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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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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阴婺的眸充血,脸上遍布青黑色的长长短短的阴影,几乎是瞬间浮现在她眼前,好似就发生在昨日。
她的脑袋,轰然一声炸开。
有什么东西浮出水面,突破了浓烈迷雾,让她看清了这三年耿耿于怀的真相。
她心里不太舒坦,却还是问了。“那次你毒发?”
龙厉不言语,脸色稍微沉下。
以前就知道龙厉在娘胎就被喂毒,但那时候她没想追究,但如今,她想要知道的更清楚。
“什么毒?”
他沉默了许久,才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青桑毒。”
秦长安瞬间清醒。
龙厉明白她隐晦表情的意思,没有追问。
“你这命真够硬的。”她淡淡一笑,“青桑毒我虽然没遇到过,但也知道那是会把人折磨致死的慢性毒药,一旦中毒,多半是活不过十年的。”
“这不是遇到你了吗?”龙厉虽然笑着,但嘴角噙着一抹残忍。
“林皇后被赐了白绫,难道是她?”
“她错在不该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他冷笑。“如果德妃死在勾心斗角中,那我没什么可的,后宫本就是女人的战场,弱肉强食。但对一个无心争斗,甚至不愿进宫的女人下毒,还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她就该想到她这辈会不得善终。”
秦长安敏锐地感觉到什么,抬眼看他。“林皇后一人做的?”
“当然还有几个为虎作伥的奴才,一并赐死了。”龙厉偏过脸,表情无法看清。
她总觉得这事没完,却又不知该什么,她虽然同情德妃,却也仅限于此。
德妃原本不想进宫,但既然让皇帝看中了,进宫当了妃,就该学会在这个吃人的地方生存。她善良,但其他人可都是虎视眈眈恨不得她死呢……德妃生下一个皇后,不但没失宠,反而更得宠,劲头太盛,容不下她的岂止是林皇后?
“杀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轻叹一声,再度闭上眼,心情没了波动。
“皇家多的是豺狼虎豹——”他顿了顿,这才贴上她的耳朵,低声道。“所以我才你适合。”
“恶鬼我都不怕,还能怕什么豺狼虎豹?”秦长安言有所指。
龙厉的眼闪过冷厉,嘲弄地冷冷一笑,这丫头从就牙尖嘴利,拐弯骂人,是真损。
“三年前的事,以后谁都别提了,不舒服。”她歪过头,态度决绝,不留余地。
感受到龙厉将下颚抵住她的肩窝,就这么抱着她一同睡下,呼吸平稳均匀。
她却辗转难眠。
他们的第一夜,她一直认为是他压着她的脸,从身后占有她,是因为不想也不屑看到她的脸,把她这个官奴当成是泄欲的对象罢了。
那种轻贱至极的侮辱,才是她最难以忘怀的。
她却没反过来想,其实是龙厉不想被她看到他那时候的脸,因为他比任何人更清楚,他毒发起来的面貌狰狞可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为什么不想被她看到?!怕吓着她?为什么?吓着她,让她更恐惧惊悚,不才是龙厉的行事作风吗?
难道——她被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镇住了,心跳如鼓,不会这个瘟神那时候就在乎她了吧?!
那种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的感受,更加明显了,她拼命地回想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打消这种诡异的猜测。
百花宴上,她跟温如意不期而遇,在桃花林里,温如意还送了她一根发簪当作及笄礼物。
莫非那一幕被龙厉看到了?而之后温如意要带她走,龙厉反应那么大,她迟迟想不明白那时候他已经不需要她的血,为什么还百般阻扰?
