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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与我开太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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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平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崔君裕面色微沉,“你若不说,我便也救你不得了。”
“我说!”纪清平看他打算走,迟疑道:“我……我拿去当了……”
当了?!
崔君裕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什么?”
“他说他当了。”容临冷笑着走上前来,慢慢贴近崔君裕的耳朵,低语道:“崔兄,我就说了,这小子穷疯了。我劝你,不要再管此事,此人卑贱鄙陋,哪里值得你我……”
“他是我的朋友。”
一道清亮的声音插了进来。
侍女拨开前面众人,谢映棠慢慢走了进来。
她走得不急不缓,一面命人将门合上,将围观众人阻隔在屋外,这才慢慢取下帷帽,冲容临颔首笑道:“容二兄不知肯不肯赏我这个面子?”
容临先是面露惊艳之色,听她唤“容二兄”,再细细一回忆,便知道这是谁了,连忙拜道:“见过翁主。”
容谢两家是姻亲。
他姑姑嫁的是谢定之的二弟,这样一算,谢映棠这么唤他已是客气。
他是庶子,在外可以逞家族的威风,却并不受宠。
崔二公子尚未出仕,不务正业,尚可得罪一二。
可眼前这位,其兄与他阿耶同为尚书,其背后势力庞大,远非他可以媲美。
容临心念百转,又看了一眼狼狈的纪清平,暗忖道:就这傻小子,有什么本事让崔谢两家的人都这么看得起他?
他再抬起头时,已是满面堆笑,“翁主方才说,纪清平是你的朋友?”
谢映棠笑吟吟的,两靥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是。本翁主素来仗义,朋友有难,自然得帮了。”
容临笑道:“翁主打算怎么帮?”
谢映棠:“赔钱?”
一边的容府小厮连忙道:“那玉佩是公子母亲所留,岂是钱能换的?”
“放肆!”红杏连忙呵斥道:“我们家翁主问的是你们主子!”
那小厮如此无礼惯了,此刻方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了下来。
容临暗暗咬牙,看着谢映棠。
谢映棠笑吟吟地回头,轻觑了一眼红杏,“凶什么呀?”
红杏噤声退下。
谢映棠对容临笑道:“既然玉佩无价,那我将玉佩赎回来,此事便罢了,如何?”
容临记得之前就得到消息,纪清平早就将换来的银子花了。
那玉佩确实是佳物,换了整整一百两。
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
容临心中暗嘲,面上故作为难道:“那……既然翁主和崔兄都这么说了,那好吧。”
谢映棠唇角泛出一丝若隐若现的冷笑,直接命人去当铺。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下人回来禀道:“翁主,那掌柜的说,要、要一百一十两……才肯赎回去。”
谢映棠眼皮蓦地一跳。
这么多?
她看向纪清平,“银子你都花了?”
纪清平:“……是。”
这么多钱,一口气全花了?!
他干了什么!
崔君裕扶额暗叹一声。
他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帮错人了。
谢映棠轻吸一口凉气,定了定神。
这么多银子,她一时也拿不出来。
若回府去库房索要,母亲兄长问起,定也会责她多管闲事。
说不定她又要被软禁。
谢映棠看向崔君裕,以眼神示意,有钱没?
崔君裕看向自己身后的贴身侍卫,有钱没?
侍卫回之以茫然的眼神。
谁出门带这么多钱啊?压根用不着啊!
纪清平并不认识这两个帮他的人,他在地上扭动几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低声道:“这是我一个人惹下的事情,何必劳烦你们破财,两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容临见他还有自知之明,唇边笑意更甚。
他正要让人将纪清平带走,谢映棠忽然开口道:“崔君裕。”
崔君裕一愣,“啊?”
谢映棠:“赤玉卮呢?”
崔君裕微微一惊。
她难不成……打算用赤玉卮换玉佩?
赤玉卮价值连城,其价值远远胜过一枚玉佩。
谢映棠低声道:“今日刚好初三,楼下正在拍卖,赤玉卮恰好可以卖个好价钱,多的钱再想办法处理,先把人救了。”
此物本就来路不正,卖了便卖了。
崔君裕想想也对,便招来人,低声吩咐了几句,再对容临道:“容兄多等一会儿吧,稍后便可将你的玉佩赎回。”
赤玉卮的出现引起一阵哗然,随后富贵人家纷纷出价,卖了五百两银子。
家仆暗搓搓地收了钱,便去当铺将玉佩取了回来。
容临皮笑肉不笑地收下玉佩,还是放了纪清平。
谢映棠命人给纪清平松绑,将人带回之前的雅间里,再给他递了一杯茶。
纪清平却迟迟不受,只长揖道:“多谢两位仗义搭救,那一百一十两银子,在下……日后会还的。”
崔君裕敲了敲桌面,嗤笑道:“你还得起?”
