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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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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如意并非时常想起她,如今的他,日理万机,花了数月时间治水修建水利,整治官吏,过的生活跟质子时代截然不同,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却也必须付出更多心血和责任。

    面对院子里悄然绽放的桃花,他的双脚被盯住,哪怕身边还有数不清的国事等待他去谋划下决定,但他却任由过往的画面在自己眼前一页页翻过,追忆的刹那,多少能让他的双肩不再那么沉重。

    金雁王朝的桃花也该开了吧。

    他极其缓慢地勾起唇角,再度露出温暖笑容,看得罗布目瞪口呆。

    桃花开了,春天到了,所以他们家十七爷就笑了?不如他去山上拔几棵桃树,放在十七爷面前,那么,十七爷会天天笑吗?

    ……

    京城。

    病了整整十天的皇帝身子总算有了起色,龙奕身体向来健硕强壮,跟从小就是病秧子的弟弟有着云泥之别,却没想到今年开春受了风寒,就这么倒下来了。

    后宫佳丽一个个都很懂得利用皇帝生病的契机,表现自己温柔体贴的一面,毕竟要等到皇帝下一次卧病在床,或许至少等个十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住在自己的寝宫里,常辉忙着里里外外地跑腿,若不是一道圣旨将所有后妃都隔绝在外,她们必然前仆后继到他面前一字排开以示安慰。

    “皇上,静妃娘娘送来了人参鸡汤。”

    “乔嫔端来的她老家的补药,润喉清肺……”

    几乎所有的后妃全都送来了满满当当的关怀,姑且不论这些东西有多少的真心假意,整个后宫除了被禁足的楚白霜之外,唯一没有出现的人便是蒋思荷。

    龙奕气的不轻,蒋思荷身为一国之母,理应是三宫六院的表率人物,他病了这么久,蒋思荷却不曾送来任何关心。

    若说她还在坐月子那便算了,可是她已经出了月子,哪怕她果真体虚无力,无法亲自前来嘘寒问暖,派人送点东西捎带两句问候,难道不是她身为皇后该做的吗?

    若是因为跟他置气,蒋思荷做的太过明显,就因为他至今无法对那个孩子敞开心扉,她就给他脸色看?

    他不愿承认,蒋思荷是这样小家子气的女人,他们成亲已有十年,就算一开始这段婚事并非是建立在强烈的感情的基础上,但他对蒋思荷是满意的。她适合当皇后,可以接受百花齐放的后宫,后妃们对她也颇为敬重,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最近,皇后在忙些什么?”龙奕张开双臂,任由宫女给他换上明黄色的龙袍,纵然是心中不快,但还是问出了口。

    “前几天皇后娘娘从宫外找来了一个民间的手艺人,该女子在栖凤宫里待了一整日,直到黄昏时分才离开皇宫。”

    “手艺人?”换好了龙袍的男人侧过脸,蒋思荷的性子偏静,从未抱怨过后宫生活犹如一潭死水,相反,他也认定蒋思荷是个能够跟时间相处的睿智女人,仿佛她生来就是为皇后这个身份而生,皇宫就是她的第二个家,她从未表露过对宫外生活的一点渴望,不,半点都没有过。

    “皇上,可是要奴才去问一下这个手艺人是什么身份?”小太监常辉擅长看人眼色,自从皇后生下皇子之后,帝后之间就这么莫名其妙僵持着,皇帝不再去栖凤宫过夜,皇后也仿佛不知道皇上生病寸步不离栖凤宫,明明住在一个宫里,却像是一个在天涯一个在海角般遥远。

    “算了。”龙奕气恼地挥挥手,话锋一转。“如今静妃把凤印还给皇后了?”

    常辉一脸错愕,始料不及:“皇上让静妃暂时掌管凤印,并未让静妃娘娘还回去。”

    “皇后的身体还很虚弱?朕是想她静心坐月子……”龙奕的心里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古怪感觉,前阵子,蒋思荷不曾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开始,他的确心存侥幸,毕竟看到蒋思荷的脸,会让他想到那个生下来就是瞎子的皇子。他的心情很坏,无法当做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对儿子笑脸相迎,或许两人避而不见,反而能够让时光冲淡这个孩子的诞生对双方的无形伤害。

    如今她已经出了月子,理应重拾身为皇后的所有责任,但她没有,就连在静妃手里的凤印也不在乎了,不想要了?

