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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军不好撩-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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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誉风根本无此意,故而只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拱手告辞。
  “侯大哥慢走。”宋涣目送几人乘马车离去,身后的随侍才悄然靠近,问他是否起驾回宫。
  “走……”糟了,他忘记将母后与舅娘相议之事告知侯誉风了……哎,罢了,待过一阵子再借口见见他吧,“回宫。”
  “是。”
  ******
  百香楼距国公府不远,又因侯禹在旁,若三言两语说不清的事,还是先别问的好,侯苒便打算等回到府里再说,但不知是否错觉,她觉得侯誉风的脸色好像比来时更难看了,全程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待到了国公府,马车刚停他便下了车,头也不回便往府里走,只留管家刘伯接他们进去。
  ……怎么了,又有急事?
  侯禹先回兰苑去了,侯苒本也要回自己屋里歇午觉的,可躺在床榻后翻来覆去半个时辰,越睡越精神,一闭上眼就看见某人那张冷冰冰的脸,想到他今日种种异于寻常的举止,只觉得快被心底的困惑折磨死了,再睡不下去,翻身起来让丫鬟来更衣。
  “小姐要去哪儿?”
  侯苒心不在焉道:“找大哥哥。”
  “世子爷……”丫鬟从屋外回来不久,低头汇报,“世子爷在书房有要事呢,小姐现在去怕是见不到人。”
  “那我去等等吧。”
  反正躺着也睡不着,侯苒干脆直接过去书房前守着,确实房门紧闭,连书童都被赶出来守门了,便没有进去打扰他,只在门外的花坛子边随意晃悠着等他。
  此时,书房内的侯誉风独自坐于书案前,正手执一本厚厚的卷宗仔细阅览,卷宗的封面印有“先朝志怪”四字,看着似讲述鬼神妖怪的通俗话本,实则是侯誉风用于记录前世记忆的白卷。
  起初重生后未想太多,但经过比武会一事,有些事确是早想起为好,否则错失先机,不可能每回都同上次那么侥幸救到人了。时隔多年,许多事都记不太清,因此他想起什么便立刻记下来,具体细节再慢慢回忆,以防错漏。
  卷中人物皆以化名为称,所记之事大多尚未发生,封面也是伪造的,即便哪日不慎被旁人翻阅了,大概也只是不知所云,断不会深究。
  今日在百香楼偶遇太子一事,他很清楚前世里不曾发生,当然这一世因侯府多了那个小姑娘,回京后碰见的人和事都与前世不大一样,此回偶遇是有心还是无意暂且不谈。
  他在意的,是宋涣的态度。
  上回宫中一见已有端倪,此次再见有过之而无不及,宋涣说的话、做的事,无一不在极力讨好他。
  说实话,一个十岁的少年郎,清澈干净,待人温和有礼,难得如此愿意亲近自己,任谁也不会拒绝的。
  可侯誉风忘不了,上一世他重伤卧床,最后却是被什么人所杀。
  呵……
  他辗转沙场,冲锋杀敌,多少次撞进了鬼门关硬是捡回一条命出来,旁人都说他命硬,不曾想,这条硬命最后却断送在自己效忠十年的帝王手里。
  ……怎能不恨?
  人心叵测,皇家人更是如此,即便现在的宋涣只有十岁,谁晓得他有无受人指使?指使之人有何目的?为利抑或为权?牵涉其中的又是哪家的势力?……
  侯誉风揉了揉眉心,被纷乱的思绪搅得太阳穴发疼。
  还有一点。
  宋涣三岁被殷皇后抱养,八岁立储,自小尊养在宫中至今,衣食住行皆有宫人伺候周全,为何今日在饭桌上,他对斟茶倒水的活儿如此熟练,没有半点儿照葫芦画瓢的僵硬,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次……
  对了,席间还听他说了句话,当时并未在意,可此刻连起来一想,倒觉出些怪异来了。
  “侯大哥客气了,不破费的,都是长身体的孩子嘛,多吃点不碍事。”
  ……都是孩子?
  宋涣自己不也是孩子?怎么语气如此老成,说得好像比他们俩年长许多似的?


