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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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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希望只是个巧合,却也正因为她不懂事,才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拿来利用才好。”褚浔阳道,再次冷然的开口打断他的话。
    她说着,就是眸光一敛,深深的看了褚琪晖一眼道,“大哥,你我虽不是一母所出,但却同是父亲的子女,我们东宫一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我不希望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和你们起嫌隙,进而叫其他居心叵测的人有机可乘!”
    说话间她就意有所指的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方向,正是——
    褚琪炎姐弟的住处。
    褚琪晖的心头一凛,即使心里再不舒服也只得应下:“这是自然,妍儿那里,我会找她谈!”
    “好!”褚浔阳略一点头。
    褚琪晖和她这一番谈话下来,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赶紧便寻了借口离开。
    褚浔阳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神色却逐渐演变的复杂,逐渐浮现一抹不太明显的冷色。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不想动褚琪晖这些人,因为他们毕竟都是父亲的血脉,可是真要逼到万不得已,她也没的选择,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褚浔阳略略失神,就听身后有脚步声缓缓走近,那步子轻缓却稳健,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人了。
    褚浔阳勾了勾唇角,回头,果然就见延陵君从不远处的一丛灌木后头走了出来。
    “你不是走了吗?”褚浔阳问。
    延陵君未答,只是循着她之前的目光看着褚琪晖匆匆而行的背影,道:“你觉得他会放弃苏家吗?”
    “你说呢?”褚浔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却带了冰冷的不屑,“表面上说的冠冕堂皇,他是为了替父亲巩固地位,其实说白了,还是为了他自己,这样迫不及待的拉拢势力,实则就是为了用来防备我二哥的。本末倒置,不知所谓!”
    褚易安都还不曾上位,褚琪晖这就已经开始积极运作,为着将来夺位做打算了。
    上一世因为褚琪枫的双腿被废,从根本上就断了登上帝位的可能,所以他也倒还老实,最起码明面上没有针对他们兄妹做什么出格的事,可是今生不然,恐怕后面要少不了要看他折腾了。
    “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你倒也不必替太子殿下觉得可惜。”延陵君道,一半安抚一半调侃。
    “同室操戈,总归一场人间惨剧。”褚浔阳看他一眼。
    延陵君笑笑,没说什么。
    两个人并肩往花园深处走去,走了两步,延陵君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今天这么一闹,你就真不担心长顺王府会和南河王府结盟联手对付东宫吗?”
    褚浔阳莞尔:“那就要看他褚琪炎有没有那个本事能够说的动褚灵韵去和长顺王府之间结成这门亲了。”
    他们东宫和苏家之间无甚关联,若不交好也未必就会成敌,可南河王府不同。苏霖几次三番的替褚灵韵出头,如果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的话,那他们两家就绝对是要成仇的。
    这也是她会无所顾忌公然和苏霖兄妹翻脸的原因所在。
    “凡事总有个万一,那位南河王世子的心机深沉,不是个容易应对的角色。”延陵君道。
    “我心里有数。”褚浔阳点头,看到天色已晚,提醒道,“前面的晚宴应该也快开始了,你还要赴宴就先过去吧。”
    “不急,也就几步路,先送你回去吧。”延陵君道,仍是步调悠然的往前走。
    褚浔阳也无所谓,横竖现在延陵君已经被划归到她的阵营里来了,也不需要避嫌。
    回到褚浔阳住的院子,天色已经全黑。
    延陵君在大门口止了步子,门廊上两只大红灯笼已经被点燃,晕红的光影下,把两人的脸孔映衬的就又更添了几分光彩。
    一路走来都没觉得怎样,这会儿褚浔阳反而略有几分不自在,扯了扯嘴角道:“到了!”
    “嗯!”延陵君淡淡的应了声,却也没觉得她这话多此一举,只就立在那灯影下静静的望着她,在等她先转身。
    褚浔阳被他盯着,就越发觉得局促,勉强笑了笑道,“那我先进去了!”
    延陵君点头,并未挽留。
    褚浔阳迟疑了一下,转身往院子里走去,一边走着却总觉得身后那人的目光如有实质打落在身上,叫她头次生出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一根弦都无声的绷紧。
    待到走到院子正中,她又忍不住再回头,想了想道:“明日我想过去看看小王叔,不知道他那里方不方便?”
