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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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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还守着那颗蛋呢?”不知何时,明遥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

    屋里特意空出来,放了个孩儿床,只是床里的不是婴孩,而是一颗铁灰色的蛋。蛋被棉被包裹,周围一排蜡烛,一天十二个时辰烛光不灭。

    “光照、温度缺一不可,你还要不要抓只母鸡或大鹅来孵着?”

    他关上门,榻上倚着的女,赤着雪白的玉足,长裙因为她双膝曲起而露出一截腿,长发垂泻。

    唯有在内室,他才能看到她娇柔的一面,心情不免有些曼妙,他不想破坏这一抹绮丽风情。

    “这是什么书?”

    “是蒙沽文,不过蒙沽在关外啊,能找到语言相通的翻译可不容易。”她叹了口气,抬起美眸,幽然望向他。

    明遥很少看到她这么犯愁的模样,不知为何竟然牵动心弦,他低声。“的确是蒙沽文。”

    “你认识?”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眸放光。

    他移开视线,不去看那双美的惊人的眼,刻意忽略她的期待。“只是见过,还谈不上能翻译。”

    那双琉璃般的眸,瞬间黯然失色,不上来怎么有些失望。

    明遥若有所思,不自觉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看似跟平日一样默不作声,眼神却深不可测。

    秦长安只是随意瞥了一眼,突然坐不住,脚底一股凉意直直地窜上来,心里隐约恐惧着,却又不清自己在抗拒什么。

    记忆深处,好似也有个人会有这样的动作,尤其是……他在算计什么的时候。

    “你很喜欢这个玉扳指?”她强装镇定。

    “郡主凡事能想着我,我当然欢喜。”他很冷静。

    “几日后,我进宫给皇上看病,如果一切顺利,我会请皇上给你撤销奴籍。”她强压下心中的骇然,看向那双闪耀着清冷光辉的黑眸。

    他不话,紧紧握着她的手,却察觉她手心一片寒凉。他本以为她的为他抬籍多少带点缓兵之计和安抚人心的意思,可她的坦率,却令那异样的情绪再度蠢蠢欲动。

    “如果你感激我,就替我看着这颗蛋吧,我回去睡觉了。”她将手抽出,不甚优雅地打了个哈欠。

    明遥的脸上,终于有了几不可察的笑,也对,就算如今是北漠郡主,她骨里就从来不是个大家闺秀!但那又怎么样?那些胆如鼠的闺秀没一个不怕他的,都是些废物!但秦长安不一样。

    对,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蒙沽文,他当然是看得懂的,只是——他不得不藏拙。

    想到此处,他眼底的笑意摇曳晃动,喉咙溢出一连串的沉笑,这丫头可不是个吃素的纸老虎,精得很,他还不想太早暴露。

    或许,他可以换个法来帮她。

    五日后。

    皇帝寝宫内,皇帝服下了麻沸散,陷入昏睡,吴公公将他翻过身来,背上果然有一颗婴儿拳头大的瘤。

    半年前她为皇帝解毒的时候,瘤只有黄豆大,虽然解了阴骨散,但毒性却催发了瘤的生长速度,还让皇帝痛的辗转难眠。

    对她而言,只要救了皇帝,又能为她记上一笔功劳,有底气跟皇家人谈条件。

    皇宫,也是她的战场。

    秦长安脸上系着白面纱,打开药箱,取出以酒锦袍的利刃,素手压下,准确地切下第一刀。

    旁边两个三十来岁的御医,眼看着她的面纱上溅上几滴鲜血,不由地面色微变。

    枉费他们学了三十年医术,还不如一个女人!

    她面无表情,神情专注,面纱外露出的眸冷光流离,毫不迟疑地又下一刀。

    “止血。”她嗓音清冷。

    御医急忙抹去从背上淌下的大片鲜血,一脸紧张,额头已有冷汗。

    “金盘。”她又。

    另一个御医捧着金盘,见到一颗血肉模糊的瘤滚进来,忍不住想吐。

    她无心顾及旁人的脸色,拿起羊肠线和金针,马不停蹄地开始缝合,半个时辰后,她才转身,仔细洗手擦净。

    两个御医一道看向皇帝的后背,如今只有一条新鲜疤痕,切口整齐,他们面面相觑,难掩心中激动。

    给皇帝动刀,考验的不只是手法经验,更多的是处乱不惊的胆量啊!亲眼一见,才对这个平民郡主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细心地嘱咐:“吴公公,皇上会在半个时辰后醒来,一定要喝止疼补血的汤药,千万不能忘记。”

    “的都记得。”吴公公将一个镶着宝石的木匣递给她,恭敬的很。“这是您要的天山雪莲。”

    她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没错。”其实皇帝的毛病并不棘手,根本用不到雪莲,一朵雪莲不过是她的出诊金,给真龙天动刀,怎么着也值这个数吧,不算狮大开口吧?

