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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诱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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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显然是飞跑进来的,大口的喘着气回禀道:“是大姑爷,郭家的大少爷……郭征将军阵亡了。”
  “啊……”
  “你说什么?”
  众人大骇,全都变了脸色。郭征是兵部尚书郭翼长子,在远征高句丽的战场上任副帅,是长公主的亲外孙,周家大小姐周巧凤的丈夫。
  “快……快备车。”长公主大喊。
  出了这么大的事,周朗夫妻自然也不能回去休息了,跟着上了马车一起到了尚书府。刚进门,就听哭声一片,下人们乱作一团。
  郭夫人已经哭晕了两次了,被婆子掐着人中刚刚醒过来,泪眼婆娑的看到母亲和大嫂等人进来,又痛苦道:“娘,娘啊……征儿他……他……”
  郭夫人哭的嗓子都哑了,上气不接下气,被两个丫鬟搀着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看过来。郭翼垂着头坐在一旁,双手握成拳拄在腿上,紧咬着牙,默默承受着丧子之痛。周巧凤哭瘫在地上,几个粗壮的婆子都拉不起来。
  九王、九王妃、太子妃郭氏都已经到了,站在一旁满脸悲戚无奈,显然是劝过了一轮,也毫无作用。
  长公主抱住女儿痛哭了一场,然后劝慰道:“人已去了,你就是哭死又有何用?你保重身体,大征在地底下才能心安哪。”
  这句话用来劝人本没有错,谁知却戳在了郭夫人的心窝子上,哑声悲泣道:“我的儿呀……我的儿到死都不会原谅我,若不是跟我怄气去了战场,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长公主马上说道:“胡说,什么怄气,哪有跟亲娘怄气离家的孩子。”
  郭夫人再也控制不住心里憋了一年多的往事,泪如雨下,声音喑哑的哭道:“征儿临走前就留下了书信,说生无可恋,若有一天马革裹尸而还……就……就让我把他和那个小妾葬在一起……”
  “胡说,征儿是懂事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长公主怒了。
  郭夫人精神已经崩溃,把埋在心底的秘密都哭了出来:“娘啊,您不知道,巧凤害死了征儿的爱妾,还有……还有孩子,征儿痛恨我没有护好他们,才……才不辞而别,临走留下了休书……呜呜……是我,藏了起来,没有答应他。”
  旁边的周巧凤被周腾、周朗合力拽了起来,刚刚被架着坐在了椅子上,听到这话,如雷击一般,痴痴傻傻地转过头来,盯着郭夫人直直地看了良久,突然拔腿就跑。
  众人赶忙去追,郡王妃一边跑一边哭,追到她的卧房外面却被她反锁了门,谁也进不去。崔氏疯狂的拍门:“巧凤,巧凤你快来开门呀,快开门,不许你做傻事。”
  崔氏使劲推也推不开,回头用慌乱的眼神看向跑的满头大汗的儿子周腾:“快,快把门撞开。”
  周腾肥胖的身子用力撞门,没撞开,却被弹了回来,身子一歪,帽子掉在了地上。崔氏气的踢了他一脚,骂了声没用的东西,招手让丫鬟婆子们都过来。正要让人们一起撞,就瞧见大步走来的周朗,如见了救星一般,完全忘记了心中的嫌隙,急的去拉他的胳膊:“阿朗,你……你快把门踹开。”
  “都闪开。”周朗厉喝一声,抬脚狠狠踹了过去。卡啦一声,门碎了,众人一拥而上,就见周巧凤已经把一根披帛搭在了房梁上,脚下的凳子一踢,脖子勒在了绸带上。
  丫鬟婆子们吓得大喊大叫,郡王妃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周朗个子高,拨开众人,上前抱下了她,放在地上。
  “女儿呀,你怎么这么傻……”郡王妃大哭,抱着闺女不撒手。
  大少奶奶悬梁自尽被救的事传到了前厅,众人也都是一惊。郭夫人痛失爱子,口不择言,此刻也十分后悔。哭哑的嗓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昏昏然趴到了桌子上。
  “罢了,你回房去好好休息,我带巧凤回去,不能让她再出事了。”长公主无奈的叹了口气,吩咐丫鬟婆子们扶走郭夫人,才带着郡王府的人离开。
  静淑小心翼翼地站在九王妃身后,刚才周朗离开前悄悄叮嘱她保护好自己,场面太乱,怕她受伤,特意把她交给了九王妃照看。
  静淑本不怕自己受伤,只是心中有个疑问没能落实,不敢冒风险,还是小心为妙。前厅的门大敞着,她看到丈夫抱着死尸一般的周巧凤大步出门上了马车,郡王府和周腾等人前呼后拥的一起奔了出去。
  这种时候,不方便让别的男人动手,终究还是娘家亲哥哥可以不避嫌。周腾那肥胖虚浮的身子,郡王妃自然不放心让他抱着,只能是让周朗来抱。哪怕是同父异母吧,终究也是亲哥哥。
  周朗送她们上了马车,又跑回前厅来接静淑,对郭翼低声道:“姑父,节哀吧!”