    因为双方之间隔开的距离有点远,褚浔阳就刻意提高了音调,那语音清脆,洒在漫天夜色之中就更是悦耳。
    隔着门,延陵君看她站在月华之下的剪影,虽然面部的五官都被这夜色渲染的有些模糊,那身影却显得无比鲜明灵动,仿佛就连眉眼都印刻在了心里,清晰呈现。
    延陵君的唇角不觉弯起,开口的声音里竟也破天荒的带了几分明显的笑意道:“那明天我等你过去。”
    “好!”褚浔阳应了,才又重新转身进了屋子。
    延陵君也没急着走,又在院外站了片刻,待到屋子里的灯火燃起,又就着她落在窗棂上的影子看了眼这才从容不迫的转身离开。
    这场宴会的主角自然就是拓跋淮安兄妹,宴会上所有人都很有眼色的对白天之事只字不提,殿中觥筹交错,酒香四溢,一片歌舞升平,安乐祥和之气。
    延陵君应付这样的场面完全是信手拈来,人在其中,半分的隔阂也不生,更不为白天咄咄逼人的气势影响,游刃有余的和一众皇孙贵胄打成一片。
    因为这次过来行宫的都是年轻人,受到的拘束少,这里的宴会办的也比宫宴的时候要热闹许多,待到酒过三巡,便有人趁着兴起划拳赛诗,更是闹成一片。
    延陵君手持一尊玉杯肆意屈膝坐在旁边一席上含笑凑趣儿,正在自斟自酌的时候冷不防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延陵大人今日的兴致似乎不错,可否赏脸和本王也干一杯?”
    来人,自是拓跋淮安无疑。
    话音未落,他已经很是自来熟的一撩袍角坐了下来,冲延陵君一晃手中酒杯。
    陈年的花雕古酿,在杯中漾起一层涟漪,酒香扑鼻,隐隐闻着便可醉人。
    延陵君眸中笑意不减,与他举杯一碰:“荣幸之至!”
    两只玉杯相抵,拓跋淮安突然毫无征兆的骤然运了内力在手,压了过去。
    延陵君的目光微微一动,同样提气相抵。
    震的杯中酒水被两股内力一冲,便要往外泼出。
    拓跋淮安是有意试探延陵君的虚实不假,却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的太过明显,连忙撤手却还是晚了,杯中酒水溢出,沾湿了他的一大片衣角。
    拓跋淮安也顾不得擦,脸色不觉的微微一变,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延陵君垂眸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水,眼底光影明艳,缓缓笑道:“五皇子殿下你其实是想要问,你的秘密,如今到底是有几人知晓的吧?”
    彼时殿中喧嚣,闹成一片,两人之间又是执杯而谈,声音也不高,倒是没叫旁人觉察出什么异样。
    拓跋淮安的目光瞬间化作阴冷的风暴袭来,冷声道:“你告诉她了?”
    
    第062章 危机
    
    延陵君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
    拓跋淮安不傻,也许起初的时候他还不及想到这重关系,可是隔了这几天功夫,也足够他看透的了。
    延陵君既然已经公开站到褚浔阳的阵营里去了,那就说明他二人之间的关系绝非一般,所以显而易见,他的秘密也就瞒不住褚浔阳了。
    事到如今,能不能和东宫结亲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把柄不能落下。
    拓跋淮安额角的青筋暴起,指下控制不住的徐徐发力,玉杯之上已经隐约可见一条细细蔓开的裂痕,酒水从裂缝中无声溢出,润湿他的指尖他也浑然未觉。
    最终,他还是勉强克制,挤出一个笑容道:“这殿中气氛沉闷,延陵大人不如和本王一起去外面透透气吧!”
    “好!”延陵君没有拒绝,略一颔首就随他一同起身走了出去。
    彼时殿前的广场上已经有三五成群的人在醒酒散步,故而两人的出现也不算突兀。
    拓跋淮安脸上表情已经有些难以维持,只就近拐到了旁边的回廊底下,于无人处止了步子。
    “你想怎么样?”他问的直接,一点弯子也没绕。
    延陵君闻言却是笑了,负手看着远处夜色,悠然一叹道,“这话当是我来问你才对,此事你又打算如何处理?”
