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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然抿唇一笑，唯一的贵妃对唯一的皇后，已经有了分庭抗礼的能力了。
　　“是啊，所以快点睡了，明天要去见贵妃啦。”清然继续泼冷水。
　　墨君浩嘟起了嘴，重新倒在了床上，清然就爱泼他冷水。不过想着明天给母妃请安，墨君浩又忽然对明天有了期待，闭上了眼睛，乖乖的睡觉了。
　　听见了里面终于没了动静，清然终于舒了一口气，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被子，靠着墙继续打盹。
　　第二日一早，墨君浩倒是一点没有赖床，反而是一个劲的催促着张福跟清然的动作快些，直到到了凤仪宫的时候，清然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浩儿给贵妃娘娘拜年啦！贵妃娘娘新年好！”一进被重新装饰的十分喜气的凤仪宫，墨君浩就喊着跑向了殿内，孩子气的话语让站在原地的清然忍不住微微一笑。
　　殿下一向不是个能藏住事情的人，难怪之前一直催着他们快一点，原来是为了这么一句话。该不会，是从夜里就想到，还一直憋到了现在吧……　　　　　　　　　　　　　　　　　　　　
　　




☆、043　一起打牌

　　珍贵妃还在屋里就听见了自己儿子的声音；听着他喊着的不成规矩的话也是忍不住笑开了。
　　“娘娘看殿下高兴的，一大早就来拜年啦。”映雪在旁边笑道。
　　珍贵妃笑着没有说话，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就算没有了墨明成也是一样。
　　“看你淘气的，喊我什么呢？”珍贵妃看着走进来的儿子佯装生气。
　　“嘿嘿嘿；母妃！”墨君浩笑着想要向以前一样粘过去，却看见了贴着母妃站着的戚华公主；不由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怎么；今天有妹妹一起过年，不好吗？”看着自己儿子的目光，珍妃摸了摸戚华公主的脑袋；笑着说道。
　　“当然不会，有妹妹一起才热闹。”看着小公主希冀的目光，墨君浩自然是百依百顺。
　　虽然是来给珍妃拜年的，但是墨君浩哪里是个坐得住的人，没过一会儿就直接拉着小公主出去玩了，看的跟着小公主的丁嬷嬷直瞪眼，急急的跟了出去。
　　清然本也想跟出去，但是看见温雨冲她使眼色之后，便站在了原地。外面有张福跟着，想来也没多大关系。
　　“去年你们都做的不错。”珍贵妃笑意盈盈的说道，“你们做的好了，本宫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
　　温雨同映雪二人走上前来，给侯在了殿里的宫女没人发了一个荷包。
　　“景阳宫就你一个宫女，辛苦一些是难免的。”珍贵妃看着清然说道，“日后，可不要做错了事情。”
　　清然心中一凛，行礼应下。她拿的是两个荷包，其中一个里面装的倒不像是一般过年赏赐用的金叶子，轻轻巧巧的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她知道，自己得到的越多，就越要小心。
　　因为过完年之后的七天算是休息时间，皇上不需要早朝，百官们也不用上朝，连皇子们平日里的功课也可以免去。墨君浩自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好好地乐一乐，连跟着妹妹一起玩也不介意了。虽然他以前一直觉得男孩子就要跟男孩子玩在一起。
　　等到晚上的时候，刚吃完饭，墨君浩正想找点什么事情做的时候，凤仪宫里倒是迎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三哥？”墨君浩惊讶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惊喜的站了起来。珍贵妃也是微微一怔，以询问目光的看着她。
　　“母后她，今天没时间管我。”墨星河弯了弯眼睛，走了进来。
　　珍贵妃了然，皇上还是依着旧历，在新年的第一天去了翊坤宫。不过有什么关系，皇上昨晚可是留在的凤仪宫的，多余的，她现在也不想争了。
　　冲他笑了笑，珍贵妃道：“既然星河也来了，就一起玩骨牌吧。”
　　骨牌由白玉做成，呈长方
　　形，约莫一个手指的长度，上面由能工巧匠雕绘了不同的花纹并做了装饰，是个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墨星河点点头，欣然坐在了圆桌旁边。
　　因为戚华公主年纪最小，也不会玩，所以就只是坐在了珍贵妃的旁边看着大家玩。她性子安静，倒也不觉得无聊，反而看的津津有味。