    “的派人送您出宫。”

    “劳烦公公了。”

    回到郡主府,已是深夜,耗费太多心力,累的她倒在床上就睡。

    隐约有人在替她脱衣服,胸前的一颗颗盘扣耐心地解了,她警戒心很重,一向不会放任自己谁的太死。

    “珍珠?”她闷哼一声。

    没人回应。

    那人的手继续在她腰间,解开了裙,她攸地睁开眼,给她宽衣解带的人不是明遥还能是谁?!

    她由着他把她剥的只剩下里衣,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更懒得把不请自来自动爬床的明遥踢下床去。

    他眼捎微掀,替她拆了发拆,解放一头青丝……只是,他眸一暗再暗,撩起一缕变淡的发丝靠近他的鼻尖,不悦至极。

    谁把那黑亮美丽的头发毁成这样?!

    他整夜坐在她身畔,在他稀薄的感情里,或许连什么叫真心对待都不会。他的僻性是骨里带出来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铸就了他无血无泪的格调,但是为何遇到她,那种不能随心所欲的挣扎就出现了?连她发色的变化都耿耿于怀,这不是病入膏肓是什么?!

    他的脾气一向坏,无心改也不想改,但如今却为了不想吓着她已经是忍气吞声到了极点——吓着她?

    心中再度传来阵阵寒意,他料事如神,行事狠辣,竟也没料到有朝一日会担心一个女人知道他的本来面目?

    可笑,多可笑。

    半个月后,钱掌柜派人送来消息,是找到了一个来北漠做生意的蒙沽人,可以代为翻译,但那人不肯见权贵,只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她点头,微微一笑。“钱掌柜我信得过,就麻烦他了。”

    将奇书用蓝布包了,传话的厮笑嘻嘻地收了跑路费,回古玩店去了。

    钱掌柜做事果然可靠,两天后就把翻译好的书页送来,秦长安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这才知道这种鸟叫灵隼,是一类罕见的猛禽,但生性警觉机灵,饲养驯熟后,可以帮助打猎。但这里的打猎却不同一般的含义,它对珍贵药材的嗅觉极为惊人,就算耸入云端的高山之巅,它也可衔来。关键的一点是,它忠诚度很高,到死只会忠于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主人。

    原来是一颗宝贝蛋啊。

    她丢下书,摸了摸那颗铁灰色的蛋,不知是否是错觉,蛋壳好似有了从未有过的温度。

    书上,用主人的鲜血,就能孵化隼蛋。

    银亮的匕首当下就在指腹上割下一道,鲜血顺着指头,滴落在铁灰色的蛋壳。

    歪着螓首,她睁着发亮的美眸等了许久,也不见这颗蛋有任何动静。

    就在这时,珍珠的声音在外传来。

    “郡主,歇雨楼的药酒出了点问题——”

    “我这就来。”

    她出了门。

    三个月前做的同批药酒,五十坛全都发出诡异的酸味,歇雨楼的仆人们全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这么多药酒泡汤了,这一笔损失的可不少啊。

    “是谁看守酒窖的?”

    “回郡主的话,是赵钱和孙李。”管理酒坊的老马据实以告。

    “郡主,的冤枉啊。”两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吓得脸色惨白。

    “老孙,把他们赶出去。”她丢下一句,看也不看他们,独自走出歇雨楼,思绪飞快运转。

    虽然药酒不需要她亲自酿造,但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五十坛酒全都坏了,要么是见鬼了,要么是人为的毁坏。

    她相信后者。

    她或许成为有些商户的眼中钉,但郡主的身份,什么商家敢在她的铺里动手脚?

