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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成长记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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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
  这个故事,元容说的亦真亦假,声泪涕下的模样便是她自己也都有些感动了。

  ☆、打破僵局

  “我可怜的孩子,何曾受过这份委屈。”张夫人动情的拍着她的手,“好生歇息吧,凡事有我和你张叔父,至于姜安我把他安排在西厢房了,虽然离你有些远,但是在我张府,有这么多人护着,小姐定然安全。”
  “嗯,谢过张夫人。”
  “时间也不早了,老夫和夫人也不扰小五休息了。”张鹏飞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告退。
  “大人、夫人慢走。”元容微微一屈膝,行了个半礼,目送张鹏飞和夫人出了厢房。
  烛火摇曳,张鹏飞坐在书案前,张夫人顺手给他捏着肩膀。
  “这件事,夫人怎么看?”张鹏飞轻轻地拍着张夫人的手背,示意她停下来,“为夫甚少见姜小姐,这面容着实是有些认不得了。”
  这个蠢货!张夫人心里暗恨,别说薄水还未失手,便是真被攻下了,他在应阳也该做出一副保家卫国的姿态做番样子才是,竟然妄想去谋害陛下。只可惜当她得知此事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这才随了他,奈何这蠢货连这事也能做的漏洞百出,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他死在那群狐媚子身上。
  平复下内心的翻涌,张夫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人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发生这么多事情我们也不能早下决定。便是给姜大人送封书信,来回也要经些许时日,不如就先留了这姜小姐在我们手里,一来我们亲自看着,若是假的也翻不出什么花样;二来若她是真的,毕竟这是姜公唯一的千金,我们好生照料终归是没有错的。”
  “夫人所言甚是。”张鹏飞抬手抚着颚下的一撮山羊胡,甚为赞同。
  “你就打算在这里吃喝玩乐?等……”
  “姜安!”元容坐在后院的竹亭里吐下了最后一片葡萄皮,打断了公孙训的话,“你何时如此多心了,张大人是叔父的门生,自然不会加害你我,定会暗中相护。”说着还不忘了朝他做个眼色,隔墙有耳。
  若是旁人,公孙训也就信了,可对方偏偏是姜元容,当他知道赵衷和元晦逃出应阳的时候,他的确松了一口气,可是让他相信姜元容,他真的有些做不到。
  这几日,元容除了和张夫人讨论一下花样子,就是和张鹏飞默默地聊着姜家垂泪,而公孙训挂了姜安的名字,名义上作为姜家的一份子,也不得不作出一副悲伤地姿态,可心里却是恨不得灭了姜家的心都有。
  公孙训看着元容有些气结,他借着添茶水的动作靠近元容耳边,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你该不会是想留在这等你爹来吧。”
  元容心底白了他一眼,表面上却笑的一脸和善,低低的声音从齿缝中传出,“你且再等等。”
  元容是算了日子的,这几日张府内虽一片平和,可是每次见张夫人,张夫人的模样都略微有些不安。元容自知在公孙训那里得不到什么消息,但是看张府这个情况,想必赵衷十之八九是出去了。
  如今,她只需等他来救便好。
  “正度,你这伤还未愈,怕是要多休几日才行。”曹元晦帮赵衷换药,顺便检查了下伤口,“若不是救我,你也不会挨了这刀。”
  “无碍,不过是点皮肉伤而已。”赵衷缓缓掩上衣袖,不停地咳嗽,“没想到关键时刻,这副身子还真有些用处。”
  “有我曹元晦在,就定不会让你走我前边。”
  “嗯。”
  “放幼礼和姜元容在那真的无问题么。”似乎为了转换下气氛,曹元晦把话题扯在了元容和公孙训身上,赵衷知晓他的意思,便也顺着他的话说往下说。
  “张鹏飞是我高看他了,此人成不了大气。”赵衷又饮了些茶水,拼命地压下去了喉头的咳声,这才眯着眼半靠在枕头上,“鼠目寸光。”
  若他是张鹏飞,且不说要先等失了薄水,便是他真想取自己的项上人头,也定然不会做的处处纰漏,让自己有了逃生的机会。
  如此一来,张刺史失了先机不说,怕是连人心也失了,如今薄水还在,回廊兵力雄厚,简直是把自己变成瓮中之鳖,只需稍稍一推,他就能永葬在应阳了。
  赵衷忽然想到了元容,心下暗念,“容儿,我信了你,你可莫要让我失望。”
  又过了两日,一直在张府等待赵衷的元容也有些不安了,她看着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公孙训,六月的阳光晒的元容有些睁不开眼睛,她不露痕迹的打量着他。
  赵衷把所有的兵力都囤积在了回廊,若是薄水失守,张刺史定然会打开应阳城门,她毕竟是南晋的皇后,大蜀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留她的,到时候莫说去见爹爹,怕是想活着出这应阳城都难。
  公孙训虽武艺高强,但向来视她由如眼中钉肉中刺,碍于赵衷的面子暂且会保她平安,可若真丢了城池,这厮就未必会护着她了。
  公孙训虽然闭着眼,可是总感觉有一束目光盯着他,待他实在耗不住睁开眼,才发现元容略微失神地盯着他。
  元容就这么坐在凉亭内,藤蔓爬过藤架,微微为她遮了些许太阳,平日里,元容的表情总是有些淡淡的,便是生气了也是蹙一蹙眉头,一副隐忍不发的样子。
  公孙训何曾见过这样的元容?