她以为是龙厉的残忍和霸道作祟,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这么恨的。
浑浑噩噩想了这么多过去的事,秦长安反而累了,马车何时到了码头,她浑然不知。
“爷,船来了。”
龙厉横抱着秦长安,用披风把她裹起来,连她的脑袋都面朝他的胸口,那种窝心的滋味,让他的眼神情不自禁地有着淡淡的温柔。
秦长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船上了。
她走出船舱,太阳下山,满眼红色晚霞,船到了卢江中心,洪县早已看不见。
甲板上布置着桌椅,方桌上已有饭菜,她嗅了嗅,眸瞬间亮起。
“起来了?”龙厉从另一个方向走来。
她点头,他们所在的可不是一般的船,她躺着的房间精美绝伦,来到船板上看清这艘船比游湖的画舫还大些,连座椅都是红木的。
弯了弯嘴角,语气很平静:“论享受,没人比得上你。”
龙厉不怒反笑,挽着她的手,把她带到饭桌旁。“又不是出来逃难,何必搞的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况且,你应该很想到各地游历。”
她不想承认龙厉太了解她的喜好,但……事实上的确如此,在北漠用两年时间巩固地位和积累财富,她根本没有时间游山玩水。
龙厉眼底笑意加深,她从就喜欢看游记和地方志,很显然,她憧憬自由随性的生活。
桌上放的是新鲜的江鲜,鲜鱼活虾,还有鱼羹,吃的是刚捕捞上来最鲜美的滋味,眼里看的是水天一色的美景,秦长安心中很是惬意。
“刀鱼可是好东西,北漠只有这一条产刀鱼的大江,这鱼要是运到醉仙楼,这一盘没有一百两,连味道都别想闻。”
龙厉挑了挑眉,眼捎蕴含着一抹笑意,这等男色落在别的女人眼里,就是致命的蛊惑,但秦长安的眼睛却始终都盯着一桌菜肴。
“你爱吃鱼眼睛?”
她头也不抬:“嗯。”
龙厉垂眼,没人看的清楚他此刻的眼神,却是将一个玉碟推到她的面前。
这一碗鱼里的所有鱼眼睛,都被他挑出来,一颗颗好似白色珍珠,静静地躺在碧绿色的碟里。
秦长安微微一愣,那种在郡主府同桌吃饭的感觉又回来了,但有所不同的是,他有着跟身份不符的细心,纵使她嘴巴再毒,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恶语相向。
有人对她好,一分的好,她就会还以十分——
可是龙厉在她生命中的时间太长,印象太差,这也不是一碗鱼眼睛能够改变的事实。
龙厉见她没拒绝吃他挑出来的鱼眼睛,却也没再多的反应,心里颇有些不得章法的挫败感,他就没见过这么顽固的女人。
虽然这么想,但当秦长安不偏不倚的眼神落在他的手上,他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
他竟然在替她剥虾壳?!
他一个亲王给女人挑鱼眼睛就算了,还剥虾壳?!
从未有过的震惊,犹如晴空霹雳,毫无征兆地击中了他。
不是已经摆脱了明遥的身份吗?他现在是龙厉,是靖亲王,短短一年时间就把他变成低贱的软骨头了?!
暮色降临,龙厉转过脸去,逆着光,看不到他的表情,黑发旁一双白玉般的耳朵,却透着诡异的红色。
秦长安轻咳两声,试图化解此刻无话可的尴尬,明白他是从没做过这种体贴入微的事,但她却没什么负担感。
她夹了块虾肉,白灼而已,肉质鲜美,富有弹性,带着葱花的香气,唇齿留香。
不但如此,嘴里竟然化出了淡淡的甜味。
她没去追究这甜味的来由,抿唇一笑,龙厉这怪人是越来越古怪,浑身上下透着无人能理解的矛盾和阴晴不定。
既然无人能理解,她也不打算费心去了解,有现成的虾肉吃,为什么不吃?!
再,放眼天下,谁能让传中残暴不仁的靖王剥虾壳?!
见秦长安心安理得地吃虾肉,龙厉才偏过俊脸,静静地凝望着她,月色落在他身上,吞噬了冷厉的气质,反而柔和了他的线条。
“船上的船夫都是你的暗卫吧?”她主动打破沉默。
他下颚一点:“掌舵的是十八、十九,他们出生在渔村,水性最好。”
她笑出来:“编号就是他们的名字?”
孙武她揣摩着一直跟在龙厉身边扮演厮惊雷,恐怕是暗卫中身手最好、地位最高的一个,除此之外,其他人根本没有名字,连姓氏都没有,只剩下一个编号。
“省事。”龙厉俊脸微僵,吐出两个字,就算回答。
她挑眉:“是你根本记不住他们的名字吧?”
