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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名花-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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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什么水。”
  南烟问道:“你见过有人大晚上去玩水?”
  “没见过。”
  席秀拉长了声音应道,随即伸手去碰浴桶中的热水,提醒道:“这水温正合适,快洗吧,你身上湿漉漉的,着心着凉了。”
  “嗯。”
  南烟褪下衣服进入浴桶,席秀蹲在一旁未走,反是八卦的问道:“你们这是去哪了?”
  “你不是说我去玩水了吗?”
  “我才不信,我刚开玩笑的。”席秀仰着下颌道:“谁大半夜去玩水啊,还有你回来时,脸可臭的不行。”
  席秀关切的问道:“是他欺负你了吗?”
  “也…也不算。”
  南烟洗了下脸,道:“我刚狠狠咬了他,不算欺负。”
  席秀闻言,想着那就是说有欺负她了,只是这两人有来有往,谁也不欠谁。
  她正兀自出神的想着,不想耳畔传来‘轰’的一道水声,她应声看去,却见南烟将自己整颗头埋入了水里。
  水中,南烟紧紧捏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睁眼,她心里还是怕,因此很快便冒出了水面。
  她一冒出水面,席秀好笑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在试着学游泳。”
  “哈?”
  席秀毫不留情的取笑道:“南烟,有谁学游泳是在浴桶里学的啊!这样能学会才怪了?”
  南烟也跟着轻笑,“是啊,这样能学会就怪了。”
  说着,她仰靠在浴桶边沿,看着横梁出神,其实…她今夜在水里时是很害怕,但也没那么讨厌周时生。
  他这人是很讨厌,但南烟没那么讨厌他。
  ……
  冯希臣回到冯府时,冯希白正等着他。
  “大哥?”
  冯希白越过走廊栏杆,抄近路跑到冯希臣身前,“大哥,你今夜去了何处,我等了你好久。”
  冯希臣低着头,整个人似乎有些疲惫,“找我何事?”
  “明日是爹娘忌日又值朝中官员休沐,你可和我同去祭拜爹娘?”
  冯有钱夫妇葬在老家,离长安城有近一日的路程,前几年冯希臣皆以上朝为由推脱,令那时未入仕的冯希白带仆人前去祭拜。今年兄弟二人皆在朝为官,但运气甚好,爹娘忌日碰到朝官休沐。
  “明日吗?”
  冯希臣低喃,随意编排了一个谎言道:“此前天子传信令我明日入宫单独议事,我暂且无法走开,你带着家仆去吧。”
  “哦。”
  冯希白失落的应了声,见兄长脸色不对劲,忧心道:“大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
  “无事,我先去休息了。”
  冯希臣避开冯希白探视的眼神,但他如今神思稍有恍惚,未径直去往自己的房间,而是转身去了关押南安的院落。
  冯希白见兄长不对劲,忙轻手轻脚的偷偷跟了上去,他见兄长进入了一间屋子,踮着脚尖正想顺着窗户缝隙偷看。哪知肩头一重,他回身,神色尴尬的对上一名青年皱眉不悦的眼神。
  这人是兄长心腹。
  屋内,冯希臣听着屋外冯希白被带走闹出的动静,眉头朝下压了压,神色不悦。
  南安从床上坐起,双手拢着锦被,警惕的看着冯希臣。
  她如今就是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她吓的半死,晃论如今冯希臣半夜闯入。
  “南安?”
  冯希臣审视着南安,低声道:“我接下来要问你话,你不要撒谎。”
  “问什么?”
  “你姐姐是何时与周时生认识的?”
  五年前,周时生曾简单提及他与南烟有旧。
  那时,这两人年岁相差大,身份差异明显,按说平日里也无甚接触的机会,冯希臣便未将这话放在心里,不想五年后,却得知这两人已是如此亲密。
  且周时生按理说来目前应当是在禹州,但却与南烟在一处,而南烟又在相府,难道说周时生一直暗中与俞家有来往?
  周时生藏匿在南家时,那时南安年纪小,并不知此事,因此一时回答不上来。
  只是冯希臣一再逼问,她无奈之下只得编排道:“他们只是少时偶然相识,其余的我也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吗?”
