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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婆皇后-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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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皇后,此行回通城,未曾带回什么有趣之物,到是带了花灯回来,因做得还算精致,想来还值得一瞧,不若今夜让众位娘娘们去放放河灯,以乞求来年的顺遂安康。”
  说罢,已有太监托了一盏花灯进来,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在烛火之下竟着流光溢彩之相,沫瑾也不由看呆了。
  “嗯,成亲王有心了,也好,祁云殿外不远处便是静思河,大伙儿出去放花灯去吧。”太后说着,率先起身,众人随之而起。
  这一厢,已有小太监准备好了宫灯,每一个主子一盏宫灯伺候着往前走。
  沫瑾本不想凑这份热闹,外头那般冷,若是可以她宁愿呆在祁云殿,奈何太后一声令下,谁敢不从,只得起身。
  因着成亲王搀走了太后,皇后独自起身,李旭便顺势上前伸出手,搀了皇后往外走,而后才是一众的后妃。
  许是岚月因有着身孕,动作较慢,沫瑾起身走到她桌旁时,她也才将将站直身子,提步要行,见她与自己并肩,不由冷哼了一声,撇开了头去。
  沫瑾微眯着眼,无奈的笑笑,正想往外走,忽听得一声尖啊。
  “啊——”
  第八十七章 、沉冤
  沫瑾不知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只知待她回过神时,原本在身前侧的沫瑾已被人团团围住,一片吵杂之中只听到岚月阵阵地哀嚎声。
  她茫然地立着,看着太后、皇后以及李旭急冲冲地回到殿内,看着躺到地上岚月高声急问发生了何事。
  “是,是瑾良娣身边的人推了岚良媛。”
  岚月身边的婢女仰起头,欣长的指指着她身旁的初心气愤填膺地说着。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后,可她却只能木然地望着他们,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啊,她什么事都不知道,她只是走慢了些,只是不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只是让自己变得卑微渺小,可怎就在突然之间变成了众矢之的,她甚至还看到了梁晴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
  “是你推了岚良媛?”李旭步履沉沉地走到初心跟前,阴沉着脸问道。
  初心怔了怔,扑腾跪了下来,嗵嗵地磕着头。
  “殿下饶命,太后,皇后饶命,奴婢不想的,奴婢……”她说着,忽又仰起头转了个身,一把抱住了沫瑾的双腿,哭嚷道:“夫人,你救救我,初心不想死,初心不想死啊。”
  这一番话,虽未道出事情的前因后果,然众人已一致认定,是沫瑾指使了她的心腹丫头去迫害岚良媛。
  昔日,东宫的瑾良娣与岚良媛水火不容之事,她们皆有耳闻,岚良媛以往在东宫无往不利,只是这位瑾良娣听说也是个厉害的主,打从她来了之后,岚良媛时常被气得在自己的院里摔东西,直到她怀了太子殿下的子嗣才稍好些。
  如今,为了争宠而残害岚良媛腹中的孩子,这到也说得过去,且也只有这个解释。
  “真得是你?”李旭转过头来望着她,脸色阴沉得似天边低浮的阴云,像是随时都会朝着她压下来。
  沫瑾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是。”
  她也不知事情怎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虽说心中对岚月无感,却也不会因她往日与自己作对而让初心去害她啊,平日里她甚至总是对着初心耳提面背,让她遇上他们之时,避让着些,不可与他们起了冲突,又怎会主动去招惹他们呢。
  只是,她看出来了,从他的眼中她看出来了,他根本不信她。
  她慌忙转头,冲着太后跪了下来“太后,瑾儿没有,瑾儿真得没有想害岚良媛的心思,太后,请相信瑾儿,瑾儿不是这般心肠歹毒之人。”
  太后却只是木然地望着她:“哀家是想信你来着,只是你如何解释,你的贴身婢女推了岚良媛一事,哀家想,岚良媛定然不会拿自个儿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吧。”
  沫瑾无言以对,初心已然算是承认了她推了岚月,只是初心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抬头,看向太后身后的梁晴,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只是,连她亦是一脸的不解,除此之后,什么都没有。
  “啊,血,岚良媛流血了。”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顷刻间殿内乱作一团,沫瑾只觉得心头一如此时殿内般的乱哄哄地,头痛欲裂。
  “快宣太医。”李旭抱起了岚月,便要往殿外冲去。
  “旭儿,”太后叫了他一声,“瑾良娣如何处置?”
