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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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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弯了弯嘴角,蒋思荷心不在焉地说了句。“心宽体胖,这话不错,把心放宽了,天塌下来也不算什么。”

    蓝心姑姑笑了笑,又说。“我把娘娘赐给靖王世子的衣料送去了,靖王妃很高兴。”

    这几匹云锦,全是宫里最好的,其他妃嫔最多也只能分到一匹,皇后这儿也才得到五匹,皇后向来不爱铺张浪费,每年裁制新衣也很节制。皇后对靖王妃实在大方,一出手就是三匹上等的银丝云锦,说是给世子的,但那些花色靖王妃也能用,很适合母子裁制一样的衣裳,看着亲近也讨喜。

    “金银珠宝这些死物,靖王府不缺,世子还小,以后等他长大成人,本宫再赏他一些好东西。”蒋思荷盈盈一笑,前几日,秦长安进宫的时候,把世子龙羽带上了。

    她看过那个孩子,真是长的极好,她从未见过那么粉雕玉琢的男孩,额头上一朵樱花般的印记,更是令人称奇,她跟秦长安光是在一起聊这养儿经,就聊到半天,留了秦长安用了晚膳才把她送出宫去。

    她是真心喜欢靖王世子,同样的,秦长安也是真心怜惜大皇子,女人的直觉没有道理,却又往往十分精准。

    惺惺相惜的,并不一定是英雄,女人也可。

    “娘娘对世子真好。”蓝心姑姑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不忍,若不是楚贵人想出那么损的招数,说不定大皇子也跟世子一样健康,哎,可怜的娘娘。

    “本宫对靖王世子好,是因为靖王妃的关系——”在她伤心欲绝的时候,秦长安几次挺身而出,若不是长安,她或许还背负着皇帝怨怼的目光,自责地过一生,认为皇子的残缺是自己的问题,意志消沉,郁郁寡欢。

    认识了秦长安之后,她才一点一滴地开始反省过去的生活,是否太亏欠自己,也是看到秦长安的潇洒之后,才会看不过自我欺骗,说服这是她想要的生活,想要的夫君。

    想放纸鸢,她便放了,不但如此,她还学会了做纸鸢,蝴蝶、蜻蜓、大雁、雄鹰各种形状,不但可以在深宫之中打发时间,还能让自己不再去想过去的那些遗憾。

    她想,再过两三年,她就可以给一对儿女做两个漂亮别致的纸鸢,只可惜皇子看不到……

    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没有继续不求回报地付出更多的感情,从今往后,龙奕只是她的丈夫,如此而已。

    他们之间短暂的情愫,数月的亲近,仿佛只是水中月,经不起她认真计较。

    ……

    半月后。

    从西南苗地,传来了消息,却不是好消息。

    北方的将士不习惯南方湿热的气候,再加上西南密集的丛林,数不胜数的毒虫蛇蚁,五千将士刚进入苗地,还没遇到暴乱的苗人,就被恶劣的环境来了个下马威。

    短短三日,五千将士里就倒下两千人,生病的生病,中毒的中毒,一团糟。

    就在此时,主帅蔡敢坚持要继续前进,趁热打铁,一旦停下来,军心涣散,等再要一鼓作气,恐怕早已错过战机。

    而濮永裕则跟他唱反调,认为将士的身体最重要,光靠剩余的三千人,镇压暴民的胜算不大,还不如暂时停下来修整几日,让当地的苗医前来治病,方能稳固军心。

    两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谁也没拦住,蔡敢固然勇猛,却是个粗枝大叶的武夫,一时下手没有轻重,一刀砍下去,没料到功夫不弱的濮永裕竟然没能闪过,生生地被砍下大半个手臂。

    整个军营,顿时乱了套了,毕竟蔡敢在众目睽睽下挑起打斗,濮永裕被蔡敢重伤也是不争的事实,只是主帅砍伤了军师,这笔账怎么算?