第28章 
  一个人的改变大多因其自身经历而起; 然而就侯誉风所知的,关于宋涣十岁以前发生过的事,无论如何拼凑不出他现在的模样。
  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侯誉风对着密密麻麻写满字的书页; 脑中的思绪翻来覆去滚了好几遍; 终究寻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来,叹了口气; 将厚重的卷宗合上,起身放回堆满典籍的木架里。
  疑点太多了。
  但也无妨; 既太子殿下那么希望亲近他; 处处找机会与他往来; 他只要从善如流答应了便是,正巧能探一探这人的底细,以及他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若仅是单纯的亲近倒好; 且留他多活几年好日子,可若他或那藏在背后指使的人意欲对付侯家,侯誉风不介意提前动手,只是时间紧迫无法用明面上的手段除掉他的话; 善后大概会麻烦些,还需托那位好友帮个忙……
  说到他,侯誉风也有段时日未曾见过了; 先前隔三差五便收到他传书信来磕叨几页闲话,天南地北地扯,顺便邀他有空去欣赏自己的新杰作,催了好几回; 近来却不知怎的,半月未见来信。
  想着便提笔修书一封,侯誉风话不多,有要事也不喜在书信内多言,很快便写好了,装入信封,离开前顺手交给了守门的书童,让他着人送出去。
  初回京时,还答应过小姑娘要带她一道去的,隔了许久,约莫她也该忘得差不多了,加上近来又多了个好去处……
  呵。
  进一趟宫里,这小姑娘都要乐不思蜀了,据说与贤妃娘娘相处甚欢,颇得她心,过几日还要再去,那也罢了,今儿才头一回见到太子殿下,又是让他抱着又是唤他哥哥,不过多说两句话而已,居然笑得比蜜糖还甜!
  当时在百香楼看得生气,他费好大劲儿才压下心头火,但还是忍不住冷嘲热讽了两句,终于让小姑娘不情不愿地安分下来了。
  再说,那些也并非是一时冲动的气话,她还小,不想要直接拒绝便是,没人会与一个孩子计较的,为何要违心接受?就因为宋涣是太子的身份,想讨好他?抑或像上回荣安郡主那样,只是希望多交个朋友?
  前者要不得,后者他也放心不下。
  同是小辈,侯禹虽心性纯粹无甚城府,但没什么机会进宫,也鲜少接触宫里人,相较之下侯苒瞧着却有几分机灵聪慧,可毕竟年纪小,未经人事,进宫没有他在旁,万一碰上了别有用心之人该如何是好?
  然而呢,他自个儿是担心了半天,这小姑娘却没心没肺地与宋涣亲近,当着他面便已如此,若在宫中或他无法时时看得到的别处,岂非被人拐了去还帮着数钱?
  因此他恼火得厉害,边又顾忌着自己在气头上,语气太重会把她弄哭,于是忍了一路没说话,回府又脚不沾地往书房里来,关上房门想事情。等这会儿想完了,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他才出来,打算去跟小姑娘心平气和地讲讲道理。
  ……嗯?
  她怎么又来蹲在花坛边上了?来等他的?
  侯誉风心下微动,迈开步子往那小小身影走过去,待离得近了,才听见背对自己的小姑娘正在嘟嘟囔囔地抱怨什么。
  “真讨厌……有什么事就晓得憋在心里,也不明说……好吧,自己生闷气便生闷气,还非得摆脸色让旁人也跟着难受,别扭得要命……”
  侯苒蹲在地上拔草,一根又一根,并未察觉身后有人站着,小嘴不自觉嘟得老高,巴掌大的脸皱兮兮的,好不委屈。
  ……这说的是谁?
  侯誉风皱了皱眉,没有出声。
  “大柚子,祖母给你起这么个小名,真是委屈了柚子,人家是又大又圆,水润香甜,你呢,起棱起角、不近人情,也不会说好听的话,可比柚子差远了吧……”
  “柚子是谁?”他忽然问道。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走路又没声儿???
  侯誉风绕到她前面,见小姑娘不起来,又问了一遍:“谁是柚子?”
  “……”侯苒僵在原地没动,倒不是背后说人坏话怕被听见,纯粹没想到后面还杵着个人,心口一阵狂跳,连气息都稳不住了,说话有些飘忽,“什么柚……子?”
  侯誉风:“你方才说的人。”
  ……还偷听人说话,果真不是什么好柚子。
  侯苒顺完气了,脸上的表情也收拾妥当了,没看他,淡定地睁眼说瞎话:“苒苒没说,大哥哥听错了。”
  所以……意思是她叫的并非柚子?那叫的是何人?竟惹她不高兴了?