龙厉淡淡一瞥,没否认,他向来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暗卫有那么多人,不见得他必须记住那些张三李四。
她起身,朝着船尾喊了声。“十八、十九,你们过来。”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征询的目光最终看向自己的主,见龙厉默许了,才走到秦长安面前。
“你们叫什么名字?”她弯唇一笑。
向来面无表情的暗卫脸上,浮现一派不该有的茫然,他们五岁开始习武,从几百个孩了脱颖而出,七岁起看到自己终生要效忠的主,从那时候起,他们就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一转眼都快二十年了,他们也习惯了这个加注在身上的编号,突然有人问名字,他们一头雾水,头脑一片空白。
十八吃力地回想,涨的一脸通红:“我姓马,叫马超。”
“十九,你呢?”她转向那个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的男人,他一脸纠结,显然情况更糟糕。
“我姓李,李……”他李了半天,才挤出下一句。“我想起来了!我叫李闯!”
就当李闯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时,突然感受到从主龙厉身上射出的怒气,他赶紧敛去笑容,恢复原本的冷酷。
秦长安忍住笑:“你们是人,就算阿猫阿狗都有名字,用编号来喊人实在不过去。”
马超和李闯不禁在心中倒抽一口冷气,虽然知道这位长安郡主是王爷的女人,但敢当着王爷的面打脸,挑王爷毛病的人……居然还能活到现在,换做别人,不是早该被一根根地拆掉骨头了吗?!
“以后,王爷会喊你们名字的。”她挑眉,语气坚决。
两个暗卫不敢答应。
“不过是两个人名而已,王爷这么聪明的人,不会记不住吧?”她双手撑在方桌两侧,身朝他倾着,那双寒星般的眼瞳,淡淡睇着他。
的激将法。
龙厉的表情愈发冷淡,眼底闪过一丝阴郁,随即隐匿。
“你可知道暗卫有多少人?总共一百九十二人,他们两个的名字我记了,其他人怎么办?”
“他们为了主的安危,随时可以豁出性命。我认为忠心护主,至少能让主记住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她停下,沉默地等待着。
“秦长安。”他冷冷地咬牙,顿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马超李闯心中紧张,但却又抱着一丝不该有的期待——更要命的是,这个郡主可真敢啊!每句话都戳心,让他们两个在刀尖上活着的男人几乎要感动地掩面而泣!
“王爷是做大事的,精力有限,什么事都让你费心,一定是吃不消的。”她话锋一转,嘴角得意的勾起。
龙厉对她的这幅表情并不陌生,冷哼一声。“你知道最好。”
“若一时半会记不住的话,我可以在旁边提醒王爷。”她不卑不亢,四两拨千斤。“总有一天能记住所有名字。”
他的目光扫过两个难掩喜色的暗卫,正想训斥一顿,却又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猛地将目光拉回她的脸上。
清俊的脸上有莫名情绪闪动,嗓音带哑:“如果本王要花三五年时间才能记住,你还会在本王身边吗?”
胸臆间跃动着一把火焰,把他的身体烧的很烫,他试探着,是否她言下之意是另一种陪伴。
“三五年?”秦长安自觉好笑,他有这么笨吗?又在他眼里见到难以忽略的光芒,不知为何有些心软,才闷闷地开口。“只要你让我知道训练暗卫的内情,我当然会记住自己所的话。”
“好。”龙厉按住她的手,薄唇边撩起一抹笑,看的她不寒而栗。
正文 049 色不迷人人自迷
在卢江这一路,龙厉过的异常身心通畅。
无人打扰,耳根清净,在她的眼里,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这种无可取代的感觉,满足了他骨里的骄傲自负。
秦长安懒懒地依靠在榻上,身上穿着男装,却是龙厉的衣服,过分宽大,青丝垂在胸前,不带任何首饰,却透着一股动人的明艳。
她悠闲惬意地翻着书,有人的手掌暗暗摸上来,沿着纤细白嫩的腿攀爬着。
老实,她此刻这幅模样,落在世人眼里,就是不男不女,不合礼教,却不知为何迎合了龙厉的眼光。
秦长安没看他,脸色淡然,青葱手指翻过一页:“阿遥,一道菜天天吃还不腻?”