    “摆驾栖凤宫。”他倒要看看,皇后到底有多门忙碌,忙的连对于他这个丈夫都可以明目张胆地不闻不问。

    愁闷、哭闹、郁郁寡欢。

    这些全都没有出现在蒋思荷的脸上。

    龙奕的脚步停在栖凤宫的不远处,蒋思荷以背影面对他,一套桃红色的宫装穿在她的身上,依旧显得有些过大,可见这次的生产,对她而言的确是一场不小的磨难。

    蒋思荷带着两个下人,一个是年长的蓝心姑姑,一个是才十七八岁的小宫女琳琅,琳琅手里抓着一个白色的线团,在宽敞的院子里小跑着,时不时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蒋思荷站在一旁,微微仰着下巴,看着天空,清秀的脸上依旧有着往日的恬淡,只是脸色依旧给人一种病恹恹的感觉。

    顺着她的目光,龙奕望向远处湛蓝的天际,半空中飞舞着一只蝴蝶形状的纸鸢,蝴蝶的尾巴拖得很长,翅膀上涂抹着鲜艳的色彩,只是他看得有些头昏,这只花蝴蝶也太花哨了吧,像是三五岁的孩子会喜欢的样式。

    纸鸢。

    她说她不会放纸鸢。

    而如今,她却有说有笑地指点着琳琅,泰然处之地交代,脸上的表情宛若一个老夫子般严谨认真。“身子压低一些,对,再把线团放一些出来……嗯,琳琅,你已经掌握了要领,不错。”

    脑海里宛若被雷电劈中,不久之前常辉说过一句,前几日栖凤宫去宫外请了一个手艺人,莫非就是那个手艺人教会蒋思荷做出了一只纸鸢?

    一股怒火在心底深处喷薄出来,当他意识到他极度不悦的时候,脚步已经来到了蒋思荷的面前。

    她并非身体虚弱的缠绵病榻,她有这个闲心教宫女玩纸鸢,却吝啬派人传达一句问候给他!

    龙奕绷着俊脸,不想承认面前拥有这张面孔的人,便是他的正妻。

    一个多月不曾见面,蒋思荷依旧清瘦,颧骨微凸,让她看上去很容易被其他年轻美貌的后妃压下一头,但是她的眼睛里,却有着真实轻松的笑意,那是源自于她内心的喜悦之情。

    而那种喜悦,只是因为一只纸鸢而起。

    当她见到没有让人通报的皇帝,犹如从天而降一般站在她的身后,她迫不得已转身,朝他行礼。

    她没料到龙奕会踏入栖凤宫,在他毫不掩饰对皇子的疏远之后,他们两人的心始终相隔千里,凤印不在她的手里,她也乐得轻松,完全不必知晓他到底去哪个后妃身边过夜,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她很少这么任性,撒手不管本该是她管辖范围的大小事宜,仿佛连天塌了也无所谓。

    但这一次,就让她任性一回吧,她曾经这么对自己说。

    问安过后,两人径自沉默,蒋思荷见龙奕神色低迷,目光直勾勾地定在自己身上,隐约猜到他又是想到了皇子,于是心跳顿时乱了。

    “皇后的身体好些了吗?”龙奕上下打量了蒋思荷一遍,以前的蒋思荷穿的多为端正颜色的宫装,而且能体现皇后身份,多半为正红、藏青、翠绿,今日她却罕见地穿着桃红色的衣裳,难道不觉得这个颜色太过鲜嫩轻浮吗?

    “好些了,臣妾多谢皇上关心。”蒋思荷回应的礼貌,但是却十分客气,好似对方别想听到她说出多余的一个字。

    听到皇后这般心不在焉地应付,龙厉体内有股血气直往上攒,逼得人想去抓住些什么。他紧握拳头,阻止自己勃然大怒,话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皇后今日穿的跟往日不同,可是有什么喜事?”

    蒋思荷讶异地站直了身子,不明白龙奕怎么能捉到自己的心思,她垂眸看了自己一眼,淡淡笑了。“这些天籁,心里头有些发闷,臣妾心想,或许春日来了,也该换一换心情。皇上觉得不好看?”

    她问的太过犀利直接,话里带刺,仿佛不屑于拐弯抹角,粉饰太平,这还是那个蒋思荷吗?一个无论是说话做事,样样都拿得出手,得体的无法挑剔的蒋思荷?

