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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她已经出家，看破尘事，就不会再道是非，问了也白问。”夕哲说道。

　　　　突然守德跑到清若寺找到李冲说：“不好了，张府果然出事了。”

　　　　“和上次的情况类似么？”夕哲问道。

　　　　“有所不同，这次钥匙没丢，财物都在，但是老爷死了。难道和上次不是一伙人？是张老爷的仇人所为？”守德说道。

　　　　“张老爷是怎么死的？”李冲问道。

　　　　“不是自杀上吊的死法，而是和别人喝茶时中毒死的。奇怪的是，大家喝的是同一壶茶，却只有他中毒了。”守德说道。

　　　　“会不会张府又出了内奸？”李冲说道。

　　　　“我查了所有人，没发现可疑之人。而且厨房是张夫人亲自监督的，难道是张夫人有问题？”守德说道。

　　　　“喝茶的位置在哪里？”夕哲说道。

　　　　守德带着夕哲他们到了喝茶的大厅，指了指张老爷的位置，夕哲顺着那个方向向上看，发现房顶上有异样，李冲上去取下房顶上的东西，是一根头发。

　　　　夕哲说道：“下毒的人手段很高，他通过悬空的头发将毒液滴到张大人的茶里，所以神不知鬼不觉。”说完，夕哲陷入沉思。

　　　　“你在想什么？”李冲问夕哲。

　　　　“说到中毒，我就想起素荷了。”夕哲说道。

　　　　“你怀疑她？”李冲问道。

　　　　“当然不，她一直在清若寺，应该无法分身作案。而且她既然救人，就一定无心害人。我是想说，或许可以麻烦她查验张大人所中之毒，不知是否和管家妻儿的毒相同。”夕哲说道。

　　　　“好办法，但是素荷愿不愿意呢。”李冲说道。

　　　　“不如先去问问。”夕哲说道。

　　　　夕哲他们来到清若寺素荷房前，轻轻敲了敲门，素荷不开门，只是淡淡说道：“施主请回吧，我不会答复你的问题，我不再过问世事。”

　　　　“大师，张府的张老爷中毒了，恳请大师出手相救，我们感激涕零。”夕哲说道。

　　　　“如果是救人危难，那我还是去一趟吧。”素荷说着就开了门。随夕哲、李冲和守德到了张府。

　　　　只见张府里的人已开始张罗葬礼。张夫人穿了白衣一直守在张老爷身边，见李冲来了，起身行礼道：“刺史。”

　　　　李冲赶紧让张夫人起来，急忙说道：“别急着下葬，这位大师是解毒圣手，先让她看看。”张夫人点点头，但仍一脸悲哀，似乎不相信有人能起死回生。

　　　　张大人还未入棺，素荷走过去看了看张大人的脸色，用手抵在他鼻子，已无呼吸，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已经死了，素荷淡定地把了张大人的脉象，却似乎有跳动。

　　　　素荷说道：“张老爷未死，还有脉象，应该中了一种奇毒，这种毒可以让人看起来像已死却还有复苏的余地。”

　　　　张夫人转悲为喜，焦急问道：“要怎样才能复苏？”

　　　　“不用着急，这种毒7天内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如果7天后不醒就是真死了。”素荷说道。

　　　　“那就还有七天可以找解药？”张夫人高兴道。

　　　　“解药可能有点难办。”素荷犯难。

　　　　“多难都可以，我去找。”张夫人说道，求着素荷。

　　　　“是啊，大师就救救张老爷吧。”李冲说道。

　　　　“除非能拿到现成的独门解药，否则就算我知道如何调制，拿到材料，调制也要十天，而且材料很难集齐，其中有一味是天山雪莲上的雪水。”素荷说道。

　　　　“现在赶去天山恐怕来不及了。”李冲说道。

　　　　“那怎么办？”夕哲问道。“不过感觉大师好像并不担心。”

　　　　“实不相瞒，我猜测下毒之人并无害人之意，他可能过几天会悄悄来给张大人解毒，所以不要下葬即可。”素荷说道。

　　　　“大师，莫非你认识下毒之人？”夕哲问道。

　　　　“恕难奉告。”素荷说着就走了。

　　　　李冲正想再冲过去问，被夕哲拦住了，夕哲对他使了眼色，摇摇头，李冲会意。

　　　　夕哲对张夫人说道：“就先听大师的话不要入葬。”

