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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太子之后[重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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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琬槐一脱离贺吟清的禁锢,就立马跑到了陆昭谨的身边,神色慌乱,尚且惊魂未定。
  她小心翼翼地瞄了眼陆昭谨复杂难辨的神色,粉唇轻咬,忐忑地喊了声:“殿下。”
  陆昭谨垂了眼眸,没有答话。目光缓慢的移到少女因紧张咬得发白的嘴唇上,心头蓦地闪过一丝心疼,他不着痕迹的压下,又随即瞥开了眼。
  视线最终定在了贺吟清身上。
  那边的贺吟清才堪堪站稳了身子,也朝他看了过来,眼神里有几分玩味和愤懑一闪而过。
  “太子殿下。”他开口喊道,语气中却听不出半分的恭敬,目光在两人之间慢悠悠的转了一圈,似赞叹又似嘲讽道,“太子殿下可还真是关心太子妃,这才多久,便能寻到这个地方来了。”
  他寻的这地方,虽离花灯展不远,却是个极偏僻的死胡同,想要寻来并不容易。陆昭谨能够寻来,定是费了不少功夫。
  陆昭谨依然沉默不语,面色沉闷压抑,垂在身侧的拳头越攥越紧,指甲嵌入掌心的肉中,掐的生疼,似乎只有这般的疼痛,才能维持着他脑中最后的一丝理智不会断了弦。
  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告诉他,这两人只怕是早已约好了在今晚相会。可怜他还以为是自己总算做了件让她欢喜的事,却只是在为她和她的情夫搭了便桥。
  怪不得,怪不得他提出同游的建议时,她一瞬间流露出的情绪那般不对劲。他自以为的讨她欢心,说不定她还道是他坏了自己的好事。
  袖口突然被人轻轻地扯动,陆昭谨垂了眼皮子,看向拉着他衣袖的葱白小手,目光再上移,对上了一双清亮的眸子。
  “陆昭谨……”江琬槐心里慌张,下意识地就直呼了他的名讳,声音因为不安带上了点颤抖,祈求道,“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她的脑子一片慌乱,说完这句话后,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扯着陆昭谨衣袖的手心沁出了不少冷汗。
  陆昭谨定定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待她的下文。
  江琬槐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去解释,最终还是闭上嘴,抿起樱唇。
  方才那般场景,不论是谁见了都难免会误会。江琬槐觉得自己就算有八百张嘴,都无法解释清楚。
  陆昭谨这人,虽面冷心淡,却并不会有什么太狠戾的气息。而现在,他周身都散发着骇人的凛冽,铺天盖地的侵蚀着这片区域。
  第一次,她对他生出了害怕的情绪来。
  贺吟清观赏了一会儿两人间的互动,看戏一般的鼓起了掌,接着语带嘲讽的轻嗤道:“精彩,太子妃娘娘可还真是一会儿一张面孔啊。”
  江琬槐气的瞪眼看向他,想叫他闭上嘴。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她的手腕便是一疼。
  陆昭谨的手用力地捏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衣角上扯了开来,下一秒又松开了她。
  他迈开步子,脚步沉稳地朝贺吟清走了过去。
  脑中最后一丝紧绷着的理智彻底断掉,愤怒和嫉妒叫嚣着猖狂而出,誓要彻底淹盖了他。
  他缓步走到贺吟清面前,站定,一身黑衣黑袍,骇人的气息强迫的像是从地狱走出的罗刹。
  没等贺吟清开口再嘲讽两句什么,陆昭谨的手就掐上了他的脖子,死死地握紧。
  眼神沾染上了疯狂,氤着失去理智的深沉幽暗。


第16章 
  陆昭谨的手越收越紧,眼见着贺吟清的脸已经完全涨红,张开了嘴在竭力呼吸,也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
  心底的愤怒翻涌,没有得到分毫的消解。
  他上一世就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却在动手之前,发现他早已惹祸上身,为仇家所害。如今,他还未来得及出手惩戒,他竟然自己找上了门来。
  贺吟清此人瞧着文弱,实则气力不小,但此时轻轻松松地就被陆昭谨扼制住了。尽管用了最大的劲想要将他的手掰开,却无法撼动分毫,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他的呼吸越发困难了起来,脸上也逐渐没了生气。全凭强烈的求生意识在支撑着,让他不至于昏厥了过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的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陆昭谨突然手一松,放开了他。
