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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恃宠而娇-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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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璇将晏迟抱得更舒服一些,顺便把床榻边的帐幔拉紧,拒绝掉寸寸清光的窥探。
  我的。她心满意足地想,闭上眼又很轻地亲了他一下。
  ————
  因晏迟那夜睡过去了,便没有听到殷璇询问他的话语,直到承乾宫明德殿收拾妥当、侍奴女婢一应俱全,才有人过来知会他。
  明德殿的牌匾是殷璇提的,写的是日月鉴行,日月合并为明,德行共称为德,也有以日月更迭、时光交替才鉴别高尚品行的意思。
  主殿宽阔,顶上是彩绘的双凤,主殿后有水井、小花园与飞檐亭,并一座藏书的小阁楼,上只有两层,但迎着风这面挂了一串风铃,鸣声清脆。
  承乾宫东西有两个配殿,一个是空的,另一个叫鹤云轩,是新进宫的傅冬年傅常侍的居所。
  他才初搬进来一日,便见到了这位傅常侍,因他不太见外人,皇长女也未满百天,不能过风,所以傅常侍只是在屏风外面拜会了一番,并未真的见到晏迟。
  迁宫的事务还未全部操劳完,阿青送走了傅常侍,将那些从宜华榭带来的东西物件一一放好,便安置便嘱托,嘱托得差不多了,却没听见那边儿的回声,他抬头一看,见晏迟抱着小皇女,父女两个四目相对,不知道盯了多久。
  阿青看了半天也没懂他们俩在看啥,停下手寻思了一会儿也没想通,便直接问道:“哥哥,你跟小殿下看什么呢?”
  晏迟静静地跟闺女对视,轻声道:“她最近好像,有点任性。”
  ……这么大点的孩子任性什么。阿青都要听傻了,忍不住道:“啊?我倒是觉得小殿下挺好哄的……”
  “不是。”晏迟道,“她不吃奶爹喂她,非要吃我的。”
  阿青愣了一下,随后噗嗤笑出声,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把小孩子的衣服都挑出来,道:“哥哥怎么知道的,小殿下不是挺乖的吗?”
  阿青手底下拿了几件嫩粉的,上面绣着漂亮的花纹,只绣了单面,内里是最好的绸缎,贴在肌肤上十分轻·薄。
  焕儿睁着眼看他,眼睛又大又黑,鼻尖小小的,浑身都软,透着一股淡淡的奶香,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爹亲。
  晏迟见阿青不信,便叹了口气,道:“你看就知道了。”
  他移开目光,看了阿青一眼,对方也将目光投放过来。
  似乎是被注视的感觉还在,焕儿犹豫了一下下,随后伸出短短的一截玉白小手,伸进晏迟的外衫里……
  无论是世家还是民间,夫郎的第一胎往往都没有什么奶水,只有那些连生了好几胎、或是吃些催·乳膳食的奶爹们才充沛,而且据说也会好喝。
  阿青再次愣住了,岂止愣住,他都要看傻了。他也是跟晏迟一起在幽梦楼长大的,没有见过太多的婴儿,对孩子的认知就只有听来的那些。
  一般来说,只有谁喂得久,孩子饿了才回去找谁,算来晏迟确实没有喂过几次,一个是他的确没有,另一个则是因为一旦打开乳·孔,就会更加涨痛。
  阿青看着晏迟面无表情地移过视线,目光重新落回小殿下身上时,焕儿的动作便忽地停下,然后一点点、慢吞吞地把手缩了回去。
  ……叹为观止。
  他脑海中实在找不出什么别的词汇了,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听到小殿下小小声的咿呀,起身去将歇在外头耳房的林爹叫过来。
  等到林爹爹将殷焕抱走了之后,阿青才重新将屋里的东西摆放交代了一番,然后把挑出来的小衣服和长命锁压在一处,坐到晏迟的面前。
  阿青长得清秀俊俏,眼睛有些偏圆,亮亮的,坐在晏迟的床榻边,看着对方整理了一下外衫和衣带,想了一会儿,才道:“哥哥,之前那件事已办完了,徐长使每日服的药、其中的药渣都检验过一次,的确没有什么问题,他真的是……”
  真的是因病离世,与其他的任何人都无关。
  晏迟沉默了片刻,随后才嗯了一声,捡起案前的《昆仑记》看了一会儿,低低地道:“是天不假年。”
  他如今有妻主、有刚刚来到他身边的焕儿,那些剧烈的痛楚仿佛都被新生命的到来而冲淡、消减了。徐泽不过离世六个月,他再提起时,竟都一时回忆模糊。
  白驹过隙,时光向来匆促。人生在世,最后都终须向前看,才能过得更好。
  地下的故人,应该也是如此希望的。
  晏迟手中的《昆仑记》是这两日新拿来的,才看了一点点,讲到些虚无缥缈之地时,他便会出神想一会儿,因而看得十分慢。
  阿青在床榻边等了半天,心中踌躇片刻,随后还是没有说出来,而是起身去了屏外,去看小殿下。
  他到的时候,百岁也正在一边,拿着小拨浪鼓吸引焕儿的视线,一旁的林爹爹从旁等候,见阿青朝他挥了下手,便退下去了。
  襁褓外头是缝补添置的百家布,内里却是柔软的蚕丝软绸。焕儿满眼好奇地看着拨浪鼓,伸出一小节雪臂去碰鼓边儿。
  百岁停下手,偏头问:“青哥,那事,你同千岁讲了么?”