  郭翼无力的摆摆手,让他们离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岂是一句话就能化解的。他也上过战场,知道刀枪无眼,更知道一个人在身受重伤的时候,求生意志强不强是能不能活下来的关键。他的求生意志就是他所牵挂的人!
  儿子对这个家真的绝望到没有一个令他牵挂的人了吗?
  一行人回到郡王府,径直进了上房,把周巧凤放到榻上,长公主、郡王妃等人轮番劝说。静淑很累,可是她不敢离开,也在一旁劝了几句。
  郡王妃见女儿只是哭,也不说话,摆手让众人都离开。只留下她和长公主陪巧凤说说话。
  靳氏擦擦泪,柔声嘱咐:“巧凤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拉起女儿玉凤的小手往外走,出了门往右转去梅园。周朗和静淑也出了门,往左转去兰馨苑。错身之际,静淑忽然看到靳氏和玉凤之间交流的一个眼神,竟然是颇有几分得意的。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她再次抬眼去瞧,她们已经转了过去,只能看到背影了。
  回到兰馨苑,静淑坐在软榻上,喝下了丫鬟递过来的一大杯水。周朗心疼地瞧瞧妻子,柔声道:“你躺下休息一下吧,家里出了这种事,人心最是浮躁不安的时候,我们更要定下心来,不能自乱阵脚。”
  “嗯。”静淑轻声应了,温顺地脱了鞋,倚在榻上休息。
  “还有一件事,在柳安州时,岳母就嘱咐过,说怀着你的时候,从开始一直吐到了生。让咱们注意,但凡是恶心想吐,可能就是有孕了,你刚才是不是……”他清晰地记得在上房时她干呕了两下,虽是毫不犹豫的帮她遮掩过去,可是心底还是存了疑问。
  静淑小脸一红,低声道:“我也在怀疑,这个月的月事确实没来,不过,日子还不算太久,恐怕这个时候大夫也看不出来,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周朗一喜,握着她的小手道:“好,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几天家里乱,你少去他们跟前凑。去的多了,人家也未必觉着是关心,也许还会以为咱们看热闹、说风凉话呢。他们的破事咱们少掺和,只过好咱们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周巧凤这么恶毒的人不值得同情,她是我妹妹,该管的自然还是要管,不过,不能为了她伤到咱们的孩子。”
  静淑赶忙捂住他的嘴:“不许瞎说,也不一定有没有呢。”
  知道小娘子脸皮薄,周朗也没跟她多说,大表哥战死,他心里也不好受,无心逗她,只捏了捏小手让她休息,就带着自己搜集的证据出了门。
  刚走到前院,正遇上衍郡王周添进门:“阿朗,你回来的正好。高句丽大捷,已经建立了都护府。只是很多高句丽散兵做了海盗,如今沿海一线极不太平。京畿营抽调了三千人马组成三个骑射营,集训一个月就派往沿海巡防。如今急缺两名骑射校尉,左都督推荐了你,圣上已经恩准。让我告诉你,速去御史台复命,然后到京畿营报到。”
  周朗郑重点头:“我正要去御史台复命呢,刚才去了姑母那里,还有大妹妹,你去瞧瞧吧。”
  周添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头去了上房。
  郡王府沉浸在紧张、悲伤的氛围中,就连周朗被越级提拔做了从六品校尉的事,都没能激起一丝波澜。
  唯有二房靳氏的房中,有低低的笑声:“娘,大姐压了我这么多年,如今落得个灰头土脸,身败名裂,真是出气。”
  “是啊,笑道最后的人才笑得最美。最终还是我的女儿有好姻缘,看那高高在上的郡王妃以后还怎么趾高气扬?”靳氏抬起下巴冷笑。
  周玉凤忽然有些担心:“娘啊,不会因为这件事,我的亲事要推后吧。”
  “放心,不会,死的是郭家人,又不是咱们周家人,犯不着为他守孝。月底照样热热闹闹的办婚礼,气死他们娘俩,哼!”

