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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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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还在不停地流出来。

    她的眉头皱成一团,血色几乎将她的眼也染红,脸颊白的毫无血色,直到他用干净的左手捧起她冰凉的脸,要她跟他四目相接,他才看到她唇上和下颚全是鲜血,此刻的她,跟美艳妖娆无关,只是狼狈。

    他还是不话,不开口,只是径自以手指擦掉她脸上的血迹,她眼波一闪,眼底的湿润掩去,别过脸去,一开口,嗓音已有难以自持的颤抖。

    “你真是个十足的疯!疯!”

    龙厉扯唇,牵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他在笑,不在意激怒这个快要暴跳如雷的女人。

    她咬紧银牙,深吸一口气,蓄足了力道,又气又恨。“以后你再发疯,离我远点,别到我面前做这种混账事!”

    他几乎将自己受伤而血流不止的右手恭顺地摊在她眼下,用意很明显,他在赌,赌她不会放弃他。

    不知在心里骂了几百遍“疯”,她才找来伤药和纱布,以及细的钳,怒气冲冲地重新坐下。

    钳夹在瓷片的边缘处,一开始她心翼翼,刻意温柔的动作,看得龙厉心中发暖,他不得不承认在感情方面,他的确是病态的。他喜欢秦长安生活中凶悍勇敢的一面,也喜欢她身为医者独具柔情的一面,看到她照料他,能让他感受到她心中从不提及的一点点在意,也能成为他骄傲自满愉悦快意的来源。

    烛光照亮她的侧脸,因为刚才一番挣扎发狠,她鬓角的发丝有些凌乱,挺翘的琼鼻上甚至冒着一层薄汗,他久久也不眨一下眼,深深地睇着她。烛光下,她纤毫毕现,身上每一条曲线,不只是映入他的眼帘,早已烙印入心。

    前前后后,取出来九块大大的瓷片,直到最后一块落入金盘中,她才彻底垮下肩膀,淡淡地问。

    “你握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更的瓷片扎在里面。”

    五指蜷曲,然后缓慢地松开,他浅浅一笑。“没了。”

    她故意不看他的眼,却还是听得出嗓音中有笑,此人真是无可救药,病入膏肓!在替他擦拭鲜血、包裹纱布的过程中,她不知有多少次想甩脸走人,但还是生生地熬到了最后。

    “如果这是你用来逃避争吵的方式,那我只能,你赢了,今天我也没多余的力气再来跟你争论谁对错。不过,我劝你一句,这一招你用不了几次,一旦割破手上最重要的脉络手筋,你这只手就彻底废了。”

    “你不会让它变成废物的——”他森眸一眯。

    “你知道我什么人最不愿意救吗?就是你这种拿生命开玩笑,耍心机的!”她愤愤不平地站起身,以背影对着他,嗓音冰冷如寒风。“再有下次,我不会管你。”

    “秦长安,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若你的后院人是真正的明遥,你也对向对待我一样对待他吗?抑或是更好更温柔?”

    “我不知道,假设的事,谁也不准。”她意兴阑珊地,背影透着一股无法驱散无法排解的无力感。

    他喉咙一紧。

    “你必须知道!难道我走到这一步,都只是因为披着明遥这层皮的缘故?”

    秦长安迟迟没有转身,指尖有些发颤,但她很快用左手握住不自主颤抖的右手,压下心中愈发古怪的情绪。

    “龙厉,喜欢一个人,不是只有喜欢就够了。我若喜欢上了你,自当忠于你,你有洁癖,我对感情同样有洁癖。就算他才是真正的明遥,但当初走入我后院的人并非是他,跟我共同尝尽蛊毒痛苦的人也不是他,在黑龙寨的地窖里同我一起熬过看不到日月的日的人不是他,在珍珠泉为了保护我而被重伤险些成为跛的人更不是他——”她幽幽地问。“你认为,你的问题,我还要回答吗?”