  她腰背挺得笔直,滚边的素面锦袍被她穿的甚是大方,一双丹凤眼不复往日的迷茫,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东西,眼底含着说不出道不明的光亮,这模样仿佛离人很近又仿佛离得很远。
  公孙训心下一惊,脱口而出,“姜元容?”
  微风拂来,身后的藤叶响起沙沙的摩挲声,许元容想的太过入神,待公孙训唤她几遍她才回过神来,一瞬不瞬的看着公孙训。
  她,不能坐以待毙。
  夕阳微斜,元容独自一人坐在后院中的蔓藤下,这里四周空旷,藏不得人,也是张夫人最为喜爱的地方,偶尔有几枚小厮远远路过,想来里面也会有张夫人的眼睛。
  果然,不久张夫人就在丫鬟的陪同下款款而来,看见元容似乎还有些惊讶,“姜小姐为何在这里?”
  该做的戏还是要做。
  元容回头看到张夫人微微一笑,连忙起身,“乘凉而已,没想到此处能见夫人,夫人若是无事,不如陪元容坐上一坐。”
  “自是好的。”张夫人抬手一挥,让身边的丫鬟退了下去,“我和姜小姐有些话儿要说,你先下去。”
  “是。”行了个礼,丫鬟便退后了些许,离的她们有了些距离,停在听不到却又恰好能看见她们的地方。
  真是个玲珑的女子,连丫鬟都调教的这般好,想来嫁与张刺史还真是委屈了。
  元容抬手为张夫人倒了杯茶,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
  张夫人虽嫁到张家后就不曾出过应阳,但是为人聪慧,做事果断,张鹏飞凡事也不就太瞒着她,偶尔还要让她拿个主意,故而外面的事情也知道些许。
  而元容打小就读了不少风俗趣闻,再加上宫内几年的磨砺,虽然年岁差张夫人十五有六,但是却也能说到一块去。
  两人各怀心思,言语间皆小心谨慎。
  随着天色渐晚,元容知自己耗不过张夫人,最后,还是她开口打破了僵局,“不知应阳一事夫人怎么看。”
  停住手中的摇扇,张夫人抬袖遮嘴角,看似笑的温和,一双眼睛却似无意似有意的扫过元容,“我一妇人,能有什么看法。”
  元容叹口气,指尖绕着胸口的秀发,“前些日子我受了惊,想法简单了些,如今缓过神来,却不由得有些担心。”
  “不知容儿担心何事?”张夫人笑了笑,脸上表情似僵了一下,瞬间恢复常态。
  元容见她表情微变,知她也心里不安,内心燃起了一丝光亮。
  “容儿虽为当康人士,却自幼生长在应阳,对此地的感情不比别人浅,应阳的百姓也对容儿照料有加,我自是盼的应阳好的。”微微一顿,她继续说道,“可是我却不知还能否看到这一天。”
  “容儿此话何解?”
  见张夫人开口,元容心下舒了口气,转身沉下脸来看着张夫人,“听闻显后好疑,蜀国此番攻打薄水的不是我父兄。”
  元容话音未尽,张夫人便拂袖而起。
  元容仰头望着张夫人,张夫人也盯着元容,她紧紧地握着摇扇,原本白皙的手指因用力而越发的没有血色。
  时间仿佛静止,夕阳渐沉,透明的月亮慢慢地爬上树梢,元容眼角撇过不远处的丫鬟,见她还伫在原地,便收回余光,直视着张夫人。
  半响,张夫人缓缓地开口,声音如寒冬腊月,“老妇知小姐思虑,奈何时不与我。”
  言罢,便转身离去,将行两步,袖口被人拽住,张夫人没有回头,就听见元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如此便要认命么?”                        
