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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放-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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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廷玉自发省略了周本说徐氏父子专权跋扈的话,他对于这个忠肝义胆的老将还是肃然起敬的。
    听了他的话,徐知诰也没说什么,又问周宗。
    周宗眉飞色舞的,“都安排了,一出接一出的,宫里出了这么多妖异事,主上都吓死了,一个劲的说,吴国的福祚要完了要完了。”
    徐知诰说了句很好,又说周本的事,等宜阳王走了,我亲自走一趟吧。
    周廷玉点头,他也认为,兵不血刃,和平过渡帝位,对吴地和庶民百姓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周宗道,“大人为保境安民不辞辛苦,深明大义高瞻远瞩,实我辈楷模,下官佩服之至。“
    宜阳王呆了两日启程走了。
    徐知诰随后也去了德胜节度使兼中书令周本老将的地盘庐州,任桃华望眼欲穿的等着,只觉得时间过得太缓慢了。
    没等她听到信儿,却看到了前来探望李氏的徐宛雁。
    见到了徐宛雁,她极是高兴,徐宛雁的态度却不是冷不热的,她还以为是当着李氏的面,后来等到晚上,就亲自去探望她。
    徐宛雁这些年一直跟着沈焕外放,日子看来过得不错,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怎么显老。
    “你夫婿手段狠,我几个哥哥到底葬送在他的手底。”
    任桃华没想到她一见面就是这句话,她莫明其妙的,徐知训是死在朱谨手里的,那徐知谏和徐知询不都是相继病死的?
    徐宛雁冷笑,那一心拥护爱戴他的徐知谏也许真是病死的,可是徐知训与徐知询的死,绝不是象表面上那样,她也是最近才看明白,她这个养兄,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如今已是胜券在握。
    “我母亲不在乎徐氏子弟的死活,她心里只有她的养子,那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可我是徐氏的女儿,血脉相承,他即害了我的哥哥们,早就不是我的二哥了。”
    “你也许是不知情的,可是夫妻一体。”
    “你说要是杨溥让了位,他还能活多久?”
    “徐二郎誉满天下,世人都道他礼贤下士贤明宽容,谁知道他竟是个满手血腥的煞星,我一直在想,他的报应是什么?”
    任桃华出了门,只觉得脖子凉沁沁的,举目一看,四下似乎是雾蒙蒙的,却看不见雨点,原来只是一场毛毛细雨,似有若无的,落上身上只是潮湿。
    她有点伤感了,曾经共患过难的徐宛雁,只剩下疏离,亲密无间的光景再不会有了,可是她们俩亲密无间过吗,她笑了起来。
    她突然很想徐知诰,很想。
    不管她有多想,徐知诰还是一连走了两月余。
    她听说,历阳公杨濛杀了守将,投奔了周本,不知道周本会如何决择,她很担心徐知诰的处境凶险。
    她听说李德诚率众将上书吴王,恳请杨溥让贤,杨溥犹豫中。
    这时元帅府秘密抽调了一多半的兵马,离了西都江宁府。
    她忧心忡忡的,直到八月份分娩前,她才看到风尘仆仆回来的徐知诰,她抱着他不禁哭了出来,“怎么舍得回来了?”
    徐知诰亲亲她笑道,“我不回来,怕你不好好生孩子。”
    她又哭又笑的,真了解她,若是人不回来,她真的不一定能把孩子生下来。
    她顺利的产下了一子,取名景遂。
    徐知诰抱着景遂说以后就别生了,她觉得世上还有比徐大人更反覆无常的人吗?
    “事情完了吗?”
    “大局已定。”
    所有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都埋藏在这一句话里,她心里尘埃落定了。
    八月底,吴帝杨溥下诏,把帝位禅让给齐王徐知诰,徐知诰谦辞不受,李德诚两次率百官去金陵劝进,王令谋更是拖着病体去劝说齐王接受禅让。
    十月,徐知诰在金陵即皇帝位,国号大齐,改年号为升元,实行大赦。
    之后,他们举家搬进了新建在江宁府衙以东的宫城,崭新的宫室,虽不如何奢华壮丽,但巍峨坚固,气势恢宏。
    在瑶光殿里,喜鹊打量着高耸的梁柱,咋舌不止,“妈呀,这一间殿比十间房还要大呀。”
    碧珍白了她一眼,“喜鹊姐姐,以后别这么丢人现眼行吗?”
