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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千金凰后-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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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只笑不语,忽然一收缰绳,马儿瞬间受惊嘶鸣,抬起前蹄让马后翻,人儿顺势便往前栽去,嘴不偏不倚便碰上了男人的唇。
  火热的唇与冰凉的唇碰撞,如冰火两重天般,女子羞得双颊酡红,嗔怪着,“无聊!”
  “恩?”男子不乐意扬眉,作势又要再拉缰绳,她只好求饶,“不要了,皇上,咱们早些回宫吧。”
  ……
  一夜,梦里都是一个女子唤着一个男子,“皇上”。“皇后”。男子总是如此喊着女子,好像这一夜,像过了一年一般,一个个画面不断地在脑海里闪现,让昏迷中的高冉昊猛然惊醒,他的双眸里,此刻已澄澈一片,那额头上的汗珠吧嗒吧嗒地落下。沿着脸颊落下。
  伸手去接住滴落的汗珠,高冉昊这才恍然,嘴里不禁喊出两个字,“皇后…朕的皇后…”。
  但是旋即,他便支撑着自己起身,从床榻上跌坐下来,君儿,我什么都想起来,什么都想起来!
  从你奉承我的第一个笑,愚蠢到不小心卖了自己。到后来的种种,我都记起来了。
  “我都记起来…”,高冉昊喃喃道,然后趴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站起,他不要再和她分开了,不要。
  全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高冉昊手上的青筋暴起,他喘着大气好让自己起身,捂着心口的部位,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马车飞奔出了汴州,吴隐下马,看着里面昏昏迷迷,终于醒来的人,丢下一包东西冷道,“昨日你和高冉昊应该是你侬我侬吧?不好意思,为了保险起见,我在你们的蜡烛里羼杂了点东西,若我料算没错的话,此刻高冉昊应该已经毒发,躺在了阿晏的怀里。”吴隐露出残忍的笑,然后视线瞥视到了马车内,沈芊君身边的包袱上,“兵书和破阵图都在,该怎么做,你清楚了吧?”
  “我知道,你放心!”沈芊君紧咬着牙关,好不让眼泪流下,这个阴险的男人,好卑鄙!“我要几匹快马!”她拿起包袱从马车内跳下,抬眼用憎恨的眼神看着吴隐。
  吴隐脸上依旧是残忍的光芒,摆了摆手,“这个是本座的随身令牌,你拿着这个,路边的驿站都有马匹可以换,你耽搁一分,高冉昊就危险一分。尽快把安后送回来,我可以保高冉昊不死。”
  “你什么意思?”沈芊君接过那令牌,看着吴隐唇角慢慢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南海神医和黄石道人,都被本座‘请到’了南越,你觉得他们联合在一起,高冉昊还会有事么?本座提醒你,耽误一时,高冉昊就离死亡多一时。”
  沈芊君一听,急忙上了马,来不及再和这个阴险的男人说一句话,便用力地鞭笞着马尾狂奔了起来。
  看着沈芊君如此卖命地奔走,吴隐这才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太可怕,在周遭的山谷里显得格外刺耳,旁边的花草似乎听到那阴鹜的笑声都会枯萎般。
  轰隆轰隆
  沈芊君没有耽误一刻的时间,在丛林里狂奔着,此刻天上已乌云密布,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公主,咱们要不要避一避?”说话的是一个侍卫,是负责带路的,可是他却远远地被沈芊君甩在了后面。
  “要避你自己避!”沈芊君吼着,马儿飞溅起地上的尘土,脏了她一脸。
  那侍卫无奈,只好又狂奔着,幽深的树林里,只能听到两匹马狂奔地声音。
  轰隆,这一次不仅雷声很大,闪电也忽然加强了力度,就在沈芊君走入更高的密林时,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将一棵大树劈倒,那强光晃眼,几乎让视野瞬间苍白,马儿随即惊地前蹄抬起,让后座的人坐不稳,身子跟着往后扬起。
  “吁~”,沈芊君急忙拉紧缰绳,看着眼前倒下的大树已经开始自燃,冒着乌黑的烟,与此同时,倾盆大雨便打了下来。
  噼里啪啦像石头一般砸在人的身上,顿时身上的衣服便湿透了。
  “公主,咱们要不要躲一躲?”
  沈芊君不理会身后的人,抓起缰绳夹紧马腹,摸了摸马儿的脖子,“咱们跳过去!”
