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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大悲:佞臣横着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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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是以我“百忙之中”知道消息后,拔腿就走,前脚踏刚要出傅家大门,我爹就知道我要去砸场子。
  我爹提着他的新宠,一只黑得发亮的鹩哥儿,吹了半天胡子,靠着门框子假兮兮道:“都安排妥当了?”
  哪里需要妥当?我提溜了一圈儿眼珠子,心想,我是去贺新婚,又不是去抢新郎!
  “贺礼我都带着呢,少不了礼数的!”
  “哟,爹爹平时收个小礼物都要提心吊胆的,妞妞啊,如今局势不同以前啦,咱们陛下要搞什么‘严打’,嘿!你可不能下了重礼!赵博易那个老匹夫,回不来什么好东西的!”
  他顿了顿又道:“中秋大典,西域进贡了一堆花石头,你不是还吵着给阿沫打了件首饰?就那个了!回头扯一块赵铄腰间的,个个都是好成色!”
  他趁势顺下了我手里装着的一匣上古剑骸,吹着响亮的口哨没了踪迹。
  阿沫当下黑了脸,朝我爹的鹩哥翻了好几个白眼儿,那鹩哥不亏姓傅,尖着嗓子大叫,老远了还能听个分明:
  旗开得胜~!
  旗开得胜~!
  我于是觉得这是去打仗了,等抱着赵铄哭完后才发现,他的眼眶居然也是红的。他哆嗦了一下唇,艰难得想要吐出几个字,最后却被她媳妇儿更加嘹亮的一声哭号声儿给盖了去。
  “夫君,呜呜呜……”
  我看阿沫的眼神儿,没准儿我得安慰一下我这个未来的嫂子,于是我像每次见了赵铄那样,豪爽地一拍她的肩膀:
  别哭啦!哭什么哭!
  这下所有宾客的脸都黑了,我那个新嫂子于是哭得更加卖力了,赵铄看不过去,把她往怀里揽了一揽,她于是更加更加提高了一个音阶,哭得快断气了。
  我听得烦,照着我爹说的,扯了他腰间一堆玉佩里的一个,捏在手里便要告辞。我才想离开,却有一堆人不乐意,起头的,就是赵家的老爷子,眼睛都睁不动的老平侯。
  “你这是胡闹!”
  他缩在太师椅上,一抖一抖地拿拐杖指着我。我勉强朝他行了一礼,然后,世子夫人,也就是赵铄他娘又跳了出来。
  “琼乐郡主贪玩也是有的,怎么连犬子的婚宴也不消停。孟大人,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个理儿!”
  世子夫人的出身有些问题,是以一直没得到什么品级的命妇册封,空有一个侯爵里最落魄的‘平侯世子夫人’的空名儿,自然是和我敕命诰封的郡主不能等同。
  她也只敢叫旁人评理,叫旁人评理也就算了,还找一个我那么不想见的人。
  我哪里能给他开口的机会,侧着身子,把赵铄的玉佩在手里转了几圈儿,厚着脸皮道:“我爹说了,傅家不上点儿礼,心里不安生。”
  这种当面打脸的话,委实把老爷子扇地够呛。老平侯气得差点跌下椅子,宾客里都是些“两面派”,基本都是捂着嘴偷笑的,一场大婚,委实热闹。
  一时间,我移情别恋大闹赵家婚礼的‘佳话’又长久充实了京城人民的生活,直到我再次放出要拿下慕容恪的话,才算消停。
  最后同这段‘佳话’一块儿流传出去的,还有我和我爹一样,贼抠贼小气的坏名声。
  “太后娘娘不说,微臣倒是不记得,娘娘和赵侍郎,也是向来亲厚的。”
  他欣然接过东珠,在手里转了一圈儿道:“如此价值连城,不过微臣实在身无长物啊?”
  我一脸正色:“笑话,哀家像是缺着吃穿用度的人么,需要孟卿伸出援手?”
  只要你麻利地滚远点,别来碍着哀家的眼,哀家就谢天谢地了。
  他又不说话,一下子敛了神色,装起了无辜。
  我抬眼望天,满满的透心凉。看着这大月亮,心想哀家的晚饭一准儿凉得透透儿的了。然后扭头喊回我们花痴阿沫的魂儿:“阿沫,回宫吃饭了!”
  阿沫吸上了不知第多少口口水,恋恋不舍地移开挂在孟卿九身上的目光,傻笑着过来搀着我。
  才走了几步,依稀感觉后头依旧沉闷地跟着一个人。
  阴魂不散!我恨恨地蹙眉,然后转身道:“孟卿这个点儿还不出宫,等下宫门下钥了,你预备睡墙头?”