    碧珍想,以后主子娘是要当皇后的人,她们这些丫头们也就成了大宫女,举动行为要格外注重了。
    这偌大的齐宫后苑,其实是空荡荡的,李氏领着卿芳住在了紫云殿,宋福金入住了流霞殿,其它大片宫室都是空着的。
    任桃华跟徐知诰念叨,住在宫城里太空旷了,她总觉得寂寞。
    徐知诰叹道,“这是抱怨我冷落你了,等忙过了这段日子,带你去逛凤凰台,去游秦淮河。”
    虽然不太相信他能抽出空来,不过新任齐帝能这般哄她,她心情就晴丽了许多。
    景遂还太小,就算有奶娘帮衬着,她其实也没太有闲工夫去伤秋悲春的,只是在撒娇,她就是不甘,他的官越做越大,这下做到顶峰了,陪她的时光也是越来越少。
    齐帝除了要勤于日常政事,初立国祚,其实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首先是一连串的分封,除了追尊徐温为武皇帝,还册立徐知证为江王,徐知谔为饶王,封徐景通为齐王,封徐景迁为宁王。
    任用原来的吴太子杨溥之子杨琏为平卢节度兼中书令,封为弘农公。
    吴宗室杨氏子弟等十余人皆由王降爵为公,但加官职增食邑。
    有功之臣也是一一加官进爵,徐玠宋齐丘分别为左右丞相,周廷玉为内枢使,也保留了原来的同平章事张延翰和门下侍郎张居咏及中书侍郎李建勋之职。
    一系列的分封下来,只有皇后之位是未定的。

☆、第129章 冬至宴

瑶光殿前,喜鹊指挥着几个宫女太监扫雪。
    陆陆续续的飘了几天的飞雪,终于放了个晴,太阳底下,虽然还是挺冷的天,可是白花花泛着光泽的茫茫雪色,却让人觉得温暖了不少。
    她抱着景遂在外面放风,碧珍看着笑吟吟哄着孩子的主子,心里直叹息,心可真大,这都一晃半拉月了,这后苑,不但太后千岁,皇上连公主都册了一堆,就没册封皇后,也没看到她有半点的忧心。
    身在后苑,她也听到不少讯息,这皇后之位,争议分歧是前所未有的,所以才虚悬至今。
    刚刚上位的明德太后李氏,不止一次的当众放话,不赞成她主子做皇后。
    国师宋冉支持他的义女宋福金为后。
    一班朝臣,则纷纷上疏,谏议大力拥护齐帝登基的李德诚的孙女李艳琳为后。
    而齐帝冷眼旁观着他们吵得热火朝天,始终未曾表态。
    而民间更是流言四起,相士所言,齐帝长子徐景通生母宋福金是命定皇后,这话出自于普通江湖术士之口也就罢了,偏偏,是出自麻衣相法的第二十六代传人姬先生之口,姬先生出山二十余年,富贵穷通荣枯寿夭,神机妙算铁口直断,几乎是十言九中,极负盛名。
    碧珍正想跟任桃华说点什么,这时却听得有太监来禀,说是卢氏来了。
    母女俩相见欢喜无限,这些年任桃华来了江宁府,两地相隔,见面的时侯就很少了,这时都有些眼眶湿润。
    卢氏看着女儿,那头乌缎般的秀发还光可鉴人,明眸澄澈,这么多年了,可是那身肌肤却仿佛更加白腻水嫩了,似青葱般的水灵,身上虽没戴多少珠玉,可那几件饰品都是稀罕的珍品;不用说,日子显然是过得挺滋润的。
    “一家人都搬过来了吗?”