纪清平垂下眼,声音落寞,“我会尽量……”
崔君裕又讽刺道:“你也别太自作多情,我救你,只是因为成大人,他若是因你担了污名,你又如何过意得去?”
谢映棠抬眼瞪了他一眼。
崔君裕老老实实噤声。
谢映棠起身走到他面前,微微笑道:“你不必紧张,成大人既然推荐你,想必你也有不错之处,他看中的人,我放心。”
纪清平微微一震,下意识抬眼,触及小姑娘温柔明亮的眼睛时,立刻低下了头。
他期期艾艾道:“多谢小……翁、翁主。”他还记得之前容临对她的称呼。
此人高高在上贵不可言,竟会主动帮他。
纪清平心底纷乱,忽然生了一丝希冀,猛地抬起头来。
他嘴唇动了动,眼底藏着一丝奇异的光,那光像夜间忽明忽暗的火种,是在做最后一丝挣扎。
纪清平狠狠一咬牙,忽然双膝一落,朝谢映棠拜了下来。
“你……”谢映棠微微一惊,身子身后几步,“你做什么?”
“不瞒翁主,那一百两,我是买了粮食布帛。”纪清平长长跪伏,低声道:“翁主心地如此善良,我想求您,救救他们。”
第28章 流民…
日上中天,旋即缓缓下移,将天边一束流云压得发红,黄暖明光透过窗棂,将一束打着旋儿的尘埃照亮。
那日光便照亮了少女鲜艳的裙摆一角,华贵的软锦边角以蜀绣手法压绣红丝银线,让人看一眼,便因这触目的高贵感到退却。
谢映棠后背紧靠桌角,广袖低垂,静静看着纪清平。
“……江南水患频发,战事近年不休,难民成灾,朝廷虽有过救济,可层层克扣之下,百姓非但无可得到救济,反而遭受剥削欺压,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只能流亡等死。”纪清平静静跪在那处,声音干哑,“从廷尉府出来后,我原以为,我帮一方百姓除去了贪官,让他们多年的苦日子得以告终,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可我……后来又看见,洛阳城外还有那么多的流民!天下之大,我拼死所做,不过是螳臂挡车罢了。”
纪清平说到此,喉间微哽,又低头行大礼,以额轻触手背,低声道:“容临之辈,见我贱而不死,有心戏弄折辱,先是示好,听我倾诉苦衷,便鼓励我将玉佩换成银子,买来粮食救济,由此落入他们的圈套,是我愚钝。只是,清平……实在于心不忍,流民何其无辜,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只是想要入城求得庇护,却被称作‘刁民’,难道要在城外活活等死吗?”
崔君裕从他说到流民开始,手上折扇便一合,慢慢扣着桌面,细细倾听。
越听下去,眼色便逐渐暗沉下来,玩世不恭尽数褪去,神情竟有些发冷。
他拂袖起身,冷冷道:“起来!”
纪清平抬头,愕然地看着他。
“我与翁主绝非以权压人、目中无人之辈,何话不可好好说,非要行如此大礼?”崔君裕丢开折扇,上前弯腰,亲自将纪清平托起,沉声问道:“纪兄所言,当真属实?”
纪清平咬牙道:“仆之所言,绝无半点虚假。”
“好。”崔君裕转过身来,看着谢映棠。
谢映棠偏头瞧了瞧按捺不住的崔君裕,柳眉轻挑。
士族子弟中,她独独与崔君裕交情不错,其中之一,便是崔君裕不拘小节的性情。
世人都说崔二郎放浪形骸,实则,此人酷爱游山玩水,结交各方名士,收集奇珍异宝,绝无半丝士族的骄矜孤傲,在谢映棠眼底,方才是至情至性之人。
如今,崔君裕忍不得,她自然也不愿忍。
谢映棠扬唇浅笑,缓声问道:“郎君如今可否有空,带我与崔郎一道出城看个究竟?”