    身后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她咽下满满当当的苦涩,徐徐吐出一句。“不论是真的明遥,还是假的明遥,我只认跟我同甘共苦的那个阿遥。”

    话音刚落,她就被一双手臂紧紧拥在怀中,他的双臂强而有力地横亘在她的胸口,一分分地收紧,宛若多年生的藤蔓。

    这种拥抱的方法,在秦长安看来,更像是一种同归于尽。

    但是她没有挣扎,只是任由他用这种独特而强烈的方式抱着她,直到感受到他的愤怒平息不少,她才再度开口。

    “你不能给我足够的信任,同样的,我也不可能给你更多的喜欢。”

    公平,是她最后的底线。

    她不想以后对龙厉的表现,越来越感到失望,一旦发现他还是那么自我,连一丁点改变都没有,她会立刻快刀斩乱麻。

    “我从不完全地相信一个人,你可以成为第一个,若是你有朝一日背叛我,那种后果绝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她不知他此刻何等的表情,但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极力压抑的不甘和愤怒。

    她想也不想就扒下他的手,急着想摆脱男人的怀抱,一时站不稳,只能用手抓住他臂膀找回重心,待她好不容易退开,已经鬓发泌汗。

    他冷冷淡淡地看着她这一番挣扎,心中虽然是异常灼热,但她要的东西,是他从未想过要给的。他自认已经从未对一个女人如此喜爱,怜惜她、心疼她、宠爱她,可就是不知如何将所有的信任感交托在一个人身上。

    以他所有的过往和经历而言,他知道所谓的信任,往往是铸成大错的恶源,皇帝太过信任宠妃,结果后宫起火;皇帝太过信任近臣,结果朝纲大乱;将军太过信任心腹,结果临阵反戈……

    无条件的信任吗?听上去就很蠢,而且多半不得善终,绝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龙厉朝她步步逼近,抬起她的脸,眼神过分的安静,反而令他看来深不可测,难以揣摩真正的心思。

    “我信你。”他低不可闻的嗓音,飘入她的耳畔。

    秦长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美目,浮光掠影,飞快地在眼中一闪即逝。

    “我可以信你,那么,你也能完完全全地信任我吗?”他又问。

    “当然。”她不假思索。

    “我放过吴鸣兄妹,也会撤去监视他们的暗卫。”

    她点头:“好,即便我们离开北漠,也不许反攻倒算。”

    龙厉的嘴角撩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神柔软许多,再无方才的阴狠和怒焰,朝她伸出右手,轻声。“这会儿才觉得疼得厉害。”

    气到极点,秦长安反而使不出力道,板着脸:“你还知道疼吗?我的血是可以救你,但你别妄想自己从此往后就可以无坚不摧、刀枪不入——”

    “你刚才险些哭了。”他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眼神灼灼如火。

    “你看错了。”

    他精光毕露:“我看得很清楚,你眼睛里有泪光。”

    她反唇相讥:“你看我为谁流过眼泪?”

    “正因为你不爱哭,如果你为我流泪,便是心疼我,我很高兴。”

    “就算我有眼泪,那也是被你气的!”她还是不解恨,又骂了句。“疯!”

    龙厉的俊脸愈发逼近,薄唇几乎碰到她的,嗓音软下些许。“承认你心里有我,只有我一个男人,就这么难吗?非要嘴硬?”

    “我嘴硬还是嘴软,跟你有什么关系?”她还没有彻底消气,不想太快被他蛊惑,心里那股被针扎般的痛感还在,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还是嘴软一点更可爱,尝起来也更美味。”

    他碰撞上她的唇,她心里还有没有彻底熄灭的怒火,一把推开他,却被他再度拉回怀里,她不停地以拳锤击他的胸膛,他却用坚实的胸膛挤压着她,直到她的双手再无力气,只能抵在他胸口,他才深深地吻下去,撬开她紧闭的牙关,将这个吻变得更深入、更缠绵。

    秦长安真的很想敲开他的脑壳,看看他的脑到底跟正常人有何等的不同,是少了一点东西,还是多了一些东西?

    明明刚才两人险些一拍两散,他却用了自残的方法逼得她不得不缴械投降,他又瞬间吻的轰轰烈烈,简直不可理喻!

    “我打算把消息放出去,制造出明遥离开皇城重新生活的假象。郡主府人多眼杂,你还是消失几天吧,别出现了,免得再生是非。”

    他漫不经心地挑了下俊眉:“白天不出现,晚上我总能来吧。”

    她气不打一处来。“夜探香闺?你知道这是什么人的行径吗?采花大盗。”

    “没有我,你能睡得着吗?”

    “没有你,我能睡得更好。”

    “没有你,我怕我睡不好。”

    “就你矜贵!”