    “你说呢?”拓跋淮安冷笑,眼底锋芒锐利,若不是因为此时身处行宫而有所顾虑,是定会克制不住,马上就下杀手的。
    延陵君对他眼中的威胁之色视而不见,仍是面目平和看着远处灯火阑珊处的夜色道:“其实你们不是早有约定,断了彼此之间联姻的可能了吗?既然彼此对对方而言都是局外人,这一点小事,她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说的轻巧,拓跋淮安的脸上却是一片阴云密布,冷笑不语。
    延陵君从远处收回目光,与他对视一眼,继续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漠北要和西越联姻,是欲结秦晋之好的。太子殿下有仁君之风,就算将来登位,对你漠北也会以礼相待,五殿下实在是不必为了此事忧心的。”
    那件事,如果只是褚浔阳一个人知道了也还无伤大雅,可褚浔阳的身份太特殊了,从某种意义上讲,她的态度也就代表了整座东宫,代表了褚易安,或者更确切的说——
    是代表了西越王朝将来的一国之主!
    拓跋淮安一直不说话,只就他一人侃侃而谈,延陵君却也丝毫都不觉得尴尬。
    拓跋淮安听到最后却是怒极反笑:“延陵大人你心怀天下,能替西越的朝廷远虑至此,区区一个太医院副使的位子,当真是屈才了。”
    “也不见得!”延陵君缓缓勾唇一笑:“这个位子,我倒也坐的舒心。”
    顿了一下,又道:“最主要的是,其他人看我呆在这个位置上,也宽心啊!做人么,总要是本分一些的好。”
    拓跋淮安的脸色微微一变,自是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存非分之想?
    藏于广袖底下的手指无声收握成拳,拓跋淮安越想越觉得气闷,到了最后反而扬声笑了出来道:“怎的,你这是在警告我还是在威胁我?”
    “只是善意的提醒。”延陵君道,眸底笑意合着夜色弥漫而出,似乎就更是璀璨几分,缓缓一笑间,那双眸子灿若星子,可那光芒夺目之中又似是透着说不出的深邃与幽远,叫人不敢长时间的凝望。
    拓跋淮安目光阴冷的盯着他。
    他已经暗中将延陵君观察了许久,却赫然发现,除去这一张谈笑风生的灼灼生辉的面孔,再往内里,竟是窥测不到此人的性情分毫。
    无论是高手过招还是权谋之争,最怕的就敌暗我明,遇到一个深浅未知的对手,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骤然出手,将你击的一败涂地。
    更何况——
    眼前这个延陵君,已经不只是深浅未知的问题,就连他的底牌自己都还没能摸得半张出来。
    延陵君似乎也不在意他的打量,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不羁之态。
    两人之间气氛古怪的沉默状态持续良久,拓跋淮安终也只能按捺,用力的一捏手指甩袖就走。
    延陵君一笑,并未阻止。
    拓跋淮安走了两步,终也还是难以咽下这口气,突然就又止了步子。
    “你能掀出我的底细那是你的本事,我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可这些消息,你又是从何处得来?”他回头,面目冷肃,夹带着浓烈的杀机,“连西越皇帝都未必知道的事,你这区区一个初来乍到的太医院副使却有此般神通——延陵大人,你真觉得你眼下的这个位子做的稳妥吗?”
    “我要得到消息,自有我的渠道。五殿下你对我如有疑虑也大可以去查,咱们各凭本事罢了。”延陵君道,眉尾一挑,那一笑又兀自绽放绚烂至极。
    拓跋淮安的半张脸孔都隐在身后灯笼的暗影里,听了这话反而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喃喃道:“你果然也有见不得人的底牌,那咱们就各凭本事罢!”
    言罢就当真一刻也不愿多留,大步流星的回了正殿。
    延陵君立在风中未动。
    做药童打扮藏在旁边柱子后头的深蓝探头探脑的跑出来,娇俏的吐了吐舌头道:“主子你这就把卿水公子给卖啦?要是他的千机阁被人端了,可不得要找您拼命的么?”
