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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妻如玉-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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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脸庞又是一红,见他要走了,心里也是不舍,又心疼他来回奔波,忍不住嗔道;“爹娘又不是外人,也要你特地来一趟。”

    梁泊昭扬了扬唇,附在她耳旁道;“傻子,要不是想来看你,我又何必过来。”

    凝香心里涌来一股甜意,柔美的脸蛋上白里透红,当真是楚楚可人,梁泊昭俯身亲了亲她的额角,为她将碎发捋好,低声嘱咐了两句,方才离开了玉芙宫,向着元仪殿赶去。

    凝香瞧着丈夫的背影,只觉得又是羞怯,又是喜悦,就连回宫时,唇角也是含着娇羞的笑意,董母看在眼里,总算是放下了心来,一瞧凝香这样,就知道女婿待她极好。

    吃过午膳,有侍从将董家人送出了皇宫,凝香抱着孩子目送着亲人远去,因着眼下父母兄嫂都在京师,日后见面也容易,倒也没有离别的不舍,只挥着九儿的小手,和父母道别。

    回宫后,未过多久,便有人来通传,说是稳婆到了。

    香妻如玉

    ———————————————————————————————

180章 夜闯秦楚楼

    凝香起先有些羞怯,可自己也明白她还年轻,总不能这样下去。如梁泊昭所说,即便不为自己,哪怕为了梁泊昭,她也还是要把身子治好的。

    自从有了九儿,十月怀胎,再到孩子呱呱坠地,长到一周多岁,细算下来,她和梁泊昭已经近两年的日子没有同房,而他身边,却一直没有过其他女子。

    这两年来,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她明白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多么不易与难熬。念起她嫁给梁泊昭的这几年,他们夫妻一直是聚少离多,她身子又孱弱,即便当初在罗口村,两人新婚时,梁泊昭也是心疼她,每逢总是克制着不曾肆意,想起这些,凝香便是心疼了起来,只将九儿交由乳娘照顾,自己则是红着脸,由着稳婆整治。

    凝香穿好衣衫,心里有些惴惴,只对着稳婆道;“嬷嬷,我这伤,不知道还能不能治好?”

    那两个嬷嬷对视一眼,当先一人则道;“老奴不敢欺瞒王妃,女子生产下身撕裂本是寻常之事,只因当初王妃生产时,胎儿过大,是以下身的伤才会更加严重,而今日子已久,王妃下身的伤口早已愈合,整治起来,倒也方便。”

    凝香眼瞳凝聚了一丝光亮,轻声道;“这样说,我这身子,还有救?”

    “王妃别急,先前老奴一直在宫里当差,宫里头的娘娘生子后为了复宠,都有秘方,只要王妃放宽心,即便恢复不了往日,可老奴敢保证,王妃的身子也还是能恢复个**成,若想给王爷在诞育子嗣,也是可能的。”

    嬷嬷的这一句话,便好似让凝香在绝境中看见了希望,本来,她已是放弃了,她的脸面薄,性子也弱,又加上生下孩子的当日便是永宁公主进门之时,之后又经历了那么多事,只让她心灰意冷,对自己的这副身子更是不在存有念想,只盼着能寻一块净土,带着孩子了此残生,没成想上天竟还是厚待于她,让她能治好身子,再为梁泊昭诞育子嗣。

    凝香眼眶有些湿润,只对两个稳婆敛衽行了一礼,颤声道;“如此,就多谢两位嬷嬷了。”

    那两个稳婆连忙俯身还礼,嘴巴里连称不敢。

    凝香心底愉悦,只盼着能早日将身子治好,为梁泊昭再生个儿子。到了那时,他们夫妻儿女双全,也就再无遗憾了。

    夜深了,因着京师宵禁的缘故,大街上并无行人来往,偶有一两丝声响,是打更的更夫,除了巡夜的御林军,整座京师都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马车停了下来,从车厢中走下了一位妙龄女子,但见她周身隐在一件暗色斗篷中,风帽盖得严实,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

    她来到秦楚楼后门,轻轻敲了一下,而后停了片刻,又在敲了三下,立时便有人打开后门,将她迎了进去。

    “我要见睿王。”女子声音清脆。

    楼中的人一怔,一双眼睛在月竹身上打量一番,直到月竹摸出了那一枚玉佩,呈于那人面前。

    看见玉佩,那人的脸色当即一变,目光也是变得恭谨起来,只伸出手,对着月竹做了个请的手势,低声道;“姑娘请随我来。”