  看着他跌坐在地上,如同濒临渴死的鱼一般地大口呼吸,眼神淡漠轻蔑,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一般。
  贺吟清抑制不住的咳了几声,抬头看向陆昭谨,还想再说几句什么,却在对上对方眼瞳的时候,一下子噤了声。
  对方眼中的杀意丝毫不掩,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陆昭谨垂下手,居高临下地俯视了他一会儿,便转身要离开巷子。
  就这样子杀了贺吟清,实在太便宜他了。这一世,他定不会让他好过了去,他要让他连带着上一世的债,一起偿还。
  …
  江琬槐身上的力气还未尽数恢复,见陆昭谨要离开,连忙踉跄着跟了上去。
  与方才游花灯展时,陆昭谨刻意地放慢了脚步等她不同,此时对方没有等待她的意思,她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
  不过一会儿,她就被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夜色漆黑如墨,只河畔处的点点灯火,勉强照亮这一方小巷。望着缓缓远去的男人背影,身形挺拔高大,衣袂被风带起,墨发丝丝缕缕,孤零零的有几分落寞。
  夏季的夜算不上清凉,偶尔吹来的风都掺杂着燥热的气息,江琬槐却觉得自己如坠冰窖,通体发寒。
  她的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了去,本就昏暗的路,变得更加难以看清。她脚步匆忙慌张,完全没有注意到路上的情形,一时不慎,踩到了什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动静在此时的寂静中,被放得格外的大。陆昭谨听见后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没法再往前迈去。
  江琬槐今日穿的是薄纱襦裙,这么一摔,不只是掌心,就连手肘也擦破了皮。一直便压抑着的委屈夹杂着痛楚一起袭来,让她控制不住的抽泣出了声,眼泪自顾自地就流了下来。
  她哽咽地开口喊前方的男人:“陆昭谨!”
  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哭腔难掩。
  陆昭谨身形彻底僵住,心疼丝丝缕缕的涌了上来,面上的决绝一下子坍塌殆尽,再也维持不住。
  好半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了身,朝江琬槐走了回去。
  江琬槐见他回来,眼里溢出几分欣喜来。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意,瞧着可怜又无助。她哑着声音轻轻喊他:“殿下……”
  陆昭谨没有应答,沉着脸在她身侧蹲了下来,借着微弱的光线,开始查看起了她的伤口。
  她的伤势其实并不重,只微微蹭破了皮,甚至连伤口都称不上。陆昭谨瞧着,却比自己受了重伤时还觉得疼。
  他避开了她的伤口,将手从她的膝下环过,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
  江琬槐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就突然腾空了起来,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了陆昭谨的脖子。
  少女的身体娇小柔软,此时几乎毫无间隙地贴合在了他身上,夹着甜淡的香气,让他不由得呼吸一窒,身体微僵。
  只是一瞬,便很快恢复,回到了那副淡漠的样子,他抱着她迈开步子接着向前走去。
  江琬槐窝在陆昭谨的怀中,环着他的手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她眨了眨眼,试探着又喊了声他的名字:“殿下?”
  陆昭谨低眼看她,目光深邃幽暗,乌沉沉的如同暗夜里化不开的雪霜。他从适才起,就未发一语,此时也只是看着她,没有应话,等着她开口说下文。
  “我……”她顿了下,又立马改口,“臣妾方才是被人迷晕了带来的,臣妾是真的不知,不知是贺吟清派人干的……”
  她说着,还不住地观察着陆昭谨的神色。他身上的寒意未减丝毫,显然是并不信。
  江琬槐有些急了,语气难免也带上了焦急:“是真的,我要是知道他会这么干,怎么也不会同意跟你一起来这边的。”
  陆昭谨闻言,终于开口说了见面起的第一句话,他喉结滚动,问道:“你当真不知,贺吟清今夜会在这?”
  江琬槐听到他的问题后愣了住,她又想起了几日前的那张纸条来,她其实是知道贺吟清今晚也会在这边的不是吗?
