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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小太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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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没事,都退下。”唐见渊冷冷说。
  羽林卫们只得各自散去,继续在宫中巡逻。
  镇国公见殿内情况已经稳住,也离去了。
  姜玿华盯着屏声静气的太妃们,盯得她们脊背发凉,许久才说:“行了,该说的已经说过很多次,不用我三番四次教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管好自己,别整日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钻!”
  今日自己受了这股恶气,可不能白受!刚刚谁存了看热闹的心,这话就是骂谁!让她们难受去!
  太妃们被骂成苍蝇,只能生生受了,尴尬地告退。
  唐见渊看向姜玿华,淡淡问:“母后可有受伤?”
  其实刚才进殿时他就将她看过了,她没有被羽林卫欺负,否则也不会轻易放过独孤飞廉。只是还是放心不下,忍不住多问一句。
  “多谢陛下关心,我没事。”
  唐见渊点点头,就回去处理朝政了。
  殿内只剩姜玿华母女俩,裴夫人将女儿上下打量了,好生安慰一番,才说:“出了这样的事,母亲不放心你,打算在宫里住几日。”
  姜玿华平静下来,听出了母亲话中的不寻常:“母亲,是姐姐还没找回来?”
  裴夫人怔了怔,无奈地含泪点头:“你还要在宫里住一段时间。以前愿愿在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事……”
  姜玿华原本以为自己很快就能离开,像是走过漆黑漫长的隧道,好不容易看见了光芒,脚下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无底黑洞,她绕不过去,只能跳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露出笑容,道:“没事的,她们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还能吃了我不成!你们好好找姐姐,我就在宫里,只要姐姐能平安回来,我可以永远留在这里!”
  “念念,”裴夫人哭得不能自已,“保护好你自己,不要分心想愿愿的事!专心做你的事,明白了吗?”
  姜玿华抱住母亲的肩膀,柔声道:“以前我不懂事,现在我好不容易能为家里做点什么……母亲,你们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 *
  傍晚雨终于停了,唐见渊来看静王,本想像昨晚那样守着,可裴夫人要在宫中留宿,他就回九宸殿去独自用晚膳,留下崔守疆在这里帮忙守卫。
  静王在昏迷中用了点粥,开始发起烧来。
  姜玿华请奉御们来看过,奉御们说熬过高烧就该醒了,好好照顾便不要紧。
  裴夫人帮着照看静王,姜玿华决定去听雨榭看一看,或许能找到线索。
  她坐上马车,只带了朱雀,来到听雨榭,习惯性地伸手让人来扶。
  朱雀伸出手去,她柔荑般的手指缓缓向自己掌心落下。他看着她毫无察觉的脸,最终还是横起胳膊供她扶。
  姜玿华一怔,才想起身边跟的是武士,就扶着他的手臂下车。
  朱雀一手按刀,一手提灯,走在前面,低声提醒:“太后小心。”
  姜玿华一步步走上石阶,朱雀打开门,她踏步进去。
  就看见昏暗的听雨榭内,一个挺直的身影盘腿而坐,向着她转过脸来,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头顶,簪一支玉簪,鼻梁高挺。
  是唐见渊,在黑暗中看着她,一言不发。
  而师奉恩笔直地缩在墙角,仿佛与听雨榭融为了一体。
  “你们在做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留言有惊喜呀小可爱们~举起你们的小手手,让作者菌眼熟你们吧!
  下章来个亲密接触!