　　　　张夫人点点头，“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会等。”

　　　　“目前最重要的是看好仓库钥匙，据我们所知这伙人是冲着财物而来，但奇怪的是，这次竟然没有丢财物。”李冲说道，“莫非因为看守得严，无从下手？”

　　　　“我看，不是同一人所为。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目的。”夕哲说道。

　　　　“莫非是为了救张大人？他假装诏告天下张大人已死，就没有人会再来杀张大人了。”守德说道。

　　　　“有道理，但是这个人忽略了一点，扇子凶手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杀人。”李冲说道。

　　　　“那就是说扇子凶手近期可能还会展开行动。”夕哲说道。

　　　　“很有可能。”李冲说道，“我们派人在这里把守，来个守株待兔。”李冲说道。

　　　　“恐怕他们不会轻易现身。”夕哲说道，“不过目前大家都知道张老爷死了，或许他们会趁葬礼混乱进来浑水摸鱼。”

　第四十六章：小云疑云

　　　　“所以我们就将计就计，假装放松警惕，实则暗中保护。最近，我和夕哲要少来这里，以防打草惊蛇，如果有事需要会面，守德就偷偷溜出来。”李冲说道。大家对这个计策点头称赞。

　　　　李冲让守德继续看守张府，并且换上便衣，重点看住库房。守德将库房钥匙随身携带。对外扬言说张大人已死，需要厚葬，急需招几名杂役帮忙，守德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张府的常住之人。外面老百姓传言颇多，说张府是被醉花楼的女鬼跟上了，一下子人心惶惶，没人敢张府的杂役应征。大家都对张大人的死更是深信不疑。

　　　　这天，突然来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说愿意应征杂役，守德觉得有些奇怪，便盘问了一番。只见这个女子长得较为朴素、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是农村穷苦人家的孩子，守德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女子柔弱地说道：“我叫小云，父母已过世，家里的土地也被人霸占，实在无家可归，正好你们这缺人，便来应征，虽然坊间传言这里闹鬼，但是我不怕，只要能有口饭吃，我一定好好干活，报答你们。”

　　　　守德有点为之动容，但还是不放心，故意强硬地问了一句：“但我们这里给的钱不多。也很辛苦，是伺候死人的差事。”

　　　　小云说：“我不怕，当年父母死的时候是我料理的，我有经验。再说我只是想讨口饭吃，绝对不多听、不多问。而且实不相瞒，我来此也是为了躲难，就因为我不肯嫁给一个富家公子，我父母被逼死，可他们依然对我穷追不舍，我不想让他们找到我，就隐姓埋名，打算在这里重新开始，听说张夫人菩萨心肠，我想试试能不能留下来，伺候主子一辈子。”

　　　　守德心想：或许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来这里讨口饭吃。

　　　　于是便让她留下来，在厨房里干粗活。小云比较勤快，有脏活累活总是抢在前面干，渐渐的，守德对她越来越信任，像照顾小妹妹一样对待她。守德也观察过她一段时间，发现她只管做事，从来不东张西望，每天早上起来就打水干活，干到晚上就进自己的屋子睡觉。而且话也不多，从来不问东问西。就这样过了五天。

　　　　守德心想：应该是自己多心了，一个可怜的小女孩怎么会图谋不轨，再说她看起来弱不禁风，就算打着财物的主意，也未必有那个能力。

　　　　这天，守德和小云攀谈起来：“小云，你干活是很卖力，但好像不爱说话，不能这样自闭啊。你有什么心事或难处可以告诉我。”

　　　　小云有点面带难色，眼睛有点红。守德更加怜惜她，小云虽然很朴素，但眉清目秀，看起来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守德有时候真想帮她介绍一个人家。

　　　　守德说：“小云，你不觉得女孩子一辈子做佣人太委屈了吗？我给你介绍个不错的人家，你看怎么样？”

　　　　小云马上惊慌道：“不要。”说着全身发抖，蹲在地上，手抱着头痛哭。守德知道自己说错了，赶紧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像爸爸一样地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没事的，有我呢。你告诉我是哪个大户人家不肯放过你，我去摆平他。”

　　　　小云一个劲地摇头道：“不能说，他说如果我敢找救兵，他就杀了我。”

　　　　守德说：“别怕。现在他肯定杀不了你，因为有我在这里守门。”