☆、第56章 花式宠妻第十三式

  周朗晚上披星戴月回家的时候,静淑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周朗亲了一口小娘子红扑扑的小脸儿,轻手轻脚的去浴房沐浴。六月的天,晚上还是有点热,可是小娘子不睡凉榻,他也不想去,就和她挤在床上抱着她睡。
  静淑睡得不太。安稳,眉头微皱,长长的睫毛轻颤。
  看来是被今天的事情吓到了,周朗心疼地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眉心,想抚平她的担忧。小娘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丈夫的气息,在睡梦中朝他拱了拱身子,偎到他胸膛上睡了。
  天热,周朗没穿中衣,赤着胸膛,只穿了一条短短的亵裤。她呼出的热气喷在胸前,热热的、痒痒的、像一条小虫子在身上爬呀爬,周朗真想压到她柔软的身子上。
  可是他知道,小娘子累了,今天又受了惊吓,肚子里说不定还有了一个小东西,今晚不能放肆。周朗咋咋嘴,合上了眼睛,虽是有些无奈,却又觉得很甜蜜。
  静淑早上睁开眼时,身边空荡荡的,早晨有点冷,看看身上盖着的薄被,料想是他离开时轻手轻脚的帮自己盖好的,唇角便溢出一缕甜甜的笑。
  “三爷几时走的?”静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素笺。
  “三爷说卯时点兵,所以卯时之前他就起来了,让我们不要吵醒夫人,随便夫人睡到什么时候。三爷如今还真是心疼夫人呢。”素笺微笑。
  静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洗漱之后,吃了两个水晶蒸饺,喝了一碗什锦八宝粥。虽然周朗嘱咐了不让去上房多掺和,可是不闻不问也不是办法呀。带上两包从柳安州带回来的七珍红莲藕粉,领着两个丫鬟到上房中来。
  没等进院子,就被丫鬟拦住了去路。“长公主吩咐了,今日要好好休息,请安就免了吧。郡王妃那边您也不必去了,昨晚一宿没睡,这会儿也还睡着呢。”
  静淑乐得清闲,带着人往回走,在垂花门处转弯,到二房的梅香苑中来。
  进了院门自然要先拜见二婶,可是小丫鬟说她不在。静淑有点疑惑,上房和郡王妃居住的荣锦堂都不让进,她会去哪里呢,难道去后花园赏花?
  想想以靳氏的聪明逢源,应该不会做这么傻的事,若是传到郡王妃耳朵里还了得,不就是明显的幸灾乐祸么。
  无暇多想,她命人带路,进了三姑娘周雅凤的屋子。这是静淑第一次来这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临摹的《洛神赋图》,人物栩栩如生,其笔墨神情惟妙惟肖,若非行家里手,简直要认为是真迹了。
  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太值钱的东西,随处可见的便是画,无论是大瓷瓶里的卷轴,还是挂在墙上的山水、仕女图,可见主人最爱的就是这些。
  “三妹,你可好些了?”静淑来到床边,轻声问道。
  雅凤缓缓睁开眼,看到静淑,神情微微一滞,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是啊,三嫂离开的那一天正是自己及笄之后,满心欢喜地以为嫡母为自己与谢安议定了亲事。那时候,自己总忍不住嘴角上翘,心里的幸福期待满满的。仅仅过了两个月,三嫂回来了,人丰腴了一点儿,面若桃花,气色甚佳。
  而自己呢,却已经成了现在这副见不得人的鬼样子。自从谢府来合八字,她才知道与谢安定亲的竟然是二姐周玉凤。那种晴天霹雳的感觉,只有经历过得人才会知道。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抽空了,世上万物、阴晴雨雪都与自己没关系了。她只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庶女,在贵如油的春雨中淋了一个时辰,被亲娘背回了屋子,如愿的病倒了。
  “三妹,两个月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静淑很吃惊。不仅是瘦,原本小姑娘眼眸中灵动的光彩已经一点都没有了。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一双干涩的大眼睛在瘦成巴掌的小脸上十分突兀。
  “三嫂……”雅凤喑哑的唤了一声,眼里滚落了热泪。
  在这个毫无人情味儿的郡王府,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二房庶女,病了这么多天,只有嫡母过来走了一次过场,祖母和大伯母竟然一次都没有来瞧过。三嫂才刚回来,就来看望自己,雅凤只想哭。