    她看出那两个年轻人不会动手,故意错判此事,就为了引出藏身在酒坊里真正的大老鼠。

    街巷新开了一家烤鸭店,香味勾人,排了长长的队,等待的客人们中有个大高个,刚硬的头发编着细辫,一对毛毛虫般浓密的眉毛,古铜肌肤。

    如今是初冬,他还穿着露膀的短打布衣,一身惊人的肌肉,被烤鸭勾去了魂魄,目不斜视,眼睛暴突,一边等一边擦口水。

    北漠民风开放,经常看到不同打扮的人,有的是偏远的民族,有的是异国人,这个男人是关外人吧。看他那副馋样,肯定这辈没吃过烤鸭。

    她笑着走过那条排队的队伍,偶尔有认得的民众对她行礼问候,脑里飞快闪过的什么,她最终没有抓住。

    入夜。

    明遥懒散地在烛下翻着书,梁上有了动静,一个黑衣人好似瞬间出现在他床畔。

    他挑了挑眉,毫无惧色,将瓷枕丢过去。

    剑气扑面而来,把他丢过去的瓷枕震碎,明遥黑眸一沉,这杀手是顶尖中的顶尖。

    他拂去床边的碎片,幽幽地。“我不问你是谁派来的,我只问对方出了多少赏金请得动你,我出双倍。”

    杀手哈哈大笑:“就凭你?一个倚靠女人的后院人?”

    话音未落,杀手提剑刺去,清楚这一剑过去,立马能取了眼前男人的命。

    明遥灵敏闪过,看清杀手眼底的一丝错愕,显然,他会武功出乎对方意料。

    凭空出现的魁梧汉,生生握住那一把剑,然后,用力一折,剑身居然断成两截。

    就在杀手虎口震裂,心神大乱的下一刻,汉已经将对方飞踢,身形鬼般移动,手里断掉的剑端,拂过对方喉咙。

    血花喷溅上雪白墙面,见血封喉。

    明遥嫌恶地看着全过程,黑眸中满是阴森,是个高手,可惜,不能被他所用的,就只能是一具死尸。

    他不自觉地掩鼻,泄漏对血腥味的极度厌恶,冷声。“惊雷,谁让你把这里弄得一塌糊涂?”

    “对不住,爷。”这汉字就是厮惊雷,他懊恼地看着满面鲜红的墙壁,一脸面壁思过的表情。

    “明早我回来,别让我闻出一丝血味。”这个屋不能睡了,他毫不迟疑地迈出门槛,走向秦长安的院。

    秦长安衣服脱到一半,就看到明遥推门而入,她清丽的脸上没有表情,轻轻冷冷地。“门在那里,就是需要敲门才能进的。”

    “后院来了刺客。”他沉声,明目张胆地欣赏着那一片雪白的美背。

    “刺客?”她转过头来,“杀你?”

    “也可能是冲着你来的,杀了我,你也活不了。”他挑明了。

    “解决了?”她又问,眼前的男人不见半分狼狈,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有,显然没受伤。

    他徐徐一笑,连眼底都染上一抹轻狂,朝她伸出双臂,动作依旧透着高贵优雅。“郡主要不要仔细检查一下?”

    她转过脸不看他,气定神闲。“刺客显然不够强,否则,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没人告诉我,当郡主的男人也会面临层层杀机。”他突然变脸,满目倨傲森冷。

    “现在知道还不算晚。”她回眸,拍拍他的胸膛。“你以为郡主府的软饭这么好吃?”

    明遥的脸微微僵硬起来,一开始有气,但突然又想笑。

    这女人……他看上的女人果然有趣极了!

    “白银,让护卫队打起精神来,别让外头的刺客以为郡主府是狗洞,想钻就钻。”她朝着门外吩咐。

    “是,郡主。”白银马上离开。

    “这么早就睡?”他留意到屋内有了暖炉。

    “北漠的冬天太冷了。”她迅速地钻入被窝,只露出一个脑袋。

    他的眼底有了星星点点的笑,软化了身上的清冷孤傲,他从容不迫地宽衣解带,上了床。

    “我已经让护卫去了后院,回你屋睡去。”她一脚抵住他的胸膛,不让他躺下。

    明遥身岿然不动,视线落在胸前的秀足上,眸色渐渐晦暗起来。

    向来只有他征服别人的份,让人毕恭毕敬跪着舔他的脚趾头!

    偏偏肌肤下的血液,却为之沸腾,滚烫翻涌,就因为天底下只有她敢这么对他!