  冯希臣低笑,“我也不知道呢。”
  周时生按理说还是他血缘上的弟弟,如今却……
  冯希臣想到方才冯希白邀他明日祭拜冯有钱夫妇,心中一股戾气陡然生起,他与冯家从来便没什么关系。
  他真正的爹是当今天子,这人却一直不肯承认他。
  

☆、第七十二章

  
  南烟沐浴后; 又让人唤来一桶清水; 她将头发简单挽起; 一口气吸足后将脸‘咚’的一声埋入水中。
  席秀坐在一旁磕着瓜子; 见南烟此举不解道:“你若真想学游泳; 不若明日寻一处水质清透的浅溪练习?”
  南烟从水中抬起头来; 抹掉脸上水渍道:“不行,我如今连唤气都做不到; 去什么浅溪练习。”
  做事讲究循序渐进; 周时生今夜却是在拔苗助长。
  席秀听闻; 应和道:“你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本便如此。”
  南烟理直气壮; 见席秀睡眼朦胧,便道:“你若是累了,回屋睡罢,我这本便用不上你。”
  “嗯; 那我先回去了。”
  席秀离去后,南烟坐在铜镜前梳理未干的长。夜深; 四周无人; 她慢慢放松下来,开始想着今日的事情。
  南易不知能不能被周时生的人找到; 如果他逃了; 那徐氏可知母亲的下落?还有; 周时生今夜带她旧地重游便也罢了,冯希臣为何也在那?
  周时生说冯希臣喜欢她?不是的,这算不上喜欢; 像俞宗衍那样的在南烟看来才叫喜欢。
  “吃吗?”
  头顶传来周时生温和的声音,南烟眼前突然多了一串糖葫芦,红色的山楂上裹上一层糖蜜,在暖黄的烛光下色泽十分诱人。
  南烟迟疑一瞬,伸手一把接过,问道:“怎么买了这个?”
  “今日带着你从南府出来时,看见小巷有一老奶奶在卖。”
  “然后你就买了?”
  周时生未应,他拉过椅子坐在南烟身旁,低声问道:“不吃吗?我看你以前还挺爱这东西的。”
  “嗯。”
  这次南烟也没矫情,她吃了一颗糖葫芦,许久方才低声道:“糖葫芦其实冬天吃才是最好,夏天的总是不对味。”
  “你喜欢吃甜的?”
  “我只喜欢糖葫芦。”
  周时生若有所思的点头,“挺好。”
  挺好的,对甜的不怎么感兴趣,但喜欢吃糖葫芦,听起来似乎挺好哄。
  他见南烟嘎嘣嘎嘣的吃着,想起来此的目的,于是轻声道:“我暂时离开几日,你有事可让席秀转达。”
  这句话……这句话不对!
  南烟警惕的问道:“为何让席秀转达,她是你的人?还有你离开与我无关,实则不必特意前来相说。”
  南烟极力撇清关系,周时生见她吃了他买的糖葫芦便也不生气,只道:“如今无人识的席秀,她又忠于你,因此着她传话最好,她认识我的人。”
  周时生的踪迹既已被冯希臣发现,便不欲再躲。且禹州的事情有人处理,他接下来要暂时离开长安城,再假作回城,这个时候,齐国派兵攻击临近小国的消息应当已经传到了父皇耳中。
  “嗯。”
  南烟颔首,见铜镜中自己正吃着糖葫芦,惊觉先前便不该接这个,如今接了也不好给他脸色看。
  “我让小灰留下陪你。”
  “……好。”
  两人一时无话,周时生见南烟沐浴后皮肤细嫩吹弹可破,不由的想到那夜的事,他神色逐渐变得暗沉,缓缓朝南烟靠去。
  南烟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吃进嘴里,看着铜镜中逐渐朝自己靠近的周时生,心里一上一下,乱的厉害。
  索性屋外传来俞宗衍的轻呼声,周时生靠近的动作一顿,南烟起身将他推开,示意他躲好后将门拉开。
  “俞宗衍?”
  俞宗衍此时来找南烟是想告知她南家的事,可刚一开口,却见着南烟身后……周时生逼近的身影,“殿下?”
  南烟正欲回身,周时生却一把将南烟抱住,他紧紧握住南烟的腰肢,将下颌靠在南烟肩头,神色平淡,目光却专注的看着俞宗衍。
  俞宗衍盯着这二人,神色恍然。
  周时生为何出现在此处?他与南烟又是何时认识的?因着俞宗衍从未将这两人联系在一起,猛然见着这情景,如遭雷劈,呐呐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事吗?”
