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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4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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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认定那些符文跟转生咒有关,而转生咒让他险些失去了挚爱,因此,转生咒是不好的,咒文自然也是不好的,必定对秦长安有害……有没有一个可能,那些咒文,是咒术用另一种方式消失留下的某种见证,而正如小夕所说,咒术并非是恶的,转生咒也是如此。诺敏进了秦长安的身子后又消失,转生咒终结的方法不一样了,会不会也产生截然不同的结果?金刚锥上的符文不见了,却深深地烙印在秦长安的身体里,也许不是对她的束缚或诅咒,而是……另一种守护?!

    孙武的困惑,他的多疑,全都在一瞬间,豁然开朗。

    转生咒破除后,秦长安的身上,就有了细微的变化——

    当她对他愤怒不快的时候,身体本能地抗拒他,因此,当他试图拉回她的时候,才会被烫了下,那是符文的警告。

    当孙武的鞭子挥舞向秦长安的时候,孙武其实本来是做做样子,会在中途抽回来,但因为秦长安的身体感受到了危险,就算孙武没有收回来,那一鞭子也不可能打上秦长安,那是符文的保卫。

    从黄昏到天黑,龙厉没来由地想起北漠神官徐睿对于秦长安命格的断言,那一句话,很简单,却又十分深奥。

    凤凰天女,遗世独立。

    前面半句,是寓意着她跟诺敏之间的牵连吗?亦或是象征秦长安迟早会当皇后的宿命所归?那么,如今已经实现了。

    而后面半句话,是龙厉迟迟无法参透的,这句话总是令他有种不详的预感。遗世独立,表面上说的是不与浊世为伍,超俗而出众,跟秦长安的性情的确符合。是否还有一个原因,是指秦长安的身子已经跟普通人不一样了,不单是药人,更是在转生咒下幸存之人,神魂跟身体曾经被分割开来,相当于被净化过,重生过……焕然一新过?!

    因此,她不会变弱,相反,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她的命格早已注定,她绝不会被诺敏取而代之,相反,她完全有能力吞噬转生咒,将转生咒的力量注入自己的体内,为自己所用?!转生咒和离开的诺敏,全都会成为另一股无形的保护壳,消融在她的血肉和神魂中,保护她一辈子!

    如果一切成真,那该多好!

    夜幕降临,他独自坐在椅子内,不知是太欣喜还是太激动,他感觉到全身都不对劲,莫名其妙地从心口涌出来,不断向外扩散到四肢百骸,甚至是每一寸肌肤皮肉都感受到的疼痛。

    ……

    周奉严回京的那天,是十二月底,京城下了一场小雪。

    秦长安早早地就在京城以前师父住过的下榻别院等候,身披橘色斗篷,周遭滚着一圈白色绒毛,头发挽成寻常人家少妇的样式,只用几只素雅的金钗固定住,双手交握在小腹前,望向京城的城门方向。

    “娘娘,您不如到屋子里去等吧,外面太冷了。”翡翠站在她的身侧,撑着一把红色的大伞,细碎的雪花从阴沉的天际飘下来,撒在伞面,很快融化成水珠。

    “我不觉得冷。”她微微一笑,过去她有些怕冷,屋子里总是要搁着两个暖炉,抑或习惯了身边能有一个人形暖炉,才能一觉到天亮。

    但奇怪的是,生完龙凤胎,做完月子后,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还要更冷些,她却不再觉得冬日难熬,甚至不必把自己包裹成粽子,也能觉得满满当当的血气在体内流窜。明明她因为诺敏铁了心离开,心口受伤,元气大伤,但身子复原的速度,远超自己的想象。

    此刻在飘雪,她站了小半个时辰,但手脚依旧是温暖的,学医多年,她绝不会肤浅地认为是自己在宫里月子做得太好,身体就有了这么惊人的变化。

    她已经是第二胎了,对于生孩子的经验,怎么也比第一胎来的丰富,因此,思前想后,都觉得跟转生咒有关……当然,还有一件事,也颇为古怪。

    她佩戴在脖子里的驭灵珠,原本是浅白的颜色,但有一回沐浴过后,她坐在镜子前梳头的时候,不经意发现,珠子变成了金色,闪烁着淡淡的烛光,宛若一颗金珍珠。

    或许是因为诺敏曾经占据了她的身体,那短短七八天,一具身体,却同时容纳着两个不同的神魂。若是其他人,自己的魂魄被驱逐之后,根本无法回到身体了吧,哪怕诺敏最终决定离开,都是一样的结果,她的身体会变成一个空洞的躯壳。