第33章 接近
  “等凶手。”唐见渊说完; 扭过头去; 石雕般一动不动。
  “我不是凶手。”姜玿华从朱雀手中接过灯; 对他道; “你去外面守着; 有可疑的人经过就把人抓住。”
  “太后……”朱雀犹豫地向唐见渊看了一眼。
  姜玿华明白他的意思; 说:“没事的,去吧。”
  朱雀退出去; 师奉恩便把自己从墙壁上拔了下来; 迈着小碎步退至屋外。
  姜玿华把灯放在屋子中央的小案几上; 整间听雨榭被昏黄的烛光照亮; 唐见渊的脸朦胧而刚毅。
  今日他帮自己过了压胜这一关,心中对他的敌意减轻不少,姜玿华开始在听雨榭内仔细查看,一边叹:“没想到陛下日理万机; 竟会亲自来查凶手。”
  “静王是先帝最后一个孩子,朕不忍见他遇害。”
  姜玿华不可思议地扭头看他; 他说得认真。“陛下也有不忍的时候。”
  他永远面若冰霜、沉默寡言; 似乎从来不会有关心的人,他心里全是江山; 眼中只有权术。
  “母后只生了先太子和朕。”
  姜玿华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假装找线索; 却留上了心。
  “幸亏母后去得早,不然就会看见先太子被自己的手足残杀。”
  唐见渊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勾起姜玿华不太明晰的回忆。
  记得在她十三岁那年; 贤德仁厚的先太子在出行时被盗匪杀害,死无全尸。先帝震怒,查出来几位可疑的皇子,一并杀了,其中就包括郑太妃所出的寿王。
  太子之位空缺,于是接下来的争斗血雨腥风,姜玿华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后胜出的人成了太子,很有手段,还让皇帝杀了几个要害他的兄弟。
  所以她刚进宫时,打从心眼里惧怕唐见渊。
  唐见渊觉得自己已经抒发了太多情感,没有说别的,就回到正题上:“所以徐太妃去世,朕不会不管静王。”
  姜玿华看着他的神色转瞬间从悲戚到冰冷,自己的心跟着颤了一下,生出同情来。
  他站在帝国权力的巅峰,那孤独和恐惧,一定比自己多了百倍千倍。
  自己有家人保护,他却只有孤身一人,无处诉说。
  她觉得这时候该过去安慰他,与他打好关系,以后自己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于是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想要充当一次知心后母的角色。
  却没想到脚下被翘起的毯子绊着,她不可控制地往前倒去!面前就是紫檀木螺钿案几,这一摔,脸正好摔在桌角,不是破相就是痴呆!
  啊啊啊完了完了完了!
  唐见渊忽地起身,知道拉她已经来不及,就径直坐在了案几上,就像上次在皇陵地宫用自己身体阻止她撞墙那般!
  于是姜玿华七手八脚地摔在了他的小腹上,两手抓在他腰间。
  两人瞬间怔住。
  而她摔下来的冲力太大,案几承受不住,“哗”地一声,被唐见渊坐断了。
  姜玿华脸埋得更深,几乎要埋到他的双腿间去。
  唐见渊坐在地上,听雨榭一片寂静。
  两人僵着,久久不知道该怎么动弹。
  “太后娘娘!”朱雀在外面紧张地出声,就要推门进来。
  “我没事!”姜玿华整个人趴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对上唐见渊的目光,把刚才来不及说的话说出了口,“别、别太难过了……”
  “一张案几而已。”唐见渊误解了她的意思。
  姜玿华也不解释,问:“为什么、不拉我?”
  “来不及。”唐见渊脸沉得像冰块。
  “你可以踢走案几。”
  “不雅,有损龙威。”
  姜玿华想象起唐见渊踢案几的动作,是挺不雅的,况且地上铺着毯子,没法踢开。
  今天的事还没办,她顾不得许多,挣扎着要起来。
  唐见渊先起身,把她扶起来。
  姜玿华摔到了膝盖,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唐见渊牢牢扶着她。
  自己摔得痛了,她还不忘关心对方:“你屁股没事么?”
  唐见渊头一次被人问候自己的臀,而且还是自己心仪的姑娘,尴尬之中有一种奇妙的滋味,却还是嘴角下撇,冷冷说:“还好。”
  姜玿华揉着膝盖,从破案几上提了灯,开始弯腰寻找线索:“如果有人来过,可能会丢下什么东西。”
  唐见渊看着毯子上的破案几,深色的紫檀木屑间,一小块浅金色木屑特别耀眼。他捡起那木屑辨认片刻,说:“金丝楠木?”
  姜玿华忙凑过去:“是金丝楠木!不是案几上的!是被人带进来的!”
  “金丝楠木能做什么?”
  姜玿华静下心来,闭眼回忆各个宫中的摆设:“案几、屏风、梳妆台、各种匣子都是用紫檀木做的!那就是……团扇的扇柄!”
  她把木屑从唐见渊手中拿过来,碰着他的手也没不好意思,凑到灯前细细查看:“木料还很新,去尚工局查一查最近的金丝楠木扇送到了什么地方!”
