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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君心[银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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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自然知道。”殷崇诀目露锐利之色,“我连阿蘅都让给了他,他日分羹之时,柴昭怎么也得给我殷家提个大碗盅才是!”
殷崇旭纯良的眼眸掠过一丝失望,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下去。
“吴佐你看。”云修指着最前头道,“少主就算只是默默看着少夫人,这背影都像含着笑呢。”
“背影含笑你都能看出来?”吴佑抢道,“你倒是说说,怎么看出来的?”
云修一鞭子朝吴佑挥去,吴佑敏捷的躲闪开来,狡黠笑道:“云修,没打着!”
云修不屑道:“懒得理你。吴佐,你倒是说说,我说的可对?”
吴佐扬起嘴角道:“你说的不错,少主的欢喜,掩都掩不住。”
“两年前你我与少主从沧州回来…”云修回忆着道,“整整十余日,少主不曾说一句话。少主愿意领兵抗梁,也是为了替少夫人一家报仇吧。再看看这回,我都欢喜的紧,少主心里更别提多美了。”
云修还想多说几句,见柴昭缓下步子转头看向李重元,连忙闭上了嘴做望天状。
“重元。”柴昭喊了声。
李重元勒着马缰踱上前,与柴昭并行着,“少主有何吩咐?”
柴昭瞥了眼还在前头的岳蘅,低声对李重元道:“我带阿蘅回云都的事,你可有传信给郡主?”
李重元顿悟的笑道:“这那还需要您吩咐,几日前就已经飞鸽传书到了云都,婧儿应该知道了岳小姐尚在人间的消息,信中我也说了,您会和她一起回去。”
“那就好。”柴昭释然道,“不能委屈了阿蘅。
李重元点头道:“婧儿也与我说过不少岳小姐的好处,知道她还活着,婧儿一定很高兴,她做事一向得体妥当,迎岳小姐进云都,婧儿是绝不会怠慢的,少主尽管放心。”
“阿蘅虽不再是靖国公府的小姐…”柴昭握紧手里的缰绳,“可仍然是我最心爱的女人,贵女也好,猎女也罢,我认定的那个人,今生都不会变。”
岳蘅见柴昭迟迟不上前,忍不住回头探了一眼,恰恰对上他望向自己的灰眸,惊得在马背上一个哆嗦,白龙不快的呜咽着像是抱怨了声。
李重元憋忍不住轻笑了声,压低声音道:“岳小姐…看着倔强了些,可骨子也还是个少年性子,实在是…有趣。”
“犟的很。”柴昭似笑非笑道,“到了云都,我可还有的受。”
“还有就是…”李重元迟疑道,“我也没有想到,咱们今日带岳小姐离开,殷家堡的人,竟是一个都没有来送她。虽是为了避嫌,可着实是有些过了吧。”
“殷家父子可比你我要会做人的多。”柴昭幽幽道,“这份人情,你可也得替我记着,他日,可少不了还予他们。”
“殷崇诀,不容小觑!”李重元小心瞥视着身旁柴昭的眼神,“心肠如铁,算计颇深,虽是可用成事之人,却实在不得不防。”
“我与叔父,此时所需的不就是殷崇诀这样的人么?”柴昭神情自若道,“若非我也图殷家堡相助,又岂会千里奔赴绥城,不过各取所需罢了。待他日天下尽归,自会有他们父子的去处,且行,且看便是。”
“少主胸怀天下,重元知道该怎么做。”李重元谦卑的低下头,缓下步子融进了身后柴昭的亲卫军里。

第23章 北国情深

云都是周国重城,傲立西北百年,柴家兄弟经营多年,云都早已经是周国第一城,繁华富丽。柴逸与柴昭叔侄大破梁军,柴家贬至苍山蛰伏近十年,总算又得以重返云都这块昔日的封地。
“明日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到了云都的王府了!”云修欢喜的搓着手道,“这一路难得的好走,可是托了少夫人的福!今晚在这破庙里熬上一宿,明儿晚上就可就睡暖床喽!”
愈往北走,愈发的寒冷,凛冽的北风呼呼不止,岳蘅娇嫩的面颊被吹得一阵生疼。
阴暗的天空忽的飘起零星的雪花,岳蘅久居南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飘雪,禁不住推开门,伫立在屋檐下凝视着漫天的熠熠雪光。
寒风骤的渗进屋里,柴昭见岳蘅轻轻跺着脚取暖,边解开自己的貂裘边站起身,正欲过去,云修急的脱下自己的塞进他手里道:“少主,您身子贵重,我皮糙肉厚的不怕冷。”
柴昭也不与他客气,接过便朝岳蘅走去。云修哈着热气凑近李重元,胳膊肘戳了戳他道:“少主与少夫人,是不是回了云都就办喜事?你与郡主信里是怎么说的?”
