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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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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迹在烟花巷子的人八成都听过她是谁,霓裳坊的出身更为她花了不少银子造势,只是老鸨高价吊着,不让她随便见人,多半是高官的宴席,才能让她千呼万唤始出来。如今真正见过她面的人不多,谁有幸见得一面,也够外面这些人魂牵梦萦一阵子了。

    龙奕脸色不变,只是探寻的眼神,最终从这名女子的身上,重新落在了龙厉的脸上。

    “老三,这位是?”

    “过来,自己告诉这位龙二爷。”龙厉漫不经心地朝着年轻女子招了招手,唇边有笑,周身贵气无声地散发出来,却收敛了往日的肃杀和阴邪之气,仿佛只是一个贵族大少爷罢了。

    “民女冯珊珊,见过龙二爷,龙三爷。”冯珊珊膝盖微弯,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大礼,低垂的眼睛里一派清明镇定,并无任何慌乱。

    还未登基之前,龙奕并不是没见过烟花女子,只是那些女人美则美矣,多半规矩差点,跟自小就在大户之家的闺秀完全不能比。玩玩可以,但不适合娶了留在身边,更不适合投放真情。

    而这个冯珊珊,却是礼仪得体,行礼的时候身形端正,是很正式的礼节,寻常女人根本不懂。

    可见此女不仅拥有不俗的美貌,他的眼底划过一抹激赏,一抬手。“起来吧。”

    冯珊珊盈盈一笑,那张脸上没有青楼女子惯有的媚俗和艳丽,她的嗓音清新,一如她给人的感觉。

    “不知两位爷想听什么曲子?”

    “你擅长什么乐器?”

    冯珊珊回答的万分谦和。“姗姗的琵琶和竹笛,勉强还能拿得出手。”

    并不是司空见惯的抚琴,龙奕抬了抬眉毛,有了几分兴致,下巴一点。“那就琵琶和竹笛,各来展示一曲。”

    龙厉的嘴角挂着一抹笑,自始至终都是漫不经心地喝酒,转动着手里的酒杯,若有所思。

    冯珊珊是霓裳坊的摇钱树,同样也是经过层层筛选的极品,她的琵琶和竹笛,听过的就没有说不好的。不过这个女人很聪明,哪怕处在人生的巅峰时期,照样不曾张狂骄傲,虽然出身青楼,但她的谦和雅致,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一株粉莲,出淤泥而不染。

    摆脱了皇宫的沉闷气氛,龙奕闭上眼,听着冯珊珊的琵琶声,那婉转动人的曲调,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他置于膝盖上的双手忍不住打了拍子。等她吹起了竹笛,换了一首轻快的小调,仿佛一下子置身于清晨的林子,鸟语花香,让人神往。

    那一刻,他不再去想蒋思荷的冷淡疏离,不再去想楚白霜的万念俱灰,不再去想自己迟迟没有皇子傍身的尴尬处境,不再去想始终围绕自己的杂乱国事……心情随着曲调的飞扬而松懈下来,当结束了两首风格迥异的曲子之后,他才再度睁开了眼。

    那个绯色衣裳的美丽女子,依旧端坐在自己面前,一支绿色竹笛置于她的唇边,她的双唇丰润饱满,微微嘟着,只因将最后一个韵调吹出,眸子半垂着,并未直视前方,有一种沉静恬淡的美感。尤其是那左眼下的泪痣,为她的天生丽质增色不少,此刻余音绕梁,龙奕的目光锁定她,仿佛是欣赏着仕女画中走出来的女人一般。

    那一刻,或许所有男人都恨不能成为冯珊珊唇边的那根竹笛,可以让她柔嫩娇美的双唇轻轻触碰,她的高明就在于,明明没有释放出半点勾引人心的信号,却又真真切切地魅惑了男人的身心。

    当冯珊珊缓缓放下手里的竹笛,浅笑吟吟地看向面前两个长相不俗的男人,态度依旧从容平和。“姗姗献丑了,让两位爷见笑了。”

    “二哥觉得跟你府中的乐师相比,如何?”龙厉话锋一转,龙奕刚坐稳皇位,称得上是个勤政的天子,不过但凡是宫廷宴会,总要准备一些乐曲,大型歌舞也不乏有之,不知他是否还看得上这种略显单薄的表演。