  马儿似乎能听懂沈芊君的话一般,后退了两步,便抬起前蹄在空中飞起,跨过了方才的大树干。
  沈芊君满意地摸了摸马儿的脖子,然后又抬手奋力打马。
  突突突,马儿又狂奔了起来。
  如此走了一夜,不眠不休,就在马儿要趟过一条小河的时候,忽然,马儿的前蹄瘫软了下来,一头便栽进了水里,而坐在上面的人,也跟着,毫无征兆地便跌进了水里。
  后面跟随的侍卫还没追上来,自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沈芊君从马背上坠落下来,大口灌着冰凉的喝水,在河里努力地游着,双臂在这样接近零下的水温里,觉得都快要冻僵了。
  而回头再一看自己的马儿,早就跌在了水中沉了下去,再也看不到踪迹了。
  身子只感觉越来越重,沈芊君死咬着牙关,努力地蹬腿好让自己重新游回上岸,不可以耽误一分一秒,否则昊就多一份危险。
  薄薄的嘴唇早就冻地发紫,沈芊君用力地咬着,直到能咬破出血,感到了一丝咸腻的味道,意识才觉得清楚了些,可是,手好冷好冷,已经僵硬地不能蜷缩了,只能像两根冰木棍一般在水里机械地摆动着。
  尽管双脚也在努力地蹬着,却越来越觉得无力,慢慢的,沈芊君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也被冻僵了,等到她努力游到岸边的时候,发现手臂和全身到处都有伤,河里有暗石和杂草,都能把沈芊君娇嫩的皮肤划伤。
  她喘着粗气,直到看到了侍卫骑着马努力追来,这才露出了一丝笑。
  那侍卫一见河边躺着一个人,全身都湿漉漉的,还带着伤,她趴在地上抬头仰望着自己,额头上的头发凌乱地打在脸上,看上去那么叫人心疼,可是她还是在笑。
  侍卫急忙上前去搀扶,沈芊君有了支撑,又努力地朝马儿走去,“公主,你现在都这样了。再继续下去你会死的。”
  “我不怕,我一定要把这两样东西交到北鲜可汗手里。”沈芊君倔强地说着,然后纵身便上了马,一扬马鞭便又驰骋了起来,“告诉你们吴大人,让他一定要说话算数!”
  声音很快在幽深的森林里变成回音,那侍卫呆呆地站在原地,这两日日夜兼程,他们几乎没有休息一下,就连吃东西也是马背上随便吃一点,这样下去,只怕是公主到了北鲜大帐,也只剩半条命了吧?
  …
  北鲜大帐
  十几个将士围着一个沙坡地图,正在向大帐中央站着的一个穿着银色铠甲的男人汇报。
  “可汗,如今成州的大门已被我军打开。属下觉得此刻若沿着水路一直打下去不妥,南方人水性好,可是北方人却容易晕船。若是依照韩将军的话,将船链接在一起不好,倘若敌人火攻,则我军全军覆没”,火烧连营,船是连接着的,众将士便无逃脱之路,一个面白有点书生模样的人,指着长江侃侃而谈。
  而他身边的老将则明显露出不满,“可汗,流云此乃皮肤之间。你小子乳臭未干,说来的都是纸上谈兵。末将觉得若打水仗,则比打山区的游击战容易。毕竟南方多山区丘陵,他们躲藏在密林间,形成埋伏,我军又如何抵抗?”韩将军捋着自己的白胡子,冲着流云递去一个怒气的眼神。
  “两位将军说的都有理,容孤王思考片刻,再给你们答复,你们暂且都退下吧”,锦澜摆了摆手,此刻显得有些焦头烂额。
  众将士也不敢造次,都恭恭敬敬地抱拳出去了,只是流云还呆愣在原地,似乎有话要说。
  “流云将军还有事?”锦澜蹙着太阳穴,走到躺椅上坐下,下着逐客令。
  流云却不依不挠,一步上前,抱拳道,“属下有一事不明白,当初可汗让摄政王和典侍大人潜入敌国,说将安后带回便可全身而退。可是为何如今,他们却下落不明…”。
  “混账!这些事你是从何得知的?流云将军,注意自己的言行,有些事,不当你管的,就莫要那么长舌,以免惹来杀身之祸!”锦澜愤怒地便拍打着身边的桌子,震地桌子发出砰砰的响声。
  流云还想说什么,却只能抱拳,“属下该死,属下告退”,他清秀的脸上,眉头紧蹙,怎么转眼间,可汗对摄政王和典侍大人就不闻不问了,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恭敬退出了帐子,流云打算去关押安后的帐子找她聊一聊,只是他刚走出帐子,便看着老远有稀稀疏疏的身影,“谁!”他立即出声,然后手中的宝刀便直接朝着那窜动的影子方向而去。
  直到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流云这才警惕地飞身朝着那一片密林而去,老远便看见一匹红色的汗血宝马倒下,此刻马儿正痛苦地呻一吟着,身子不断地颤抖,不一会儿便死了。而它身边,正躺着一个人,一身的白衣早就脏兮兮,不知道是沾了血迹还是红泥土,她昏迷着,那双厚重的睫羽遮住她的眼睛,可是当流云看到那张脸时,立即大叫了起来,“沈典侍,沈典侍,你醒醒啊。”
  他急忙跑过去,抱上了沈芊君,探手到她的鼻息,确定她还有呼吸,这才抱着人,朝着不远处的大帐呼喊了起来,“来人啊,军医,军医,救人!”
