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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醍醐-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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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良辰,长安城内有个风俗,诏移两市祈求风调雨顺,在祈祷仪式后,东西两市的商贾另开庆祝项目助兴,其中斗乐最受世人喜爱。
这就是袁醍醐和高文珺要凑的热闹,
东市十字街上人头攒动,她俩在约定的地方碰了头。
高文珺没想到袁醍醐还带了个小尾巴,她低声猜疑,“这是袁仆射在你身边布置的暗桩?”
袁醍醐失笑,“不是袁仆射,是袁大娘子。”
?
谢梵境。
高文珺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秘密,不是盛传袁大娘子看不上这个庶出的儿子吗,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战壕里的?
平头百姓拥挤在十字街上看着热闹,愿意破费的早已订下沿街的二层阁楼。
高文珺包的是一间倒角阁楼的雅座,正好能看到十字街东西两边的场景,观战的绝佳视野。
代表东西市出战的乐师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
此时,十字街东楼已然端坐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一副不好惹的气场。
高文珺看了几届,情况熟悉,“他叫康昆仑,连续三届斗乐的冠军,号称琵琶第一手,西楼无人能敌。”
高手的传奇成功撩拨起了袁醍醐的兴致。
康昆仑抱着一把镶螺钿琵琶,登东楼弹的是一曲《绿腰》,大唐闻名的软舞曲。
轻拢慢捻抹复挑,乐声响起,节奏由缓入急,好似能从乐声中看到柔美舞姿,以及舞者转身回眸的风姿神韵。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
袁醍醐赞叹,实在是妙。
一曲毕,康昆仑起身谢礼,十字街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东市的商贾志得意满,觉得西楼大势已去,已无战力,今日毫无悬念。
袁光逸听见袁醍醐的点评才意识到自己这个阿姊精通音律,似乎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一无是处。
“西楼危险咯。”
高文珺剥着干果吃。
袁醍醐将干果放进装有乳酪的琉璃碗,用银勺子搅着。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西域乐师高手实多,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十字街街西亦建一楼,在康昆仑轰动的表演后,西楼上出现一位乐师,着兜帽大氅,犹抱琵琶半遮面,步态从容,款步而出。
袁醍醐眼前一亮,“好戏来了。”
高文珺不信,“康昆仑弹的是大曲《绿腰》,西楼还能将其他曲子弹出花来?”
看客们也在猜得是什么样的曲子才能压过精妙的绿腰。
西楼报出他方亦弹《绿腰》,十字街哄然而动。
同弹一曲便是故意硬碰硬了,谁输了脸面上都不好看。
袁醍醐朝西楼望去,仔细打量,可是兜帽下看不清面容,只见琵琶上拨弦的十指纤细白皙,很是养眼。
康昆仑瞄着对面,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西楼琵琶出声的前几个音,十字街里遍布嘈杂声,看客开始闲聊,觉得西楼不值一听,待铺垫几个音,骤然下拨声如雷,其妙绝入神,
十字街禁声,全场都在聚精会神的聆听西楼的绿腰。
时而轻盈曼妙,时而恢弘磅礴,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听到心动处,袁醍醐下意识拿起银著敲击案上琉璃碗,
敲击的第一声,西楼被兜帽遮住脸面的乐师便朝袁醍醐所在的雅座望过来。
琉璃碗盛物不同,呈现出高高低低的音色,灵动的敲击与轻盈的拨弦交相呼应,好似低回莲破浪,又如凌乱雪萦风。
蒹葭苍苍,南国佳人挽袖起舞,水天一色,远地辽阔。
曲毕人静默,南国佳人仿佛从十字街的看客眼前,翩然而去。
高文珺不识音律却也被眼前众人沉醉的场面震慑,袁光逸率先回神,自觉鼓掌。
一声、两声,终致十字街的掌声排山倒海。
东楼康昆仑服输,只问:“西楼来人是哪里的高手?”
西楼的人并未回答,退回楼中。
袁醍醐还在意犹未尽的跟高文珺和袁光逸讨论刚才绿腰的精妙,有人来了雅座,作礼上禀西楼有请。
西楼的高手要见她,便是将她视作知音了,当然得去。
三人从侧门领进西楼中,身着大氅的乐师立在厅中央,身量比远看着高大许多。
袁醍醐做叉手礼,“有幸能与阁下共曲,还请阁下指点一二。”
乐师转过身,用修长的手指撩开兜帽,露出光洁的头颅和俊秀的脸,男子微笑着注视他们。
袁醍醐呀了一声捂住嘴,高文珺和袁光逸也惊跳了一下。
眼前的男子正是朱雀门楼下一尘不染的藤原大德,日本遣唐使的精神领袖怎么会转眼成了西楼斗乐的乐师?