  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冷抛下了一句话,也让她彻底心凉如水:“一切交由太后、母后处置。”
  他就那样抱着岚月断然离去,没有回头,也没有一丝的迟疑,仿若他的眼中看不到她,只有岚月,岚月。
  她瘫坐于地,身旁初心仍不停的哭泣着,蓝意跪在她身旁,扶着她的双肩,只是她却还是觉得很冷,冷得什么都快要感觉不到了。
  果然,方才那一时间的温情,是她的错觉,根本,便不复存在。
  “来人,将苏沫瑾带至离清宫收押。”太后抛下一语,转身便离了祁云殿。
  此时,自然无人敢再与她有所瓜葛,纷纷跟着太后离去,一场宫宴也因着此事而扫了众人的兴致。
  从殿外进来两个太监,拖了沫瑾便往外走,蓝意紧跟了上去,沫瑾颇颇回头,只能冲着她苦苦摇摇,示意她莫再跟着自己。
  而离她越来越远的殿内,亦来了初心的声音:“放开我,放开我。”
  沫瑾不知初心会被带往何处,更不知自己会去往何方,她真的好想问问初心,她为何要那般做。
  倘苦她只是无意之中撞了岚月,那么为何不肯说出实情,而是要将话说得好似是她指使一般,让她有口难言。
  而今想想,她今日的反常,是否便是因着她想害岚月来着,那么,她到底为何要如此,是她自己的意思,亦或是有别人指使。
  若是有他人指使,那么,指使她的人又是谁?
  难道,会是梁晴吗?
  她摇了摇头,闭上了眼,任由他们拖着自己快步急行,冷风吹在身上,冰冷刺骨,没有了狐毛斗篷的遮挡,体温显得那般的脆弱不堪一击。
  蓝意还苦苦追在后头,她回头望着她在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脸,只能从她的声声呼吸之中才勉强听出,至少她是真的在担心着她吧。
  “蓝意,别追了,去找梁相,去找赵言,只有他们能查出真相,才能救我,记住。”
  她只来得及抛下一句话,便看到蓝意终于被别两个人挡住了去路,而她,被拖进了一座院子,不过行了数十来步路,就被他们丢进了一间漆黑的屋子,随即房门嗵的一声便被人关上了。
  她在冰冷的地上静静地趴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稍稍动了动身子,只觉自己还陷在浑沌中醒不过来。
  一切便如一场恶梦,她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她不应该在这里的,她不想一个人呆在这个漆黑的不见一丝光亮的地方,她想蓝意,她想自己的静墨轩,她甚至疯狂地想着李旭,想着他能出现带自己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任由她呆呆地盘膝坐在地上许久,也未任何人来,只有越来越冷的空气,紧紧地将她围信,缠绕,似要人窒息。
  她一手撑着地,艰难地爬起身,踉跄着走向门口,尝试地拉了拉房门。
  门果然被人从外头锁住了,她只能勉强拉开一道缝,轻晃便能听到外头悬着的锁晃动的声音。
  她回身,靠着门扉于黑暗中打量着屋子,只是,什么都看不到。
  她觉得越来越冷,双手环胸抱着自己的肩头,也止不住身子的微微战栗。
  沫瑾想着,蓝意不知此时在做什么,大哥不知何时才会知道自己发生的一切,赵言可能想到法子帮自己,李旭,他可会相信她,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也好,她真的不想放弃自己对她才渐起的那一丝希望。
  不过片刻,沫瑾便觉被冻得不行,她自嘲的一笑。
  自己已然习惯了有暖盆的日子,在这个连烛火都没有的屋子里,也不知能不能熬过这样一个寒冬之夜。
  她清了清嗓子,听着空荡荡地屋子里突兀飘着的自己的声音,孤寂与害怕紧紧将她围困。
  伸出双手,她顺着门慢慢地往边上搜索过去,心扑通扑通急速地跳着,在这片看不到的黑暗之中,好像蜇伏着令人害怕到极致的东西,随时便能将她扑到,压垮,然她只能咬牙忍着,一点一点的摸索着。
  这间屋子里似乎未没有什么摆投,她一路摸索着,最后只摸到一张木板铺出来的勉强算是床榻的东西,上头似乎杂乱的有些枯草与破布。
  沫瑾浑身轻颤,她冷得不行,嗓子眼也痒痒的,她知晓,自己怕是又着凉了,前些日子的风寒才将将好,今夜若再被一冻,怕是大哥他们还未想到法子救她出去,她已经被先冻死了。