纪清平眸子大亮,急忙道:“足下若是方便,自然可以!”
出洛阳城过郁山脚下,荒僻无人之处便有一座破庙。
四下孤鸟绝迹,寒风瑟瑟,树林沙沙声不绝于耳,唯有日光透出一丝暖意。
谢映棠从谢族马车上下来,身子静立不动,任由红杏取过披风给她罩上,妥帖地整理好襟前系带,目光却慢慢扫过眼前荒凉破败的庙宇。
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庙宇屋顶破败,夜里定然漏风漏雨,近来季春转孟夏,雷雨阵阵,如何栖身避雨?
她念及此,转头看向刚刚从崔族马车上下来的纪清平。
纪清平低声咳了咳,哑声道:“就是那座破庙,翁主与郎君且跟在在下身后,流民防备心强,怕误伤了二位。”
崔君裕听闻流民无粮食,出城时便命人买了一大袋粮食,此刻命人将粮食从马车上搬了下来,慢慢抬进庙中。
谢映棠随之进去。
庙中光线颇暗,杂草丛生,上方巨大的佛像已经破败不堪,角落结了细密的蛛网,蛛网上还挂着雨后留下的水珠。
流民们蜷缩在一起,个个衣衫破败,发丝凌乱,面黄肌瘦。
有人浑身是伤,有人身带残疾,甚至有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
谢映棠进来时,正看到一个男子将一块已经干硬的麦饼撕成了极小的许多块,再一点一点分发了下去。
可这些饼根本无法充饥。
见到纪清平,其中几人面露欣喜之色,待看见他身后衣着异于常人的谢映棠和崔君裕时,面上笑意陡然消失不见,纷纷露出戒备憎恶的神色。
谢映棠触及他们不善的目光,心口如被堵死,喘不过气来。
这些人……
她衣着鲜亮,居于高阁,而士族钟鸣鼎食,争相牟利,目之所及皆为风雅中事、权势利益,而忘却天下民生。
谢映棠垂下眼来。
纪清平对流民们解释道:“这二位是我新结识的友人,带了一些粮食过来,特地过来探望帮助你们的。”
那些流民依旧戒备地盯着他们。
有人狠狠呸了一声,“这些富贵人家,哪有那么好心!若当真有心救助我们,三娘岂会被那些当兵的活活打死?”
“就是。”有人恨道:“我看,这粮食都有毒!想要毒死我们一了百了!”
“朝廷何时管过我们?”
“这些人好狠毒的心啊!”
声声指责咒骂,字字诛心。
谢映棠的心骤然一沉,身子微微一晃。
红杏连忙搀住她,低声唤道:“小娘子……”
谢映棠慢慢推开她,缓缓走到那些粮食面前,命人将粮食打开。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动,众人的目光便随之被吸引过去。
只见谢映棠从袋中拿了一张面饼,小口微张,正要一口咬下。
“小娘子!”红杏不由得失声唤道。
谢族自幼锦衣玉食的小翁主,怎吃得这等磨牙塞口之物?
谢映棠动作微顿,随即抬头,浅浅一牵唇角,冲红杏安抚一笑。
她垂下眼,张口轻咬了一口。
眉心浅蹙。
嚼之如蜡,实难下噎。
可即使如此,她还是小口慢嚼,动作出于多年来形成的习惯,显得矜持优雅,让观者一时挪不开眼。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这样漂亮精致的小姑娘,与此地格格不入。
她艰难地吃着难以下咽的干饼,时不时干咳几声,显然颇为难受。
方才说有毒的难民彻底噤了声。
他们也是有良心的人,发生灾难之前,他们也是有妻有子的普通百姓。
眼前这位小娘子在用行为反驳他们,没有毒。
良久,一个黑瘦的男子出声道:“多谢小娘子救助……”
旁人见状,有些人开始出声道谢。
谢映棠低头吃饼的动作微微一顿,旋即颔首一笑。
她接过红杏递过来的水囊,掩唇微微润了润嗓子,才出声道:“我们是真心想要帮助各位,你们若是不嫌弃,这些干粮,还可救助你们一段时日。”
崔君裕此刻才回神,忙附和道:“再过几日,在下会想办法上报朝廷,安置你们的去处,这几日,我们只能略尽绵薄之力,勉强带些衣食。”
那些流民面面相觑,良久,才有人结结巴巴道:“你、你真的没有骗我们?”