藤原大德用大唐洛下音对袁醍醐说道:“本僧却有一事相求。”
温柔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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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自西楼出来,高文珺掩不住兴奋,袁醍醐再次嘱咐她今日之事切不可外传,她又看向袁光逸,这个弟弟倒是个聪明人。
正准备出东市坊门,骑行的一行人便被人拦住。
有高文珺在,是不用袁醍醐出头的,果然高文珺正要扬鞭斥责,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臂。
袁醍醐侧身望过去,许久不见的卢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高文珺的身边。
两人点头示意,算是打个招呼。
高文珺用力收回手,一脸不善,“你要如何?卢司直。”
卢祁一听她叫自己卢司直,知道她又开始别扭,之前都已经称他卢三郎了,卢祁叹了一口气。
“何必这么见外,都是街坊邻居,不过想护送你们回家罢了。”
虽然几家都住城东里坊,坊和坊之间也很远的,袁醍醐讪笑:“同城都是长安的邻居。”
卢祁:“……”
袁醍醐一拍卢祁,“好啊,那就一路回去。”
卢祁伸手拦在袁醍醐身前,“我送文珺和袁二郎回家,有贵人想见你。”
袁醍醐啧啧称奇,她怎么从来没觉得自己人缘这么好,这么多贵人要见她。
卢祁唤来领路的仆从,看着她笑道:“去吧,值得一见。”
袁光逸本来想跟去,卢祁揽着他肩膀宽慰道:“袁二郎,你不信卢三哥吗?一会儿保证将你阿姊毫发无损的送回家。”
好歹是一个大理寺司直,怕是也不敢为非作歹吧。
袁光逸不再较真,却也留了一个袁家随从守在东市坊门处的必经之路。
送了袁光逸回盛业坊,策马走在坊墙间的卢祁盯着前方的高文珺,始终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让卢祁心里不是很舒服,他赶上去,“你见到我不开心吗?”
高文珺侧脸,冷冷牵动嘴角,好似卢祁的问题十分荒谬。
开心你妹!
“我又不是你的妹妹,你想要开心,何不去找你的柳妹妹。”
在长安贵圈尽人皆知,因是世交,柳善姜常唤卢祁“三哥哥”,他俩从小兄妹相称。
卢祁望着高文珺跑远的背影,回味她的话中有话,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坚定道:“你的确不是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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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醍醐跟着卢祁的人下马,走进一条偏僻支巷。
对这种场景,袁醍醐有很深的阴影,紧张地握了拳,再进了几步并未发现巷中有人,她正要回头问卢祁的人怎么回事?
瞬间被人捂住了口鼻,强劲的力量将她拖入巷壁小门中。
卢祁居然骗她?!难道他跟槃多婆叉是一伙的!
小门内光线很暗,袁醍醐被闷住口鼻,呜呜叫不出声,只能拼命拳打脚踢,伸手去抓身后人的脸,只听身后的人嘶了一声。
好像被她抓中了!
袁醍醐刚想再接再厉又去抓,已被人从身后勒住了手臂和腰。
她意识到自己身后是个健硕有力的男人!
慌了神,怎么办?
男人的身体紧紧贴在袁醍醐的背脊,忽然低头吻上了她的颈项,袁醍醐怒不可恕,全身颤抖,恨不得此刻将他剥皮抽筋!
瞧她反抗无效,男人得寸进尺,从颈项一路轻啄到耳坠,沉声呢喃:“真想把你绑在我的蹀躞上,一刻都不分开。”
!!!
袁醍醐一口咬上捂嘴的手指,终于可以发出声音,“你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我咬死你!”
登徒子发出低低的闷笑,是崔湃的笑声。
稍得放松的袁醍醐,一个后手肘击中崔湃的小腹。
崔湃捂着小腹疼弯了腰,袁醍醐回身看见吓了一跳,怪自己出手没轻重,立刻上前去拉他想查看一下情况,伸手揉在崔湃的小腹上,
“你,很不舒服吗?”