  来不及细想,她伸手努力的想将床上的东西都聚集到一块儿,突然,指尖触到一团柔软,并伴着一阵的吱吱声……
  她下意识地惊叫一声,手拼了命的挥舞着,好似有什么东西被她重重地击了出去,那异样的温热感让她浑身颤抖的越发厉害起来。
  那东西吱吱的似乎远去,她粗喘着气,慢慢地定下心神,想到这屋子里最暖的便是此处,故而那些鼠虫都聚在了这里。
  她紧咬着唇瓣,倔强的不肯哭出声来,只能由着泪水夺眶而出,肆意地在脸上流淌而下。
  她想离开这里,她疯狂地想离开这里。
  一想到此,她忽然于黑暗之中,向着印象中房门所在冲了过去,拼命的拍打着门扉。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喊得声嘶力竭,只是却无人回应,只有门外悬锁轻晃发出的声音,衬着她的哭喊声,幽幽地响着,在墨夜的静谧之中,显得那般的诡异。
  许久,沫瑾顺着门扉缓缓地滑下了身子,头靠在门上,渐渐地停下了抽泣声。
  她终于死心了,真真正正的寒了心。
  她认命了,此时此地,不会再有人来了,便是有人听到她的呼喊,他们也只会谈笑地说着:瞧,那个瑾良娣,傻傻地害了太子的宠妾岚良媛,真真是不知量力,她啊,只能等着老死在这里,无人得知了。
  是啊,不会再有人记着她了,她的余生,或许便会一直这么下去了吧。
  第八十八章 、猜疑
  沫瑾不知昨夜自己是如何睡去的,只知一整夜都在一个接着一个的梦境中浮沉挣扎,却是如何都摆脱不得,
  或许梦境便是现实,而现实方才是梦境。
  不错,予她而言,如今的现实比梦境中的种种更为可怕,骇人。
  当晨曦破开黑夜的笼罩,将大地拢于光明之下时,沫瑾终从梦境中脱身,大汗淋漓的醒来。
  她缓缓睁开眼,眼望着斑驳的房顶,浑身火辣辣的如被炽烤,四肢酸痛无力,嗓子眼灼痛的厉害,她近似痛苦的咽了口口水,只觉越发的痛了起来。
  她双手撑地,挣扎着坐起身,借着透过破败窗纸射进屋内的光线,环视着自己身处的屋子。
  原来,这屋子还真是简陋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一如她昨夜摸索出来的一样,唯有墙角一处简易到只用几块破木板搭起来的床榻,上头堆着得是枯草与破碎的布片,如今看着,那些东西脏得让她瞧着能将昨夜吃下去的唯一一点糕点都给吐出来,而那时她竟还想着从中取得些许的暖意。
  外头静悄悄地,什么声音都没有,好像根本无人把守。
  她往前挪着坐行了一小段路,而后从小小一道门缝间往外望去,只能看到杂乱的院子荒草丛生,以及那破落的围墙,抬头便能看到那具令她失了自由的门锁。
  看到外头落于枯草间的阳光,她突然觉得周身泛寒,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即便双手环胸将自己紧紧地缩成一团,仍是止不住那似深入骨髓的寒冷。
  她回头,看到右侧的那一面墙上的窗子光线最明亮,那定然是日头初升的方向,她一手撑地,一手支在膝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只是膝盖处传来的阵阵刺痛,让她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如老妪伛偻中蹒跚而行,短短的一段路,却走得汗淋淋的,每一步,都好似全身的重量都集于膝盖处,痛得不能自己,然即便是这样,她最大的感受还是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冻住了,除却冷还是冷。
  待她行到墙边,已是气喘吁吁,浑身泛力,倚着窗棂许久,才稍稍回了些力气,伸手搭在窗棂上,用力的往外一推。
  只是,未能如她预料的,窗子竟是纹丝不动,她怔了怔,再次用力推去却仍是如此,她恼极,拼尽了全力用力的推着窗,然仍是徒劳。
  半晌,沫瑾终是认命的收了手,身子无力缓缓跌坐于地。
  风,从窗纸的破洞间刮进屋子里,然阳光却透不进来,无法照暖她冰冷的身子。
  曲膝,她揉了揉膝头,却无法抹去一丝的痛楚,手轻轻颤着,慢慢抱住膝头,将头埋入了双臂间,似乎如此,便能得到些许的暖意。
  她昏昏沉沉地想着,外头可还有人知晓她在这里,他们会不会已经忘了她,想着此时蓝意在做什么,大哥可知晓她被关在这里,赵言可有想到法子救她,还有李旭,他是否会信她。
