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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遮天,一手捶地-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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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呆看着他。
    月芒下,宋郎生的脸色苍白到极点,眼眸中倒映着的是我惶恐无措的面孔。
    他极慢极慢地抬起手,将我散落在额前的发拨到耳边,轻柔宛如垂柳拂过,他的掌心贴在我的耳根后,冷的可怕,然而神情却柔和的不可思议,“是我错了。”
    我听不明白,也看不明白,他指的错了,是什么错。
    “少主。”
    正是这时,修竹找到了我们,他从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一瘸一拐的走来,手中艰难的抱着采蜜,宋郎生缓缓起身,问:“可有受伤?”
    修竹摇了摇头,待走近了看到了宋郎生满是疮痍的背伤,浑身一震,“少主你……”
    “不妨事。”宋郎生把目光往采蜜身上一放,她肩上的刀伤又开始流血不止了,浸满鲜血的衣裳也破的不成样子,不用想也知道修竹并未如宋郎生护我那般护着采蜜,不过话说回来,若修竹也用那种不要命的方式去保护采蜜,又岂会有多余气力来保护宋郎生。
    修竹上下打量着我,见我毫发无损,眼中再度燃起敌意,“又是因为你,那些士兵也是你派来追杀少主的吧!”
    “不是她。”宋郎生抢我前头回答了他的话,“不过,公主这般跟着我们也不是办法……不如……”
    宋郎生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突然低下头按了按腰间,又检查了一遍周身上下的衣袖与衣襟,脸上逐渐流露出紧张的神色。
    我与修竹不明所以,“怎么了?”
    宋郎生眸光一黯,“匕首的鞘不见了。”
    匕首鞘不见?我莫名,“不见就不见……”
    话未讲完,宋郎生猛然转身,弯下腰寻找,修竹忍不住道:“少主,现下必须离开此处,追兵察觉不对必定折而复返,到时——”
    “我自有分寸,你留在此处保护公主和采蜜姑娘,我去去就回。”
    宋郎生撂下这一句话后,便沿着方才滚落的痕迹原路往回攀去,那架势分明是要非找回匕首的刀鞘不可,以宋郎生的性格,他决定的事便没人可以阻挠。
    我心中五味陈杂,“那是什么匕首?对你们家少主很是重要么?”
    修竹瞪了我一眼,极为不耐道:“我哪晓得。”他想了想,又咬了咬牙,将采蜜放在地上,同我道:“你,你们留在这儿,我去陪少主一起找。”
    于是一溜烟就往宋郎生的方向跑去。
    夜色沉沉,凉风刮的树木沙沙作响,我远远望着宋郎生的背影,心中浓浓的不安愈发浓烈。
    我一向自诩聪明,任何恶劣的环境下都能审时度势推测出一二,哪怕是面对风离,也能迅速做出应对之法,可这一路上,这一系列不合常理的状况,已经令我完全乱了方寸,迷失了方向。
    宋郎生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若恨我,为何还要救我,他若不恨我,为何又要对我说出那番绝情的话?
    还有方才那句“是我错了”……
    一阵阵刺骨寒风席卷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抬眼望去,宋郎生此时已攀至半坡之上,仍在仔细寻找他的匕首刀鞘,他从不是如此不识分寸之人,修竹说的不错,这追兵连我的死活也不顾就射穿了马车,必然不是太子的人,若再耽搁下去,追兵回过头来那可真是大事不妙。
    想到这一层我也顾不上去理会采蜜的死活,事实上我也从未理会过,见宋郎生他们快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赶忙撩起裙摆往上追去,没走出几步路,见宋郎生突然直起腰,转过头来,恰恰好对上了我的目光。
    宋郎生见我也跟了上来,眼眸中泛起一丝诧异,却也仅是一瞬,目光变得平和起来,嘴角微不可查的扬起一个弧度,“找到了。”
    我看着他手中的匕鞘,想他必然是疯了,难不成这破匕首里头藏着什么藏宝图才会令他这般看中?所以他方才想把匕首赠予我难不成是一笔丰厚的散伙费?这么一想我觉得疯的人是我,为何会在这种时候被他的笑容所迷惑,说好了要做彼此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宋郎生一步步朝我走近,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连十步也不到。
    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我,神情柔和的不可思议,我突然之间意识到,自己之所以会这样助他一路逃出来,并不是受到他的要挟。
    或许,只是不愿意离开他的身边。
    然而,下一刻,他的步伐猛然顿住——
    嚓的一声,猝不及防的,利刃穿破皮肉之声钻入耳里。
    我望见一截雪亮的箭头,从宋郎生右侧胸口伸了出来。
   
    第四十六章 
    
    我的心登时像被一只无形之手攥紧,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冲击的我几欲窒息。
    “少主!”修竹嘶哑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然而那个被利箭穿胸而过的人紧紧只是顿住步伐一瞬,下一刻,宋郎生抽出匕首,旋身挡住了接二连三袭来的飞箭。
    坡顶之上,有几十个骑兵手持长弓,朝这个方向拉弦射箭,惶急之中,修竹已飞身扑来,挥剑替宋郎生挡了更多的侵袭,然而来者人数众多,根本撑不了太久。
    我心中空荡荡的一片,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人已奔至他身旁扶住他,他的脸色惨白到极点,连站都站不稳,我上下牙齿不受控制的连连磕撞,“我,我去和他们谈,你,你……”
    “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他喘的极为厉害,胸前的血已染湿半裳,“公主……你先走。”
    我怎么可能先走?