    月竹跟着前头的人一路穿过后院,穿过七拐八拐的游廊,直到来到一处僻静的宅院前,相较于前院的奢靡富贵,这一处宅院未免显得过于冷清。

    终于,月竹在暗室中见到了袁子阔。

    男子一袭青衫,衬着眉目分明,清朗出众,见到月竹,袁子阔眉心微皱,已认出她是永宁身边的侍女。

    月竹对着袁子阔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奴婢月竹,见过王爷。”

    “永宁命你来做什么?”袁子阔声音冷峻,对着月竹淡淡开口。

    月竹并未回话,而是将那块玉佩取出,缓缓递到了一旁的桌上。

    袁子阔双眸剧烈收缩,厉声道;“这一块玉佩怎会在你们手中?”

    月竹声音平静,一字字道;“公主命奴婢告诉王爷,让王爷时刻谨记自己身份,万不要害人害己,为了个女子以身犯险。”

    袁子阔眼皮微微跳动着,双目幽暗深冷,只盯着面前的月竹,一语不发。

    月竹神色如常,接着说了下去;“公主说,袁家子嗣凋零至此,成年王子中除了祁王,吴王,她的堂兄中,便只余下睿王您,公主只求王爷能保得自身安稳,切记不要做出蠢事,这玉佩是王爷贴身之物,留在董妃身边平白会落人口实,若有朝一日被定北王知晓,只怕更会给王爷惹来杀身之祸。公主,只求王爷珍重。”

    “珍重?”袁子阔勾了勾唇,拿起了那一块玉,目光凉凉;“她自己背弃大齐,做了新朝的皇妃,又何须如此惺惺作态,我袁子阔是死是活,又与她何干?”

    月竹微微一叹;“王爷这样说来,便是赌气了,王爷不要忘了,当初是太后一意孤行,逼得公主嫁给定北王,公主已成梁家的人,定北王谋反,不知王爷觉得公主该站在哪一边?是要背弃娘家?还是背弃夫家?”

    袁子阔没有出声。

    月竹又道;“定北王势力如日中天,王爷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大齐并无可以与他相抗的势力,公主顺手推舟,襄助定北王取得天下,以换的周章王与太后的平安,这已是公主为袁氏所能做的最大努力。而睿王您,又何必执着?”

    袁子谦退位,将皇位传于梁泊昭,自己则为周章王,与太后搬离皇宫,居于离宫之中,此事天下知晓。

    袁子阔唇线紧抿,隔了许久,才道;“你们如何知晓我隐身于此?”

    月竹默了默,道;“是翟侍卫传书与公主,告知公主王爷悄悄回京。”

    “翟珩。”袁子阔闭了闭眼睛,默念着这两个字,道;“我竟将他忘了。”

    月竹又是福了福身子,对着袁子阔再次开口;“王爷,如今大齐命数已尽,大势已尽在定北王掌控之中,光复大齐已是无望,公主说,还望王爷可以三思,尽快离京,当一个闲散之人,三餐一宿,过着平民百姓的日子,这京师的浑水,就请王爷万万不要在插手,至于董妃”

    月竹顿了顿,道;“公主说,董妃是定北王心尖上的人,还请王爷趁早死了这条心。”

    “她身边,有你们的人?”袁子阔攥紧了玉佩,顿觉触手清凉。

    月竹微微颔首,道;“王爷放心,公主并无害人之心,若公主有心除去董妃,董妃怕已是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袁子阔下巴紧绷,冷笑道;“本王倒不信,梁泊昭会任由她在后宫兴风作浪。梁泊昭是何人,又岂会护不住自己妻儿?”

    月竹笑了笑,道;“王爷忘了,后宫向来是女人的天下,即便定北王再大的本事,他的手也伸不到这后宫里来。”

    袁子阔心知永宁的心机与手段,也深知前朝是左相的人,后宫是永宁的人,梁泊昭虽有军权在手,然而到底是根基尚浅,短期内,势力不可轻易培植,有左相撑腰,倒也难怪永宁势力如此庞杂。

    “本王也有一句话,待你回宫后,去告诉永宁。”

    “王爷请说。”

    “她不用得意,也不要觉得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即便有左相给她撑腰,他们舅甥二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月竹淡淡一笑,道;“公主心里自有打算,就不劳王爷操心,不论王爷相信与否,公主都是真心期盼王爷能诸事顺遂,一世平安,再过两日便是定北王的登基大典,到了那日,事情再无转圜的可能,只请王爷切记不要螳臂当车,在做不自量力之事。”