　　　　小云宽慰了一点，说：“因为我驳回了他们的聘礼，他们觉得我不识抬举，便扬言要杀光我们全家，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现在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如果哪天我又出嫁了，他们一定会知道我的存在，会继续追杀我，还会连累别人。所以我是个终身不能出嫁的人，其实我倒是想出家，现在我每天都活在恐惧里。”

　　　　守德说：“岂有此理，竟然有这样的人，到现在都不肯放过你。那当时你为什么不肯嫁呢？”

　　　　小云说：“一天我在街上走，被他撞见了，硬要纳我为妾，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他当时说，如果我不答应，后果自负，但是我没有理会。想不到……反正这家人的名字我不能说。”

　　　　守德说：“那就不说了。”守德安慰地拍拍她的背，“真是可怜的孩子。没事，你呆在这里就肯定安全，我会保护你的。”

　　　　小云点头笑了说：“那你会永远在这里么？”

　　　　守德迟疑了一下，说：“不用害怕，我一直在这里，天色已晚，你早点休息吧。”

　　　　小云正要回屋子，突然转过身，说道：“谢谢你，突然觉得自己多了一个亲人。我一直不敢说出恐惧，今天说出来，感觉轻松多了。我不喜欢说话，是因为我不信任别人，但是我信任你。”小云正准备回房休息，突然又转头严肃说道：“还有，如果哪天我消失了，你一定要来找我，我肯定是遭到危险了。”

　　　　守德说：“不要胡思乱想。”

　　　　小云说：“我真的害怕，因为他说过要杀了我们全家，一定不会漏了我的，不知道哪天恐惧就降临了。”

　　　　守德说：“别怕，以后晚上你只管睡觉，我就守在屋子外面。”

　　　　小云笑了，很欣慰，道别了守德就回屋子了。

　　　　守德看着小云的背影，不禁开始担心自己的事情，眼看已经过了五天，但是张老爷并没有如素荷所说那样复活。他不知道是素荷不想救张老爷故意编了这个敷衍的回答，还是那个人没有办法赶来。不过，直觉告诉他，素荷说的应该是真的。

　　　　这样又过了平静的一天，丝毫没有动静。张老爷还是长眠不醒，也没有任何人的暗箭传书，没有任何提示，甚至李冲那边也没有消息，张夫人还是每天跪在菩萨面前求佛祖保佑，而守德身上的那把仓库钥匙也安好。他总觉得第七天一定会有动静，但他有点无所适从，因为没有线索，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第四十七章：消失殆尽

　　　　第六天晚上，守德收到李冲的飞鸽传书，信上说有急事，他便偷偷溜出了张府。

　　　　守德特地穿了黑色衣服，怕遭人认出，东张西望，见无人才溜进了刺史府。只见，夕哲、李冲、卿文都在。守德赶紧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李冲说：“该来的还是来了，陈员外收到了暗器传书，约他明晚醉花楼一见。”

　　　　夕哲说道：“陈员外的手下林天已经前往赴约，我们打算跟踪调查。你务必管好张府仓库的钥匙，就怕敌人一箭双雕，趁我们去醉花楼的时候对张府下手。他们虎视眈眈这把钥匙，所以钥匙一定要随身携带。”

　　　　守德说：“放心，我随身携带。”说着他摸了摸，钥匙还在身上，他放心了，又说道：“只是我担心张大人真的能醒来么？素荷大师会不会在敷衍我们？”

　　　　卿文说道：“我在素荷大师那边守了几天，并无任何结果，素荷大师始终还是认定张老爷会自己醒来。如今猜也没用，只能相信素荷大师了。听天由命吧。”

　　　　守德说道：“嗯，如果凶手要来偷钥匙，这几天应该就会行动了。对了，如果他们要杀陈员外，随时都可以下手，为何一定要邀约在醉花楼会面？”

　　　　李冲说：“可能是想逼问陈员外关于朝廷的事情，然而再灭口？”

　　　　夕哲说：“把所有凶案尽量集中在醉花楼，无疑就是要制造人心惶惶的局面，让女鬼传说愈演愈烈，难道是在吸引朝廷的注意力？”

　　　　李冲说：“或许他们的目的就是扰乱民心，让朝廷不敢轻举妄动。”

　　　　卿文说道：“我们先不要想这么多，到时候见招拆招吧。”