  只是仍旧心存侥幸,贪念能与陆昭谨相处的时光,才会沦落到这个现境中来。
  与陆昭谨的黑眸对视着,江琬槐不知为何,还是点了点头,肯定道:“不知。”
  陆昭谨自嘲的轻笑一声,移开了视线,看着前方的路,心里酸涩肿胀,泛上些许苦意来,他道:“江琬槐,你还在骗孤。”
  他第一次喊了她的全名。明明该是愤懑的话,他的语气却轻松平淡,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好似真的不怎么在意一般。
  江琬槐心一跳,湿意未褪的水眸蓦地睁大,双手十指绞得死紧,还想开口再辩解一句什么:“我……”
  话刚出口,就被陆昭谨的下一句打断了,他道:“孤知晓的,贺吟清派人送给过你纸条。”
  江琬槐听罢,脑子一下就懵住了,她张了张口,脱口而出:“怎么会,我不是……”
  “你不是让人替你处理掉了吗,”陆昭谨替她说完了接下来未说完的话,心尖泛上来的疼压也压不住,他的话语却依然是淡然,“纪焕正巧瞧见了,便告诉了孤香囊中的内容。”
  在他大肆派人找寻江琬槐时,听闻到动静的纪焕才告诉他,他偷偷跟着采春瞧见过那张纸条,贺吟清早已约了她要在今晚相见。
  只有他,什么都不知晓,全程像个傻子一般,因她的欢喜而欢喜,因她不经意对他的亲近而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会解释清的,你们信我,马上就会解释清的TvT(顶锅盖


第17章 
  “不是这样的……”
  江琬槐摇头喃喃道,话说出口却连自己都觉得荒谬不可信。她的泪水一颗颗夺眶而出,怎么也止不住,眼睛哭得红肿。
  前方的路逐渐清明,隐隐绰绰的灯火人影都明晰了起来,陆昭谨的走得很快,却也极稳,江琬槐在他怀中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颠簸和不适。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太子府的马车前,陆昭谨低头看了眼江琬槐,便要将她放下来,去下令撤回人手。
  江琬槐的手随之滑落至陆昭谨的前襟,她下意识地攥紧。不愿让陆昭谨离开,她抬头来,却因泪水模糊了视线,让她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她开口唤他道:“陆昭谨……”
  声音又哑又低,已泣不成声,脸上泪痕遍布,鼻尖红彤彤的,眼泪还在不停的滑落,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泣着。
  见她这幅模样,陆昭谨面上的淡漠冰冷哪还能维持得住。
  似乎不管他的心再如何冷硬,在瞧见她眼泪的一瞬,也还是都溃不成军,缴械投降。
  他抬起手来,将她眼眶下欲出的泪水轻轻拭去,顺着泪痕一路往下,低低地叹息一声道:“别哭了。”
  他从未安慰过人,话说出口还有几分生硬。
  稍微粗糙的指腹抵上了江琬槐的脸,让他的手上都沾染了她的温度。陆昭谨的语气和缓温柔,又有几分无奈,道:“你先去马车上等,孤过会儿回来。”
  江琬槐慢慢松开了手,抽了抽鼻子,水润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陆昭谨,似是在确认他话中的真实性,片刻后才点头应道:“好。”
  她的模样实在太过乖巧,眼眶湿润微红,看起来就像是丢了心爱之物的小孩子一样。陆昭谨瞧着,心也跟着软乎了起来,他忍不住伸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示意道:“上去吧。”
  …
  陆昭谨命人将围住花灯展的人手全部撤了下来,没有立即回去马车上,而是找到了在马车不远处等候的侍从堆中的纪焕。
  纪焕正随便找了个大石块坐着,低着头,一副犯了大错的愧疚模样。见陆昭谨找上了他来,猛地跳了起来,抬腿便要跑。
  “站住!”陆昭谨沉声喝道。
  纪焕迈出一半的腿硬生生的僵在了原地,没敢再动弹。他收回步子,蔫蔫的垂头转身走了回来,发声道:“太子殿下,我错了还不成吗?”