  这一切,犹如一场梦,而她被关在这里,只有一夜,却又是似一月,甚至是一年,渐渐地,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时光过去了所久,甚至连现实与梦魇都难再分辨。
  “瑾姐姐,瑾姐姐。”
  朦胧间,好似有人轻声唤着她,她缓缓回神,才觉确有人正在推攘着她,迟缓地从膝间抬起头来,只觉有什么东西刺得她睁不开双眼,她忙闭上,许久才缓缓睁开。
  阳光,从敞开的房门肆意的射入,连天地间的浮尘都被映照的颗颗分明,她木然地望了许久,才将视线放到跟前的人身上。
  原来,是梁晴。
  “瑾姐姐,你怎么坐在地上?”梁晴问着,双眼环顾四周,愕然地望着房间唯一的床榻,抿紧了唇瓣不忍的撇开了眼视。
  “晴儿。”
  沫瑾开了口,声音沙哑的近似无声,不止梁晴被吓着了,连她自个儿都呆住了。
  她晓得自个儿受了风寒,前些时日伤寒刚好,未得好好休养,眼下又是一回,也不知回去后要将养多久才会见好。
  可她,还能离开这里吗?
  “瑾姐姐,你的嗓子,怎么会……”梁晴都快急哭了,话中带着微微的泣音,紧握着她的双手,欲言又止,将她打量了片刻,才又说道,”来,先起来,地上凉。”
  梁晴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将已使不上多少力气的沫瑾打从地上拉了起来,半是拖半是扶的搀到了床榻旁,视线都不敢落在榻上,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沫瑾坐在榻畔,看着她转身回到墙边提来了一个食盒,站于侧前方打开了食盒,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你昨夜没吃什么,现下定然饿了,我带了些糕点,你吃些吧。”
  她垂落的视线正巧落在梁晴露出罗裙的鞋面是,再看看自己的,上头原来精致的牡丹已被泥土掩去了原有的雍容芳华,若无昨夜之事,它又怎会是这般的光景。
  “晴儿,初心她……”她伸手拉住梁晴忙碌的手,话说到一半却停下了。
  她要怎么问?问初心在哪里?问她为何要这么做?问她,是否有人指使?
  “初心她被关在后宫的水牢里,连我都未能见上一面,我想着太后定然对你心有不忍,便央着她让我来见见你,顺道也送些吃的给你,却不想,这里竟然是这般模样。”沫瑾喃喃说着,末了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瑾姐姐,那时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为何初心会去推岚月呢,是否是他们陷害了初心,可这傻丫头怎么都不晓得解释呢,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梁晴亦觉得满腹疑云,说到气愤之处,越发对初心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来,皱着眉呼呼地喘着气。
  沫瑾仰头望着她,良久都无言。
  “瑾姐姐,你这般望着我作甚?”
  梁晴被她望着毛骨悚然,总觉得她好似透过了自己正看着后方,好像后头有着什么令人惧怕之物。
  “晴儿,你可知晓初心她会做这事儿?”沫瑾扯动着有些干裂的唇瓣,沉声问着她。
  梁晴闻言,呆若木鸡,似被雷击中了般,只觉天旋地转。
  “瑾姐姐,你这话又是何意?难道你以为,我知道初心会做出这等事来,还是你觉得,便是我指使的她?你怎会变成这样?你此时的样子与后宫那些女子有何不同?”
  沫瑾面无表情,与梁晴的微怒截然不同,经此一事,她已不知自个儿到底何人可以相信,窃以为李旭对她便是再差,也不至于到无情无意的地步,可昨夜,他却决然离去,连瞧都未瞧她一眼,甚至未能让她好好解释,便已信了那些人的话。
  再言初心,她对她是满心的信任,以为她们都是自相府进宫的,又是同梁晴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定然是信得过的,可又有谁知,她会做出这种事来。
  “呵呵,”沫瑾失声讪讪地笑着,“我本也不信初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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