    “姗姗姑娘太过谦虚,无论是你的琵琶还是竹笛,想来都是练习多年,才能有如今的造诣。”一个念头在脑海转瞬即逝,冯珊珊看上去实在不像是烟花女子,她的才情和内涵,分明是个家世清白的千金小姐,恐怕这其中又有不少跌宕起伏的故事。

    龙厉缓缓击掌。“姗姗姑娘,能得到我二哥的称赞,不太容易。不过,我也觉得不错,今日一见,证明姗姗姑娘的名声并非虚假。”

    “多谢两位爷的赞誉。说来也不怕两位爷笑话,若不是小时候家人严厉,姗姗恐怕早已半途而废,只可惜如今学有所成,家人却早已不在……”冯珊珊眼神转为惆怅,唇边的笑容,满是苦涩。

    美人蹙眉的姿态,再加上欲说还休的模样,对于男人而言,必然有着不小的杀伤力。

    感受到对方的沉默,冯珊珊笑着摇摇头,眼底的泪光浮现,却不轻易让眼泪落下,她终究不曾跟他们分享自己的身世,静静地起身,开口。“今晚很高兴认识了两位爷,不过时间差不多了,姗姗先行一步,若是有缘,下回再见。”

    “慢着。”龙奕转头看了身旁的太监常辉,一个眼神,便已经告诉常辉要赏赐冯珊珊。

    同样换着常服的常辉掏出一个钱袋子,送到冯珊珊的面前,她迟疑了下,并未显得大喜过望,反而看向龙奕的眼神里,充斥着一股无法言语的凄凉和苦楚,仿佛是一只在空中失去了方向的燕子,无助的很。

    但她还是深深欠了个身,行了礼。“姗姗谢过二爷。”

    龙奕原本并未对冯珊珊有任何绮念,但说不出为何,两人四目相对,她的这一个眼神,宛若一个钩子,轻轻地勾了下他的心。

    “二哥,美人如玉,天底下的女人何其多,你何必闷闷不乐?”龙厉冷眼旁观龙奕目送冯珊珊离去的背影,心想冯珊珊看起来清纯动人,但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又是何等作态,这就难说了。

    龙奕毕竟是一国之君,见识过的美人多如过江之鲫,但当一个男人被女人搞得焦头烂额时,什么样的女人最能打动他的心?无非是看上去最好拿捏也最为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冯珊珊是个美人,却也只不过是个青楼女人,龙奕不是年轻气盛的纨绔子弟,所谓的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戏码,不见得会在他的身上奏效。

    “老三,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留恋烟花之地?”龙奕温文一笑,话锋却很是犀利。“家里的媳妇恐怕不知道吧,否则,以她的性子,靖王府恐怕又要闹得鸡飞狗跳。”

    这一番话,完全不掩饰龙奕对秦长安这位弟妹的不喜,听上去像是玩笑话,实际上却是再真心不过的嘲讽,可谓是高招。

    “青楼妓女,我向来是不玩的,只不过最近冯珊珊被京城四大公子封为京城第一美人,再看看二哥心情极差,便差人把她请来,给我们兄弟俩助个兴罢了。”龙厉不屑一顾地勾了下薄唇,搁下手里的酒杯,自然而然地说了句。“冯珊珊过去是个官家小姐,她的父亲是四品官员,在朝中党派之争中被人当成替罪羊推了出去,累计家人,否则,以她的姿色才情,怎么说也不至于沦落青楼,沦为别人的玩物……如今霓裳坊声势大好,老鸨用她的清倌之名吊着一只只癞蛤蟆心甘情愿地掏钱,不过,恐怕再撑也撑不过这一年,到时候,还不是玉臂千人枕?”

    龙奕的眸色沉了下来,他却不曾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笑眯眯地开口。“你回来这么久,我还没问过你,在江南被人偷袭,那群不怕死的家伙可抓到了?”

    “我在江南收拾了几个贪赃枉法的官员,其中有人派了江湖人过来水路两路包抄,吃一堑,长一智。”他一句带过,自斟自饮,只听得龙厉的声音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凉意。

第四卷 情比金坚 047 药人之谜解开

    

    “眼伤才好,还喝这么多?”