  “我这不是也没,”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毫无底气地心虚道,“也没想过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嘛。”
  他其实在采春处理掉香囊之前,就偷偷瞧过了上面的内容,也知晓了贺吟清今日与江琬槐约在临月江畔相见的事情,但是却擅自隐瞒住了没有说。
  甚至还去打听了一下,告诉陆昭谨今日临月江畔有花灯展一事,提议他带着太子妃一同前来。
  陆昭谨的心情显然极差,面色阴冷,两人间的气压低得纪焕心惊胆战。纪焕忐忑地咽了口口水,不敢去看他的脸色。
  他就是一时兴起,想要稍微的看个戏,才如此的胆大包天。要知道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打死他也不敢这么干,肯定第一时间就将纸条上面的内容告诉陆昭谨。
  纪焕先前救过陆昭谨一命。所以就算他总是吊儿郎当不着调,时不时的惹出一些祸事来,需要陆昭谨替他收拾烂摊子,陆昭谨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不多追究与他。
  可这一次不同,他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江琬槐与他的身上,饶是陆昭谨再念他救命恩情,也没有办法再一次容忍下去。
  他默了默,话语中怒气难掩,道:“明日起你便出府去罢,孤会让人给你准备好银两。”
  若是换了旁人,做出这等事怕是一条命都不够抵的,陆昭谨此举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别啊,太子殿下。”纪焕大声哀嚎,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一定安安分分待着,绝对不会再惹事了。”
  纪焕这人九句话中便有十句不可信,陆昭谨耐心已耗尽,再也不想再与他讨价还价下去,拂了拂袖子,不管纪焕还未说完的求饶话语,直接离开了去。
  …
  江琬槐在马车中一个人待着,寂静的环境和舒缓的香气,让她的心情大概的平复了下来,从刚才起就乱成了一团的思绪也稍微整理得清楚了些。
  只是,方才陆昭谨的话却又一遍在她脑中回响了起来——
  “孤知晓的,贺吟清派人送给过你纸条。”
  “纪焕正巧瞧见了,便告诉了孤香囊中的内容。”
  江琬槐微愣住,脑中不可控的浮现出了一个想法。所以陆昭谨早已知道了贺吟清约她的内容,却还提议同她一道来到他们两人约定的地点。
  所为何,试探她吗?
  江琬槐如坠冰窖,心里瞬间拔凉。
  马车的帘子被一只修长的手掀了开来,带进来一点黑色的衣袖边料,江琬槐抬头看去,便对上了陆昭谨漆黑的眸子。
  马车内视线有些昏暗,江琬槐上来后只点亮了一只烛台,却照得她眸子水亮,汪汪脉脉。
  陆昭谨的怒气已消弭了许多,也大概是压下了愤意后才来见他。他进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开口问她:“伤口可让采春处理过了?”
  江琬槐摇了摇头,错开与他的对视,心里的猜测被不断地放大,压得她沉闷的喘不过气来。
  身侧传来了翻柜子的动静声,江琬槐余光瞥见陆昭谨从座位底下的暗柜中取出了一个木制的箱子,一打开里面全是瓶瓶罐罐的伤药绷带等物什。
  他取出其中一个白色的瓷瓶,大掌牵过江琬槐的手,为她摔伤的伤口涂起了药水来。
  陆昭谨的手掌很大,轻轻松松就将江琬槐的手尽数握在了手中,动作放的极其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江琬槐看着他专心低头为自己擦药的模样,仿佛手中握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她抿了抿唇,突然开口唤他:“陆昭谨。”
  “嗯?”陆昭谨应道,头却没有抬起。
  太子的名讳可并不是谁人都能唤的,可陆昭谨并不介意,甚至他还更欢喜她用娇娇软软的声音唤他的名字。
  江琬槐酝酿了一下,将先前一个人时,想清楚的话道了出来:“臣妾确实知晓,贺吟清今晚会在这边,也收到了他派人给臣妾的香囊。”
  陆昭谨手上动作不停,为她擦着药,没甚波澜的淡声应道:“嗯。”
  “可臣妾不是因为他,才答应同你来这花灯展的,”江琬槐的鼻音很重,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讲着,话语中还带上了委屈意味,“是因为你说要来,臣妾想同你一起来,才答应的。”
  陆昭谨一顿,抬起头来看向了她,眸色沉如深潭,幽深无波。被他一看,江琬槐好不容易组织好的言语,又变的不大顺畅了起来。
  她垂下眼皮子,盯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不自觉地动了动指尖,指尖在对方的掌心轻轻摩擦而过。
  她接着说道:“臣妾原以为花灯展这么大,应该是不会同他遇上的,臣妾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臣妾是怕……怕你听了会不高兴。”
  这话甫一说出口,江琬槐的脸也蕴起了淡淡的粉红。她从未说过如此直白又露。骨的话,但此时对着陆昭谨,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难以出口。
  陆昭谨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瞧着她不像说谎,却已分辨不出她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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