龙厉从身后抱住她,手臂在她腰际一寸寸收紧,他明白自己不是女人眼中的良人,但照样多的是女人想要他,毕竟,他的权势财富如日中天,他的长相也是万里挑一。也就秦长安一个,哪一样都打动不了她,近在眉睫,却又远若天边。
“本王可是很挑食的。”他捏住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来,两人唇瓣相贴。
她没推开,他的唇殷红如花,唇形虽单薄,吻人的时候却很温暖。
不过,简单的唇碰唇显然无法满足龙厉。
他的舌撬开她的牙关,急切又霸道地探索着她的美好,他甚至将她横抱了起来,搂在怀里。
她不是没被他吻过,但一个吻能让人这么意乱情迷,却是效果惊人。
渐渐察觉到体内苏醒的,不让自己继续冲动下去,龙厉适时地抽离出来,将脸贴在她的耳畔,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明天就到卞州了吧。”秦长安捡起掉下的书,继续翻看,好似刚才那个插曲影响不到她。
龙厉下颚一点,揉着她的青丝,冷厉的眼底划过一抹留恋。这二十天,他们在船上过的日,好似神仙眷侣,他明明不甘于平淡,却也不否认这样的日,有着别样滋味。
“既然到了卞州,我想去见见长孙家。”她微微一笑。“如意娘就是长孙家的儿媳妇,离开黑龙寨后,我派人把他们夫妻的骨灰坛送回了夫家。”
他静默不语,把玩着她手上的凤凰手环,垂着眼,脸上没了阴邪之气。
每回到如意,龙厉就是一脸不喜的样,毕竟如意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体内还有一半山贼的血液。
“你剿了整个黑龙寨,把山贼的儿留在身边,我不明白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更相信有红叶那么坚忍的娘,生出来的孩不会差。”
他短暂沉默着,这就是两个人看人做事的最大差别,他不轻易相信人,总习惯预想到事情的最坏一面,他看到的是如意身体内山贼的一半血液。
秦长安虽不是天真的女人,年幼家逢巨变,但她还是保留最后一分善意,所以她看到的是如意身体内属于良家妇人的另一半血液。
“当然,我更相信在我的教养之下,他不能成为作奸犯科、杀人放火的混蛋。”秦长安很是笃定。
“他真要走上邪路,我亲自送他下黄泉。”龙厉俊美面皮上,一抹狞色转瞬即逝,嗓音虽轻,却字字阴狠。
秦长安不苟同地皱眉,他这幅狠辣的心肠,连一个孩都防的死死的,有朝一日他做了爹,孩见他恐怕也跟见鬼似的。
不,龙厉这个男人,根本不适合当爹。
卞州公孙府。
“两位公,你们是?”门仆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不敢大意,迎上去问道。
秦长安男装打扮,身畔的龙厉依旧戴着面具,但两人的衣料上用的是昂贵的金银线,一看就是贵少爷。
她晃动着手中的折扇,风度翩翩的姿态,眉眼含笑。“我们是你们府上大少爷的朋友。”
仆人面色攸地沉下。“大少爷?你们找错了吧。”
“你们大少爷可是叫公孙旭?大少奶奶可是闺名红叶?”她笑意不改。
“是没错,可是”仆人面露难色。“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已经不在了。”
“你尽管通报一声,公孙家的老爷还在吧。”
仆人见他们身份显贵,最终点头。“好,请两位公稍等片刻,的这就去禀明老爷。”
没多久,仆人便领着秦长安和龙厉进了公孙府。
正厅内坐着公孙典,他六十岁左右,身穿暗色长衫,绣着福字图纹,蓄着长须,拄着龙头拐杖,看上去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人。
他打量着眼前的两个贵公,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神色有些激动。
“老朽听两位是旭儿的朋友?”
秦长安瞥了一眼旁边伺候的两个丫鬟,并未太快接话,公孙老爷毕竟精于世道,一眼就明白了。
“你们先下去。”
等人一走,她才开门见山。“公孙老爷,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骨灰坛可曾下葬了?”
公孙典一听,脸色微变,公孙家是秘密下葬的,这年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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