    蔡敢灰头土脸地瘫坐在营帐内,黑漆漆的脸上不断地冒出黄豆大的汗珠,整个人犹如被乌云罩顶,身上的战袍溅着血迹,后背上一大滩汗水痕迹,他气喘吁吁,心跳如鼓。

    自己领兵这么多年,九死一生的险境遇过不少,但从来没有一次让他如此紧张忐忑。

    不远处,那一顶濮永裕的帐子里,小兵不断地端出一盆盆的血水来,但是那半个手臂被他大刀挥落,生生砍下,不可能再缝回去了。就连濮永裕此人,能不能保住性命,在这么潮湿闷热的环境下,一切都言之过早。

    “娘的……。”蔡敢朝着地面重重捶了一拳,身为主帅,这一路上走的很不顺当,心里窝火,他是地地道道的北方汉子,西南方湿热气候让他整个人很不舒爽。偏偏这个濮永裕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对着干,一副为将士着想的虚伪模样,身边两个副将再三劝解,他忍了很久,这次最终还是爆发了,没能忍住。

    濮永裕口口声声把“军心”挂在嘴边,难道他不知道如何把控军心,还用得着他一个区区副总兵对他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老子带兵征战沙场的时候,他还在裹尿布呢!”愤懑地骂了一句,如果不是濮永裕总是跟他唱反调,一再地挑战他身为主帅的威仪和耐心,他不至于对他出手。

    再者,濮永裕不是出了名的身手利落干脆吗?哪怕年纪轻,历练不如他,能当上副总兵的人,也该有两把刷子。他刚才虽然气愤,但濮永裕是朝廷的人,他只是想泄气罢了,并未使出全力,更不曾用最难以化解的招数,为何濮永裕就没能闪过?

    就在此刻,一个身形瘦长的副将钻进了帐内,正是两名副将之一的沈育,他静静地瞥了一眼浑身大汗的蔡敢,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把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蔡敢。

    见蔡敢头也不抬,动也不动,沈育才叹了口气。“蔡将军,擦擦汗吧。”

    “老沈,怎么办?”沈育和贾启当年跟他一起投靠靖王,算算也有五六年了,沈育不善言辞,但做事很有分寸,此刻他脑子里一团浆糊,束手无策,只能寻求沈育的建议。

    “军医说,副将军的手臂没办法,只能把伤口处理一下,不过失血太多,如果能挺过今晚,热度下来了,至少能保住性命。”沈育跟随蔡敢多年,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蔡敢的脾气,蔡敢不识字,但在军中待了这么多年,不至于是非不分。

    刚才两人打起来,亲眼目睹的将士不少,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哪怕蔡敢最终完成了皇帝委派的任务,砍伤自己人的过错,不可能一笔勾销。

    “老沈,老子想不通,濮永裕那家伙怎么这么弱?他这样的身手,以前怎么当皇帝的贴身侍卫,皇上又怎么把这种名不副实的家伙派到军中来?我们才过了二十几招啊——”一口气把脑子里的所有疑惑都说完了,蔡敢攥着毛巾重重地擦了一把脸,骂骂咧咧着,那双眼睛里满是恍惚。

    沈育旁观者清,面无表情地说了句。“都怪属下不好,没能拦住将军,否则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顿了顿,他看向满面愁云的蔡敢,嗓音之中没有任何起伏。“此事还是要第一时间上报朝廷,我让贾启今日就动笔,将军觉得如何?”

    沉默了良久,蔡敢心不在焉地点了头。“你们两个老子还是相信的,就这么办吧。”

    沈育忧心忡忡地走出主帅帐营,抬头望向此刻阴沉的天空,恐怕今晚要下雨,空气里格外湿气重,心里沉闷。

    他跟蔡敢有一样的困惑,濮永裕虽然官位不高,但在年轻一代的武人中,身手是很不错的,否则,皇帝也不会把一个绣花枕头塞到三军中。

    一般的武者动手,势必全神贯注,毕竟大家都是武艺不凡,打起来也不是孩子般的过家家,开不得玩笑。沈育回想了一遍,总觉得濮永裕刚才没有全身心地接招,甚至,会不会是他故意失手,受了蔡敢这一刀?

    只是,濮永裕何必跟自己过不去?甚至,如今被砍断了一半左臂,如此粗心,一点也不像是传闻中那个做事稳重、心思缜密的副总兵。

    临行前,靖王单独召见了他跟贾启,交代过他们要格外留意濮永裕在军中的所作所为,必要时刻,一定要让蔡敢别冲动行事。

    这么一想,难道靖王早就预见了濮永裕会在军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而皇帝派遣一个品级不够格的副总兵过来当主帅的左膀右臂,本来就不太合宜,难道靖王暗示他们皇帝此举还有别的深意?

    想到此处,顿时感觉不对劲,他马上找到贾启的帐内,环顾一周,压低声音说。“快,写信给靖王!此事不单纯!”