  顿时,一片守卫森严的军帐便闹哄哄一片,尤其当锦澜掀开大帐走出,看到流云怀中的人时,立即飞奔了过去,夺过流云手里的人,焦急地喊着沈芊君的名字,“芊君,芊君。快让所有军医到孤王的帐子里来!”
  不消半刻,锦澜的王帐便进进出出一群军医。
  “如何”,锦澜沉声问着,握着沈芊君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军医们一个个收起药箱,面上露出了难色,“幸好及时发现,否则她可能已经没命了。沈大人只是连续几日不眠不休,又加上没有吃东西,疲劳过度才会昏倒的。不过最打紧地还是她身上的旧伤,恐怕不好治…”。
  “什么叫不好治?孤王不管你们用什么药,若治不好她,全部提头来见!”
  “是”。军医们个个都噤若寒蝉。
  一日一夜,锦澜都守在大帐里未曾离开过,可是夜里,沈芊君却发起高烧来,而且一直不退,即便是按照军医的法子用酒给她擦身也没用。
  “滚,统统给孤王滚!”锦澜怒视着,将桌上的药碗和药箱丢了一地,此刻他像发了狂的狮子般,坐到沈芊君的跟前,伸手探上了她的脸。
  这张熟悉地已经刻入他骨髓的脸,这个女人,她居然回来了?她为什么回来!不是和那个男人即便死也要在一起的么?
  想到这,锦澜的手慢慢加重了力道,然后掐上了人儿衣襟的一角。
  几日几夜,沈芊君几乎都在锦澜的王帐里躺着,直到第四日,帐子外面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她才艰难地睁了睁眼。
  好吵,她这是在哪里?
  捂着头,看着周遭陌生的环境,沈芊君缓缓坐起,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直到她坐定,这才意识到什么,慌忙下榻,正要闯出去,却恰好撞上一堵胸墙,被弹了回来。
  “典侍大人这么急匆匆是要去哪里?”
  那阴冷突兀的声音传来,已不似昔日带着温情,而是有一丝地挑衅。
  沈芊君猛然抬头,看着迎面走来的高大男子,那周身所散发的凌然气息,倒吸了一口冷气。
  “兵书和破阵图我都拿来了,你现在可以放过安后了吧?”
  “兵书?破阵图?你说的是这些屁玩意儿?”锦澜说着脏话,然后走到桌案边,拿起上面的一本书,便丢到了正在烧着的火炉上。
  火势立即猛涨,只见那一页页的书纸翻开,立即便在火盆里被烧出了一个大窟窿。
  “不要!”沈芊君眼睁睁地看着那兵书就这么被烧掉,不顾自己大病初愈,跑了过去,伸手便要去抓火盆里的东西。
  啪的一声,沈芊君的手还没伸过去,便被锦澜用东西打掉,他冷冷地看着她,眼里还带着一丝的愠怒,“你是疯了吗?为了这样的破东西,值得你废了一只手?”
  “这不是破东西!”为了带兵书和破阵图来将安后带回去,她忍痛离开高冉昊,所以对于这两样东西,不仅是比生命还重要,更是她割舍自己的挚爱换来的。所以当锦澜那么对待她的东西时,她才这么不顾自己。
  “不是?”锦澜似乎是被激怒了,拉着沈芊君便走到桌子边,举着那张破阵图展开在沈芊君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沈芊君被震地脑子瞬间清醒,认真地看着那张破阵图,这哪里是什么破阵图啊,上面根本没有布阵格局,只是一副普通的山水画而已,而上面,而留了一行字。
  “慕容小儿,速速受死吧!”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吴隐给了自己假的图和兵书?