    延陵君笑笑,屈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惹得深蓝双手抱头哇哇乱叫。
    “你懂什么?这叫祸水东引!叫人去查他,总好过让他们苍蝇似的跟着我,总要给这位五皇子殿下找点事做的。”延陵君道,举步往那回廊的另一头走去,一面已经声音如水清洌抛在身后,“回殿里去给他们打声招呼,就说是我不胜酒力,先走一步。”
    深蓝扁着嘴站在原地看着自家主子潇洒坦荡的背影,以前只觉得丰神俊朗深不可测,可如今怎么看竟是都透出那么几分猥琐阴险的意味来。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自家主子这坑人的本事可丝毫不在浔阳郡主之下。
    于是——
    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卿水公子,您还是自求多福去吧!
    深蓝耸耸肩,转身回了殿里去给延陵君传信。
    待到那回廊上的人影散尽,对面另一侧回廊的柱子后面褚琪炎和褚灵韵才一前一后的走出来。
    “看明白了吗?”褚琪炎道,目光冷淡的看着延陵君方才离开的方向。
    褚灵韵皱眉,却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大殿门口洒落下来的灯光道:“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还如此神秘的模样,看那拓跋淮安的表情,倒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样子。”
    褚灵韵除了那个唯我独尊的脾气叫人受不了,总的来说,人还是不蠢的。
    褚琪炎从远处收回目光,仍是没有多少表情的看着她道:“的确是发生了一件大事,难道你没发现从那日皇祖母的寿宴之后,拓跋淮安对东宫的态度就变得十分冷淡了吗?据我所知,他初来这里的时候就是打着褚浔阳的主意,是什么原因,竟然叫他在一夕之间就突然变了想法了?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褚灵韵的心头微微一震,骤然回首看向对面已经人去楼空的回廊,惊讶道:“难道你怀疑是延陵君威胁了他?”
    延陵君为了褚浔阳出头?就是为了不想她嫁到漠北去?
    褚浔阳的心头一怒,眼底立刻就迸射出两道幽暗的冷光来。
    褚琪炎只当没有看见,只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要能威胁的了他,就得要捏着足够分量的把柄,现在我们该关心的不是到底是谁左右了拓跋淮安的决定,而是——”
    他说着,就又往前迈了一步,唇角牵起的笑容冷峻,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你之前不就叫人查过了吗?不是说拓跋淮安此人滴水不漏,没什么发现吗?”褚灵韵不耐烦道。
    她不愿意和褚琪炎一起费心算计这些,可有时候又不得不参与其中。
    “既然是我费劲心机都查不到的,他东宫又凭什么?这么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褚琪炎冷笑,“所以现在就唯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扭转这件事的关键问题是出在这个延陵君的身上。”
    事关延陵君,褚灵韵也不由的重视起来:“你怀疑他?”
    “他的来历我也派人去查了,得到的也无非就是些很表面上的东西。这样一来就只有两种解释,要么他就是真的家世清白,要么——”褚琪炎说着就闭眼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后面再出口的字字句句就带了无尽凛冽的寒意,“他就是个玩弄阴谋权术的高手,掩饰的叫我也无计可施。”
    “应当不会吧!”褚灵韵本能的有些不愿意相信:“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他是属于后者,那么他的身后就势必会有足够强硬的后盾作支持,没理由我们动用了所有的关系都还探不到他的底。是不是你想多了?”
    褚琪炎看她一眼,那目光里是明显不赞同的神色,不过却没在口头上争辩什么。
    褚灵韵的心里也有些不太平——
    如今延陵君公然和褚浔阳为伍就已经够棘手的了,如果他再有什么别的背景被翻出来,只怕又会衍生出无尽的麻烦。
    褚琪炎见她心绪不宁的样子,就往前走了两步挡住她的视线,道:“这件事也不急在一时半刻,可以容后再说,可是眼下你却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我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一早你就称病先回京去。”
    “为什么?”褚灵韵脱口道,声音不由的拔高。
    “如若拓跋淮安已经断了对东宫的念头,那你可就危险了。”褚琪炎道。
    褚灵韵一惊,猛地后退半步,脸色发白的死死捏着手中帕子。
    褚琪炎也不回避她的视线,坦言道:“拓跋淮安是个有野心的,他要和我朝结亲,要娶回去的自然就得要是能成为他助力的女子。纵观整个朝廷,也就只有东宫和我们南河王府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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