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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醍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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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喝得完吗?”
阿水模仿着袁醍醐的质疑的口吻,崔湃莞尔,“她还说了什么?”
阿水道:“贵女说太铺张浪费了,只有她来帮郎君一起解决。”
崔湃揉着鼻梁,点点头,“就照着这些款式,继续。”
“……”
阿水抬眼偷瞄一眼自家的郎君,“喏。”
最近文钱开销如流水,九郎在阿水心中从来就不是一个无度奢侈的人,虽然他并不缺这些小钱。
————
内侧室里有书卷案牍,大多是些枯燥无味的各道舆图和府兵资料,袁醍醐等得实在无聊就会找几本出来翻一番,时不时的打量同在内侧室处理公文的崔九郎。
着绯袍官服的崔湃真是好看呢。
握狼毫笔的手指修长,低垂的脸上长眉入鬓,鬓角处理得很服帖,青丝挽做单髻,插着一根不起眼的乌木簪。
袁醍醐回忆起来这根簪子在碎叶人牧马场那天见过,难怪看着这么眼熟。
这么一说,好像崔湃也没有几根簪子。
“你在看什么?”
案几前的崔湃忽而停下手头的事务,抬头与她对视。
她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看了很久了,已经影响到他的心绪了。
在看你呀,袁醍醐心底回答,口头上可不敢这么说。
“呃,我在看,看舆图啊!”
袁醍醐立刻拿起手中的卷轴扬了扬。
崔湃扫了一眼她手中的卷轴,似乎不相信她,“你看得懂行军舆图?”
舆图,承载四方地物之图,行军舆图在制式上却不大相同。
怎么这么瞧不起人!
袁醍醐起身,走到崔湃身前,将手中卷轴平放在案几上。
“我自幼长在洛阳,舆图乃行兵打仗必备,我外祖父可有一屋子大唐舆图呢。”
崔湃想起袁醍醐的外祖父,开国重臣陈郡谢公,在这样的家庭里耳濡目染,不得不承认袁醍醐的确有这个本事。
可是袁醍醐觉得崔湃依旧不相信她,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觉得她只是在逞能,她怎么可能容忍这种轻视。
袁醍醐将随意抽出的行军舆图摊开在崔湃眼前,准备给崔湃好生讲解一番。
崔湃将双手分放在舆图两边,“愿闻其详。”
这是一张剑南道的舆图,图上标注山川径流,城郭安防,袁醍醐看着舆图开始分解。
“太宗年间改益州为剑南道,治所位于成都府。因位于剑门关以南,故以此命名。”
她在图上准确找出剑门关所在,比划着关隘周围的山脉。
“长安与巴蜀之地间隔重山,危峰林立,层峦叠嶂,攀登艰难。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可仍有数条道路穿山越岭。”
崔湃不禁挑眉问道:“你知道哪几条?”
“以涪陵郡为起点的子午道,有路通于巴郡的米仓道,其路险峻,三日而达山顶,绝高处谓之孤云两角。”
袁醍醐说得头头是道,好似能在舆图上看见并未画出的山脉与路径。
剑门关,壁立千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自古以来便是兵家重镇。
袁醍醐居然晓得绕开剑门关的古蜀道。
崔湃的手指敲击在案面,身为一个娇养在氏族大家里的贵女,从未离开过家族的保护,远走异乡,竟然将山间隐道了解的这样详尽,她所知道的细节足以支撑一场军事突袭。
让崔湃刮目相看,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很准确。”
听到崔湃口中的肯定,袁醍醐欣慰道,“当然准确啦!”
“涪洲产的贡品荔枝,叫人从产地连着枝叶摘下,以竹筒盛装,马脖上系铃铛,老远都能听见,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由达州取道西乡入子午道至长安才三日,香味、颜色仍就未变,晶莹剔透,甚是鲜美!”
“……”
崔湃赞赏的语句还在嘴边,他看着袁醍醐侃侃而谈的小脸,失笑。
原来如此,原来是为了吃荔枝才了解得这般清楚,倒是小看了她专研的决心。
阿水在门外禀报,崔湃让他进来。
只见阿水手中提着一个编织精巧的漆竹圆笼进来,放在案几上。
“这是什么?”袁醍醐很好奇。
崔湃不慌不忙撩起罩住竹笼的幔布,笼内见了光,一只小小绒绒的黄雀张着翅膀拍打自己圆滚滚的身体,叽叽喳喳格外兴奋的叫着。
袁醍醐俯身靠近,凑近了看它,“是只小可爱!”