    她之所以能够安全地存活在跟陆家一模一样的梦境里,长达八天之久,没有被诺敏的神魂压制,也不曾被反噬,最后能安然无恙地重新跟身体融为一体,多亏了这颗珠子吧。它绑在自己的脖子上,同样的,它也绑住了自己的灵魂,不让自己迷失,不让自己沉睡太久。

    这一生,她遭遇过的神奇的经历,比一般人比起来,太多太多。

    三天前,她才知道一个消息,裴九突然辞官,而龙厉也答应了,但消息传到她耳畔的时候,裴九已经独自一人离开京城,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他甚至没有给任何人留下只字片语,就这么不告而别,唯有秦长安想,他恐怕是真的远离京城这个伤心地了。

    身为太祖皇帝的赫连寻,自从在京城建都之后,在京城生活了四十多年,直到老,直到死,最终埋在皇陵。

    京城给了他帝王的荣耀和权势,但同时,他失去了年少时候在草原上策马奔腾的快意和自由,这个地方他太熟悉,却也太沉重了。

    这一世,裴九没有权势,没有身份,但他可以用自己的双腿,走遍整个天下每一个角落,用自己的双眼,看透金雁王朝的百姓民生。

    当然,她知道,有一个地方,裴九一定会第一个去。那就是当年诺敏辞去将军一职之后,把自己放逐到的那个城池,也是诺敏终生未嫁却被西郎派来的杀手残害的地方……

    即便知晓裴九会出现在那里,但秦长安还是不曾刻意打听裴九的下落,他既然答应诺敏,就不会再轻易寻死,他曾经是金雁王朝的帝王,纵然孤独,也不会轻贱性命。而且,他说过,三次开天眼的机会,全部会用在金雁王朝上,如今还剩下最后一次。若是有生之年还有异象,裴九会提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是裴九的能力,亦是他认定的责任和使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即便裴九孑然一身,他的心里有诺敏,这回就像是两人一道上路吧,不会再跟以往一样寂寞了吧。

    秦长安暗暗舒出一口气来,从思绪中抽离,时光匆匆,一年转眼又到了年关。

    她跟师父已经一年多未曾照面,自打龙奕用周奉严作为要挟的对象,断了师父的手指之后,她就把师父藏的很严实。

    几个月前,她答应子书子司那对兄弟,要治好金凤凰下在他们体内的毒,才把养好身体的师父再度请出山,一是她说到做到,不愿食言而肥,二是师父不见外人许久,恐怕他憋出毛病来,重新操起老行当,治病救人,有助于他忘记断指的痛苦。

    盼了数月,周奉严把两兄弟的毒解了,了了一桩心事,他们师徒俩总算也能见面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一辆青灰色马车渐渐闯入了秦长安的视野,车前跟车夫并肩坐着的便是她早早派去城门等候的白银,远远地就跟秦长安挥手示意。

    马车终于停下,从车内走出一个长者,双鬓早已发白,一套毫无纹路的灰色长身棉袍,那张相貌平平的面容也略显沧桑,但是看上去很是正派,此人,正是年过五旬的周奉严。

    “师父!”秦长安笑着走前两步。

第五卷 傲视天下 084 谁酒品差

    

    “师父!”秦长安笑着走前两步。

    周奉严见别院门口站着人等候,没想到真是秦长安,她并未穿的太过华丽,一如当年还是靖王妃的模样,只是匆匆眨眼之间,两人居然一年没见面了,不由地,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寒冬腊月的,怎么能让娘娘在外头等?”

    周奉严面露担忧,不是作假,一脸的不赞同,他虽然许久没见到自己的徒儿,但也知道三个月前她刚生下一对龙凤胎,虽然出了月子,但在寒冷冬日,还是应该凡事小心,更别提她如今是尊贵的皇后娘娘,就算是普通女子,在产后也该保护自己,免得种下病根,以后难以根治。

    “师父,别啰嗦了,我们马上进去吧。”她弯唇一笑,主动搀扶着周奉严,往正厅走去。“一路上还顺利吗?”