“……朝廷真的会救我们?”
“我家女儿病了,你们可以带她去看大夫吗?”
“我阿翁年事已高,你们可以先安顿好他吗?”
“……”
谢映棠脸色越来越差。
她一双美眸里流露出痛惜的情绪来,纪清平见状,连忙上前道:“我们都在尽力为之,我……我刚刚封了县令,如今我也是朝廷命官,我、我明日便上奏!”
崔君裕心中低叹。
纪清平这等微末官衔,怎么可能帮得上忙?
可是,他多理解他此刻的苦衷,哪怕自己做不到,也要给他们希望。
罢了。
崔君裕定了定神,亲自从袋中拿了饼,一一分发过去。
谢映棠见状,也连忙过来帮忙。
流民坐得零散,谢映棠亲自将面饼一一发放下去,有些人颤抖着接下粮食,有些人始终怀疑她的好意,有人则不待她递过去,便疯狂来抢。
谢映棠被一群脏兮兮的稚嫩少年们围住。
她手上捧着饼,还未递出去,他们粗鲁地去夺她手上的饼,有人甚至妄想一人抢走所有,谢映棠自然不答应,一边唤着“放手”,一边抓着面饼不肯松手。
崔君裕见状深深皱眉,迅速往这处走来。
谢映棠的力气何其小,崔君裕离她还有几步之遥时,一个少年见他过来,连忙狠狠推攘了谢映棠一把。
谢映棠惊呼一声,身子往后狠狠一踉跄,眼看便要栽倒——
红杏瞳孔蓦地一缩,失声大喊,“小娘子!”
崔君裕眼皮一跳,连忙上前拉住谢映棠的手腕。
谢映棠只觉身子失控,随即眼前一花,天旋地转之间,被人拖着慢慢稳住了身形。
她却还惦记着那些干粮,不待朝崔君裕道谢,便去看那群脏兮兮的少年。
那些干粮掉在了地上,却被他们眼疾手快地抢了去,宝贝似地抱紧在怀里,警惕地望着她。
……怕她来抢他们的粮食。
谢映棠心乱如麻,垂在身边的手轻轻一攥,转过身去。
却见庙门口站着两个身影。
成静逆光而立,一双冰凉的眸子半匿在暗处,薄唇淡抿,身姿笔挺修长。
谢映棠慢慢眨动眼睫,一时有些难以回神。
良久,眼前之人的目光幽幽扫过她被人握过的手腕,淡淡开口了:“翁主,好巧。”
谢映棠迟疑道:“……好巧。”
第29章 谈话…
两人目光交汇。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你在看什……”崔君裕见谢映棠愣在那儿,顺着眼看去,一时也呆了呆。
没料到能在这里见到成静,他愣了愣,随机大喜,忙上前作揖,“定初兄。”
成静回礼道:“崔兄。”
纪清平见他们互相都认识,忙上前来,对成静拜道:“明府亲至,欣喜之至。”又对崔君裕解释道:“在下有幸结识成明府,亦提及此事,不料今日明府亲至,实属巧合。”
他对成静的称呼十分尊敬,想必已唯他马首是瞻。
崔君裕眸光微闪,笑吟吟道:“君不必拘谨,我仰慕定初兄已久,如今在此处遇见定初兄,便说明定初兄与我们是一类人。”他说着,又转头看向谢映棠。
咦?
……人呢?
谢映棠往后一步一小挪,安安静静地瞅着他们说话,第一次没有对着成静巴巴地贴上去。
她心里懊恼得紧。
方才崔君裕拉她被瞧见了,虽然成大人不曾说什么,但肯定会觉得不妥。
崔君裕若是不拉她,她宁可就这样摔了,所不定……成静还能怜香惜玉一番。
她见崔君裕看过来,水润漂亮的眸子责备地瞪了他一眼,想了想,又装作无心道:“……我们来之前备了一些干粮,方才正在发放,只是这只能一解燃眉之急,这些百姓还是需要安置,暂时,还不知应如何解决。”
崔君裕被谢映棠这般一瞪,只觉有些摸不着头脑,颇有些委屈。
在他看来,谢映棠这一瞪委实凶巴巴的,可那斜眼轻嗔的眼神落入成静眼中,却似眼波轻转,春水荡漾,纤柔少女的妩媚嗔喜一时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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