    龙厉没再争辩,而是拉过秦长安,轻轻搂抱着她,一开始她的身体极为僵硬,但渐渐的,她倾听着他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强而有力,仿佛有人在她耳畔鸣钟,她浑身竖起来的刺,这才又隐没下来。

   

正文 088 喝醉反而不好办事

    ,!

    和亲远嫁前的几天,秦长安完全不如世间的新娘,整日闭门不出,做着新婚前的准备,反而异常忙碌地来回奔走。

    至于她的后院人明遥,有人目睹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郡主府,出了城门,谁也不知他去往何方。再过了几日,天桥下茶馆的书人有了新故事,讲的就是这个长安郡主和后院人明遥,没想到座无虚席,场场爆满。

    秦长安将几家商铺交给可信的亲信,也跟长公主萧圆圆见了面,萧圆圆因为秦长安帮她调理好了身,才能这么快就怀上了孩,对秦长安更觉心理上的亲近,所以一口应允下来,她会请身边的管事一道照看秦长安的产业,绝不会让秦长安生财门路被堵死。有了长公主的允诺,加上别县的两家铺也有长公主陆陆续续投入的一万两银,秦长安很是放心。

    至于醉仙楼,门面上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蒸蒸日上,门面下的情报也在逐日完善之中,秦长安跟夜清歌秘密商谈了几次,定好了如何互通消息的方法。这样一来,她在金雁王朝也能掌握北漠的重大事件,随时都可以掌控事态发展。

    一切都井井有条地办妥了,唯一有件头疼事,是夕。

    “阿姐,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夕沉凝着脸,一脸闷闷不乐,连手里把玩的弩箭,也变得沉重不堪。

    “开春后,你就要到书院读书学习,你不是也很向往?”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神色一柔。

    夕静默不语,他是很渴望去钟山书院开展新生活,但秦长安是把他从深山老林里领出来的人,他叫她阿姐,是真心把她当成是鄂婆婆之外的唯一可亲之人。他对将来抱着很大的希冀,在这儿,没有人因为他的这双眼睛而把他视作怪物,他从未感受过这种坦然和从容。

    可是,秦长安一旦离开,他好似又只剩下自己孑然一人,这种孤独落单的滋味……很不好受。

    “你的所有事,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你好好读书,学到一些东西,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时间过得很快,等你长大,我们一定可以见面。”她把他手里的弩箭接过来,动作利落,射出一箭,直中靶心。

    “什么时候?”夕扬起蜜色的脸庞。

    “也许是半年,也许是一年。”她粲然一笑。

    “不会更久?”

    “不会更久。如果一年还见不到夕,你就放蛇群来咬我得了。”冬日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连她的笑容都变得柔软温暖。

    他怔怔地望着她柔美的面庞,低声呢喃:“你去的地方,很危险吗?”

    她坦然地回应。“不一定,夕,人多的地方,就有危险。”

    夕若有所思地摸着手里的银色弩箭,抬起手臂,箭离弦而去,却没有射中靶心。

    她看出夕的分心,拍拍他的肩膀,正色道。“放心,你的驭蛇之术,我已经学会了。真要遇到危险,我也能让敌人吓得屁滚尿流。”

    夕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她,突然转身回了屋,秦长安站在门外,见他很快走了出来,朝她伸出一个拳头。

    她摊开手心,从他松开的拳头里,落下一颗乳白色的珠,黄豆大,乍眼看上去,跟一般的珍珠没什么两样,但它的纹路和光芒比珍珠稍差一截。

    “这是你喂给蛇王的那颗珠?”

    “这叫驭灵珠,可以守护一个人。”夕无比认真地。

    “珠从何处而来?”

    “我出生的时候就含在嘴里,婆婆巫族每十年内,就有一个新生婴儿会带着驭灵珠降生。就算遇到最危险的时刻,驭灵珠也能保护主人不受半点伤害——”一瞬间,夕向来明净的眸中华彩四射,一只碧眼,一只墨瞳,紧紧地锁住她,一字一顿地。“送给你。”

    “这么珍贵的东西,理应保护你。”

    夕摇了摇头。“我可以训练新的蛇王,我谁也不怕,谁也不可能欺负我。阿姐,他们你要嫁给一个作恶多端的男人,你比我更需要驭灵珠的保护。”