    “挺好的。”周奉严淡淡一笑,等翡翠倒了茶水,他的确觉得口渴,双手端起茶碗,正在那一刻,秦长安才看到他左手少掉的两根食指和中指,面色骤然大变。

    感受到秦长安突然的沉默,周奉严喝了一口热茶,急忙把茶碗搁下,沉声道。“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娘娘也该放下了。当初他没有废掉我整个右手,对我而言,已经万分幸运,否则,如今我连拿针都无法办到……右手虽然少了两个手指,但并未影响我的日常生活,也不影响我行医救人。”

    秦长安暗暗叹了口气,事实上她已经介怀许久,如今天子易主都已经一年了,龙奕也早已不问世事,跟蒋思荷过起了与世隔绝的日子,手中再无半点权力……眼下,她身居高位,应该是她来守护自己的师父,安享晚年了。

    “师父身上的伤,也好了吗?”她又问。

    “全都好了。”他点头,又说。“我年纪大了,养伤很慢,否则,这点伤算不上什么,娘娘不用太担心。”

    秦长安端起茶碗,在手里缓缓转动了两圈,话锋一转,眼神清亮许多。“师父,您在我心里,这些年几乎没变。您还不老,可不能太早服老啊……”

    周奉严听出弦外之音。“娘娘还有事要让我去做?”

    “这么说也没错,不过,我想不单是我的夙愿,也是师父一直想做的事,更是造福金雁王朝数万百姓的好事。”她的指腹划过瓷碗上的精致图纹,手指上的永生花琥珀戒指美的炫目,幽幽地倒出一句。

    “师父,金雁王朝的医者,多半都是私人拜师学艺,但不同的医者能力相差甚多,教出来的徒弟也往往参差不齐。这些人以后成了民间大夫,往往就容易变成庸医,百姓若是栽在这些半吊子的大夫手里,不单损失钱财,运气不好的,会丢了性命。我想着,能不能建立一个书院,接受全国各地想要学医的弟子,我们不看对方的家世背景,不看对方的年纪,只看他们的资质。哪怕是贫苦出身的孩子,只要勤恳好学,不单可以免去他们求学的费用,若他考试成绩出众,我们还能奖励他一笔银子,鼓励他们竞争上进。”

    周奉严仔细听着,若有所思,半响之后,才端起茶杯又喝了几口。

    “娘娘的想法已经很成熟了,此事若做好了,的确是百姓的福气。他们不会因为半路出家的大夫而无辜受苦,而我们也能让杂乱无章的医术形成一个相对统一的体系,从这个书院出去的学生,无论是再去太医院考试,还是去民间经营药铺,治病看人,至少比那些野郎中强上数倍。对贫苦学生加以奖励,帮助他们,等他们学成归来,也能回到乡野帮助那些保守病患之苦的村民乡邻……”

    “师父说的很对,当然,我们的学院一定要对学生十分严格,毕竟医者的手下,稍有差池,动辄就是一条人命。依照不同的年纪和不同的资质,我们开三种班,分别为三年、六年和九年班,但凡能完成学业的,颁发我们学院认证的证书。”

    秦长安越说越激动,而周奉严的确十分感兴趣,他前半生为了周家而铤而走险,用不凡的医术接近了少年靖王,让颠沛流离的周家人终于可以回到家乡。他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秦长安,她虽然是女子,但在医术上的造诣却完全不输男人,甚至还精通制毒和解毒,更有忠义之心。另一个是初六,固然医术差强人意,比不上他的师妹,但人本分诚恳,把他当成亲爹一样孝顺,在周奉严断指养伤,心情抑郁的那段时间,初六精心照料自己,在他心里,就跟自己的儿子一样。

    或许,他的这一身医术,的确应该在他还未踏入坟墓之前,做一些让自己不会后悔的好事,别白白浪费了。

    看出周奉严的心动摇了,秦长安趁热打铁,粲然一笑。“其实呀,我也是有自己的一点私心,我来办这家学院,但我毕竟不能抛头露面,常常出宫,但是交给其他不相熟的医者,我又放心不下,怎么想,都只有师父有能力当这个院长。再说了,我想让师父在京城多陪我几年,等学院几年后上了正道,到时候,我再把师父送到老家去养老,享受天伦之乐。”

