃顿饭都不省心。”龙厉的脸色微沉，也就秦长安有耐心对付一个傻妞。

　　　　秦长安默默地想，他也就适合孤家寡人，他不是良人，也不会是慈父，妻孩什么的，对他而言都是累赘吧？

　　　　“我给她去找点包扎的纱布。”她起身，先跟着云儿到房间里找了一通，什么都没找到，这才想起隔壁就是吴鸣的屋。

　　　　一推开门，她点了蜡烛，环顾一周，还没顾得上找纱布，目光就被墙上的东西所吸引。

　　　　她的双脚似乎被钉在地上，一步也挪不开，屏息凝神，甚至一丝丝的凉意从脚底窜上来，很快占据了她的四肢百骸、

　　　　挂在墙上的，是一副画像——人物像。

　　　　虽然时隔一年，但她还是第一眼就想起，她是何时何地看过这幅画。

　　　　在那家她常去的聚宝盆古玩店里，钱掌柜过，这幅画卷出自名家欧阳临之手，想必里面也是个出身不一般的贵公。因为欧阳临的画法实在精湛，将人像画的过分精细真实，当时她看了，印象深刻，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感觉，这画中人仿佛是活生生的。

　　　　等她再去的时候，古玩店里已经没了这幅画，据是被这个落难公又赎回去了，她也觉得是圆满的好事，便不再在意。

　　　　难道……吴鸣就是画中的男人？画中人玉树临风，风姿天成，极为英俊，而且还有一身浩然正气，他的俊，跟龙厉截然不同，很能给予人稳重踏实之感。

　　　　若是这么好的容貌，他何必每天都戴着锥帽？若是出自富贵之家，他们兄妹又是为何而落难到了这般境地？

　　　　也不知自己胡思乱想了多久，她才回想起到屋里是来找纱布的，随意找了点干净的布条，一转身，却看到门口站着面色阴沉的一人。

　　　　正是龙厉。

　　　　“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