  阿青坐他身边,回头见静成进去时候了,才道:“他才好一些,再等等。”
  百岁皱了下眉,道:“分明是姓江的害了咱们主子,你怎么还不敢告诉他,难不成死了仇人,竟有不痛快的道理吗?”
  百岁是从宫中长大的,论起在深宫的门道,其实是比阿青精通很多的,但他毕竟不如阿青了解晏迟。
  “……究竟是一条人命。”阿青低下头,低声道,“在他心里,不会因此而高兴,只有怅惘和惋惜。”
  天寒人远,数不清离愁。
  作者有话要说:  焕儿:爹亲爹亲爹亲——
  晏迟:……


第63章 养崽日常
  百岁给焕儿擦了擦嘴; 有些没太懂,又想到另一事,道:“青哥; 你过两日就要成亲了吧?”
  如今小殿下已快百日; 实在不必再拖了。宣冶大人这几回都让人过来问; 还亲自挑了几个知根知底、手熟懂事的侍奴派过来,就是希望能早日从晏千岁这儿把自家夫郎带回去。
  阿青没想到他问这个话; 脸上有些发红; 道:“也就这几日了。”
  百岁笑了一下; 打趣道:“青哥也就比我大这么一岁; 宣冶大人可是上过战场的飒爽女子; 俗话说,三十如狼; 四十如虎……”
  内外就他俩,这些话便说得有些不顾忌。阿青登时羞恼了,伸手拍了他一下,又因他抱着小殿下; 并没怎么用力,而是道:“等你有这么一天……”
  “我才没有呢。”百岁把焕儿抱起来,转而走到内室中。
  里头是一个玉质的荔枝树摆件,搁在箱柜上面。香炉换了一件; 内外镂空,旁边是盘旋的龙凤,据说是前朝凤君所用之物; 贵重至极,是尚宫局特意搬过来的。
  香炉里头放着一些冰片和沉香,随着里头点的火星慢慢地绵延悠长,满室温然。
  百岁把小殿下放回摇篮之中,见她在里头翻过身,盯着自己的爹亲看,倒是十分好哄。
  百岁近前了几步,见晏迟在那儿挑东西,看了一眼,心里便一切都知悉了,道:“千岁给青哥添妆呢?”
  晏迟点了点头,将妆奁里头的那件冷翡翠发冠取出来,单放进一个盒子里,底下压着一些金银细软。
  他是没有母家靠山的,故而并没有那么多贵重东西相赠,至多不过是些赏赐与俸禄罢了。不过他把阿青当弟弟待,自然是不会亏欠他的。
  百岁凑过看了一会儿,感叹道:“到底青哥命好。”
  晏迟慢慢地挑东西,心里稍微有点走神,正当这时,外头守门的小侍奴探头道:“千岁,陛下来了。”
  门帘声响动了一下,随后是二门边上的珠帘,徐徐地拂开,随即是拂落枯叶的声音。
  深秋愈冷,等焕儿满一百天的时候,恰好是入冬的时节。
  晏迟抬眼望去,见到殷璇穿着一件窄袖的玄黑锦袍,只有袖边儿是泛金的,下摆上绣着龙凤绣图,依旧是至高无上的制式与图样,腰封用了两色,最边上的墨玉玉佩下边,是晏迟上回给她戴的香囊。
  他轻轻地蹙了一下眉,想着哪有常戴着一个的,自己是九五之尊,却还没有点儿体面。
  外头的人还正好研究着这个,许多人觉得陛下近日节俭,若是铺张浪费,恐怕触怒天颜,故而整个京华贵族都在减少宴请,如此衍生而来的朋党勾结,反倒是少了很多,几乎销声匿迹了。
  而盛极一时、门徒满座的刑部尚书江箬雯,因受嫡子谋害侍君、谋害皇嗣的牵连而贬黜地方,随后,宫中再传出了皇长女降生的消息,前朝的老臣无不欢欣鼓舞,甚觉江山后继有人。
  只是在他们眼中,这位元君千岁不过是毫无根底的微薄出身,怎么也不会承袭凤君之位,最多不过是凭借皇长女而贵重一些罢了。
