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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春色宫墙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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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绮瞧了眼高几上的铜镀金转花水法人打钟,道:“未时二刻了。”
    青橙心思一转,道:“过会子到了申时,连着晚点心一起吃罢。”尔绮听了,屈了屈膝,道了声“是”,便下去吩咐了。青橙起得早,彼时有些累了,就顺势躺下,歪在炕上午歇。
    日渐西落,有秋阳斜斜照影入屋,她睡得朦胧,恍惚有人进来,强自睁开双眼,果见有人立在炕前望着自己笑。猛然一个激灵,她挺身坐起,连袜子也没穿,就要下炕行礼。
    皇帝见她光着脚往绣鞋里钻,白滑消瘦的脚踝还露在外头,扬扬手道:“免了。”汉人女子的脚是极珍贵的,除了夫君,再不许旁的男子瞧。虽然皇帝就是她的夫君,但她到底有些羞涩,又往锦被中缩了缩,盖了半身。
    她的声音犹还带着几丝慵懒之意,轻声道:“臣妾失礼了。”
    皇帝心情甚好,并未计较,他抓住她的右手,前后翻看,道:“还疼么?”青橙心里一暖,道:“早晨又抹了一次皇上赐的芦荟膏,已经不疼了。”她的手纤柔滑润,握在掌心使他不忍松开。她回屋时卸了妆容和旗头,满头青丝扑了满肩,被睡得乱糟糟的。皇帝伸手将她脸上的几缕发丝捋至脑后,笑道:“在屋子里也要注意些,这副模样朕见了也就罢了,可别让皇后贵妃瞧见,你往后与她们交道的日子还长着呢。”
    青橙自知失仪,唬得心眼儿砰砰直跳。以前在钟粹宫,无人理会她,规矩穿戴上便极为松懈,甚至大半月都没戴过旗头,如今突然搬到了翊坤宫,又得圣眷,一时竟难以适应。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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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乾隆是个怪蜀黍(哈哈)

见她怔忡不安,一张秀面满是愁容,皇帝便笑道:“交道归交道,你若谨守规矩,她们也奈何不了你。 ”顿了顿,又揉揉她的指尖,道:“更何况,不是还有朕么。”他幼时入宫,从太祖爷那朝始,到乾隆朝,妃嫔间明争暗斗、钩心斗角之事,他再明了不过。所以,他从不肯偏宠谁,连晋封赏赐也极为谨慎斟酌。
    青橙看着他,剑眉黑眸,半点不像往日宴席上见的那般威严肃穆,反而温和磊落,略有几分…含情脉脉的神情。她心里咯噔一响,思潮惘然,甚至不知如何面对他的目光,下意识的撇过脸,低声道:“谢皇上。”
    皇帝玩味似得微笑,问:“谢什么?”
    青橙越发窘不可言,沉思片刻,缓缓摇了摇头,道:“臣妾也不知道。”皇帝道:“朕还以为你只会说一句话。”青橙不知他的意思,睁着一双美目望着他,他接着道:“朕还以为你只会说“臣妾不敢”,从头一回在御池边见面,你每次见朕,动不动就说“臣妾不敢”,在你眼里,朕就真的那么凶残么?动不动就要降罪?”