    周奉严笑着摇头:“娘娘可别给我灌迷魂汤了,不过,这件事,我的确可以考虑一下。”秦长安毕竟还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但他是个开明的医者,从未觉得自己的医术必须藏着掖着,当初将毕生所学教给秦长安,而非自己的孩子。一,是因为子女没什么天分,二,他的子女志不在此,他也没硬逼着他们继承自己的一套高明医术。

    但说到底,他除了一对徒弟之外,的确离桃李满天下,后继有人有段距离,有些可惜。

    如果能教导更多想学医术的孩子,哪怕很难再出一个秦长安,但至少,能提高这世间大夫的一个水准,不是所有人会几种药材,能拼拼凑凑背几个药方,像模像样摸一下脉象,就说自己是大夫,这样的乱象,或许不是靠他周奉严和秦长安两个人就能彻底扭转和改变的。

    但,如果他们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尝试,又怎么知道不可行?

    他们若是一年能救一百人,十年能救一千人,可是,如果他们教出了十个甚至一百个合格的大夫,他们就可以一起挽救一万人甚至十万人的病患……这样庞大的力量,的确让他不得不考虑,若是成了,不单造福百姓,更是造福子孙后代。

    “我知道师父一定会答应的。”秦长安浅浅一笑,眼神愈发灵动睿智。“关于医学院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医善堂。”

    “关于医学院的教书先生,我倒是认识几个经验丰富的民间大夫,若是他们同意,我就跟娘娘推荐他们几人。”

    “好,太医院也有一些年纪大了就辞官的,我也可以派人打听打听。术业有专攻,每个先生负责教授他们最出众的那部分,不单不会产生分歧冲突,也能让学生学到最精准高超的医术。”

    两人谈的很投机,在别院摆了一桌酒席,为周奉严接风洗尘,席上,秦长安还喝了几杯水酒。

    “师父,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有回到周家酒肆去看看?”她摇晃着手里的白玉酒杯,眼底水波荡漾,随着热过的酒水下肚,早已没有任何架子,俨然还是过去那个在伤痛中迅速成长,坚韧的宛若野草的小丫头。

    “没再去过。”周奉严沉默了半响,才轻轻叹了口气。

    秦长安垂眸一笑,没再说什么,师徒俩就这么一口口吃着菜,喝着酒,酒足饭饱之后,她在周奉严的目送中走出了别院。

    周奉严望向桌上的酒菜,眼神变得深沉几分,世事无常,当年那个他曾经因为一己私欲而利用过的小丫头,十多年后,居然成了金雁王朝的皇后。

    只是,人一旦坐在高位,难免要割舍一些心里的追求,而秦长安,也是如此吧。

    马车停在了宫门外,还有一炷香的功夫,宫门就要关了。

    “皇后,您请上御辇。”

    秦长安却笑着摆摆手:“让本宫自己走走。”

    翡翠隐约察觉到主子的情绪有些异样,但并不曾追问,只是柔声说道。“主子,宫门马上就要关了。”

    知道这是翡翠的提醒,她回眸一笑,轻描淡写地反问。“这不是还没关吗?走吧,撑着伞,陪我走几步。”

    “是。”这下子,翡翠不再多嘴,撑着手上的大伞,陪伴秦长安在宫门外缓步走着。

    回来的时候,雪越下越大,很快路面上就有了一层积雪,远处的屋檐上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她呼出的每一口呼吸,都会迅速在空气里升腾起一缕白烟,地上的白雪还未结冰,踩上去窸窸窣窣,秦长安自得其乐地踩在柔软的雪地上,完全不觉冻脚。

    整个世界,都变得很安静,很干净,不曾停下的皑皑白雪,漫天飞舞,她忍不住走出翡翠撑着的伞下,仰起头,望向幽暗的天空。

    这样的一幕,落在龙厉的眼里,他并未走到前方去打断她,心里却莫名多了几分苦涩……宫门关闭有一贯的时辰,这是规矩,但当他迟迟等不到她,外面又在下雪,来到宫门看到的,却是她在宫门外怡然自得地走走停停,甚至愉悦地欣赏雪花飘舞的景色,又瞬间的出神,他不禁想,让秦长安甘之如饴地交出她的翅膀,抹杀她想当一只翱翔天际的大鹏鸟的梦想,是不是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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