“多事。”李重元装作不悦道,“少主自有安排,哪是你我可以议论的。”
岳蘅正望着雪花发呆,忽觉身上一暖,循着抚去,貂绒温热柔软,还未来得及开口,柴昭已经到了身前,小心的替她拢紧系上束带,低声道:“是没有见过雪么,这么冷也在外头站着。”
“见过。”岳蘅唇齿微张轻轻应了声,“只是沧州的雪,还未落地就化成了水,与这里的不一样。”
“这里的雪。”柴昭抬头看去,雪越下越大,映的天际都泛起了亮白,柴昭伸出手,不过片刻,掌心已经积满莹白的雪花,柴昭将掌心凑到岳蘅的面前,“这里的雪,要隔上几日才会慢慢融化,就像白色的砂砾一样,比南方的绵雪要干燥许多。”
那捧莹白,岳蘅刚刚触上就随风散落,不等岳蘅回过神,柴昭的大手已经包裹住了她冰冷的手心。
“白雪皑皑的云都,没有比那更美的地方。”柴昭望向北边憧憬道,“自我年少离开,便日日想着能有一天重回云都。你与我去那里,今生都不会后悔。”
“当年,若是你把我接去的是苍山…”岳蘅抬眼看着这双数载挥之不去的灰眸,“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柴昭捧起岳蘅的手贴紧自己的唇尖,轻触着道:“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始终还是陌生。可你我还有一生那么久,你的心里总会有我。”
柴昭拖着岳蘅的手回到生火的里屋,云修瞅着二人憋忍住笑道:“这样才好,少夫人与少主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还有什么来着…”云修挠了挠头想不出词来,求救似的看向李重元。
李重元瞥了眼他,起身道:“岳小姐坐这里来,这里暖和些。”
柴昭拉着岳蘅在自己身边坐下,映着燃烧的火光扫视过围坐着的几人,“阿蘅,一路仓促疾行,还没来得及与你好好介绍我这几位左膀右臂。”说着指着李重元道,“他是李重元,柴郡主的丈夫,既是柴家的女婿,也是我叔父最器重的谋士。”
李重元对岳蘅颔首一笑,岳蘅点了点头道:“柴郡主和我说起过,她未来的夫君虽不是王侯将相,却是她自己真心钟意的人。见过郡马爷。”
李重元自嘲却又难掩欢喜道:“婧儿真是有什么说什么,让岳小姐见笑了。当年我不过是陪郡主学骑马的玩伴,难得郡主不嫌弃,竟愿意下嫁于我,也是我李重元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柴昭又看向吴佐吴佑,侧脸转向岳蘅,“阿蘅,这二人便是吴佐吴佑兄弟俩,自父辈便是我柴家的家将,忠心耿耿,就算柴家便贬至苍山,也从无背弃。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出,他们哪个是兄长,哪个是弟弟?”
岳蘅见这二人确是生的一模一样,而下一言不发看着自己更是难以辨认长幼,蹙眉摇了摇头道:“我与他俩也没多熟识,哪里分得出…”
柴昭垂眉一笑,吴佐指着自己眉心道:“岳小姐看,吴佐这里有一个圆痣,便是哥哥了。记着这颗痣,就不会认错。”
吴佑咧嘴道:“岳小姐…不对不对,是少夫人。我是吴佑,少夫人以后有任何事,找我就是!”
柴昭刚要示意云修过来些,岳蘅张嘴道:“这个我认识,云修云将军。”
“哈哈!”云修瞪大眼笑道,“被少夫人记在心里,我可真是面上有光。”
岳蘅毫不示弱道:“我倒是想忘,可你有事没事总在这眼前晃荡,想忘记也难。”
云修眨了眨眼道:“云修自幼孤苦伶仃,浪迹街头。若不是十几年前认识少主,饿死路边也说不定,少主那几年与我相互扶持谋生,竟还与我这个弃儿结为异性兄弟。”云修忽的笑了出来,“那时我也不知道,少主居然是柴王爷的独子。”
柴昭往火堆里添了些枯枝道:“怎么,若你知道,就不认我这个大哥了?”