    我反身挡在他的跟前,死死的揪住他的袖子,“我不走。”
    宋郎生反手挡出了利箭,见挣不开我,徒然急促道:“我不会死,你先躲到一旁。”
    “我不信。”
    “阿棠,”他忽然叫了我的名字,涣散的眼中泛起一股波澜,“这一次,你必须信我。”
    他说完这句话,用蛮力将我推下草坡,我重心不稳,抓不任何东西,滚了十来圈才停了下来。一停下来,想也不想,立即爬起身往回攀爬而上。
    我不信他,我从来不信他,就在今日,他还说那是他最后一次叫我的名字,可他食言了,他又那样唤我,他说他要与我恩断义绝,可他还是食言了,这生死关头,他把他说过的所有话都抛诸脑后了。
    如果他就这样死了……我该怎么办?
    只是这样想象一下,我都崩溃的无法呼吸了,对他的爱意与恨意早已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成碎片。
    当我再度看到他们的时候,修竹的腿上亦中了箭,能抵挡住的乱箭越来越有限,而宋郎生的右臂也中一箭,已换为左手挡箭,可他并非左撇子,身体更是强弩之末,又岂能灵活挑开这没玩没了的箭雨?
    要死一起死。
    反正,我早已泥足深陷。
    当我闭上眼拥住他的时候,这个念头占据了我所有的情绪和理智。
    风卷起漫天飞草,片刻后,风过叶落。
    所有声音都静止了下来,包括嗖嗖的箭声。
    我不可置信的睁开眼,回过头,看到那些射箭的士兵已翻下马背,倒地而亡。
    怎么回事?
    幽幽月色中,我看到一个个身着公主府侍卫服饰的剑客朝我们奔来。
    “少主,少主!”
    “少主……”
    “少主!!”
    “……公主,”宋郎生的身体软软的倒在我身上,“你……怎么……总是不听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什么也说不出,再无声息。
    “宋郎生?”我静静睁大了眼,不敢去探他的鼻息,生怕探不到一丝呼吸,“宋郎生!”
    “少主还没死。”修竹抢步上前把了把他的脉,“公主,你若再抱住少主不放,只怕连我也救不了他。”
    这时另外几个人也赶到了我们身旁,我泪眼朦胧的松开手,“你,你救的了他?”
    “修竹家门三代行医,他是最好的大夫。”那个叫茂林的男子蹲下身,小心翼翼扶起宋郎生,修竹慢慢的用短刀割断插在宋郎生身上的木制箭身,自袖中掏出方布银针,施了几处穴位后,果然延缓了血流的速度。
    修竹额上冒出冷汗,道:“得先找一处安全的处所替少主取出箭头,再迟就来不及了。”
    “离这不远有一家农舍,”茂林道:“那儿应当暂时安全。”
    月凉如雪,月孤眠,初雪飘零,雪压庐。
    茅舍不大,容纳不了太多人,宋郎生的其他属下都如坐针毡的在茅舍外来回徘徊,只有我在呆呆的赏雪。
    茂林所言不虚,修竹确实是个好大夫,足足两个时辰,他把宋郎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我蹲坐在茅舍之外,看着天上开始落下雪花,铺在幽幽青草之上。
    这两个时辰是我生平度过最为煎熬的时刻。
    我想到了某一年的冬天,京城骤降暴雪,我被大雪困在宫中回不了家,两日没回公主府。谁知当天夜晚,宋郎生一身落雪的出现在我跟前。
    我诧异的问他:“这么大雪,你,你为什么会来?”