  “雅凤,你怎么病的这么厉害?叫大夫看过了没有?”静淑关切问道。
  “看过了……也见好了,三嫂,放心吧。”雅凤懂事的轻声说道。
  静淑把两包藕粉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握着雅凤的小手柔声道:“这是从柳安州带回来的七珍红莲藕粉,最是滋补,养颜益气的,你多吃一些,有助于快点恢复。”
  雅凤点头:“嗯,我知道了。三嫂快回去吧,我怕过了病气给你。”
  正说着话,雅凤的亲娘秋姨娘端着一碗药进来,见静淑坐在床边,先是一愣,转眼便热泪盈眶:“三娘子,你来瞧小雅啊。”
  静淑起身点点头:“秋姨娘,小雅病了多久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秋画抹抹泪,把碗递给小丫鬟让雅凤趁热喝。哽咽着说道:“一个多月了,那天下雨着了凉,就起不来了。其实还是心病,三娘子,我想求您个事儿……”
  “娘……咳咳,别让三嫂为难了,娘……”雅凤急的推开药碗,把喝到喉咙里的药汁又吐了出来。
  静淑看他们似乎是有难以告人的秘密,便识趣的告辞走了,只嘱咐雅凤好好养病,过些日子再来看她。
  秋画送了她出来,回去拉着女儿的手哭道:“你三嫂是这府里唯一一个善良的人了,你干嘛不让我告诉她?当初去桃花园,不就是跟着你三哥三嫂么?让你三哥去给你问问,或许还有转机呢。”
  雅凤落着泪笑道:“娘,您就别一厢情愿了,哪会有什么转机。我都厚着脸皮给他写信了,可是……可是,谢家一点动静都没有啊。三哥又能怎么样,既是嫡女愿意嫁,人家自然不会娶庶女的,这都是我的命、我的命啊……”
  秋画哀哀痛哭:“都是因为我,都是亲娘没出息,才让你受这些苦,若是我死了,能让我闺女幸福,我宁愿一死……”
  “娘,您说什么呢,你要是死了,我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母女俩抱头痛哭,没注意到房门一开,靳氏和周玉凤进了门。
  “这是哭什么呢?好好的,在这嚎丧。要嚎去上房嚎去,兴许他们以为你们在哭姑爷,还要对你们刮目相看呢,在这里嚎丧干什么?玉凤的好亲事就快到了,你们这是要破坏风水吗?”靳氏掩着鼻子,嫌恶的瞪了一眼。
  秋画和雅凤大惊,不知道刚才的谈话他们听到没有,但是静心一想就知道肯定是没听到,不然就不会是这番话了。
  “母亲莫要生气,是姨娘担心我身子,咳咳,总是不好,才……”雅凤赶忙解释。
  “罢了,既咳得厉害就少说话、少哭,快点养好了,送你二姐出嫁才是正经,否则,别人还以为我给自己女儿安排了一门好亲事,苛待庶女。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活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是,我知道了,谢谢母亲关心。”雅凤低声说道。
  “娘,咱们快走吧,刚买的那些缎子还要做新衣服呢。”玉凤怕自己染上病气,只站在门口,一步都不往里去。
  靳氏带着女儿走了,雅凤瘫倒身子,缓缓合上了眼。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要好起来,赶快好起来,不然,日子会更艰难。
  晚上周朗回来,静淑跟他说了雅凤的情况,周朗却不假思索的握住她的手:“我只关心你,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旁人的事,咱们管不了那么多。若是她信任咱们,愿意把知心话说出来,求你帮忙,那就帮帮她。既然人家不乐意说,咱们也没兴趣打听,早点睡吧,过几日带你去舅母家把把脉。”
  静淑柔顺的点点头,丈夫睿智果断,有他在身边,自己不必多费心思去考量,只要听他的话就行了。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静淑抱着他的胳膊,偎在了他宽厚的肩膀上。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娘子,以后你多说些甜言蜜语,比做好吃的更有味道。”周朗侧头去亲她的小嘴儿,反手把人抱在怀里,一手摩挲着圆润肩头,另一只大手毫不客气地在胸前丈量着尺寸。“静淑,这里又长大了些,摸起来手感更好了。”
  静淑羞得满脸通红,夏日衣服本就单薄,他又故意使坏,不一会儿就撩的小娘子浑身燥热,娇喘微微。
  “可以的吧?嗯?”他含着她的耳垂逗弄。
  “不知道……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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