第四卷 情比金坚 050 领兵亲征

    

    皇帝淡淡瞥视了殿上的文武百官,眉宇之间暗藏怒气,却不曾发作,反而给人一种压抑人心之感。

    “众卿家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殿上一片鸦雀无声,许久之后,才发出细微的讨论声,只是讨论了一会儿,还是众说纷纭,没有统一的结论。

    终于有人站了出来,第一个开口,一脸愤愤不平。“皇上,蔡将军做事如此莽撞,还未镇压苗人暴乱,就已经起内讧了,如何让其他将士服气?微臣认为,蔡将军有勇无谋,不但要军法处置,这军中主帅的位子也该让贤,他更适合冲锋陷阵,而不是指挥三军。”

    “皇上,大军已经到了西南苗地,军中的纷乱理应放一放,以大局为重。如今撤掉蔡将军的主将,反而容易动摇军心,再者副将军身受重伤,自顾不暇,哪有精力统领众人?”有人站出来,为蔡敢说话。

    “濮将军不能当主帅这是自然,难道金雁王朝这么多武将,人才济济都是说瞎话不成?蔡将军在军中如此胡来,俨然无法无天,此人粗俗不堪,除了一身怪力,还有什么配得上他将军的名号?哪怕他们在西南,也要让所有将士明白,军中不是任何人胡闹的地方!”

    殿堂上,一瞬间宛若炸开了锅,文官和武官各成一派,原本平日里积压下来的芝麻绿豆、鸡毛蒜皮不少,积怨也不少,正好有个出气的关口,谁也不跟谁客气,渐渐的,话锋杂乱起来,还有几人开始指桑骂槐,好不热闹。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一袭红色华服加身,头上一顶精致绝伦的黄金流苏冠,玉身长立,俊美无俦的面庞上并无太多喜怒,花瓣色的薄唇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仔细看上去,仿佛还带点嘲讽的味道。

    他便是朝中权势滔天,却又张狂不羁的靖亲王,也是上早朝的众多官员之中,唯一不着朝服,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的人物。

    平日上早朝有些无趣,今日却不同,瞧,大家伙吵得热火朝天,恨不能手指戳到对方的鼻子上,不知如果无人喊停,这庄严肃穆的殿堂里,会不会看到文武百官打群架的精彩场面?

    讨论了半天,还是没个结果,终于皇帝看不下去了,沉声道。“朕认为蔡将军分不清轻重缓急,理应受到惩戒。况且濮将军断了一臂,实属无妄之灾,西南气候湿热,不利他养伤,而此事的确是蔡敢惹出来的,他有错在先,不如就让他护送濮将军回京救治,如何?”

    “皇上,两位将军同时离开军中,下面的就只有副将了,恐怕他们能力不足,威严不够啊。”

    “众卿家就不能推举其他适合人选?”

    皇帝此言一出,倒是有两名武将自告奋勇,毛遂自荐,只是见皇帝表情冷淡,似乎不太满意,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之后,其他官员不甘示弱,报出了一大堆名字,但是权衡之下,有些都是边城守将,又会牵扯到一番人事调遣,耗费不少时日,并不是最佳选择。

    皇帝不耐烦地扫了一眼,众官员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今手握三十万兵权的人正是靖王,按理来说,靖王虽然没有武艺,但那脑子是没的说,若是给他配两个将军,拿下西南叛军一事还不是妥妥的!以靖王的威严,必然能比任何一个武将还要镇得住三军,更别提他铁血手腕,恶名在外。军心涣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狗胆。

    只是,文武百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终究是没人敢第一个提出龙厉的名字。满朝文武,几乎大部分都吃过靖王的亏,再看此刻龙厉依旧一副散漫模样,仿佛事不关己,偶尔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扫过,便让众人心虚地移开视线,低下了头,生怕心中想法被他看穿。

    下面众人的想法,龙奕一看就明白,他暗暗紧握龙椅的扶手,眼神变得深远。一切不是他多心猜忌,而是龙厉在朝中已然是中流砥柱,大势所趋,他已然形成了自己的一股势力,攀附他的人,必然以他马首是瞻,跟他对立的人却又不敢触怒他。

    没有一个臣子敢公然违逆龙厉,这便是最可怕的一点。

    然而,哪怕他是亲王,他也只是臣子,这些年龙厉实在嚣张跋扈,几年前他可以容忍,乐见其成,是因为他需要龙厉帮他铲除不站在他们兄弟这边的势力。但如今龙厉羽翼丰满,文武百官见他无不惶恐,烈火烹油如他的声势,但在龙奕眼中,这已经过了头,不能继续放任自流。