  姜玿华急匆匆要往外走,唐见渊拉住她的手腕。姜玿华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唐见渊解下披风,为她披上。
  姜玿华这才听见外面又下起了雨,可她不想接受唐见渊的东西,想要解下,被他抓住了手腕。
  “办事要紧!”他说得认真。
  姜玿华没答他,和他一起走出听雨榭。
  朱雀看见姜玿华披着唐见渊的披风,觉得自己又成了“黑雀”。他跟在她身边,来到马车旁。
  姜玿华伸手准备扶他的胳膊上马车,他却握住她的手,直到把她送进车中。
  唐见渊见了,没说话,放着自己的御驾不要,直接上了姜玿华的马车。
  姜玿华一见他进来,忙坐直了身子,解下披风,折好放在他身边。秋天的雨夜有些冷,她微微哆嗦了一下。
  唐见渊趁她低头,默不作声往她这边靠了靠,手脚利落地把披风重新为她披上。
  姜玿华惊愕地抬头,原来他对姐姐的情丝还没斩断?
  唐见渊迎着她的眼神,淡然说:“母后如今是静王的依靠,别病了。”
  一提起静王,姜玿华暂时管不了那么多,就安心拢好披风。
  两人是第一次在如此密闭狭小的空间中独处,姜玿华觉得比那次和他紧贴着抢锁还逼仄,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在马车很快就到了尚工局。
  唐见渊沉着脸要出去,被姜玿华拦住了。
  “陛下亲自来尚工局,会走漏风声,我去。”说着,她下了马车。
  尚工局的宫人们见太后深夜驾临,都有些惊慌,很快就把两位尚宫给叫了来。
  “不要慌,我来抽查宫务。把司宝局领用物品的记录拿来。”姜玿华被众人迎了进去,一个卷轴被捧上来,她专门找团扇的去处,找着找着就皱起了眉,“这一个月都没人领过团扇?”
  一名尚宫答道:“太后娘娘,这两个月天凉,所以无人使用团扇。”
  “最新一批团扇在哪儿?我要看看。”
  众人领着她去库房查看。
  姜玿华看过后说:“金丝楠木扇,少了一把。”
  其中一名宫人忙出来解释:“太后娘娘,是婢子们办事不力!三天前昊阳公主拿走了一把,婢子忘记登记了!”
  姜玿华柳眉一挑:“确定是昊阳公主?”
  另一名宫人忙不迭点头:“是!公主殿下没事就会来尚工局玩,有什么喜欢的,就先拣走了!最近天凉,婢子们本打算把这批团扇封了,来年再献给太妃、长公主们,没想到公主殿下看中了一把……”
  姜玿华便把听雨榭捡到的木屑递过去:“比对比对。”
  宫人们忙拿了把团扇来,和这木屑对照,便连连点头:“回太后娘娘,这木屑应当就是那把扇子上的没错!这些扇子用的是同一块木料!”
  “好,我明白了。”姜玿华沉着脸回到马车上,望向唐见渊,“昊阳在三日内去过听雨榭。”
  “天晚了,朕先送你回去。”
  马车在凤仪宫外停下,她刚下车,就见飞鸾撑着伞从长阶上跑下来。
  “陛下、太后娘娘,静王殿下醒了!”
  两人忙赶回宫中。
  远远地就听见静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要母妃!我要母妃!我要回去!放我走!母妃!”
  裴夫人在耐心地安抚,宫人们乱成一团。
  姜玿华赶过去,见静王脸颊通红,满脸泪水,一个劲地推裴夫人,想要从床上起来。
  “母妃!我要母妃!啊啊啊啊!母妃去哪里了!”静王哭得天昏地暗,小小的一个人,差点喘不上气,忽然变了脸色,“哇”地一口,把这两天吃进去的几口粥给吐了出来,又是一口,吐出的却是胆汁,吐得浑身发抖。
  姜玿华忙在榻边坐下,轻轻拍着他小小的身子,说:“你母妃这两天照顾你太累,此时已经睡下了。静王乖,睡一觉,明天母妃就会来看你,好不好?”
  静王趴在床边抽抽搭搭:“没有母妃、我、我睡不着!要母妃、抱我!”
  姜玿华哭和笑都容易受人感染,此时忍不住眼含泪水,对灵犀道:“去拿徐太妃的东西来。”
  灵犀忙取了一件衣衫,交到静王手中。
  静王抱着徐太妃的衣服,躺下去不停地抽泣:“母妃在水里……我们在水里……我好怕……母妃不说话……”
  唐见渊忍不住过来,低头看着孩子。
  静王便不敢出声了,望着唐见渊流眼泪。
  姜玿华从锦囊里取出那把鎏金银锁,放进静王手中,说:“静王不怕,有母后在。”
  静王握着锁,看着姜玿华若有所思,慢慢平静下来。
  唐见渊道:“和你母妃在一起的那天,你们见了什么人?”