    “诸事顺遂,一世平安?”袁子阔声音冷然,冷笑着吐出了一句话来;“回去告诉永宁,让她不要在恶心本王。”

    月竹见劝说无效,只得福了福身子,又是行了一礼,轻声道;“王爷若执意如此,月竹也无话可说,还请王爷记住,定北王决计不会放过王爷,王爷的一举一动,公主既然能知晓,定北王定然也可以知晓,而定北王,一直都在等着捉拿王爷,若王爷一旦现身,定无无逃脱的可能。”

    “最后,公主还有两件事,托奴婢问问王爷。”

    “说。”

    “公主想问王爷的第一件事儿,是若董妃当真遣人送来这块玉,王爷会不会真的进宫,将董妃带走?”

    说完,月竹又道;“第二件事,公主想问问王爷,王爷觉得,您真的能从定北王身边,带走他最心爱的女人?”

    袁子阔双目深沉,攥着玉佩的手指,悄然紧握。

    月竹不曾去看袁子阔,问完了这两句话,也不等袁子阔的回话,只轻声道:“还请王爷速速离京,永远都别在回来。奴婢告辞。”语毕,对着袁子阔躬身行礼,离开了秦楚楼。

    袁子阔望着手中的玉佩,想起两日后的登基大典,乌沉的目光中,终是浮起一抹无力的倦意。

    有些事,纵使心知不可能,也还是要不可能而为之。

    香妻如玉

    ———————————————————————————————

181章 登基大典

    待月竹走后,袁子阔一动不动,站了半晌,但听身后脚步声响起,他回过头,就见一个少年站在了自己身后,一脸苍白的看着自己,喊了一声;“王兄。”

    袁子阔单手按了按少年的肩膀,深隽的面色中,亦是无尽的怅然。

    “再过两日,梁泊昭就要登基了,是吗?”少年问。

    袁子阔脸庞紧绷,只一点头。

    少年攥紧了拳头,声音低哑;“王兄,带我一块去吧。”

    袁子阔眉心紧拧,呵斥道;“别说傻话。”

    少年银牙紧咬,恨声道;“王兄,咱们袁氏一族已被梁泊昭屠杀殆尽,侥幸活下来的不过区区几人耳,我的父王,母妃,兄长,侄儿,全都死于定北军刀下,空留我一人,苟且偷生又有何义?王兄,你让我去吧!”

    袁子阔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的双眸利如刀刃,字字沉郁有力;“你也知梁泊昭血洗皇室,袁氏一脉子嗣凋零,小一辈的男儿中只剩下你和谦儿,王兄这次回京,便是要护送你们离开京师,保你们周全。”

    少年声音嘶哑;“我知道王兄与祁王兄密议,要在登基大典时刺杀梁泊昭,这一笔血债,自当要血偿,王兄是袁家儿郎,弟弟也是,还请王兄成全,让弟弟手刃仇敌,为我枉死的亲族复仇!”

    袁子阔摇了摇头,拍了拍少年的肩头;“别意气用事,明日里,你跟随常将军离京,日后隐姓埋名,切记不要再回京师。”

    “王兄!”少年面色变了,声音也是焦灼起来;“王兄明明知道刺杀之事是有去无回,祁王兄让王兄刺杀梁泊昭,也不过是利用王兄,若王兄得手,定北军群龙无首,祁王兄定会从川渝卷土重来,将这天下收入囊中,可若王兄失手,又哪还有命在?”

    袁子阔声音平静;“我无牵无挂,无妻无子,早已打算将这条命送在元仪殿,而你不同,你和谦儿,是袁氏的希望。”

    “王兄甘愿为祁王兄卖命?”