    说到后面,竟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青橙禁不住“噗嗤”一笑。眉眼弯弯,犹如晴朗夜色中的钩弦明月,顾盼生辉。他故意板了脸,道:“你笑什么?”吓得青橙连忙跪在被褥里,道:“臣妾失礼,请皇上恕罪。”
    见她小脸儿煞白,他便又笑了笑,凑上前道:“看你吓成这样…”许是爱莲久了,喜欢画莲,喜欢喝莲子茶,连房间里也总是摆着几枝青莲,她身上便染了淡淡一层莲香,从颈衣口中幽幽散出来,他情不自禁吻在她的颊上,惊得她像只木偶似得,绷得紧直。
    他哈哈大笑而去,吴书来伺候皇帝已有数十年,从未见他像今日这般开怀。皇帝摆驾弘德殿进讲,召见江南贡生王文震,见他精於《礼记》,颇有才学,遂编入《三礼》馆供职。又有总理事务翰詹科上奏道:“应将大臣们每日缮写的经史奏疏进呈,酌定规则。”皇帝应允,道:“每日进讲后,大臣缮写的书摺,经朕阅览后,交由南书房收存。”他心情好,连着大臣们也有好脸色,事事诸顺。
    皇帝若有闲空,晨昏必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娴妃的母亲钮祜禄氏是太后的嫡亲妹妹,太后待她,自比待皇后要亲厚些。皇帝进殿时,娴妃正偎在太后膝前承欢取乐,见皇帝来了,忙起身相迎。皇帝见了她,并不惊讶,依着规矩给太后请了安,往炕上坐了,笑道:“皇额娘今儿气色极好。”
    太后笑道:“每日只知吃吃喝喝,能不好么?幸好娴妃过来与哀家说笑,不然可要烦闷了。”见娴妃站在自己身侧,便道:“你与他是夫妻,赶紧坐到他身边去。咱们一家子人说话,不必那么多礼仪,玩笑几句是正经。”
    皇帝这才看了眼娴妃,含笑拍了拍身边的墨绿绸垫,道:“坐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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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哀家可不许你冷落她

娴妃虽惦念着皇帝,可在太后跟前不敢太过放肆,只侧着身子坐下。 皇帝端详她片刻,道:“怎么脸上这样苍白?可是身子不舒服?”娴妃轻声道:“今儿用膳没有什么胃口,午觉也没睡好,便有些乏困罢。”
    太后打趣笑道:“刚才还好好儿,见了皇帝又说乏困。”稍顿,斜眼望着皇帝,道:“娴妃可是潜邸跟你的旧人了,哀家可不许你冷落她。别封了几个汉人女子,就搁下咱们钮祜禄氏家出的女儿。”
    皇帝知道太后所指,心里略为不爽快,脸上却依旧含笑道:“儿子知道。”三人寒暄了半会的话,天色愈晚,嫆嬷嬷掀帘子进来,屈膝问:“太后该用晚点心了。”如此,皇帝便起了身,道:“儿子前朝还有奏折要看,皇额娘好生歇息,明儿再来给您请安。”
    太后颔首,道:“秋寒深重,皇帝回去时小心些,别扑风着了寒。”皇帝道:“谢皇额娘关心。”说着,与娴妃一同告退。
    娴妃穿着菊纹耦合色掐丝袍子,髻上压着一直缕空梅花纹金钗,双目含情,娇俏俏的立在廊芜下。她手中绞着一块娟红帕子,微垂着脸,望着皇帝腰间的团龙云纹,道:“皇上好久没去景仁宫坐一坐了。”
    皇帝却道:“你时常来寿康宫陪太后说话,朕很高兴。”稍顿,又道:“但后宫诸事,无须在太后跟前提及,免得让她老人家烦心。”