  静王突然一抖,抱着徐太妃的衣服缩成一团:“很多叔叔,穿黑衣服!”
  看来是哪个宫的侍卫,想来他已经记不清那些人的相貌,没法辨认。
  “你母妃有没有说什么?”
  大概是想起了那日挣扎的经历,静王抖得厉害,尖叫起来:“淏……我没听见!没听见!淏!”
  静王名叫唐见淏,只能依稀记得那日徐太妃喊的“昊”字。
  唐见渊脸沉如水:“是昊阳?”
  “是!是的!”静王泪如雨下,小脸通红,再次晕厥了过去。
  唐见渊鹰眸中顿时杀气四溢,骤然转身,冲出了凤仪宫!
  “母亲,照顾好静王!”姜玿华对裴夫人说完,便带上朱雀,也跟了出去。
  * *
  “昊阳、若水!陛下来了!”独孤太妃匆忙过来,“你们听着,陛下不会放过昊阳!若水,你担下一半的责任来,昊阳就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法不责众,你们两个一起承担!我、我找你父亲去!”
  独孤若水脑中“轰”地一下:“姑母,人是公主下令淹死的!我不能毁了自己的名声!”
  “如果全推在昊阳身上,她会死的!你救救昊阳,帮帮姑母!”
  独孤若水慌乱地穿好衣服,终于平静下来,笑道:“只有姑母帮我保住名声,父亲才会帮姑母和公主啊!姑母快让大哥把父亲叫来!”
  独孤太妃急匆匆派侍女去通知独孤飞廉。
  独孤若水按住将要发狂的昊阳公主,一字一句地说:“听好了,你为什么要杀徐太妃,不是因为她偷听了秘密,只是因为你讨厌静王!你恨静王在秋猎时让你丢了面子!”
  “是!我恨静王!我恨静王!”昊阳公主像是溺水的人,抓着她的话当救命稻草。
  “一口咬死,不要犹豫!这事是你的主意,和我没有关系!我会帮你!我会帮你的!”独孤若水说着,听见了宫人们对唐见渊行礼的声音。
  闪电照亮夜空,窗上映出唐见渊高大挺拔的影子,在他身后跟着姜玿华。
  宫人们在两人经过时恭敬地低头行礼,他们没有理会,径自进了殿来。
  独孤太妃目眦欲裂,气若游丝地招待了唐见渊和姜玿华:“太后娘娘和陛下深夜造访,是为了什么事?”
  姜玿华嘴角噙着冷厉的笑:“我来代徐太妃向昊阳问好!”
  独孤太妃死死撑着,赔笑道:“太后娘娘这话从何说起?”
  “把昊阳叫出来!”姜玿华面色一冷,用容不得她反抗的语气大声说。
  昊阳公主和独孤若水相继走出来,一个头发散乱,脸上带着泪痕,一个却穿戴整齐,面色如水。
  两人齐齐跪拜下去。
  “昊阳,昨日午后你在何处?”姜玿华没有看她,目视着从宫殿屋檐上落下的雨帘。
  “回太后娘娘,昊阳这几天染上了风寒,在宫里歇着,哪儿也没去!”
  “好!朱雀,去太医署查一查昊阳的用药记录!”
  “昊阳没有用药!”独孤太妃长跪起来,紧张地说,“昊阳身子骨一直不错,只是染了风寒,我没让她用药!”
  唐见渊对师奉恩使了个眼神,顿时从宫外押进来一排人,都是昊阳公主的贴身宫人和侍卫。
  唐见渊道:“你们老实说,昨日昊阳公主在哪里?要是不怕被杀人灭口,大可以不说。说了,尚能将功折罪。”
  昊阳公主的两名贴身宫人抖如筛糠,平日被她欺负惯了,此时争着说:“昨日在听雨榭,公主殿下遇见徐太妃,让侍卫淹死了太妃!”
  侍卫们全都面色如土,叩头求唐见渊饶命。
  “一群吃里扒外的狗奴婢!”昊阳公主指着几人大骂,“不服我打骂,早和我说了就是!这时候一个个血口喷人诬陷我!不怕天打雷劈吗!”
  “该劈的是你!”姜玿华突然出声,把昊阳公主吓得一个哆嗦,她望向宫人们,“昊阳她们在聊什么?为什么要对徐太妃下手?!”
  那两名宫人道:“太后娘娘恕罪,婢子们在屋外,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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