  自古立储,只有三个要求,立长、立嫡、立贤,即便殷焕为长女,但也不会是嫡女。
  也正是在江箬雯贬黜离京的前一夜,殷璇夜访初晓阁,与江情谈了半宿,直到天边破晓之时,江公子写了供词,随后赐死于延禧宫中。
  是一杯毒酒。
  徐泽因包庇之罪、未曾被追封位分,而江情更因死前认罪,并未收入皇家陵寝,也没有在法华堂立有灵牌。
  这些事情,整个宫中都渐渐知道了,只有承乾宫这边忙于修养、迁宫等事务,晏迟不问,他们也便没有讲出来。
  百岁从旁点了烛,随后行礼退下去了,室内只有晏迟与殷璇两人。
  案上的小木箱子还开着,箱子底下压着一本看到一半的《昆仑记》。殷璇坐到晏迟旁边,扫了一眼他面前的东西,会意道:“也不必这么费心,宣冶她……穷得只剩下钱财了。”
  晏迟笑了一声,然后稍稍板起脸,伸手将她腰间的香囊摘了下来。
  他放到面前嗅了一下,香气寡淡了些,道:“我重新给你做。”
  殷璇看了他一会儿,应道:“好,绣一个山水……”
  她心里知道晏迟学这工夫慢,故意继续道:“加两个白鹤,要双面三异绣,用虚实针,后面的山水用平绣,做好压瓣……”
  晏迟慢慢睁大眼,下意识道:“……你、你不如找别人去吧。”
  他看着对方眸间的笑意,才反应过来对方是逗自己。他从小没学过这东西,即便在宫中学了一年,也远远比不上其他的郎君,更别做那么难的苏绣了,又是在香囊这么大的一点儿地方上。
  “不。”殷璇靠近一些,勾唇笑了笑,看着他道,“就要你。”
  晏迟把香囊放下,从箱子底下抽出书来,就当没听到,道:“我哪里会。”
  殷璇撑着下颔看他:“绣成什么样都好,还有另一件事跟你说。”
  晏迟才把书翻出几页,便听到对方说这句话,刚点了下头,就听到殷璇叙述道。
  “苏枕流推说身子不好,想要卸了职责,不若等焕儿大一些,你去帮应如许。协理的金印金册,等苏枕流送来便可。”
  晏迟之前跟周剑星学过一阵子内账,知道那是一件什么事情,犹豫了一会儿,便看到殷璇俯身靠过来,贴近耳畔低声道:“以后,总归是要你一个人打理的。”
  他还未出声,肩膀旁边便被摁住了。殷璇将他压在床榻角落,掌心抵在身后的雕花床柜表面上,贴合住上面醇厚的包浆。
  对方的气息熟悉而强烈,突如其来地翻涌过来,隔绝了外部的大部分光线。襟袖贴合在身躯一旁,慢慢地触上他脸颊。
  殷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低头触上对方的唇,从一片温润柔软中攫取令人安心的气息与温度。她的舌尖舐过晏迟的唇瓣,随后稍稍移开,埋在脖颈间吸了一口。
  外衫的绸带和衣扣都被解开,露出了雪白的里衣,里衣间更是只有一条软丝带系着,错手一挑便能勾开。
  秋夜越冷,明德殿内中便越温暖,吐息逐渐地纠缠、交换,慢慢地融合在一起,逐渐地,温度开始一致,簌簌的衣衫落下声停了停,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很压抑、很轻微的吸气。
  “……嘶。”
  “怎么了?”殷璇声音微哑地问他,“不舒服?”
  晏迟低下视线扫过,他虽不哺育,但的确是有些不能碰,稍稍有点痛,便低声提醒道:“别动这里,涨了几个月了。”
  殷璇挑了下眉,反而好奇,伸出手触了一下,见晏迟略微皱眉,便克制下来,偏头亲了亲他:“大概多久能好?”