    积雪都厚到没过马车的轮子了,他是怎么来的?
    他打了好几个喷嚏,不高兴地嘀咕道:“你不回家。”
    我一把将冰块般的他抱住,又是心疼又是欣喜道:“驸马,你真是……”
    真是个笨蛋。
    茂林推门而出,静静道:“少主没事了,所幸箭未中到要位,再调养几日应当无甚大碍。”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他们不敢进屋打扰,继续守在屋外以防追兵找到,茂林见我站起身来,神情稍稍犹豫了一下,“公主进来吧。”
    我越过他进到屋中,此时宋郎生正安安静静的闭目而寝,气息微弱。
    我慢慢坐在他的身旁,静静的凝视着他的面容,长长的睫毛下是静宁的神色,这个样子既不像往日雷霆果决的大理寺卿,更不像心怀不轨的乱臣贼子,他的所有都让人猜不透,摸不着,可在不知不觉中总会被吸引,沉醉而不自知。
    我忽然间觉得有些荒唐,当朝监国公主竟跟着谋反的驸马躲在这破旧的茅庐之中,而反贼们正守在门外,保护着他们的安全。
    这时,修竹从里屋走出来,见我坐在床边,也不讶异,自顾自的打了盆清水洗净手中鲜血,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修竹,多谢。”
    修竹愣了愣,“不必,救少主是我的职责所在……”
    “多谢你能让我跟来,听到他平安无事的消息。”我低头,“从你们的角度来说,没杀我,已经很不错了。”
    方才宋郎生昏过去的时候,有人甚至恨不得将我一刀剁了,修竹不仅制止住,还告诉他们少主的意思是要放我走。
    可我坚持要随他们到这儿来。
    “我只不过,是照少主的意思办事罢了。反倒是从公主的角度,没趁机杀了采蜜姑娘,也很不错了。”修竹淡淡一笑,他自己腿上也受了伤,走起路来并不方便,我问他,“采蜜怎么样了?”
    “昏迷不醒,不过……”修竹回头看了看里屋,意有所指,话中有话,“早晚该醒。”
    我恍惚点了点头,“是啊,早晚该醒。”
    “公主所指的是采蜜还是少主?”
    我仿佛从梦游里清醒过来,“我说的,是我自己。”
    这一场大梦,该醒了。
    生死之际,一切遵循本心,只为无怨无悔。
    生死过后,一切恢复如初,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不管是何缘由,不管真情假意,如今,谁也改变不了什么,挽回不了什么。
    正如我生来便是襄仪公主,他前朝皇嗣的身份永远也改变不了。
    我们回不到从前了,也不可能会有将来。
    这一条鸿沟谁也无法跨越。
    哪怕我开始愿意相信他了。
    信他爱我,信他从来不愿伤害过我。
    修竹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听懂,他道:“待天亮了,我们便会带着少主离开,不过,这一次,只怕不能带上公主了。”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修竹见我这般若无其事,约莫有些惊讶,“公主没有什么话要我转告给少主的?”
    转告?告诉他什么呢?告诉他,我已经相信他在那时并没有向我下毒,可我毕竟还是中了毒,只怕再也活不过几日了么?还是告诉他,当年在山巅之上,我告白的那个人,是他么?
    若没有经过今晚,或许我会。
    可我看到了他的心,又怎么忍心再去敲碎?
    想到这里,我有些释然的笑了一笑,“你告诉他,我受你们挟持而来,虽为救他性命,却也是看在昔日情分上。如今他平安无事,往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他日兵戎相见,谁也不必再留情面。”
    修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公主当真要我这样转达?”