    江都府虽称东都,可谁都知道,淮地的政权中心已转移到西都,官员们大部分都在江宁府重置了宅地,举家搬迁过来,有少数人甚至把江都的田产都买了。
    “昨日过来的,这才安置了个大荒儿。”
    “母亲既过来,就要常常进宫才好。”
    卢氏笑着应了,心中却知已是今非昔比,这皇宫禁地,规矩繁褥,她一个外戚未遂,哪好频繁出入内院。
    任桃华让奶娘抱来卿荷,和卢氏一起逗着两个孩子。
    呆了不一会儿,卢氏就看着卿荷笑了笑,这孩子精神头真旺盛,还好,还好;生得这般俏。
    任桃华也没脸问是不是象她小时侯,就嘿嘿笑了笑,是太闹腾了吧,不过谁也不能否认,卿荷比卿芳还要美丽不可方物,她完全是挑着她和徐知诰的最得意的地方长的,一准是个艳冠群芳倾国倾城的美人尖子,她常常想,这性子,这容貌,长大了不知是何等的惊心动魄,放眼四海,怎样惊才绝艳的男子才能折服得了她。
    她留着卢氏吃了饭才走,其间徐知诰来去勿勿的陪了一会儿,去后又差人来传旨,给了卢氏丰厚的赏赐。
    卢氏临走时还是咽下了欲言又止,他们甫一到江宁,就听到了风传,卢氏挂着心,没安顿好就来了,可看徐知诰的做法和任桃华的模样气色,显然仍是隆宠不衰的,如果真有命定这回事,那一个受冷遇的国母,一个盛宠的皇妃,她跟任明堂的想法不同,她宁愿女儿是后者。
    当时她这话说出来后,任明堂就叱了她,你知道什么,这涉及到立储。
    一系列的繁文褥节后,安顿了让帝杨溥,各国又陆续来使恭贺,这一忙,就到了冬至。
    打卢氏来后,一晃六七天,直到冬至家宴,任桃华才又见到了徐知诰。
    说是家宴,实际上,天泉阁内,还有朝廷上三品以上的文武在座。
    众臣拜称过皇上万岁及太后千岁后,都有几分尴尬,这任氏和宋氏,一个为皇上生下长子和四位公主,一位又是独宠后宫,但都是未正式册立,称呼娘娘不合体制,可是不称吧,也是不合情理。
    两位夫人;至少该都先册个妃位吧,可这齐帝高深莫测的,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任他们争执个六够,反而一个不册。
    听徐知诰说了句都坐吧,这才松了口气。
    任桃华心如鹿撞,刚才还在欣喜徐知诰一屁股坐在了她身旁,近在咫尺可以一解相思之苦,这时却有有点埋怨他太影响她了。
    是太久未见了,就算不看他,身上那股子强烈诱人的男性气息,源源不断的钻到她的鼻端,让她喘不过来气。
    何况,她哪舍得不看他,虽然规矩危坐,可眼波流转,不由自主都不知偷溜了多少回了。
    她觉得,世上没有哪一个皇帝,身穿着尊贵正统的冕旌龙袍,神色清冷淡然,贵气卓然,偏偏还这般的撩人,单是看着他轮廓分明的清隽侧脸和听着他悦耳却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她就已经口干舌燥了。
    公众场合,一定要保持三尺以外的距离,要不然太煎熬了,她会出丑的。
    她看着舞听着曲儿,耳畔听着徐知诰跟那闽国和后蜀的来使寒喧着,跟李氏及群臣说着话,分明都是些官冕堂皇之辞或闲话家常,可怎么勾人魂似的,一句话都让她心神不属,心绪荡漾波澜。
    其实一场夜宴,从头至尾,她都心不在焉的。
    后来散席,李氏先撤了,然后是齐帝,他走也罢了,临走时似笑非笑的看了自个一眼做什么,就因为这一眼,她不由自主的跟了他离去。
    她是出了玄泉阁望着他清挺如松的背影才醒悟,忘形了,这般尾巴似的跟着齐帝出来,太丢人现眼了,那群臣可都是在恭送着呢。
    徐知诰在步上龙辇之前住了脚,回身看到她,也没有什么意外,牵牵嘴角似乎还很满意,那一脸悦色,清俊风光得恍若谪仙,他柔声道了句过来,她走过去,下意识的停在了三尺之外。
    徐知诰看了看,几步过去笑斥道,“那么远怕朕吃了你?”
    她不知怎么答,却觉得身子一轻,徐知诰已打横抱起了她,一手扶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托着她的翘臀,直接上了龙辇。
    在平稳行进的龙辇里,任桃华睁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徐知诰,这太猴急了吧,俩人都没脱衣服,就这般苟~且了。
    徐知诰呼吸浓浊咬着她的耳垂,声音低低的轻笑道,“撩了我半宿,忍不住了。”
    任桃华满面飞红,回想她那时频频瞄他,他一脸恍似不觉,高贵冷峻遥不可攀,想太能装假了,这确是忍不得的状况,连朕都不自称了,等听得他语气揶揄感叹没想到她这么早就能容纳他了,更是大羞,这段时日她久未近他身,才这般嘴馋,初一乍接就泥泞得不行了。
    她听凭他温情脉脉的爱怜了一阵子,舒泰得细细低吟,但她这些日子旷得狠,后来就觉得不解渴,脱口道二郎你动紧些,声音嗲媚至极,这下可惹祸了,她感到徐知诰猛地粗上一围,暗暗叫苦不迭,她不是作死吗,可也来不及了,听得徐知诰嘶哑的暴了句粗口,就只能被动的承受着那如猛龙入江的剧烈冲击。
    后来,她就糊涂了,也不记得跟着徐知诰去了几次,后来更是不知身在何方去往何处。
    半夜起来小解,茫然四顾,才发现环境陌生,后来就想起了这是勤政殿的后书房。
    “去哪里?”徐知诰睁开眼,丹凤眼格外细长,还带着殷重的睡意,月光下眼底布满了血丝。
    她愣了愣,徐知诰一惯浅眠,她特地小心了,没想到还是惊醒他了,她知道他这段日子辛苦,是不忍心吵他的。
    她轻声道了句回去,这地方她从未来过,不象是勒勉居,她还找上门过数次,今时不同往日,她一后宫,要是老来这种国朝议政之地,不是要被人骂奸妃,臣工口诛,御史笔伐,她真的挺怕的,想起来又打了个寒噤。
    徐知诰轻轻一扯,把她又重新拉到怀里,扶着她的柳腰调整了位置,找了个比较舒服贴合的姿势抱着她,低首在她秀发上亲了下,轻声道睡吧。
    她把脸在他胸口蹭蹭,心里甜滋滋的,仿佛吃了蜜糖,这是舍不得她走的意思?