    更别提……龙奕一个月前联想到的想法,还未得到证实,秦长安是陆青晚,已经板上钉钉,不过她是否当真是及其可贵的药人,如果是,这样的宝贝留在靖王身边,而不是他堂堂一国之君,他还得好好研究其中的门道。

    周奉严一事,他没再追究,周奉严是生是死,是否当真被江湖人所救,还是被靖王府藏起来,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即便他可以再把周奉严抓回来,严刑拷问,一旦周奉严还是保持缄默,无异是浪费时间,而他已经在无意间联想到他们几人的关系,就没有多此一举的必要。

    官员不敢说出靖王的名字,那是畏惧靖王的手段,龙奕对他们失望之极,朝廷花了大笔银子养着的,都是一群胆小如鼠的废物吗?!

    大手握拳,松了又紧,牙根紧咬,在不知何时起,整个王朝竟然无人可以压制靖王?

    是了,原本朝中的几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倒是不跟靖王为伍,但正因为他们同样威胁到他的地位,早就被靖王一个个都剥下了狐狸皮,不能继续在他们眼前招摇过市。

    龙厉太狂了,狂的无人能够约束他,而这样危险冷血的男人却偏偏是他一母所生的弟弟,这让龙奕纠结不已,只是日复一日面对这般龙厉掌握绝对主动的局面之后,他的纠结和愧疚,早已被不甘和欲望控制了。

    要想集中权力在自己手里,就不能给龙厉如此庞大的自由,哪怕,他们是兄弟。

    皇帝面色冷凝,淡淡开口。“朕认为,靖王在军中颇受将士爱戴,掌管兵权,若靖王能亲自带兵,军心沸腾,必能一鼓作气地镇压暴民,安抚西南之乱,不负众望。过去靖王鲜少带兵打仗,是因为朕顾虑到靖王的身子,经过这两年的观察,靖王身子已经彻底转好,若能多些历练,也是一件好事。只是不知靖王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是否能够胜任?”

    龙厉懒懒地掀了掀眼皮,长睫之后的黑眸里闪过一丝阴鹜,但很快消失不见,嘴角微微一抿。

    皇兄最终还是忍不住对他出手了呵。

    不负众望?众望是什么?他可没听到哪怕一个官员推荐他的名字啊。

    他手握兵权不假,从未亲自带兵也不假,但他虽然不爱亲自征战,却能把各个武将当成棋子,下好这盘棋,否则,他根本不可能让那些武将对自己死心塌地。

    再者,西南气候湿热,将士已经倒下一批,对他矜贵的身子而言,并不是一个适宜的地方。但他若是拒绝,恐怕皇兄又会给他扣上一顶推脱懒散的罪名;若是他答应,才是皇兄想要看到的一幕,证明他这个亲王,的确在为金雁王朝做事,亲力亲为。

    再者,龙奕的确很想把他支开,臣子怕他这个亲王,胜过天子,这本是一桩足够让他警惕震怒的事了。

    不过,太轻易地答应皇兄,顺遂皇帝的心意,演绎一个忠心耿耿为王朝效命的忠臣角色,又不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龙厉气定神闲地说:“皇兄,我的身子自然是养好了,但眼伤却是刚刚痊愈不久,大夫吩咐短期内不能舟车劳顿,否则容易复发。西南不省心,我倒是想为皇兄除去这个后患,怕只怕有心无力啊——”

    推脱!借口!龙奕眼神忽明忽暗。

    闻言,各位官员脸上表情截然不同,极为精彩,靖王婉拒,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他可不是一个容易拿捏的臣子,自从经历过二十岁那道坎之后,此人格外惜命,除了一年两回去军营审视练兵之外,将士就再也见不到他的面了。

    皇帝都开口让靖王去西南镇压暴民了,若是其他臣子,岂敢不从?先帝虽然走了,但靖王终究还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恃宠而骄了吧!

    文武百官大气不敢出,无心看热闹,皇帝是靖王的亲哥哥,对这个亲弟弟向来是很宠爱的,想必靖王婉拒,皇帝也不会固执己见。

    谁曾想,皇帝却笑着问。“是哪个大夫说的?该不会是你家里的那位吧?”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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