  周时生懒洋洋的发问,双手捏着南烟的手,轻轻的绕着南烟燥热的掌心。
  “无…事。”
  俞宗衍勉强稳住心神,柔声问道:“宗衍不知殿下在此,若是早知,必定让父亲亲自相迎。”
  “俞相知道我在这。”
  周时生一语道破天机,“是我让俞相认南烟作义女的。”
  南烟与俞宗衍年岁相近,皆是二十有三,寻常男女这个年岁大多已成婚,且前些日子席秀曾经说过,南烟已是妇人。
  俞宗衍想到这事,问道:“殿下与南烟?”
  “嗯?”
  周时生低笑,道:“俞大人不觉得自己有些过了,我与南烟的私事也需告知俞大人?”
  俞宗衍这才认命的垂下目光,他能接受南烟嫁人,只是不曾将那人联想到周时生身上。这五年,南烟究竟发生了什么?
  俞宗衍被周时生三言两语规劝离去后,南烟伸手将他置在腹部的手挪开。
  她很窘迫,且看见俞宗衍难过,她心里亦不好受。
  “不开心吗?”
  周时生沉着一张脸道。
  “嗯,不是太好受。”
  南烟倒是实诚。。
  这话让周时生瞬间变得阴郁起来,他声音不大,但字字诛心,“不开心?你难道想人人都爱你,每个人都围着你转?”
  周时生记得南烟曾说过她想要很多的爱,很多很多。
  “我不想!”
  南烟厉声反驳,“我一点都不想。”
  “周时生,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自作主张,以权压人,戳人心窝,他什么都干的出来!
  少时的南烟想要的一直都不是这样的爱,她想要完整的家,想要父母的爱,想要一起玩闹的姐弟,想要真心相待的友人。
  她想要的爱一直不完整,半真半假,时有时无。
  南易不是她的家人,孟养母亲不在,唯一的异性好友王钰秀偏袒冯希臣并不值得相交。俞宗衍、马树乔等人对南烟好,但南烟过往尚能以友人自居,坦然接受这种好意,且以诚相待,回报这些对她好的人,如今却不能。
  俞宗衍、马树乔等人她尚不能过多接近,而冯希臣,周时生说这人喜欢她?但五年前他亲手杀了孟养,这算什么喜欢。
  她如今还能与谁交心!
  周时生似乎喜欢她,但步步相逼,他的爱有多深,能持续多久?
  南烟从来便不喜欢谈及男女之爱,这种感情是很徇烂但也是短暂的。她的父母也曾是一对璧人,如今是什么下场!
  南烟的年纪大了,她变得胆怯而现实。
  “周时生,你什么都不懂,我不要他们喜欢我,我也不要你爱我,我炳南烟一点也不稀罕!”
  周时生怔在原地,神色莫名。
  隔壁屋的席秀听得这动静忙将门拉开,见两人对峙,有心上前劝说,但想到周时生的身份以及这二人近来莫名的暧昧情绪还是未出面劝阻。
  她将门阖上,但未再次入睡,反是躲在屋后着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南烟。”
  良久,周时生忽然低沉着声音道:“你撒谎,你如果不稀罕为何方才要接过我的糖葫芦。”
  “你在怕什么,南烟?”
  “我是在怕。”
  南烟咬牙,“我怕你的皇子身份,我怕你仗势欺人,我无权无势,你要我生我便生,要我死我便死,我当然怕。”
  “怕?仗势欺人?”
  周时生阴阴冷笑,“你知道什么是仗势欺人吗?”
  南烟若真的怕周时生便不会步步相逼,刻意将他惹怒。这两人似乎都认为对方在极力相逼?
  南烟稍稍后退一步,未回答周时生的问题。
  周时生步步紧逼,将南烟逼进屋内,反手一把将门阖上。他身形高大,背靠着门扉轻笑,声音低沉动听,无癞道:“南烟,今夜我不走了。”
  不走了?难不成留下来过夜!
  南烟咬牙,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以泄心中怒意,“你还要不要脸,我又不喜欢你。”
  “你不是不稀罕我喜欢你吗,那我是否有意你便也不再重要,且你也说过我惯会仗势欺人的。”
  周时生讥笑道,随即放肆的上前一把揽住南烟腰腹,亲吻南烟耳廓,低声道:“南烟,你可真是窝囊!你不要我爱你,那我给你一个家呢?你要是不要。”
  他的声音像是在明月下的湖水中浸泡过似的,又轻又凉,但又如明月四周的朦胧光泽般带着一层柔意。
  南烟被这道声音腻的身子有一瞬间的酥/软、颤栗。她未回应,照旧伸手去推拒周时生,周时生却紧握着南烟腰肢顺势将她压/倒在床/上。
  周时生沉着脸一直不说话,一边制服南烟,一边伸手将帷幔落下。随后,他将南烟作乱的双手压在头顶,附身亲/吻着南烟的嘴唇。
  南烟侧身躲开,低声骂道:“周时生你王八蛋。”
  “对,你是窝囊废,我是王八蛋,我们不是挺配的吗?”