    “可我不想做奸妃。”这话说出来,她恨不得咬掉自个的半截舌头。
    徐知诰按着她的头没说话,半响之后,她才从他胸口的振动觉悟,这是在笑呢,她挣脱他的怀抱,抬头看时,他已敛容整肃,只是那眼底的笑意犹存,她怒了,这是看不起人呢吧。
    她是生怕听到齐帝嘴里说出什么做奸妃也得要本事什么的。
    “给我点时间,不会让你做奸妃。”徐知诰柔声道。
    这话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成功的让她的怒火消弥于无形,把脸重新埋回去,嗅着他沁人心脾好闻的味道。
    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就不好受了,两人严实合缝的抱着,她燥火燃起,忍了又忍,还是情不自禁的用娇躯蹭了蹭徐知诰。
    “想了?”
    徐知诰用清冷好听的声音问了这么句话,她脸一下就滚烫了,她多想说恩,可是齐帝睡了一觉,还是一脸疲惫的浓厚倦色,她心疼了,便摇了摇头。
    徐知诰笑了起来,亲昵的把脸埋在了她的颈窝里,“怎么这么客气了?”

☆、第130章 都行

她实话实说,“你最近辛苦,我怕你不行。”
    话音刚落,她就觉得脖子处一痛,徐知诰张口咬了她,虽然下口不重,可冷不丁的就吓了她一跳。
    她瞪着已经抬头的齐帝,近距离对视,更感慨万千,虽然眼角已有了清晰的鱼尾纹,可时光厚爱男人,齐帝仍然是个好看到极点的小白脸,只是愈加沉稳内敛,此刻嘴角噙着丝笑,眼光冷冷的,还是让她心脉荡漾,可种种迹象表明,她惹他不悦了。
    随着衣物撕破的响声,她下身被抵住,她小嘴微张的瞪着齐帝,以风雅温华蕴藉著称天下的齐帝居然粗暴的撕裂了她的贴身衣物。
    她傻傻的看着他俯脸下来,神色清冷煞着张脸亲吻她,还好,那落下来的吻不但不粗鲁,反而温软细腻,咬着她的唇亲得柔情似水绵绵不绝,这两重天的反差令她百般滋味在心头,尽管仍心有余悸,可不大工夫,她就沉醉其中不知所在。
    徐知诰埋到了一半就嘎然而止,她正到妙处,却觉得他缓慢坚定的撤出,不禁讶异万分的望他。
    “还觉得朕不行,恩?”
    她真不是那意思啊,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觉得他已撤到了边缘,也顾不得羞的双腿盘住了他,阻止他离去,谄媚陪笑道,“皇上神武,威仪天下,莫说只臣妾区区一人,便是三千米分黛,也游刃有余。”
    她感到徐知诰一鼓作气的直闯腹地,倒吸了口气,却听他在耳边轻笑细语道,“后宫三千,不敌桃桃一人之勇。”
    她听了这话,又羞又气,她一介弱质女流,有那么生~猛吗,?
    徐知诰瞧见她的着恼的嗔样笑笑,唤了声傻丫头,再往深了想想,她听得一头雾水,就想她都是四个孩子的娘了,这么叫她真不习惯,不过为妇日久,齐帝仍把她当小姑娘看待,这无论如何都是件值得欢喜的事,还没等她往深想,就被徐知诰那一轮深深的占领给弄迷蹬了。
    第二天天色放晓,她到底心里不自在,就早早爬了起来,徐知诰已不在,她记得天色还蒙蒙黑的时侯,他就起来去早朝了。
    她满心的愧疚,本打算让他歇歇的,可她还是不知魇~足的缠了他半宿,不知怎么的,一近徐知诰的身她就仿佛着了魔似的,按说她本是个德贞情幽的名门淑女来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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