    “皇后怎么想起放纸鸢了?”并未回答皇后抛给自己的问题,好看或是不好看,都并不重要,他们不是新婚夫妻,他娶蒋思荷也不是因为贪色。他此刻很生气,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来哄骗人心,更不认为蒋思荷是那种肤浅愚昧需要男人用甜蜜话语来安抚的女人。

    他更在乎的是,对于她的自得其乐,蒋思荷如何自圆其说。

    “今日有风,很适合放纸鸢,臣妾身边恰巧有个纸鸢,便想试试能不能放起来。”她抿唇一笑,大大方方地说道。

    蒋思荷这是在装傻吗?明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明知道他想要得到什么答案!

    龙奕的脸上再无笑意,脸色略显铁青:“皇后,你把朕说过的话都忘了?”他委婉地提醒她,他曾经承诺过,在她生完孩子之后,带她出宫去放纸鸢,但她却把他这个一国之君的话抛之脑后,自顾自地做纸鸢,放纸鸢,完全没有把他的承诺放在眼里?!

    “皇上,若是那个承诺让您为难,臣妾又怎么会想着让您兑现?”两人感情破裂的迹象这么明显,又何必自欺欺人?

    在蒋思荷的语气里仿佛听出一丝嘲弄,龙奕如鲠在喉,他的确把那个承诺忘了,如今看到纸鸢才重新想起来。自从蒋思荷产子之后,他事事不顺,不久前还病倒了,哪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想着出宫踏青?!

    只是沮丧和失落那么强烈,仿佛心脏被利刃化开一刀似的,好不舒服。

    “臣妾一个人也能放纸鸢,皇上请宽心,臣妾不会为了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耗费您的心神体力。”此言一出,蒋思荷才发现自己内心积压许久的怨气,竟然发泄了大半,她的心里甚至有种奇怪的快意,眼神也为之鲜活了三分。

    蒋思荷在忤逆他吗?

第四卷 情比金坚 036 把你弄脏

    

    龙奕眉宇之间一派沉郁,他冷着嗓子问,难掩内心的不悦。“皇后,你这是在跟朕唱反调?难道朕在你眼里,是个出尔反尔之人?”

    蒋思荷无言以对,她嫁给龙奕已经是第十个年头,十年不算长却也不算短,但是足够让她学到一些教训。

    龙奕就是这样的男人,坐上了皇位,以为整个天下都在他脚下,以为他能够掌控一切。没错,整个后宫的女人都期盼着能够得到他的青眼,他确实拥有了一切,只是有些事、有些情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唾手可得的。

    她累了,不想再当温文端庄大肚能容的皇后,她只想当原本那个安静又简单的蒋思荷。

    “朕决定了,靖王夫妻马上就要回京了,行宫今年刚刚休憩好,朕带你出宫去行宫散散心,让靖王把靖王妃也捎上,你也好有个伴。”龙奕脸上有笑,虽然这是一时兴起的冲动,但这份冲动却冲淡了两人之间无声的疏远和尴尬,事实上,他何必对蒋思荷耿耿于怀,那个女人想要生下一个身患残疾的孩子,这本就是造化弄人,是一个可悲的意外,没有任何人应该为此事付出代价啊。

    皇帝把话说得毫无转圜余地,很显然,就是为了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婉言推拒。

    “还有,既然皇后的身体已经痊愈了,朕让静妃把凤印送还过来。”

    蒋思荷闻言,心中咯噔一声,凤印最终还是要回到她的手里了吗?她没能为皇帝生下健康皇子,自己又被太医断定以后不能生了,恐怕新一轮的侍寝风波又要被提上议程,她又要重复过去的日子,当一个希望皇帝雨露均沾的贤良皇后?

    只是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为何过去她曾经甘之如饴胜任的事情,如今却好似成了一个烫手山芋,恨不得把它远远抛开?果然连她的心境也发生了彻头彻尾的改变?

    “臣妾知道了。”

    目送着一脸自得的皇帝离开,她淡淡一笑,即便皇帝有心重新拉近彼此的距离,但却也终究不提他们的孩子……到底要多久,他才能正视龙川这个孩子?一个生来就盲眼的孩子,做什么事都十足艰辛,偏偏这辈子得不到父皇的心疼和宠爱,他的路注定不好走。

    “娘娘,太好了,恭喜娘娘!”琳琅笑眯眯地送上热茶,打破了蒋思荷的思绪。

    她抬眼一看,果不其然,栖凤宫里的下人全都卸下了这阵子忧心忡忡的凝重表情,皇帝来了一趟之后,每个人都好似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乐呵呵地笑着。

    唯独她显得过分淡然超脱,进宫五年,她出席的一些场合,是金雁王朝皇后必须出现的,跟她的意愿毫无关系。皇帝邀她出宫散心,而不是带着后宫佳丽,这是从未有过的,因此,下人们都认定这是他们帝后破镜重圆的好机会,值得恭喜一番?