崔湃瞄了一眼她的脸,不动声色道:“养在家里照顾得不好,想来拿到这里,能看顾得紧些。”
阿水在一旁腹诽:家里两大两个女侍轮班照看,哪里照顾的不好了……
小黄雀抱着了袁醍醐戳它的手指,跟她玩闹着。
“它叫什么?”
“小黄雀。”崔湃道。
“……”袁醍醐不满意,“它没有名字吗?”
这么可爱难道不配拥有姓名?
“……”崔湃无言。
袁醍醐将小黄雀从笼中取出,放在掌心轻轻抚摸,开心的亲它一口,小黄雀叽叽喳喳叫得更响了,似乎在感慨命运让它遇上了一个热情的朋友。
袁醍醐杏眼一转,伶俐道:“就叫它圆滚滚!”
小黄雀扑腾翅膀,似在回应。
“好。”崔湃同意了。
阿水:“……”
这算什么名字?
袁醍醐在金吾卫中不仅有了美食佳饮,还有了一只活泼的小伙伴。
崔湃端坐在案几前,重新投入到繁重的事务中,只是,偶尔抬头,便能看见她守在一旁,乖巧的等他。
他愿意静处的时光长一点,再长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1、古米仓道遗迹在四川光雾山上,每年10月是光雾山最美的季节,整个大巴山脉的彩林换了颜色,跟日本的红枫有得一拼。直接有高速到山下,路况很好,山上有五星级别墅酒店,夏天也可以去避暑。
2、剑门关去了两次,高耸绝壁上留有飞鸟栈道,除了古栈道,地面遗迹都是翻修的,四川陕西交界,路过可以去玩玩。
第32章 世俗长安
风儿轻轻,稍带微风的凉。
谁在此刻心神荡漾,
蒹葭苍苍呀,白露为霜,
谁在心上将你悄悄珍藏。
心心念念,想对你诉说衷肠,
藏住不说,最是意味绵长,
前路漫漫呀,你何时才会懂得我所有佯装,
“我们可以走了吗?”
少女的眼睛又大又亮,望着崔九郎。
崔湃自案前回过神,将守在回廊的阿水唤进厅堂。
阿水双手呈上御风的大氅,崔湃一手接过,将石青刻丝的绸缎大氅披在袁醍醐的身上。
袁醍醐手里提着小黄雀的漆竹圆笼站着,自然地抬了抬下巴让崔湃帮她在颚下把带子系好。
阿水本想上前侍候,被崔湃一瞥吓退。
大氅披好,崔湃拉着两襟理顺,对她道:“走吧。”
得到崔湃的指示,阿水才敢上前从袁醍醐手中接过竹笼。
小黄雀朝着她方向扑在笼子边框,好似很舍不得愉快玩耍的小伙伴,袁醍醐对着小黄雀挥了挥手。
“圆滚滚你要乖哦~”
一转身,就对上崔湃的浅笑,怎么,嫌她幼稚?是谁养得小黄雀来着,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袁醍醐扭头,率先跨出内侧院,崔湃在她身后不急不慢的跟着。
风儿轻轻,稍带微风的凉。
————
跨上骏马,崔湃和袁醍醐领着一队随从自金吾卫所在的永兴坊往南而行,隔壁就是同在长安城东北的崇仁坊。
距离其实很近,一条坊街之隔。
东北区域的里坊繁华,世家大族多居其中,来来往往车马众多,坊街都要修的比别处宽几丈,如此方便出行。
袁醍醐身着石青刻丝大氅骑在黄棕金箔驹上,格外显眼,路经的行人纷纷避让。
一行人打马驰来,东西横街与崇仁坊街的交叉口,停下了一辆曲顶犊车。
犊车前驾车的随从朝后禀报道:“五郎,迎面来的是醍醐贵女,可要拦下相见?”