  侯誉风莫名在意,正欲追问,又觉察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于是道:“走了,回屋说。”
  说罢转身要走,出去几步没听见人跟上来,以为小姑娘闹脾气故意忤逆他,可冤有头债有主,若非他惹她不高兴的,这般岂不是无理取闹?
  “蹲那儿做什么?”纵容归纵容,这种事却是惯不得的,侯誉风神色微沉,停在三步开外看着她,冷声道,“过来。”
  侯苒闻言,缓缓扭头瞥向他。
  其实她也没想耍小性子,就是腿麻了站不起来,想缓一缓再追上他走的,可这一眼过去……居然又看见他那碍眼至极的脸色?
  哦,很好。
  在外头忍了整日的臭脸还不够,回府了,她巴巴地过来找人,见他有事正忙,不吵不闹等了他一个多时辰,这人倒好,一出来便甩脸子给她瞧……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啊?
  侯苒想想就来气,索性不开口解释了,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赌气似的蹲在那儿一动不动,平日总挂着笑的嘴角抿得紧紧的,一副“你走吧走吧我就不过来就不想与你说话”的模样,可差点儿把侯誉风唬住了。
  怎么,现在连他的话都不听?生什么闷气?
  “侯苒。”
  依旧得不到应答,侯誉风终于忍不住皱了眉头,三两步走过去,一把将小姑娘拦腰抱起,紧紧锢在怀里。
  “……”干嘛,仗着自己长得高力气大,就为所欲为了?
  侯苒不满地瞪他,手脚并用挣扎着想要下地,奈何她身量矮小又五体不勤,哪里是这个进过军营吃过苦的小将军的对手,折腾半天下不来,没辙,只好憋闷地再瞪了他一眼。
  侯誉风被瞪得不痛不痒,只是往常小姑娘都那么乖巧懂事,习惯了,却发现她除了掉眼泪以外,还会像只炸毛的小猫儿般不服气,挥着并不锋利的爪子挠人。
  ……倒是新奇。
  “别动。”他无意与她争锋相对,见小姑娘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利处境,肯安分了,才淡淡道,“如今胆子是愈发大了。”
  胆子大怎么了,侯老爷子还总说侯家子弟世代为军,侯家的姑娘也该当巾帼不让须眉,若连他这尚未成气候的小将军都害怕,岂不是丢了侯家的脸?
  侯苒不服气地撇撇嘴,但没吭声,这话的口吻太世故了,当着侯誉风的面不适合说,她没必要为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而暴露底细。
  侯誉风抱着她回到书房,关上门,将她放到宽塌的一边,自己走到另一边坐下,拿起小方桌上的茶壶给两人分别倒了杯茶,瞧着大有促膝长谈之意。
  侯苒安安静静坐着,洗耳恭听世子爷有何高见。
  “不喝?”
  他出去前喝过了,这茶本就是倒给小姑娘喝的,见她不动,开口问了一句。
  “……”侯苒看看那杯里早已凉透的茶水,有些嫌弃,自习医之后,她向来只喝温水的,“不渴。”
  侯誉风:“何时来的?在外面等了许久?”
  她摇了摇头,不知怎的,就是不想叫他知道自己等了他很久,感觉太傻乎了。
  “歇过午觉了?”他又问。
  “……”这人说话能单刀直入些吗?平日里多说一个字仿佛要了他命,今儿怎的没完没了了?
  侯苒煎熬了半日,再沉稳的性子都耐不住耗了,皱着眉头直言道:“大哥哥问的这些,与今日之事有何关系吗?”
  侯誉风:“……”
  没关系他便不能问了?作为兄长,不该多关心一下小辈吗?怎么她反倒嫌他啰嗦了?
  侯誉风被噎得不轻,心里暗叹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本想着稍作铺垫让小姑娘容易听进去后面的话……如今看来是无甚用处了。
  这姑娘虽小,却有主见得很,想听或不想听,似乎还真由不得他干涉。
  “好,我便直说。”
  他端起茶饮下半杯,冰凉的水自喉咙一路灌下,寒彻心扉。
  “太子心机深沉,绝非善类。日后,你莫与他再来往。”


第29章 
  窗外的风忽而轻拂而过; 惹得满枝桠的叶儿沙沙作响,惊扰了一室平静。
  ……终于说出来了。
  侯苒垂下头,握在杯沿的手心冰冰凉凉; 思绪也异常冷静。
  这话其实在意料之中; 侯誉风虽冷漠寡情,但也并非一视同仁; 待那些不相熟或无关紧要的人,顶多是视若无睹、不予理会便罢了; 可他今日在百香楼与太子殿下的种种表现; 两人之间的纠葛显然不简单。
  一方是礼数周全; 略带讨好而不失分寸的殷勤,一方却冷眼无视,处处规避对方的好意; 仿佛与人多待一刻都难以忍受。
  是厌恶,抑或憎恨,这些她暂且都摸不透,但真正奇怪的是——
  为何?