    可是为何她的内心却平静的毫无波澜?因为龙奕对她的伤害已经很深,这些安抚和宽慰,已经无法撼动此刻铁石心肠的自己了?

    蓝心姑姑一改往日的刻板表情,脸上同样有着浅浅的笑容,转向蒋思荷。“娘娘,我先写一张名单,看看要准备哪些东西。”

    蒋思荷对着那道敞开的院门而坐,空气里开始飘着星星点点的毛毛雨,在她的视野里空无一人,她双手叠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眼眶中的泪水汹涌而出。

    这算是什么?

    即便他有心求和,却还是无心接受他们一道孕育的孩子,她知道龙川不可能成为太子,可是皇帝为何就不能给那个可怜的孩子多一点关心呵护呢?难道对龙川视而不见,就能装作她没有生过这个孩子?!

    她内心咆哮,满脑子都是斥骂他的念头,却又害怕自己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除了那些对于龙奕的怨恨,她的心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不想承认自己对龙奕的恨,却也无法磨灭深藏在内心的那一丝喜欢,或许这就是女人的自讨苦吃。

    ……

    三日之后。

    大床上的女人翻了个身,长睫颤动,幽幽地睁开眼。

    好一会儿,她才惘然回神,认出雕着象征多子多福的蝙蝠花纹床顶和那一顶金红色绣着海棠熟睡的薄纱床帐。

    是她在芙蓉园的床,她总算回到靖王府了。

    她还未来得及感到安心,腿上又传来一阵疼痛。

    她一凛,猛地起身,这才察觉他正坐在床边,双手抹了药油使劲地揉着她的腿,而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连藕白的双腿都遮不住。

    龙厉冷嗤一声,语气依旧有着恼人的嘲讽:“为了尽快赶回来,一路上连马车都不肯坐,何必?”

    他们在昨日回到京城,从四方城启程,秦长安提出骑马跟他先行的建议,只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若是坐马车,怎么也要二十天的功夫。

    可不,贴身四婢里,唯一跟上她的人是出身江湖的白银,以及老太君的孙媳妇徐长芳,至于其他人,还在路上呢。

    秦长安的脾气很倔,有时候甚至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过明白她内心挂念着蒋皇后,就算龙厉想要在路上拖延时日,她也会倍感不耐烦。到最后,他还是依着她,但是半个月骑马的滋味,有多不好受,想必此刻,她已经真切地体会到了。

    她不喜欢他这副阴阳怪气的口吻,恨不能把他抓过来乱咬一通,双眉紧蹙,连眉心的红痣都异常发皱。

    “你能不能轻一点!下手这么重!”

    龙厉没好气地哼了声:“本王没学过医,更不是生来服侍人的……”言下之意,为了赶路骑了半个月的马,她这是自作自受,还有胆子嫌弃他按摩的力道轻重?

    秦长安不吱声了,她的腿几乎没有任何后遗症,但是毕竟曾经受过重创,还需要小心保养,骑马对她而言不算什么,但仅限于短途,这次她果然是太掉以轻心了,小腿的肌肉都发硬了,若不是龙厉用药油给她用力揉开,怕是连走路都疼。

    见她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低垂着眼,小脸犹如瓷器般光洁白嫩,长发垂在她的背后,上身只有一件粉白色的肚兜裹着,竟然生出一股子别致的风味……大清早的,这女人什么都不做就能让他热血沸腾,真是该死!

    “爷跟你说了,皇兄和皇后之间的事,我们不必插手,也插不了手。就算你急着回来见皇后,皇后左右在宫里待着,难道还能跑了不成?我们这么风风火火地赶路,难道是赶着回来奔丧?”龙厉的口吻一如既往的冷漠,他向来没有多管闲事的毛病,话音未落,力道加大,欣赏着秦长安那张眉眼都吃痛地皱在一起的小脸,嘴角却恶劣地上扬。

    “什么奔丧啊!呸!”秦长安瞪了他一眼,双目之中尽是鲜活的光芒:“我是怕我们晚回来一阵子,皇后就落入别人精心谋划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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