    作恶多端?形容的还真是恰到好处。

    秦长安笑了笑,又见夕一脸真诚,她更确定把夕带到这里,不是一个会后悔的决定。

    “在我们族里,出嫁的姐姐会带着家人最珍贵的礼物离开,这颗珠就是我最看重的东西,但它跟阿姐比起来,还是你更重要。”夕轻轻握住她的手,用她的五指包覆住驭灵珠,异色双瞳里只剩下本性的纯净。

    沉吟许久,她最终没推三阻四,直率地答应。“好,我收下。”

    “婆婆还了,驭灵珠有很大的力量,可谁也不知道如何运用它的力量。蛇王是因为驭灵珠,而听从我的命令,阿姐,你没有驭灵珠,身边却跟着白虎和灵隼,我从就长在山林里,知道若不是你身上有灵气,飞禽走兽是不会跟随你的。也许,驭灵珠的力量,你能比我挖掘更多。”

    “驭灵珠是你送给我的礼物,我当然会好好收着,只不过,一旦驭灵珠破损了,我担心你也会受到不的影响。”她跟他并肩坐在庭院里,拉过他微凉的手,静静地。

    “阿姐,族里有人叫我什么,你知道吗?”因为两人马上要离别,夕极为不舍,这才道出心中的秘密。

    秦长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张蜜色的脸,其实夕的五官深邃,是异族人的标准长相,虽然跟中原人的容貌有些差别,但不可否认,等夕长大后,他必定是个英姿勃发的男。

    “叫什么?该不会是美少年吧?”她笑着搭上他的肩膀,宛若亲姐弟一样亲密无间。

    “他们叫我恶灵,阿姐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似懂非懂地追问。

    此言一出,秦长安心中咯噔一声,想起鄂婆婆过,巫族人认定夕是个不祥之人,因为他异于常人可怕的异色双瞳,更因为他一出生就逼死了自己的母亲。所以,即便他是含着驭灵珠出生的婴孩,也不曾得到巫族人的看重和膜拜,反而,把他成为是藏着恐怖力量的恶灵。

    她握紧了他的手,正色道。“你当然不是恶灵。”

    夕的目光中残存一丝疑惑:“我生气的时候,很吓人。”

    秦长安曾经目睹过那一幕,在密林中,夕发狠起来,那双眼睛焕发出古怪的能量,威力丝毫不输鄂婆婆的摄魂笛,让龙厉失去知觉……

    她再度嘱咐:“只要你不随便用摄魂针,把脾气收敛一点,你就是个好孩。”

    “任何时候都不能吗?如果有人打我呢?”

    “那就打回去,但不能擅自召唤蛇群和用摄魂针,否则,你会被赶出书院的。”

    夕抿紧了唇,秦长安一句“那就打回去”实在霸气外露,他的嘴角渐渐有了弧度,他明白,秦长安是他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后盾。她支持他,信任他,也能包容跟其他人都不一样的他。

    幼稚嫩的心里,萌发出一株的幼苗,他跟秦长安并肩坐着,久久望向远处的夕阳,突然冒出一句。

    “阿姐,我姓阴,我的名字叫阴夕,你回来的时候,千万不能忘记。”

    她笑着点头,“好好认字,好好读书,别辜负我的期望。”

    醉仙楼。

    一顿年夜饭,秦峰、秦铜、秦长安兄妹三人以及刚怀孕一个多月的长公主萧圆圆,各自心中百种滋味,这顿席面既是团圆饭,又是为秦长安远嫁金雁王朝的践行饭。

    “你真打算把如意也带过去?携出嫁,怎么解释都不好听。”秦峰几杯酒下肚,脸色愈发凝重。

    这世上,只有丧夫的寡妇改嫁,才会把孩带到新的夫家。

    “就算不好听,他也不会在乎的。”秦长安神色淡淡,这事已经跟龙厉谈过,即便龙厉不喜欢如意这个男孩,到时候养在靖王府,多半时间也是丢给奶娘照料。倒不是秦长安多么放不下如意,只是他体质特殊,体内还有一些余毒微清,药方一直都是她开的,解毒到一半,中途交给任何一个大夫,一旦有任何差错,对于这么脆弱的孩而言,都是致命性的重击。

    她不愿半途而废,冒着毁掉一个年幼生命的风险,所以,宁可背负着巨大的质疑,也要带着如意上路。

    这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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