云修盯着摇曳的火光摇着头道:“认下少主这个大哥,比李重元娶了郡主的福气还要大上许多,我怎么能错过!几年后少主满门得以昭雪,他叔父来接他回王府…我这才知道,平日里与我一起的…少主竟去求了他叔父,把我也带了走…”
“你那么好的身手,怎么能浪费,与其祸害外头,倒不如跟着柴家谋条出路。”柴昭拉过岳蘅冰冷的手贴近火焰,俯身替她吹散燃起的轻烟。
“自此之后,也多了个人欺负我…”吴佑目露沮丧,“这个小弟做的真是窝囊。”
众人听着都大笑了出来,岳蘅瞅着吴佑一个七尺男子露出委屈的模样,捂着嘴也偷笑了声。
这笑声虽轻的如细针坠地,可还是被柴昭察觉,刹的扭头去看岳蘅,那微若蝉翼的笑意凝固在了岳蘅惊住的脸上。
“少夫人的脸怎么红透了!”云修指着岳蘅高声道。
岳蘅猛的站起身,揉搓着发热的面颊急道:“这火烧的这么旺,能不烤红么!不与你们说了,我困了…”言罢转过身朝后头跑去。
几人先是一愣,随即都是笑了出来。夜半寒风嗖嗖,柴昭拔出随身酒囊的塞子喝了几口,递给了李重元,李重元仰头灌下,面露笑意道:“这趟回去好事将近,重元先恭喜少主了。”
云修抢过酒囊,晃了晃也喝下几口,甩给吴佐道:“少主大婚,喜宴怎么也得摆上个三天三夜,大家不醉不归!”
柴昭见这几个聊得越发火热,收住笑低声道:“别吓到了阿蘅,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各自去歇着吧。”
云修等人散去,柴昭迟疑片刻,轻轻踱近岳蘅歇息的角落,见她一动不动静静睡着,仿佛又回到了深谷那夜,她倒在自己怀里睡去的模样是那样静熠美好。柴昭一时看的有些出神,站立些许,解开自己的貂裘,屏住呼吸俯身披在了岳蘅的身上。
听着消失耳边的脚步声,岳蘅轻轻呼出一口气睁开眼,松开了攥着袖刀的手心。拢紧肩上柴昭的貂裘,闻着上头这个男子遗留的气息,沉沉的睡了过去。
——“云都!”
——“前面就是云都了。”柴昭看着并肩的岳蘅道。
白龙一步一步踩着皑皑的白雪,见着不远处巍峨的古城,也欢喜的扬蹄嘶鸣起来。
“阿蘅的白龙好像很喜欢这里呢!”柴昭伸手抚了抚白龙的马鬃,说来也神奇,白龙竟把头朝他凑了过去,恼的岳蘅狠勒着马缰,轻捶了几下白龙。
岳蘅遥望云都,只见城门轰然打开,驰骋出一队人马,没等岳蘅看清来人,李重元指着前方惊喜道:“你们快看,是郡主,郡主亲自带人来迎岳小姐了!”

第24章 十里红妆

岳蘅遥望云都,只见城门轰然打开,驰骋出一队人马,没等岳蘅看清来人,李重元指着前方惊喜道:“你们快看,是郡主,郡主亲自带人来迎岳小姐了!”
“柴…郡主…”岳蘅心头微微一颤。
言语间,人马已经到了跟前,为首的柴婧一身青色锦裙,披着白貂素袄,俏丽的眉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岳蘅,含着笑意又似带着星星点点的泪光。
“岳小姐!”柴婧颤声唤道,“真的是你,岳小姐!?”
虽只在辽州见过柴婧数面,岳蘅对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柴婧却很有好感,如今再见更是如同亲人一般,才一张口就差点哽咽,只得冲着她微微颔首说不出话来。
柴昭瞧见岳蘅心中的百转千回,有力的按住她的肩膀,对柴婧点头道:“风雪这样大,有劳郡主出城迎我们了。”
柴婧嗔怒道:“谁来迎你们了,本郡主迎的啊,只是眼前这位岳小姐,你们个个都是沾了她的光。”
“对对对!沾了少夫人的光!”云修高声道。
“都喊上少夫人了?”柴婧拉了拉岳蘅的衣袖,装作吃惊道。
“云修的话郡主也信?”岳蘅扭头瞪了眼云修,“听他胡说!”
柴婧星眸瞅着柴昭滴溜溜转了转,指尖冲他晃了晃道:“好你个柴少主,有些本事啊。”
柴昭也不应她,挥着缰绳道:“走了,早些进城,见了叔父还有事要议。”
“这事…”柴婧哧哧笑道,“是你自己个儿的事,还是…”
柴昭回头看了眼垂下头的岳蘅,收回眼神道:“自然都是要议的。这阵子我不在,叔父身体可有好些?”
柴婧轻轻叹了声,摇头道:“不见大好,日日咳的难以入眠,人也清减了许多。知道你带岳小姐回来,叔父本来也想亲自出城迎接,可这几日忽降大雪,我苦劝许久他才愿意在府里等你们…”
柴昭目露凝重,低声道:“再去寻些名医吧,叔父的身子不能有恙。”
“云都…”岳蘅望着城楼上红漆的大字默念道。
人马踏进城门,岳蘅顿时愣在那里——云都城的青石路上竟铺满鲜红的锦布,层叠的樟木箱子沿街摆着,满城高挂红灯笼,喜庆笼罩,大群的百姓攒动的探着头张望着这个柴家未来的少夫人。
“这…”云修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郡主好心思,这就是那十里红妆么?郡主大婚之时,也不及这样的阵仗吧!”