　　骨牌要四个人来玩，现在有了珍贵妃，墨君浩墨星河兄弟二人，却是还差了一个人。
　　“清然你也坐下吧。”珍贵妃心知儿子的水平，就故意让清然帮着他些。
　　清然之前也玩过骨牌，不过却不是玉质的这么珍贵。她也知道珍贵妃让她一起就是为了帮着五皇子一点，便也不推辞，行了一礼就坐在了墨君浩的对面。
　　一开始的时候，珍贵妃联手墨星河大败了墨君浩，把他气的哇哇直叫，一直嚷着继续。等到下一回的时候，清然就开始帮着墨君浩，让他出牌，倒是赢了一回。
　　其实倒不是墨君浩不会玩，只是他太过喜怒形于色，只要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什么牌。
　　墨君浩孩子心性，赢了就大笑，输了就直嚷嚷，连带着让屋里的人笑个不停，就连戚华公主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自己的小哥哥抿着嘴直笑。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两个该回去了。”打完骨牌，三个人随便说会儿话，珍贵妃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却还是开始赶人了。虽然是假日，皇子久待在后宫里总是不好。
　　“恩。”墨星河微笑着站了起来，他好久没有这么尽兴了。
　　“等等。”珍贵妃喊住了他，从身边拿了一个红色的信封放到了他的手里，“等你大婚以后，可就没红包拿了。”
　　“谢谢珍母妃。”墨星河笑弯了眼睛，原本白皙的脸蛋因为玩了一晚上而有些红扑扑的，他看着手里的红，心里很是触动。虽然他每年依然会收到珍母妃的红包，但是亲自从她手里接过，却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自从被皇后娘娘领养之后，他就再没在凤仪宫中过过年，更别说像今天这样坐下来一起玩牌。
　　“我的呢我的呢。”墨君浩不依不饶的扑了过去，看见自己的妹妹正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之后，做哥哥的自觉忽然又冒了出来，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站在了原地，假装望着别的地方。
　　“还能少得了你的。”珍贵妃看着他的模样，忍着笑又拿了一个塞在了他的怀里，“快点都走吧，玩了一晚上，可把我累坏了。”
　　墨君浩心满意足的拿着自己的红包，收拾好了今晚上打骨牌时候的彩头——一堆金叶子，然后就同墨星河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明年咱们还能
　　这样一起过年吗？”墨君浩看向走在身边的三哥，满脸的期待。
　　墨星河微微一笑：“当然可以，明年我带着你的皇嫂一起来，到时候就正好凑了四个人。”
　　墨君浩惊讶的看着他，随即取笑起来：“三哥真不害羞，还没成亲呢，就皇嫂啦。”
　　墨星河也知道自己刚才高兴，有些忘形才让弟弟抓到了把柄，便用手里的红包轻轻的敲在了弟弟的脑袋上，权作惩罚。
　　清然跟在后面看着两人的互动，会心一笑。未来的三王妃她也大概知道，好像是三皇子在众多人选之中自己挑选的。
　　三皇子这个人，不管谁嫁给他都会很幸福吧，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就算有什么不满，也只是吞回自己的肚子里。
　　就算是皇后对他再怎么冷淡，她还是看得出来，那日皇上宣布晋珍妃为贵妃的消息时，别人都在为珍贵妃道喜，而他却是看着皇后，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是悲伤还是同情。
　　这样一个温柔到骨子里去的人，有哪个女人会不为之动心呢？
　　年后没多久，三皇子的大婚就就正式举行了，墨君浩带着清然张福等人一同去庆祝，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热闹了一番。
　　“皇嫂挺好的。”站在宴会场地的一边，墨君浩笑嘻嘻的看着站在中间的一对新人。因为他的身份在这里，前来庆祝的人看到他总是会过来行个礼说两句话什么的，让他烦不胜烦，只能躲在了一边。
　　清然顺着看了过去也是微微一笑，三王妃虽然不是绝色，但是胜在温柔平和的气质，在看着三皇子的时候，也是一片仰慕害羞之情，而三皇子也是十分照顾着她，看起来的确是很般配的一对。
　　清然收回了目光，眼角却意外的留意到了一个同样站在角落的人。