曲顶犊车自官署聚集的皇城内行至横街上,端坐其间的是从御史台下值的御史中丞(从五品)。
同样身着圆领绯袍挂银鱼符的谢潺正在熏香,听到随从禀报,探手撩开窗帘,远远地就看见自己的妹妹纵马驰行。
大氅翻飞,黄棕金箔驹衬得她英姿飒爽。
一众马蹄卷起坊道上的尘土,谢潺看得仔细些,跟在自己妹妹身后的正是崔九郎,他们自崇仁坊门而入,是要去巧工女社训练的球场。
袁醍醐一行人已从犊车正前方经过,随从却没有等待自己郎君的指示,不敢擅自做主。
香炉上青烟缭绕,安宁静神。
谢潺望着妹妹身影消失的方向,悠悠说道:“回府。”
————
由于崔九郎在世家贵圈子弟中的威信,巧工女社的贵女们在崇仁坊的训练中完全不敢像她们在御马坊一般,还要对每日的训练计划指手画脚,讨价还价。
贵女们来到崔九郎面前就好似半只脚踏入了军营,服从成为习惯。
不需要你觉得,他只要他觉得,大家只需要按照他的方式来办就行了,别说话别发言,无需再议,听崔湃的。
训的一众贵女俯首称臣,彻底逼出了大家的潜力,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居然可以这么厉害,竞技的信心大增。
在巧工女社集体训练完长距离传球后,崔湃将袁醍醐和高文珺单独留下来,作为团队主力进行特别指导。
重点在培养她们纵观全场的大局观,和控制竞技节奏的技巧。
袁醍醐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崔湃秘传绝技,阿水领着卢祁走进了崇仁坊球场,隔着一段距离就见他在挥手。
“卢祁来崇仁坊做什么?”
高文珺小声嘀咕。
袁醍醐双手撑在球杖上,歪着脑袋看了高文珺一眼,“怕不是柳善姜派来的暗桩?”
高文珺冷笑一声,将球杖扛在肩头,信誓旦旦说:“若是如此,就叫他有去无回!”
“……”
袁醍醐远远看了一眼卢祁,挥了挥手,祝你好运啊,卢司直。
卢祁见袁醍醐热情地跟自己打招呼,更是加快脚步朝他们所站的位子走过来。
互相问礼之后,卢祁开口就问:“练得怎么样?”
高文珺和袁醍醐对视一眼,看吧,果然是探底来的!
袁醍醐立刻摇头皱眉,“效果相当不好。”
身旁的崔湃侧过头盯着她表演,这个小姑娘撒谎眼睛都不眨,她防的是卢祁还是柳善姜。
“没事没事,重在参与嘛。”
卢祁宽慰道。
高文珺冷笑,这么快就判定她们打不赢柳善姜了。
“练了半天,你们都累了吧?”卢祁觉得自己很贴心。
“……”
这是摆明了在打探她们的体能情况了,卢祁啊卢祁,好深的心机。
崔湃置身事外,一句话都不插嘴,看着他们两方各自演着各自的话本。
袁醍醐捶捶高文珺的肩头,“累,累得不得了。”
快,快回去给柳善姜说巧工女社技术差,体力更差。
卢祁一拍手掌。
“那必然要好好休息一场,调节调节,卢某正好熟悉一处绝好去处,不如一同前去品尝!”
卢祁的邀请把高文珺和袁醍醐哽住了,她们没料到卢祁怎么会突然变了话风请她们吃饭,这又是什么招数?
其实卢祁是被崔湃派人叫来的,他以为崔湃让他来推荐小众食肆,顺道他也可以沾沾崔湃的光品尝美味,未料,崔湃明确告诉他是叫他来付账的。
卢祁忿忿不平,崔湃侧过头冷嘲:“看看记账长卷,你欠我的只怕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被崔湃掐住脖子,卢祁不敢造次,只好认了。
崔湃的记账长卷上记满了卢祁欠下的人情债,谁叫人家崔九郎是金吾卫中郎将呢,实权派的好朋友。
————
论吃喝玩乐,高文珺自认是个中高手,也是长安城里的老饕(tāo),西东两市什么珍馐美食她没吃过。
对于卢祁想推荐绝好去处,高文珺私下里对袁醍醐表示:“不要抱有太高期望,意思意思恭维一下,满足卢祁的虚荣心就行了。”
袁醍醐从洛阳回到长安不足一年,对于这座恢弘帝都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当然高文珺说什么,袁醍醐就会信一半。
一行人带着各家一个随从骑上马出了城东崇仁坊的坊门,过了东市,奔驰在东西横街上,朝着城西长安县的地界而去。
高文珺看了一眼方位,卢祁这不就是领着他们往西市跑吗?那更不用说了,卢祁推荐的地方多半她都去过,八九不离十。
高文珺在袁醍醐面前又小小得意了一场。
待一行人到了西市的坊角,卢祁却拐了弯,并不入西市的坊门。
“不去西市吗?”