　　　　守德和大家告别，先回张府了。

　　　　守德回到张府，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发现还在，庆幸着：凶手耐性真好，但是明天是最后期限，他总该现身了吧。到时候就打他个措手不及。

　　　　突然他想去看看小云是不是睡下了。刚走到门口，发现门没关紧。他知道不该张望女子的房间，但是他突然想起小云临睡前说的那番话，他不由得很担心，便推开门看了一眼，果然小云不在屋子里。

　　　　他很着急，但是不敢惊醒张府的人，便自己四处寻找。平时小云经常去的地方都没有她的身影，他陷入无尽的自责，如果晚上没有出府，就不会让小云的仇家得手，现在小云一定在仇家手上生死未卜。

　　　　他重新回到小云的屋子，仔细查看蛛丝马迹，发现地面有血迹，可能是小云试图挣脱，受伤时流的血。他顺着血迹找到了小云被带走的方向，线索延伸到了墙外，小云应该被带出了张府。

　　　　守德赶紧飞檐走壁、翻过墙，继续寻找线索，凭着直觉，一路追赶，进入一片丛林，不知道面前的是什么山，他就一个劲往上跑，远处传来疑似小云的声音。

　　　　守德赶紧大吼了几声小云的名字，小云好像回应了，在向他喊救命。只见一个黑衣人背着疑似小云的物体，掠过眼前，快速往前跑，守德下意识地跟着黑衣人，走进了一片有迷雾的树林。

　　　　守德顾不上思考要如何走出树林，一头扎进里面，像入了迷宫一般，突然他们无影无踪了。守德只知道要赶紧往前跑，不然小云就会没命的。

　　　　这时脚下一空，不知道被什么绊倒了，守德立刻被倒吊在空中，他拔出剑砍断了绳子说了声：“这就想难住我。”便继续往前跑。

　　　　但他总是跑不出这个阵，回旋的天空中，有个鬼魅的声音不断回音道：“等你走出去，她早就掉下山谷了。”

　　　　守德喊着：“不要，放过她吧。”接着就再无回音了。

　　　　天还是一样的黑，守德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他想起可以看星星，便立刻按照北斗七星的方向找到了北方，他冷静下来，急中生智，想起张府附近有座山，正好在北方，他分析那伙人应该是要把小云带到山顶抛下去，他赶紧朝着北方跑。

　　　　等他跑到山顶的时候，借着月光看到一个女子被推下山崖，之后那个黑衣人就不见了。他赶紧跑过去，大喊着小云的名字，跑到悬崖边，他赶紧停步，一块石头落了下去，下面是一条深渊之河，想必小云的尸体已经被冲走了，守德很难过，他不断自责，祈祷小云能生还。他想起张府的事，不便在此逗留太久，便返回张府，只能强忍住心里的伤心。

　　　　一路上，他反复回想小云之前和自己说的一席话，非常后悔，明知她有危险，还放她一个人在院子里，他觉得一切责任都在自己，如果他不出去，小云就不会被恶人抓走，就不会死的这么惨。

　　　　那条河会通到哪里，她的尸体在哪里？这些问题萦绕在他脑海中，他想等张府的事情处理完，马上就去找小云的尸体。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找出那些恶人，为小云报仇，可惜小云没有指名道姓，想为她报仇都不知找谁。

　　　　好不容易到了张府，他想直奔小云的房间而去，查看凶手的蛛丝马迹，然而进门就撞见了素荷大师，他非常诧异，心想：素荷是怎么进来的？莫非她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只见素荷不遮不掩地准备离去，淡淡地问了一句：“刚才你去追她了？哪个方向？”

　　　　守德还没反应过来，满脸疑问，心想：素荷知道小云的事情？

　　　　守德下意识地指了指自己来的方向，素荷急忙夺门而出，守德对着她的背影喊道：“哎，你怎么会在这里？”

　　　　守德走进屋子一看，张老爷竟然醒了。他的第一反应是素荷明明能救张老爷，为什么要现在才救，那天为什么要说自己救不了。

　　　　守德扶起张老爷，张夫人得知张老爷醒了，喜出望外，一下子屋子里围满了人。

　　　　守德问张老爷：“老爷，你还记得是谁把你救醒的么？”

　　　　张老爷有点恍惚，摇摇头。守德又问道：“刚才那个女子，你认识么？”

　　　　张老爷慢慢地说道：“不知道。什么女子？”

　　　　守德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