  侯誉风到底所为何事; 要如此厌恶甚至憎恨太子殿下?
  侯苒知道他心中十分看重家族清誉,之前她为维护荣安郡主而隐瞒实情,事后被他无情地教训了一顿; 骂的便是她攀附权贵之举有损侯家的清白,想必对太子明目张胆地拉拢自己略有不喜。
  但这种不喜,理应和对殷容淮、李泉这类纨绔的不喜相差无几,待他们维持表面上的礼节; 即便无意结交,也不会刻意使两家交恶,为自己树敌。
  而事实上,至少在她看来,侯誉风待太子殿下的态度显然要比这些人差得多,言语举止上勉强过得去,可他那毫不掩饰的冰冷眼神和生硬表情,还有说话时的语气……就差没把“给我滚远点”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真亏得坐他对面的太子殿下能吃得下饭。
  “听清楚了?”
  因侯苒低着头,看不见她脸上若有所思的神色,侯誉风便只当她走神儿了,屈指敲了敲方桌角,“咚咚”两声,不轻不重,恰将小姑娘跑远的神思扯了回来。
  “听清楚了。可是……”她抬头转向他,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不解,“太子哥哥看起来人很好呀,大哥哥怎么知道他是坏人呢?”
  “不便说。总之你听话。”孩子就是事儿精,什么都得问个明白,麻烦……还有,那称呼是怎么回事,“以后称他殿下,莫要乱叫。”
  “为什么不便说?”侯苒自动忽略后半句,眨巴眨巴眼睛看他,孩子嘛,都是好奇心十足的,毫不退让地摆出刨根问底的架势。
  侯誉风:“……”还未发生的事,要他如何说?
  “祖母教苒苒不能随意诬赖旁人的,若大哥哥说不出缘由,苒苒也不能把太子哥哥当坏人啊。”
  “……过去曾与他来往,觉此人心性不善,你与他亲近只会吃亏。”侯誉风避重就轻地带过,依旧在意地补充一句,“我说了,莫要唤他哥哥,叫太子即可。”
  “哦。”侯苒却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循循善诱道,“大哥哥以前认识太子哥……殿下吗?是被他欺负了?”
  这话她自己说都觉着别扭,侯誉风这般人高马大、武功高强,跟白斩鸡似的太子殿下站在一起,怎么看也不像是被欺负的人……
  “嗯。”侯誉风淡淡应道。
  “……???”
  等等,她没听错吧?这人还厚着脸皮承认了?找借口搪塞她也至少要说得过去吧?太子以前才几岁啊,岂能欺负得了他?
  侯苒撇撇嘴,对这种显而易见的瞎话不予接受:“大哥哥,你那么厉害了,还会被人欺负吗?”
  她略带崇拜的口吻让侯誉风听得颇为受用,想想她也不过是五岁,没什么好提防的,于是“嗯”了一声,道:“无论是谁,总会有看错人的时候。但,没有下回了。”
  这话说得隐晦,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侯苒眸光一闪,很快便又垂下了目光,似懂非懂地点头答应:“那苒苒以后就不和太子殿下玩了。”
  ……唔,至少在他面前不会的。
  “听话便好。”仿佛堵着的气终于顺些了,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他搭在桌角的指尖不经意轻敲,似是无言,忽而又续上低沉的声音,“除了他,其他宫里人也莫要深交。”
  当然最好是不进宫,可……事情总有他无法掌控的时候,好比侯老夫人应下景王妃帮的忙,他便无法越过辈分去干涉,只好退一步说,日后也尽可能在她身边护着些。
  “哦……”
  不知怎的,侯誉风提起宫中的人,侯苒想到的第一个便是绮霞宫的贤妃娘娘。上回见过面后,她尚有些疑惑未曾解,想必还得再去的……
  唔,单是见面的话,应该算不上深交吧?
  侯苒转头看了眼又在喝冷茶的那人,微微安下心,倒是有件事想问问他的。
  “大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进宫?”
  侯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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