  周时生覆在南烟耳边阴郁笑道:“我早年便说过让你长点心思,若是其它女人,早将我扒光吃尽,利用透顶,你?你就知道躲。”
  闻言,南烟生气的闭上眼睛。她不是没有这种心思,她只是不想!
  不想利用周时生,不想利用这个男人的感情,即使这种感情在南烟看来是脆弱、浅薄或不堪一击或无法长久,她也不想利用。
  周时生见南烟不在反抗,脸色稍缓。
  他稍稍支起身子去脱南烟衣服,南烟咬着唇瓣去打他的手,他顿了一下,转去脱自己衣服。
  南烟偏过头,看着帷幔上周时生脱衣服的影子发呆,心却跳的厉害。
  周时生很快将上衣褪尽,他见南烟神色空落,于是伸手揽着她的脸让她正视自己,柔声道:“南烟,你看我。”
  南烟回头,目光落在周时生脸上,随后是他结实的胸/膛上。她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用胳膊遮住自己眼睛,置气般道:“我不看。”
  周时生也不多话,伸手去脱南烟衣服,很快两人皆坦诚相对。
  南烟窘迫的咬住唇瓣,伸手去抓床上的锦被,试图遮在两人身上。
  她虽不主动,但此举几乎是在默认周时生继续下去。周时生神色稍缓,再不克制,肆意动了起来。
  离上次两人行/房已过了一月有余,且南烟是第二次,因此一时有些无法忍受。她伸手去抓周时生的背,想让他慢些。但想起他此前骂自己是窝囊废,心里又酸又涩,便一直咬着牙关硬抗着不出声,也不求饶。
  不知过去多久,在南烟逐渐沉溺其中时,周时生忽然停住了动作。
  南烟睁开眼,迟疑的看着身上这人………
  这个时候停下,是要人命吗?!
  周时生重重的喘了一口气,靠近南烟,在她耳畔哑声道:“外面有人。”
  南烟的身子瞬间僵硬了,回过神后,她慌张的伸手去推周时生,要他起来,却听他无奈的低声道:“是席秀。”
  南烟闻言气极,周时生却不放过她,眉头挑了挑,雪上加霜道:“还有小灰。”
  这下,南烟是彻底僵住了,她快没脸见人,也没脸见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插个话,最近看乐队的夏天好喜欢刺猬啊,你们有没有看啊?

☆、第七十三章

  
  屋外
  席秀猥琐的将耳朵贴近门缝; 着心听着屋内动静; 一旁的小灰模仿她的动作; 也将一对长而宽大的狗耳朵贴在门缝处。
  在淮县客栈; 席秀将南烟及周时生误认为是私奔的男女后也曾半夜在客房外偷听。后来; 她趁夜偷摸进入房间; 却看见南烟可怜兮兮的睡在地上,周时生睡在床上。
  那时; 她还为南烟打抱不平; 讽刺周时生不是男人!
  如今见这两人进屋; 她那一颗八卦的心催促着她再次上前听墙角。她想知道; 这一次这两人是睡一处呢?还是周时生又欺负南烟,让一个女人睡地上?
  李常洛虽告之席秀这二人十分亲密,已有夫妻之实。但席秀至今都不知道那时她交给南烟的毒药是chun/药,算下来; 她还算是南烟与周时生的‘红娘’,至少在床/事上; 她是!
  南烟伸手抓着周时生双臂; 语气不满的指使道:“你去将她们赶走。”
  周时生压在她身上不动,脸色有些闷; 许久方才低声问道:“那我将她赶走后; 你还让我近身吗?”
  他这话说的明白; 他要是抽身出去了,南烟再不让他近身,那他便不打算去赶席秀和小灰; 最多事毕将这偷听墙角一人一狗狠狠收拾一通!
  周时生打算事后收拾席秀和小灰,南烟却先收拾了他!
  她如今胆子大了起来,再不顾及其它,先伸手狠狠扇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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