作者有话要说:  断在这里,我有罪……

  ☆、平原花海

  “如此便要认命么?”元容望着她的背影开口,“为何要把命运交到别个手中?”
  张夫人脚步一停,元容才松了手指,起身绕到她面前。
  “我只想活着见到父亲,应阳城破,我作为南晋的帝后怕是生不得,便是夫人想保我,显后亲派的军将也不是那么好欺瞒的。若是想以此向蜀国邀功,一来会得罪我父亲,二来万余人马都拿不住赵衷,想来也会凭白惹蜀人猜疑。”元容说的清晰,容不得张夫人有丝毫反驳,“夫人莫要忘了,您的亲人都还在南晋,为了夫君,抛下家族,便是归了蜀,若没了家族撑腰,夫人您又该何自处?”
  元容手心里冒着点点冷汗,赵衷曾对她说过,人与蛇一样,蛇要打七寸,讲究一击毙命,人也如此,攻心的机会只有一次。
  而张夫人的七寸就在于无子,偏偏那张刺使又不是个专情的,张老夫人也少不得用无后来拿捏她,但碍于她本家气盛,张夫人又玲珑才把这正室之位做的安稳。
  可是,若她跟着夫君归了蜀国,后院的平衡被打破,那张夫人未来的日子,可就真不一定。大义不行,便晓之以情,若是说到这个份上,张夫人还执迷不悟,那元容便真没办法了。
  “我若是夫人,什么相公、什么大业,皆不如抱个妾生的儿子,坐稳了当家主母,守住一方小太平。”元容看着张夫人的一脸震惊,俯身告退,空留陷入沉思的张夫人在园中。
  “你又去哪了。”公孙训快一步从后院赶回厢房,坐在厅内叼着茶盏问她。
  “关你何事,好生饮你的茶水!”元容此次和张夫人对峙,可谓是精疲力竭,没闲工夫搭理他。
  待元容进了内室,公孙训的表情不复刚才的不羁,她和张夫人的对话似乎还停留在耳畔。公孙训发现张夫人不同,是因为她身边那两个武艺高强的丫鬟,气息平稳,走路无声,微微留意下便知道是高手。
  今夜他跟往日一样私下跟着姜元容,却不料她和张夫人再谈这等事情。张夫人的贴身丫鬟也看到了他,没吱声,想来也是张夫人默认的,他们俩人就这么一东一西,一明一暗的呆在院中,留意着四周有无其他人的眼线。
  不得不说张夫人的手段,府中庶子庶女美人侍妾多名,愣是没有一个出现在这后院,想来应该是另一个丫鬟在把关。
  也是今夜,他才承认,元容很有做说客的潜力,一字一句都踩着张夫人的痛点,这点倒和赵衷蛮像的。公孙训不由想到当年赵涉对赵衷的评价:表面一副温和像,切开皆是狠心肠!
  无视了外面的公孙训,元容心下一阵爽快,她人半躺在床榻上,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几年的光景,没想到她再回应阳,却不是为了看那邙山的景色,彭河的风光,那些个肆意飞扬的年岁仿佛一眨眼就过了。
  元容有些恍惚。
  “陛下!有报。”
  该来的终于来了,赵衷看着手中的书信,半响才对元晦道,“传令吧,攻城。”
  万事俱备,东风已来。
  “姜小姐,不好了,开战了。”半夜,侍女脚步匆忙的闯入寝室,惊的元容迅速起身,顺手扯过身边的外袍披上。
  “开战?怎么会开战?”元容大惊,继而让自己平稳下来,想了想才开口,“去把隔壁的姜安叫来。”
  “奴婢去看了,姜公子不在。”侍女似乎受到了惊吓,说话的声音颤抖不已。
  外面刀剑相交声不断传入元容的耳朵,片刻,她转身冲向内室,内室的窗户被猛然推开,天空一片安宁,黑的骇人,周围传来侍女们轻声的啜泣。
  “哭什么!”元容赤足立在室内,发髻微乱。
  攻城必定伴随着火箭,定然会出现多处火光的迹象,而此刻天色黑暗,毫不见火光,比起强攻,更像是内乱。
  “你们——”元容话还未落音,一个满身鲜血的人便滚了进来,惊的侍女呼救声此起彼伏。
  那人虽面容被鲜血染红,但元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张鹏飞的副官,那人也看见了元容,立刻直起了身子向她扑来。
  他这是打算把她做人质!元容毕竟是一介女流,怎会跑得过一武夫。
  “滚开!不然老子杀了她!她可是南晋的皇后!”副官似乎杀红了眼,抵在元容脖子上的刀便深了一分,原本白皙的颈上被割破了一道伤口,印出点点血珠,疼的姜元容倒吸一口气。
  门口的士兵面面相觑,他们得了命令要护住这屋内的女子,可是那人说她是南晋的皇后他们却是不信的,皇后被烧死在了朝凤殿,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还不放我走!”