　　“在看什么？”发现她没有接话，墨君浩身子往后一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不由得惊奇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殿下认识？”清然心里有些紧张的问道。
　　“就是不认识才觉得奇怪。”墨君浩摇摇头，怎么总觉得她有点面熟呢。
　　清然放下心来，岔开了话题：“殿下，现在要回去吗？”
　　“唔。”墨君浩随意敷衍着，仍旧观察着那个跟清然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女，“看来又是一个喜欢三哥的。”
　　清然看着她眼角发红，直直的看着三皇子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好在这会场上这个模样的女孩儿还真不少，她也不是那么引人注目。
　　这个少女正是那日同清然在宫里撞到的凌清漪。
　　这时候，一个穿着官服的男人靠近了凌清漪，似乎是说了什么，后者就低下了头，然后跟着他往清然的方向走了过
　　来。
　　在对方经过自己跟三皇子不远处的时候，清然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交握在身前的双手也被自己攥的有些发白。
　　凌清漪的眼神无意识的扫过人群，发现了清然之后，有些惊讶，随即低着头跟着那人离开了。
　　“你怎么了？”墨君浩奇怪的看着清然不同于以往的表现，取笑道，“难道是你得罪了人家？”
　　“奴婢怕得罪谁，到时候就说，是殿下让奴婢做的。”清然故作轻松的回道。
　　“你倒是会推脱。”墨君浩挥挥手里的扇子，不以为意。在看见有人又在往自己这里走的时候，及时的转身带着清然离开了。
　　“真是麻烦，参加三哥的宴会，他们不去找三哥来找我做什么。”墨君浩一边走一边不满的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清然微笑着说道，“他们都是朝廷里当官的，自然是想在殿下或者三皇子面前露个脸了。”
　　“切。”墨君浩不满的使劲扇了下扇子，忽然连带着手里的扇子也不满起来，随手一扔，被跟在后面的张福接了个正着。
　　“跟着殿下久了，张公公这接东西的功力可真是越来越高了。”清然一看这情形就想笑。
　　墨君浩也觉得有趣，他本来也没这个乱扔东西的坏习惯，可是谁让他最开始扔的就是他的宝贝护身符，导致他宫里的太监们一个个练了个接东西的好手段，害的他扔的也更加习惯了。





☆、044　彻夜相守

　　墨星河大婚之后没多久；皇上就把五皇子单独叫了去，出来的时候，墨君浩的表情有些呆呆的。
　　“你说，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墨君浩两眼发直的看着自己书桌上的《史记》《国策》很是苦恼。
　　太傅教的从来都是太子，玄武暂时没有太子，一直跟着太傅学习的只有三皇子一个；皇上如今让五皇子也跟着学习，是不是在隐喻着什么；这让墨君浩自己也忍不住猜测起来。
　　其实他本人担心的倒不是学习这些东西本身，而是他要跟着太傅学习。随着慢慢长大；他也对某些事情的了解逐步加深，特别是太子之位，最近朝堂之上一直在议论着；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在他的认知里，他的三哥就是玄武的太子，而且父皇也是一直将他当做储君培养着的，教他功课的也一直是德高望重的太傅。三哥一直做得很好，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情。
　　而他自己呢，则是跟着负责教育皇子的少傅学习，虽然他一向爱胡闹，但是功课也完成的很好，让人挑不出什么来。
　　他觉得自己的少傅师傅很好，为什么父皇要他跟那个太傅老头子学习呢？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欢别人说他是想要跟三哥争那个太子之位。
　　目前留在京都的皇子只有他跟三哥两个人，而朝廷之上的争议也是来自于他们。他知道三哥才不会在意这些，但是他就是不想别人说这些。
　　在最开始的时候，墨君浩还以为父皇只是想让他多学点东西，虽然觉得很无聊，他还是答应下来，但是随着太傅课程的深入，他才明白到那究竟意味着什么。那些帝王权术，让他痴迷却又害怕。
　　最让他不安的是，一向让他跟三哥好好相处的母妃，竟然也让自己跟着太傅好好学习。母妃，分明知道这代表着什么的。
　　“殿下，娘娘说的没错，这些学了对殿下也没有什么坏处啊。”张福小心的说道，最近殿下一直闷闷不乐的，他可不想火上浇油。
　　“这些有三哥学不就够了吗？”墨君浩将面前厚厚的史书举起来狠狠地摔在了书案上。