  他立马给了我一个笑靥如花,就好像之前那个黑着脸低气压的神经病不是他一样,一口龇出大白牙:“微臣饿了。”
  饿、了、么!
  饿了就回去找你妈!
  我浑身血脉喷张,愤然道:“孟卿想要蹭饭么,哀家可是领着月例过日子的!”
  哀家的月例只够哀家自己塞牙缝儿的!
  他却继续云淡清风,不知廉耻:“微臣的权利很大,回头可以多拨一些银两给娘娘。”
  阿沫乐得快要飘起来了,就差鼓掌叫好,夹道欢迎,低声道:“月亮都那么大了,主子,再不回去吃饭,饭都凉了啊!” 
  凉了我也自己吃!喂我们阿旺也不给你吃!
  “阿沫!你个熊崽子!”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实在摸不透他在琢磨什么,于是问他:“孟卿,你这是在逗着哀家玩儿么?哀家贺礼也送了,你还要和哀家抢饭吃?长乐宫中那么多殿阁,你去哪儿蹭饭不好,嗯?”
  哀家一个如画美眷,你一个当朝权臣,夜半三更留你吃饭,想想都刺激。这样传出去很精彩好么!哀家现在很低调好么!
  “可是微臣和旁的娘娘都不熟。”
  我扶额作崩溃状:“哀家和孟大人也不熟!”
  “可是娘娘方才还送了微臣一颗东珠……”
  “孟卿九。”
  “嗯?”
  我觉得这些年来都没有好好叫一叫他的名字,实在亏得很。可是当真叫出来了,却再也不是当年那么纯粹的感觉。
  我猛地停下脚步,他猝不及防,几乎和我撞上。我也猝然无防,抵在他心口一寸以下的位置,闻得他满身药香扑鼻而来。
  我瞪着他,一字一句咬得怨气十足:“你、想、干、嘛?!”
  他沉了笑意,满面温柔,低眉顺眼的样子,像足了勾栏里那些心怀叵测的狐媚子,实打实的不怀好意。
  “微臣想和娘娘交个朋友。”
  嘭——!花痴阿沫闻言,在墙角栽倒。卒。
  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诈尸还魂,光芒万丈地跳了出来,眼神儿里滚动播放讯息:我们娘娘不交朋友好久了!
  我也上下给他打量了透,心下做了无数个翻滚动作。哥们儿,你这到底是混哪条道儿的啊?!
  那边勾栏里的孟花魁却继续抛我媚眼儿:“太后娘娘似乎和慕大人不是很和谐,微臣助娘娘一臂之力,如何?”
  哟,等在这儿呢。
  我就是要上天,慕容恪死谏过后也是会乖乖给我搬来梯子的,你、算、哪、颗、葱!
  我于是对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鄙视,比他十来年前缺德的行径更甚千百倍的鄙视,卯足了劲儿在脑袋上,对着他猛地一顶,戳出去了好远。
  呀,哀家真是好久都没有活动筋骨了,脑袋,略疼。
  “孟卿,回家自个儿凉快去吧,哀家最不喜欢交朋友,况且哀家的圈子里,不是一代奸臣就是奸臣二三四五六代,实在不敢腌臜了孟卿的廉明高洁。”
  麻、溜、的,给、我、滚!