柴婧微微笑道:“换做两年前,就算是在苍山,岳小姐嫁进柴家也是这样的排场,眼下我大哥可是皇上亲封的正一品上将,我大周镇国之臣,岳小姐今日踏进云都,怎么也得胜过在苍山十倍。若非日子紧促了些,还远不止如此。”
这般说着,见岳蘅傻眼的模样,柴婧凑近她柔声道:“记不记得我与你说过的,与我大哥在一起,你今生都不会后悔。你一直都在他心尖上,别看他镇定的样子,心里准乐成花了。”
柴婧低低的笑了声,见眼前的岳蘅比起初见时消瘦了不少,眉眼也不复当年御前献技时的夺目光泽,一抹哀愁像是沉淀许久挥之不去,心中也是一阵唏嘘,宽慰道:“那些旧事,提了都是伤痛,岳小姐到了云都,大哥自然是你最亲的人,我柴婧…岳小姐不嫌弃的话,做你姐姐可好?”
“柴郡主…”岳蘅才一开口已经哽咽,红着眼道,“这门亲事,岳蘅本以为早已经不作数了。”
“傻!”柴婧装作恼道,“婚约可以不作数,真心却岂是一纸婚约可以束缚的!今时今日,岳小姐还不明白么?”
岳蘅迟疑的侧身去看,身披黑色貂裘的柴昭澄定的注视着长街尽头,像是没有觉察到岳蘅看着自己的目光,轻踢马肚道:“走了,叔父还等着大家回去。”
“瞧他那个样子。”柴婧轻哼了声,“岳小姐,我们走。”
王府外,早已经有许多奴婢管事候着,听见马蹄声都踮起脚尖,指着柴婧身旁的陌生女子露出惊喜好奇之色。
离王府还有半街远,柴昭忽然翻下马背,抽出岳蘅手里的缰绳攥在了自己手上。
吴佑咋舌道:“少主亲自牵马?可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吴佐示意弟弟小声些,压低声音道:“少主是要所有人知道,岳小姐虽然是孤身一人到了云都的王府,可在他心里还是一等一的贵重,让旁人都要与他一样珍视岳小姐。”
岳蘅才下马背,已被柴昭稳稳的扶住手心,不等她平复气息,柴昭已经拉着她大步走进王府,直往正厅而去。
大厅里,柴逸已经坐了有一会儿,一手握着书卷细细看着,一手去摸茶盏,正欲喝下,闻见院子里的动静,按下书卷抬起头,看着柴昭与岳蘅愈来愈近的身影,沧桑的脸上泛起笑意来。
“侄儿见过叔父。”柴昭单膝跪地道,见岳蘅有些不知所措,轻轻唤了声,“阿蘅,快见过叔父。”
岳蘅吸了口气,跟着单膝着地,咬唇道:“岳蘅…见过柴王爷。”
面前的柴逸比起三年前辽州所见,似乎苍老了许多,发髻里满是银丝,黝黑的脸上布满刀刻般的深纹,可见这几年为抵御梁国维系朝堂殚精竭力,付出颇多。
柴逸抚着斑驳的胡须笑道:“唤本王一声叔父也好,王爷也罢,早晚都是一家人,岳小姐不必客气,起来说话。”
柴昭直起身子,岳蘅也跟着站起身,虽是到了陌生地方,但眼眸里却不见惶恐,无卑无亢很是自若。
柴逸细细打量着岳蘅,心中也是暗暗赞叹这位侯门贵女骨子里无拘的傲骨。
“光阴荏苒如梭。”柴逸轻叹了声道,“上次见面,岳小姐还带着几分少女稚气,而今再见,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本王却已经老了许多…”
“叔父哪里老了。”柴昭搀扶住他的臂膀坐下,替他茶盏里斟满茶水,“阿蘅不改稚气模样,叔父也依旧是昔日的硬朗身板,都还是老样子。”
柴逸笑着看了看岳蘅,和气道:“你一口一个阿蘅,总算苍天有眼,让你还能把她带回来。”顿了顿,柴逸露出揪心之色,“本王在辽州与阿蘅的父兄也算是相识一场,更是有缘结下姻亲。沧州被围,阿昭求我发兵助你岳家…可惜那时本王要顾虑的实在太多,阿昭苦求无用便自己带人去救你一家。岳小姐,你可以怪本王,但阿昭赤子之心,苍天可鉴。”
岳蘅难掩眉间忆起伤痛的哀色,苦涩道:“阿蘅怎么会怪柴王爷,您若真是出兵助我岳家,就算保住沧州,我满门也难逃勾结之罪。您看似无情之举,实则是为了大局,阿蘅从无半点怨恨。要怪,就怪纪冥狠毒,杀我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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