    娴妃愣了愣,半响都反应不来,待皇帝上了暖轿,方几步向前道:“臣妾并未在太后跟前说过什么,皇上误会臣妾了。”皇帝脸色微微一变,旋即笑道:“没有就好。”见她扶着宫婢立在夜色中,寒风萧萧,满眼惊慌之色,便道:“朕明儿去看你。”娴妃略带悲戚道了声“是”,目送皇帝的轿舆不见了,方缓缓踱步回寝宫。
    李玉端了绿头签牌候在西暖阁外,皇帝换了便袍,宣他进殿,问:“今天去寿康宫回话,太后都问了你什么?”李玉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唯唯诺诺道:“太后问这两日是谁侍寝,奴才回了是苏贵人。太后还问是宿在苏贵人宫里,还是宿在养心殿,奴才说一晚睡在苏贵人宫里,一晚宿在养心殿。。。”话还没完,只觉腹上钝的一疼,本能的后退了两步,几乎连朱漆盘子都要泼了,连忙匍匐跪下。
    皇帝一脚踹在李玉身上,犹觉不解恨,斥道:“狗奴才!竟敢跑到太后跟前嚼舌根去了。”李玉实在觉得冤枉,当差多年,敬事房的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况且,太后相问,他一介奴才岂敢不说?他偷偷瞧了眼吴书来的脸色,竟比那隔日发臭的猪肝还要难看,不由得惶恐不已,半句话也不敢辩驳,嘘声静气,默默捱着疼。
    景桃本捧了茶上前,在帘外听见响动,一时也不敢进去。直待吴书来叫茶,方掀帘到御前伺候。她知道皇帝心情不好,比往日更多添了三分勤恳,生怕殃及自己。
    说:
    还是更了,这一章能算第一更么,哈哈哈哈哈。被一只蟑螂搅乱的心情啊。。。

  ☆、第三十五章:你只管画,朕给你磨

过了大半月,天气日渐发冷,才至午时,便已是昏沉一片。 李玉从寿康宫请安回来,在廊前毛毡上蹭着泥水,正巧撞见景桃从阶下经过,便随她至偏处问:“万岁爷今儿可去过翊坤宫?”景桃低声道:“才去了,你可别到处嚷嚷,任谁问也只说不知道。”李玉轻叹一口气,道:“太后那儿我可真不好交差,刚刚还仔细将这半月侍寝的名册问了个遍。”
    景桃斜眼一斥,道:“在我跟前你耍什么冤屈,有胆儿,自个到万岁爷跟前说去。”
    李玉堆笑谄媚道:“好姑姑嗳,我不过随口发句牢骚,你倒当真了!”
    景桃直往茶水房走,瞧着四下无人,便悄声道:“自苏贵人搬到翊坤宫,万岁爷白日里必去坐上一回,连仪仗也不带。晚上却又召高主子、娴主子和几位嫔位侍寝,你瞧着还不明白么?”稍顿,一指戳在李玉头上,道:“你若胆敢在太后跟前透露半字,上回只踢你一脚,这回恐怕你的小命儿就甭想要了!”
    说话间已到茶房门口,李玉殷勤的掀起帘子,嘴里道:“谢景桃姑姑提点,今后任谁找我问话,我也知道该如何说了。咱是万岁爷跟前的人,自然只听万岁爷的。”景桃随口应了一句,低头进了屋子。李玉站在廊芜下,望着阴霾的天际,黑压压的似要摧城,不由得嘀咕道:“要下雪咯。。。”风一过,就浑身打着哆嗦回宫人房。
    庆云斋里早早就燃了地龙,屋里暖烘烘的,连含苞的牡丹也渐渐盛放。东间案几上搁着几枝青莲,是皇帝命御花园的太监大冷天里烘培的,只供庆云斋摆用。周围淡淡的沁着莲香,青橙一身深绿的绸缎袍子,立在紫檀木大案旁,将手中的笔舔满墨汁,镇定自若的画着什么,时而轻缓,时而凝重。皇帝的声音醇厚而低柔,暖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面,亦带着幽幽的龙诞香。他似乎很惊讶,道:“你竟然还会画牡丹!”