  孟卿九不死心,他还想说什么,却瞥见远处灯影绰绰,像是来了一堆人。
  我总是很倒霉,在最不想见到某些人的时候,那群人总是会扎堆儿出现在我面前,比如说现在,我撞孟卿九,撞得发髻都有些乱了,却被文贵太妃华丽丽逮了个正着。
作者有话要说:  阿瑶的第一次“抢亲”,哈哈哈~
  我们可怜的小后宫赵铄还有木有戏哩?哎嘿~

☆、第十五章

  那群浩浩荡荡人的首领是已经好久没听着消息的文贵太妃,此刻她搞得像是来捉奸的,面上盛满怒容,眼里尽是鄙夷。
  我觉得我要是不赶快亮明身份,没准儿当下就给她悄无声息地办了,于是本着临时盟约的原则,揪了一下孟卿九的袍子表明立场:“哀家且同你处处。”
  他旋即笑开了眼,我顿感春风盎然,于是很没有骨气地呆了一下,偏这一呆,又落进了那群人眼里,大煞风景。
  她身后一群人幸灾乐祸地向我行了大礼:“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太妃娘娘长乐安康。”
  我家阿沫孤军奋战,一人应对了贵太妃的一堆人,气势却丝毫不减。
  文贵太妃上下打量了我,眼里鄙夷更甚:“太后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自从我着凉后,在临华殿修养的一段时间,一个人想了好多。慕家腆着脸占着大胤第一忠臣世家的名头都占了有几百来年了,居然比我们傅家大奸大恶的名声还要悠久。可是如今江山飘摇,幼主庸弱,忠奸难断,慕容恪一手掌控前朝,文贵太妃操控后宫,在后宫也视我为傀儡,我傅家如何我尚不清楚,他慕家,却功高盖主得过了。
  所以我实在,也不想再和她假装客气了。
  见我不搭理,她只能是冷眼瞧我,我便也未如从前一般再对她回礼,而是面无表情地径直按照我原来的方向走去。
  孟卿九则更绝,我不知道他是否刚才随大流和太妃意思一下行了个礼,问安过来,反正就是脸眼皮儿都没有抬,也像是完全听不见那些终日见不得男人侍女们窃窃私语的骚动,安静地跟在我后头走。
  孟卿九现如今的手段叫人捉摸不透,他十二岁入京,承的是秣陵郡孟家儒学世家的盛名。初见他总是觉得他一身文弱的书卷气很有看头,况且碧玉谪仙一般弱病的气质,加之常年挂在嘴边的那抹温润笑意,总是莫名给人以麻痹,觉得他不成威胁。
  未有父兄在侧,当点先帝戏言一般将他点入了翰林院,他竟未动雷霆之威,高取累世功名,悄然爬动了翰林院首位。现如今大胤的权臣都乐得于他相交,与慕家在无形之中分庭抗礼。
  我向来知道他的狡邪,却不能知道他所求为何。不过我最不喜欢慕家,除了慕容恪,慕家简直是我的心头刺儿。
  我受够了文贵太妃对我姐姐经年累月的欺压,决定携手这个坏狐狸,好好出出气。
  我已经走出去好几步,文贵太妃终于按捺不住火气,像是说给别人听,厉斥道:“服侍太后娘娘的人都死了么!”
  这话一出,阿沫第一个不答应了。阿沫是我头一个大丫头,从小金枝玉叶一般养得,除了没有主子的头衔,待遇比我没差多少。
  她于是跳将起来,指着太妃后头一拨人,开口一顿大骂:“说你们呐,都是死人么!太后娘娘腿脚不便,你们一个个在长乐宫伺候,正紧主子是谁也不认识么!赶紧来扶着!”
  那群太妃党一个个面面相觑,唇色发白,愣在原地不知是应还是不应,剩下我仰着头“一脸无辜”地望着太妃慢慢失去血色。
  她的声音听着黯哑干涩,勉强一牵动嘴角,却突然避开了我似笑非笑看向孟卿九:“孟首辅是讲学到这么晚么。”
  文贵太妃这么些年屹立不倒,总归是有她的原因的。她有好多本事,头一个就是装,装无辜,装心痛,装听不见。另一个就是转移话题。她又好像改变了主意,不要找我麻烦的样子,和孟卿九叙起旧来。
  可孟卿九实在“老实”,偏不吃她那一茬。他停下来和太妃对视了片刻,又回头看看我,眼神里一种不作就会死的欠扁样儿,略一沉嘴角道:“微臣特地来找太后娘娘呢。”
  我倒!还特地么!
  文贵太妃对他不领情也表示很气愤,气沉丹田提示道:“孟爱卿,这里可是长乐宫!”
  他乖顺地一点头:“是啊,我就是来长乐宫找昭毓太后的。”
  “孟首辅!”
  太妃气得满脸通红,被人从后面扶住,身子一抖一抖的,绝望地望着我们俩。我心里一嘀咕,完了,这下慕容恪要彻底把我当路人了。想到这儿,我无比仇视地瞪了一眼孟卿九,他却还是一副装无辜的模样,并且动了动嘴皮子。
  “微臣其实是来给太后娘娘传递一个噩耗的。”他一边说,一般朝我眨眼,带了电一样,触得我心上痒痒。
  噩耗么?对了,噩耗嘛!
  我也不知道噩耗是什么,许是夜色太深了,但是我觉得我应该被这个噩耗好好惊吓一翻,于是又崴了一崴脚,可是我崴得很不在路子上,一头扎进了孟卿九的怀里。
  我觉得,太妃的肠子一定悔青了,而且她那条老命,今晚也被刺激地够够儿的了。
  只听得护着她的那群宫女喊成了一团,我于是麻溜地推开了孟卿九,好好地松了松筋骨站了起来。
  孟卿九见我底盘甚稳,面色一闪疑惑:“你……”
  “你,什么你!什么噩耗?你有本事说啊!”