    他掀了掀眼皮,那双眼里的光芒晃荡了一下,那副神情懒洋洋的,还有些若有若无的漠然。

    “二哥真啰嗦。”

    龙奕不得不暗自赞叹了一下,冯珊珊很美,却也不到惊艳的程度,倒是这个弟弟,男色逼人,光是这么斜斜地坐着,就仿佛是一道风景。若他天生的性情不曾如此暴戾,恐怕早已成为京城一大祸害,为他而跳河上吊的女人必定不少。

    “老三,眼下你已经有了世子,对北漠也有了交代。若是你私底下有什么想法,不必产生任何顾忌,再说,靖王府还是太过冷清了点——”言下之意,如果龙厉想娶别的女人进王府,子嗣这一关过了,也不必担心会引来两国不合。毕竟,没人敢要求一个王爷只娶一妻,身边再无其他女人。

    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一个女子清亮的叫骂声:“谨言,慎行,你们敢拦着我?!还不给我统统让开!你们守在门口,你当我不知道你们爷在里面做什么好事!”

    一道若有若无的喟叹,从龙厉的唇边溢出,龙奕眉头一皱,略显不快,他已经从声音听出此人是谁。

    下一刻,门被人大力推开。

    不请自来的人正是秦长安,她一身海棠红的常服,携一身怒火而来,随着她步步紧逼,仿佛把怒火也捎带了过来,衣料上都感受到了明显的烫意。

    当她环顾一周,发现这屋子里的只有龙家两兄弟时,不情愿地朝着龙奕行了礼。

    “算了,在宫外就不必多礼了。”龙奕神情冷淡地挥挥手。“看来,靖王妃的误会不小啊,怎么,以为靖王在外花天酒地?”

    秦长安抿了抿唇,强颜欢笑。“听说王爷在这儿召见京城第一大美人,妾身满心好奇,亲自来问问王爷是否要在这儿过夜,若是,靖王府可得关门了。”

    龙奕虽然不太喜欢这个弟妹,但还是被眼前的乌龙闹得心情大好,毕竟,当一个人过的不太顺遂的时候,看别人家的热闹,发现这对夫妻过的也并非琴瑟和谐,反而极大地安慰了他。

    龙厉佯装看不到皇帝脸上要笑不笑的表情,那双灼灼如火的眼眸直视着秦长安,只是她眼神略显闪烁,他心中一沉,想必真的如他所想,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故作冷淡地发话,一派大爷姿态:“你回去吧,不用等本王了。”

    “既然王爷跟皇上有事商量,妾身先行告退。”秦长安硬邦邦地回答。

    唯独龙厉留意到她垂在身侧,指尖已经发白,强忍着想要冲上去的心思,他还是坐在原地,目送着她愤懑地转身离去。

    龙奕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谈笑之间,言语之中藏着暗示。“养一个这么凶悍善妒的女人在身边,实在不符合你的口味,我记得你过去带出来的那个小官奴,柔情似水,是一朵真正的解语花吧。这才过了几年,你的胃口就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皇兄总是提那个死人做什么?”龙厉无声冷笑,难掩内心不耐,也不再称呼他为“二哥”。

    “她真是死了吗?”龙奕嗅闻着浓烈的酒香,嗓音低不可闻,却又能让龙厉清晰地听到,他抬起那张微醺的俊脸,与龙厉无声交汇目光。

    龙厉的神色不变,冷淡之中夹杂些许嘲讽,又听得龙奕顿了顿,恍恍惚惚地问道。“是否在你心里,她一直都是活着的?”

    双手扶着龙奕的肩膀,龙厉压下身段,在他耳畔说。“皇兄这么快就喝醉了?人死如何能复生?”

    “龙家的男人,酒量都不差。”龙奕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时辰不早,他用力拍了拍龙厉的后背,舒出一口酒气。“老三,今晚的酒很好,朕的确觉得整个人不再那么疲倦,等会儿回了宫,总算能睡个好觉。”

    “我送送二哥。”

    龙奕笑得莫名深远:“不必了,刚才依靖王妃的架势,虽说看到朕在这儿不能发作,必定在靖王府等着你呢……北漠女人就像是一头烈马,恐怕你要好好安抚才成了。”

    龙厉没说什么,直到看着龙奕坐上明黄色的轿子,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他才一挥手,谨言慎行马上走了进来。

    “说。”

    “王妃带着白银和徐长芳,果真找到了周奉严——”

    “怎么找到的?”龙厉眉头一皱,眼神阴沉下来。

    “用一件周奉严常穿的衣裳,白虎在夜间找遍全城,靠着气味把王妃带到那里。”慎行如是说,白虎在靖王府招摇过市已有一年多,还有一个专属的小院子,不过所有人都以为它跟猫儿一样,只不过是个庞大的宠物罢了。当他们暗中跟随白虎,见它不但听懂了王妃的话,而且有着近乎鬼怪般的五感,就算再厉害的猎犬,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把人找到,更别提周奉严是看押在地下!