    青橙手上一滞,恭谨道:“启禀皇上,臣妾只是打发时辰而已,令皇上见笑了。”皇帝道:“就咱们两个,你不必掬着礼。”他忽而从身后将她揽住,男子的气息瞬间将她淹没,她脸上涨得通红,身子僵硬,手上的笔便斜斜的画了出去。
    皇帝笑道:“糟了!看你的画。。。”
    青橙一瞧,连忙多添了几笔枝叶,从容将无意中画的横线隐去。她弓着身子倚在皇帝怀里,很不舒服,却又不敢说,也不敢乱动,心里甚为惶恐不安。半响,她才鼓起勇气道:“没有墨了,臣妾去磨墨。”
    皇帝松了手,道:“你只管画,朕给你磨。”
    青橙愈发不知所措,眉头蹙了蹙,咬牙道:“臣妾不敢。”
    皇帝却已拿起墨锭,往砚台里添了水,擎起右手的袍袖,作势要研磨。吓得青橙连忙屈膝道:“臣妾不敢逾越。”皇帝无声而笑,道:“又是一个“臣妾不敢”,朕不是说过么,你不要怕朕。屋子里就你我二人,不必守着规矩礼仪。”
    她执拗的屈着膝不肯起身,皇帝只得放了墨锭,道:“好好好,朕不磨了就是。”
    说:
    先来一发、、、

  ☆、第三十六章:并不让人侍寝

一时,吴书来在外头轻唤,道:“皇上,该起驾去弘德殿进讲了。 ”皇帝面色一转,幸而吴书来在外头瞧不见,不然非得吓得半死。青橙将笔搁下,转身往炕上拿了明黄苏绣团龙纹的披风,伺候皇帝系上,见他脚边的袍子翻卷了一角,便跪下轻轻抚平。
    皇帝道:“这些天可有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青橙跪在地上,忽而听见皇帝说话,便想直起身子。冬衣的裙摆开得极小,她起得又急,一个趔趄,便往皇帝身上扑去。皇帝本能的伸手将她揽住,眉头一挑,饶有意味道:“这是什么意思?”
    青橙稳了稳,脸上已是羞红透顶,低声道:“臣妾失礼。。。”
    皇帝忽而有些愠怒,道:“你怎么回事?朕都说了不要拘礼、不要拘礼!你与朕说的话,总不过是“臣妾失礼”、“臣妾不敢”——就不能说两句朕爱听的么?”青橙更加手忙脚乱,又跪了下去,张了张嘴,却实在不知说什么才能讨皇帝欢心。
    吴书来头一回见皇帝在庆云斋板脸,心里咯噔一响,顿时像落入了千年寒冰里头,冻得浑身发僵。暖轿明明已经到了弘德殿门口,正要抬进去,皇帝却忽道:“回去!”吴书来愣了愣,以为皇帝要回养心殿,便道:“奴才这就让进讲大臣去养心殿说话。”
    轿子里没了声响,吴书来不敢擅自主张,只得静静的候着。他的衣衫让汗沁得湿透,脑中还在想着皇帝刚才那句“回去”,隐隐觉得大难临头。空中下起了雪,一粒一粒,钻入他的衣领里,寒浸入骨。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脚指头已被冻得像根木棍似的,皇帝才语气平淡道:“让王文震将昨儿缮写的书摺一齐带到养心殿。”吴书来总算舒了口气,唯唯诺诺答:“是。”
    见皇帝神色不悦的走了,海安连忙进东间瞧。青橙正在收拾桌上的笔墨画卷,见了她,便吩咐道:“端碗莲子茶来。”海安没敢多问,答应着出去,煮了莲子茶,再进屋时,只见青橙坐在炕上,面迎着玻璃窗子发杵。她轻手轻脚将茶搁在朱漆梅花纹小炕几上,道:“小主,请喝茶。”滚烫的茶水冒着热气,如烟如雾般袅袅散开。
    青橙回神,像傻了似的,久久的凝望着那墨绿的茶汁,颔首沉思。
    到了戌时,雪越下越大,如扯絮似的,漫天飞舞。皇帝批完最后一本奏折,直了直腰,往窗外望了一眼,见风雪肆行,便略略露出惆怅之色。李玉端了绿头签上前,一块一块的玉牌整齐列一的摆在朱漆盘子里,上面写着后宫各位主子的名姓品阶。他本已进了殿,却被吴书来拦了出来,道:“今儿是“叫去”,不必往前头呈牌子了。”