    我道:“这是事实啊。”
    修竹静默须臾,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你以为自己是为他人好,但委屈了自己,珍视你的人又岂会真的好。”
    我心中一颤,可他毕竟不能多说什么,仰头望着窗外满天飞舞的雪花,自漫无边际的虚空落下,“梅花雪,梨花月。”
    我茫然的看着他。
    “有一次少主他,忽然文绉绉的吟这首诗。”他勾起一抹笑,也不知道是为何而笑,“我原来不懂,今日,仿佛有些明了了。”
    “梅花雪,梨花月,总相思……”
    “自是春来不觉去偏知。”
    我有些无意识的念着这句诗,像一股风,轻缓的拂过我早已如死水的心潭,泛起圈圈涟漪。
    雪中梅花,月下梨花,相思之情从来不曾断却。
    春天在一起的日子,不知不觉的过去了,直待分开了,才彼此感到难舍难分。
    ………………………………………………………………………………………………………………………………………………………………………………
    到了后半夜,宋郎生服下药之后烧渐渐退了,安下心后,一日疲倦一同袭来,我也不知我是几时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这一夜安眠无梦,我太久没有睡过这样舒服的一觉了。
    冰凉的雪花被风吹入屋中,落在我的脸颊上,再睁开眼时,金色的阳光从天际洒落在屋中,而莹白如绒的雪依旧纷纷扬扬,随风飘零。
    是太阳雪。
    这景致太过美好,我忍不住想要转头去看宋郎生。
    然而,床榻空空。我呆了呆,倏然起身绕过墙一瞧,连里屋的采蜜也不见踪影,推开门,天地一片银白,整个草庐空无一人。
    他们走了。
    我回头望着屋中仍在燃烧的炭火,一刹那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虽已做好了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刻,挥之不去的苦楚再度揪住我的心口,那种熟悉的疼痛感又回来了,待一口鲜血呕出,我不由微微苦笑。
    大限将至。
    这一生走到此处,纵然不愿放下,终究不得不放下。
    我拢了拢衣襟,踏着厚至脚裸的雪,一步步往回京的方向走去。
    北风凛冽,纵是日光明媚,依旧抵不住侵入身体的寒意。
    天色还早,荒野路上枝桠倒影重叠交错,我想起宋郎生吟的那首诗,想象着他吟诗的样子,居然觉得有些好笑,笑过之后,我自己也忍不住诗兴大发,“微风摇庭树,细雪下帘隙。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
    “不见杨柳春,徒见桂枝白。零泪无人道,相思空何益。”有人在我身后徐徐接道。
    我回过头,但见修竹自一匹马上跃下,走到我的跟前,我诧然问:“你怎么会来?宋郎生出了什么事么?”
    修竹摇了摇头,“少主还未清醒,是我自己来找公主的。”
    我静静地等着修竹的后文。
    修竹自袖中取出一只匕首,正是昨夜宋郎生所持,他递给我,慢慢道:“我想,少主本意应当是想把这匕首交予公主的。”
    我接过那匕首,金色的鞘反射着太阳的光辉发出夺目的光华,只是剑身已被磨损,想抽出来倒也费劲,“你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个才去而复返?”
    “昨夜事发突然,我一心只想着如何救少主,却把这事抛诸脑后了,”修竹缓缓道:“今日清晨又一心赶路,待走出一段,我才想到昨夜少主为寻这鞘险些丢了性命,那必是极为要紧之物,便拿出来细细观详,不料在匕鞘之中,发现了一件物什……”
    他说到此处时,我也发现了匕鞘顶处有一条极有规律的圆缝,顺着缝隙旋开,果不其然,这其中内藏玄机,暗格里装着一个用丝绢裹住的东西,我一股脑倒出,打开丝绢,却见帕中躺着一颗药丸。
    “这是……”
    修竹道:“这是忘魂散的解药。”
    仿佛冬日里的一声惊雷,在空旷的心野毫无预兆的轰炸开来。
    我浑身僵硬,忆起昔日种种,一种不敢面对的真相呼之欲出,“忘魂散……有解药么?”
    “有。”修竹道:“忘魂散原本就是一种为了将人控制于手的毒药,此药制出来时多半致命,施毒者为达成自己的目的,先是令人丧失记忆,待时日一到,若中毒者尚有利用价值,施毒之人便可用解药换取他们最终想要的。”
    所以,昨夜,他为了这颗解药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是……为了救我么。
    为什么?他不是恨透我了么?
    彷徨在胸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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