    那大家伙哪里是宠物,分明是怪物啊!

    一时之间,龙厉不知该说她聪明伶俐,还是诡计多端,他没有给她一丝线索,她居然能想出这个办法,找出周奉严的藏身之所。

    他了解她,明白此时此刻的她必定度日如年,一天也等不下去,才会让暗卫留意她的举动,一旦她出门,必定紧紧跟随。

    可惜,他有他的想法,有他的顾虑,在他的大计还未等到最佳时机之前,任何捋虎须的冲动,都可能让他前功尽弃。

    他并不想因为一个周奉严,成为历朝历代在皇权争斗中众多的失败者之一,这些人会被永远地记载在史册里,当一本反面教材,让世人嗤笑。

    “回王府。”猛地站起身来,用力一挥红色衣袖,他浑身散发的阴鹜气息,几乎把空气冻结成冰。

    ……

    龙奕刚回到皇宫,便听说了宫外梅园的消息,那个院子正是看守周奉严之地。

    他刚坐下,本想回宫倒头就睡,没料到今夜注定又是无眠之夜。

    “皇上,属下看到烟花为信号,来不及启禀您,带人直接去了梅园,却发现梅园早已成为一片火海……除了邱琪,其他七人全都死了,被烧的面目全非,周奉严已经被劫走。”

    “人呢?”

    “邱琪受了重伤,他藏身于水缸之中,才逃过一劫。只是,他伤的太重了,属下才问了他几句话,他就咽气了。”

    “他可曾看到什么人把周奉严劫走?”

    “他说看身形是女人,拳脚功夫扎实,但招数奇特,怀疑是江湖人……”

    龙奕面色沉下,江湖人?这是对方的幌子吗?他心里有一个确定的怀疑对象,只是半个时辰前,他还跟这个最可疑的人把酒言欢。

    龙厉就算不在场,也可以命令手下把人劫走,但他养的暗卫全是男人,身手高强。

    再者,他是在逼龙厉出手,但龙厉善于忍耐,在他不曾想到如何收尾之前,万万不会仓促出场,否则,龙厉清楚梅园的地址,早就可以派人劫走周奉严,而不必等到今晚。

    只听得那侍卫继续说。“皇上,此事还要继续追查吗?”

    龙奕置若罔闻,他双手交握着,若说来劫人的当真是江湖门派,周奉严一个民间大夫跟江湖人当真会有瓜葛吗?

    凡事不如表面那么简单,正如周奉严的身份,一介草民,一个郎中,却能攀上靖王这样的人物,若是没有点脑子是不行的。周奉严行医几十年,若是真的跟江湖人有往来,江湖跟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江湖人鲁莽行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若这一切都是龙厉故意呈现给他的,只是为了洗清自己身上的所有嫌疑,让他把注意力放在江湖门派身上,他岂不是被龙厉耍的团团转?更别提江湖中事,朝廷一向不管,这里面的水更加深不可测。

    但如今喊停,他十足的不甘心,眼看着周奉严已经游走在崩溃的边缘,意识模糊,只要再逼得狠些,周奉严就会把当年的秘密全部吐露出来!

    龙奕突然想起什么,脑子里灵光一现,顿时睡意全无,一拍大腿。“快,把杨修带来!朕有话要问他!”

    因为皇帝的一句话,杨修被连夜召入宫内。

    杨修已有五十出头,十五岁就进太医院,是太医院内的老人,半辈子都耗在太医院,几番人事调动,他犹如中流砥柱,始终没有被任何风波累及,跟他的性子圆融大有关系。

    “杨修,朕如果没记错,当年陆仲进太医院的时候,你还曾经当了他几年的师父……”

    杨修在心中忖度了会儿,若是以前,他必然不想跟陆仲扯上关系,毕竟陆家被抄了,还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不过陆家现在平反了,皇帝显然是想从自己这儿问出点陈年往事,他若是还端着,反而显得不识趣。

    “皇上记性真好,下官是当过陆仲的师父,只是陆仲在行医上的天分的确是百里挑一,三年之后,已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五年后就成了太医院的太医令。”

    “听说私下,陆仲很少跟其他太医往来,你可了解他的家事?”

    “陆仲年轻时候便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难免有些清高,这是寻常。当年下官曾经去过陆家,下官跟陆仲的关系,硬要说的话,便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杨修的眼底闪过一道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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