    皇帝一月里头,总有几日是独宿,并不让人侍寝。李玉也未计较,端了牌子下去。吴书来深知其中瓜葛,也不敢与人说,只是往后待苏贵人,再不敢小觊。
    说:
    呵呵,晚了点,对不起小伙伴们。

  ☆、第三十七章:宠过的女子无数

连着下了三四日的大雪,这日天晴,晨阳倾洒着金辉,将廊下倒挂的冰霄照得熠熠生彩,如珍珠般璀璨。 因是初一,青橙早早用了膳,妆扮一番,坐了暖轿去长春宫请安。她掀帘往外头瞧了瞧,只见巍峨的皇城白雪皑皑,阳光透着一丝暖意,薄薄的映在她的脸上,竟有些若有若无的惆怅。
    海安随轿伺候,问:“主子,可有什么吩咐?是不是炭盆里的银炭火不够了?”青橙摇摇头,丢了帘子,将人隐在暖轿中。到了长春宫,暖阁里已是言笑晏晏。娴妃、庆嫔、顺嫔、陆嫔及几位贵人皆在,只高贵妃因着身子不适告了假。青橙依着仪礼要请安,却被娴妃拦住,道:“大冷的天,不必拘礼了,坐吧。”
    皇后还没来,以娴妃品阶最高,她既如此说,旁人也附和笑道:“就是就是。”青橙想起前儿皇帝说的话,狠下心放肆一回,只略略朝众人福了福身,便坐在尾末铺了深棕绣金锻垫子的檀木椅上。
    陆嫔笑道:“苏贵人自搬去咸福宫,我还没来得及去瞧瞧,想来比东小院要宽敞许多。”她是钟粹宫主位,以往青橙是她宫里的小常在,隔日便要去给她请安,印象里,总不过是谨言慎行,唯唯诺诺。
    如今青橙虽已是贵人,可陆嫔的言语间总有几分高高在上的不客气。
    金贵人“噗嗤”一笑,道:“我怎么觉得陆主子酸酸的。。。”陆嫔被说中心事,“呸”了一声,道:“娴主子,你可要做主,我不过随口与苏贵人说两句,这金丫头竟敢胡掐起来,若是让皇后听见,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呢!”娴妃笑道:“别说陆嫔酸,我还觉得酸哩。。。”正说得半是玩笑半是正经,忽听里头有敦厚的声音传来,道:“谁让娴妃吃酸了?”
    众人忙起身行礼,帝后携伴而来,往主位坐下。皇后穿着明黄五色云纹冬袍,戴着金缧丝加点翠的凤冠,两侧流苏垂垂,贵气端庄。她笑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呢?听着有趣。”
    娴妃想起那日在寿康宫,皇帝误会自己在太后跟前嚼了苏贵人的闲话,忙道:“不过随口玩笑罢了,不是什么正经事儿。”陆嫔也怕惹皇帝厌烦,并不敢插话。只金贵人朝她努了努嘴,掩唇而笑。她们既都不愿意说,皇后也不再相问。
    大家说了些无光紧要的寒暄话,皆讨着帝后欢喜。不过半会,皇帝喝了茶水,便起身道:“朕前头还有事。”众妃嫔忙恭送圣驾,青橙曲着膝,低眉垂眼,说话亦是沉沉静静的,半点浮躁也无。皇后偷偷觎着皇帝脸色,见他竟瞧也未瞧苏贵人一眼,心中纳闷,旋即又释怀一笑。
    想来,嫁给他近十年,宠过的女子无数,是喜新厌旧惯了。只要半点不如意,就抛之脑后,除去潜邸的几个旧人,自登基,他还未正经立过妃嫔,连林采悠,也是她做主赐的品阶。更何况,苏贵人不过是个汉人女子,再怎么,也逾越不过。
    思及如此,便暗暗松了口气。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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