　　张福没敢接话，其实皇上给三皇子挑了一个身世一般的正妃的时候，有些人就已经看出来了，皇上只怕是对储君的位置由谁来坐，已经产生了动摇。
　　的确，作为三皇子名义上的母亲，尽管是皇后，但是谁都知道她已经失了皇上的心，而且皇上身体还很健朗，就
　　算等到五皇子长大也没什么问题。
　　有些人就是看出了皇上这一点的心思，才会在朝堂上跟着举荐三皇子的那些人针锋相对。
　　而皇上本人，则是如同以往一样，没有做出任何表示。他是皇上，若是立储君的事操之过急，只会引起他的反感，让他认为，那些人都想着他早死，没人敢去动这个逆鳞。
　　清然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也怪她前世活的时间太短了点，不然也能知道到最后到底是谁做了储君，也不至于像现在一般，想着是同张福一样劝着他好好学习呢，还是站在殿下那边，由着他去。
　　只是看着殿下不安的模样，她心理也跟着一阵难受。
　　“殿下，不妨去问问三皇子是怎么想的？”清然犹豫着开了口，“殿下不是只是想要知道三皇子的想法，怕产生误会吗？知道殿下亲自去的话，一切不都可以解决了？”
　　墨君浩没有说话，最近宫里的流言那么多，三哥肯定也知道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听着父皇的话跟着太傅学习，他也却莫名其妙的感到心虚。
　　清然看着他面露挣扎的模样，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尽管他表现出很厌倦接受太傅的课程，但是她在学堂外面守着的时候，曾经探头看过他在课堂上认真听着太傅的话，甚至两人还因为某些事情而激烈的讨论起来的模样。
　　就连回到景阳宫的时候，墨君浩虽然坚持着不碰那些书籍，但是他的目光却总是会游移到书上面，随即移开。
　　这些事墨君浩自己没有发现的，又或者说是发现了，却打心底里不愿意承认，只是因为怕自己跟他的三哥产生了误会。
　　清然绝对相信，殿下现在对于太子之位没有任何的想法，他只是对那些书中的内容跟太傅教授的东西有兴趣罢了。
　　可是既然对储君的位置无意，却对这些感兴趣，这些在别人的眼中是违和的，也是没人会相信的。
　　殿下一向聪明，求知欲也很强烈，现在不让他学了，只怕他还会自己想办法研究。
　　清然看了他半响，终于开口道：“殿下是不相信你跟三皇子之间的感情吗？还是说殿下担心三皇子已经怀疑殿下，而不肯听你解释了？”
　　“才不会！”墨君浩想也不想的开口否定，犹豫了一下便道，“我知道了，我明天去找三哥。”
　　清然垂下眼帘，她
　　只能做到这里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相信三皇子在这件事上也会给予殿下相应的信任。若是不能，那叫殿下因此伤心了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殿下还小，有很多的时间可以疗伤，快刀斩乱麻总比一团散乱要来的好得多。
　　尽管已经下了决心，但是墨君浩的情绪并没有能恢复过来。这在清然眼中十分正常，墨君浩十分情绪化，现在很难过很害怕，但是等到事情解决了，他一定会把现在的烦恼忘得干干净净的。
　　“清然，你能进来吗？”在清然以为墨君浩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忽然出声了。
　　有些奇怪的穿好鞋子走进了内室，才发现墨君浩只是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一丝睡意。
　　“殿下还睡不着？”清然微微一笑，走到了他的床前。
　　墨君浩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眶却微微红了起来。
　　“殿下，怎么了？”清然惊讶的蹲在了床边，关切的看着他。虽然陪伴墨君浩已经快一年了，但是她还从没见过小孩这般模样，让她微微的有些心疼。
　　墨君浩瘪了瘪嘴，想要说什么，却又用力的闭紧了嘴巴，眼眶里的水汽迅速聚集。
　　“怎么了？”清然拿出系在身上的帕子想要替他擦眼泪，但是伸过去的时候却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我害怕……”墨君浩的眼泪并没有流出来，只是声音已经哽咽了。
　　清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感到自己的鼻头也微微泛酸。从地上站起来，坐在了床边上，清然伸直双臂对着他，拉出了一个笑容。
　　墨君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