  “每个人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他声音低低的,两个人的声响都很轻,但摇篮里的焕儿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一边咬了一下软嫩的手指。
  她才多大,牙都没长,只下意识地唆了一口,什么味道都没有。
  殷璇没注意到闺女醒着,便想要更近一步,刚准备跟卿卿好好温存一下的时候,一直安安静静的焕儿忽然哭了几声。
  晏迟刚让她撩·拨得浑身发软,这时候骤然听到耳畔的哭声,什么风月无边都没了,刚推了殷璇一下,却被对方正面压到身下,边低声道:“小孩么,哭完就睡了。”
  晏迟瞪了她一眼,明眸浸水,带着一点儿恃宠而骄的味道,责怪道:“哪有你这样当娘的,孩子还叫你母皇呢……唔……”
  他的话被封在唇间,只泄出一段低低的气音。
  不想焕儿的哭声不仅没停,还越来越洪亮,眼见着外边的阿青、百岁他们都被引过来了。晏迟转过头,缓了口气,伸手扶住对方的肩膀,语调发软:“妻主……孩、孩子……”
  殷璇这时候正是禽兽不如的时候,盯了他一眼,见对方都快要说哭了,才非常不舍得地松了手,往后退开一点点。
  晏迟从她怀中的缝隙钻出去,只披了一件外衣,下榻把摇篮里的焕儿抱起来哄了两句。
  这事儿也奇怪,殷璇在旁边看着,别说哄了两句了,就是一抱起来,她闺女立刻就不哭了,粉雕玉琢的小脸抬起来,大眼睛,眸色乌黑乌黑的,伸手抱着她爹亲,然后吧唧就是一口。
  殷璇:“……这是,饿了?”
  晏迟把孩子抱回身边,不知道说什么,刚抬起眼,就看到欲·求·不满的女帝陛下幽深盯过来的目光。
  这哪是看女儿,跟看政·治敌人的意思差不多。
  殷璇看了一会儿,忽然道:“卿卿。”
  “嗯?”
  殷璇语调沙哑,十分郑重。
  “早点,给她断奶。”
  作者有话要说:  焕儿:爹亲爹亲爹亲——
  殷璇:……滚。


第64章 枝头抱香
  太初八年十一月初九; 逢小雪。
  晏迟从承乾宫一直送出东侧宫门,亲自送阿青出嫁,嫁妆箱子装了许多; 放在马车之中; 从青石铺成的甬道间走去。
  因嫁娶习俗; 新嫁郎不能沾地,故而即便相送至此; 也只是背影相望而已。
  阿青离开之前; 已向晏迟叩拜过; 此刻不见; 倒也并没什么; 左右以后他还会入宫,宣冶大人的正君; 即便进了宫闱之内,也是人人礼敬的,又何况他曾是元君千岁身边的贴身心腹,两边都有体面。
  晏迟停下步伐; 在永昌门内伫立了一会儿,见宣冶从前头绕回来给他行了一个大礼,因她年纪稍长,晏迟并未受全; 只是侧身避过。
  四周的侍卫、女使俱在宫道宫门之间值守,两相往来,光明正大; 自然无须避嫌。
  “此后,”晏迟抬眸看了看前方丹顶朱帘的车马,“他就交给你了。”
  宣冶道:“有赖元君千岁的允准,我自好好待他,共度余生。”
  晏迟在殷璇身边待久了,对宣冶的脾气也知悉了许多,对她很是放心,便颔首道:“日后路途遥远,相扶相携。”
  宣冶应了下来,旋即折回前方,与之道别。
  天光远阔,朱墙翠瓦的尽头,是无限的锦绣山河、人间烟火。
  晏迟只是伫立在这里,举目远望,凝视了很久,看到那些车马从视线中离去时,才很轻地叹了口气,返回宫中。
  六人抬的辇停在不远处,晏迟敛起长袍的衣袖,肩上的灰蓝翠竹披风稍稍撩起,上辇起行。
  他脑海中还在想着阿青出门时的模样,两人一同长大,阿青素来都灵巧心细,从没有办过错事。今日披上嫁衣,迈过火盆时,都悄悄地拭泪,不让晏迟看见。
  天家内闱,不兴哭嫁,即便不舍也只是悄悄的,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完成了。
  晏迟觉得有些累,可有说不出来是哪里累,这是一件好事,他既高兴又疲惫。
  初冬冷冽,百岁拿了暖手的小炉,外头包裹上短绒,从一侧递给了晏迟。他接过手炉,抱在怀里向前方望了一会儿。
  宫道之上的侍奴仆从、女婢侍卫尽皆低头行礼,向元君千岁请安。漫漫长途,似是一瞬便可走完。
  道上有扫落叶的侍奴们,枝叶上结了霜,他从中经过,披风的肩头落了一片飘零的黄叶,从墨发间坠落至半,停在他的怀中。
  晏迟抬起手,拂落发间枯黄残叶。他眉目柔软,明眸长眉,下颔的轮廓流畅优美,肤色冷白,似一株徐徐绽开的梅花,气息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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