高文珺很纳闷,卢祁故弄什么玄虚。
卢祁在前方嚷着:“贵女莫急,必然不会让你们失望。”
“城西长安县地界,除了西市,其它地方去过吗?”
崔湃策马行在袁醍醐一侧。
袁醍醐摇头,“长安城一百零八个坊,实在太大了。”
望着前方看不到尽头的坊街,坊街两边整齐排列着巨大的里坊。
崔湃用马鞭指着半丈高的坊墙,说道:“泱泱大唐,煌煌长安,百万人口汇聚,切莫小瞧了一个坊,成熟的坊里定居的能有一万之众。”
袁醍醐惊讶,“一万人?”
她只知道坊中居民甚多,实际上却比她想得更多。
“一万之众于大唐边境就是一座城,每天都在上演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来来去去相聚又离别,一座坊一个鲜活的世界。”
崔湃说得动容,袁醍醐看向崔湃,目不转睛,长安这座城,崔湃对它如数家珍。
里坊、长街,这长安城中的每一处,在金吾卫内侧院的舆图上都被崔湃反复标注,在日常巡检中都被崔湃实地勘验。
身为金吾卫中郎将,宿卫长安乃是他的职责,守卫这座城,守卫着一百零八个平凡的世界。
殚精竭虑,日夜不辍(c惑)。
袁醍醐只觉卢祁领着要去的地方,崔湃也是知道的。
“我们要去哪里?”
崔湃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浅浅笑道:“城西长安县,才是南来北往、东出西入商贾交汇之地,集聚四方民众,万年县的东市只是它浓缩的精华。不仅局限于西市之内,西市周边各里坊居住着大量外藩诸族,在这些里坊中才是他们真实的日常世界,论地道风物非城西不可。”
卢祁终于停在了一处坊门下,得意回头。
崔湃用马鞭指了指门匾,“带你们感受真正的世俗长安。”
袁醍醐和高文珺亦抬起头望向挂在坊门二层的门匾,上面手书三个大字:怀德坊。
西市西,怀德坊。
坊门之内是袁醍醐从未见过的另一个长安,喧闹、混杂。
肤色各异的族群大相径庭、突出的外貌装扮风格迥异,所有的人自由穿梭在熙攘的坊间。
口味差异的食客说着完全不同的语言,大多都是来自边际地域的少数语种,人们看不出对方的身份、背景,纯粹只为喝酒相聚,酒醒之后就散场。
不问过往,不必相识,只当在茫茫世界中相遇一场。
大梦一场三千载,大疯一趟两相忘。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里坊一万人的数据来自西安城墙风景区的解说词,我第一次听见相当震惊,放到现在也是超级社区。
PS:感谢小天使们大肚量,没有催稿,三次元的大宝爆头码字中,怀德坊必须有惊喜。
第33章 婆罗门撒红节
入了怀德坊歇山顶的红柱坊门,袁醍醐一行人下了马,崔湃从她眼中看见每一家店铺我都要逛一遍的雀跃小眼神。
他将手中马鞭交给身后阿水,瞄了一眼跟立桩一样杵着的随从,转身对袁醍醐提点道:“如果你今日想玩的尽兴,随从就不必带了。”
崔湃和卢祁都是深谙长安城趣味角落的老手,袁醍醐挑眉问他:“要玩的很大吗?刺激的那种。”
崔湃一派高深的点头,“你想要多刺激就能玩多刺激。”
袁醍醐看见崔湃一脸笃定,搓了一下兴奋的小手,拉着高文珺悄声说:“别让随从跟着,跟监视似的,怎么玩的开?”
“那怎么行?这里这么乱多不安全!”
高文珺不是很同意。
袁醍醐一掌拍醒她,“嘿,堂堂金吾卫中郎将和大理寺司直跟着我俩,还有比他俩更显摆的随从吗?安心!”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高文珺就是一个耳根子软听不得劝说的人,刹那就被袁醍醐的显摆说攻陷。
“好吧。”
卢祁错愕的盯着崔湃的脸,他听见了。
“她俩把我们当随从!”
崔湃看过去,看见袁醍醐一脸理直气壮,对于卢祁的话没有反驳。
卢祁:“……”
崔九郎你的傲娇呢?不要了吗!
袁家和高家的随从自此被她俩厉声命令留在怀德坊的公共马厩等着她们回来。
随从望着朝怀德坊深处走去的四个人,内心不安。
阿水看出来,宽慰道:“别看了,有什么不放心,你们俩的身手抵得过我家九郎吗?”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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