看着小腹上的小手,玩闹中的崔湃顿住动作,展臂将她圈进怀中,搂的很紧。
“嗯,你让我很不舒服,该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东市斗乐典故引用自《太平御览》《乐府杂录》。
PS:康昆仑输给了一个段姓高僧,B站上有《绿腰》的琵琶视频。
第49章 十字世界
袁醍醐推着崔湃,微一用力,“活该!”
崔湃的手在背后压住她的腰尾,“多日未见,我不舒服,你也不能好过,这样才公平。”
感受到崔湃的身体在蓄力,她知道这个男人真要捉弄起她来,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她立刻挣扎反抗。
“你个登徒子!放开我。”
控制住怀中扭动的人,崔湃莞尔,知道她慌了,“你叫我什么?”
“登徒子!”
袁醍醐昂起头,瞪他!
崔湃点头,赞赏她的大胆,除了她还没人敢骂金吾卫中郎将是登徒子。
“本将就当一次登徒子给贵女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
袁醍醐还没从崔湃的登徒子警告中反应过来,只觉腰间一松,胡袍的蹀躞革带掉在地面的干草上只有微弱的声响。
第二声响起,崔湃的蹀躞也掉落在甘草上。
在她腰间一提,崔湃将她正面抱在怀中,脚不着地让袁醍醐失去支撑,双手立刻圈上了崔湃的脖子,他侧过身走了两步,将她抵在堆放整齐的草垛上。
袁醍醐这才借着室内昏暗的光线看清楚一些。
他们身处一间堆满草料的仓库内,这在前店后库的东市来说极为平常,不平常的是以崔湃的身份,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袁醍醐想得专心完全没有意思到自己处境的危险,此刻,她被困在崔湃和草垛之间。
崔湃发现身前女人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自己身上,被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打击。
她只用想他就好了,想什么劳什子有的没的。
捉住她的下颚,崔湃吻住了她的唇。
袁醍醐被崔湃抱在身上,好似整个人坐在他的手臂上,她察觉到男人手上的小动作,急得呜呜作声。
崔湃闷笑,觉得这才是他要的反应,又吻得更深些,让她顾此失彼,无处可守。
“我是谁?”
“澜之……”
“再叫一声。”
“澜之……”
防线全面溃败,崔湃大军压上,全面攻陷。
天旋地转,两个人滚到地上的干草堆上,飞溅起草屑,崔湃不再说话,深邃的双眸中映出她白皙的脸,手臂撑在她耳侧。
袁醍醐惊慌开口,“我们这样要是有了小婴孩该怎么办?”
“……”
一句话让崔湃暂停所有攻击。
小婴孩?他倒是想有,可惜他们什么都没发生。
崔湃平复一下气息,头靠在她的肩窝,觉得好笑,想要知道她口中的这样是哪样?
“我们怎样了?”
袁醍醐被男人的平静急红了脸,难道长安的男子都不在乎吗?
“就是,就是……我们亲吻了……”
崔湃瞧着她急得话都说不清楚,更是逗她,“那又如何?”
什么语气!真是不在乎吗!袁醍醐气的拍他的肩膀。
“女社中私下都说跟男子有了肌肤之亲,就会有小婴孩!我要是有了小婴孩该怎么办?”
崔湃闻言撑起半身,认真看着她焦急的脸,心道女社这些未出阁的贵女半罐水响叮当,一天聊些什么话题。
他的嘴角有了幅度,伸手轻轻拿掉袁醍醐头上的草梗,亲吻上她气嘟嘟的脸颊,“不如嫁给我。”
!
袁醍醐睁大眼睛,努力咬住唇,不让自己开心出声,他开口说要娶她!研判起他的脸上的表情是否在玩笑?