  “不用那么惊讶,孤王不知道你是为何被骗,受人所骗。但是我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锦澜凑近沈芊君,那语气里,听不出是挑衅还是玩味。
  沈芊君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抬眼看着他,“随你愿意。”
  “好,那不如就先告诉你好消息吧,你的夫君,那个蠢地把你忘得一干二净的男人,他和你那同样白痴的皇兄,御驾亲征了。”锦澜故意停下,果然在沈芊君脸上看到了呆怔的表情,但却不是欣喜,而是疑惑,是担忧…
  “那么继续坏消息,就是他们两个这次来了,可能都有去无回了”,这一次,锦澜深深地看了眼沈芊君,然后抬起指尖,挑起了她的下巴,逼视着他看着自己,冷笑着,“你这个女人,会不会笨了一点。逃?你的儿子和你的好姐妹可都在孤王的手里,难道你真的不要顾他们的死活吗?”
  “你!”沈芊君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觉得他好陌生,他现在眸子里全是深邃冷漠的东西,完全让她看不懂。而他,现在居然也在要挟她?
  “锦澜,你不是这种人,你不会逼我的对不对?”忽然,沈芊君转变了语气,忽然低声求饶了起来,抱着锦澜的胳膊,希望自己所看到的都是假象。那个说从来不逼迫自己,那个为了给自己过年,偷偷带自己回大云的男人,那个为了自己,极力在众人面前维护扇碧,即便不爱扇碧,也留着她为后的男人,究竟还在不在?
  那眼神是期盼,是狐疑。
  直到锦澜凉凉地推开沈芊君的手,冷漠地转过身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要你,也要江山!”
  说毕,他便迈着大步子,大力地掀开帐子出去了,丝毫不顾及身后人的感受。
  像是被电击一般,沈芊君呆怔在原地,看着火盆里只剩下灰烬的东西,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许久后,她冲着外面大喊了一句,“我要见可汗。”

☆、第六十五章 做我的女人(上)

  片刻后,就走进两名士兵,却不见锦澜,其中一名走上前来,恭敬地给沈芊君行了个礼,“可汗现在很忙,大人若有事,就请自己前去找可汗吧。睍莼璩晓”
  沈芊君一怔,抬头看着站着的两人,然后缓缓起身,“那你带路”。
  出了帐子,一阵冷风便将沈芊君吹地全身跟着瑟瑟发抖,她捂着自己的衣领,紧紧地跟着两名士兵,直到来到了一块空地上。
  还以为锦澜是在忙着和将士们商量军机大事呢,却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闲着射箭玩,这也叫忙碌?
  两名士兵恭敬地退下,只留下沈芊君一人站在风中,搂着自己,看着那边聚精会神射箭的人。
  锦澜的箭可谓是百发百中,而且每一箭都是正中红心中间,旁边跟着的几个将士都急忙溜须拍马,“可汗不愧是箭法如神,简直是百发百中啊!”
  流云看了一边站着的人,想要挪动步子过去和沈芊君搭话,锦澜却忽然拉开弓箭,却迟迟没有拉弓,而是斜视着身边的人,缓缓开口,“来人啊,去把安皇后请来”。
  士兵立即上前行礼领了命下去,流云收回步子,不好再上前和沈芊君说话。
  不一会儿,士兵便带着一个女人过来,沈芊君转身看向了来人,立即急切地跑了过去,拉上了安后的手,“母后!”
  “君儿,你怎么在这里?”安后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抓着她的手,眼里忽然多了一丝忧伤,“怎么瘦了这么多?”说毕,就伸手抚摸上沈芊君瘦削的脸。
  沈芊君摇着头,不想解释自己为何而来,只是两母女还没有好好地许久,锦澜突兀的声音便再次传来,“靶子实了,安后,不如就麻烦你来给孤王做一做靶子吧,来人啊,拿几个苹果上来!”
  众人都唏嘘不已,沈芊君猛然抬头,看着锦澜已经放下手上的弓箭,侧身冷冷地看着这边,他的脸上虽然在笑,可是却那么阴冷,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安后的手抖动,死死地咬着嘴唇,她现在是俘虏,没有拒绝的权力,但是她有以死要挟的决心。
  “本宫是南越之后,岂能由你们北鲜人侮辱!”安后别开头去,脸上全是视死如归,大不了就是一死,她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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