  元容被他扣在胸前动弹不得,胸口一片黏腻,想来流血过多,眼前偶尔出现人物重影,元容脑子里瞬间闪过许多想法,她得自救,不然怕是那人还没走出这后院,她命就先没了。
  “这位副官。”元容忍着颈上的剧痛,“这刀再紧一点,怕是您还没出去,我就命丧在此了。”
  “闭嘴!”那人红着眼,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刀却离她远了甚多,似怕她真的死在这一样。
  两方僵持不下,忽然后方传来一温润的声音,“不知你要如何,才肯放了曹家小姐。”
  赵衷,听声音,元容便知是他。
  遥遥相望,隔着刀光剑影,浓重的血腥味溢满气息间,元容鼻子一紧,一直慌乱的心瞬间就平静下来。
  赵衷笑的一片温和,仿佛置身于平原花海,周遭的鲜血只是那花瓣上的嫣红,只是眼睛却一直盯着元容,有意无意的抖了下袖口。
  元容贝齿咬唇,她的衣袍是特制的,里面缝着暗层,她小心的把手盖了进去,钢铁之物触手冰冷。
  “若有人右手执剑胁迫你,你便用右手挡住他的手腕,头部尽量往他右肘靠,左脚踩下去,然后拿出匕首反捅一刀,切记要快,再来一遍。”
  元容脑海里闪过出发前赵衷让葛诺陪她练了半月有余的动作,直到练成了本能反应才放过她。
  赵衷曾对她说过,“若你陷入困境,切记不要心软。”
  元容猛然抬头,对上的却赵衷似笑非笑的眼神,这个男人,总是喜欢那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戏码。
  “我管她是什么小姐,放我出城,不然我便杀了她!”身后暴戾的声音不停地敲击着元容的耳膜,她的脑袋一片浆糊。
  匕首被元容紧紧地握在手中,抵住自个的后腰,她心中默念:只是一刀,换我片刻脱身的机会便好。
  元容微微扭头看了副官一眼,架在脖子上的剑距她有三指远,执剑的手指关节泛白,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止住颤抖。元容借他和赵衷对峙的机会,看清时机,身体迅速的往右靠拢,左手的匕首迅速的像他腰腹部刺去。
  元容动作做得利落,奈何力气太小,用了全身力气匕首也只刺进去了小半。
  似乎感到了疼痛,副官猛地望向元容,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在狰狞的脸上更显得恐怖,伸手去要捉她的肩膀,这恶鬼般的神情看的元容心里一片冰凉。
  可是手刚触到元容的发丝,副官瞳孔便猛然收缩,原本涨红的脸上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青筋凸起一副魍魉模样,抓着脖子跌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一双眼睛诡异的凸起,却还一瞬不瞬的盯着元容。
  元容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当下便软了腿脚,还没倒下,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她僵硬的转头看向怀抱的主人,手指微颤的抓住赵衷的衣襟,声音似从喉咙中挤出,“他……他……”
  “刀刃有毒。”赵衷声音缓缓的传来,犹如春风过境,可是掠过元容心上却是一片寒冷。
  “你让我杀了他?”元容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你说过,这般是不会伤人性命的!”
  看着受到巨大惊吓元容,赵衷难得的收了笑意,他扶着她迈过尸体,对周围的兵将道,“你们先退下,朕与曹小姐有事相谈。乱党全部带动偏院,好生看管,若有滋事着,先斩后奏。”
  “是!”声音整齐划一,片刻个院前便只剩下了赵衷和元容。
  “我杀人了。”眼睛覆上厚厚的雾气,元容感觉有液体在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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