    察觉到他散发出来的亢奋毫不掩饰,她想起以前那吃过亏的一幕,猛地缩回了脚,心跳如鼓,怒气染红了那张芙蓉美貌。

    明明对他没有好脸色,他还兴致盎然,难道是受虐狂?

    “长安,你的脚好冷。”他察觉到她的体温带些寒凉,过去也是这样吗?他怎么没留意?

    “我生来如此。”她轻描淡写,其实不然,是这两年随着她发色变淡,四肢也失去了往日的暖意。

    他淡淡叹了口气,轻柔地拥住她的肩膀,她一开始想推开他,却又惊讶于男人极为温暖的身躯,光他一个人,就抵过好几个暖炉。

    “平日看你奔走东西,还以为你身体强壮,原来就是只纸老虎。”

    她的粉唇抿成一线,看似戏谑的语气,细听之下,仿佛还带着别的情绪。

    这张常常带着固执的脸,跟印象中的少女完全一样,他嘴角含笑,眼底一派春色荡漾的暖融。

    她微微一怔,只因为他温暖的身体而没把他赶走,实在不像她,可是为什么对他诸多宽容?难道就因为他们有着类似的境遇?她曾是罪臣之女,而他是罪臣之?

    “酒坊出了奸细,五十坛的药酒全都报废了——”她适时地转移话题。

    “只是不能喝,还称不上是报废。”他安分守己地抱着她,没有其他动作。

    秦长安眸光一亮。“怎么?”

    “酒池肉林,你可知道?”他和颜悦色。

    她面色微变,突然想通了。“你是要我把那些发酸的药酒当成滋补的药浴,稀释后,卖给需要的人?”

    “不可行?”

    “可以试试看。”她点头,药酒是货真价实的药材浸泡酿造,只要降低价格,药效也在,不愁没人来买。

    既能降低她的损失,又能方便别人,是一举两得的好法。

    “阿遥,你很聪明。”她笑了。“若你以后走商道,我跟你当对手,也许未必斗得过你。”

    “那我答应你,将来不做你的对手,我们两个不必斗来斗去。”

    她一愣,本以为他就是随口敷衍,却见面具露出来的那双眼,好亮好亮。

    “我突然很好奇,阿遥你以前长什么样。”她心中一动,脱口而出。

    他眼底的光虽然闪烁,却不曾熄灭,嗓音异常平静。“姑且当作是天下无双的美男吧。”

    闻言,她噗嗤一声笑出来。“老鸨也夸你风华绝艳,看来是没差。”

    她的笑声穿透他的胸膛,那一刹那,他的心都热了。他不由自主地将她拥的更紧,将脸贴在她的耳畔,摸了摸她巧的耳垂。

    一个高贵冷艳的男人,就着明遥如今的身材轮廓,慢慢在脑海里勾勒出来雏形,他总是眼神淡淡,难得一笑。

    然,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她被自己的想法震慑住,摇了摇头,拍掉他的手,一个正气浩然的男人怎么会对她动手动脚的?刚才的所有幻想,瞬间磨灭。

    “夜清歌你以前可是清心寡欲的,他果然不了解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森眸半眯,宛若一头慵懒野兽。他从不避讳对女人的欲望,不就是跟吃饭睡觉一样,食色性也,他对人的控制欲和独占欲向来强烈。清心寡欲……多让人嗤之以鼻。

    美眸流转间,心思渐渐沉淀,她许久沉默着。

    “怎么?”他不喜欢看她沉寂在过往中的表情,那让他觉得无法看透她,更觉她离自己遥不可及。

    “如果有人跟你一样,不沉湎过去,一切往前看,明白放过别人,其实就是放过自己……那该多好。”才几个月,明遥就能振作起来,后院人的身份不曾让他自怨自艾,不照样生龙活虎的?

    他知道她指的是陆青铜。

    陆家兄妹,真是连他都颇为费解的关系,在他从春猎回京,陆青铜已经是王府护院。

    但一空下来,他还是在劈柴。

    “陆青晚死了。”他无情告知。

    “死了,终于死了,死了才好。”陆青铜手里的斧一滑,落在离他布鞋旁,险些斩断脚趾头,他失魂落魄,呢喃自语。

    “她是不是你的亲妹妹?”就连性如厉鬼般残忍的他,都听不下去,她是怎么对陆青铜,恨不能把心掏出来!他想把陆青铜也拉出去砍了!

    “总比活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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