    袁子阔摇了摇头;“都是自家兄弟,无所谓利不利用,更谈不上卖命,我手无兵权,早已是废人一个,若能杀了梁泊昭,自可将这天下送回袁氏手中,若失败,也无非是一死。”

    少年听袁子阔声音波澜不惊,眼底的神色亦是深如古井,竟是慷慨赴死,不见丝毫怨怼与愤慨,只余淡定与从容。

    当日他从川渝脱身,已是打定主意,四海为家,过着寻常百姓的日子,再不过问朝中之事,然而梁泊昭回京后,却大肆屠杀袁氏一族,血洗皇室,如此种种,骇人听闻,他身为袁氏子弟,又怎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

    然而他手无兵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族被屠,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无人能知晓那种滋味,那种绝望而无力的滋味,蚀骨般的一点点钻进肺腑。

    袁氏一族,几近被满门斩杀。上至耄耋之年的老王爷,下至襁褓中的婴儿,就连一些从不过问政事的远支,亦是被斩草除根,就连袁子谦,袁子阔心知,那也不过是梁泊昭暂时留下了他的性命,迟早有一日,周章王也还是会死在定北军的手上。

    是以,他一路改名换姓,乔装易容,偷偷回到京师,暗地里联络之前的心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为的便是为袁氏保留一抹骨血,而当祁王密信传来,袁子阔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时便同意了刺杀的事。

    梁泊昭双手沾满了袁氏的血,若有机会,哪怕是同归于尽,他也愿放手一搏。

    “王兄!”袁子成还欲再说。

    “够了,你听话,王兄已经安排好,在梁泊昭登基当日,会有内侍将谦儿从离宫中送到京郊,与你汇合,你们兄弟跟随常将军,定要远走高飞,保住袁氏血脉。”

    袁子成年少的面容上满是悲愤与哀戚,他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王兄,我真恨不得杀死梁泊昭所有的亲人,好让他尝一尝痛失至亲的滋味!”

    袁子阔心中一凛,只握住少年的肩膀,想起凝香与九儿,心头慢慢抽紧,不知是何滋味。

    玉芙宫。

    明日里便是登基大典,尚在半夜,宫中便是忙碌了起来,凝香迷迷糊糊,也是带着九儿起身,由着宫人为自己洗漱,换上了妃制的朝服。

    这一场登基大典,礼部已是紧锣密鼓的筹备了数日,天家威势尽显,又是改朝换代,新朝新帝,更是一点也马虎不得,即便梁泊昭身为帝王,也要按着那些繁琐冗长的礼节,一步步的登往元仪殿,梁泊昭向来自制,面上一直是沉稳而冷静的,任由礼仪拖沓沉坠,也没有丝毫不耐,只随着礼官的口号,向着宝座登临。

    新朝国号已定,当初朝臣争论不休,有人指出,梁泊昭乃秦州人氏,这新朝的国号,当立一个“秦”字。又有人说梁泊昭于北疆发迹,以武力制得周边胡人不敢来犯,新朝的国号当以“武”或为“北”字,总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最后,梁泊昭看着礼部呈上来的诸多国号,最终选了一个“乾”字为号,史称大乾。

    而梁泊昭的先祖亦是被追封,父亲封为“太祖顺天德皇帝”,兄长则为“怀民王”,梁母自然也被封为太后,居住寿康宫中,颐养天年。

    唯有皇后一位空悬着,前朝言官以左相为首,均是提议梁泊昭将嫡妃永宁公主立为皇后,却遭到不少武将反对,只道永宁公主毕竟是前朝的人,又怎能在当本朝皇后?

    左相起先不声不响,待众人说完,方将当年大齐的开国之君袁崇武,与其开国皇后姚氏为例,当年姚氏也是前朝册封过的公主,还是前朝太后亲自认下的义女,最后不仅以前朝公主的身份伴驾在袁崇武身侧,更被袁崇武立为开国皇后,如今梁泊昭与永宁便恰如当年的袁崇武与姚氏,立永宁为后,又有何不可?

    左相见众人不再言语,又是道;“若皇上只因永宁为大齐公主,便对她多方猜忌,老臣说句大不敬的话,今日站在这朝堂中,大半都是大齐的旧臣,皇上不立嫡妃为后,又让咱们这些老臣如何自处?”

    梁泊昭早知他会如此说,男人面色平静,只徐徐开口,道董氏为自己发妻,乃贫贱时所娶,古语有云,糟糠之妻不下堂,如今登基大典,不立原配而立嫡妻难免会让天下人耻笑,不妨便等袁氏与董氏二人谁更先诞下皇子,便立谁为后。

    这样说来,无论言官还是武将都觉有理,就连左相也是垂首不言起来,永宁曾托人给他带话,嘱咐舅舅无需要立后之事上与梁泊昭闹僵,毕竟,皇子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左相不再坚持,袁和韵与董凝香同为皇妃,平起平坐,不分上下。

    而登基大典,永宁只托说自己抱恙在身,无法前来,凝香听着倒是暗地里松了口气,只觉得免了一场尴尬。梁泊昭登临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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