  “我……”
  “不好啦,太妃娘娘昏过去啦!”
  ……
  我朝晕下去的太妃做了个鬼脸儿,哎哟,造孽哦。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天未放亮,太后娘娘和孟首辅的“奸情”已经传遍了前朝后宫。中间自然还缀上了贵太妃捉奸捉出内伤的段子。
  可能是晚上没有吃饱加之操劳太多的原因,我早晨醒来得特别早,然后很不幸,我听到了轮值的宫女正在兴奋地讨论这件事情。我觉得这便是他要告诉我的“噩耗”,但是心下依旧是一千一万个不放心,于是叫来了殿外伺候的一个。
  还不等我开口,她已经哭丧了脸。
  “娘娘,昨晚慕御史来过了。”
  哟,稀客啊。我趁势问道:“做什么来的?”
  “是太妃娘娘气病了,顺道来的……”
  “阿沫!”我大喊了一声,对面前的女子挥了挥手:“下去吧,以后殿里的事情就不要你管了。”
  那宫女看着很是眼生,犹豫了片刻,不甘心地退了出去。然后我看见秦嬷嬷手里托着一盏茶,领着伺候熟悉的宫女进来了。
  她一进来就开始说教,沉着脸,怨气连天:“小主子,你何苦惹那位。”
  那位惹不得么?我哼了一声,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简单梳洗了一番,便把他们都打发了出去。 
  “嬷嬷,文贵太妃傲娇惯了,可她也不削得和我计较的。”我嘻嘻一笑,拉了她的手道:“我现下把她气病了,这名声就更不好了。她们都不敢来烦我,我就乐得清闲。”
  秦嬷嬷“噗嗤”一笑,就像小时候一样拿我没有法子。只过了片刻,她却少有的严肃了起来,看着我说:“蒋德禄前朝传话过来,太妃要听政了。”
  什么?太妃听政?当本太后是死的么?!
  我掏了掏耳朵:“做什么要太妃听政?”
  “咱们皇上也忒实诚了,居然大方地告诉了朝臣,说青龙令并不在他手里。于是慕御史便连同各位大臣上书,以朝纲不振,幼帝不堪大任为由,联名奏请了文贵太妃出来听政。”
  请太妃,却避开太后,我很好奇,用的是个什么理由?我又听到青龙令,于是按捺了一下心气儿:“那大臣们都觉得,青龙令在哪里?”
  秦嬷嬷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仿佛是在琢磨我这句话的意味,半晌道:“也并未传出个什么,只是太妃最近总是找舒太嫔去喝茶,大抵觉得……”
  是了,先帝就是驾崩在水蛇腰那里的。我猛然想起了那天在玉堂轩里的慎儿,不由得背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占星楼又怎么说?”
  “未有说法。”
  “那……”我迟疑了半刻,还是问出了口:“孟首辅又怎么说?”
  “孟首辅?”秦嬷嬷的神色于是更加复杂了,盯着我打量了好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的,弄得我很不舒服。
  “孟首辅也完全没有发表意见。”
  哦?坐山观虎斗么?这倒是很符合他的特色。
  秦嬷嬷好像有了新的心事,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小主子,秣陵孟家,咱们还是少沾惹为好。”
  我点了点头,我自然知道孟家不是什么好人家的。我入宫前还给大舅写过一封信,大舅回信的时候还委婉地给我分析了一下当今官场的局势。
  用他的话说,我爹现在已经可以完全退出历史舞台了,慕容恪是那个“碰不得”,而孟卿九却是个“离不了”,各大世家的态度极尽暧昧,早晚得有个彻底的大爆发。
  秦嬷嬷又开口:“咱们皇上选妃立后的事情也还是要趁早。”
  她一说到立妃,我总觉得又什么事儿没做,于是问:“阿沫呢?”
  “一早就领了懿旨去鸿胪寺了。说是您让去的?”
  我也想起来和孟卿九的“交易”,于是歇气地挥了挥手:“的确有那么回事儿,想起来了。嬷嬷,我饿了,我要用膳。”
  秦嬷嬷宣了早膳,我吃得很不走心,而且堵得慌。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萧煜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他还穿着一身朝服,脸上满是怒容,脚下大步流星,蒋德禄垮着脸被推出去好几次,连殿里的宫人跪了“万岁”后都不敢再通报,生怕触了龙颜。
  蒋德禄对我挤眉弄眼,萧煜则一屁股在我身边坐下,劈手夺过我手里啃了半边儿的糕饼,囫囵吞了下去,面目狰狞,嚼得像是那块饼杀了他全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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