他会不会觉得她在逼他?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她的心情毫无遗漏的都写在瞬间变换的表情上,一目了然,让崔湃无奈,掐着她的脸,崔湃正色说道:“不是清河崔氏的郎君爱上汝南袁氏的贵女,而是崔湃爱上了袁醍醐,想和她生个小婴孩,想陪她走过余生。”
“好。”
袁醍醐笑弯了眼睛,让昏暗的草料仓库遍布星光,崔湃的心里被撞了一下,重重得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捧着她的脸,像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情难自禁,“我爱你,很爱你。”
很早以前。
风儿轻轻,稍带微微的凉
谁在此刻心神荡漾
蒹葭苍苍啊,白露为霜
谁在心上将你悄悄珍藏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袁醍醐搂着崔湃的肩,和他头挨着头。
他和她面前,没有屡出公卿的世家,没有簪缨相继的门阀。
是长安城中街角斗殴的少年和迷路哭啼的女孩,
是风雪天中互相取暖的温暖,
是上元节里抵挡孤独的伙伴,
是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
一路太艰险,不巧两人都沦陷。
没有精心蓄意的准备,没有富丽堂皇的场景,在长安城不起眼的角落,在只有干草清香的仓库中,唯有心动,许诺终生。
两个人的世界,不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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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到即止的温柔缠绵,崔湃躺在铺在甘草上的大氅上,袁醍醐趴在他身前,耳边是崔湃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让她心里安稳。
袁醍醐摸到崔湃的外袍面料,发现不是织锦,而是庶民常穿的布料,干草上灰色调的大氅也让她回想起今日掩藏身份的另外一个人。
所以,崔湃不想让人认出身份。
“你为何会在草料仓库中?”
奇奇怪怪的。
按揉着她的后颈,崔湃闭着眼睛搭话,“见一个人,处理些事情。”
崔湃没有明言,袁醍醐手上画着圈圈也没有追根究底,总之这个人可以让崔湃乔装相见,一定不简单。
崔湃和卢祁跟要见的人谈完了事情正预备离开,远远看见主街上晃过的袁醍醐三人,便让卢祁出面去引她进来。
袁醍醐进入支巷之时,并没有遇见与崔湃谋面后步入主街的对方。
高鼻深目掩在大氅之下,迅速汇入东市往来的人流中,消失不见,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想到他这些天的忙碌,“案子有进展了吗?”
“很顺利。”
崔湃低头挨着她的额角,蹭了蹭,“等完成五月节庆典的安防任务,我便去拜见你的父母。”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提亲需得正式向女家纳“采择之礼”。
袁醍醐温柔的应了声,“嗯,娘亲也很想见你,看你是否有三头六臂,竟能诓骗走谢梵境的女儿。”
崔湃挑起眉尾,这是要考验他啊,今年的五月节还真能让未来的岳母大人见识见识他的能耐。
崔湃换了个话题,“东市斗乐如何?琵琶圣手康昆仑是否卫冕?”
能把高文珺和袁醍醐吸引来东市,今日只有这个原因,不作他想。
袁醍醐用手垫在自己下巴底下,放在崔湃胸口上,方便与他对视。
“东楼的康昆仑被西楼的绝顶高手打败了,今日斗乐妙不可言!”
说得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崔湃已经无法欣赏到她精妙的合奏。
袁醍醐的妙不可言其实是指与藤原大德的会面。
藤原大德将会在长安城南边凤栖原上举行的五月节庆典期间讲经,亲自邀请她为经变戏配乐,能和藤原大德合奏是袁醍醐的荣幸。
她让高文珺和袁光逸对此事保密,准备给身为佛教信徒的母亲一个巨大的惊喜。
当天长安民众聚集在凤栖原上,金吾卫定会有安防任务,崔湃也会同场看见她的高光时刻,所以她决定连崔湃都不讲,以期达到惊艳的出场效果。
今日东市斗乐正酣,东西楼高手轮番登场,焦点聚集在十字街中心,往来的人流又成了巨大的掩护,谁又会关注角落中不起眼的草仓。
这便是崔湃特意选在此处相见的理由。
阳光透过窗框懒洋洋的打在干草上的崔湃和袁醍醐的身上,两人各有所思,都没有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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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大氅的人影走在东市的人群中,转入拐角的背街,蹬上守候多时的骆驼奚车。
放下门帘,奚车前行出了东市坊门往西边而去。
男子撩下兜帽露出大祭司的白袍,等候在奚车内的雅度拉迫不及待地开口,“哥哥,你猜我在西楼看见了谁?”
叶迦沙侧眸看向她。
婆罗门得到藤原大德今日将扮作乐人参与斗乐的秘密消息,雅度拉做了女侍的变装潜入西楼,打探藤原大德的动向,却有了另外的发现。
“袁醍醐,藤原大德亲自邀请她合奏经变戏的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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